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駱允兒很認真地摘了一整籃的金線花回來。
看著自己努力的成果,她忍不住揚起一抹滿意的微笑,心里期待著等會兒殷拓凡的贊賞。
然而,就在她進門前,卻意外地听見里頭傳來不尋常的騷動,听起來像是有人正在激烈地爭執著。
「奇怪,怎麼了?」
駱允兒趕緊進屋去,當她一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整個人不禁呆住。
她本以為可能是前來問診的病患之間原本就有過節,恰巧在這里狹路相逢,所以才會大吵大鬧的,怎麼也想不到,竟會看見殷拓凡揍人的畫面!
「該死!」被揍了一拳的中年男子氣急敗壞地揮拳還擊,卻被殷拓凡一個側身閃過了。
「該死的是你!已經有了妻室,還去招惹無辜的少女,現在有了孩子,你非但沒打算要負起責任,竟然還想要瞞著對方,偷偷讓她服下打胎藥!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簡直只有畜生才做得出來!」殷拓凡沈怒地喝道。
身為一名大夫,他每天都在做著救人、治病的事情,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對生命不負責任的家伙。
早在這家伙一表明來意,想叫他給點打胎藥的時候,他就已嚴詞拒絕了,想不到這家伙卻不死心,甚至還大言不慚地宣稱懷了他孩子的女人有多煩、多纏人,饒是一向冷靜的他也不禁要動怒。
尤其,當他知道這家伙玩弄的女人,竟是在附近賣豆腐的那位何大嬸的女兒之後,整個人更是怒不可遏。
何大嬸喪夫多年,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含辛茹苦地拉拔女兒長大,女兒今年才剛滿十五歲,是個單純、善良又孝順的女孩。
去年冬天,何大嬸因為操勞過度而病倒了,他前去診治,眼看她們家中的經濟狀況不佳,他不但分文不取,還用最好的藥幫何大嬸治病。
何大嬸痊愈之後,為了答謝他的恩情,不時會送鮮女敕可口的豆腐來給他,偶爾比較忙碌時,則會派女兒送過來。
那個叫何芝芝的女孩十分單純可愛,對他來說就像個親切的小妹妹一樣,想不到那個善良的女孩卻被這種混帳給玩弄了!
好端端的一個女孩,清白就這麼毀在這家伙的手中,而這混帳不僅打從一開始就只是抱著玩玩她的心態,現在把她的肚子搞大了,也絲毫沒有負責的打算,甚至還意圖瞞著她偷偷打掉孩子,這叫他怎能不勃然大怒?
「老子想玩誰就玩誰,干你屁事?那女人又不是你的誰,你管得著嗎?她自己願意上我的床,我可沒拿刀子逼迫她!你不願意給我打胎藥就算了,我找其他大夫一樣可以弄得到!」
「你這該死的混帳!」
見這中年男子完全沒有半點悔意,殷拓凡忍不住要替那無辜可憐的女孩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駱允兒大驚失色,想不到盛怒之下的殷拓凡出手毫不留情,那中年男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完全招架不住。
怎麼辦?怎麼辦?要是再打下去,萬一鬧出人命那可怎麼辦?
不行!她一定得阻止才行!
但是……該怎麼做呢?
情急之下,駱允兒不及細想,更顧不得自己可能會受到波及,整個人奮不顧身地沖上前去,緊緊地抱住殷拓凡。
「好了,別打了!別再打了!」她一邊緊摟著他,一邊嚷道。
「走開!里殷拓凡皺眉叱喝。
「不!我不走!除非你住手,別再打了!他已經被你揍得夠慘了,萬一要是鬧出人命,那怎麼辦?這種家伙不值得你鬧上官府呀!」
「你──」
憑殷拓凡的力氣,是能輕易掙月兌她的,但是當他的視線對上了她那雙有著毫不掩飾的關心與憂慮的眸子時,就立刻打消了將她扯開的念頭。
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打從心底替他感到擔憂、怕他會惹上麻煩,而那嬌小縴細的身子不顧危險,硬是沖過來緊緊抱住他,那份心意讓他的胸口霎時間被一種感動的情緒給重重撞擊著,掀起了一波波的漣漪。
他低頭凝望她半晌後,才用著仍有些惱怒的語氣說道︰「人都已經跑了,我不住手還能怎樣?」
早在她不顧一切地沖上前來抱住他的時候,那個該死的混帳家伙就已經乘機奪門而出了。
見那中年男子真的已經溜掉,駱允兒這才松了一口氣,然而當她瞥見他右手臂的衣袖染了血時,不禁又面露擔憂地低呼。
「唉呀!你受傷了!」
殷拓凡低頭一瞥,不甚在意地拉起衣袖檢視,就見一道長長的血痕從右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處。
「一點小傷,不礙事。」他淡淡地說。這道血痕是剛才那家伙拿起地上碎裂的杯子劃傷的。
「怎麼會不礙事?這傷口看起來有點深,得趕緊處理才行吧?你可是大夫耶!身上帶著傷,像話嗎?」
駱允兒一邊說著,一邊動作迅速地去弄了盆清水過來。
「你傷在右手,自個兒不方便處理和包扎,我來幫你吧!」她用沾濕的帕子拭淨他的傷口,動作十分的輕柔。
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神情,殷拓凡的心里涌上一絲感動,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撇了撇唇,用著帶點譏諷的語氣說道︰「我又不是細皮女敕肉的女人,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麼,快點弄一弄就好,不必擔心我會喊痛。」
「就算你不怕痛,能盡量不拉扯到傷口,不是比較好嗎?干麼要故意自找苦吃?」駱允兒說著,手邊的動作依舊輕柔。
聞言,殷拓凡不再說些什麼,任由她處理傷口。
說也奇怪,她身上仿佛散發著一股安定恬靜的氣質,讓他憤怒的情緒很快地沉澱下來,不再那麼激動。
他靜靜地低頭望著她專心認真的容顏,而他突然的安靜讓駱允兒感到一絲疑惑,以為他還有什麼地方有傷,抬頭想要問個清楚,想不到紅唇卻意外地輕刷過他的唇!
這個意想不到的意外,讓駱允兒尷尬極了,白皙粉女敕的雙頰瞬間脹得通紅,熱得快冒煙了。
「這……這……這是意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可別趕我走啊……」
她那一副又羞又窘,急忙想解釋的神情,再加上緋紅的雙頰,讓她顯得更加嬌俏可愛,也讓殷拓凡一向冷漠的黑眸泛起了溫柔的光芒。
望著他那不尋常的眼神,駱允兒的雙頰驀地更熱了,而當她察覺他的俊臉竟緩緩地靠近時,一顆芳心更是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他想做什麼?該不是……要親吻她吧?
就在兩人的唇片近得快要相貼之際,殷拓凡卻突然退了開來。
他咬了咬牙,神情緊繃,黑眸更是閃動著惱怒的光芒,像是很不能接受自己竟對她產生「邪念」,差一點就吻了她!
「今天沒有其他事情要你做的了,你先回去吧!」
「啊?可是……」
「你再不走,往後就別再來了!你可別忘了當初答應的條件!」他冷硬地警告,嗓音宛如冰霜般冷冽。
駱允兒咬了咬唇,他那明顯要和她劃清界線、保持趴離的態度讓她的心口一悶,有種受傷的感覺。
她不懂,為什麼他執意要用冷漠築起一道高牆,硬是將自己和旁人隔開來呢?他明明就不是天性冷漠無情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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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靜謐的夜晚,有人的心緒卻很不平靜。
殷拓凡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里喝酒,從桌上擱置的空酒瓶來看,他已經喝了不少,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酒氣。
他平常幾乎很少踫酒的,但是今晚他只想喝醉。
若是醉了,或許就能讓他不去回想往事,可偏偏喝了這麼多的酒,往事卻依舊鮮明得一如昨天才發生。
明天就是三月初一了,這輩子只怕他永遠也忘不了這個日子,永遠也忘不了發生在八年前的那場意外。
當年,年少輕狂的他,戀上一個名叫楚倩倩的女子,她大他一歲,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風情萬種的嫵媚魅力,讓許多男人都為她痴狂。
自幼雙親亡故,跟著懸壺濟世的叔父習醫的他,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但卻天資聰穎,叔父就曾不只一次稱贊他,堅信他將來的成就必定不凡。
當時他認真地盤算要娶楚倩倩為妻,每當听了他的宣告,她總是格格地嬌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相信她是在等待他更有成就的時刻。
就在八年前的三月初一,那天晚上,他隨著叔父到友人家作客,對方因為老來得子而開心地設下筵席,大肆慶祝。
由于賓主盡歡,他們叔佷倆在那兒和主人多喝了好幾杯酒,一直到夜深了,才告辭返家。
想不到,一返回家門口,就赫然發現楚倩倩渾身是血地倒臥在路旁,而她的丫鬟盈兒也被打得奄奄一息。
經過他叔父的搶救,楚倩倩雖然撿回了一命,但是卻因為頭部遭到猛烈的撞擊,腦子嚴重損傷,不僅無法開口說話,甚至連親人都認不得了。
從那時開始,楚倩倩每天就是睜著空洞的眼眸,傻愣愣地沒有意識、無法思考,連進餐、如廁都需要丫鬟的幫忙,像是徒有軀殼卻沒有思想的女圭女圭。
謗據楚倩倩的丫鬟盈兒所言,當天晚上楚倩倩前來找他,是想要親口告訴他──她願意嫁他為妻,想不到他卻剛好不在家,而就在楚倩倩打算離開的時候,不幸地卻遇到了幾名無恥的婬賊,想要玷辱她。
為了替他守身,楚倩倩激烈地抵抗,結果她的拚死掙扎惹惱了那些婬賊,他們才會痛下毒手,意圖殺了她們主僕倆。
發生這樣的意外,殷拓凡的心里自責莫名,因為當晚的宴會他其實可以不用去的,但他還是跟著叔父一塊兒去了。
倘若那天他安分地待在家中,楚倩倩也不會撲了個空,那麼就不會發生那場殘酷的意外了。
因此,雖然不是他下的毒手,他依舊自認該負起一切的責任。雖然楚家沒有要求他娶楚倩倩進門,但他仍將她視為妻子一般,會定期來探望、照料她。
有時他會自問──經過了這些年,他還愛她嗎?
坦白說,殷拓凡無法昧著良心說出一個肯定的答案,甚至隨著年紀漸長,他發現當年他對楚倩倩的那份情感,也只是一種近乎盲目迷戀的情緒。
因為當年的她嫵媚動人,因為當年的她是許多男人爭相討好、戀慕的對象,因此他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隨著她打轉,眼里只瞧得見她美艷嬌俏的容顏。
可若是認真、冷靜地分析當時的那份情感,就會發現似乎沒有多麼深刻濃烈的愛意。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會離棄楚倩倩的。
既然他已對楚家做出了承諾,也認為自己確實該負起責任,那麼他就會遵守諾言地照顧楚倩倩一輩子,不會再接納任何女子……
毫無預警地,駱允兒甜美的容顏驀地浮現腦海,讓殷拓凡的眼神閃動著復雜的光芒。
那個小女人意外地闖進了他的生活,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起了微妙的變化,她的美麗、真誠與善良,總是讓他感動不已,而她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眸,總能擾亂他的心緒,甚至……讓他差一點就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殷拓凡心情復雜地閉上眼,煩亂地咬了咬牙。
他實在不該對任何女人動心的,早在他親口許下將照顧楚倩倩一輩子的承諾時,就已沒有資格再和任何女人有感情上的牽扯。
他已給不起天長地久的承諾,他也不想當個負心的人。
或許當初他就不該因為一時心軟,答應讓駱允兒到他的身邊來幫忙,那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就像現在,他一睜開眼,就仿佛看見駱允兒出現在他的面前,用著充滿關心的溫柔眼光望著他……
是他醉得產生幻覺了嗎?
「天哪!你這是做什麼?」
駱允兒一踏進殷拓凡的房間,就忍不住發出驚呼。
由于先前帶回去的藥,只夠讓爹服用到今天晚上,本來她今天該再帶幾天份的藥材回去的,但她臨時被殷拓凡給趕走了,所以什麼都還來不及拿。
為了讓爹明天一早有藥可喝,駱允兒只好在爹服了藥、上床就寢之後,趕緊再來這兒一趟。
她心想,殷拓凡應該不會那麼早睡,就算他不想見她,不希望她太接近他,但她只是為了替爹拿藥而來的,他應該不至于會生氣吧?
想不到,他確實還沒有就寢,可卻一個人待在房里喝酒,而且看起來已經喝了好一陣子了。
他看起來不像是個酒鬼呀!為什麼這會兒卻要卯起來喝酒?
如果他是打算要把自己給灌醉,那麼他的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了,也應該要停下來了。
「別再喝了。」駱允兒連忙走過去,搶下他手中的酒壺。「一個宿醉頭痛的大夫,明天要怎麼替病患治病呢?」
殷拓凡盯著她的容顏好一會兒,這才發現她不是出于酒醉後的幻覺,而是真實出現在眼前的人。
「你來做什麼?」
駱允兒以為他在質問她為什麼沒遵守約定,連忙解釋道︰「我爹的藥今晚服用完了,我原本是要來替我爹再帶些藥回去的,不過……我看你先好好歇息吧!明兒個我再早點過來拿藥吧!」
現在他喝得醉醺醺的,她也不敢貿然要他抓藥,要是他醉得弄錯了藥材或是分量,那還得了?
與其拿爹的身體來冒險,不如明天一早她再跑一趟,至少也得等殷拓凡神智清醒的狀態下再抓藥比較保險。
駱允兒正打算回去,但看他眉心緊皺、臉色不佳,似乎真的喝了太多的酒,很不舒服的樣子,她實在不放心就這麼回去。
她輕嘆口氣,說道︰「你先等會兒,我去沖一壺熱茶來給你醒醒酒。」
「不用,桌上有水,幫我倒杯水來就好。」
殷拓凡說著,逕自在床榻坐下。他閉著眼楮半倚在床邊,過多的烈酒讓他頭暈目眩、口干舌燥的。
「喔,好。」
駱允兒點了點頭,趕緊為他倒來一杯水。
「喏,水來了。」
她端著杯子,想湊到他的唇邊好方便他喝水,想不到他卻主動伸出手來要拿杯子,結果意外踫翻了她手中的那杯水。
她的「災情」是還好,只有衣袖稍微沾濕了,但殷拓凡就有點慘了,整杯水幾乎全「澆」在他身上,讓他胸前的衣襟立刻濕了一大片。
「這下麻煩了,你先等一會兒。」
駱允兒趕緊在房里翻箱倒櫃,替他找出一套干淨的衣裳。
「來,你趕緊換下……咦?」
不會吧?她找他的衣裳才花了多久時間,他竟然就在床上躺平,而且看起來好像已經睡著了。
「殷大哥?殷大哥?快起來換衣裳呀!」
駱允兒來到床邊,一連喚了他好幾聲,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一聲敷衍的咕噥也沒有。
「唉,他果然是喝醉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值得他喝成這個樣子?」她不禁搖頭嘆息。
現在可好了,喚不醒他的結果,就是除非她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穿上濕衣裳睡覺,否則也只有由她動手來替他更衣了。
猶豫了片刻後,駱允兒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其實沒有選擇。
她實在無法就這麼離開,若是害他因此染上風寒,那便是她的罪過了,畢竟那杯水可是從她的手中澆到他身上去的。
「好吧!當年你月兌我衣服,現在我月兌你衣服,還滿公平的啦!」駱允兒自我解嘲似地干笑兩聲。
反正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不會知道她曾經「冒犯」過他,更不會因此找她算帳,質問她為什麼沒有依照約定離他遠一點──她這樣自我安慰著。
打定主意後,駱允兒便開始動手,但由于殷拓凡整個人躺平在床上,光憑她一個人要替他寬衣實在有些費力,而她過去又沒有替人月兌衣服的經驗,因此動作顯得相當笨拙。
努力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總算成功月兌下了殷拓凡的上衣,而她的目光無法控制地落在他赤果精壯的胸膛上,白皙的雙頰更是瞬間泛起了紅暈。
她臉紅心跳地盯著他好一會兒後,才猛地回過神來。
一意識到自己剛才竟像個色心大發的蕩婦,直勾勾地盯著他赤果的胸膛猛瞧,只差沒當場流下口水,她就不禁羞窘到了極點。
幸好此刻他沒有醒來,否則若是瞧見了她這模樣,肯定會當場將她給轟出去,永遠也不許她再靠近他半步。
就在駱允兒臉紅心跳地拉回心思,打算趕緊將干淨的衣裳拿來幫他穿上時,一股力道卻猛地將她扯了回去,讓她整個人跌進殷拓凡的懷里。
她驚愕地抬頭,對上一雙灼熱的眼眸。
「咦?你不是已經──」
她的話還沒機會說完,就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原來是殷拓凡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而他的唇也隨即吻住了她!
他剛才確實是昏睡了一會兒,但是在她一下子拉扯他的手臂,一下子扭動他頸子的笨拙寬衣過程中,就算他睡成了死豬也會醒來。
雖然他知道她是好心想替他換下濕衣服,不是心生「邪念」地要對他胡作非為,但是當她細女敕的小手不只一次地觸踫到他的肌膚時,他可以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被撩撥了起來。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讓他的理智變得潰散,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順應自己心底深處的渴望,吻住了那三番兩次在他眼前誘惑的紅唇。
她比預期中還要甜美的滋味,讓殷拓凡情不自禁地愈吻愈深,殘存的理智更是瞬間被燃燒殆盡。
駱允兒的腦中暈暈然的,整個心魂也跟著醉了。
她知道自己早就悄悄地對殷拓凡動了心,只是礙于他的「條件」,她也只能勉強壓抑著自己的情愫,但是此刻……她什麼也顧不得了。
她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的頸項,心悅誠服地承受他的親吻,甚至有些笨拙地回吻著他,而她的回應宛如火上加油,將殷拓凡的撩撥得更加熾烈。
殷拓凡的吻從她甜蜜的紅唇緩緩往下游移,來到她細致的頸項,在那白皙的肌膚上烙下了激情的印記,而他的大掌也隔著衣裳,揉著她豐盈的酥胸,這放肆的撫弄惹來駱允兒的喘息。
她想……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要不然怎麼會對她這樣又那樣的……
只不過,她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態度來面對殷拓凡才好……
咦?等等!
想到了這兒,駱允兒才猛地意識到殷拓凡好像突然沒了動靜。
她低頭一瞥,這才發現他竟然睡著了,看來這回真的是醉倒了。
駱允兒臉紅心跳地凝望著他熟睡的俊顏許久後,才輕悄悄地溜下床,先是穿回了自己的衣裳,接著才又幫他穿上干淨的衣裳。
臨去之前,她情不自禁地湊上前去,在他溫軟的唇片上輕輕落下一吻,最後才依依不舍地轉身離去。
她想……明天之後,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會大有進展吧?
一思及此,她離去的步伐就變得相當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