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出人命?這麼嚴重?
夏紫衣嚇了一大跳,二話不說地點頭答應。
「好!我這就去!這位姑娘,你先撐著點呀!」
就在她一臉認真地匆忙轉身,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沖去找大夫的時候,卻听見身後傳來端木焰的大笑聲。听見那熟悉的笑聲,夏紫衣驀地僵住,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餅去端木焰戲弄她之後,總會像這樣哈哈大笑,難道說這回又……
夏紫衣僵硬地回頭,就見那女子看起來已經好多了,正雙頰酡紅、媚眼含嗔地橫了端木焰一眼。
「焰,你真壞,怎麼這樣戲弄人家呢?」
「哈哈哈!」端木焰只顧著笑,沒有回答。
夏紫衣一听,瞬間脹紅了臉,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戲弄了。但是……剛才那女子是怎麼回事?明明她前一刻還一副不太對勁的模樣呀!
「到底……到底剛才……」她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問起。
端木焰明白她的疑問,戲謔地笑說︰「我親愛的小紫衣,你現在還小,等以後你長大了,就會知道剛才那是怎麼回事了。」
夏紫衣輕蹙著眉頭,心底的疑惑並沒有得到解答,然而看見端木焰眼底帶笑地望著自己,不禁又羞又惱地氣鼓著腮幫子。
「討厭!討厭!焰哥哥最討厭了啦!」
真是的!明明她才告訴自己,這一回絕對不要再被焰哥哥戲弄了,想不到立刻就破了功。
「呵!別氣嘛!你知道焰哥哥最愛你了。」端木焰笑望著夏紫衣,眼底泛著溫柔寵溺的光芒。
從小他就愛逗弄這個甜美可愛的娃兒,每次看她氣呼呼、鼓著臉頰的俏模樣,就覺得可愛得讓人直想咬上一口。
就像現在,瞧著她那紅撲撲的粉頰,讓他忍不住伸手輕捏了一下。
「好痛!好痛!不要啦!」夏紫衣一邊嚷嚷著,一邊逃到離端木焰好幾步遠的地方。
她一邊搗著自己才剛慘遭魔爪「蹂躪」的臉頰,一邊噘起了紅唇,抗議地瞪著端木焰。
其實他的力道已經控制過了,並沒有真的捏疼了她,但是被人掐著臉頰的肉,總不可能是舒服的吧?
唉,脾氣太好,難道也是一種錯誤嗎?
有時候她不免要想,倘若她真的發火一次,可能焰哥哥就不會再這樣戲弄她了,無奈她的心底懊惱歸懊惱,卻從來無法真正對焰哥哥發脾氣,甚至自己也不曾真的生氣過。
「焰,這位是誰?你還沒幫我們介紹呢!」端木焰身旁的女子開口問道。
「哈!瞧我,笑得都忘了。來,紫衣,這位姑娘名叫沈燕芳,是我在京城的朋友,這幾天要來‘傲刀山莊’作客。」
沈燕芳對夏紫衣笑了笑,她有著一張艷麗的容顏,渾身散發著風情萬種、嬌嬈嫵媚的魅力,就連夏紫衣都不禁看傻了。
「至于她,她是家里的小女乃娃兒,名叫夏紫衣。」端木焰笑道。
「什麼小女乃娃兒?」夏紫衣立即提出抗議。「我已經長大了,今年十七歲,是個女人了!」
哼!說不定就因為焰哥哥一直認為她是個小娃兒,才總愛戲弄她,所以她才不要再繼續被當成黃毛丫頭呢!
「女人?哈哈哈!要像燕芳這樣才能算是女人!你呀,分明還是個發育不良、乳臭未干的小女圭女圭!」端木焰笑道。
「我……我……」
夏紫衣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看看沈燕芳,那千嬌百媚的神韻與氣質確實是她完全沒有、也學不來的,不禁暗暗氣結。
「哼!不跟你說了啦!焰哥哥每次都愛欺負人!」夏紫衣咬了咬唇,跺腳轉身跑開。
她那孩子氣的舉動,惹來端木焰一陣哈哈大笑。
「哇!還說自己不是個孩子,明明就是嘛!」他搖頭笑道,俊臉上有著說不盡的寵溺。
沈燕芳望了他一眼,細致的柳眉輕輕蹙攏著。
「怎麼了?」
「認識這麼久,我還不曾看你如此開心放松地大笑過。」
「誰叫那個娃兒這麼有趣。」瑞木焰的俊臉上仍有著斂不住的笑意。
每次有紫衣在身邊,他的心情就會特別的好。這幾年到京城去,他還常不時地想起這個甜美可愛的小妹妹,而每年返回「傲刀山莊」時,他也總期待能看到她、逗逗她。
「她跟你不同姓,不是你的親妹妹,但怎麼會住在‘傲刀山莊’里,還喊你哥哥呢?」沈燕芳試探地問。
她可沒忽略剛才他月兌口對那女孩說了「焰哥哥最愛你」的話,而那讓她的心里打了個突。
「這個嘛……一言難盡。」端木焰不太有興趣解釋那些陳年往事,只笑著反問︰「怎麼?跟一個小妹妹吃醋?」
他那俊美迷人的笑容,讓沈燕芳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打從在一場宴會上看見端木焰的第一眼,她就對這個高大俊美、瀟灑不羈,笑起來還帶著幾分迷人邪氣的男人一見傾心,也讓貴為景淳王爺女兒的她,不惜放段與矜持,主動找機會接近他。
她一向自信的美艷與嫵媚,果然順利吸引了端木焰的注意,而他火熱的親吻與擁抱總讓她如痴如醉,一顆心無法自拔地更深陷下去。
前些日子,在得知端木焰打算返回「傲刀山莊」住上半個月之後,她便借口想到江南來游玩,硬要爹答應讓她隨著端木焰一塊兒同行,而且說什麼都不肯帶著隨從,就怕一路上無法盡情地勾引端木焰,幸好他也一口答應會妥善照料她。
謗據端木焰的種種表現,她想他應該也是愛著她的,說不定等這趟返回京城之後,他就會向她爹提親了。
「我怎麼會為了你的小妹妹吃醋呢?」沈燕芳揚起嬌媚的笑容,說道︰「正如你所說的,她不過還是個小娃兒嘛!」
看起來端木焰似乎對那個叫夏紫衣的女孩沒有什麼曖昧情愫,而那女孩也實在連半點女人的嫵媚風情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對手?她似乎不須多慮。
只不過……端木焰的目光怎麼一直盯著那女孩離去的背影,人都已經消失了還舍不得拉回視線似的?
一個哥哥會如此在意自己的妹妹嗎?
沈燕芳皺了皺眉,不甘端木焰的注意力被別人拉走,于是主動摟住端木焰的頸項,再度送上香吻,總算讓端木焰的心思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夏紫衣氣呼呼地跑開之後,親自煎了藥端到娘的房里。
這些年來,莊主端木岳和夫人杜亞芝待她們母女倆極好,不僅從來就沒將她們當成下人使喚,甚至還慷慨地應允她們可以永遠留在「傲刀山莊」中,過著一輩子不愁吃穿的日子。
只是娘似乎太想念死去的爹了,終日抑郁寡歡,幾乎都將自個兒關在房里,鮮少出去透氣。
餅去曾有好幾次,莊主和夫人關心娘的狀況,怕娘悶壞了,親切地邀娘一塊兒喝茶或是出游,但娘每次都委婉卻堅定地回絕了。
連續踫了幾次軟釘子之後,莊王和夫人猜想娘大概是喜歡安靜獨處,便也不再勉強娘,由得她像個無聲的影子似地住在「傲刀山莊」中。
「娘,您的身子好些了嗎?我幫你煎了藥,趕緊趁熱喝!」夏紫衣小心翼翼地將湯藥端給娘喝。
看著娘慢慢地喝著藥,夏紫衣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到端木焰身上,回想起他堅持她還只是個乳臭味干的女乃娃兒,她不知不覺又氣鼓著張俏臉。
「怎麼了?你在氣什麼?」柳倩芸瞥了女兒一眼。
「還不都是焰哥哥啦!他又欺負我了!」夏紫衣噘起了唇兒,半撒嬌、半埋怨地向娘告狀。
「他回來了?」
「是啊!還帶了個美得不得了的女人回來,而且一大早就在吃對方的嘴呢!是說……怪了,嘴有什麼好吃的?」夏紫衣偏著腦袋,無法理解地說。
「什麼?」柳倩芸先是震愕地愣了一會兒,眼底透出一絲焦急。「他這樣子,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
「在意?我要在意什麼?」夏紫衣愣愣地反問。
「當然是在意你焰哥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呀!」柳倩芸蹙眉輕嚷,那神情簡直比夏紫衣還要緊張。
「啊?」听娘這麼一問,夏紫衣的腦中不禁又浮現剛才端木焰和沈燕芳摟抱在一起,嘴貼著嘴的情景……
唔。她好像真的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耶!胸口縈繞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抑郁沉悶,仿佛壓了塊石頭似的。
唉,其實也難怪她會有這樣的感覺,畢竟她和焰哥哥這麼久沒見了,難得他回來,她多麼想听听他說一些京城里有趣的事情,多麼想要像以前一樣賴著他撒嬌,但是他一回來就很忙碌地吃別的姑娘的嘴,所以她會覺得悶悶不樂也不是沒道理的呀!夏紫衣將她心底那股異樣的情緒做了這般的解釋。
「倘若你焰哥哥娶了那個女人為妻,日後開始跟你疏遠,不再像以前一樣跟你那麼熱絡,甚至也不再對著你笑、逗著你玩兒,你一點也不在乎嗎?」柳倩芸又追問,像著急于讓女兒明白什麼是愛情的嫉妒與獨佔似的。
「啊?我……」夏紫衣張大了嘴兒,被娘所形容的情況給嚇住了。她簡直無法想像焰哥哥不理會她、疏遠她的情景,那感覺像是遭人遺棄似的,實在糟透了!
「紫衣,你可要想清楚呀!倘若你焰哥哥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日後就孤孤單單一個人了,你想要那樣嗎?」柳倩芸問道。
「不,我不要那樣、不要那樣!」夏紫衣想也不想地月兌口答道,整個人還沉浸在震驚紛亂的情緒之中。
她不要焰哥哥離開她,不要焰哥哥不再理她!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如此任性的想法,但她就是沒法兒控制自己的心情。一想到焰哥哥不再是她的焰哥哥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慌張驀地涌上心頭。
看女兒像是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柳倩芸總算是安心了一些。
這些年來,她見這對「兄妹’的感情親密而融洽,心里一直暗暗希望等紫衣長大之後,他們能夠結為夫妻,她可不希望多年的期盼落空了。
「倘若不希望那樣的話,你就別傻愣愣的,什麼也不做呀!」柳倩芸說道。
「啊?」夏紫衣怔了怔,不懂自己能做什麼?
難道要她沖到焰哥哥的面前,要他別和那個女人走太近嗎?這種任性無禮的事情,她實在做不出來。
「感情不能光只靠等待,要懂得自己積極去爭取呀!」柳倩芸說著,表情忽然閃過一抹沉痛,像是某段不願回想起的往事又在猝不及然間被勾了起來。
「娘,您怎麼了?」夏紫衣關心地問。她發現娘的臉色不太對勁,擔心著娘是否哪兒又不舒服了。一接觸到夏紫衣那充滿關心的眼神,柳倩芸這才緩下了臉色。
「沒什麼,娘只是希望你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別錯過了幸福。」
餅去因為夏紫衣的年紀還小,因此柳倩芸一直按捺著沒有努力撮合她和端木焰,但是這個孩子如今已經十七歲,也到了適合婚嫁的年紀,她這個當娘的是該推波助瀾一下,好讓小倆口能夠湊在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