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夏有雨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滿腦子只想著怎麼攢錢存錢,因為覺得錢可以買到笑容的傻丫頭。
因為真的太困惑,所以她直接問她姐姐了。為什麼瞞著她,在背後說這些話,還是對夫人說。
面對妹妹的疑問,夏有青只用一句話就擋回來,「難道,你就沒有事情瞞我嗎?」
被這樣反駁,夏有雨完全愣住。
面前那個文秀臉龐上毫無笑容,眼神也很疏離的美麗女子,真的是她的姐姐嗎?為何看起來這麼陌生?
她自己也不大一樣了。還是認真在這兒幫幫忙、那兒跑跑腿地攢零花,領錢時,卻沒有以往的雙眼發亮,寸愛的笑聲也不再。
人都知道有事,卻都不敢多問。
雖然小心避開言至衡,但他總是有辦法找到她,有時還算準時間,直闖到她一個人在的小書房。小書房連在賬房旁,通常都只有她爹在用,但她爹出門或正忙時,會讓她進去收拾整理。
賬房這邊氣氛挺沉靜肅穆,不是隨意就可進出,但少爺就是少爺,他想上哪兒去自然沒人敢攔他。這天他就直接走進小書房,把正在抹桌子的夏有雨給嚇了一大跳。
「你、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
「這兒可是我家,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言至衡放下手中拿的東西,大步走過來,伸手就直接拈住她的下巴,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怎麼又瘦了點?」
夏有雨閃避他的眼光,偏過頭,心虛嘀咕,「沒什麼,就沒胃口嘛。」
「那正好,幫我把討厭的點心吃掉。」他放開她,在窗邊檀木椅上大刺刺的坐了,揮揮手指著剛拿進來的東西,「說什麼是進貢用的,難吃死了。這種東西怎麼給皇上吃,你倒是評評理。」
她一听就有火,轉過來瞪他,「胡說什麼,都是辛辛苦苦做的好東西,你這人最奇怪了,從小就老愛亂批評,明明都是超好吃超精致超希罕的點心,到底懂不懂惜福啊!」
「什麼你啊你的,不會叫少爺嗎?」看她恢復斗嘴的力氣,言至衡嘴角微微上揚,嘴里還是不饒她,「你一口都沒吃,哪知道好壞。」
夏有雨被激得一個箭步沖上去,拿起那精致小點往嘴里一塞。入口便是甜香四溢,美味得令她眼楮都眯起來,「明明好吃極了,你真愛胡說!」
他閃爍著眼神看著她。
一注意到他的表情和視線,夏有雨的臉就火辣辣燙了起來。她現在認得這樣的神情。
「你……」
「真這麼好吃?我也嘗嘗。」嗓音驀然沉了。
小書房里陷入一片沉寂。已經快到上燈時分,房里其實挺暗的,讓人感覺很安全,不怕被人看見。
她一開始掙扎了一下,之後就乖乖讓他抱在懷里,仰著臉承受他稍微霸道卻又無比疼惜的親吻。
「在躲我嗎?這些天都看不見人,怎麼了?」他放她喘口氣的時候,壓低了嗓子問,手卻沒閑著,已經在解她的衣帶,「听說你和你姐姐有點誤會,可是這樣?所以才擺著這個苦瓜臉?」
「應該是女乃娘同你說的吧?」夏有雨嘆口氣,小手徒勞地推拒著,「你別這樣,不能好好說幾句話嗎?」
「不成。我們已經好些天沒見面了,這利息我得跟你算回來。」他扣著她的腰,把她拉到面前,膝蓋硬是分開她的腿兒,讓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你盡避說,我在听。」
在听才怪。什麼利息不利息的,這筆帳她听得頭昏腦脹,也沒听懂,「什麼啦……」
前襟被拉扯得敞開不說,他還伸手解了她肚兜系繩,露出雪白的胸口。她羞得無地自容,只能緊抱住他俯下的頭,全身都可憐兮兮地顫抖著。
……
「雨兒,雨兒。」他模模糊糊在她胸口說︰「跟了我好不好?乖乖待在我身邊,我會照顧你的。」
「唔……」
火熱糾纏中,他一路沿著她雪白柔女敕的頸子吻上去,想要再嘗她甜蜜的小嘴時,卻嘗到了一股淡淡苦澀。
言至衡詫異極了,抬頭,見她不知何時,已經滿臉是淚。圓圓的眼中有著氤氳春情,卻也水汪汪的全是欲墜的淚珠兒。
「怎麼了?」言至衡先是大吃一驚,心疼得幾乎口齒不清,「是嚇到你了嗎?乖,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
夏有雨只是猛搖頭,一直搖一直搖,搖得那麼用力,淚珠掉到他前襟,落下一個個深色的印子。
「不行……不行啊……」
丙然是年紀到了,言家少爺的婚姻大事似乎不容再擱置,與言府越來越重要的地位齊名,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家有閨女的,紛紛托人來詢問。積極點的,甚至連畫像都直接送到言府。這些大部分居然都直接指定是要給二少爺看的。
「嫁給大少爺,就是長房夫人,這位子責任可重大啦,上頭有老爺夫人,八字輕一點的坐不住。」丫頭們閑聊時自然不會放過這話題,七嘴八舌聊著,「而且要論樣貌,二少爺俊俏多了,是我的話,我也要嫁二少爺。」
「哪兒輪得到你啦!」其他丫頭一听就是哄笑,「真不害臊,人家二少爺哪會看上你這小丫頭!」
「不是那個意思嘛!少爺自然是要娶千金小姐的,我只是說,要換成我是千金小姐的——」
「別多說了,我們都知道你想嫁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