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晨光,自半開的窗子映入房中。
上官蘿兒自睡夢中醒來,她一睜開眼,立刻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警覺性高的她,整個人瞬間清醒,同時也很快地憶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的原因和目的。
回想起昨夜火熱的親吻和擁抱,她的俏顏一熱,心緒陷入短暫的紛亂。
想不到剛來「白虎門」的第一天,她就在與段勁遙交手中屈居下風,不但被他又吻又抱地佔盡便宜,更被他掌控了主導權,別無選擇地與他同床共枕……
看來,接下來她得更小心應付,才有辦法扭轉劣勢。
上官蘿兒的心思百轉,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她佯裝佣懶地在床上翻了個身,悄悄環顧四周。
直到確定房里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她才翻身而起,細細思量了起來。
段勁遙不在?他上哪兒去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下了床,美麗的眼眸閃動著欣喜的光芒。
不管段勁遙究竟上哪兒去了,既然此刻他不在房里,那不正是她展開搜索的大好機會嗎?
機會稍縱即逝,上官蘿兒自然不會蠢得放過。
她一邊留心著房外的動靜,以防段勁遙隨時有可能出現,同時開始在這間氣派寬敞的房里四處搜索了起來。
她的目標,是「白虎門」門主的虎形玉符,而那也是她來到段勁遙身邊的「真正」目的。
她這次混進「白虎門」,表面上是受了呂敔祥重金收買,但其實她真正的主子根本不是他,而是「芙蓉坊」的鵲嬤嬤,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獄炎會」的「喜鵲夫人」。
「獄炎會」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而首領正是l喜鵲夫人」。自從她八歲那一年,被夫人收留,至今已有十年之久了。
听夫人說,她爹娘是夫人的摯友,十年前不幸遭到奸人追殺,夫人當時雖然匆忙趕去,卻僅來得及救回重傷的她。
只不過,她雖然撿回了一條小命,卻在那場意外中被重擊了頭部,據精通醫術的夫人說,她腦子的經絡受損,加上目睹爹娘遇害的打擊過大,所以喪失了一切的記憶。
夫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救活了她,卻無法恢復她過往的記憶,甚至無法根治這些年來偶發的可怕頭痛。
基于與爹娘之間的情誼,夫人盡心盡力地教養她,不僅教她一身好武功,也找人來教了她一身好舞藝,而為了報答夫人的恩情,她心甘情願地留在夫人身邊,最常做的是憑借美色與機靈的反應來替夫人探听各路消息。
平時,夫人以「芙蓉坊」作為掩護,化身為鴇母「鵲嬤嬤」,而她則掛名賣藝不賣身的頭牌舞伶,鮮少見客,只在必要的時候跳舞獻藝,就像這回接待呂敔祥一樣。
其實,早在呂敔祥踏進「芙蓉坊」之前,她和夫人就已對他的底細和來意了如指掌了。
一個多月前,化名為宋文彥的呂敔祥正積極尋找哪里有色藝雙全又聰穎機靈的舞伶,甚至還多次暗中打听「芙蓉坊的上官蘿兒」,這件事情被夫人的手下發現,便將呂敔祥的真實身分和目的全調查清楚之後上報給夫人知曉。
藉由呂敔祥的計劃,她順利地混進「白虎門」中,來到段勁遙的身邊,而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替夫人盜取「白虎門」門主的虎形玉符,據說那是足以號令各地「白虎門」弟子的信物。
她沒有過問夫人盜取玉符的目的,反正只要是夫人的命令,她就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完成。至于呂敔祥的要求,她從頭到尾都沒放在心上,況且那段勁遙的武功高深莫測,只怕即使她真要刺殺他,也未必能輕易得手。
一想起段勁遙,上官蘿兒的心緒不禁又變得紛亂。
那個男人太過危險,渾身充滿了掠奪的霸氣。她很清楚他看上了她,將她視為他的獵物,並且勢在必得。
糟的是,她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對他動心,卻沒有把握自己能夠不受影響,畢竟他的吻總能輕易地擾亂她心緒,而他的擁抱總是讓她臉紅心跳……
那俊美又放肆的男人絕對有著令女人意亂情迷的魅力,若是不小心,一顆芳心真的很容易淪陷。
上官蘿兒咬了咬唇,甩開心底那些不該有的擾人情緒。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夫人要的玉符,然後揚長離去,從此與那個危險的男人再無瓜葛。
趁著段勁遙不在,上官蘿兒謹慎而利落地在房里找了一遍,卻是一無所獲,讓她不禁懊惱地蹙起眉心。
到底是她太粗心,沒發現某個不起眼的機關或是暗格,還是那門主玉符真的不在段勁遙的房里?
就在上官蘿兒不死心地想要更仔細地再搜索一遍時,忽然敏銳地听見房外有一陣腳步聲接近。
她立刻退回到桌邊,坐下來替自己倒了杯茶,裝出剛起床不久的模樣。
餅了一會兒後,腳步聲在門外停住,門上傳來一陣輕敲。
「什麼人?」上官蘿兒一邊問,一邊暗暗猜測著。
倘若是段勁遙,他肯定不會敲門,那麼外頭的人會是誰呢?
「蘿兒姑娘,我是總管德叔。」中年男子客氣有禮的嗓音響起。
上官蘿兒前去開門,果然是昨天曾見過的那位總管大叔。
「德叔早,有什麼事情嗎?」她嘴角一彎,揚起和善的微笑。此刻人在虎穴,和周遭的人保持友善才是明智之舉。
「門主要我替蘿兒姑娘張羅一些新衣裳,您看看這些滿意嗎?」
德叔的手里捧著好幾套簇新的衣裳,那料子看起來非常好,全都是上等絲綢所制成的。
上官蘿兒一臉驚喜地接過那些衣裳,臉上的笑意加深。
「很滿意,多謝德叔替我費心張羅。」
「蘿兒姑娘別客氣,這是門主的吩咐。」德叔微微一笑,對她的客氣與和善留下挺好的印象。
「對了,門主呢?」上官蘿兒佯裝不經意地隨口問道。
「門主一早就出門去了,不過門主有交代,倘若蘿兒姑娘有什麼需要,只要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啊?怎麼好意思勞煩德叔呢?」
「蘿兒姑娘不必客氣,那我先去忙別的事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盡避找個人來告訴我。」
「好的,謝謝德叔。」
她左一聲不好意思、右一句謝謝德叔,果然順利贏得了這位中年總管的好感,就見他滿臉笑意地轉身離開了。
總管離開後,上官蘿兒又仔細地在房里搜尋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她雖然覺得可惜,卻也並不氣餒。既然確定段勁遙已經出門去了,她怎能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呢?
就算不能在各樓閣內仔細搜查,能夠先弄清楚「白虎門」內的地形也是好事一件,那對于將來的搜查絕對有幫助。
于是,上官蘿兒離開了段勁遙的寢房,佯裝只是隨意散步似的四處走動。
由于她是門主剛「收下」的女人,再加上她絕美的容貌,讓她不論走到哪兒都有幾雙好奇的眼楮盯著瞧。
在這種情況下,上官蘿兒心知自己絕對不能露出半點可疑之處,免得消息很快就傳進了段勁遙的耳里。
她東看看、西望望,美麗的容顏不時揚起贊嘆的微笑,假裝在欣賞庭園的美景,暗地里則悄悄地記下沿路所見的一切。
當她經過幾株桂花樹時,踫上了正要前往灶房的總管。
「蘿兒姑娘,出來透透氣呀?」
「是呀!心迫庭園好大。」她笑了笑,隨口說道︰「這桂花真美。」
「蘿兒姑娘也喜歡桂花呀?」德叔一臉贊同地猛點頭。「桂花的花兒雖然小巧,模樣卻相當雅致,而且芳香四溢,香味經久不散,門主也挺喜愛的呢!」
「喔?真的嗎?」
「是啊!在門主的寢房和書房的外頭,種了特別多的桂花。對了,灶房的杜娘釀桂花酒的功夫了得,十分好喝呢!」
「可惜我不擅長飲酒,否則一定要嘗嘗。」上官蘿兒笑道。
德叔呵呵一笑。「有機會的話,蘿兒姑娘到是可以試著喝一點看看,那桂花酒清香甜美,醉不了人的。」
「好呀!」
「呵!我正好要去灶房一趟,就順便要杜娘有空時為蘿兒姑娘準備一些桂花酒吧!蘿兒姑娘,妳自個兒隨意走走啊!」德叔說道。
總管離開後,上官蘿兒繼續四處「閑晃」,而她發現有一幢樓閣的外頭種了好幾株桂花。
依照德叔所言,這里應該就是段勁遙的書房了。
她心想,倘若那門主玉符真的不在段勁遙的寢房,那麼最有可能收藏的地方,應該就是書房了吧!
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上官蘿兒真想闖進去好好地搜索,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避過眾人的耳目,順利地溜進書房呢?
就在上官蘿兒暗自思忖之際,忽然感覺有道視線正盯著她瞧。她心生警覺,臉上的神情卻是不變。
她不動聲色地從書房前走過,隨身的一條繡帕被身邊的矮花叢勾掉了也沒有停下腳步來檢拾,裝出一副只是正好經過這里的模樣,同時她不忘暗中觀察著四周,看看是什麼人在窺視她。
但……沒有。
她不但沒瞧見任何可疑的人影,剛才那種被人悄悄監視的威覺也消失了。
是她多心了嗎?
不,不太可能,她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肯定有人正躲在暗處,偷偷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既然段勁遙出去了,也不太可能是德叔,那會是誰呢?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既然她已經被盯上了,現在最好不要有任何可疑的舉動,于是上官蘿兒隨意走到一個美麗的池塘旁,在池畔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她假裝在欣賞池里悠游的魚兒,耐住性子在這里坐了許久,久到她認為應該已足以消除了那人對她的疑慮。
又過了一會兒,上官蘿兒刻意露出一絲疲態,假裝自己已經逛累了,起身返回段勁遙的寢房。
一進入段勁遙的寢房,上官蘿兒便關上房門,迅速來到另一頭的窗邊,在確定窗外沒有人之後,她利落地翻身而出。
倘若有人正監視著她,此刻必定守在房門外,而她從另一邊的窗子離開,應該能避開那個人的耳目。
上官蘿兒踏著迅速而輕巧的步伐朝書房前去,她剛才在四處張望時,發現有一處花林特別茂密,或許可以掩護她的行蹤。
上官蘿兒加快腳步,打算趁段勁遙還沒返回「白虎門」的時候,先進書房去找找有沒有玉符的線索。
然而,當她才剛靠近書房,正在估量著從那茂密花林翻上書房窗子的可行性時,突然听見一聲嬌叱——
「妳給我站住!」
上官蘿兒的身子微微一僵,細致的柳眉輕蹙了蹙。
看來,她太小覦了那個監視者的心計。
上官蘿兒在心底暗暗低咒自己的大意,然而當她回過身時,美麗的容顏已換上了無辜的神情。
「夫人,有什麼事嗎?」上官蘿兒問道。剛才听見那聲嬌叱,她就認出了來人是蘇紅袖。
蘇紅袖走了過來,一臉不善地盯著她。
「什麼事?哼!這句話該由我來問妳吧?」
「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蘿兒不懂。」
「少給我裝無辜!」蘇紅袖哼了聲,咄咄逼人地問道︰「妳鬼鬼祟祟地兩度接近勁遙的書房,有什麼目的?說!」
「鬼鬼祟祟?夫人言重了。」上官蘿兒仍舊擺出無辜的模樣。
很顯然,剛才注意她的人確實就是蘇紅袖,而這女人顯然不是省油的燈,從察覺她的舉動到迅速跟了過來的時間極短,想必身手也不弱。
「妳剛才就來過這兒了,卻假裝返回房里又悄悄溜來,不是心懷不軌是什麼?」蘇紅袖怒聲質問。
「夫人真的誤會了,我剛才返回房里,才發現隨身的繡帕不小心掉了,所以才趕緊過來尋找。」
「胡說!」
「是真的,瞧,我的繡帕不就在那兒嗎?」
上官蘿兒指著書房外的一處矮花叢,她的繡帕被一截樹枝給勾纏住了,正迎風飄揚著。
幸好剛才她靈機一動,故意將隨身的繡帕留在這里,這會兒正好讓她有合理的借口可以解釋自己的舉動。
蘇紅袖看著那條繡帕,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才不相信上官蘿兒的鬼話,可偏偏上官蘿兒的繡帕當真被勾在這兒,這下子她興師問罪的氣焰頓時消了大半,怎不令她惱怒極了。
「妳以為使小使倆,就能騙過我嗎?」她恨恨地嚷道。
就在上官蘿兒想要再次強調自己的無辜時,一個低沉的嗓音驀地傳來——
「怎麼了?我才回來,就听見妳們在爭吵。」
段勁遙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過來,而一看見他,蘇紅袖便搶著告狀。
「這女人鬼鬼祟祟、形跡可疑,而且兩度來到你的書房,顯然心懷不軌!」
「喔?是這樣嗎?」
段勁遙挑眉望向上官蘿兒,就見上官蘿兒不但沒有半點心虛或慌亂,甚至還流露出一臉無辜又無奈的神情。
「不,不是這樣的,我剛才在四處晃晃時,身上的繡帕不小心掉了,所以才會回頭來尋找,這一點我剛才已經向夫人解釋過了,只可惜夫人不信。」
「那妳的繡帕呢?」段勁遙問。
「喏,還勾在那兒呢!」
上官蘿兒指了指仍在矮樹叢上的那條繡帕後,索性上前去將帕子取回來,重新揣回自己身上。
段勁遙將她的舉動看在眼底,墨黑的眼瞳掠過一抹笑意。
看來,這女人確實如他預料的膽大心細又聰穎呵!
蘇紅袖雖然視上官蘿兒為眼中釘,一心想將上官蘿兒趕出「白虎門」,但他自幼與蘇紅袖一塊兒長大,知道她不會隨意編造謊言,然而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上官蘿兒佔了上風,態度和反應更勝一籌。
被「逮個正著」的上官蘿兒不僅氣定神閑,甚至還聰黠地留下繡帕,這會兒正好成了她月兌罪的絕佳理由,反將了蘇紅袖一軍。
「繼母,事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段勁遙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說。
「那分明是計謀!這女人明明就很可疑!不然妳說,為什麼妳從房門進去,卻是從窗子出來?」蘇紅袖再度質問上官蘿兒。
「窗子?夫人莫不是眼花了吧?」上官蘿兒佯裝吃驚,不解地反問︰「有門不走,我何必爬窗子呢?而且一個姑娘家,爬窗子成何體統?」
「妳!」
「繼母,妳可曾親眼看見蘿兒爬窗?」段勁遙問道。
「這……沒有!」蘇紅袖恨恨地咬牙。
雖然她沒親眼瞧見,可段勁遙的寢房除了門之外,也只有窗了呀!難不成這女人還能鑽地洞出來?
罷才她在房外等了一會兒之後,忽然直覺有異,迅速趕了過來,果然就看見上官蘿兒鬼鬼祟祟的身影,想不到這女人卻藉由一條繡帕將一切撇得一乾二淨!
「門主,請相信我,我怎麼可能、心懷不軌呢?」上官蘿兒擺出柔弱無辜的姿態,半撒嬌地挨著段勁遙央求道。
段勁遙順勢摟住她,沒意外地察覺她嬌軟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呵!有朝一日,他會馴服她,讓她習慣並且沉溺于他的懷抱。
段勁遙的眼底閃動著掠奪的光芒,而他故意親昵地撫著上官蘿兒的臉,用指尖親昵地摩掌她柔女敕的面頰。
「我當然相信妳了,妳是我的女人,我不信妳要信誰呢?」
他親昵的舉動和寵溺的話語惹來上官蘿兒一陣臉紅,也驀地想起昨晚他火熱的親吻和床上親昵的擁抱。
見她被他的撫觸逗得臉紅心跳,段勁遙的眸光也轉為熾熱,而一旁的蘇紅袖簡直看不下去了!
他們親昵的舉止就宛如一根針,刺得她幾乎要暴跳如雷。
「你的意思是——寧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事實。」段勁遙聳了聳肩。
「我說的是事實,你偏不信!」蘇紅袖簡直氣得要跳腳了,她將怒氣全都發在段勁遙身上,指著他說︰「你身為‘白虎門’的門主,卻為美色所惑,失了判斷力,寧可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
相對于蘇紅袖的震怒,段勁遙的反應卻是相當平靜。
「繼母此言差矣,對我來說,蘿兒是我的女人,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好你個段勁遙!你有什麼資格當‘白虎門’的門主?枉費我對你……枉費我對你……」蘇紅袖欲言又止的,她恨恨地瞪了段勁遙一眼之後,再也忍不住地拂袖而去。
上官蘿兒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原先她只是在心底暗暗猜測,而此刻那猜測從蘇紅袖的態度得到了證實。
「夫人她愛你……」她月兌口而出地輕喃。
蘇紅袖望著段勁遙的眼光顯然還有愛意,而那也說明了蘇紅袖為何如此容不下她,非將她從段勁遙的身邊趕走不可。
究竟他們兩人之間有著什麼樣的過往?明明是一對繼母、繼子,卻有著情感上的牽扯……
莫名地,上官蘿兒的心底涌上一股怪異的感覺。
她一時之間厘不清那是什麼樣的情緒,那種抑郁不快的感覺,像是胸口壓了塊石頭,悶悶的、有點難受……
听見了上官蘿兒的輕喃,段勁遙並不置可否。
他的心里清楚,蘇紅袖確實對他愛恨交織,而他當年選擇離開「白虎門」的時候,對蘇紅袖也是同樣的愛恨交織——對她的屬情一時間無法抽離,卻又恨極了她對彼此誓言的背叛。
經過這幾年的時間,原先的感情早已淡得幾乎不留痕跡,可對她當年的背叛卻始終無法釋懷,這也是他返回「白虎門」之後,總刻意與「繼母」作對,一點兒也不在乎會將她氣得跳腳的原因。
對他而言,蘇紅袖的喜怒哀樂已與他無關,就算她氣惱、她憤恨,那也全是她自找的,一點都不值得他浪費半點情緒在她身上。
現在的他,反而覺得懷中這個聰黠又懷著秘密的女人比較有趣些。
上官蘿兒絕世的美貌和曼妙的身軀,足以勾起任何一個男人的,而她的聰穎與勇氣,則挑起了他更深一層的情緒。
他非要將她這上等獵物狩獵到手不可,他要的東西,一向不會失手,而她絕對不會是個例外!
「怎麼?妳在吃醋?」段勁遙盯著她的眼眸,將她復雜的神情全看在眼底。
「嘎?我沒有!」上官蘿兒嚇了一跳,倉促地否認。
吃醋?這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
听了她的否認,段勁遙扯開一抹笑,反問︰「沒有的話,妳為什麼要蹙著眉頭,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
「呃?那、那是因為……」上官蘿兒一時之間找不出答案。
就連她自己都還沒理清那復雜的情緒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了,要她如何能說出一個答案來?
她眼中閃動的迷惘讓她看來既純真又無辜,而那神態挑動了段勁遙的心,也讓他的眸光轉為熾熱。
上官蘿兒的俏顏一燙,從他的目光明白了他的意圖,同時也終于意識到自己還在他的懷抱中。
她強忍著將他推開的沖動,不自在地說道︰「光天化日之下,門主你可別……
可別亂來呀!若是讓人瞧見,要被笑話的……」
對于她的顧慮,段勁遙一點兒也不在意。
「妳是我的女人,我愛抱就抱,想吻就吻,誰管得著?」
言下之意,他是真的想吻她了?
上官蘿兒心一慌,想也不想地將臉蛋埋入他的胸膛,免得他下一瞬間真會低頭掠奪她的唇兒,然而這樣的舉動,卻反而讓她像是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似的!
听著他強勁規律的心音,上官蘿兒的心緒更亂了。
她那慌亂的反應取悅了段勁遙,令他忍不住朗聲大笑。
那渾厚的笑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上官蘿兒的胸口,某種情緒在他接二連三的挑惹下呼之欲出……
她驀地有些無助,怕自己的心在他有意的勾引下真會不保,畢竟他們之間無冤無仇的,她實在找不到非要僧恨厭惡他的理由。
生平第一次,上官蘿兒發現要管住自己的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怎麼?在想什麼?」段勁遙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沒有,沒什麼。」
見她搖頭否認,段勁遙也不追問。他還不急著將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現在還不是時候。
「今兒個天氣不錯,索性我帶妳出去轉轉吧!也省得我那位繼母大人繼續找妳的麻煩。」
段勁遙說完後,也不管她想不想出門,徑自摟著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