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霸氣的吮吻,孟蝶衣的理智也跟著節節敗退,甚至情不自禁地與他吮吻了一會兒,直到她驀地想起自己的身世,才宛如被人當頭潑了盆冷水。
「不……不!」
孟蝶衣拼命地掙扎、抗拒,甚至在情急之中張嘴咬了他的舌,才總算讓他松開了她。
盡避她的攻擊並未真正咬傷他,但是雷翼風卻被激怒了。
「該死的!你究竟是怎麼了?你到底有什麼苦衷?有什麼顧忌?說出來啊!」
他咬牙低吼。
孟蝶衣的心狠狠揪緊,眼底掠過一絲悲傷。
她當然有苦衷、有顧忌,但是真正的原因,教她怎麼說得出口?
她自己一個人受到罪惡感的折磨就算了,怎麼忍心再多拖一個人下水?尤其對象還是她所深愛的人。
她寧可他氣她、不諒解她,也好過讓他得知殘酷的事實。一切的痛苦與煎熬,就讓她一個人來承擔吧!
孟蝶衣暗暗深吸口氣,強忍著那陣撕心裂肺的刺痛,甚至還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清。
「夠了吧?我都說了沒有什麼可說的,你又為什麼非要追問到底?我沒有什麼顧忌,更沒有任何苦衷,我只是單
純地覺得沒有必要再與你糾纏下去,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
「你說什麼?」雷翼風震驚地瞪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有必要糾纏?不想與他有瓜葛?她竟該死的這麼說!
「那一日,你不是覺得我舉止鬼祟,懷疑我竊取了師父的東西嗎?」她強迫自己勇敢地迎視他的黑眸,說道︰「其實,你的懷疑一點兒也沒惜,我確實是別有日的地混進『鐵雲門」而且我也己經順利得手了。」
「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麼?」雷翼風皺緊了濃眉。
那一日,他不僅搜過她的身,事後兩人還褪盡了衣衫,有了肌膚之親,在刃階中清況下,她身上究竟有沒有藏東西,難道他會不知道嗚?
「那時你身上根本沒有藏著師父的東西,你說你得手了,得手了什麼?」他咬牙問道。
「是木簪。」孟蝶衣回答。
「什麼?」雷翼風詫異地一嚼。
「我偷的是一支木簪。得手之後,我將它插在自己的發上,並沒有藏在衣裳里,所以你才沒有發現的。」她說著,腦中驀地浮現當時兩人纏綿歡愛的情景,她的心一陣揪緊刺痛,眼眶也跟著發熱。
一察覺自己的反應,孟蝶衣悄悄握起了拳頭,指尖掐入了掌心,借由痛楚來壓抑自己的情緒,不許自己在他的面前掉淚。
雷翼風一怔,仔細回想那夜的清景。她的發上確實插著警子,但他當時並沒有特別留意她的發飾,也沒有懷疑過那並非她的所有物。
「別開玩笑了!師父又不是姑娘家,書房里怎麼會擱著木簪?」雷翼風嗤道,一點兒也不相信她的話。
「我何必騙你?」孟蝶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那木簪雖然不值錢,但是對于它的主人卻有著不凡的意義。我受人之托,混進『鐵雲門,取回當年她所送出的定情物,既然東西己經得手,我當然就可以帶著它去換取賞金,又何必留下來再勉強自己與你糾纏不休?」
勉強與他糾纏不休?
雷翼風被她的話給激怒了,而熾烈的怒火讓他失去了冷靜,完全不能靜下心來好好地思考。
「難道,你在『鐵雲門,的一切都只是在作戲?」他咬牙質問。
「沒錯。」孟蝶衣狠心回答。
「難道你在我身下的嬌喘聲吟,也全都只是作戲?為了騙過我,你連自己的身子也可以拿來出賣?」他這幾句話,簡直是從齒縫間進出來的。
孟蝶衣的心被他這番話給重重地傷害了,但她仍強迫自己不許流露出半點脆弱的神情。
「當時你己對我起疑,我為了騙過你,不得不咬牙忍了,而為了取信于你,自然得賣力表現了。」她強逼自己說出這番違心之論。
「你——雷翼風憤怒地握拳,指間發出喀喀的聲響。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這麼說!
「既然東西己經得手,我也換得了賞金,自然不必再作戲了!我不想再與你或『鐵雲門」的人有任何瓜葛,請你也別再來糾纏我了!」孟蝶衣說完之後,驀地轉身背對他。
這個舉動看似真的不想再見到雷翼風,但其實是她害怕自己的神色會流露出她真實的心清,因為她胸口那陣劇烈的痛楚,幾乎快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你就不怕我將你送交官府?」雷翼風咬牙問道。
孟蝶衣一僵,說道︰「你設沒有證據,能奈我何?就算真進了官府,口說無憑,縣太爺也不能治我的罪。」
「你——」雷翼風瞪著她的背影,胸口的怒氣節節上升。
他才不在乎什麼該死的定情物,他在乎的只有她!
就算她當初真的是心懷不軌而來,就算她真的偷走了師父的東西,但是難道他與她之間的一切,真的都只是在作戲?
「不!我不信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對我的感覺和反應全都是假的!」
雷翼風低吼一聲,一把將孟蝶衣給扯進懷里,他想要低頭吻她,想要逼出她最真實的反應。
孟蝶衣拼了命地抗拒,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得逞,否則她肯定只有淪陷的分兒,畢竟她是那麼的愛他呀!
情急之下,她月兌口嚷道︰「我己沒有必要再任你押弄,沒必要再忍受你的觸踫!你若是再不放開我,信不信我咬舌白盡!」
雷翼風僵住,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她的眼神透露著決心,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仿佛他若吻了她,她真的會咬舌自盡,那份決絕震住了他。
驚愕過後,他驀地松手推開了懷小的人兒,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听起來令人毛骨驚然,笑意完全設有到達他的眼底,胸口怒火更是將他殘余的理智給燃燒殆盡。
想不到原來他的觸踫讓她如此厭惡、難以忍受,而在這種情況下,她為了賺取賞金竟然可以強迫自己在他的面前作戲!
當他一臉認真,說要娶她為妻的時候,她的心里在想什麼?是杏在暗暗嘲笑著他的自作多情?覺得他可笑至極?
懊死!真是混帳透頂!
「原來清白對你來說遠比不上銀子重要?想不到我竟然踫了你這樣的女人!」
餅度的質怒,讓他口不擇言。
孟蝶衣渾身冰涼,只覺得她的心被自己最愛的男人給撕裂了,但她還刻意火上加油,擺出一副貪財的嘴臉。
「清白算什麼?白花花的銀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要讓他誤會,索性就讓他誤會到底吧!
「你好,算我錯看了你!你放心,別說是你不想再與我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再見到你這個女人!你——不配任何人對你用心!」咬牙撂下話之後,雷翼風施展輕功離去,一刻也不願意多停留。
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身影,孟蝶衣再也撐不下去,踉踉蹌蹌地跌坐在地。
她渾身冰涼,劇烈地顫抖,蒼白的臉上設有半點血色,淚水更是奪眶而出,再也壓抑不住地掩面哭泣。
想著他剛才傷人的話語、嫌惡的神情,她的心就仿佛遭受殘酷的凌遲,那痛楚真是令她生不如死。
當那猛烈的心痛幾乎快超出她能承受的程度時,她的腦中不是不曾閃過要做傻事以求解月兌的想法,但是當那念頭一閃過腦海,就立刻被她給揮開了。
她不能這麼自私,就算她真那麼做了,也改變不了己經發生的事清,反而只會讓愛她的人為她心碎難過。
況且,說不定這麼一來,反而會守不住這個秘密,讓雷翼風知道了真相,那豈不是更糟嗎?
眼前己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輩子守著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她與雷翼風之間有過肌膚之親,不讓雷翼風知道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