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才愛你 第四章

書名︰傻瓜才愛你|作者︰馥梅|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另一方面,喬守銀和敏兒跨出大門,門口,一輛馬車已經等候多時。

「送我到陳家莊。」喬守銀吩咐車夫後,和敏兒坐上馬車,臉色已經漸漸緩和下來。

敏兒察言觀色,偷偷的吁了口氣,時辰已經過了,小姐似乎恢復正常了。

「小姐,您好厲害喔,三位姨夫人都被小姐訓得無話可說呢!」她贊嘆著,好生佩服。

喬守銀有絲懊惱,畢竟她一點都不想用那種態度對待姨娘們,可是她們卻偏偏選在她脾氣最差的時候找碴……唉!

「妳啊!膽子練大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嚇白了臉。」跟著她這樣跑,為什麼膽子還是那麼小呢?

「小姐,人家在外頭膽子是很大的。」她連忙聲明。

「說的也是,這不是很奇怪嗎?妳在外頭敢和六尺大漢據理力爭,為什麼在家里就像只小老鼠一樣?」

「敏兒也不知道,唉!人家也是好哀怨的。」敏兒苦著一張臉,哀怨的嘆了口氣。

「妳啊!」喬守銀搖頭失笑。「好了,不談她們了。妳知道咱們到陳家莊要做什麼嗎?」

「小姐是想到大雜院那兒去嗎?」敏兒眼神微黯。

「嗯,想問問蓉蓉有沒有下落。」那陳蓉蓉,便是被她二哥糟蹋,懷了身孕之後讓三娘強迫喝下打胎藥,然後趕出喬家的其中一名婢女。其它人都在第一時間便已被她找到且安頓妥當,可陳蓉蓉卻從此失去了蹤影。

「肯定是沒有的,要不然陳大哥就會告訴我的。」敏兒輕聲嘆息,陳蓉蓉是她的好朋友,遇到這種事,她比誰都還要難過。

喬守銀也是一嘆,不管如何,人一定要找到才行。

「看來不加派人手尋找是不行了。」

陳家莊大雜院,兩、三名小孩在雜亂的空地玩耍,一名老婦人在角落晾衣服,母雞領著小雞在草地上尋找食物,母豬帶著小豬玩泥巴。

馬車在巷口便停下,駛不進小小的巷道中。喬守銀和敏兒下車,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步行至大雜院。

「三小姐來了,敏兒姊姊來了!」玩耍的小孩一看見兩人,立即歡呼的迎上前,他們的呼聲又喚來更多小孩,從八、九歲到剛學走步的總共有九個,每個人都圍著她們,小小的臉蛋上有著歡欣的表情。

「大寶、二寶,你們有沒有乖乖的上私塾學字啊?」喬守銀對著最大的兩名男孩問道。

「有,我們認得好多字了,夫子說,從下個月開始,要教我們算數!」大寶大聲的說,二寶則靦腆的點著頭附和。

「好、很好,來,這是給你們的。」她將一包禮物交給大寶。「里頭有文房四寶,你們倆各一份。」

「謝謝三小姐。」大寶、二寶接過禮物,欣喜的站到一旁去。

「大妞,妳過來。」喬守銀對站在最外圍,年齡最大、手里抱著一個最小的娃兒的女孩招手。

「三小姐。」大妞羞澀的走近。

「妹妹乖不乖?最近夜里還會吵嗎?」她親切的詢問。

大妞搖搖頭。「妹妹最近很乖,夜里也好睡。」大妞今年十三,原本也想要進喬府謀個工作,可是當陳蓉蓉的事發生了之後,她的爹娘便打消了念頭,將她暫時留在家里照顧弟妹。

「很好。」喬守銀模模她的頭,將一包禮物輕輕放在小娃兒身上,對大妞眨眨眼。「這是我上次說要幫妳帶來的東西,妳回房之後再拆開來。」那是幾件肚兜,十三歲了,早該穿的。

大妞紅了臉,抱著妹妹和禮物,匆匆的一福,便進屋去了。

禮物一件一件發,終于,每個小孩都拿到了,散開去。

「又讓三小姐破費了。」老婦人這時才得以走過來。

「歡婆婆。」喬守銀和敏兒上前,扶著她坐到院子一張老舊的椅子上。「最近怎樣,日子還好過吧?」

「還是老樣子,幾個兒子、媳婦兒都在田里工作,今年的作物收成還不錯,多虧了三小姐的建議啊!」歡婆婆欣慰地道。「對了,三小姐,中秋的時候可不可以讓我家蓉蓉回來一趟?她好久沒有回家了,中秋是她爹的忌日,至少讓她回來祭拜一下,可以嗎?」

「這……我會安排的,歡婆婆,妳別擔心。」喬守銀眼底有抹愧疚,因為不忍老人家傷心,所以陳家幾個兄長都將陳蓉蓉的事隱瞞下來,沒讓她知道。

「娘!」突然,陳家的麼兒陳璧鑫從外頭趕了回來,一雙眼楮盯在喬守銀和敏兒臉上梭巡,像是生怕她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似的。

「阿鑫,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歡婆婆訝異的問。

「有人告訴我三小姐來了,我剛好有事要和三小姐討論,就趕回來了。」

「這樣啊。」她點點頭。

「娘,那我們先出去,等會兒三小姐就不再過來了。」陳璧鑫交代一聲,便率先走出大雜院。

喬守銀和敏兒相觀一眼,只好跟在他後頭離去。

「請妳們以後不要再來了!」一離開大雜院,陳璧鑫一改之前的態度,不客氣的瞪著她們。

「陳大哥,小姐只是關心你們,想為你們做點事……」敏兒上前,企圖為小姐說話。

「不必!」陳璧鑫打斷她,「那些身外之物抵得過蓉蓉嗎?!難道三小姐以為花點錢收買大家,我們就會忘了蓉蓉在喬家所受的一切嗎?!」

喬守銀默然無語,心里早有被指責的準備。

「陳大哥!小姐是好心,你不要這麼誤解小姐,小姐她也很難過啊!我也很難過,蓉蓉是我的好朋友。再說小姐派了很多人到處尋找蓉蓉的下落,她對蓉蓉的關心絕對不比你們少!」

陳璧鑫眼神復雜的望著敏兒,隨即撇開臉。「總之,妳們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娘還不知道蓉蓉的事,妳們這麼常來,如果讓她懷疑的話,我饒不了妳們!」

「可是陳大哥,歡婆婆剛剛要求小姐讓蓉蓉中秋的時候回家一趟。」

陳璧鑫一驚,怒瞪著喬守銀。「我早就叫妳們別來了,就是不想發生這種事,現下可好,妳要怎麼讓蓉蓉回家?!」

「我會加派人手尋找的,離中秋還有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希望到時候已經找到蓉蓉了。」

「不管如何,從今以後不許妳們再來了!」

喬守銀沒有做下承諾,只是望了敏兒一眼,「敏兒,我先回馬車。」

「小姐……」

「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喬守銀淡淡一笑,先行離去。

敏兒垂著頭,偷偷覷了眼陳璧鑫。

「陳大哥,以後……連敏兒也不準來了嗎?」

陳璧鑫望著她,欲言又止。

「陳大哥……」

「敏兒,妳……」他打斷她的話。「妳自己在喬家也要小心一點,可不要步上蓉蓉的後塵了。」

「不會的,陳大哥放心,小姐不管到哪里都將敏兒帶在身邊,敏兒不會落單的。」

「不會最好,不管如何還是小心點,回去吧!」

「陳大哥,敏兒還想再來,可以嗎?」

陳璧鑫張口想拒絕,望著她的眼,卻說不出口,復雜的神情不住的變換,最終一嘆。

「如果是妳自己一個人的話,我可以去喬府後門接妳。」

「小姐呢?」

「她不許來!」他斷然拒絕。

「可是敏兒是小姐的貼身婢女,不能離開小姐的。」

「如果她比較重要,那就不要來!」他沖口而出。

敏兒委屈的瞅著他。「陳大哥討厭敏兒了嗎?」

陳璧鑫懊惱的一嘆。「沒有,我怎麼可能討厭妳,算了,愛來就來!」沒轍,對她,他就是沒轍!懊死的喬守銀,肯定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留她單獨和他說話!

「太好了!」敏兒高興極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大家……」

「敏兒,後日妳不是要回家一趟嗎?」他記得她的任何事,包括她爹的忌日。

「是啊!陳大哥怎麼知道?」她微訝。

「路途遙遠,三小姐有請人護送妳嗎?」

「不用了啦!又不是很遠,不到一天就能抵達了。」

「我送妳回去吧!」陳璧鑫沖口而出,對于喬守銀如此輕忽她的安全甚為不滿。

「嘎?!陳大哥要送敏兒回家?」敏兒這會兒吃驚得張大嘴,闔不攏了。

「對,因為……哦,最近那段路不怎麼平靜,有個人在一旁保護總是安全一些。」他臉上微赧。

「陳大哥對敏兒真好,可是敏兒怎好麻煩陳大哥呢?」

「不打緊,妳是蓉蓉的好友,就等于是我的妹妹,保護妳也是應該的。」該死,他不是要說這個,他應該趁機表白心意的!

「謝謝你,陳大哥。」敏兒笑意盈盈,揮揮手,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到馬車旁,對著陳璧鑫再次揮手,才跨上馬車。

望著緩緩駛離的馬車,陳璧鑫無奈的一嘆,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啊?

「為什麼她也在?」陳璧鑫瞪著和敏兒在一起的喬守銀,不太高興的問。

「小姐她和賬房伯伯要南下收租,正好和敏兒順路,所以就一起走了。」敏兒小心翼翼的解釋。

「我可不好讓敏兒一個未出嫁的閏女,和你孤男寡女的相處三天,誰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來。」喬守銀斜睨著陳璧鑫,看她的臉色,起床氣大概還沒好。

「我又不是喬家出產的禽獸!」他怒哼。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啦!」敏兒焦急的在中間調停。

「哼!」兩人同時一哼,撇開頭去。

就這樣,馬車散程離城,喬守銀和敏兒以及喬家的賬房坐在馬車里,陳璧鑫則和車夫坐一起,往南出發。

不知過了多久,喬守銀突然一凜。

「有打斗聲。」她掀開窗簾,望向官道左方那大片的樹林。

「小姐,怎麼了?」敏兒疑問。

「樹林子里有打斗聲。」喬守銀告訴她,緊接著揚聲命令,「停車。」

車夫連忙停車,她隨即跳下馬車。

「小姐,您別做傻事啊!」賬房焦急的喊,知道他家小姐又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林伯,你別擔心,守銀去去就來。」喬守銀一說完,便往林子奔去,不忘回頭交代。「敏兒,妳別過來,乖乖和林伯待在馬車上。陳璧鑫,盡好你此行的責任。」就是保護敏兒。

「妳想做什麼?」陳璧鑫大喊,不過沒有得到回答,看著她的身影沒入樹林,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多管閑事。

「那些人……要遭殃了。」敏兒低喃,為即將與小姐打斗的那些不明人士哀悼。

「二小姐她不是只是個弱質女子嗎?」陳璧鑫疑問。

「才不,我家老爺早在小姐六歲那年,就決定將來喬家要交給她掌管,所以從那年起,除了學習必要的經商之道之外,還重金聘請武林高手教她武功,三小姐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很專精的。」林伯撫著白須道。

「那你們擔心什麼?」

「為那些人擔心啊!」敏兒嘆了口氣。「小姐的起床氣還沒退,大概還要一刻鐘的時間才會恢復正常,而光是這一刻,就足夠讓那些人慘兮兮了。」

「起床氣?」陳璧鑫又更胡涂了。

「小姐剛起床的時候脾氣很差,陳大哥不覺得今兒個早上的小姐,和過去你見過的小姐很不一樣嗎?」因為要早早上路出發,所以他們比平常更早起床,小姐的脾氣也比往常更差了。

「是有這種感覺。」原來喬守銀也有這一面。

「這回因睡不飽,小姐起床後至少要一個時辰才會恢復正常,看時間,大概還要一刻。」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喬守銀小心翼翼的接近打斗範圍,隱身在樹後觀戰,一瞧清楚被包圍的三人,訝異得張大嘴。

是李慕醒和他的兩名護衛!

李慕醒被兩名護衛護在中間保護得很好,只不過困住他們的十名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讓他們有點疲于應付,身上已有多處掛彩,看來是撐不了多久。

丙然,下一瞬,黑衣人們交錯迅速襲向他們,蕭昀廷和蕭昀顥兩人身上又多了幾道見骨的傷口,不僅如此,連李慕醒也被劃了兩道口子。

「王爺!」蕭昀顥急喊,一面奮力抵擋攻擊,一面自責愧疚不已。

「別分神!」李慕醒咬牙忍住劇痛,低頭避過朝他砍來的刀鋒。

這些人真是神通廣大,他才出了城門沒多久,他們就出現了,可見得這件事確實跟宮里的人有關!

「王爺小心!」蕭昀廷眼角瞥見一把刀已經接近李慕醒,擋已經來不及了,電光石火之間,只能撲身上前,以身為盾,替他受了一刀。

「昀廷!」李慕醒驚喊,伸手撐住軟倒的他,至此,只剩下蕭昀顥勉強撐著,他們陷入了苦戰。

這是一種陣式,她恰巧知道破解的方法,嘖!看來不出面都不行了。

喬守銀在心里嘀咕,突見另一把刀要砍向李慕醒的時候,她踢起一顆圓石,朝握刀的手急速擊去。

鏘的一聲,刀鋒偏離,只劃過李慕醒的手臂,避開了致命的一刀。

「誰?!」黑衣人退出兩名,朝她的方向望來。

喬守銀身形急掠而至,一招「柔拳幻影」取下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刀,然後用那把刀當武器,挑斷了兩名黑衣人的腳筋,讓他們正式加入廢人的行列。

「啊!」他們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無法再作怪。

「喬老板?!」李慕醒驚愕的看著這位突然降臨的救星,竟然是她?!

「小心!」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喬守銀飛身上前橫刀擋住了砍向蕭昀顥背後的刀鋒,承接過大部分的攻擊。

「呼……呼……」蕭昀顥劇烈的喘息,因為她的出現,顛時讓他輕松不少。「謝謝……喬老板。」

「廢話少說,專心應敵,我可不是來替你們收尸的。」她不客氣的說。格開黑衣人,下一瞬間又解決掉一個。

丙然如同她的猜測,十個少了兩個對他們的陣式並不會有影響,但是少了三個就不同了,黑衣人的陣式出現漏洞。

「趁現在,左邊!」喬守銀朝蕭昀顥喊,在他殺向左邊的同時,她則迅速攻向右邊,下一瞬,左右兩邊各兩名黑衣人飛出陣外,倒在地上了無生息,而剩下的三個人,則被定住了身子無法動彈。

「是誰指使你們刺殺王爺的?」蕭昀顥質問。

「哼!」三人冷哼,沒有回話。

「再不老實招供,別怪我嚴刑逼供!」蕭昀顥威脅道。

「嘖!你真是唆。」喬守銀冷聲不屑地道,上前推開他。「你去照顧你家王爺吧!他大概快掛了。」

蕭昀顥一驚,立刻來到李慕醒身旁。

「王爺……」

「我還好,倒是昀廷……」李慕醒望著懷里的蕭昀廷。

「我……沒事……」他奮力擠出一句話。

「啊!」一聲慘叫讓三人一驚,同時望向喬守銀,驚愕的看見她竟削了一名黑衣人的一只耳朵。

「他不說,現在換你了。」喬守銀望向第二名黑衣人。「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死也不會招供的!」他聲音微抖。

「這樣啊……」她冷冷的一笑,手起刀落,慘叫聲響起的同時,第二名黑衣人的鼻子也被削了下來。

「我的天啊!」蕭昀顥低聲呢喃,而李慕醒和蕭昀廷也有同樣的感受,只是沒什麼力氣驚嘆。

「接下來是你。」喬守銀站到第三名黑衣人面前。「老問題,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我……」

「你知道我接下來要什麼嗎?他是耳朵,他是鼻子,至于你嘛!就剩下眼楮了。」她揚起宛如地獄鬼使般陰森的微笑。

「我說!我說!」他驚狂的大喊。「是……啊!」話未及說完,他倏地雙目暴瞠,直挺挺的俯倒在地,背上插了一把匕首,整個刀刃都沒入體內,只剩下刀柄,足見力道之強。

緊接著,不過眨眼間,所有活口一一被滅口。

喬守銀冷眸掃向林子深處,正欲拔身追緝時,李慕醒阻止了她。

「喬老板,別追了,免得誤入陷阱。」

喬守銀轉身回到他們身旁,匆匆查看了一下他們的傷勢,忍不住搖頭。她指著蕭昀廷。

「不盡快就醫的話,他大概死定了。」她望向李慕醒,「至于王爺你,也很危險,那幾道傷口挺深的。」

「本王尚未謝過喬老板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喬守銀不耐的打斷他,轉而命令蕭昀顥,「你扛他,至于王爺你,應該可以自己行走吧!我的馬車停在林子外頭,我可以送你們回城里治療。」

嘖!看來得耽誤些時間了。

「多謝喬老板。」將蕭昀廷交給蕭昀顥後,李慕醒勉強撐起身子。「不過我們不回城里,我們必須南下。」

「往南還要一個半時辰才會遇著城鎮,你認為你那個護衛撐得到那時候嗎?」

「多謝……喬老板……關心,我撐得住……」

「我只是不想自己的馬車載到死人。」喬守銀戮破蕭昀廷的自以為是。

「喬老板毋需擔心,我們有備用的傷藥,可以暫時自救。」李慕醒道。

斜睨他一眼,喬守銀點點頭,走在前頭帶路。

「王爺,屬下總覺得這喬老板有點怪怪的,和之前見過的不太一樣。」

李慕醒點點頭,他也是這麼覺得,眼前這喬守銀,與之前在雁樓所見的她,有著天壤之別,而且他萬萬沒料到,她的武功竟然這麼好。

多變的性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