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深處,一條幽長的小徑直透到底,旁邊的大樹綠油油的擋住太陽余光,些微的光線從葉間的隙縫落了下來,照在行走的人們身上。
「好餓啊,到底要不要吃飯呢?」女圭女圭苦著一張臉,對著鐵心齋不停的喊肚子餓,她皺著眉頭,「我們來了好久,走了好長的路,為什麼還不吃飯,要在這里走來走去,我肚子餓了啦,不給我吃飯,我就坐在這里再也不走了。」
說完後為了顯示她是認真的,女圭女圭一坐在地上,一副耍賴的臉孔。這要是別人,鐵心齋可能掉頭就走,但是女圭女圭噘著紅紅的嘴唇,一臉真的快餓死的可愛模樣,配上她的天真憨純跟麗質天生,看起來像是一幅畫似的,說有多美就有多美,讓人有多大的怒氣也對她無法發作。
鐵心齋拉起她無可奈何的道︰「好,我讓你吃飯,你給我乖一點吧,別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樣。」
女圭女圭高興的攀住他的手,「真的,不要騙我喔,我真的好餓!餓得都快受不了了,少林寺也真奇怪,請客人來,卻又不請客人吃飯。」
鐵心齋也覺得有些奇異,少林寺的待客之道向來不會這麼怠慢,想必方丈大師一定有重要的事要見女圭女圭,否則不會一進寺門,就立即帶他們去見少林寺的方丈。
再說,他也覺得這所有的事都透著詭異,若是只為了區區的相談事情,那帶他們去見方丈的人應是普通的待客僧,但是眼前帶著他們的,從他們的腳步聲跟身體的姿態都可知曉武功必然不低,為什麼帶著不會武功的女圭女圭要這麼大費用章呢?難是女圭女圭的父母親應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否則為何那麼多有名的幫派少主都向她求婚呢?但是他剛才一路走來細心的盤問她,女圭女圭卻一問三不知,只說她家里的人要把她嫁出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鐵心齋,你在想什麼?我肚子好餓啊!」
鐵心齋收回心思,安撫她道︰「好,我去向前頭帶路的大師問一下,你不再要再窮嚷嚷了,吵得我沒有辦法思考。」
女圭女圭乖乖閉嘴,委屈的點點頭小聲的抱怨,「人家真的肚子餓嘛,你肚子餓時不會亂吼亂叫,可是我沒有你這麼會忍,我肚子餓就是肚子餓嘛。」
鐵心齋好笑的安撫她之後,走向前向帶路的慧智大師詢問道︰「慧智大師,我跟女圭女圭頗為饑餓,可否先讓我們吃個晚齋,再去見方丈大師。」
帶頭的慧智大師有點猶疑,最後還是答應了,「好,那我們到齋房去!」
☆☆☆
喝足飯飽之後,女圭女圭笑得闔不攏嘴,再也不抱怨了,還一直要挽著鐵心齋的手才肯走,鐵心齋看她這副可愛的鄰家小妹模樣,只好無奈搖搖頭,答應讓她挽著手,兩個人並肩的走向原先走的那條羊腸小道。
「鐵心齋,我挽著你,你高不高興?」
「高興,可以了吧!」
「是真的開心,還是假的開心啊?」她不死心再問。
「你這小泵娘怎麼這麼多話?」
女圭女圭蹬腳,氣呼呼的道︰「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小了,我已經大到可以嫁人了,你看著我,你不覺得我很漂亮、很美嗎?」
「哎呀,我真是第一次听到有姑娘家稱贊自己長得美的,你的話還真多啊,女圭女圭,小心你未來的夫婿討厭多話的娘子。」
女圭女圭用力的扯著他的手。
鐵心齋被她的蠻力嚇了一跳,回頭看著她。
她一臉認真的凝視他,「你看,我漂亮,我很可愛吧,全天下沒有比我跟更美的入了,鐵心齋,你說對不對?」
那對認真的眼眸看著他,使他的心猛地大跳了一下,女圭女圭是長得很美,雖然稚氣未月兌,但是仍清麗無比,尤其她用這麼認真的眼神看著他,更讓人覺得她的美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認真跟無悔!
鐵心齋吃了一驚,這個小泵娘用這麼認真的口氣跟眼神看著他,莫非是對他有了感情,他心里一驚,自己心頭還有件大事尚未辦妥,又怎麼可能會想去沾惹感情債?
他警覺的要把手抽回,後來不由得又想到自己渾身髒臭,哪個不長眼的女人會看上他呢?一想到這里,又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他毫不在意的回答,「是是!女圭女圭姑娘你長得很美,所以那麼多幫派的少主都要找你成親,你是天下第一美女。足可以與天下第一的第一嬌娃比美,行了吧?」
女圭女圭見他說話絲毫不在意,她的臉沉了下去,連聲音都變得低沉,「那麼多人想找我成親,你覺得怎麼樣?」
鐵心齋笑了笑,也沒看她,由衷說出他的肺腑之言,「這當然是好事啊,這些來求婚的人都是武林中大大有名聲的人,你就算選一個最差的嫁了,也會叫天底下的姑娘人人稱羨!」
女圭女圭甩月兌他的手,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鐵心齋見她怪怪的,就要牢她的手,她卻徑自的走向前去,心楞了一下,搞不懂為何她好像在生氣的樣子,他追上前問︰「女圭女圭,你在生氣嗎?」
「沒有,我怎麼可能生氣,你不是叫我不要太多嘴嗎?我要安安靜靜的走著,才不會吵到你。」
見她說話雖然平穩,但是總覺得帶著隱約的火氣,卻不知自己哪里得罪她,鐵心齋滿頭露水,只能猜測可能是這個年紀的姑娘總是一下風一下雨的個性使然。
入了接待的房間,慧智大師和一行護送鐵心齋跟女圭女圭的人向萬丈行了個禮,關上門離去了,只剩偌大的房間里萬丈慈眉善目的看鐵心齋跟女圭女圭,他為兩個人各倒了一杯茶,「女圭女圭姑娘,鐵少俠,請坐。」
兩人上座,滿室茶香,但是方丈仍是沒有說話,旁邊的熱茶從壺口不斷的涌出熱氣來,震動茶蓋,寂靜里只听到踫撞的清脆聲音。
「方丈大師——」
鐵心齋一開口,方丈抬起眼來,那電一般的眼神刺穿入的視線,鐵心齋一凜,萬丈卻收了殺煞之氣,和藹的笑著︰「鐵少俠,你與女圭女圭姑娘偕伴同游,是因為女圭女圭姑娘是個弱質女子,你惟恐她受傷嗎?」
「是!」鐵心齋恭敬的回話。
「我與你仙逝的師父是好友,你是不會對我說謊的,心齋,你曉得女圭女圭姑娘的身世嗎?及為何這麼多人向她求親的原故嗎?」
「我不曉得,女圭女圭姑娘也不說,只要我一路相陪,而我欠了其人人情,所以就……」女圭女圭忽然打斷鐵心齋的話,她掩口笑道︰「方丈大師,你這盆樹真好玩,我才一踫,它就忽然枯死了,好可怕,好詭異啊!」
聞言,他們皆轉向一盆綠油油的大樹,一剎那間就全部枯死,葉片一片片的掉落,而每一片落葉都像血紅一樣的顏色,看起來怵目驚心。
鐵心齋吃了一驚,拉住女圭女圭的手,「別踫,那有劇毒!」
方丈神色全變的看向女圭女圭,忽然臉上漲紅,似在運氣準備動武。死了這棵樹,看起來她並不想害方丈。
方丈臉上紅氣消退,女圭女圭比著那棵樹,「鐵心齋,你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毒,我好害怕,我跟方丈一個是女人,一個是老人,我們站遠一些,你這個大男人去看那究竟是什麼毒?」
女圭女圭回到桌邊,與方丈坐在一起,她縴細的手指沾著茶水迅速的在桌面上劃動,方丈也同做一樣的動作,因為在鐵心齋的正後面,他一點也沒有發現。
鐵心齋觀察了一下樹,不敢去踫,他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奇怪的毒,可以毒死一棵樹,還讓樹葉變成血紅色的,若是用在人身上,想必死去的尸體一定呈現更可怕的模樣。
臂察了一會,他回身,方丈跟女圭女圭早就收了手指,不再在桌上寫字,而方丈表情十分奇特的看著女圭女圭,那臉上混合著訝異跟無法形容的震驚,然後他轉向鐵心齋,看著鐵心齋,低語道︰「原來如此……竟然有這樣的因緣。」
他本為第一嬌娃出現江湖,必會為武林帶來浩劫而憂心,認為自己定要阻止這場浩劫發生,但由女圭女圭姑娘一番解釋後,才明自一切。
鐵心齋不解方丈著他的表情,「方丈大師,你臉上神色不太好,究竟是怎麼了?查得出這毒是誰放的嗎?」
方丈緩緩的搖了頭,他將桌上用茶水寫的字用寬大的袖子抹去,「心齋,你師父早已仙逝多年,你年紀已大,為何尚未婚娶?」
鐵心齋一怔,不知道為什麼方丈會突然提出這件事,他干笑道︰「我沒有對象,又如何婚娶?」
「我听你師父說,你本有個未婚妻子,難道那不是對象嗎?」
鐵心齋怔了怔,臉上神色倏地轉變,「我師父記錯了,我沒有未婚妻子。」
「你有難言之隱嗎?」
點了點頭,鐵心齋表情忽然冷漠起來,似乎在宣示此事不與外人商談。「請方丈恕罪,那是我的家內事。」
方丈看向女圭女圭,「那就請女施主在少林寺旁的木屋住上一宿,我沒有要問的事了。」
將眼光轉向鐵心齋,方丈似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難得的拍拍鐵心齋的肩頭,「你這幾年做的事,江湖上都有傳聞,做得好,但是大丈夫不只要立業,更要成家,你懂嗎?心齋!」
錢心齋目光渺茫的投向遠處,並不回話。
方丈見他眼光渺遠,便知這樁婚事必定大有問題,但鐵心齋似乎也不願意談起,各人有各人的因緣,于是他輕言道︰「去休息吧,這幾年你也一直疲于奔命的斬奸除惡,早些休息,明日黃河清水幫的人還要來迎接女圭女圭姑娘呢?」
「那晚輩就告退了。」微微打揖後,他轉身往屋外走去。
女圭女圭也準備要離去,卻被方丈喚住。
「女圭女圭姑娘,請稍留一會,我有話要問你。」
女圭女圭停住腳步,鐵心齋在房門外奇怪的往內觀望。
為了怕鐵心齋听到,方丈手指沾上茶水,輕輕寫在桌面,「心齋既已如此多年來娶你過門,想必不是有難言之隱,就是他心已另有所屬,若是後者,你會如何做?」
女圭女圭眼楮瞪大的看著方丈,她沾著茶水同樣寫下,「你在問我會不會因愛生恨而殺他嗎?畢竟我等了這麼多年!」
方丈點點頭。
女圭女圭看著門外的鐵心齋,她咬著下唇,萬種情緒都在她眸里流轉,在宮里苦等的日子,她原本以為鐵心齋是要報家仇後才來找她成親,但是沒有,她又以為他是要在江湖上立下名聲之後才來娶她,卻仍然沒有,最後她以為他是認為她年紀大小,想等她年紀再大一些再來迎娶,可鐵心齋仍然不。
而江湖上鐵心齋的傳言沸沸湯湯,每個人都知道鐵心齋有個奇異的紅粉知己,大家都暗地傳言她很美,但是誰也沒見過她,宮里派出去的人臨死前只說了「名妓」便身亡。
這句名妓攪亂了她的心,讓她不再等,決定出宮找鐵心齋!
此時她看著鐵心齋寬厚的背影,想必方丈也知曉這個紅粉知己的傳言,否則不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她臉色蒼白黯然道︰「我不曉得,別問我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方丈嘆了口氣,「情痴必被情傷!女圭女圭姑娘,你深思吧!」
女圭女圭苦笑,「多謝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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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清水幫的總管果然如他所說,清晨時便已在少林寺的山下等,在總管身邊的,還有一位翩翩高雅的男人,穿著雖然貴氣卻不見令人作嘔的土財主闊氣,他一見女圭女圭下山,對著女圭女圭身邊的鐵心齋再三打量後,露出微笑抱拳,「久聞鐵老劍之名,今日幸運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鐵心齋有點吃驚這個男人的優雅有禮,而且此人的評量眼光十分溫和,不見有任何貶低或是敵意的感覺,他這個人的印象還不錯。
他客氣道︰「想必閣下就是黃河清水幫的少幫主,黃少鳩。」
黃少鳩露出笑容,「小名有辱清听!」說完後他伸出手來一把握住鐵心齋的手,「鐵少俠,你別看我一副公子哥們的打扮,其實我講話不愛拖三拉四,我們剛才文的對話快把我悶死了,咱們就快人快語吧。」
「鐵少俠,我听聞了你多少豪情壯舉,今日請了你跟女圭女圭姑娘是我三生有幸,我已準備了薄酒,請你不論如何一定要上我那里去,不準你說一個不字,否則只怕我就要跪下,死也要請你到我那里坐坐。」
鐵心齋內心暗自好笑,這個人不愛美人,卻只握住他這個滿身髒臭的男人,對女圭女圭根本連看也沒看一眼,就只顧著跟他攀談,而且說話充滿熱情。他可以理解為何黃河清水幫自從老一代交棒之後,反而更加興旺,必定是黃少鳩重才更甚于重色,許多豪杰才到他幫里去。
總管拉拉少主的衣服,似乎在告訴他別跟鐵心齋說那麼多話,多少也要招呼一下女圭女圭姑娘。
黃少鳩回過頭去,滿面笑容的招呼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姑娘,我們黃家的別院里開滿了菊花,請你一定要去賞賞。」
女圭女圭偏頭道︰「現在時值盛夏,哪里有菊花,必定是你騙我的吧,黃少主。」
黃少鳩搖頭,「我怎麼敢騙女圭女圭姑娘,我家那所別館說來特異,不知是陰涼的緣故,或是地理風水所致,總是盛夏時菊花便已盛放,也可說是一大奇觀,所以才想趁著花未榭,邀請女圭女圭姑娘一起去。」
女圭女圭眨眨眼楮,旁邊那些別的門派來求婚的人也怕女圭女圭答應到清水幫,紛紛也論及他們邀宴的特色,以期能跟酷夏盛菊比美。
黃少鳩與女圭女圭說完後,再度的轉過頭來對鐵心齋說話,似乎可以冷落任何人,但絕對不能冷落他,「鐵少俠,若是你對賞菊沒有興致,你看你喜歡什麼,我必定為你辦到。」
旁邊門派的人看到黃少鳩這麼冷落女圭女圭,不由得心里暗暗偷笑,似乎自己的勝算多了一些,想不到女圭女圭卻忽然拉住黃少鳩的手。
「喂,黃少主,我決定到你家賞花了,夏天開菊花,我連見都沒見過,有趣。有趣極了。」
看到女圭女圭這麼親密的拉住黃少鳩的衣袖,鐵心齋不知道自己眉頭緊緊皺起,只覺得女圭女圭這樣拉住對方的衣袖,似乎有些不合乎禮節,卻忘了女圭女圭也曾這樣挽住他的手,而女圭女圭看也不看他的笑著朝黃少鳩說話,更讓他忽然覺得滿心不是滋味。
「你叫黃少鳩,那我叫你少鳩好了,否則老是叫你少主,好像我是你的婢女僕人似的,我可受不了。」女圭女圭根本沒看到一直皺眉的鐵心齋,一逕的朝黃少鳩微笑,笑靨可人更見嬌美。
「是,女圭女圭姑娘,你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請你立刻上轎,我帶你到別館去賞菊。」
「好,我上轎了。」
黃少鳩看著鐵心齋,「鐵少俠,我也另外幫你備了個軟轎,請上轎。」
見只有兩座轎子,沒有黃少鳩的,鐵心齋有些奇怪。
黃龍鳩似乎了解他的疑惑,他笑道︰「我不愛坐轎子,而且走路可以練練腿力輕功,這樣一石二鳥的事,我當然不會選擇坐轎的。」
「那我也不乘轎,因為我不習慣坐軟較。」鐵心齋對黃少鳩的好感又加了幾成,看來這人不是養尊處優的優渥子弟。
女圭女圭坐進轎里,在場的其余人等紛紛看著女圭女圭的轎子遠去,只能面面相覷,畢竟酷更盛菊是難得一見的景色,怪不得第一嬌娃也忍不住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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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個地方真是好涼喔!明明這麼大熱天,但是一進來這個地方,卻整個身體都覺得一陣清涼,這里真是個好地方,你們常常到這里來避暑吧,少鳩。」
「是啊,我父親生前最愛夏天到此游玩住上幾天,等回去處理幫務,就覺得力氣多了一倍。」
才從少林寺到黃河清水幫一天的時間,女圭女圭就與黃少鳩熟得像認識許久的朋友,鐵心齋在一旁悶不說話,只覺得心情忽然從頂點落到谷底,問是為什麼,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看女圭女圭對黃少鳩笑得開懷,他就覺得全身不對勁,好幾次都差點冷言冷語說出不中听的話來。
黃少鳩每跟女圭女圭說上三兩句話,就惟恐冷落鐵心齋,急忙撇過頭與鐵心齋說話,「鐵少俠,听說你愛喝酒,而且千杯不醉,我特地叫人帶回一種難見的清泉酒,酒色似泉,但是味道甘冽,是天底下難見的好酒,待會你這識酒名家,一定要好好的盡盡酒興。」
本來听到酒,鐵心齋全身的力氣就來了,但是不知怎麼搞的,今天連他最愛的酒都無法引起地注意,他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喔,就懶得跟黃少鳩說話。
黃少鳩似乎也不解對方為何剛下少林寺心情還不錯,一到了清水幫就整個人冷淡起來,黃少鳩以為他是嫌沒有酒喝,立刻叫人開席,準備宴請鐵心齋。
酒席上,酒是一杯杯下肚,但是喝的酒愈多,鐵心齋說的話就愈少,連黃少鳩努力攀談的話,他一句應不上一句,而女圭女圭一直纏著黃少鳩說話,也讓黃少鳩不能兩者兼顧,最後黃少鳩只好放任鐵心齋喝酒,一心跟女圭女圭說話了。
而看到女圭女圭跟黃少鳩說得興高采烈,鐵心齋心里不舒服,最後他托辭自己酒醉,不能再喝,才退席去了。他沒有到黃少鳩為他安排的廂房,反而離開黃家的別館,逕自的往郊外走去。
一直走到水流旁邊,鐵心齋趁著醉意,用手掬起水往自己臉上潑去,污水流下他的臉頰,他用水把自己的頭發弄濕,把那些亂翹的發尾抹順,等到朦朧的水光映出他真正的相貌。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久違的臉,那是一張英俊非凡,會讓姑娘家著迷的臉,充滿著英氣的堅毅力量。他看著自己這張臉,忽然吃了一驚,酒都醒了一半。
「天,我在做什麼?得了什麼失心瘋,我這張臉出去不知要沾惹多少麻煩?我還有事要辦,竟然在這里顧影自憐起來。
他急忙低,要抹地上的泥沙把臉涂一涂,背後不防卻被人推下水去,鐵心齋急忙發功,听聞女圭女圭的低笑聲從身後傳來,他才知道是女圭女圭惡作劇,他連忙收功,卻拉不住身體,直直的往溪流里跌去,水浸濕了他的身體,更別說是衣服了。
他抹抹瞼,沒好氣的大吼,「女圭女圭,你干什麼?」
她清脆的笑聲傳來,「你全身勝死了,也臭死了,既然這里有水,你就順便洗一洗吧,才不會讓人看了惡心。」
他躺在水里,故意不動,也不回話。
女圭女圭吃了一驚,「喂,鐵心齋,你怎麼了?你是死了嗎?要不然為什麼不說話?」
鐵心齋還是憋住氣息。一句話都不說。
女圭女圭涉水到他身邊,拉住他的身體,急道︰「鐵心齋,鐵心齋……」
發出尖叫聲,她被他扯下水去,現在她也衣服全濕,胸口因為驚嚇而急速的起伏著。
鐵心齋這才發現,在甜美的笑顏之下,女圭女圭的身體曲線已經如此的成熟,他心里像被大錘重重的敲擊,身體竟然有反應,他狼狽的別過頭,暗罵自己見變態,竟然對個小泵娘也有的非份之想。
女圭女圭不知他感受的尖叫笑著,她猛捶著鐵心齋的胸前,「你要嚇死我了,但是好好玩喔,原來夏天玩水這麼好玩,我從來沒有玩過。」
鐵心齋推開她一點,「好啦,離開我一點,兩個人抱在一起多難看。」
一只冰冷的手爬上他的頰面,「鐵心齋,你也真奇怪,明明你長得這麼好看,卻偏偏要把自己弄得又髒又臭,讓女人都不喜歡看你,你說奇不奇怪?」
他握住她模臉頰的手,「小泵娘,別亂模男人的身體!」
「我哪有亂模,這樣才叫亂模吧。」
女圭女圭右手被他捉住,左手用力的捏了他胸前一下,連忙又笑著逃開。鐵心齋不理她,她便捧起水來朝他潑去,他被她激得沒法子了,只好一手捉住她的手,女圭女圭放聲的大笑用腳去踢他,他看她玩得這麼開心,實在像個小孩子,想罵又罵不出來,只好放任著她玩。
女圭女圭抱住他的身體,成熟濕透的曲線熨貼著他濕淋淋的身體,他像被雷電打中,全身禁不住一顫,他低下頭看著女圭女圭依然大笑的臉,她脂粉末施,頭發衣服濕透,但是白晰的臉艷光四射。
他全身血液忽然逆流,流到他男性最有感覺的地方,他整個人幾乎怔住,硬扯下女圭女圭抱住他的手,將她丟在溪水里自行上岸。
女圭女圭被他丟著也不生氣,似乎剛才高興的余溫猶在,她依然笑得十分的開心,在溪水里掬水起來洗淨她的瞼。
月光照著她,鐵心齋從未見過如此美的畫面,若是不知情的人路過這里,必定以為女圭女圭是七仙女下凡,正在準備入浴。
女圭女圭洗好臉,走向河邊的石頭,她開頭就說了讓鐵心齋不置可否的話,「鐵心齋,你在嫉妒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