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又沒死!
雲巧巧瞪著天花板,不敢相信自己竟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男人又救了她?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反覆玩弄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雲巧巧咬了咬牙,想到那男人惡劣的行徑,覺得自己就快要氣瘋了!
明明她已經用行動說明了自己寧死也不會透露珞珞的下落,為什麼他偏偏不讓她死個痛快,還如此折磨她?
讓她這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好處?難道那個惡魔般的男人還想用什麼更可怕的方式來折磨、逼問她?
極度的憤怒宛如排山倒海般涌上雲巧巧的心頭,讓她氣得幾乎忘了身體的疼痛和虛弱。
她想要起身,耳邊卻傳來了交談聲,這也是她被抓回來後,第一次听見除了那個男人之外的其他聲音。
雲巧巧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閉上雙眼,假裝自己還沒有清醒過來。
她想,或許可以從他們的交談之中听出什麼端倪,例如這男人是否已掌握了珞珞的行蹤?他是否知道其她姊妹們的下落?
「你說什麼?」關夜痕的嗓音冰冷而危險,寒得讓人膽顫。
他低垂的眸子,惡狠狠地瞪視著跪在他腳邊的男人。這男人名叫黑煞,是他的一名手下。
這家伙闖了禍,犯了個嚴重的大錯,而關夜痕一向最難容忍的就是他的命令出了差錯!
黑煞低著頭,因關夜痕憤怒的質問而嚇得發抖。
「屬……屬下……那個……當初……不是這位姑娘……」過度的恐慌,讓黑煞說起話來語無倫次的。
「如果你還想活命,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關夜痕的耐心所剩無幾,以最直接的威脅逼問他想要的答覆。
「是。」黑煞連忙應了聲。
「你前兩天不是告訴我,那個多管閑事的該死女人會在正午時到金湖鎮的‘悅方客棧’去嗎?」
必夜痕冷著臉質問,而黑煞則是低頭認錯,緊張到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
「屬……屬下的消息有誤……原來那個女人是到金湖鎮的另一間客棧,叫做‘祥福客棧’……」
此話一出,木屋里陷入一陣可怕的沉默,這樣緊繃的氣氛讓黑煞有種不能呼吸的錯覺,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而死了!
「所以說,我抓錯人了?」平淡到幾乎沒有起伏的一句問話,卻像把刀似的銳利尖刺,輕輕劃過,就讓人害怕。
「……」黑煞答不出話,他知道主子不是在問他,而是陳述一件肯定的事實。
「你應該很清楚才是,我關夜痕有多重視這條線索,你居然還在這上頭出錯?」
黑煞的頭垂得更低了,而關夜痕的俊顏則是愈來愈鐵青。
「你可知道你的錯誤消息造成了什麼後果?經過這麼一耽擱,那幾個該死的家伙不知道又躲到哪兒去了!」
必夜痕的怒氣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黑煞的心口,讓他嚇得不住顫抖,骨頭都快要抖散了。
他這個主子平時看來溫文儒雅,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是個風度翩翩、俊美無害的男子,但是他跟在關夜痕的身邊已許多年,知道他發起狠來有多麼可怕。
凡是膽敢背叛他的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而搞砸任務的屬下,也絕對會受到應得的懲罰,這也是黑煞之所以如此畏怯的原因。
「屬……屬……屬下知錯……」
「這麼一點小事情都會出差錯,留你何用?」
黑煞一听,心都涼了半截,連忙磕頭求饒。
「主子饒命!屬下一定會盡全力去追查線索,不會再出錯了,請主子給屬下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必夜痕冷冷地睨著黑煞,俊臉布滿寒霜,冷冽無情。
身為北方最大殺手組織的首領,他手底下有近百名武功高強的殺手,全都听從他的命令行事。
上個月初,他接受了一樁委托,派出一名叫做江殷的殺手前去刺殺華容郡主李嫣兒。
那其實是一樁簡單的任務,想不到江殷竟對李嫣兒一見鐘情,不但沒有執行刺殺任務,甚至還帶著李嫣兒遠走高飛。
江殷的背叛行為無疑是犯了關夜痕的大忌,為了嚴懲這個叛徒,更為了完成任務,他毫不留情地對江殷和李嫣兒下達追殺令。
本來他的手下就要抓到他們兩人,想不到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女子出來擾亂,掩護他們逃掉。
這功虧一簣的情況徹底激怒了關夜痕,他決定親自出馬,抓住那個膽敢壞事的女人,打算好好逼問出江殷和李嫣兒的下落,想不到搞了半天竟然抓錯人了?
這實在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必夜痕瞪著黑煞,像是在考慮著該不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沉默了半晌後,他終于稍微斂去怒氣,冷靜地下達指令。
「念在過去你忠心的表現,我給你三天時間,若是三天後再沒有半點消息,就別怪我無情了。」
「多謝主子!屬下這就去查,三天內一定會給主子一個滿意的答案!屬下先行出口退了。」
好不容易有一線生機,黑煞絲毫不敢耽擱,立刻動身前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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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听錯吧?
抓錯人了?
偷听完這兩個男人的對話之後,雲巧巧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記悶棍,腦袋瓜有好半晌無法正常地運轉。
般了半天,這個名叫關夜痕男人要抓的人不是她?所以他也不是被妹妹雲珞珞撞見殺害余蒼杰的那個殺人凶手了?
雲巧巧的心里實在嘔到了極點,不過她可沒沖動到跳起來當面指責那個抓錯人的罪魁禍首。
現在她最該擔心的問題是──關夜痕在得知她不是他要抓的人之後,不知道打算怎麼做?他會如何處置她呢?
雲巧巧悄悄掀開眼皮,偷偷覷了一眼,發現關夜痕還在屋內。
唔……不如她假裝自己還沒清醒好了,說不定等會兒他就會離開,那麼她就可以自己想辦法逃走了。
幾乎是雲巧巧再度閉上雙眼的同時,關夜痕的目光瞥了過來。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那張略顯蒼白的美麗容顏,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抓錯人了,這離譜的錯誤讓他不禁蹙起眉心。
說起來,她也真夠倒楣的,平白無故差點連命都給丟了。
必夜痕像是考慮著什麼似的目不轉楮地盯著床上的人兒,最後他淡淡地開口說道︰「既然醒了,又何必裝睡?」
早在他和黑煞對話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醒了,他之所以沒有回避,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听見他的話,雲巧巧微微一僵,她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眼,就見他不知何時已來到床邊。
見他靠近,她反射性地退縮,想要盡可能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然而她的身子才稍微一動,就痛得蹙起眉心。
「不要亂動!做什麼躲我?」關夜痕從隨身的錦囊中取出一粒淡金色的丹藥,傾身抬起她的下巴,打算讓她吞下。
雲巧巧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抿緊了唇不肯合作。
「吃下它。」關夜痕用著命令的語氣說道。
「我不要!」雲巧巧毫不考慮地拒絕。
誰知道他想喂她吃下什麼東西?說不定那是可怕的穿腸毒藥,吃了之後會立刻七孔流血、死狀淒慘!
看出她的抗拒,關夜痕很爽快地松開她的下巴,正當雲巧巧還在懷疑他這次怎麼如此輕易就收手,想不到他的大掌竟忽然往下一滑,隔著衣裳邪惡地撫上她柔軟的酥胸!
雲巧巧驚喘一聲,而他則趁她驚呼的時候,迅速將那粒丹藥塞入她的口中,接著朝她胸口輕輕一拍,那粒丹藥便被她吞了下去。
「你──」雲巧巧羞憤地瞪大了眼。
耙情他剛才輕薄她,就是為了要拐她吞下那粒藥丸?真是太過分了!
「放心,我喂你吃的不是毒藥。」看出她的顧慮,關夜痕淡淡地解釋。
「那到底是什麼?」
「能讓你很快復原的東西。」關夜痕沒有說出口的是,那是一位已退隱的神醫以四十九種珍貴藥草提煉而成的丹藥,具有極佳的療傷效果,即便傷重得只剩一口氣,也能迅速護住心脈,延續生命。
雲巧巧的心里雖然充滿懷疑,卻發現身子很快地暖和起來,仿佛有源源不絕的活力涌了上來,不但驅散了疼痛,也讓她迅速恢復了力氣。
難道剛才那藥丸真的是治傷良藥?為什麼關夜痕突然變得這麼好心?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抓錯了人,心生愧疚嗎?
但是,以關夜痕冷血的樣子,就算發現自己抓錯了人,應該也不會感到半點愧疚吧,說不定還會反過來怪她害他弄錯對象呢,反倒是他一點錯都沒有!
疑惑間,就見他忽然坐上了床,這舉動讓雲巧巧差點忍不住尖叫。
「你、你又想做什麼了?」她緊張地低呼,那雙美麗的眼楮充滿防備地瞪著關夜痕的一舉一動。
甭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十分不恰當了,更遑論是待在同一張床上!
必夜痕什麼也沒多說,直接將她僵硬緊繃的身子扶坐起來,而他則盤腿坐在她的身後。
雲巧巧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掙扎著想要退開,直到他的雙掌貼在她的背上,不斷有奇妙的溫感傳至她的身體里,讓剛才服了藥之後那些充滿活力與元氣的感覺更加強烈及迅速,難道……這男人是在為她運功療傷?!
這接二連三的舉動,讓雲巧巧錯愕極了。
對于這樁烏龍事件,她一點也不指望他會道歉的,她原本以為關夜痕在發現她根本沒有半點利用價值後,會一刀將她給殺了!畢竟他只想從她這兒得到「那個女人」的消息──但是,天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又或者,在發現搞錯對象之後,這男人頂多是懶得動手殺她,隨意將她扔到山林的某處任由她自生自滅,想不到他竟會費心地替她療傷?
「坐好,別動來動去的,當心你走火入魔,全身筋脈盡斷。」
「噢……好……」雲巧巧聞言一驚,雖然不知道他這番話是不是純粹在「恐嚇J她而已,卻還是乖乖地僵直了身子,不敢再亂動。
兩人都沉默不語,身體卻維持著溫熱的接觸。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關夜痕才收了手,逕自下床。
他佇立在床邊看著她,就見她的雙頰紅潤許多,氣色有明顯的好轉,這正是他預期中的效果,他的嘴角有了一抹幾不可見的淡笑。
經過服藥以及運功療傷的雙管齊下,她所受的內傷已大致痊愈,雖然身子仍難免會有些疼痛,但是要正常下床走動已不成問題,大約再過幾日就能完全復原了。
雲巧巧瞥了他俊臉一眼,心緒有些紛亂,實在模不清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說也奇怪,在他讓她服藥又為她運功療傷之後,她心中對他的恐懼頓時消去了大半。
或許是下意識里認為既然這男人知道自己抓錯了人,又耗費心力為她療傷,大概就不會再用殘酷的手段來傷害她了吧?
猶豫了一會兒後,她主動打破沉默,忍不住問︰「你想抓的人到底是誰?」
「你剛才全都听見了?」
「是,我知道我有多倒楣了。」天哪!這種離譜至極的烏龍事情居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簡直是天下第一倒楣鬼!
听見她無奈的自嘲,關夜痕不禁勾起嘴角,那抹俊魅的微笑足以勾去全天下女人的心,就連雲巧巧也不由得一陣心跳怦然。
坦白說,若不是他們的相遇太過「慘烈」,說不定她會像大多數的女人一樣,對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一見傾心。
不過,她可沒忘了這男人曾經殘忍無情地將她從樹上拋了下去!她絕對不會傻得對差點殺死自己的男人動心的!雖然他事後又替她療傷,但那還是無法抹去他曾那麼殘酷對待她的事實!
「你確實很倒楣。」這一點毋庸置疑,關夜痕完全同意。「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他實在不懂,既然她不是他要抓的人,為什麼當初她在「悅方客棧」門外看見他的第一個反應,竟是滿臉心虛地轉身就逃?
既然她不是他要抓的人,她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接表明自己的身分──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她究竟叫什麼名字,因為他始終認定她就是掩護江殷和李嫣兒的那個該死女人。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雲巧巧哼道。
「因為,我想你不會希望再被逼供的。」
必夜痕的意有所指,讓雲巧巧渾身一僵,她確實一點兒也不想又被威脅著扔下樹去!
「我叫雲巧巧。」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必夜痕唇邊的笑意加深,對她的「識時務」感到相當滿意。
「那你呢,你又是誰?」雲巧巧也要問個清楚,將來想詛咒也有個確切的對象。
「我叫關夜痕,這你應該剛剛就听見了吧。」
雲巧巧點了點頭,接著又問︰「余蒼杰不是你殺的?」
「余蒼杰?」關夜痕挑起眉梢。「原來你以為我是司徒狂逍?」
「司徒狂逍?你的意思是──殺死余蒼杰的那個冷血殺手,名字叫做司徒狂逍?」想不到意外獲得線索,雲巧巧連忙追問。
「逼死余蒼杰的確實是司徒狂逍,但他可不是什麼冷血殺手,那家伙甚至善良過了頭。」
「善良?怎麼可能?」雲巧巧壓根兒不相信。「還有,你怎麼知道余蒼杰是他殺的?難不成那個叫司徒狂逍的家伙是你的手下?」
「不,司徒狂逍並非我的手下,但是關于‘這一行’的消息,沒什麼能夠瞞過我的耳目。」
從雲巧巧短短的幾句問話,關夜痕立刻把先後發生的事情連在一塊兒,猜出了這件事情的大概。
從她被他抓來之後的態度來看,很顯然她一心一意地要維護某個女人,只是他始終沒指名道姓要她說出誰的下落,而她也從沒明白地表示絕對不透露誰的線索,才在陰錯陽差之下,搞了這麼一個大鳥龍。
此刻看來,她一心要袒護的對象,肯定撞見了司徒狂逍殺死余蒼杰的場面,而她以為司徒狂逍會追上來殺人滅口。
傻瓜,她真是白忙了一場。
那司徒狂逍根本不是一般的殺手,就算被撞見了殺人的場面,只要對方是無辜的,司徒狂逍肯定下不了手滅口。
「說得好像你是什麼殺手組織的首領一樣,才會對這些事情了如指掌。」雲巧巧輕哼了聲,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的。
「沒錯,我確實足。」關夜痕坦承不諱。他手底下有近百名殺手,論武功、論膽識,全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嗄?他確實是?雲巧巧的表情一僵。
「你在開玩笑是吧?」
「信不信由你。」關夜痕不想多加解釋,因為他知道她已經相信了。
雲巧巧表情不自在地干笑了聲,從他的神情,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而他也實在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
「我信或不信並不重要,反正我們的相遇只是老天爺開的一場殘酷的玩笑,既然你不是我要躲的人,我也不是你要抓的人,那我可以離開了吧?」
必夜痕一臉遺憾地說︰「不,我可不打算放你走。」
「為什麼?」雲巧巧詫異地問,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令人費解的答案。
「既然你要抓的人不是我,那還留我下來做什麼?我對你來說應該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呀!除非……除非你要殺我滅口?」
但她並不認為關夜痕打算殺了她,否則剛才他也不必讓她服藥,甚至還耗費力氣幫她運功療傷了。
「我並不打算殺你,但是,你必須跟我走。」關夜痕算是簡短地向她交代她之後的「命運」,口氣堅定,不容置疑。
「為什麼?」
「因為……」關夜痕揚起嘴角,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因為你對你所想保護的人的那份忠誠,令我印象深刻。」
回想起她明明嚇得緊摟著他的頸項,在他懷中哭成了淚人兒,卻仍堅持不肯透露半點消息;明明前一刻還對死亡有著極度的恐懼,卻在下一瞬間自己主動松手墜落,那份勇氣與決心讓他感到意外,這樣一個嬌柔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的韌性。
餅去這些年來,他看多了人性丑陋、貪婪、懦弱的一面,有太多人滿嘴的仁義道德,卻在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毫不猶豫地選擇出賣朋友甚至是家人。
相較之下,這女子的寧死不屈顯得格外的珍貴,也讓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刮目相看,甚至想將她留在身邊。
雲巧巧被他那抹俊魅的笑容搞得心跳加速,思緒差點也跟著亂成一團。
「所、所以呢?你看上了我的忠誠?你不會是想把我訓練成殺手吧?別開玩笑了!」
她雖然常笑妹妹連一條魚都不敢殺,但她其實也差不多。每回輪到她下廚要殺魚前,她都得先花好長的時間做足了心理準備,並在心里跟那條倒楣的魚道歉好幾遍,才勉強下得了手。
「不,我不是要你當我的手下。」
「那不然呢?」雲巧巧覺得自個兒愈問愈糊涂了。
就見關夜痕唇邊的笑意加深,打啞謎似的說道︰「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了。」他的眸光熠熠,別有深意地盯著雲巧巧。
女人之于他,除了暖床之外,一向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然而這雲巧巧卻讓他有種陌生的異樣感覺。
她不僅有著難得可貴的堅定忠貞,還有著其他女子所沒有的絕美容貌與勇氣,讓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將一個女人留在身邊的念頭。
是否,她的堅定忠誠也會用在他身上……
望著他那雙異常灼亮的黑眸以及那抹邪肆迷人的笑容,雲巧巧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的未來恐怕要和這男人糾纏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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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那幢木屋後,關夜痕不顧雲巧巧的意願,硬是將她帶在身邊,寸步不離。
雲巧巧不論旁敲側擊還是開門見山地問個明白,他就是什麼也不肯多透露,只說等到把該揪的人揪出來、把該解決的恩怨解決掉,就會帶她去北方。
北方!
這個回答讓雲巧巧一陣暈眩,想不到自己當初在決定逃難方向時隨口說說的一個決定,竟然一語成讖了!
嗚嗚,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當初她就應該硬賴著跟朵朵一塊兒去江南,或是和依依一起去投奔開鏢局的風表哥。
現在可好了,落入關夜痕的手里,雖然他看起來並不打算殺她,卻也不知道究竟要怎麼處置她?
唉,雖然她早就覺得當年那個算命大師口中的「不平凡的命運」未必是美好的,但是被迫和一個殺手首領走在一塊兒,這樣的未來也太「不平凡」了吧!
雲巧巧蹙起了眉心,在心里無奈地嘆氣。
說起這「不平凡的命運」,那可得追溯到十七年前,她和幾個孿生姊妹出世的那一天……
當時,娘懷了四胞胎,而一位經驗豐富的產婆一直宣稱娘懷的肯定是四個壯丁,想不到結果卻生了她們四個姊妹。
正當一心想幫雲家添丁的娘大失所望之時,有位前來避雨的算命大師鐵口論斷了她們的將來。
據那位大師說,若娘生的是四個兒子,必定個個體弱多病、容易早夭,但幸好娘生的是女兒,她們幾個姊妹不但個個身體健康,還都將有著不平凡的未來。
坦白說,她一向不認為「不平凡的未來」是什麼美好的預言,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遭遇會這麼悲慘,不但被一個殺手首領誤抓,還差點送掉一條小命,現在更被迫和這麼危險的男人同行。
嗚嗚,她的「不平凡的未來」實在坎坷到了極點……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認命,她一定要想辦法逃月兌。
雲巧巧暗暗思付著,既然他要先抓住某個女人來逼問出另一個女人下落,事情看起來還挺復雜的,說不定在他抓人、逼供的過程中,她會有機會逃跑,只要她暫時佯裝乖順,等待最佳的時機逃跑,這樣就行了。
必夜痕的黑眸一瞥,斜睨著突然沉默下來的雲巧巧。
「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嗄?沒……沒有呀!」雲巧巧心虛地否認。
「是嗎?」但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你知道我對于叛逃的手下都怎麼處置嗎?」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我怎麼會知道?」
「輕則挑斷手筋、腳筋,重則直接要了他們的命。」他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仿佛是在和她討論等會兒用膳的菜色似的。
雲巧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表情不自在地干笑了聲,說道︰「我既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什麼人,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必夜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是他唇邊那抹透著邪氣的微笑卻是讓雲巧巧看得頭皮發麻。
嗚嗚……她就知道她的命運很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