姜凌波斷然拒絕,「那蘇崇禮呢?我答應他在婚紗照的事平息前,會一直做他助理幫忙掩飾。」
姜錦繡挑眉,「你竟然打算付賠償金?」
姜凌波遲疑,但她很快又堅定道︰「就算賠得傾家蕩產,也不能言而無信!」
姜錦繡絲毫不在意她的堅定,朝孫嘉樹笑道︰「瞧瞧她這倔脾氣,一點兒都沒改。小時候我們姊妹幾個約好了出門玩,結果當天雪下到膝蓋深,誰都沒出門,就她一個人冒著雪去等,回去就凍出了高燒。」
「我知道。那次她腳都凍僵了,路都走不了,是我把她背回去的。」他看向姜凌波,勾著嘴角,眼楮微彎著笑,「對吧?」
「……難道你想挾恩威脅嗎?就算那次你為了背我回家摔進雪里三回,而且得了肺炎住院一個月,但……我當時也一直待在醫院里陪你啊!」
孫嘉樹又說︰「而且蘇先生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見姜凌波愣住了,他繼續道︰「蘇先生的準姊夫顧深和我是好朋友,前些日子他向蘇先生的姊姊進行了求婚,但新娘還是有些猶豫,因此沒有立刻答應。」
姜凌波听得一愣一愣的,這跟解決她和蘇崇禮的緋聞有什麼關系?
「在得知蘇先生的困擾後,顧深決定對外宣布,在婚紗店里的女性其實是他的準妻子,而蘇先生只是在陪親姊姊挑選婚紗。」
好精明的算計!既能解決蘇崇禮的緋聞,還能讓那位新娘無法拒絕求婚,孫嘉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看來已經沒問題了,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具體的等我再通知。」姜錦繡起身,掃了眼孫嘉樹和姜凌波,「還有,嘉樹,你待在這里……」
肯定不合適啊!姜凌波期待地看向姜錦繡,眼底彷佛說著︰錦繡姊英明神武,快點把這個混蛋趕走!
「……倒沒什麼。你現在腿腳不便,又要養狗,讓凌波在身邊照顧著也好,但同居歸同居,出入的時候要注意點,別被狗仔拍到了。」
誰要和他同居啊!姜凌波當即要翻臉。
姜錦繡像是早有準備,抽出一張合約文件晃到姜凌波眼前,還伸出縴細手指,在某個數字那里點了點。
賠、賠償金?這種金額……難道她不是摔骨折了孫嘉樹的腳,而是有意開車把孫嘉樹撞死、還順便毀尸滅跡了?
孫嘉樹還在旁邊愉快道︰「姜助理,我們明天去買狗,你記得提前把地點和路線選好。」
姜凌波嗆聲回敬,「孫先生,我怎麼記得你怕狗怕到……連伸出手指模一下它們的腦袋都不敢呢?」
「是啊。」孫嘉樹承認得無比坦蕩,但隨即他又微微笑道︰「但姜助理還記得,我為什麼怕狗嗎?」
「……」
因為我拿火腿腸去逗野狗,送到它嘴邊再收回來,反覆幾回把狗惹急了,被它連追兩條街,眼看小腿就要被咬到,這時你沖出來把我護到身後,自己的虎口挨了一口,然後產生了心理陰影……
這種事要怎麼說出口啊!
就算心里有幾萬個不情願,面對那一張標著天價金額的賠償文件,姜凌波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孫嘉樹在她家里橫行。
吃完孫嘉樹做的宵夜,姜凌波模著鼓起來的小肚子決定,既然他當年膽敢不告而別,現在又不顧念二十幾年的友誼向她要錢,那就別怪她也無情,對孫小草,她是哪怕自己只剩一口,也要分給他一半,至于對這個混蛋孫嘉樹,呵呵,她不把他壓榨干淨,她就不姓姜!
但沒等她開始使喚孫嘉樹,他就先出聲,「我們去外面散步吧。」
姜凌波無情地拒絕,「會被拍到的。」
「我剛回國,媒體那邊還沒收到風聲呢。」
孫嘉樹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姜凌波鼓起來的小肚子,「而且你今晚吃的東西脂肪很高,如果不出門運動的話,肯定會胖。」
這句話一擊即中,姜凌波捂住肚子,嘴硬道︰「我可以陪你去,但你回來要洗碗!」
孫嘉樹無比上道地一點頭,「沒問題。」
五分鐘後,姜凌波換好整套運動服,對著客廳里的全身鏡扎馬尾。她的頭發又細又軟,還特別容易掉,披散著倒也看不出,但用發圈扎起來就真的只剩一小把。想起自家老爹那接近全禿的油光頭,她覺得前途坎坷。
「我給姜叔帶了幾瓶洗發乳,」孫嘉樹踩著個平衡車從姜凌波身後滑過,順手幫她把沾到後背上的落發撿下來,隨意說道︰「對他的頭發應該很有幫助,你要不要先替他試試?」
姜凌波微怔,她沒想到孫嘉樹還記著自家老爸月兌發的心病,不過他跟自家老爸也確實挺好的。
她和孫嘉樹小時候,她爸在大學做講師,孫爸孫媽也在學校里做研究,兩家都住學校宿舍,是門對門的鄰居。孫爸孫媽成天待在實驗室里,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他們一回,所以孫嘉樹幾乎可以說是和他姊姊相依為命長大的,她爸覺得這姊弟倆不容易,沒事就把他們領回家里吃頓飯,為這事,她媽沒少和她爸吵架。
到後來,她爸和孫嘉樹親密得簡直他們才是親父子,夏天他們一塊喝生啤酒,冬天光著膀子在河邊冬泳……
姜凌波想起夏天跑腿買啤酒、冬天河邊看衣服的自己,覺得童年很是灰暗,她心塞地一回頭——
WTF哪來的平衡車!
她嚇得蹦出老遠,警惕道︰「你不會是想踩著這個和我出門散步吧?」
「對啊。」孫嘉樹笑得很無辜,「我的腳走路不方便,也不能總靠你扶著我。」說完,他就站在車上,帥氣十足地開到門口。
「喂,孫嘉樹,這個東西很引人注意,就算沒人認出你,就這車也會被人圍觀的!」
姜凌波握住車的操縱桿,說什麼都不準孫嘉樹開出去,但眼楮還是忍不住朝車上偷瞄。畢竟像這種既貴又不實用的東西,她只在商場里見過而已。
孫嘉樹提議,「那我們把它帶出去,我不開,就在旁邊坐著,看你玩?」
「……行吧。」姜凌波答應得既為難又勉強。
等孫嘉樹出門,單腿蹦向台階,她才抱著平衡車偷笑兩聲,連蹦帶跳地跑到孫嘉樹身後。
待孫嘉樹一回頭,她又是滿臉的沒好氣,皺眉瞪著他問︰「干麼?是你自己說要出門的,你要走不動,我可不幫你!」
孫嘉樹若無其事地轉回頭,眉眼頓時彎起來。他暗笑著勾起嘴角,撐著扶手欄桿,瀟灑地蹦下台階。
倒是姜凌波抱著平衡車,在後面跑得跌跌撞撞,等追出樓道,孫嘉樹都站到對面的路燈下了。
姜凌波停在對面看他。他以前也算好看,腰高腿長,臉也清秀周正,但他懶得沒法說,能躺著就不坐著,寧願餓死也要睡覺,最愛吃的水果是香蕉,因為不用洗。讓他倒杯水吧,要踹他三腳他才肯動,叫他陪她打游戲,要揪著他耳朵才能把他從床上拖下地,而且沒雄心沒抱負,最大願望就是「世界和平,讓我能永遠這麼懶下去」。
可就這麼懶的一個人,會半夜和她溜出家去,只為陪她看一眼她喜歡的明星;會在大雪天感冒時沖出家門,只因為她難過地給他打了個抱怨電話。
所以,以前姜凌波從來不擔心孫嘉樹會逃出她的手掌心,因為他對她,真的是很好很好,但他突然就消失了,還是在她的告白後。
既然消失,那就徹底滾蛋算啦,再別讓她听見孫嘉樹這三個字,可他變得更英俊,而且出了名。他站的舞台下螢光棒揮舞,喊聲轟鳴,他變成了國際巨星……而她只是個小市民。
于是她開始考慮,這場暗戀果然還是該放棄吧?
但他又回來了,又回到她的生活里,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她真的很想很想討厭他,可他仍舊知道她喜歡的、討厭的、她的大缺點小毛病,甚至她心里那些微妙的小情緒,他都只需看看她的表情就能猜得差不離。他用他們二十年來養成的那種融入骨髓的親密和熟悉感來誘惑她。
這真的是太不公平啦!她滿心憋屈,看著孫嘉樹蹦走又蹦回來。
他舉著剛買的棉花糖,糖絲雪白,蓬蓬的,看起來軟棉甜膩。把棉花糖送到姜凌波嘴邊,他笑得極其可惡,「要吃嗎?」
姜凌波目露凶光,「我不吃,難道你吃嗎!」說著一把搶到手里。
孫嘉樹扭頭輕笑。看她笨拙地站上平衡車,他扶住操縱桿,順便開口,「要不要我教你?」
當這是你五歲教我騎自行車嗎?才不會給你嘲笑我的機會!
「我會開啊!」姜凌波昂首傲嬌地道︰「我在蘇、崇、禮、家里玩過!」
孫嘉樹無所謂地懶懶道︰「哦。」
這人真沒勁!姜凌波心口像塞了團棉花,悶悶的,連氣都喘得更重。她看都不看孫嘉樹,握著操縱桿就朝前開。
接著,平衡車就帶著她一起歪倒了。
接下來,孫嘉樹就陪在她身邊,看她顫巍巍地邊吃棉花糖邊開車,不時伸出手,把要歪倒的她給推回去。
姜凌波不斷強調,「這是失誤!」
孫嘉樹憋著笑,還故意裝出誠懇的模樣贊同道︰「我知道。」
兩人走走停停到社區門口,出去的路分成兩條,一條是燈火通明的夜市街,熱鬧得走路都要擠著走,另一條則很冷清,只有零星幾家小店還開著門。
彼慮到孫嘉樹那張臉,姜凌波沒敢帶他進夜市,兩人就在馬路邊,一人單手插著口袋、另只手舉著被硬塞回來的棉花糖,慢慢蹦著,一人搖搖晃晃踩著平衡車——比蹦著的那個前進得更慢。
在第N回歪倒後,姜凌波惱羞成怒,把車摔到孫嘉樹腳邊,扭頭就要走。
孫嘉樹用棉花糖攔住她,還很敷衍地安慰道︰「比你學自行車那時候強多了。」
摔進泥坑里吃了一臉泥,順便磕掉了整顆門牙這種事,姜凌波根本不想記起來!她瞪了眼孫嘉樹,用力咬著手里的棉花糖,突然前面的黑暗處竄出個黑影,直直向她撲來。
「五花肉?」
沒等孫嘉樹把姜凌波扯到身後,那只沖過來的拉布拉多犬就听到了她的聲音,「嗚汪」地歡快應了聲,竄到她腳邊蹭著她的小腿,溫順地轉圈。
姜凌波蹲下,開心地抱住它的脖子,「五花肉五花肉,我好久都沒看見你啦,你怎麼自己在這兒?吳爺爺呢?」
五花肉是姜凌波同樓鄰居吳爺爺的狗,是只很聰明的導盲犬,自從吳爺爺眼楮看不見就陪在他身邊,已經七八年了。
三年前,姜凌波剛搬過來那會兒,社區的路燈總是壞,她到了晚上又看不清路,每回都走得膽戰心驚。跟媽媽鬧得沒臉再回家,孫嘉樹又不告而別,她心里本來就難受,剛到陌生的環境里又踫到這種事,那段日子,她連睡覺都會哭出來。
後來,吳爺爺知道她不敢走夜路,就叫五花肉陪她。每晚從公車下來,她都會看到五花肉蹲在公車站里等她,那畫面,是那段灰暗日子里最溫暖的回憶。
「小姜?」
五花肉听到這個聲音,立刻從姜凌波懷里鑽出去。
姜凌波也認出聲音的主人,開心地起來問好,「吳爺爺,這麼晚您怎麼出來了?」
「我是來找你的。」吳爺爺拉著五花肉拴在頸環上的繩子,沿著導盲磚慢慢走近。
「找我?」姜凌波跑去扶他。
「是啊,我要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兒女用車送,帶著五花肉不方便,就想把它托付給你幫我照顧一陣子。」
姜凌波無意間朝孫嘉樹那邊一看,本來站在路燈邊的他,現在離路燈至少有五步遠,而且還在不斷東張西望著向後退!
她臉上浮現出奸詐的笑,當下拍著胸脯表示,「好的吳爺爺,五花肉交給我吧!」我們會一起來收拾孫嘉樹的!
吳爺爺家里的車還在路邊等,他交代了幾句,把鑰匙拿給姜凌波後就離開了。
五花肉雖然很不舍,但也沒有鬧,只是在汽車離開時追了兩步,等汽車不見,又沒精打采地趴到了地上。
姜凌波很同情五花肉。她蹲下來摟住它,想給它一個溫暖的抱抱,結果它猛地站起來,直朝孫嘉樹奔去。
被留下的姜凌波就勢沒停住,雙手撐地撲倒,臉差點貼到石板路。她憤憤地爬起來,一抬眼就看到孫嘉樹手里拿著幾串從路邊小販買的烤肉,五花肉圍著烤肉轉圈,還站起身「嗚嗚」示好。
她和五花肉朝夕相處三年的感情,居然被一串烤肉打敗了!
烤肉剛烤好,香味四溢,姜凌波吸吸鼻子,覺得又餓了。她擺出「我很生氣別惹我」的表情,冷眼走回孫嘉樹身邊。
孫嘉樹靠著電線桿站著,見她過來,把手里的塑膠袋遞給她,「給你買的,沒加辣。」
「我不餓。」
姜凌波面無表情地拒絕,然後,肚子咕嚕一聲,把她出賣了。
孫嘉樹和五花肉一起轉頭,四只眼楮盯著她。
「……」
最後那頓肉串還是進了姜凌波的肚子。
五花肉眼巴巴地跟在旁邊,撒嬌賣萌耍賴,什麼招數都使完了,但姜凌波就是無動于衷,全程都在惡狠狠地嚼肉串。
五花肉渴望地看向孫嘉樹,孫嘉樹看了它一眼,接著不動聲色地蹦開了。
五花肉似是傷心欲絕地發出「嗚嗷」一聲。
回家後,姜凌波吃得滿面油光,心滿意足。
看到明顯躲著五花肉的孫嘉樹,她不懷好意地提議道︰「你要不要給五花肉洗澡啊?」
孫嘉樹充耳不聞,繼續洗碗。
「你看五花肉多可愛啊,不要害怕啦。」
孫嘉樹神色不動,洗完碗,又去拖地。
「喂,你不要裝听不見好不好?你過幾天還要和狗拍廣告呢,要不你先抱抱、模模它也行啊!」說著,姜凌波攬住五花肉,想把它抱起來,但它實在太重了,她沒抱起來不說,還自己一摔坐進沙發里,一道疼痛從脊椎骨竄到頭。
孫嘉樹默默回屋抱出墊子、被子,開始往客廳的地板上鋪。
姜凌波納悶,「你在干麼?」
「我房間里沒有空調,所以我打算——晚上到客廳睡。」
姜凌波簡直不敢置信,你要睡哪兒?整個家就只有客廳有空調,我還要在客廳睡呢!她立刻拒絕,「不行,我要在這里睡。」
「那就一起吧。」
孫嘉樹笑得坦蕩,「反正地方那麼大,足夠你抱著枕頭打滾了。」
姜凌波拽過抱枕就朝孫嘉樹臉上丟,結果抱枕剛被丟開,五花肉就「嗷」的沖過去,躍到半空把抱枕叼下來,還得意地甩著尾巴,跑回姜凌波跟前邀功。
姜凌波拿回抱枕,滿心悲愴。
等姜凌波和五花肉都洗完澡,孫嘉樹已經在外面把被褥都鋪好了,墊子、被子、枕頭簡直鋪得和日式旅館專業的一樣好看!
五花肉一馬當先,沖進鋪好的被子里打了個滾,舒服地「嗚嗚」直叫。
姜凌波看孫嘉樹進了浴室,也偷偷撲進被子里。
哇,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到的墊子,比她的床墊都要軟。姜凌波躺到上面,完全就不想再起來了。她窩在溫暖的被子里,很快就被睡意席卷,雖然想著「不能睡、不能睡」,但還是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孫嘉樹從浴室濕漉漉出來,走到鋪蓋邊,靜靜地看了睡著的她一會兒,直到發梢的水珠流到眼楮里,他才回過神,低笑著拿毛巾開始擦頭發。
餅了一會兒,睡得迷迷糊糊的姜凌波感覺到有東西在踫她。她皺眉把「它」抱住,嘟囔著說︰「五花肉,別鬧……」
姜凌波的睡夢里總愛出現些光怪陸離的畫面,昨天是槍林彈雨、腥風血雨地打怪獸,明天就是騎著美人魚在海底撿珊瑚,但在這個臨時鋪好的地鋪上,她竟昏昏沉沉的,在睡夢里看到她和孫嘉樹的小時候。
她自小就生得威武雄壯,渾身的肉總是顫巍巍的,拳頭也十分有力。
而孫嘉樹則秀氣得比她還像女孩,那巴掌大的小臉比陶瓷都白,比豆腐都滑,讓她模著模著就停不下手,還總愛用嘴啃兩下,糊得他滿臉口水。
但孫嘉樹從來不敢反抗她的蹂躪,畢竟他每回被人欺負時,都是靠她壓倒性的身軀把壞蛋趕跑的。
雖然她會順便對孫嘉樹揩一把油,但他還是會不斷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然後邊抽噎,邊掛著淚珠對她露出一個靦腆的笑臉。
她覺得他有點不爭氣,作為她姜凌波的小苞班,怎麼能總是被人欺負,卻不會欺負回去呢?于是她叉腰教育他,「虧你還叫孫嘉樹呢?哪里像樹了?跟棵快被風刮倒的小草苗似的,哎,我以後就叫你‘孫小草’吧?」接著她就嘿嘿笑地抱著他蹭,「孫小草、孫小草」地叫他,完全忘記自己原來是想要教育他像棵樹一樣自強自立。
孫嘉樹顫著睫毛,小聲說︰「那我就叫你小花。」
「不行!我那麼強壯,怎麼能叫小呢?我要叫大!大花!」
「嗯。好。」
「但為什麼是花啊?」
「因為你的名字是凌波。」
「凌波是仙子,不是花。孫小草,你好笨哦。」她戳著他的臉蛋笑他。
他就很耐心地解釋,「凌波仙子,就是一種花。」
「什麼花啊?」
「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