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嘈雜聲將魏萍從睡夢中驚醒,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疑惑的揉著眼楮。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外頭這麼吵呢?
她睡眼惺忪的披著外衣來到屋外,就見兩名蘭院的守衛正拉著門房小六,試圖阻止他亂闖。
「小六,你這樣擅闖內院,當心莊主發現饒不了你。」
「莊主早就不饒我們了!」小六悲憤的大喊。
「小六,你就別再生事了,快點離開吧!我們兩個就當不曾見過你,你可別驚動了萍姑娘,否則莊主會大發雷霆的。」一名守衛極力的勸說。
「我現在哪管得了莊主會不會大發雷霆,眼看我全家大小就要流落街頭當乞丐,你還想要我心平氣和?!我今天一定要見到萍姑娘,我要問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和大牛。」
「這是怎麼回事?小六,你怎麼了?」此時,魏萍的睡蟲全數消失無蹤。
「萍姑娘,你行行好,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我知道當初是我們有眼無珠得罪了你,但是我們也向你賠過罪,你也答應不告訴莊主,現在又為什麼向莊主告狀,讓我們被莊主給辭退,眼看我們全家人都要流落街頭!」
魏萍听得迷迷糊糊的,什麼高抬貴手?什麼告狀?什麼流落街頭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六!你再這樣撒野,到時就沒人能救得了你了,快點跟我們離開。」守衛驚慌的大喊,架著他硬是要將他拖走。
可是小六頑強的抵抗著,雙手抱住柱子,死也不肯離去。
「我不走,我死也不走,今天萍姑娘要是不說清楚,我不會離開!」小六死命的抱住柱子,搖著頭大喊。
「小六,你別激動,我听你說,你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魏萍簡直一頭霧水,不過看眼前的情勢,似乎是很嚴重的事,而她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就是他們工作丟了,現在全家大小要流落街頭行乞。
「萍姑娘,你明明答應過我和大牛的,為什麼還要出爾反爾,害我們丟了工作?」小六憤怒的大喊。
「我出爾反爾害你們丟了工作?小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魏萍不禁更糊涂了,看他這麼生氣,難道她真的在無意間做了什麼事嗎?
「萍姑娘到現在還裝傻?!」他沖上前,憤怒的想要抓住她,不過被眼明手快的守衛給擋住,他只能挫敗的瞪著她。
「小六,我沒有裝傻,你不要這麼生氣,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就源源本本的告訴我吧!」這麼毫無交集的對話,令她覺得很無力。
他恨恨的看著她。「萍姑娘自己做的事還需要問我嗎?我現在只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龍吟山莊不需要仗勢欺人、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龍行文的聲音冷冷的傳來,兩名守衛倒抽了口氣,小六則慘白了臉,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發著抖。
「龍大哥。」魏萍看著走到她身邊的龍行文喊道。
「你看你,一大早寒氣重,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如果受寒怎麼辦?」龍行文將披風月兌下披在她的身上。
「我沒事,這點寒氣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不讓他轉移話題,直追問著,「這是怎麼回事?」肯定有事,而且是因她而起。
「沒事。」龍行文敷衍她,冷眼掃向兩名守衛。「還不將他拉下去!」
「是。」兩名守衛重新架起小六,準備離開蘭院。
「等一下。」魏萍阻止他們離開,在龍行文來得及阻止前奔下階梯,來到小六身前。
「萍兒,回來!」龍行文沉聲喊。
「不,龍大哥,我一定要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固執的說。「小六,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丟了工作?」
「萍姑娘真的不知情?不是你向莊主告狀,說當初是我和大牛將你趕走,還打傷了你?」
「沒有,我沒說。」魏萍驚訝的轉過身。「龍大哥知道了,所以要辭退小六和大牛?」
「他們傷了你,要不是你運氣好遇到青青表妹,你早就沒命了!難道我還能留他們嗎?」龍行文冷酷的說。
「龍大哥當然得將他們留下來。」
「哦?」他挑著眉。他倒想听听這丫頭能說出什麼來。
「當初是龍大哥犯錯在先,忘了吩咐下去,龍大哥忘了嗎?」
「是沒錯,不過你對他們說了,不是嗎?你告訴過他們你的身分,而他們竟然還如此對你。」
「可是我當時的模樣……」
「別告訴我他們不相信是理所當然的,我要和什麼人做朋友,認什麼人做義弟,只有我自己能決定,他人只有接受而沒有質疑的余地!」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自由,但是龍大哥,他們也只是盡自己的責任啊!你想想,如果今天來的人不是我,而是隨便一名乞丐,他說是你的義弟,而他們就這樣放他進莊,你會怎樣?」
龍行文一楞。如果那個人不是萍兒,他會怎樣?
毫無疑問的,他會將門房大卸八塊的丟出去,認為他們有失職守。
「他們傷了你!」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一想到萍兒差點被他們給害死,他就……
「龍大哥,阿萍現在人好好的在這兒,健康又快樂,每個人都待阿萍好得不得了,小六的女乃女乃前些日子還把她的秘方告訴我,讓我的……」魏萍紅了臉,為了說服他,她連每月一次的月事都給搬出來。
「呃,疼痛減輕了不少。牛嫂昨兒個才送我她腌漬好的梅子,我正打算今天分一點給龍大哥嘗嘗呢。還有,牛嫂說肚子的孩子出生時,要讓我取名字。大家都對我好好,我現在真的很快樂!
「龍大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做人要往前看,這是你教我的呀!龍大哥該不會忘記了吧?而且追根究底,錯還是在龍大哥身上,你要因自己的錯而處罰別人,這太說不過去了,對不對?」
嘆了口氣,龍行文無奈地看著她。這丫頭,變得伶牙俐齒了呢。
「對,你說得都對,行了吧!」他投降了!
「太好了。」魏萍歡呼一聲,重新面對小六。「小六,你听到了吧?趕快謝謝莊主,然後和大牛一塊回工作崗位去。」
小六滿臉淚痕的嗚嗚哭著。「謝謝萍姑娘……謝謝莊主……謝謝……」
「趕快下去吧。」她拍拍他的肩,目送小六和兩名守衛離去。
龍行文來到她身邊,輕輕擁住她的肩。「好了吧!這下順你的心了。」
「阿萍這是替龍大哥留住人心,如果這件事傳出去,龍大哥的仁德就更廣為人知。」
「少來了,我肯定你根本沒有想到這層,我看你為了留住他們,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嘿嘿……」魏萍不好意思的笑笑,連忙轉移話題。「龍大哥這麼早來,是不是有事?」
經她這麼一提,龍行文正了正臉色,看得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魏萍忐忑的問。
「萍兒,你告訴我,你那塊玉佩……就是那條彎月形的項鏈墜子,是怎麼得到的?」
「我從小就戴在身上。」
「你說過這玉佩有秘密,你爺爺對你提起是什麼秘密嗎?」
「沒有,爺爺只說過這麼一次,他說這玉佩是我爹留給我的遺物,之後每當我再提起,他就生氣,所以我就不敢再問了。」
「這樣啊。」龍行文蹙眉沉思。
「怎麼了?那條項鏈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對了,我娘想見見你。」那玉佩是沒什麼問題,只是娘看見那玉佩之後,就說要見你罷了。他在心裏補充道。
「老夫人要見我?為什麼?」魏萍驚得退了一大步,翠兒講的話不禁在腦海裏浮現。難道老夫人是听說了她和龍大哥的事,所以……
看她驚訝的模樣,他不禁再次感嘆自己真的很有先見之明呢!知道她還未準備好見未來的婆婆,所以就先回絕了娘的提議。
「想見未來的媳婦兒還需要理由嗎?」雖然娘是看了玉佩之後才提的。
「可是我……我還沒……」住在山莊裏的這段時間,她是曾跟在小姐身邊見過老夫人幾次,但那時她的身分不一樣,立場也不一樣。
「我知道,你放心,我已經跟我娘說過一陣子再說了。」至於玉佩的事,萍兒似乎真的不知道,看來他還有得調查了,只是……那玉佩真的很面熟,他到底在哪兒見過呢?龍行文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魏萍松了口氣,她逃避的想,那就過一陣子再說吧!
沒想到魏萍以為的過一陣子,竟只有一天。
「老……老夫人……」驚愕的看著在兩名丫鬟陪伴之下來到蘭院的龍老夫人,魏萍簡直說不出話來。
龍老夫人嚴肅的看著她,像是在審視著什麼,眼光在她臉上梭巡著。
「坐下。」龍老夫人指指椅子要她坐下。
「阿萍不敢。」魏萍連忙搖頭。
「坐下!」龍老夫人沉聲命令。
「是。」她一驚,立刻戰戰兢兢的坐下。
「行文很保護你,連我要見你一面都得看你高興,是不是?」龍老夫人話題一開就讓她慘白了臉。
「不是的,老夫人您別誤會……」
龍老夫人抬起手制止她。
「是不是誤會不重要,這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魏萍不敢再開口,靜靜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行文說要娶你為妻,基本上我是沒意見,不過……」
魏萍深吸一口氣。「老夫人但說無妨。」
「那塊玉佩是你的?」
話題怎麼轉得這麼快?「是的。」
「從小戴在身上?」
「是,從阿萍有記憶以來,那玉佩就戴在身上。」
「你的爹娘呢?是何方人氏?」
「我的爹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爺爺從來不提爹娘的事,所以阿萍無從得知。」
「那你也不知道自己是長得像爹還是像娘嘍?」
「這個爺爺倒有提過,阿萍的外貌比較像我娘。」
「是嗎?難怪長得不像。」龍老夫人低喃。
「不像什麼?」魏萍疑惑的問。
「沒什麼。」龍老夫人搖頭。突然,她遣退兩名丫鬟,整個臥房裏只剩下她們兩人。
魏萍一窒,心裏竄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萍兒。」龍老夫人首次叫她的名字。「在進入真正的主題之前,我要告訴你,龍家選媳婦是不計較家世背景的,像我以前也只是龍家的一名丫鬟,所以……」
龍老夫人看著她,良久才繼續道︰「所以,我反對行文娶你為妻,絕對不是因為你的出身。」
魏萍面無血色的低下頭。她的預感靈驗了,雖然理由不同,但結果是一樣的。
「老夫人,阿萍可以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她低聲的問。
「你真的要知道?」龍老夫人的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狡黠光芒。
「如果老夫人願意的話。」
「好,我之所以反對,是因為你和行文很有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魏萍震驚得站起身,踫翻了椅子,在室內引起一聲巨大的聲響,但這都不及她內心所受到的震撼來得大!
「同父異母的兄妹?!老夫人,這是不可能的!」她慌亂的搖著頭,說什麼她也不相信自己和龍行文會是兄妹,這太殘酷了。
「你以為我會毫無根據的隨便亂說嗎?那塊冰月玨是先夫從不離身的玉佩,他離世的三個月前,冰月玨就不見了,我曾問過冰月玨的下落,他竟然告訴我,他將冰月玨送給了他的女兒,如今,冰月玨在你身上出現,這不是很明顯嗎?」
「我不相信!」
「那你告訴我,這冰月玨你是如何得到的?」
「我……爺爺說是我爹給我……」魏萍震驚得瞪大眼,「不!不是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怎麼可能是……」
「不管如何,事實就是事實,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願意認祖歸宗的話,我也不會虧待你。」
「認祖歸宗?」這四個字像是會剌人般,讓她的臉色更加慘白。
「你不想嗎?」
魏萍頓覺像是有異物梗在喉嚨般,讓她開不了口,只能撫著胸口搖著頭。
「是嗎?我曾想過,其實你的目的就是這個吧,否則你怎麼會這麼巧的戴著冰月玨來到龍吟山莊?」
「不是的,我沒有……」她虛弱的搖頭。
「不管你有沒有,反正我話說到這裏,你自己好好的考慮清楚。」龍老夫人說完就站起身離開。
行文啊行文,可別怪娘,娘都是為你們好,而且娘也沒有胡說,你爹確實是說「送給他的女兒了」,娘可是一字不漏、一字不改的說出來。
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所以,這是娘給你們的考驗。
哼,誰叫那小子竟然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她本以為早已不存在的婚事,竟然隨著冰月玨的出現再次燃起希望,若老爺地下有知,知道他的兒媳婦兒還活著,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她當然急著要見冰月玨的主人,可那臭小子竟然說再過一陣子!
她不好好的捉弄他們好安慰自己受傷的脆弱心靈,怎麼對得起自己?
是考驗嗎?看來龍老夫人的玩性佔的比例還是比較重吧!
魏萍跌坐在地上,好長一段時間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和龍大哥怎麼可能會是兄妹?不可能,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的……」魏萍慌亂的埋首在掌中,全身不可遏止的打著顫,淚水透過指縫滴落在地上。
「我不相信,這絕對不是真的。龍大哥,你告訴我,告訴阿萍該怎麼辦?告訴我啊——」她嗚嗚的哭著。倏地,她突然站起來,沖向臥房角落的桌子,掀開蓋住爺爺神主牌位的紅巾。
「爺爺,您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爺爺,您為什麼不告訴我就走了?為什麼!」她趴在桌上哭著,激動的身子一不小心將爺爺的遺物給撞落地面,整個包袱裏的東西散落一地。她連忙跪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收拾。
「對不起,爺爺,對不起,阿萍不是故意的……」她的手忽然停住,「這是什麼?」
魏萍拾起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她的名字。難道這是爺爺留給她的遺書?
彼不得其他東西,她飛快的拆開信。
阿萍︰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就代表爺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爺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萍你。
不,在這裏老奴應該喚您一聲—一小姐才是。
二小姐,您現在一定充滿疑惑,就容老奴細細道來吧!
您本定虎嘯山莊的—一小姐,十六年前,虎嘯山莊在一夜之間慘遭滅門,老奴拚死救出了—一小姐,但莊主、夫人,以及大少爺和大小姐,都在那次血腥殺戮中喪生了。
賊人曾透露,一山不容二虎,因此嫌疑最大的,就是當初與虎嘯山莊齊名的龍吟山莊!
老奴希望二小姐不要忘了這滅門血仇。
—一小姐的本名是胡蔚萍,請原諒老奴的無能,這十六年來讓您餐風露宿。
青雲絕筆
這到底是什麼?
她怔楞的看著手上的信,這不是真的吧!雖然爺爺的這封信可以證實她不是龍老夫人的女兒,但是……
什麼滅門血仇?什麼虎嘯山莊?事情怎麼會差別這麼大?
那冰月玨呢?龍老夫人說那是龍老爺的隨身玉佩,可爺爺卻說那是爹留給她的
如果冰月玨真的是龍老爺的東西,而龍老爺又是毀了虎嘯山莊的元凶,那她是誰?為什麼冰月玨會在她身上?龍老爺是她的親爹還是仇人?
亂了,亂了,到底真相是什麼?
對,找龍大哥問清楚,龍大哥一定多少知道一些吧?
他終於發現為什麼他會覺得這玉佩的形狀很眼熟了!
龍行文坐在書桌前,眼楮緊緊的盯著書架前端那個彎月形的凹槽。
他拿出玉佩,緩緩的將它嵌入,喀答一聲,玉佩穩穩的陷了進去,接著,書架的底部緩緩的往兩邊滑開,露出了一個暗格。
「我就知道一定有機關!」他興奮的低語,但隨即他蹙眉深思的望著那塊玉佩。為什麼爹設的機關,「鑰匙」會在萍兒身上?
從暗格裏模出一本冊子,他疑惑的審視著,陳舊的書皮上沒有任何文字供他了解此書的內容,於是他只得翻開封面。
原來是一本武功秘笈。
第一頁寫著︰
飛龍在天足以降之
猛虎入林足以伏之
降龍伏虎掌
降龍伏虎掌?!十六年前虎嘯山莊就是因為這本秘笈而慘遭滅門的……
爹怎麼會有這本秘笈?而秘笈藏匿處的鑰匙又怎會在萍兒身上?虎嘯山莊為此慘遭滅門,這本書卻出現在這裏,這代表著什麼?萍兒和虎嘯山莊有什麼關系?爹和萍兒之間又有著什麼關聯?其中到底有什麼糾葛?為何玄機重重?
如果這種種跡象代表爹在十六年前曾經……
不!不會的,說什麼他也不相信爹會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惡行。他會查清楚事情的始末,縱使塵封多年,他也會查出真相。
來不及細看,敲門聲便打斷了他的獨處。
「誰?」他蹙眉沉聲的問。
來人听出了他的不豫,猶豫了一下才回答。
「是我,阿萍。」胡蔚萍在門外道。雖然听出了龍大哥不高興的口氣,知道自己打擾到他,但是她的疑問必須盡快得到解答,否則她怕會把自己給逼瘋。
「萍兒?」龍行文收起這本冊子,將書架還原,拿出玉佩後立刻起身,替她開門。「進來吧!」
她踏進書房,一臉抱歉的看著他。
「對不起,阿萍似乎打擾到龍大哥。」
「沒的事,我正想著你呢!」龍行文親昵的捏捏她俏挺的鼻子。「來,坐這兒。說吧,找我什麼事?」
胡蔚萍被動的讓他領著她坐在他身邊,局促的低下頭,那麼多的疑問讓她不知該從何問起。
「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看出她的憂郁和煩惱,擔憂的問。
「龍大哥,阿萍有一些疑問,如果龍大哥知道的話,希望你能據實相告,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問吧!」看她蒼白憂郁的模樣,事情肯定很嚴重,不過,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才一個早上沒見面而已啊!昨晚分手時,不是都還好好的嗎?
「為什麼龍大哥要借那塊冰月玨?」
「冰月玨?」咦?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就是那塊彎月形的玉佩。」她解釋道。冰月玨這個名字,她也是早上才從龍老夫人嘴裏听說的。
「喔,是玉佩啊!」龍行文點頭。雖然他表面平靜,心思卻已百轉。該告訴她嗎?他現在還理不清爹、萍兒、還有虎嘯山莊三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最壞的結果是︰萍兒是虎嘯山莊的遺孤,而爹正是那件慘案的……真凶!
「對,龍大哥為什麼想借呢?」
「其實我是看這玉佩很別致,我娘的生辰快到了,我想請蘭玉坊的人依照這模樣刻一塊,再加上點我自個兒設計的樣式,打算送給我娘當壽禮。」
「原來是這樣。」如此說來,龍大哥並不知道冰月玨是他爹的東西嘍?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想要追問?」
「沒什麼。」她搖頭。「龍大哥……」
「怎麼?萍兒還有什麼問題嗎?」他強自鎮定,露出一個微笑的望著她。
「龍大哥,你听過……虎嘯山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