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牧慈自知臉上的傷疤將會引起下人們的竊竊私語,但是她依然無動于衷,畢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未來她都打算一個人生活,不然就得學著習慣這樣的目光。
不過或許是礙于她的身份,所以還沒有人敢當面對她的臉流露出任何不屑的神色,因為她畢竟是鳳舞王最珍愛的人。
一身青衣,她身上沒有任何珠寶,就連一頭黑發也只是簡單的盤在腦後,從小她便不懂用那些珍寶來妝點自己,現在就算要嫁給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君主,房里也滿是他送來想要寵壞她的翡翠寶石,但是她的打扮卻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至少在大婚之前,她不會有任何改變,只想做個平凡的女人。
一大清早,她便在草藥園里細心的鑽研著。
恩兒不懂醫術,所以在鳳舞面前,她也得盡可能的掩飾真實的自己,只是對著這一片奇珍異草,實在是難啊!尹牧慈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真不知道她得要掩飾多久?
但是她立刻安慰自已,既然已經走了這條路,就沒有後悔的余地。
想起了鳳舞,她的嘴角揚起得更高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樂意當個賭徒,跟鳳舞賭這一輩子,不試一試,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最終他的選擇會是誰?是尹容恩或是尹牧慈……
就在此時,吉祥和如意神色有些慌張的跑了過來。
「小姐!」如意氣還沒順過來,便忙不迭的開口,「您別在這了,得趕忙梳洗裝扮啊!」
見尹牧慈的裙擺沾了泥土,就連繡花鞋也慘不忍睹,吉祥連忙伸出手將她給扶起。
「怎麼了?」她柔聲問。
「太後──」如意一雙圓圓的大眼楮閃閃發亮,「宮里的太監傳令,說太後要見小姐。」
太後?她眼微斂。鳳舞的母親……
「小姐,您別發呆了!快點吧!」吉祥很焦急,「可不能讓太後久候。」
尹牧慈依然一臉的平靜,任由兩人拉著她進屋打扮,她不在乎自己外表看來如何,從不在乎外在的那身臭皮囊,只是好奇鳳舞母親的突然求見。
想起死去的父親提及鳳絮國與龍韶國兩國之間的恩怨,她心中隱約知道這個太後,是左右這場悲劇最關鍵的一個人,只是在這個人面前,她能談及過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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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氣派的宮闈依然使尹牧慈震懾。
四喜殿,在鳳舞登基,親掌朝政之後,太後織蘭便移居至此,多年未變。
「太後吉祥。」尹牧慈在如意的扶持下跪了下來。
斑高在上的織蘭目光定定的看著跪在堂下的縴細身影。「起。」她的聲音沒有泄露心中太多情緒,正如她此刻臉上的神情,「賜坐。」
「謝太後。」在坐下的同時,尹牧慈悄然抬頭望了一眼。
織蘭與她想象中的模樣不太相似,她滿心以為她會是個與龍飛的母親水寧一般柔美的女子,但現在看到她臉上的冷峻,她的心神一斂。這樣的女人縱使有美貌,但也絕不柔和,而且在她身旁的一老一少看來也對她深具敵意。
織蘭冷眼打量以白紗遮面的女人,對于這個不明不白被兒子帶回的女子,並沒有多大的好感,一想到他不顧自己的反對,堅持要娶這女人,她就心煩得坐立難安。
她早已替鳳舞選定了最理想的王後人選,便是站在她身旁的玉傾──她表哥的獨生女,她有著絕世佳人的美貌,但不知為何,鳳舞對她總是不屑一顧。
「為何頭戴扁笠來見哀家?」她冷淡的問。
尹牧慈本想開口解釋自己臉上的疤痕,但是最後她將嘴一閉,沒有解釋,只淡淡的說︰「請太後息怒,是民女疏忽。」接著抬起手,輕輕將頭上的扁笠掀開。
難以置信的目光與抽氣聲一瞬間全都落在她身上,可她依然掛著恬靜的笑容,對于他人的眼光,她根本不畏縮。
「這真是鳳舞王要娶的女子嗎」立在織蘭身旁,跟在她身邊多年的蘇拉塔忍不住驚呼。「這張臉──天啊!這宮里隨便捉一個宮女都長得比這丫頭還好啊!」
可她的大呼小叫並沒有得到織蘭的回應,她好奇的看向一臉震驚的主子。
「娘娘,你怎麼了?也被這丑丫頭嚇住了嗎?」
苞在織蘭身邊多年,蘇拉塔可一點都不擔心得罪人,畢竟她可是在織蘭還沒出閣前就跟在她身旁的人,任何人都沒有膽子敢動她。
織蘭听到婢女的聲音,這才回過神,眉頭皺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尹容恩。」
「尹容恩」織蘭重復了一次。
同樣姓尹……若說是巧合,這也未免太牽強了,何況堂下丫頭臉上的疤痕雖然顯眼,但是若少了這疤,她可說美得不像凡人,而且長得太像二十多年前投湖自盡的那女人……
「你是何方人士?」她陰惻惻的問。
尹牧慈有片刻的遲疑,她並不知道日月島是否是禁忌,畢竟她早就听聞,日月島可是龍韶國和鳳絮國兩國的禁地。
「民女來自日月島。」最後,她還是選擇老實回答。
日月島?!織蘭的手因為听到這個地方而忍不住緊握,她早忘了上次如此失控是什麼時候。
「神龍湖上的日月島?!」
尹牧慈點頭,「是的。」
織蘭一怔。
一旁的玉傾一臉擔憂,「娘娘你沒事吧?」
她這才微微的搖了下頭,表示無妨。「尹千雪──不,該說尹焱,尹焱是你何人?」
「是家父。」尹牧慈雖然驚訝她提及父親,卻依然乖巧的回答。
織蘭的臉色更加難看,「換言之,尹千雪是你的姑姑?!」
「是的。」
「當年的事,」她冷眼看著她,「你知道了多少?」
織蘭主動提起當年,這使尹牧慈有些意外,但她選擇按兵不動。「民女不懂太後的意思。」
「別跟哀家打哈哈!」猛然從座位站起,織蘭難掩氣憤的大吼。這女娃優雅沉靜的模樣,就如同死去的尹千雪!「回答我!」
「娘娘?!」蘇拉塔連忙到她身旁小聲提醒,「有下人在。」
「你們全都退下!」織蘭的手一揮,斥退所有人,沒多久,四喜殿里就只剩下尹牧慈和她。
她緩緩步的步下樓梯,走到尹牧慈身旁。
尹牧慈見狀,也恭敬的站起身。
織蘭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她的五官。這張臉熟悉得令她發怒!
當年,將與鳳絮國王上鳳鈞大婚的她,滿心沉醉在喜悅當中,但是事情在鳳鈞去了一趟龍韶國之後有了改變。
他愛上了當時龍韶國未來的太子妃──尹千雪,兩人心意相屬,鳳鈞甚至不要江山,只求與美人雙宿雙飛,只是他們不見容于世的戀情最終以悲劇收場,尹千雪投湖自盡,龍鳳兩國也老死不相往來。最後鳳鈞雖然依約迎娶了她,但是她卻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心至死都不在她的身上。
所以她恨她,縱使尹千雪已死,但她的恨依然沒有消失!
「現在,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她嚴厲的命令。
她臉上的恨意是如此明顯,這使得尹牧慈不由得微皺起眉頭。「太後還在意當年的事嗎?」
「這事還輪不到你說話!」織蘭冷哼了一聲,用力松開她的下巴,因為力道太猛,尹牧慈還踉蹌了一下。
「民女明白,只是──」穩住自己之後,她無懼太後臉上的怒火,靜靜的看著她,「太後可知道,為何我的千雪姑姑會投湖自盡?」
她冷冷的看著她,冷哼了一聲,「或許是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也或許是受不了人言可畏,她明明就是龍雲皇的妻,卻硬是巴著鳳鈞王不放!不過那又如何?不管是為什麼,總之她死了!哀家沒興趣知道她為什麼而死,反正在我眼里,她本來就該死!」
尹牧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太後,死者已矣,您該放下仇恨,毋需跟個已逝之人計較。」
「哀家還輪不到你這個丫頭來教訓!」織蘭斥了一聲,「說!你是尹焱孿生女兒中的哪一個?」
听到她的話,尹牧慈呆了呆。
她還以為自己與恩兒是雙生姊妹的事情,在爹娘死後,這世間知道的除了她們自己外,只有龍飛,豈料……
她的心滑過不安,若是鳳舞也知道的話……她幾乎不敢想象這個可能!
「回答我!」織蘭的聲音告訴她,她沒有多大的耐性。
「我是長女。」壓下不安,她在這一點選擇誠實以告,也想知道織蘭究竟知道多少。
「長女?!」織蘭思索了一會兒,「從小體弱多病,午時都得全身浸入藥草之中的那一個?」
尹牧慈更加心驚。她連這個都知道?!
從小她與恩兒除了個性不同之外,她體質孱弱,也跟一向活潑好動的恩兒有很大的差異,所幸織蘭沒對她的姓名有疑慮,看來該是不曉得她們的名字才是。
看出她眼底的驚訝,織蘭冷冷的瞄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就憑你爹──一個隱居在小島上的小小人物,他能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拿到珍貴藥草替你續命?」
每月約有兩次,父親都得離開日月島,每次回來總會帶回許多藥材與食物,至于這些東西從何而來,她倒是從未想過,只知道爹每次回來時,心情總是起伏特別大。
「難道是娘娘的幫助嗎?」她大膽假設。只有如此,才能解釋太後為何知道爹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織蘭冷著一張臉,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說︰「沒想到,你竟然離開島上了。你爹知道嗎?」
提到自己的父親,尹牧慈的臉色微黯,但還是打起精神回話,「我爹已經過世了。」
聞言,她一愕,「死了?!怎麼可能?」上次見他,他雖然染了風寒,但應該還不至于致命。
「因為冬天的一場風寒。」不想提及爹起先是染了風寒,最後卻因為恩兒私自離島,氣急攻心,最後一病不起才一命嗚呼,她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織蘭瞪著她,似乎想要看清她所說是否屬實,尹牧慈也坦然的回視著她。
「你有事情瞞著我!」半晌,織蘭眯著眼看她,「好大的膽子!」
她垂眼站著,沉默不答,就在這時──
「鳳舞王,沒娘娘的命令,您不能進去啊!」
鳳舞眼色陰鷙,如入無人之境的大步走進殿內,一點也不理會蘇拉塔在他身後的聲聲呼喊。
一看到他的身影,尹牧慈的心頭一暖。只要有他在,她相信任何事情都無法傷害她。
「母後!」鳳舞的目光看到她的時候一柔,不過隨即不露痕跡的冷眼定在母親身上。
「鳳舞,怎麼不通報一聲?」織蘭看著兒子,臉上已沒有之前面對尹牧慈的激動。
「母後將我的人從別館帶走,也沒派人知會過我,不是嗎?」他冷冷的回應。
織蘭聞言,眉頭緊蹙。一個女人不單得要獨力撫養稚子成長,還要一肩扛起一個國家的興亡,她不能脆弱,也不許鳳舞軟弱,但這樣的態度卻使他們之間的關系少了尋常母子的那份親匿。
不過倔強的她並不在乎,對她來說,只要鳳舞能夠如她所願,成為獨當一面的君王,其他的都無所謂。
「罷了,你來了也好,哀家反對你娶這個平民女子。」織蘭直接將話說白,毫不隱瞞自己的不認同。
「婚姻大事,兒臣自會處理。」鳳舞面無表情,直直的看著她,「不勞母後費心!」
「這是什麼態度?」織蘭不禁發怒,「你可是一國之君,婚姻大事豈能容你胡來?!」
「是否胡來,兒臣自有定見。」他雙眼低斂。
她瞪著自己的兒子,不懂他的心思,她可以肯定這女娃在未毀容之前,絕對有張如尹千雪般絕世的紅顏,但是現在她臉上有了傷疤,一個容貌已毀的女子,她不懂為何鳳舞還要如此堅持?
「你以為你有能力可以將她臉上的疤痕除去嗎?」她懷疑的問。
「若恩兒想要除去臉上的疤,我會助她,但若她不想,就由著她。」
听到他雲淡風輕的回答,尹牧慈的嘴不禁輕輕一揚。
「這是什麼意思?」織蘭的雙眼一眯,心中的憤怒開始高漲,「你該不會人還未娶過門,思緒便讓她給左右了吧?」
「母後,你多慮了。」鳳舞淡淡回應,對心上人伸出手,「若沒什麼事,兒臣告退了。」
「你──」織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頭也不回的帶人離開。
「我還未跪安……」尹牧慈被迫移動腳步,卻還掛念著未完成的禮節。
鳳舞的腳步因為她的緣故而貼心放慢,但是卻一點也不遲疑的說︰「都是一家人,」他的聲音輕柔卻堅定,說給她也同樣說給自己的母親听,「那些繁文縟節,能省則省。」
「可是……」一路被拉出殿門的尹牧慈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樣高傲的男子未必听得進她的勸告,看來這對母子的關系超乎她所想象的淡薄。
「再怎麼說,太後是你的母親。」抬起頭,看著鳳舞專注然後因看著前方的側面,「難道你真要不顧她的反對娶我嗎?」
「這事已毋需再討論。」從他多年前自作主張只身離開鳳絮國,意外在日月島遇上她的那一刻時,這件事就已經注定。「就算天塌陷,我也要娶你為妻。」
鳳絮國歷代的君主都以醫術見長,在他還不懂事時,就被送出天城,到城外數百里的祔山習醫,在那里,只有一名老太監陪在他身旁,並不因為是太子而有特別待遇,每日皆必須親自上山下海采藥,親身試藥,沒有任何的選擇。
曾經有一次,遇到上山看他的母親,年幼的他哭著尋求母親的溫暖,但是她卻怒斥了他一頓,甚至還讓他在寒夜中餓著肚子跪在柴房里,當時他也因為如此而大病一場,從此之後,性子大變。
即使年長後,他明白母親當時是恨鐵不成鋼,只是他與她之間的關系卻也在一次次的沖突之中漸行漸遠。
尹牧慈看著他,不喜歡他眼底流露出來的嚴厲目光,縱使他生氣的對象不是她,她依然不喜歡。
于是她抬起手,撫上他英俊的臉。
這個舉動使鳳舞驚訝的停下腳步,忍不住側過頭,唇輕輕刷過她的手心。
蹦起勇氣,尹牧慈臉上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接著踮起腳尖,唇柔柔的踫了踫他的。
鳳舞為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喜萬分,感到胸口一熱,沖動的將她拉入懷中,收緊雙臂,用力摟住她,狂喜竄遍全身。
尹牧慈的臉頰因為他的舉動而染了紅暈,更加嬌羞地往他懷里鑽。
這代表她是接受他的,對吧?代表他的多年痴情終于盼得了回報,對嗎眾目睽睽下,鳳舞激動萬分的摟抱著佳人,久久,久久,一輩子也不肯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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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兩人大婚前夕,鳳絮國南方離天城約六百里的李縣竟然地牛大翻身,一夕之間斷垣殘壁處處可見,百姓無家可歸,家破人亡。
「這是天意,這女子不祥!」織蘭讓玉傾陪著,連夜來到鳳舞的一心殿,劈頭就說。
殿內,就見太監收拾衣物,忙里忙外。
鳳舞看到母親一臉平靜,似乎她的到來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坐在書案後,淡淡的瞄了一眼,「母後,容兒臣提醒一句,您母儀天下,不該像個鄉野村婦一般,學人穿鑿附會。」
織蘭冷著眼,「不然你怎麼解釋在你大婚前夕卻地牛翻身?」
「這不過只是巧合。」
「你……」她為之氣結,余光瞥見一旁忙得不可開交的太監們,似乎不像是為了明天的婚事而忙,不禁疑惑的問︰「這是要做什麼?」
「兒臣要親自送藥材去李縣,並開倉賑災,且在當地行醫。」
聞言,織蘭臉色大變,「這怎麼行?你可是一國之君。」他的身份何其尊貴,怎麼可以做這些事,屈降自己的萬金之軀?
「就因為是一國之君,」鳳舞的口氣沒得爭辯,「所以我才得親自跑一趟。」
「你到底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這是天譴!」對于兒子的獨斷獨行,她實在忍無可忍。
翻著案上的書卷,鳳舞漫不經心的揚了下眉。「母後,凡事三思,這話不是您該說的。」
她只得強壓下盛怒的火氣,瞪著他,「這全是因為你擅自將毓珠拿離鳳絮國的警告,若你真的娶了那個不祥的女人,哀家怕你連命都沒了!」
「怎麼?」他對她挑了挑眉,神色冷絕,「怕我步上父王的後塵嗎?正值青壯便死于非命?」
提到已故的夫君,織蘭的臉色大變。「你……是什麼意思?」
「父王是怎麼死的?」鳳舞冷笑,「母後似乎從未對我明說。」
她身軀一震,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你在暗示哀家什麼嗎?」
「兒臣不做任何已改變不了事實的揣測。」他平靜的回道。
「你──」
「王上,再怎麼說,太後也是您的母親啊!」玉傾幽幽的美目望著鳳舞。「而且太後的話也不無道理。」
她永遠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英氣十足的外貌便深深迷住了她,再加上他的身份尊貴,更使她傾心,誓言有朝一日一定要得到他的心,只不過現在情況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或許這次地牛翻身是她最好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只要除去尹容恩,一切就會如她所想的發展。
「玉傾,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他向來不喜歡這個看似溫柔,實則城府深沉的遠房表妹。
玉傾聞言,又是做出委屈狀。
「母後請回吧。」對著她們,只會令他心煩,而他該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尤其一想到即將要與心上人分離,他就更覺不悅。
咬著牙,織蘭面無表情的在玉傾的扶持下離開。
「太後請息怒。」回程途中,玉傾輕柔的安撫。
「怎麼息怒?」織蘭的聲音有著難掩的怒氣,「你也看到鳳舞的態度了!」
「只要王上一離開天城,獨自留下那位尹姑娘,」她甜甜一笑,「太後還怕沒機會對付嗎?」
聞言,織蘭才稍稍冷靜下來。沒錯,她當然不會放任事情失控,她絕對不能忍受一張酷似尹千雪的臉孔,進駐屬于她的宮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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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一定得去?」尹牧慈目光眷戀的看著眼前的高大男人。
臨行前,鳳舞特地前來告知她大婚延期,而他將要離開天城一段時日的事。
「我得將傷害降到最低。」伸出手,他緊緊的將她擁住。「更何況行醫救人本是醫者天職,就算我貴為王者,也是個習醫之人。」
她幽幽的自他懷中抬頭,冰雪聰明的問︰「是因為毓珠嗎?」
鳳舞的手撫著她的臉,「是哪個下人在你耳旁嚼舌根?」
「這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尹牧慈無奈的一笑,「你以為你能杜絕得了悠悠眾口?」
「好吧,你說得沒錯。」鳳舞坦白的說︰「毓珠是鳳絮國的鎮國之寶,傳言它可以解百毒,一日都不得離開鳳絮國,但是我卻壞了規矩,今日地牛翻身,李縣百姓顛沛流離或許是巧合,或許是一語成讖,我不在乎,但我不能讓這一切牽連到你頭上來。」
這世上無知的人太多,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母後都會因此說她是不祥之人,更何況是鳳絮國千萬的百姓。
「若真是如此,我同你一起去。」事情是因她而起,她也想盡一份力。
鳳舞寵溺的一笑,「別傻了,那里地牛翻身,太危險!」
「但是……」
她的話語因為他猛然覆上的唇倏然隱去,知道這是他霸道的告訴她,此事毋需再談。
她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只能緊緊依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