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巷,不是會稽最熱鬧的地段,可是,卻是會稽頗負盛名的地方之一。
為什麼?
因為美人巷里住了三戶人家,而這三戶人家里頭,不管老的、小的,全都是嬌滴滴的美人兒,所以這里才叫做美人巷。
全都是?
沒錯,全部都是美人,沒有男人,不是未出閣的閨女,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婦,因此,美人巷又有一個台面下的名字,叫做寡婦巷。
這會稽的媒婆,最常跑的地方就是美人巷,因為這美人巷三戶人家的三位千金,不僅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而且家境富裕,人又能干,能娶到她們,就等于娶進了一座挖之不竭的金礦,以至于許多稍有條件的公子爺們無不絞盡腦汁,想要得到三位干金的青睞。
只可惜,至今尚無人成功。
「善飲齋」二樓靠窗的雅座,一白一藍兩名男子對桌品茗,各有千秋的俊逸面貌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你覺得如何?」藍衣男子柳寒天挑挑眉,朝坐在他對面的白衣男子宇文陽問。
「不如何,我沒興趣。」他勾勾嘴角,笑了笑。「不過,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
「甭了,我也沒興趣,而且你不是想幫我,你是想玩我。」好友的性情如何,他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你沒興趣,干麼大老遠的把我拐到會稽來?」宇文陽狐疑了。
「你以為我愛啊,要不是受人之托,我干麼呀我。」柳寒天撇撇唇。
「受人之托?」他眉頭微蹙,心下已經有了答案。「別告訴我,這是我娘的主意。」
「不是。」柳寒天也從善如流,而事實上,也的確不是。
宇文陽眉頭蹙得更緊。不是娘?那難道……
「不可能,我爹什麼時候開始,會跟我娘一塊兒瞎起哄了?!」
「從你邁入二十五歲之後,卻依然游戲人間,不打算找個女人為宇文家傳宗接代開始吧!」柳寒天聳聳肩,間接告訴他,的確是他爹的主意--雖然是他娘慫恿的。
「我什麼時候游戲人間了?」說得好像他是個風流大少似的。
「好像是你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了吧!」他還刻意偏頭思索了一下。
「柳寒天!」宇文陽簡直哭笑不得。這家伙,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說錯了嗎?」他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你是說錯了,是十四歲。」宇文陽沒好氣的說。
「喔,那真是對不住,少算了一年,因為那時候咱們還不認識嘛!」柳寒天裝模作樣的說。
「我實在搞不懂,我大哥、二哥都已經成親,而且大哥生了三男一女,二哥也生了兩男兩女,個個都聰明伶俐乖巧孝順,宇文家根本沒有傳宗接代的問題,我爹娘到底還緊張什麼?」
「那是你大哥、二哥,不是你。」
「有差別嗎?」宇文陽蹙眉問。
「差別就在于,你爹娘不會再去催促你大哥、二哥,只會催促你。」柳寒天說著風涼話。
宇文陽瞪了他一眼。
「說真的,你有什麼好處?」他不可能沒有任何好處就答應做這種事。
「呵呵,宇文靈。」他也不隱瞞,老實的說了。
「靈妹?!」宇文陽訝異。「你喜歡靈妹?!」
柳寒天聳聳肩。「談不上喜歡,你也知道我討厭女人,可我爹老是逼我成親,既然一定要找個女人成親,至少,我並不討厭她,就湊合著用了。」
「而我爹答應了?」他無奈的搖頭,「看來我那天的宣言讓我爹豁出去了,是吧?」他也只不過說他沒有成親的打算罷了。
「看來的確是。」
「不過……靈妹也不是易與之輩,你的如意算盤別打得太響,小心打壞了。」
「放心好了。」柳寒天伸出手,握拳。「那丫頭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是喔。」呵呵,他可不認為。
「話說回來,你當真沒興趣嗎?你難道沒瞧見光是咱們坐在這里的一個時辰,就有多少個會稽的媒婆踏進美人巷嗎?」
「瞧見了,那又如何?」宇文陽輕笑。
「可見傳言不虛,那美人巷里趙、錢、孫三家的干金肯定搬得上台面。」
「與我無關,沒興趣就是沒興趣。」搬得上台面的女人比比皆是,他沒興趣湊熱鬧。
「為什麼?」
「你又為什麼討厭女人?」宇文陽反問。
「天生的吧,女人一踫我,我就覺得想吐。」柳寒天聳聳肩,「你呢?你並不討厭女人,就我看來,你還挺喜歡和女人攪和的,為什麼會對美人巷里的美人沒興趣?」
「因為麻煩。」他對待女人的態度,向來是願者上鉤,但上鉤後也不是來者不拒。
「對喔,我倒忘了你是姜太公。」柳寒天點頭。「真希望哪天能看見你為一個女人絞盡腦汁的模樣。」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嗎?」柳寒天不置可否。難道他不知道有「現世報」這種因果存在嗎?
他眼底精光倏閃。既然世伯全權授權給他,要他放手一搏,那他就不用客氣,只要一有機會,他一定會見機行事,好好的整整……哦,不,是幫忙,好好的幫他一個大忙吧!
誰叫他們是好朋友呢。
美人巷趙府
平湖秋月園,周圍以雲牆圈隔,是趙府里一處封閉式的庭園,屬于趙家大小姐趙迎波的寢院,佔地頗大,布置清雅麗致,靈秀宜人。雲牆有處海棠形的門洞,額書「平湖秋月」四宇,門洞有朱紅木門把關,此乃平湖秋月園之入口。
得邀請,開紅門,一入園,便見一天然湖泊,名為見心湖,湖上建有曲橋連貫彼岸,曲橋中段,有一觀瀾亭,過曲橋,便來到臨水樓,此為趙迎波的寢樓。
臨水樓是兩層建築,上層為臥寢,下層則是起居室,臨水樓旁有一書齋,名為見心書齋,是趙迎波平日工作的地方。
此刻,在臨水樓里,趙迎波正和她娘親僵持不下。
「不。」她沉靜的開口,美眸堅定,一口便回絕了娘親的建議。「不管娘您說幾次,女兒的答案都一樣。」
「迎波,娘好言相勸,怎麼妳就這般頑固呢?難不成真要讓妳女乃女乃開口嗎?」趙夫人柔聲輕嘆。女兒這頑固的性子,還真是跟她女乃女乃一個樣。
趙迎波聞言,秀眉微蹙,最後一抿唇。「就算女乃女乃開口,我的答案還是不會改變!」
「迎波,妳以為等妳女乃女乃開口之後,妳還有選擇的權利嗎?到時候,只怕得由女乃女乃指定人選,妳只有乖乖照辦的份兒,」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听,老女乃女乃年紀雖大,可她強勢的作風可是和年齡成正比的。
「娘,這是我的終身大事,縱使每個人都說得听從父母之命,但是我依然堅持自己決定,如果女乃女乃真要逼我,那我就……就離家出走!」
「迎波!」趙夫人不敢相信女兒竟然這般倔強。「不許胡說!別忘了,妳二娘還虎視眈眈的等著扯妳後腿,現在的妳,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啊!」
「二娘又能怎樣?女乃女乃不會听二娘什麼的,別忘了,女乃女乃一直沒有諒解二娘呢!」因為她爹迎娶二娘進門不到三日便突然暴斃,女乃女乃因此責怪二娘克死了爹,至今一直沒給她好臉色,要不是一個月後發現二娘有了身孕,女乃女乃早就將二娘趕出趙家了。
只可惜,二娘生下的不是兒子,而是女兒,所以她有一個小了她一歲的異母妹妹--趙映綠。
想到她,趙迎波更是厭惡的皺眉。
「就算如此,妳一個姑娘家如何在外頭生活,妳就不擔心遇到什麼不幸的事嗎?」
「至少那種不幸是我的選擇,我會毫無怨言的承受。」她不馴的仰起下巴。
「迎波,妳……」無奈啊,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唉,罷了,我不逼妳,但是迎波,別拿離家的事威脅娘,娘……承受不了……」紅著眼眶,趙夫人柔弱的哽咽道。
「娘……」趙迎波上前擁住娘親,「對不起,娘,可女兒真的不想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嫁了,就算對方條件再好,若不是我所喜歡的,我寧願不要。」
「迎波,不是娘危言聳听,若妳真想自己找伴侶,那麼就動作快,否則娘預估不出半年,妳女乃女乃就會替妳作主了。」
「娘,我才二十歲……」
「妳「已經」二十歲了。」趙夫人強調。「迎波,妳也知道妳女乃女乃只疼妳、指望妳,趙家的香火全系在妳身上,她怎麼可能不急呢?」趙夫人又嘆了口氣。「如果妳不想讓她幫妳決定對象的話,就听娘的,去應付一下,私底下自己再積極一點,如果找到妳喜歡的人,娘會支持妳的。」
「反正就是要出去見客就對了。」趙迎波心頭微惱。所以說她討厭男人嘛!
「好嗎?」趙夫人溫柔的詢問。
「能說不好嗎?」無奈的妥協,因為她知道娘說的沒錯,眼前若太堅持,女乃女乃一定會更急著替她決定對象,到時候反而糟糕。
「那走吧!陳家公子、林家公子、許家公子都在沁合園候著呢。」
趙迎波頗為無奈的讓娘親拉著踏出寢房,越過見心湖上曲橋,出了平湖秋月園的園門之後,又彎過幾處回廊,來到沁合園「接客」了。
遠遠的,她瞧見有兩名男子在覽翠亭里各據一方,就像兩只搶骨頭的狗兒般互瞪著,評估對手的實力。
厭惡的撇撇唇,她毫不懷疑那骨頭不巧就是自己,如果她再慢點出現的話,那兩個男人搞不好就真的打起來了。
至于另外一個……
她美眸一轉,瞧見一個男子負手立于池邊。
「娘,覽翠亭里的兩人是誰?」
「喔,左邊是陳公子,右邊是許公子。」
「那麼月池邊那位就是林公子了。」縴手指向月池邊的男子。
「是啊。」趙夫人點頭,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婢女道︰「咱們走吧,碧兒,東西拿好,跟上來。」
「是,夫人。」碧兒恭謹的說。
雖然她比起小姐遜色不少,不過同樣是個美人胚子。
「真不想過去。」趙迎波嘀咕著,腳步變得沉重,干脆停了下來。
「迎波?」趙夫人疑問。
「唉,算了,我認命,過去「接客」了。」她無奈的重新邁步。
「迎波!別口無遮攔的胡亂說話,什麼「接客」的,多難听!」
「娘,妳不覺得挺像的嗎?」她忍不住自嘲的一笑。
「妳還說!」
「好好好,不說不說了,咱們還是……喔,天啊!」趙迎波嘴里驚呼,可心里卻偷笑,因為那方兩只搶骨頭的狗兒還真如她所料的打了起來。
「嗄?!天啊,他們打起來了!」趙夫人驚呼。
「娘,別驚。」趙迎波攙著娘親,偏頭喚了一聲,「碧兒,去把那兩個人給攆出府去,記住,別太客氣。」最好是讓他們從此以後不敢再上門。
「是,小姐。」碧兒恭敬的一福,將手上的托盤隨手放置在小徑旁的木椅上,隨即縱身一躍,幾個起落,人便已來到亭子。她身手利落的將兩個纏打中的大男人架開,一手一個拎著他們,又是幾個起落,在陳公子和許公子從原本咒罵轉為恐懼的尖叫聲中,來到偏門,將他們丟了出去。
回到趙迎波身邊後,碧兒隱忍著笑意,像沒事般的重新端起托盤,恭敬的立于兩位主子身後。
「碧兒,做得好。」現下只剩一個林公子了。
「謝謝小姐夸獎。」碧兒必恭必敬的回應。在夫人面前,她還是收斂點好,畢竟夫人不像大小姐,容得了下人多嘴,其實整個趙府里的主子都一樣,除了大小姐之外,尤其二房那邊更是嚴厲。
「娘,他們嚇著您了嗎?」
趙夫人搖頭,「我只是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敢在這里滋事,只是……迎波,有必要這般不留情面嗎?」
「娘啊,男人就是這般毫無理性沖動的動物,所以我才討厭他們的,對那種人講理,他們是听不懂的。」
她睨了女兒一眼。沖動?「妳有資格說人家沖動嗎?」
「娘啊,他們是毫無理性的沖動,我當然不同啦,人家沖動歸沖動,可是女兒很理性的。」
「是喔!」趙夫人不予置評。「走吧,至少還留下一個林公子,人家正往這邊瞧呢。」
「那就走吧!」趙迎波聳聳肩,對那個隔山觀犬斗的林公子也沒多大好感。
「趙夫人,趙小姐,小生這廂有禮了。」林公子風采翩翩的一揖,一雙桃花眼兒朝著趙迎波勾了勾。
嗯!她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不發一語的經過他走進覽翠亭。
「哦,林公子,一起來坐,聊一聊。」瞧見女兒這般不給面子,趙夫人連忙打圓場。真是的,還說自己很理性,真是大言不慚哪!
「多謝趙夫人,小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公子又是一揖,隨著趙夫人走進亭子。「方才趙夫人和趙小姐受驚了吧,真不知道那兩位為何這般不知輕重,竟然在府上就大打出手,真是替他們汗顏。」
「不打緊,趙家的丫鬟個個身手利落,丟幾個人出去只是舉手之勞。」趙迎波揮揮手,淡漠的說。
「說的是,方才小生真是開了眼界,府上的下人的確了得。」
「你們別談這事兒了,聊點別的吧。」趙夫人又說。
「趙夫人說的是,這事兒掃興,別談。這樣好了,今兒個風和日麗,府上花園景致又是這般迷人,小生仰慕趙小姐才學已久,若趙小姐不棄,今日咱們就在這兒對個對子如何?」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趙家大小姐最喜歡對對子,他今日一定要讓趙大小姐對他傾心不已!
「隨你。」趙迎波不甚熱絡,心頭想著要怎麼打發掉這個家伙。
「那……咱們就來對對子,由小生開始吧!」林公子起身,憑欄而立,望著月池里盛開的荷花,眼神閃爍,微微一笑之後道︰「因荷而得藕。」
趙迎波嘴角一勾。因荷(何)而得藕(偶)?
「有杏(幸)不需梅(媒)。」她冷冷一笑答。
林公子笑容微僵,不過馬上恢復。「趙小姐才思敏捷,小生佩服。」
桃花眼一轉,瞧見了園里百花盛開,他又是一笑,開口道︰「院里群花,蜂蝶一定要采。」
趙迎波冷眼一沉。想采花,作夢!
「畫中隻果,猿猴枉用心機!」
林公子這次的笑容僵得稍久,額上冒出了一層薄汗,眼底還有些許狼狽不堪,不過一下便隱去。
「趙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若不嫌棄,接下來由趙大小姐出對,可否?」
「無所謂。」趙迎波聳聳肩,美眸稍轉,瞧見天際不遠處起了一朵烏雲,亭里也微風陣陣,看來恐怕要下場雨了,略一沉思,便開口道︰「玉帝行兵,雨箭風刀,雷鼓雲旗天作陣。」
「哦……」林公子一怔,蹙眉苦思,良久,依然對不成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既尷尬又不甘。「這個嘛……」
兩刻之後,趙迎波已經不耐的起身。
「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了,林公子還是在落雨前離開吧!」她還算客氣的下逐客令。
「可是這對子……」要他這樣離開,面子里子都掛不住啊!
「啊,這樣好了。」趙夫人趕緊打圓場。「都怪老天不作美,這樣吧,林公子先回去,若對成了對,可請僕人送來,到時候再請林公子蒞臨寒舍,彼時小女會靜待林公子的到來。」
「也好,那小生就告辭了。」林公子有了台階下,點了點頭,轉身才要離去,瞧見了一旁的碧兒頭上梳著雙角辮子,于是又道︰「趙小姐願賜教的話,小生再出一個對請趙小姐對,可好?」
趙迎波才想開口斥他煩不煩,趙夫人不愧是了解女兒的人,立即出聲攔截。「小女當然沒意見,請林公子出對吧!」
趙迎波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只好點頭。
林公子暗笑。哼,這目中無人的婢女也該給她一個教訓了。
「牛頭卻喜生龍角。」他故意瞧著碧兒,讓她知道他指的就是她。
趙迎波臉色一沉,冷眼瞪向他。
「狗嘴何曾出象牙?碧兒,送客!」冷聲下令之後,她轉身離去。
「林公子,請?」
林公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該死!沒想到自己會反被嘲諷回來!
他怒瞪著款款離去的趙迎波,怒哼一聲,甩袖離開。
「迎波,迎波,妳這是……」趙夫人追上女兒勸說。
「娘,妳也瞧見了,明明只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竟然敢當著咱們的面侮辱咱們家里的人,像那種人我怎麼可能對他客氣。那個人就像我說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多听他說一句話,我搞不好就要生病了!」
「沒這麼嚴重吧!」雖然她覺得那林公子說話太過造作,不過也不像女兒說的這般夸張,了不起就是眼楮長在頭頂上罷了,看高不看低,還自以為是,也難怪會踢到鐵板。
「一想到男人都像他們那般,我就覺得干脆出家算了。」趙迎波氣惱的說著。她真的不想和男人這種動物有什麼親密的關系。
「迎波,不可以胡說!」趙夫人急了。
「唉,娘啊,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別這麼緊張啦!」
「娘怎能不緊張,迎波,這話兒可不能隨便說說,要是進了妳女乃女乃的耳里,到時候妳女乃女乃當真,干脆隨手抓個人,管他是販夫走卒、屠夫乞丐的,連夜讓你們成親,看妳怎麼辦。」
「娘,我告訴妳,和方才那三個公子一比,我倒寧願嫁個目不識丁的乞丐,至少他們不會瞧不起人。」
「迎波!」趙夫人差點暈倒,不敢置信的看著女兒。
「是是是,我閉嘴行了吧!」看娘親震驚的樣子,她還是識相點閉嘴好了?
「最好連那些個念頭也一並掃掉。」出家?嫁給乞丐?太恐怖了!
「娘啊,我只是隨便說說的嘛。」
「就算是隨便說說也不成,如果落入有心人的耳里,再傳到妳女乃女乃那兒,到時候遭殃的是妳自己。」
「娘,我知道,以後不會亂說話了。」趙迎波無奈的一嘆。明明是一家人,卻還得處處提防,生怕隔牆有耳,讓人給陷害了,這種生活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迎波,妳可別忘了,妳二娘千方百計的想把妳嫁給她的外甥,若不是妳女乃女乃一直以來對妳二娘都不諒解,妳以為妳能推托到現在嗎?」
想到那個表哥,趙迎波就厭惡的蹙眉。徐子達不丑,甚至他長得還很英俊,問題在于他的企圖太過明顯,眼神太過猥瑣,光是想到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所以,如果不想讓妳二娘有機可趁,有話可說,就趕緊找個對象,感情是可以婚後慢慢培養的,」趙夫人繼續勸說。
「我會的,娘,您就別操心了。」趙迎波也只能這樣說了。「娘,我送您回房歇著。」
送娘親回房之後,她轉回自己的閨房。
「碧兒,妳說,女人真的非得成親不可嗎?」
「小姐,那是您的責任。」
「唉,我知道。」她無奈的一嘆。成親不是為了終身幸福,而是為了責任,這就是她的悲哀。
男人啊--到哪兒找一個她看得順眼的男人呢?
她不求多,毋需家財萬貫?才貌雙全,只要她看得順眼,就算是乞丐也無妨,這……真的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