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躲在這里!
沈崇光終于在頂樓找到一邊哭、一邊修改企劃案的佑佑。只見她一邊抹眼淚、一邊詛咒全天下的男人,但手卻不曾停歇,仍努力的想要做好她份內的工作。
沈崇光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佑佑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掛著兩行淚,但表情依舊是倔強、不服輸的模樣。
他知道她受委屈了,但卻一句安慰的話也沒講,只問她一句,「妳是不是真缺錢?」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是的話就別躲在這里哭,哭無濟于妳的難題不是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委屈,所以不懂她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妳缺錢,為了這個原因,所以妳就算很想沖著我罵我假公濟私,把辦公大樓當成選美協會會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妳都忍下來了不是嗎?」他看了她一眼。「妳干麼這麼訝異?我是色,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沒腦子,妳腦袋瓜子那些道貌岸然的想法並不難懂,所以別用這種見鬼了的眼神看我。我不是神,只是大概了解妳是個什麼樣的人罷了。」
「是嗎?那你應該相信昨天Case沒談成,真的不是我的錯嘍?」
「相信。」畢竟他偷听到她跟她組長的對話,他的確也覺得那個瓊森先生太過分,把他底下的員工當成什麼了?
「那你挺我嘍?」佑佑一听到他信她,先前對他種種不好的感覺全拋到九霄雲外。她忘情地拉著他的手臂,要他去跟她的組長求情,「不,我又沒做錯事,干麼跟他求情,你去、去罵他,說他有眼無珠、說他虧待屬下、沒情沒義……」她說了好多好多,但,他這是什麼表情?
「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不恰當。」
「這有什麼好不恰當的,你是老板,全公司上下就你最大,你說什麼是什麼,底下的人才不敢吭一聲。」
「是嗎?既然我這麼偉大,那怎麼不見妳對我唯唯諾諾,我說什麼妳便信什麼地唯我馬首是瞻?」沈崇光反問她。
佑佑一時語塞,拿不出話來反駁。
或許是他態度太隨便了,老讓她有種錯覺,不認為他是老板。
「總之,你就是不幫我就是了,對不對?」他真壞,害她以為他會幫她,還講了一大堆,原來他跟組長同是一丘之貉,一樣都是爛人一個,她錯信他了。
她低下頭,繼續埋頭苦干。
「不是我不幫妳,而是這次幫了妳又怎樣?讓人傳說妳是靠著後頭有老板這個後山才在公司耀武揚威?」
「你又不是我的靠山,你只是仗義直言。」
「妳見過哪個老板這麼閑的,為了一個小員工挺身而出?」沈崇光再次反問她。
佑佑神情一下子黯了下來。是,她是個小員工,不值得他為她挺身而出,那他干麼講這麼多廢話?
他為什麼不走開?她一個用力過猛,畫斷了一枝筆。「真可惡,連只筆都要欺負我,不畫了。」她氣得將筆丟在地下,是沈崇光替她撿起來的。
「別把氣出在東西身上,如果要替自己出口氣,那就去把Case搶回來,讓人對妳刮目相看。」
「你叫我再去求那個大?」
「有何不可?還是妳想丟工作。」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的組長撂下狠話,說她要是再一次把事情搞砸,就要她回家吃自己。「妳就是不想丟工作,所以才在這努力、拚命的不是?那為什麼不給自己一次機會,置之死地,或許還能有重生的機會。」
「我覺得好難。你既然要幫我,為什麼不直接下令要我那討厭的組長滾回家去吃自己?」
「幫妳除一害?」嘖。「還說我不是妳的靠山。」她根本想以他為踏板,替她鏟除異己,但,「替妳鏟除了異己又怎樣?難保妳下一個組長就不是個大壞蛋。」
「你可以找個好人來當我上司啊。」
「妳上司的上司都未必是好人了。」沈崇光話說的有點玄。
「你的意思是說,公司壞人多得是,我進來這大環境除了自己去適應之外,別無他法了是嗎?」
「妳懂就好。」听得懂他的話,足以見得她悟性夠,更何況,他連自己是好人壞人都不曉得,又怎麼幫她挑選蚌好上司。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跟壞人的,她不是個小女孩了,這人情世事她該懂的。
佑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雖不是什麼至理名言,但卻頗有道理。
是她太天真了,以為有理便能走遍天下,但現在這個社會誰有時間听妳講道理啊,事實勝于雄辯。
她沒有拿到Case是事實,她害公司丟了件大生意也是事實,而這些都不是她可以諉過的。
「好吧!」她決定了,要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我再去找瓊森先生一次。」
「他如果不見妳?」
「那我就天天守在他下榻的飯店等他。」
「如果他又想非禮妳?」
「我會盡量忍耐。」
「如果不能忍耐?」
「就幫他叫小姐嘍,我就不信他非我不可。」畢竟在台灣,比她美的人多得是,她不信那老色鬼真迷她迷到那種地步。
總之……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雖然手段有點可恥,她不屑為之,但為了保住堡作,她非得同流合污不可。還有……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
「干麼?」
「謝謝你嘍!為我加油、打氣,我心情好多了。」
「我什麼都沒做不是嗎?是妳堅強,遇到這種事還能忍,我想如果今天換成我女兒遇到客戶外加一個不體貼的老板,可能會辭職不干吧!」他聳肩,試著去想象那種狀況。
不,如果秀秀遇到這狀況,他會把那不識相的上司給宰了,因為他不挺女兒也就罷了,還敢威脅女兒如果不跟妥協,就要她回去吃自己。
「是啊,因為你女兒有個有錢的老爸嘛。」他女兒當然可以這麼任性,問題是,她沒有有錢的父親,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而不管你是出于什麼才幫我的,我還是得謝謝你。」是他給了她重新站起來的勇氣,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謝謝他。
佑佑站了起來,神情又變得神清氣爽了。「我現在就去找瓊森先生。」
「嗯,加油。」沈崇光給她一個甘巴茶的手勢,而後目送著她離去,一直看到她走遠了,才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他剛剛嘴里雖說得很硬,但事實上……他想幫她,至于他想幫她是基于什麼理由……
就單單只是為了她的聲音像心穎嗎?這他就不深究了,總之他就是看那個瓊森先生不順眼,所以他撥了通電話給唐立本。
「知道瓊森.史密斯嗎?」他問。
「知道,听說是個大,很喜歡玩女人,尤其是東方女子,但品味很怪,喜歡單眼皮女生,這一點跟你非常不一樣。」
「別扯到我頭上來。」
「那你干麼提到他?」
「找人幫我警告他一下,要他談生意就談生意,別亂對我的員工下手。」
「他對我們公司的員工下手了?」
「嗯。」
「是誰?」對于這一點,唐立本十分好奇。到底是哪個人有這麼大魅力,可以說動崇光為她出氣?
「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耶!因為那名員工竟然可以說動你為她出面說情,想必那名員工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鐵定不同于一般人。你喜歡她啊?」
「你瘋了嗎?」他哪會喜歡梁佑佑,他對她只是……只是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她,因為……因為她的聲音跟心穎十分神似,不,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當他听到她在哭,他的心習慣性地揪成一團,會出手相助純粹只是基于愛屋及烏的心態,這跟愛不愛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不喜歡她干麼幫她?」
「我只是不喜歡有人對我底下的員工性騷擾。」
「是嗎?那上次木村先生來的時候,他當著你的面模你秘書的,你為什麼當作沒看到,還連句話都沒吭一聲,害林秘書只能含淚把委屈往肚里吞。你知不知道,林秘書原本以為你喜歡她?」
無意中,唐立本又爆出一個大八卦。
沒辦法,他跟崇光、可庸三個長得太迷人,凡是女人沒有人不愛上他們的,更何況他們又帥又多金,對女人而言,他們三個就像是超級萬人迷。
「你廢話少說,我要你辦的事你快去辦。」別梁佑佑到了那邊,瓊森還沒受到教訓又對她毛手毛腳,且那家伙這次為了保住Case,搞不好真會忍下來,真奇怪,她一個女孩子家為什麼會那麼缺錢?而他又怎麼在不干涉部屬的情況下幫她呢?
沈崇光陷入了思緒當中。
他當真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責任了。他知道,他不用這麼多事的,但,他管不住自己,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想幫她。
啊,對了!聲音。
他不是一直苦惱著,秀秀每天晚上哭鬧、睡不著,是因為沒母親在她身邊的原故,為此,他才認真考慮母親再娶的提議。
當然,他是不會娶梁佑佑,但她的聲音或許可以派得上用場,或許她可以代替心穎陪伴秀秀這一段極需要母親呵疼的日子,而且這也算是給她一個打工兼差的好機會。
說做說做,沈崇光立即打了通電話通知企劃二課他要的東西,至于梁佑佑嘛,她現在應該在瓊森先生那了吧!
「咦!瓊森先生,你怎麼會這樣?」
當佑佑看到瓊森先生時,嚇得倒彈一大步。瓊森先生他、他的臉怎麼腫得跟豬頭一樣?
「誰打你了?」她上前打算獻出關心。沒辦法,她想要這件Case,所以凡事得忍耐。
「不不不,妳別過來。」瓊森怕她過來,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又要佔她便宜了!「妳站那里就好,還有,把合約書拿來,我現在就簽名。」
「現在?!」她又驚又喜。他之前還萬般刁難呢,而現在態度為什麼卻一百八十度地大轉變,這、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瓊森先生,你、你不用再看了嗎?」
「不用了。」事實上,這企劃案他上次就已經很滿意,所以才敢對她毛手毛腳,想說能不能在她身上揩些便宜佔,沒想到這一次卻踢到鐵板,差點惹到不該惹的人。「佑佑小姐……」
「是。」
「妳後台很硬呵。」
她後台很硬?
拜托,她哪有啊,他是打哪兒听來的消息?「我沒後台啊!」她爸是個小學老師,媽媽是家庭主婦,他們都住在南部,台北就她一個人,哪有什麼後台啊。
「妳不要謙虛了,我知道妳後台很硬,只是……妳應該早點告訴我妳的身分的,如果妳早點說,我就不會對妳亂來了。」而他也就不會被打得這麼慘。天吶!他的臉、他帥帥的臉。
瓊森想到自己變成豬頭的模樣就心痛。
他在說什麼呀?佑佑一句話都听不懂。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YA!她拿到案子了。
見對方簽完合約,她忍不住開心的跳起來。
「佑佑!」
佑佑才剛回公司,便被前輩叫了去,而且前輩的態度還很鬼祟,一臉很曖昧的看著她。現在是怎樣,公司又傳出誰誰誰的八卦了?
「妳來。」前輩招手要她過去。
「干麼啊?」
「妳來嘛。」要她來就來,還問干麼哩!前輩不由分說的把她拉到一旁的角落去,然後神秘兮兮的問她,「妳知道一個大八卦嗎?」
「什麼大八卦?」前輩不說她怎麼會知道。
「就是前一陣子,董事長之所以廣發獎金,要大家錄音的原因啊──妳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因為啊……听說董事長找不到長相長得像他老婆的女人,便退而求其次,想找一個聲音像的,沒想到……」
「沒想到怎樣?」前輩干麼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而且還用那種很惡心的目光看她?
「妳知道誰跟董事長已故的前夫人聲音一模一樣嗎?」
「我不知道耶。」事實上,她對這種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前輩講的這麼起勁,她也不好意思打斷。
「妳呀、妳呀,就是妳梁佑佑呀!」前輩的聲音高興得拔尖了兩度。「怎麼樣,佑佑,听到這種消息,妳有沒有很驚訝、很高興、很興奮?」
「訝異是有一點啦,但我為什麼要高興、要興奮?」她覺得興奮的好像是前輩。
「因為妳的聲音跟董事長的前夫人很像啊!」
「這有什麼值得好高興的嗎?」她才不信她能憑著自己的聲音一飛沖天,從此之後飛黃騰達,更何況,就在稍早不久前,他听到她的聲音時,也沒一副很感動的模樣啊。
「前輩,妳說完了嗎?如果妳說完了,那我要去跟組長報告天使公園開發案的Case了。」
「佑佑!」
「怎樣啦?」
「妳很無趣耶,我都跟妳說了這大八卦,妳卻一點興趣也沒有。」害她好失望。好啦、好啦,不逗她了,「再告訴妳一件事吧。」
「很重要嗎?如果不重要,能不能讓我把Case交到組長手里,再回來听妳說?」
「很重要,比組長的命令還重要。」
「是哦。」佑佑倒是非常懷疑,因為在她們組里,組長最大,前輩的八卦怎麼可能大過組長,她真是愛說笑。
「董事長的秘書連打了兩通電話下來,妳說她交代的事會不會比組長來得重要?」前輩反問她。
佑佑一楞。「董事長的秘書?!她找我干麼?」
「她要妳錄一卷錄音帶,至于錄音的內容,她說隨便有就好。總之,董事長命令妳今天下班之前得把那卷錄音帶送到他的辦公桌上。」
「要我的錄音帶,為什麼?」
「妳說呢?」見前輩笑得賊兮兮的,想必她心里一定有答案,而那個答案鐵定不是她想听的。
我的媽呀,她能不能不听?
佑佑真想走人,但前輩卻拉住她的手,徑自往下說,「從妳的聲音像董事長已故的夫人這條線索當中,妳真的沒聯想到什麼可能的原因嗎?」
「什麼可能的原因?」佑佑問她。
而前輩頓時東張西望了起來,像是要講什麼見不得人的八卦一樣,等確定沒人了,才附著她的耳朵說︰「听說董事長不行。」
不行?!唔……光憑兩個字,實在很難听得懂前輩在說什麼。「什麼東西不行?」
「就是那個……那個啊。」前輩比比下方,眼神閃爍、態度十分曖昧。本來佑佑還听不懂,但看前輩這態度,她就懂了。
天吶!她們竟然這麼閑,連這個都在傳。
轟的一聲,佑佑的臉一瞬間變得燒紅,跺著腳說︰「我不听這個。」董事長行不行關她什麼事啊!為什麼她得被迫听這些有的沒的?
「當然關妳的事。」
「關我什麼事?」
「佑佑,妳忘了啊,董事長要妳送一卷錄音帶上去,而他又不行,妳沒聯想到什麼嗎?」前輩眼神又變得曖昧了,「那個呀……就那個呀……妳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麼?
佑佑還是不懂,而前輩氣死了。非得她說得那麼白,她才听得懂是嗎?氣死她了。
「妳耳朵借我。」
佑佑靠了過去,前輩這才把心里猜的跟她說。
她一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差點暈倒。
「妳是說……董事長要我錄音,是要用我的聲音……那個?」DIY三個字佑佑實在講不出來。
「要不然哩?董事長還能要妳的聲音干麼?但也不一定是DIY啦,或許是面對新女朋友時,想利用妳的聲音重振雄風也說不一定。就……他們在做的時候,妳的聲音在一旁申吟嘛。」所以才會要她錄什麼都可以的嘛,畢竟這種事怎麼能明著講。
什麼,要她錄、錄那種錄音帶!「這樣很變態耶!」哦,拜托,「我才不做這種事。」
「但我已經替妳答應了。」
「前輩!」佑佑尖叫著。「妳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因為董事長的秘書說接了這差事,董事長願意一個月付妳兩萬塊,妳不是最愛錢的嗎?一個月多兩萬塊錢耶,就光是在那嗯嗯啊啊的,這不是很贊的差事嗎?」
「哪有很贊。」她覺得很糗好不好。她為什麼得用她的聲音幫一個男人……幫他……重新站起來?
「那妳的意思是,妳不做了,不賺這兩萬塊了是嗎?」前輩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壓根不信她會把錢往外推。「那是兩萬塊耶!」
喝,她知道啦,就是知道光申吟就有兩萬塊,所以她才會這麼為難呀。
「接啦,妳就當自己是0204女郎,而且董事長只是光听妳的聲音,又沒要跟妳對話,如果要跟妳對話,那才恐怖好不好。」前輩一直游說她,而她不敢馬上答應,只說她會考慮。事實上,她心里早有定見了。
為了錢,她一定會點頭答應的,只是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前輩知道,要不她用聲音讓董事長重新站起來的事,還能不被傳得沸沸揚揚嗎?所以這件事一定要偷偷模模的進行才行。
佑佑利用中午休息時間,一個人偷偷的躲在廁所里申吟。
嗯……啊……不行,不要模那里!
啊!你好討厭……
不要啦!
再來……
哦、哦,天吶,太、太快了,我……我不行了!
哦,天啊……
最後還附贈達到高潮的聲音。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從來沒叫得這麼過,所以應該行了吧!因此她趕在當天下班之前,在四點五十九分抵達董事長辦公室。
幸好秘書小姐不在位子上,她連忙把錄音帶用牛皮紙袋封好,寫上名字之後,放在董事長辦公桌上,一刻也不敢稍作停留的趕緊離開。
她怕遇到熟人,知道她干了什麼事,那她就糗大了。
而她前腳才剛踏進電梯,沈崇光後腳便回來了。
他剛好看到她偷偷模模離開的模樣,本來想叫住她,但想想,又覺得算了。叫住她干麼呢?他跟她又不熟,只是因為她的聲音像心穎,所以自己忍不住多關心她,但也僅止于關心了。
他不該多做其它的言行舉止,省得外頭又傳得風風雨雨。他想,依她那個性子,應該也不希望自己扯上緋聞八卦吧。
這麼想之後,他打消叫住她的主意,步伐往自己的辦公室里頭去,一進去就看到桌上多了個牛皮紙袋。
他拿起來看,上頭娟秀的字跡寫著梁佑佑三個字。
她給他送錄音帶來了!
但她剛剛那模樣……真奇怪,送錄音帶就送錄音帶,干麼那麼鬼祟呢?
「董事長,成大企業的周董找您。」剛從洗手間回來的秘書通報。
「哦。他人在哪?」
「在一號在線。」
沈崇光接起了電話,隨手將佑佑送來的牛皮紙袋放進公文包里……
那天回家,他壓根忘了自己的包包里還有那麼一卷錄音帶,之所以想起來是因為晚上吃飯的時候,秀秀鬧得凶,又哭又吐的,誰哄都沒有用。
母親抱著秀秀左右搖,還問他,「這孩子老是這麼哭也不是辦法,唉!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吶!」
又來了!
每次秀秀哭,母親就藉題發揮一次,明著是說秀秀沒媽可憐,事實上還不是要逼他再娶。
沈崇光以前听到這話題便假裝沒听到,但今天情況可不一樣,他有法寶。「我有辦法哄秀秀安靜。」
「什麼法子?」
「你們等一下,我去去就來。」想到自己手中握有利器,他格外興奮又有精神,馬上站起來沖到房里去,找出公文包翻出那只未開封的牛皮紙袋,決定給家人還有女兒一個驚喜。
他相信女兒听到心穎的聲音……哦,不,是听到佑佑的聲音,鐵定像是孩子回到母親的懷抱,從此之後不哭不鬧,乖巧得很。
他興高釆烈地把錄音帶拿到客廳,放給大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