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雨晨直覺不喜歡這兩個人,不想理會他們。
「姑娘,你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婦人又問。
「嗯。」她漫應一聲。
兩人相視一眼之後,那漢子拉著婦人到一旁,兩個人嘀嘀咕咕著,突然範雨晨眼兒二兄,她隱約听見他們提到青樓這個地方。
「姑娘。」那位婦人又走回來,對著她露出笑容。「我方才瞧見有個人在找人呢,不知道是不是和姑娘走失的人?」
「真的嗎?」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範雨晨表現出無知的蠢樣。
「當然是真的,就不知道是不是姑娘的家人了。」
「我是和我哥哥一塊兒出門的,我哥哥長得高大英俊,穿著黑色的衣裳,額間裝飾著一塊紅色美玉,大嬸兒看見的人是不是這般模樣呢?」她故意將余岳中的裝扮說了出來。
「哎喲!真是巧,就是這模樣,看來老天也有意讓我們夫婦倆來幫你這個忙听!」
「太好了,大嬸兒,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我是在前頭不遠處瞧見的,我看見他也一直在那兒附近找尋,不然,我帶你去吧!I
「謝謝大嬸兒,謝謝。」範雨晨連忙道謝。她早瞧見那婦人眼底的不懷好意,不過既然他們打算帶她到青樓,那正合她意,她可以好好看
看青樓到底是什地方,那些個姑娘又有著什樣厲害的手段。
熬人牽起她的手,漢子則走在她們後頭,走了好一會兒,便拐進一條小巷里。
「咱們往這兒走,要不然前頭人潮多了,若再沖散,可就下能帶你去找你哥哥。
「好的。「範雨晨佯裝乖順的跟著他們走。
沒多久,他們帶著她從戲春樓的後門走進。
「馮大娘,你又帶來一個好貨色了。」守在後門的保鑣一瞧見範雨晨,立即眼兒發直,口水直流,一雙咸豬手便朝她的臉蛋兒模來。
範雨晨立即退了一步,佯裝驚慌地躲在馮大娘身後,而她也一掌拍開保鑣的色手。
「她不是你能踫的,你還是趕緊去請徐嬤嬤出來。」
保鑣撇撇嘴,色迷迷的眼楮又盯了範雨晨瞧了好一會兒,確定沒豆腐可吃,才悻悻然的請人去了。
範雨晨大大的媚眼兒瞧著前頭那一對對的人影兒,這就是青樓嗎?他們為什要抱在一起走路?而且那些男人的手,為什都直往那些姑
娘們的衣裳下鑽?大庭廣眾的,不覺得羞嗎?岳中哥哥可不喜歡這樣呢!還有,那些姑娘們為什笑得花枝亂顫地帶著那些爺兒們進入房間?
「大嬸兒,我哥哥真的在這兒嗎?」她故意問。真是的,她就真的這像傻瓜嗎?
「是啊!我听他說要往這里來的,大嬸兒已經叫人去請這里的老板過來了,等一會兒那位嬤嬤如果問什,你就點頭,她才會帶你進去找
你哥哥,知道嗎?」馮大娘交代著,當她看見她露出那種憨傻的笑容時,真當她是個傻姑娘了,所以隨意的胡謅了幾句。
「我知道了。」範雨晨乖巧的點頭,一會兒之後,就看見方才那個讓她覺得惡心的男人帶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走過來。
馮大娘一瞧見徐嬤嬤,立即諂媚地笑著。
「徐嬤嬤,這個姑娘,您瞧瞧不錯吧?」
徐嬤嬤沒理會她,瞄了瞄在後頭的漢子,然後一雙精明的眼才審視著範雨晨。
「她是自願的?」她問馮大娘。
「當然啦!您沒瞧見我又沒綁著她?不信的話,徐嬤嬤可以問她啊!」馮大娘笑著說。
徐嬤嬤盯著範雨晨,這姑娘眼神精明,似在打著什鬼主意,不像是會被誘拐的笨姑娘,難道真是自願的?
「你叫什名字?」她問。
範雨晨乖巧的回答,「我叫範雨晨。」
「你是自己願意來這里的嗎?」
「是啊!」範雨晨點頭,朝她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
徐嬤嬤眉頭微微一蹙,怎這會兒瞧來,這姑娘又像個傻姑娘了?是她看定眼了嗎?
她嘆了口氣,點點頭,對馮大娘道︰「你去領錢吧,我買了。」沒有說價錢,因為價格是固定的,大家心里都有數。
馮大娘笑嘻嘻的點頭。「徐嬤嬤,我再和她說句話便好。」
「說吧!」
她拉著範雨晨到一旁,低聲地交代著,「等一下你就跟徐嬤嬤進去,乖乖的听她的話,她就會帶你去找你哥哥,她的脾氣有點古怪,所以
你下可以多嘴,吵著要找哥哥,否則她是下會讓你見他的,不過如果你乖乖听話,很快就能見到他了,知道嗎?」
範雨晨眼底閃過一絲詭光,這馮大娘還真是把她當成白痴啊!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還故意佯裝出一副不安的模樣,揪著馮大娘的衣袖。「大嬸兒不留下來陪我嗎?」
「不行,大嬸兒還有很多事要忙,為了帶你過來,大嬸兒已經耽擱了好些時間,如果不趕緊回去可要挨揍了,你不會希望大嬸兒挨揍吧?」
範雨晨搖頭,放開她讓她離去。
「走吧!你跟我進來。」徐嬤嬤瞧見她對馮大娘依依不舍的模樣,有點意外,怎,她們倆感情很好嗎?
「是。」她乖乖的跟著徐嬤嬤進去。
將她帶到一間寢房里,徐嬤嬤瞧見她好奇的望著四周,忍不住又問︰「你真的是自願的嗎?」她不大想一個純真的姑娘就這被糟蹋了。
「對啊!我是自願的。」範雨晨立即道。
瞧她沒有任何為難的模樣,徐嬤嬤忍不住問︰「為什?」
「因為我想學學青樓姑娘的技巧。」她老實的說。
徐嬤嬤一楞,這是什理由?!
「好吧!你要多等幾天,還是今晚就要開始?」
多等幾天?不不,要學技巧,當然就要愈快愈好。
「我今晚就開始,不等了。」她趕緊說。
徐嬤嬤揚眉,這迫不及待?
「你是第一次嗎?」徐嬤嬤問,若是第一次,她可要幫她找個好對象,找個懂得憐香惜王的人來幫她開苞。
第一次?她點點頭,她的確是第一次到青樓來。
「好吧!你就在這兒等著,等會兒會有丫頭來幫你梳妝打扮,你把衣裳換下來,脂粉……」瞧她粉女敕的雙頰,根本毋需脂粉點綴便美得叫
人驚艷了。「算了,不用施脂粉了,我會幫你安排好的。」
「謝謝嬤嬤。」
「甭謝了。」徐嬤嬤揮揮手,離開寢房。
痹乖的讓一名侍女為她換上輕薄的衣裳,待侍女退下之後,範雨晨一雙眼兒鬼靈精怪的一轉,立即來到門邊,俏悄地打開一條縫兒往外頭
瞧,這邊的廂房不似對面那般熱鬧,于是她偷偷溜出房,往那一問間的房模了過去。
她倒要瞧瞧,青樓的姑娘都在做些什,有些什高超的技巧。
範雨晨的失蹤讓余岳中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在人群散去之後,而她依然行蹤渺渺時,他心生不祥的預感。
她該不會因為好奇,或者好管閑事的個性抬頭,又惹了什麻煩吧?
心焦之余,他回府派了大批的人手四處尋找。
「請問你有沒有見著一位姑娘,身穿粉黃色的衣裳,身長大概到我的肩膀,長得很漂亮……」余岳中無法坐在家里等消息,開始四處詢問
路人,可所得到的答案都是搖頭。
可是他不死心,見一個問一個,直到夜深了,人潮漸漸散去。
「雨晨——」他大喊著,希望她能听見。
路經此處要回家的馮大娘驚訝的回身望向余岳中。「雨晨?」那被她拐賣的丫頭不就叫範雨晨嗎?她是听她這跟徐嬤嬤說的……她臉色
有點發白的發現,那個公子竟然是余府的少爺余岳中!
因為人潮已經散去,所以當馮大娘突然轉過身來錯愕的望著他時,余岳中便察覺到下對勁,立即上前抓住她。
「這位大嬸,你有瞧見一位姑娘,穿著鵝黃色的衣裳,身長大約……」
「沒有!我沒瞧見。」馮大娘心驚的望著他,他的外表正如範雨晨的形容,尤其那眉問裝飾的一塊殷紅美玉更讓她確定他是那姑娘的兄長。慘了,她拐賣了余少爺的家人,那……往後怎在洛陽生活啊?
「大嬸,你想清楚,真的沒瞧見嗎?」余岳中精銳的眼直瞅著她,瞧她神色不對,心知其中必定有鬼。
「就說沒瞧見了,余少爺,今兒個人那多,我怎會記得住瞧見了哪些姑娘,對吧!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兒要忙呢,你也趕緊去問問別
人,也許有人瞧見了範姑娘呢!」她急急地說,轉身便想走。
余岳中眼一沉,閃身攔住她,一雙銳利的鷹眼冷冷的盯著她。
「大嬸,你就老實招供吧!」
「哎喲!余少爺,你別這強人所難啊!沒瞧見就是沒瞧見,你到底要我說什?」
「大嬸,你方才的話已露了破綻,我只問你一位姑娘,你怎知道她姓範?」
「嗄?這……是少爺剛剛喊著的時候……」她還想狡辯。
「我只喊了名字。」
馮大娘一驚,知道自己露了餡兒,拔腿就跑。
「你逃不了的。」余岳中冷笑一聲,飛身輕縱,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長手一抓攫住她的領于,一提氣將她帶上高高的屋頂。
「啊——放我下去!」馮大娘腳底一陣麻,對著「高高在上」的處境萬分恐懼。
「快說,她人在哪里?」他大喝道,冷凝的神情像是隨時都會毫不留情的將她往下丟。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又是一聲尖叫,因為他將她一推,讓她掛在屋檐邊。
「我再問最後一次,她在哪里?」
「我說、我說!」馮大娘驚恐的大喊,生伯頸後抓攫的力道一松,她整個人就會跌下去。
「快說!」
「她在……在戲……戲春樓……」她結結巴巴地說,閉著眼不敢往下頭望。
戲春樓?!他眉頭一蹙,震驚且狂怒的大吼,「你把她賣到戲春樓?!」
「我……我……」
「你該死!」余岳中低吼,將她往上一拋,緊接著朝她擊出一掌,就見她瘦小的身體向後翻飛,然後撞上對面的屋頂,像個破敗的布女圭女圭
滾落下來。
夜深沉,人潮早已散盡,狂歡了一天,無人發覺那慘叫的哀鳴。
他飛身輕縱,第一次顧不得身分暴露,在洛陽城施展他不為人知的武功,一心只想趕到戲春樓去。
正為範雨晨尋找開苞恩客的徐嬤嬤,找了好久都找不著一個滿意的人選,正想退而求其次時,她突然眼楮一亮,看見剛踏入戲春樓的男人
,立即迎上前去。
「咦?余少爺,真是好久不見了,咱們家的羽愛、鶯鶯和小桃紅可順您的心嗎?」
「徐嬤嬤,我是來找人的。」余岳中抓住她急問,希望還來得及。
「找人?余少爺,您說清楚點兒,什樣的人?」
「一個很美麗,看來純真的姑娘,長得嬌小,身長只到我的肩膀。」
「姑娘?!」她心下一跳,張著嘴,「姓範?」
他心一沉。「她在哪里?!」
「唉!真的是她?叫範雨晨的姑娘?」
「對,她在哪里?」她真的在這里!
「那姑娘今兒個晚上自願被賣到我這兒,我真的再三問過她了,她的確是自願的,說要來學技巧,後來我讓丫頭幫她換上衣裳。不過余少
爺放心,她沒事兒。」
她趕緊安撫他,第一次瞧見風流的余少爺變了臉色呢!
學技巧?自願的?
余岳中臉一沉,他就覺得奇怪,為什精明的她會這容易就被拐賣,原來是她順水推舟來的。
掏出一張巨額銀票交給徐嬤嬤。「人我直接帶走了,她不該是青樓的姑娘。」
「當然、當然,範姑娘就在二樓的牡丹房。」徐嬤嬤笑嘻嘻的接過銀票,這兩個多時辰的時間,就讓她賺進了上千銀兩,呵呵!不錯不錯。
余岳中踏上二樓,來到牡丹房,卻不見她的人影,深知她個性的他,立即四下梭巡,果然看見一個鬼祟的嬌小身影窩在人家房門外偷窺。
瞧她偷窺過一間又一間的寢房,一張俏臉兒一會兒紅,一會兒又發青,他都站在她身後許久了,她還沒有發現。
「範雨晨。」他陰森森地喊。
她渾身一僵,猛地轉過身來,看見了一臉陰沉的余岳中。
「哦,岳中哥哥……」心虛的表情立即一變,趕緊換上一臉劫後余生的可憐樣,偎進他的懷里,她可憐兮兮的說︰「岳中哥哥,你終于找
到我了,人家好害怕喔!」
余岳中冷冷的一笑,「害怕是嗎?」
「是啊!人家好害怕喔!」
「听說你是自願到這兒來的,還說要來這兒學技巧,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好的說詞說服我相信你是真的『好害怕』。」
「嗄?!」原來岳中哥哥都知道了。
「想學技巧是嗎?放心,我很樂意好好的教導你。」他一把將她抱起,往牡丹房走去。
「岳中哥哥,你要干什?」她有點期待,因為他說要教導她技巧,又有點害怕,因為他顯而易見的怒氣。
砰的一聲將房門踢開,然後將她丟到床上,他轉身將門給栓上後,才轉身面對她。
「你不是要學技巧嗎?」為了顧慮她,兩個多月下來,同吃同住同睡同行,他勉強自己忍下對她的不去踫她,可她竟然跑到青樓來打
算學技巧?!那他的忍耐算什?!
「哦,話是沒錯……」範雨晨往後縮,可卻被他抓住腳踝,拖到他的身下。
「岳中哥哥……」
「放心,我會好好的、徹底的教導你所有取悅我的技巧。」他眼底有著火花,不讓她再多說廢話,俯身封住她的唇。
這回的吻輕輕柔柔的,似要引誘她,舌尖細細的描繪著她的唇,靈活的舌鑽進她輕喘的杏口,勾纏住她丁香小舌。
一股酥麻的快感竄過她的背脊,令她昏沉沉的閉上眼楮。
「叩叩!」敲門聲傳來,打斷他高漲的。
「該死!」余岳中低咒一聲,伏在她的胸前輕喘。
「岳中哥哥……」範雨晨輕喃,不知道他為何停了下來。
「把衣服換掉。」他起身,這種衣裳是勾引人犯罪的利器。
「喔。」她低應,跟著坐起來。
門上又傳來兩聲輕敲,緊接著,徐嬤嬤的聲音傳了進來——
「余少爺?您在吧?」
余岳中深吸口氣,整理好衣裳,走去開門。
「徐嬤嬤,有事?」
「余少爺,您的侍從在門口等著,說您府上出事了,請您趕緊回去一趟。」
他眉頭一蹙,阿孝何時這神通廣大,他明明是出來找人的,他怎會知道他在這里?「我知道了,謝謝你。」
「岳中哥哥,我好了。」換回自己衣裳的範雨晨來到門邊,看到徐嬤嬤,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下起,徐嬤嬤,給你惹麻煩了。」
她搖頭。「範姑娘,下次別再這個玩法,今日幸好你來的是我戲春樓,要換做其它地方,你可無法全身而退,到時發生了什憾事,可
就無法彌補了。」徐嬤嬤挺喜歡她的,忍不住的說了教。
「還不謝謝徐嬤嬤。」余岳中低暍。
範雨晨偷偷地吐舌。「謝謝徐嬤嬤。」
「徐嬤嬤,我們先走了。」他牽著她的手告辭離去。
踏出戲春樓,兩人卻沒見著阿孝。
「怪了,徐嬤嬤不是說阿孝在門口等著嗎?」範雨晨疑問,雖然她在房里換衣服,還是听見了。
「也許他先回去了,我們走吧!」余岳中疑惑的蹙眉,家里到底出了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