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簡陋的小屋坐落在勃蘭登堡後方的山丘上,小屋里,全身被繩索捆綁住的伊蘿薰激烈的掙扎著。
「放開我,放開我!」
她著急的踢蹬著雙腿,憤怒的瞪視著大咧咧坐在她前方的肯吉。
「你這個可惡的混蛋,我要你放開我听到了沒?」
肯吉完全無動于衷。
「等人到了,我就放了你。」
眼見掙月兌不了,她氣餒的靠在牆上瞪著他。「別白費心機了,他不會來的,你真以為你能利用我引出他嗎?」
他露出一抹狡猾的笑。「你太小看自己了。」
「你卑鄙!」
他驀地沉下臉。
「你最好不要試圖激怒我,我或許曾經疼惜過你,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既然戲已經演完,你就別妄想我會憐惜你。」
伊蘿薰氣憤的朝他啐了口口水。「呸!誰希罕你的憐惜?你是個恐怖的魔鬼、毒蟲,我看到你就感到惡心。」
「找死!」
他陰狠的伸手甩了她一巴掌,強勁的力道讓她毫無防備的跌向身後的牆,她痛呼一聲,肩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掉下淚。
「你不是人!」
他陰毒的眸子狠狠的射向她。
「如果不想再挨巴掌,就給老子閉嘴。」
「你——」
「伊蘿薰。」
她不服氣的想再大罵,卻在此時傳來一聲讓她心心念念好久的聲音,她的淚不由得撲簌簌的滾落。
「金恩。」
金恩猛地踢開大門沖進屋內,在看到受制在床上的伊蘿薰頰上紅腫的瘀青時,他憤怒的倒抽口氣。
「你居然敢打她!」
肯吉嗤笑出聲。「我為什麼不敢?」
金恩咬著牙,灰眸里閃爍著怒火。「她是你的未婚妻。」
肯吉突然大笑出聲。
「得了吧!你真以為我會要一個殘花敗柳、人盡可夫的下賤女人嗎?你也太看得起我肯吉‧索倫了。」
「你說什麼?」他的話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他環臂冷笑。
「更何況,我從來就沒打算要娶她,她只是我利用來解決你的一顆棋子罷了,現在她已經沒有用處,我還留著她做什麼?」
她頰上的青紫讓金恩的心整個揪在一起。
「你要的是我,現在我已經來了,你可以放了她。」
「放了她?」他大笑出聲。「你以為我是這麼好說話的嗎?我本想利用她殺了你,來個借刀殺人,但她卻背叛我,你認為我可能放過她嗎?」
金恩危險的眯起眼。「你想要怎麼樣?」
肯吉沒有說話,反倒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直詭笑。
金恩不安的攏緊眉,縱使心里再如何焦急,但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放了她?這是我們霍亨索倫家族的事,跟她沒有關系,你要怎麼樣我都可以答應你。」
他的藍眸迸出一抹光芒。「真的什麼都答應我?」
伊蘿薰絕望的淌下淚。
「不,不要答應他,不要。」
「找死的賤人!」肯吉猛地揚手又甩了她一巴掌。
伊蘿薰疼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癱在床上申吟著。金恩心痛得恨不得沖上前去擁住她,然而此刻他卻不能輕舉妄動。
「別傷害她。」他沉聲說道。
「嘿嘿嘿,要我不傷害她就乖乖的照我的話做。」
金恩忍下狂怒,不動聲色地道︰「為什麼要殺了伊蘿薰的父親與道格?他們都是無辜的,道格甚至是你親弟弟。」
肯吉不耐煩的揮揮手。
「怎麼你們兩個人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我會殺了他們是他們自找的,因為我要你死。」
金恩譏諷的看著他。「就為了得到勃蘭登堡的繼承權?」
「沒錯。」
「為什麼?」
「為什麼?」他挑眉重復著,仿佛金恩說了什麼可笑的話般。「因為我不服氣!你只不過是父親帶回來的私生子,是個下賤舞娘生下來的狗雜種,憑什麼繼承我們霍亨索倫家族的一切?」
「所以你想除掉我?」
「沒錯,因為我要從你手中奪回一切,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本來應該是屬于我的,要不是你,現在勃蘭登堡的主人就是我。」
金恩只感到荒謬可笑。「所以你不惜殺了兩個無關的人,同時妄想謀奪我的地位?」
肯吉惡狠狠地瞪著他。「請你搞清楚,謀奪的人是你,不是我。」
金恩不和他爭辯。
「好,既然你想要我霍亨索倫伯爵的爵位,我可以無條件讓給你,只要你放了伊蘿薰。」
「嘿嘿,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就放了你們嗎?」
他謹慎的看著肯吉。
「你還想怎麼樣?」
肯吉將手里的匕首丟給他,隨即又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伊蘿薰的脖子上。
「我要你自砍一刀。」
伊蘿薰破碎的吶喊︰「不要……」
見他不動,肯吉拿著匕首的手稍一用力,伊蘿薰那白皙無瑕的肌膚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
「不,不要傷害她。」
「那你還不動手?」
金恩咬牙撿起地上的匕首,緩緩抬眼迎上伊蘿薰心痛的眼眸,毫不猶豫的一刀往自己的月復部刺下去。
「不要——」
眼看如注的鮮血急速的沾滿他的雙手,伊蘿薰差點哭昏過去。
她氣怒地對著肯吉大罵︰「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肯吉歹毒的捏緊她的下巴。「你說得沒錯,我的確不是人,我現在要當著他的面佔有你,看你還有沒有臉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
「伊蘿薰……」
金恩撐起身子想沖過去救她,無奈自己失血過多,走沒幾步就跌回地面。
「不要,放開我。」
恐懼的淚水沿著她的臉頰飛快的淌下,伊蘿薰無助的掙扎著,既痛苦又哀傷,只恨自己當初竟錯把魔鬼當好人。
「不要……」
她死命的抵抗著,手腳不停的扭動掙扎,惹得肯吉惱火的賞了她一巴掌,伊蘿薰悶哼一聲,差點痛暈過去。
「討打的娘子!」
他像個禽獸般凶猛的撕裂她身上的白袍,色迷迷的盯著她胸前的渾圓,眼看著雪白豐潤就要遭到染指,她絕望的閉上眼,早已心灰意冷。
倏地,一陣痛苦的抽氣聲自她頭上傳來,她迅速睜開眼,在看到肯吉那張灰敗的臉朝她當頭罩下時,她驚恐的哭叫出聲。
「不要——」
她閉眼痛哭著,以至于沒發現壓著她的肯吉在頃刻間已被踢踹至一旁,一雙溫暖的手臂瞬即密實的包裹住她。
「噢,我的寶貝,噓,已經沒事了,他再也不能傷害你。」
伊蘿薰害怕的張開眼,在看到金恩璀璨發亮的灰眸時,她激動的撲進他懷里。
「金恩,我……我以為我……哇——」
金恩萬般心疼的抱住她,一顆心到現在還狂跳不已。「別怕,他已經死了,再也不能傷害你,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天!他差點就失去了她。
「真的嗎?」
她哽咽著抬起頭,但因所受的驚嚇太大,一時間松懈下來,她反倒整個人虛月兌。
「金恩,我——」
話還沒說完,她頭兒一偏,昏厥過去。
「伊蘿薰……」
層層迷霧相互糾結纏繞,夢里的人仿佛迷失了方向。
不要,不要……
遠處一團不知名的黑霧迎面當頭罩下,網住已然驚慌失措的她,倏地,那一團團黑霧竟在頃刻間變成了一張張像是戴著惡魔面具般的可怖鬼臉,得意邪惡的恥笑她的害怕。
「不要,啊——」
「伊蘿薰,伊蘿薰,快醒過來。」
耳邊響起聲聲急切的叫喚,躺在床上的伊蘿薰不由得張開了雙眼,在看到床邊的金恩時,她再度紅了眼眶。
「金恩。」
他溫柔的拭去她額上沁出的細汗,然後緊緊抱住她。
「你做惡夢了?」
「我夢見……」她顫抖著身子埋進他懷里,抽抽噎噎的哭著。「我夢見了好多可怕的惡鬼,他們不停的在我耳邊喧鬧叫囂,我嚇壞了。」
他親吻著她光潔的額,重新將她摟入懷里。
「別怕,已經沒事了,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
她不覺地想起小木屋里的那一幕,恐懼的直發顫。
「肯吉他……」
「死了。」感覺到她的顫抖,他更加收緊擁抱,心疼的將她守護在自己懷里。「他已經死了,無法再傷害你。」
她點點頭,突然驚呼了聲。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她又忍不住想哭。「不,不是我,是你,你不是受傷了嗎?沒事吧?讓我看看你的傷。」
他一愣,猛地將她擁入懷里,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身體里似的。
「傻瓜,我當然沒事,只是流了一點血而已,不礙事的。」
她不放心的凝起眉。「真的嗎?」
他不覺莞爾一笑。「當然是真的。」
伊蘿薰略微推開他,擔憂的查看著他月復部的傷口,在看到傷口已被仔細的包扎起來,她終于放下心來。
「天,當我看到你刺自己一刀的一剎那,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他愛憐的啄了下她的唇。
「我現在知道了。」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眼神異常認真,淚珠兒顆顆滾落。「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許做這種危險的事情,我無法忍受失去你呀!」
他感動的吮干她滑下的淚。「我又何嘗不是?」
伊蘿薰笑了,直到現在才了解他的用心良苦。
「你早就看出肯吉的陰謀,所以才故意說那些難听的話要我離開他?」
他嘆了口氣,懲罰性的捏了捏她嬌俏的鼻子。
「可不是嗎?當時的我一方面得確保你的安全,一方面又得努力壓抑對你的,只差沒逼瘋我。」
伊蘿薰又掉淚了。「謝謝你。」
他噙著抹滿含愛意的笑逗著她。「我想听的可不是這一句哦!」
「我知道。」她破涕為笑。「我愛你。」
他回抱住她,灰眸里淨是對她的疼惜與愛戀。「我也愛你,我的女巫。」
「啊——」
她突然又驚呼了聲,嚇得金恩趕緊放開她,以為自己弄傷了她。
「怎麼了,我抱得太緊了嗎?是不是傷了你?」
他緊張的模樣逗得伊蘿薰噗哧一笑。「你沒有弄傷我,我只是突然想起肚子里的孩子。」這下反倒換她緊張了。「怎麼樣,孩子還好嗎?」
他吁了口氣,輕柔的拉著她的手覆在她肚子上。
「放心,醫生說孩子非常好,你只是受了一點驚嚇,休養幾天就可以了。」
她喜極而泣。「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窗外的亮光穿過樹枝射入房內,也照亮了床上一對相擁著人兒的美麗笑靨,那笑好美、好美,美得連天地也為之失色。
一切終于歸于平靜。
數月後
伴隨著淒厲的尖叫,一道嬰兒洪亮的啼哭聲劃破方露出魚肚白的晨曉。
「恭喜伯爵、賀喜伯爵,夫人生了一個健康美麗的男娃兒呢!」
接生的產婆樂不可支的將懷里小小的娃兒抱給門外等得差點發瘋的金恩。
金恩顫抖的接過孩子,跟著沖入房內坐在床上,看著氣喘吁吁的妻子。
「謝謝你,為我生了一個這麼美的孩子,辛苦你了。」
伊蘿薰疲累的露出一抹笑意。
「孩子健康嗎?」
他點頭笑了笑,將襁褓中的嬰孩放至她身旁。「是的,他非常的健康。」
「是個男的?」
「是。」
伊蘿薰感動的握住他的手,看著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他不由得感動的紅了眼眶。「我知道,我也愛你。」
「來,到我身邊躺著,我們三個人一起。」
金恩立刻躺至她身旁,將她和孩子擁入懷里。「我向你保證,我會永遠愛你和孩子,你們將永遠得到我的保護與疼惜。」
門外的人在看到這一幕後,紛紛感動的合上門,退了出去,讓他們一家三口獨處,幸福溫馨的畫面連窗外的鳥兒也為之動容。
伴隨著陣陣悅耳的鳥鳴聲,美麗的愛情持續綿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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