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怦!
耳邊一直傳來規律的聲響,讓周佩珊慢慢的醒了過來。
神智還有些迷糊的她微微睜開眼楮,刺眼的光線讓她反射性的又閉上眼,腦子里滿是疑惑不解。
奇怪了,她房間的窗戶又不在那個方向。
她咕噥地轉頭換了一個方向,突然覺得身下的床鋪似乎有些古怪,一上一下的起伏著,讓趴睡在上頭的她也跟著起伏。
還有那怦怦的規律聲,听起來很像……心跳的聲音。
等等,心跳聲?!
她猛地用雙手撐起上半身,不偏不倚的剛好對上了一雙清醒的眸。
「啊!」她驚呼一聲,跳了起來,快速的往後退……
「哇啊!」下一瞬間,她跌到床下去了。
凌仕玄忍著笑,移動身子趴在床沿望著跌坐在地上的她。
「早安,佩珊,這是你早上起床的儀式嗎?」
「你你……你怎麼會……」周佩珊話一頓,迷糊的腦袋終于敲進了現實。
對……對喔!他們昨天結婚了,所以在同一張床上醒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只是……她是什麼時候上床的?怎麼上床的?衣服是什麼時候換的?是她自己換的還是……誰?
為什麼她一點記憶也沒有啊啊啊啊——
「‘我怎麼會’什麼?佩珊。」凌仕玄露出過度燦爛的笑容。「你應該不是要問我,我怎麼會在這里,對吧?」
哇咧!周佩珊暗暗一抖,這種光芒萬丈的笑容只代表一件事,這家伙準備殺人了啦啦啦!
「當然不是,你好奇怪喔,仕玄,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呢?我們昨天結婚了耶!你不在這里要在哪里啊?」周佩珊眨巴著無辜的大眼楮,倒打了一耙。
唷,真難得,這次腦筋轉得很快嘛!是他訓練有素嗎?
「那你說的‘我怎麼會’是什麼意思啊?」凌仕玄追問。
「就是……是……」周佩珊腦袋拚命轉。「就是時間好像不早了,你怎麼會還賴在床上?不去上班可以嗎?」
燦爛的笑容收斂,換回平常的微笑。
好吧!算她識相,反應也快,理由轉得也算合理,他就不追究了。
「你剛剛不都說了,我們昨天結婚了不是嗎?」
「可是我們不是決定在女乃女乃康復之前,生活照常嗎?你明明說,我們婚結得倉卒,你一堆公事根本沒來得及處理交代,是不可能放婚假的,再說女乃女乃還病著,我們更不可能丟下女乃女乃去度蜜月,不是嗎?」雖然她覺得根本沒必要度蜜月,畢竟他們只是演戲而已啊!
「笨蛋。」凌仕玄伸手在她額上彈了一下。這女人真是一點浪漫細胞也沒有,她都可以請一星期的假了,他卻連休息一天都不行嗎?
「喂!臭仕玄,干麼罵我啊!」周佩珊搗著額頭。
「我是那樣說過沒錯,可是你想想,如果婚禮隔天我就跑去上班,才更奇怪吧!至少今天要放一天假,在床上賴久一點才行啊!」
「為什麼?」周佩珊一時不解。
「用行動告訴大家,新婚之夜你把我累、壞、了!」
「什……什麼啊?用這種理由騙大家,我怎麼有臉見人啊!」雖然新婚夫妻熱情是正常的,可是一想到大家用什麼眼光看她,會覺得很丟臉耶!
再說,為什麼不是他把她累壞了?小說上不都是這樣寫的嗎?男主角夜里需索無度,隔日女主角累得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很嫉妒男主角還精神奕奕的上班去。
「不是騙人的喔!」凌仕玄雙手疊在下巴,趴在床上對著她露出一個壞壞的笑。「你是真的把我累壞了。」
「為什麼?」她狐疑地問,難道他們……不,不會,因為她沒感覺身體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她確信他們昨晚是相安無事的。
「因為啊,有人喝醉酒,發酒瘋,又哭又笑又鬧,一會兒要我幫她洗澡,然後自顧自的呼呼大睡,我只好包辦一切,累死我了。」
他每說一句,周佩珊的臉就漲紅一分,待他說完,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時,她的臉已經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了。
所以……所以……是他抱她上樓,幫她換衣服,不僅如此,還……幫她洗澡?!
她的身子感覺起來確實清清爽爽的,昨天累了一天,是不可能這麼舒爽的,所以……是真的洗過澡了!
天啊!好丟臉啊!她掩臉。
「對不起,我全部都不記得了。」她最後的記憶是大家在樓下開心的喧鬧,他們第三次……還是第四次被罰熱吻,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害羞啦?」凌仕玄輕笑糗她。
「是覺得丟臉啦!」周佩珊抬起暈紅的臉蛋瞪他一眼。「我寧願讓大家以為你是累壞了,也不要讓他們知道真相!如果你敢說的話……」她握起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哈哈!」凌仕玄大笑,伸手包住了她的拳頭。「是是是,我會跟大家說,是我受不了熱情美麗的妻子的誘惑,累癱了。」
被他這麼一說,她莫名起了一陣騷動,更讓人覺得羞了。
「沒有人會特地說這種事吧!」周佩珊羞惱的瞪他。「喂!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好像終于察覺一絲詭異,她懷疑地問。
「終于發現啦?」凌仕玄也不隱瞞,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沿,順手將一直坐在地上的她拉起。
「凌仕玄,你很過分耶!」她忍不住抗議。
「誰教你昨晚要喝那麼多酒。」他雙手圈著她的腰,仰頭認真的望著她。「以後別喝那麼多了,尤其是在外面,好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我很少喝酒的,昨天是那幾個家伙故意灌我的,因為是特別的日子,而且有你在,所以我也就放任他們去鬧了,以後不會了。」
「那就好。」他將臉埋進她的懷里,抱緊了她。
「你……想起你父母了嗎?」周佩珊輕聲問。
他收藏酒,卻幾乎滴酒不沾,原因都是因為他的父母。
收藏名貴的酒,是他父親的興趣,宅子的地下室還有一間面積不小的酒窖,他繼承了遺產之後,也延續了父親的興趣,繼續收藏好酒。
而他滴酒不沾,則是因為他的父母是被酒駕的人給害死的。
所以一提到酒醉,他的心情總會變得有些沉悶。
「嗯。」凌仕玄低應。「佩珊,下午我帶你去祭拜爸媽,好嗎?」
「好啊,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她很自然的應允。
凌仕玄聞言,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她。
「干麼這樣看著我?」周佩珊疑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然後又因為自己覺得不自在感到奇怪。又不是沒被他看過,怎麼以前不覺得怎樣,最近卻怎樣都不對勁呢?
「沒什麼。」他微笑,只是對于她這麼自然的反應覺得開心。
「那等一下我們用完早餐,先到醫院去探視女乃女乃,昨天她肯定也累壞了,我看她臉色一直很不好呢。」周佩珊也沒將他的反應放在心上。
凌仕玄見她關心擔憂的樣子,心里很感動,雖然女乃女乃是裝病,但佩珊的心意是真的。
「好。」他點頭。「雖然我猜想,女乃女乃見到我們大概不會開心。」
「嗄?為什麼?」周佩珊錯愕。生病了不是更希望有家人陪伴在身邊嗎?
「我不是說過了,新婚第二天,應該在床上多賴一會兒長輩才會高興啊!我們一大早就跑到醫院去,女乃女乃怎麼可能會高興嘛!」凌仕玄笑說。
周佩珊又紅了臉。
「不過沒關系,我有辦法。」凌仕玄抬手朝她勾了勾手指頭。「你彎下腰來。」
她愣了愣,乖乖的听話彎下腰。
他抬手,一手壓住她的後頸,一手撥開她垂落的發,露出她縴細細致的頸項,頭一偏,唇貼上她的頸側,吮出了一個紅痕。
周佩珊全身竄過一陣麻癢,驚慌的推開他。
「你干什麼?!」她驚慌的喊。
「做一個讓女乃女乃開心的記號啊!」凌仕玄壞壞的一笑,「佩珊,你這樣不行喔,幸好現在在房里,沒有其他人在,要不然你這種反應早就穿幫了。」
「我……我……」她結巴,被佔了便宜,自己竟然還覺得理虧了。「是你太突然了,嚇到我。」她完全沒去想到,到底誰會在「人前」做這種親昵的舉動!
「都訓練這麼久了你竟然還不習慣啊!」凌仕玄忍不住嘆氣。「這可怎麼好呢?總不能每次要表現親密一點,都得事先通知吧?這樣旁人更會覺得奇怪的。」凌仕玄又逼近一步,陷阱就在前面了。
「我……我知道了啦!以後不會了。」她有些生氣的說。
「佩珊,對不起,讓你犧牲這麼多,不過走到這一步,我們也不可能回頭了。」
「你不要這麼說啦!」他一道歉,她反而心虛了起來,他一開始就提醒過事情沒她想像的那麼單純,可是她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佩珊,如果你對沒有預警的親密行為還是不習慣的話,那我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試試?」凌仕玄笑問。
「什麼辦法?」
「由你主動。」
「嗄?」她愣住。「你說由我主動是……」
「你主動親近我,這樣你就不會被我嚇到了,你覺得如何?」
「可是我沒有那種經驗,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很簡單啊!這段時間我是怎麼做的,你就大概照著那些做就行了。」
周佩珊撫著下巴,認真地思考著。這樣的確能免去她被他嚇到的問題,反正只要依樣畫葫蘆,他對她做了哪些親密事,她照著做就行了,簡單啦!
「我知道了,就這麼辦!」
噗通一聲,小笨兔再次自動跳進獵人的陷阱中,依然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