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離開你,
已有數不清的日子,
而想你的心,
也疼了無數次,
破碎了的思念心情,
卻怎麼也收拾不起。
妮妮還是決定回她和安凱洛之前所住的別墅,一來是因為她的東西都還放在別墅裏,二來是因為她的父親好不容易才接納了安凱洛,萬一現在告訴他她想結束和安凱洛的婚姻,一定會令父親十分傷心,所以,她想等安凱洛出院後再做打算。
可是,當她才回到別墅,就馬上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安凱洛跌倒了,而且還扭傷了腳。
她毫不猶豫地就又趕回醫院,只見安凱洛的腳踝腫得跟面包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詢問一旁的特別護士。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洛桑搶先回答。
特別護士也連忙向妮妮解釋,並作請辭道︰「安先生根本不讓我靠近他,他還把我趕出病房外,安夫人,我看我勝任不了這個工作,你還是另請一位護士來照顧安先生好了。」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不要別人來照顧我。」洛桑堅決的說。
「你這叫可以照顧自己嗎?」她沒好氣的瞄瞄他扭傷的腳踝,嘲諷地道。
「等我學會了怎麼用腳走路,我就不會再跌倒了。」
他真是不服氣,只是走路而已,為什麼他做不到?想他當使者時,他的動作是何等敏捷,甚至可以自由的飛翔,所以,他不相信自己會辦不到。
「你說什麼?」她疑惑的瞪著他。
「我說我剛學走路,出點小狀況是理所當然的。」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是說你的腳無法走路?」她誤解他的意思,不等他再多說明,就把醫生請來了。
經過外科、骨科、神經科醫生們的大會診,並沒有發現安凱洛的腳有任何問題。
「但為什麼他會突然學走路?」妮妮不明白的問。
「這也許是他腦部受到嚴重撞擊的後遺癥。」醫生們斟酌了之後做了解釋。
「可是他是腳出問題,跟腦部有何關聯?」妮妮仍是下能了解。
「你不是說他的行為變得很奇怪?就連怎麼吃東西也不會了嗎?」醫生詳細的解說︰「有些腦部受創的病患,在清醒之後,有些記憶會喪失,我們稱之選擇性的失憶,不過,這並不難治療,只要多付出愛心和耐心,慢慢重新教導他,就可以喚回他失憶的部分,如同一台不小心當機的電腦,只要把資料重新輸入就可以完好如初了。」
「選擇性的失憶?」妮妮喃喃自語的重復著這個病癥的名稱。
「是的,安夫人,我們懷疑安先生就是患了這種癥狀,不過,我們會再請各科醫生做一次會診再做定論。」
然而,再次會診的結果證實了安凱洛是得了選擇性的失億癥,尤其他居然連自己是安凱洛都不肯承認,醫生們就更肯定他的病因。
***************
妮妮作夢也沒料到,當她下定決心要離婚之際,安凱洛竟得了失憶癥,她雖然尚未原諒他以前的行為,但是,她卻對他懷有一份歉疚。
因為如果不是她太沖動,他也不會出車禍,更不會得了失憶癥,在道義上,她仍是他合法的妻子,她不能在這節骨眼上棄他不顧,所以,經過再三的思考後,她要等他完全恢復記憶後才向他提出離婚的要求。
當醫生宣布他可以出院後,洛桑終於松了一口氣,一來是不必老吃那惡心的醫院食物,二來是可以擺月兌那令他頭痛的復健堡作。
說是復健,倒不如說是學習來得恰當。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知道如何行動了,醫生都說他進步神速,天曉得他是多努力的去學著「做人」。
今天是他第一次坐車,他的好奇心可以說發揮到了極點。
一下子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象,一下子又對車廂內豪華的裝備感到興致勃勃。
當車子在等紅綠燈時,他被一個奇特的景象給緊緊吸引住,並大叫停車。
司機才把車子停下,他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妮妮步下車。
「你要去哪裏?」妮妮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驚訝。
「妮妮,那些小孩子手上拿著的是什麼?那不是天上的雲朵嗎?為什麼可以吃?而且居然有粉紅色和藍色的?還有,那個人為何可以制造出雲來?他不是凡人嗎?」
妮妮朝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才發現那是一個賣棉花糖的小攤子,孩子們手上拿的,嘴裏吃的就是棉花糖。
雖然對他近乎無厘頭的話感到啼笑皆非,但這幾天她對他千奇百怪的問題也習以為常了。
「那不是天上的雲朵,而是棉花糖。」她告訴他。
「棉花糖?!」洛桑好奇極了,「吃起來是什麼感覺?好吃嗎?」
「軟綿綿的,入口即溶——」見他仍是一頭霧水,妮妮知道就算自己說到口乾他也不會明白,所以,她乾脆向小販買了一支棉花糖讓他吃吃看。
「這個真的可以吃嗎?」洛桑瞪著手上粉紅色的棉花糖,有些遲疑的問。
「當然可以。」為了證明她沒騙他,妮妮乾脆先在上頭咬了一口。
洛桑也跟著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嗯——好吃,太好吃了,甜甜的,不惡心,而且帶點清淡的香味。
一口接一口,他吃得十分起勁,而且,一支吃完後,竟然還意猶未盡的要求道︰「我想再吃一支。」
唉!沒想到他竟會愛上這種叫棉花糖的玩意兒,就不知道冰淇淋吃起來是否也這麼好吃?
妮妮順著他的要求買了第二支給他,沒想到他又要了第三支、第四支,一直到第五支吃完後,他才像孩子般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以後我要天天吃棉花糖。」他露出一口潔白又整齊的牙齒笑著。
「糖吃多了會蛀牙!」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被他的笑容給深深吸引了,陽光照在他那金色的頭發上,形成一個光圈,她仿佛回到當年跟洛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噢!洛桑,一想到他,她奸不容易才平靜的心湖又再度波濤洶涌。
不!他不是洛桑,他是安凱洛,她要忘了洛桑,忘了,忘了……
「先生,夫人,請快上車吧!這裏是紅線,不可以隨意停車的。」司機的聲音拉回妮妮的思緒。
「凱洛,我們回家吧!」她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糾正她,「我不是安凱洛,我是洛桑。」
雖然這句話她已經听了近上百遍,早該習慣了,也知道這是失憶癥所導致的情況,但她發現,他每說一次,她的心就會被撼動一次,甚至她都快忍不住相信他就是洛桑了……
唉!她是不是也該檢查一下自己的腦子?怎麼會相信一個罹患失憶癥的人所說的話?她真是秀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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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覺得自己像個土包子,對周遭新奇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心。
凡間的繁華跟單調、死氣沉沉的冥界相較之下,實在是有趣多了。
安凱洛的別墅十分豪華、美麗,他很難想像安凱洛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不過,至少一定比他多采多姿,不像他每天只是在執行任務,做著重復又無奈的工作。
「以後我們就分房睡,你睡這裏,我去睡客房。」妮妮帶著他步入主臥室,由於裏面充滿了她和安凱洛的回憶,她不想再去回想,所以做了這樣的決定。
「客房?!」客房顧名思義是給客人睡的,應該是他睡才對。
「對,客房。」妮妮說完便想步出房間,但馬上被他擋住去路。
「你睡這裏好了,」這個房間很豪華、舒適,他應該讓給她,「我去睡客房。」
「我不想睡這個房間。」
「為什麼?」他不明白,難道他誤會了?客房會比較舒適?
「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的。」她用力的推開他,他因為沒注意而往旁邊踉蹌了一大步,不小心絆到旁邊的立燈,整個人朝地上跌坐了下來。
妮妮在慌亂之中伸手想拉住他,但是雙腳一個失去平衡,竟跌入他的懷中。
她連忙抬起頭,這麼一來,他們的臉幾乎踫在一塊兒了,眼對眼、鼻尖對鼻尖、唇瓣也貼著唇瓣……只要再靠近一點,他們就會親吻到對方。
「你……你摔疼了嗎?」她試著拉開兩人的距離,努力壓抑著臉上的紅潮。
「不疼,你呢?」他屏住呼吸,因為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竄進他的鼻子裏,引發他體內前所未有的感覺,酥酥麻麻的。
「我沒事。」她應該迅速地站起來離開他的懷抱,但是,她卻對這樣的姿勢有種依戀,她想緊緊的靠在他的胸前,依偎在他強壯的手臂中,甚至想讓他親吻她的唇……
「妮妮。」他輕喚著她。
她的心跳加速,從他的眼楮中,她見到熟悉的光彩,難道他也想要吻她?她突然覺得全身熱血沸騰。
他的臉正逐漸靠近她,她應該躲開的,但是她沒有,反倒是屏息等待著,直到他的唇印上她的……
她的雙唇自動微啟,歡迎他的到來,但是,他沒有把舌頭采入她唇內,仿佛只是笨拙的以他的唇貼著她的唇。
選擇性的失憶——她想起醫生的話,難道他連怎麼接吻都忘了嗎?
似試探,似玩心大起,她主動伸出舌尖,先是挑逗地輕舌忝著他的雙唇,然後探入口中與他的舌交纏、廝磨。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震驚和不知所措,但是,在她的挑逗下,他竟也有樣學樣,大膽的回應她的吻。
出自本能的反應,洛桑的手在她的背部上開始游移,他的舌也開始好奇地探索著她的。
老天!她這是在做什麼?妮妮猛然清醒過來,迅速地將臉偏向一邊,而洛桑也因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知所措。
「怎麼了?妮妮?」他做錯了什麼嗎?
「我不該讓這樣的事發生的。」她為自己剛才差點失控而羞憤不已。
「為什麼?」
「因為我不愛你!」說完,她拋下一臉悲傷、心碎的洛桑毅然決然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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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怕自己又會做出驚人之舉,妮妮決定和安凱洛保持距離,所以,她把照顧他的工作交給佣人。
原以為他會鬧情緒或是出什麼狀況,沒想到一天下來,倒是安然無事。
雖然告訴自己不要管他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向佣人問及他用餐的情況。
令她啼笑皆非的是,得到的答覆竟是他要求要吃棉花糖和冰淇淋。
她真的完全不了解他了,自從他清醒過來後,他仿佛轉了性,變成另一個人似的,不愛吃甜食變得愛吃甜食,而且是嗜吃甜食。
據佣人向她報告,他競吃了十支棉花糖和四大盒的冰淇淋。
幸虧他沒有糖尿病,所以,她也懶得加以阻止,不過,照他這種沒有節制的吃法,他遲早會成為糖尿病一族的成員。
看來,自明天開始,她得加以限制他才行。
妮妮熄了燈準備就寢時,一位入侵者突然跌跌撞撞地闖進她的臥房。
她立刻坐起來,努力要看清來人是誰,一顆心也因入侵者而狂跳起來。
「誰?」妮妮屏息問。
「是我——啊!」來人被小茶幾絆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凱洛!」妮妮驚叫一聲,認出是洛桑的聲音後,迅速下床走近他,並在他身旁跪下來。「你——你闖進我的房間做什麼?」
但得到的回答卻只是低低的申吟聲。
「凱洛?」她把手伸向他,但一接觸到他赤果的肩膀,她又立刻把手縮回來。
黑暗中很難看清楚,但是——天呀!他該不會什麼都沒穿吧?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不難想像他來這裏要做什麼了!
洛桑又申吟了幾聲,他那低低的,痛苦的聲音令妮泥忘卻一切,只知道她必須幫助他。
很顯然的,他一定是摔得不輕,甚至可能摔斷或扭傷了骨頭。
「凱洛,你傷到哪裏了?」由於洛桑沒有回答,因此,妮妮只得伸手抓住他赤果的肩膀輕輕搖晃著,希望他的傷不在肩膀上。
「我不是——安凱洛,我是洛桑。」他咬著牙糾正她。
「很晚了,我沒興趣再跟你玩這種猜猜我是誰的游戲!」妮妮的聲音中已有些不耐煩。
「我不是來玩游戲的,我只是——」他突然又申吟了一聲。「OH!好難受。」他蜷曲著身子,微微發抖。
這時妮妮才驚覺到不對勁,她抓著他的肩,試圖把他拉起來,但是,他雖然因出車禍而瘦了許多,可和身材輕巧的妮妮比較起來,他還是比她重太多了。
妮妮決定先把燈打開來。讓她松了口氣的是,他並沒有一絲不掛,至少他還穿了件短短的黑色內褲。雖然內褲既短小又性感,但總比什麼都沒穿要好。
妮妮費了不少力氣才終於邊拉邊拖地把他弄上床,但不幸的是,她也在他的重量拉扯下跌在床上,而且還反被洛桑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洛桑!」她在心急之下,再次大喊,卻沒察覺自己叫的名字不是安凱洛,而是洛桑。
洛桑無言地翻身,卻翻錯了邊,他的手橫在她的腰上,而且臉也埋在她的脖子上,令她更加動彈不得。
老天!他究竟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偷暍了酒而想藉酒裝瘋吧?
洛桑突然動了一下,並且再次申吟著翻過身,他的臉孔則因痛苦而扭曲著。
痛苦?如果他想藉酒裝瘋,怎麼會有痛苦的表情?再說,他身上根本沒酒味啊!
是的,一點酒味也沒有!妮妮彎身靠近他聞了一下,沒錯,只有沐浴乳的香味而已。
那他究竟是哪裏不對勁了?妮妮皺眉細想,才發現他的臉色非常蒼白。
可是,他只是跌了一跤,不可能摔得那麼重,況且,他進來之前顯然就已經不舒服了。
他生病了嗎?還是又有什麼後遺癥產生了?
妮妮跪著靠近他,俯身輕搖他的肩膀,「洛桑,你哪裏不舒服了?」對他的關心讓她沒加以注意自己對他的稱呼。
「我的肚子——」洛桑奮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好難受,好疼!」
肚子痛?該不會是盲腸炎,還是——
「我去叫司機,我們趕快去醫院。」她立刻從床上爬起來。
「不,我不要去醫院。」洛桑強忍著另一波襲來的痛苦,堅決反對。
「那……那我去打電話叫醫生來。」她連忙抓起電話撥了醫院的號碼,不一會兒,醫生便已趕到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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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醫生的診斷,洛桑是得急性腸胃炎,想當然耳,罪魁禍首就是棉花糖和冰淇淋。
打過針後,他疼痛的癥狀才逐漸減緩下來。
「謝謝你。」洛桑注視著她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唉!當人還真是辛苦,不過,當他見到她為他心急如焚的樣子,就算疼死他,也值得了。
「口渴不渴?要不要喝點熱茶?」妮妮問。
「有點渴,我可不可以吃冰淇淋?」
她瞪著他,「還想吃冰淇淋?你知不知道你會得腸胃炎,就是吃太多甜食導致的,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再吃那些甜食。」
雖然她很不喜歡自己這種恰北北的口氣,但是,為了他的身體好,她不得不這麼做。
「那以後我都不能吃了?」天哪!怎麼會這樣?他好不容易才發現這麼美味的食物,居然限制他不能吃?唉!苦啊!
「當然不是都不能吃,」見他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她也狠不下心了。「等你的腸胃病好了就可以吃,不過,得有節制的吃才行。」
「謝謝你,妮妮。」他露出笑容。
妮妮為他臉上隨著微笑而改變的表情深深著迷,笑容使得他的雙眸更加深邃,也更教人目眩神迷。
但她隨即馬上回過神來,暗暗自責自己竟然跟花痴一樣緊盯著他看。
「已經很晚了,你還是回房去吧!我要休息了。」她很怕再這麼跟他獨處下去,自己會不會又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不,我不要回去那個房間,我要跟你在一起,你這裏的床比較不可伯。」他心有余悸地說。
「什麼意思?」她听得糊里糊涂。
「我房間的那張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直上下動個不停,時緩時快。」
要不是努力地克制自己,妮妮真要忍俊不住的笑出來了。
她當然明白床為何會動了,只是沒想到他連這個原因也會忘記,想必他也忘了他們曾在那張床上翻雲覆雨過吧?
「你別怕,那張床是電動的,只要你把開關關上就不會再動了。」
「電動床?!我睡的那張是電動床?那你這張呢?」
「不是每個房間都需要電動床。」
「電動床有什麼作用呢?」他似乎非打破砂鍋問到底下可。
「嗯……就是……唔……那個……」她說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因為她不想這麼快就勾起他的回憶。
「那個?!」
「就是睡在上面可以比較舒服一點啦!」她說得比較含蓄,免得他會想入非非。
「既然可以比較舒服一點,那讓你去睡。」他很有禮讓的精神。
「不,不用了,我還是睡這裏就行了。」再說下去,她都沒把握自己會不會說溜了嘴,所以,她還是決定快快把他「請」回房間去。「我很累,要休息了,你回房去吧!」
雖然洛桑也覺得很累,很想休息,但是,他真的不想離開她。
「為什麼我們要分房睡?我們不是夫妻嗎?夫妻不是該睡同房、同床的嗎?」雖然他以前是冥界的使者,但是對凡間的一些規則他也略知一、二喔!
「因為——因為這樣對你我比較好。」她胡亂找藉口,「而且這是醫生說的。」
「我不相信!」他迅速地反駁道︰「剛才醫生什麼也沒說,他甚至要你好好的照顧我,如果我們分房,萬一我又覺得不舒服了怎麼辦?」
「你可以像剛才那樣到我房間來求援。」
「萬一我痛得無法走動,或是我痛得暈了過去——」
「那你究竟想怎麼樣?」她不耐煩,不覺無力的問。
「我要留下來。」他堅決的說。
「你——」老天!原來失憶癥的人很難纏,她真的無計可施,最後也只好投降了。「好吧!你若不嫌擠就留下來吧!不過,我要你穿上睡衣。」
「嗯!你說怎樣做我就怎麼做。」他笑得像個孩子般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