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那張「結婚守則」,柴婕妤的腦子是糾成一團的。
事實上,她根本是看呆了。
「這個……」她好為難的看著端坐在自己正對面的男人。
「怎樣?」挑挑眉,聞人巽睨著她。
「這會不會太夸張了點啊?」她看得頭暈也頭痛。
「直嚷嚷著要嫁我的人可是你,現在不過是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
其實,他並不是想改變她,他知道她的原貌,也喜愛那樣的她,但,她那過于沖動的性子真的該改一改了,否則往後他真不知還得為她擔多少心。
「拜托,那麼多不準,哪里只是‘小事’?」光是看到一堆不不不的,她就覺得快要瘋了。
「吶,說愛我的人是誰?」
「我啊。」
「那,吵著要嫁我的人是誰?」
「還是我啊!」
「這不就結了?要嫁就得听話,這是你自己答應的,你總不會說話不算話吧?」移位到她跟前,聞人巽笑著輕拍她的頭。
「我……」一時間,她竟找不出話反駁。
「要或不要,決定權在你手上,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把問題丟給她,他起身往自己房里走,準備好好的洗個澡,再出來听她的答案。
不過,他有把握,她終究會點頭的,因為——她,愛他。
雖然他承認自己也愛她,不過他沒打算那麼快讓她知道,就當是報報被糾纏惡整多年的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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噘著紅唇,柴婕妤不滿的看著那道離去背影,直到聞人巽終于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後,她才回頭瞪著手上的那張紙。
嘖——真想揉爛它,然後一把扔進垃圾桶里。
不準沖動、不準言行乖張、不準特立獨行、不準再使小人之計、不準……拜托,現在是怎樣啊,他是要跟她結婚,還是要跟她簽合同?
雖然她是很欣賞他的個性啦,不過要她跟他同一個樣?哈,哈哈,那叫痴人作夢!要她柴婕妤乖乖的安安分分?老天,那不只是為難了,還是很嚴重的虐待!
小手輕輕晃著,白紙在半空中飄飛,柴婕妤想了想,再仔細的想了想……
避他的,先答應了再說,至于做不做得到嘛?嘿嘿,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飯,想退貨也由不得他了。
哇哈哈哈——跟他拚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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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便讓聞人巽給召來,邊台生沒想到會听見這般讓人震驚的消息。
「你剛說什麼?是我听錯,還是你說錯了?」邊台生相當愕然,一時無法消化剛听見的事。
「你沒听錯,我也沒說錯。」停下工作,聞人巽回視著好友,眸底有著淡淡喜悅色彩。「過一陣子,會有個婚禮,想請你做招待。」
「誰?是誰的婚禮?」一時間,邊台生仍無法回神。
「是我提的,你認為還能是誰的婚禮?」他向來是個迅速確實的人,一切既已說定,就沒有拖延的必要。
再說,那夜的意外,他沒做任何防護措施,相信她必然也沒想到那一層,因此,為以防萬一,這婚事還是及早舉行為上。
「你的?」邊台生雙眼睜得更大,只差沒把眼珠子給瞪掉了。
「對。」點頭,聞人巽大方承認。
「跟誰?」心頭有些沉甸甸,邊台生不想听見熟悉的名字。
「除了柴婕妤,還能是誰?」他語氣里有著無奈,卻也透著些許寵愛。
「她?你不是不愛她?既然不愛,為何要娶?她是值得人疼愛珍寵的,你……」明知不該嫉妒,邊台生卻還是忍不住。
他曾以為自己做得來祝他們幸福,但此刻卻仍是感受到椎心痛楚。說到底,原來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他還是做不來誠心祝福。
伴下手中的筆,倚向厚實椅背,聞人巽靜靜盯望著好友,心里有著些許困惑及揣測。
是他看錯了,抑或是——
「你喜歡她?」
「我……」邊台生險些沖出口,最後卻還是打住了。
「多久了?」不用听見回答,光看著好友的神態,聞人巽便已看出了端倪。
四目相對,良久過後,邊台生深深一嘆。
這場愛戀本就注定會落空,因為佳人的心從未放在他身上過……站在好友的立場,他是該給予最真心的祝福。
「做招待是吧?知道了,我可以。那,沒別的事,我先走了,」不讓聞人巽有開口留人的機會,邊台生非常迅速的退出這讓他覺得沉悶的空間。
暫時,他需要獨處,需要一個可以呼吸的角落。然後,他會試著獻上誠心,祝福他們倆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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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情終于有了進展,柴婕妤自然更樂于展現「溫柔嬌妻」的形象。
于是,拎著豐盛的愛心午餐,她來到了親親阿娜答的辦公室。
不過,才一推開門,她便被那雙審視的眼給盯得發毛。
「我什麼也沒做哦!」仔細想過一輪,她真的想不出自己有做了什麼,所以只好用力的為自己申明。
沒說話,聞人巽仍只是盯著她瞧。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他始終沒出聲,空氣漸漸變得沉悶,悶得人發慌且難受。然後,她決定投降,大大餐盒往他桌上一擺,她對著他舉高雙手——
「好,我輸了,請大人開示。」
搖搖頭,他忍不住的笑了,著實服了她耍寶的本領。
「說啊!我又怎麼了?」她很認真的等著他惠賜答案。
「沒有。」搖頭,他輕聲嘆笑。
其實,他是當真有話想說,但話到了嘴邊卻偏是吐不出。
「嗯?」挑起眉,眯著眼,柴婕妤打量著他,最後才丟了句︰「少來,你臉上寫明了有話要說。」
她啊,看似粗枝大葉,可不代表真是如此。很多事,她看在眼里也明了在心底,端看她要不要正視罷了。
「哦?」挑眉,他看她。「難得你也懂得看人神色。」
「什麼態度啊你?」 ,講得像是她有多白目似的,柴婕妤不滿的微嘟起紅唇。
「好了,你來做什麼?」帶開話題,他看著她剛擱上桌的大袋子。;晅什麼?」
「愛心便當啦!喂,別想轉移話題,你剛到底想說什麼?」回了他的問題,她立刻把話題拉回。
「你……」原來她這般聰明,竟知道他的用意?
「有話就講,有問題就盡避問,我最討厭人家拐彎抹角了。」她一向光明磊落……呃,除了設計他例外啦,不然她是真不屑做小人行徑的。
深黑眸子迎對上她,他猶疑著該怎麼問出心中所惑。
唉,他從來不是別扭的人,向來也是有什麼便說什麼,偏此刻就是說不出半句話。
「快說啦!」走到他身邊,她一坐上辦公桌,小手往他肩上重重一捶。
「這樣很難看。」她的舉止,惹得聞人巽頻頻皺眉,忍不住的將她移下桌。
「嘖!」白眼送去,柴婕妤被他的龜毛打敗。「不坐就不坐,你快點說啦!」
「你……」
「別再你你你了,我還等著听呢!」他今天是怎麼啦?舌頭打結了不成?繞來繞去全在那個「你」字上頭,听得她都煩了。
好吧,既然她這麼想知道,那他說出來就是了,因為他真的也很想知道答案「有人對你有意,你知道嗎?」
「啊?」歪過頭,張大了嘴巴,柴婕妤的反應很痴呆。
「嘴別張這麼大,難看。」抬手,合上她下巴,他等著她回答。
合上嘴,甩甩頭,拍拍兩頰,柴婕妤連忙回復正常神態。
「怎麼突然問我這個?」怪怪,難道他終于開竅,懂得要吃醋、要在意了?
「你一直都知道?」她的不答反問,教他心中泛起了酸意。
「拜托!有人喜歡是正常的好不好,你真以為我這麼沒人緣啊?」不是她要自夸,實在是自己的外表真的騙過很多人,當然會引來一堆蒼蠅蜜蜂的覬覦啦。
沒說話,他只是眯著眼看她。
「干嘛這樣看我?」他的眼神好詭異,感覺像是在……生氣?可,為什麼啊?就因為有人喜歡她?抓抓頭,柴婕妤努力猜測著他不爽的原因。
「喂喂喂,你可別誤會我哦,人家喜歡我,可不代表我會隨便接受,我心里從頭到尾都只擺著你這尊,真的真的從來沒有給別人好臉色看過哦!」她想,先這樣聲明準沒錯,雖然她其實還是不懂他老兄到底在為什麼不爽。
郁悶的心,在她的聲明過後,有了舒緩的跡象,取而代之的是喜悅。
只是,他還是介意著,介意好友心里也有著她。
如果說,他曾以為佔有是無聊且蠻橫的行徑,那麼今日的他必須承認……唉,是的,他的確也變得無聊且蠻橫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楚自己也是小氣的,小氣到不想讓別人想她、念她、愛她,他只想要她完完全全的屬于自己。
「那麼,你也知道邊台生的心意?」
「啊?邊台生?提那家伙做什麼?」搔搔頭,柴婕妤假裝不懂。
「你不知道?」挑眉,他問。
「知道什麼?他跟我有關系嗎?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
其實,她知道,但卻不想當著他的面承認,因為很清楚他跟邊台生的好交情,所以不想因為自己的關系,而破壞了這段友情。
「你真的不知道?」不知怎地,他的壞心情全沒了,眼下只有全然的好心情。
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代表她全然不在乎他,也就是說……她心里真的密密實實只有他聞人巽一個。
他可以這麼相信,是吧?
「什麼啦?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跺著腳,她故作厭煩。
「沒事。」搖頭,他笑了,笑得欣喜。「吃飯吧!」
站起身,他拎過桌上的大提袋,攬著她的肩往辦公室旁的小棒間走去。
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此了,他不想再多提,也不想讓她多想。
反正,她心里只要有他就好,其余的事都不再重要了。
雖然,是有些對不住好友,但愛情本就是自私的,所以他這麼做……也不算有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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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什麼是「春風滿面」?照過來,照過來,看她就知道了啦!
哇哈哈哈——
「小姐,拜托你好不好,可以不要笑得這麼白痴嗎?」冷眼送去,訾心如不耐的輕啐著。
嘖,約她來CoffeeShop,不會是特意要讓她看這等智障臉吧?如果是的話,那她真的想走人了。
「什麼啊?我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哪里像是白痴的笑了?」 ,真是不懂得欣賞!柴婕妤不悅的瞟了好友一眼。
「找我干嘛?」訾心如翻了翻白眼,食指開始在桌面上輕敲著,顯示出她的耐心已被消磨殆盡。
「當然是有好事羅!」眨眨眼,柴婕好笑得好甜,訾心如卻覺得冷透心扉。
「哈!是嗎?」對柴婕妤的「好事」,訾心如嗤之以鼻。
通常,當柴婕妤笑得愈甜蜜愈可愛時,那就肯定不會有好事發生!相交這麼多年,她對她太清楚了。
唉,肯定是前輩子造了太多孽,要不怎麼會跟她成了好朋友?
「討厭!你那什麼態度啊?」噘高紅唇,柴婕妤不滿的睨著好友。
「要說就快說啦。」
「心如小親親,你好凶哦——」癟嘴,柴婕妤一臉的委屈。
「柴、婕、妤!你膽敢再那樣叫我一次,我立刻走人給你看!」咬牙,訾心如恨聲警告。
「哎喲,很小氣耶,玩玩都不行哦?」紅唇再次嘟得高高,眼看就快要可以吊五斤豬肉了。
「玩?可以啊!不過你可得搞清楚,我可沒有聞人巽的好風度!」食指敲得更用力了,甚至連藏于桌下的長腿都開始敲打著拍子,訾心如已有想翻桌踹人的念頭。
「干嘛?想找我打架?你確定你行嗎?」挑眉,撤掉無辜扮相,柴婕好轉而笑得張狂。
「少廢話了啦,到底找我干嘛?」嘖,笑得那麼跩,看了就覺得刺目。撇撇唇,訾心如很想巴去她臉上的笑。
「我成功了。」
突地,柴婕妤丟出這麼句,訾心如登時傻住。
「成功了?」傻傻的復誦一次,訾心如一時間沒法有所反應。
「對,他答應要娶我了。」端起杯子,輕啜著香醇咖啡,柴婕妤不再笑得張狂,而是笑得一臉幸福。
「不可能吧?」
「你什麼意思?」眯起眼,柴婕妤不悅的瞪著對座人。
「呃?你……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眼眸眯得更緊,柴婕妤緊盯住訾心如。
「他是終于被你搞瘋,還是終于被你給感動了?」
「喂喂喂,你是不是我朋友啊你?」有沒搞錯,竟然這樣侮辱她,朋友是這樣做的嗎?
「答案。」跳過她的問題,訾心如還在等解答。
「都不是啦!是他終于被我給吃了……」呃?話說得太快,來不及收口,當下柴婕妤只見好友目瞪口呆的瞪住自己。
「你你你……」一口氣哽住,訾心如指住她鼻頭,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哎喲,沒辦法啊,下下之策羅,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嘛!」說都說了,就干脆點,大方承認羅。
「那你你你……」還是說不完整,因為她實在太Shock了。
「你要知道,追了這麼多年,我也是會累的嘛!」聳聳肩,嘆著氣,柴婕妤一臉的無奈。
「又沒人叫你追,明明是你自己要死纏爛打的。」訾心如翻白眼說道。
「本來想說先跟他試婚,讓他明白家中有嬌妻,是多麼幸福美滿的事,啊知他竟然還是給我跑去相親,所以我只好使出絕招了!」
「絕招?」挑挑眉,訾心如等著听她究竟干了什麼恐怖事。
「色誘!」捏緊拳頭,柴婕妤一臉的壯士斷腕樣,但隨即又露出戰敗般的表情。「唉,可是沒成功。」
「啊?」現在到底是怎樣?「不是已經把人吃了,怎麼還會沒成功?」
這一出到底是在演什麼?都把人吃干抹淨了,人家也都要娶她了,這樣還叫沒成功?那,怎樣才叫成功?訾心如實在被搞混了。
「色誘那段沒成功啦,成功的是藥那段。」想到這,柴婕妤不免有點小郁卒。
唉,活色生香送到他跟前,竟然還被拎著丟出門去,逼得她不得不使出下流招數,真是——悶啊!
「什麼!?」是她听錯了吧?訾心如愕然的瞪住好友。
「沒辦法啊,清涼扮相吸引不了他,迫不得已只好下藥羅。」她可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天吶……」愕然褪去,訾心如現下只想撞牆。「救人喔,你怎麼連這種事都做得出?」
媽啊,早知柴婕妤愛聞人巽愛得瘋狂,但用這種不入流的招數?後,她還要臉不要啊?真是丟盡女人的臉了啦!垂首,額撞木桌,訾心如真的覺得很無力。
「不然咧?沒辦法啊,我實在沒耐心等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相信她啦,她真的也是很不願意啊!
都嘛要怪聞人巽太難搞了,不然她也不用這麼下流啊!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後,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的?訾心如好想尖叫。
「嘖,不要跟那家伙講一樣的話好不好?反正啊,只要能得手,做什麼都無所謂啦,管它羞恥不羞恥,我就是已經做了嘛。」理直氣壯,柴婕妤堅持不認錯。
「不過就是個男人,值得你做到這樣嗎?」實在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有人可以為一段情如此瘋狂?
「值得!」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柴婕妤頭點得用力。
「你真這麼愛他?」有時,她真的很佩服她,佩服她追愛的勇氣跟毅力。
「那是當然!」不愛,誰要追得這麼辛苦?
這麼多年的努力,強迫自己跟上他的腳步,勉強自己跟聰明的他進同樣的學校、讀同樣的科系,這還不夠說明,她有多麼多麼的迷戀他嗎?
不要問她愛或不愛,她根本早已為他如痴如狂。
「唉,算了,你高興就好。」每個人愛的方式都不同,柴婕妤是痴狂,但那又如何?至少她勇敢,好過只會當縮頭烏龜的自己。
「嘿嘿,謝啦!」難得地,粉臉飄上微紅,柴婕好笑得靦腆。
「找我,就是要說這事?」
「是啊,好心情要跟好朋友分享嘛!」眨眨眼,柴婕妤很開懷。
「謝謝你哦!」白眼送去,訾心如唇邊卻忍不住也泛起了笑意。
其實,是羨慕的,羨慕柴婕妤的勇敢追求終于得到幸福,而她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