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親太保 第五章

書名︰偷親太保|作者︰子晴|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辦公室門口突然響起短促的敲門聲,接著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阿颯哥!」

季芝煦走了進來,立正站在黑颯的辦公桌前,然後對他扯出甜甜的愛慕笑容。

「哇,你飛一趟法國,多帶了兩、三公斤的肥豬肉回來耶。」黑颯打量了她一眼,揶揄的哂笑。

「哇塞!阿颯哥,你好厲害,連我胖了三公斤,你也看得出來。」她愉悅的咯咯笑,她也想減肥,但總是越減越肥。「法國很浪漫,菜又很好吃,每天三餐、午茶加消夜,十天下來,不多幾塊肉回來都不行呵。」

黑颯很給面子的也跟著她哈哈大笑,「慕風,這麼好笑的事,你怎麼都沒笑?」

「阿颯,你別老是取笑芝煦,她胖胖的樣子也挺可愛的。」古慕風以譴責的表情看著黑颯,在他心中心地善良比臉蛋重要。

「是美食的功勞啦!迸大哥,你真好,懂得我的優點。」能吃就是福嘛,說話的同時,她還把一塊巧克力放進嘴巴里,巧克力是她最喜歡吃的零食了。「可是……阿颯哥長得這麼帥,為了畫面好看,我要不要到『最佳女主角』去呢?」

「芝煦,有自信的女人最美,只要你別再買巧克力吃,平常多做些運動或跳韻律舞,你就可以瘦得很漂亮。」古慕風將椅子往後一推,站起來,伸出手,像大哥哥似的撥撥她額上柔細的發,溫柔的對她說。「你們聊,我還有個Case要處理,下午我會把成果呈上來給你評分,不奉陪了。」說完話,開朗的他瞳眸流泄出危險的光芒,隨即轉身離開。

「我不吃巧克力,那麼那些賣巧克力的商家怎麼辦?」季芝煦不以為然的揚聲。

「小胖妞,你沒救了,你和莎莎同一副德行,依我看,你倒可以挑個黃道吉日跟莎莎那團肥肉結拜,將來好有個伴。」黑颯發出怪聲嘲笑,睨看關上的門,他等待著古慕風做出讓他滿意的成績來。

季芝煦嬌俏的嘟起嘴巴,酸酸地問!「誰是莎莎?你又新交的馬子嗎?」

「小胖妞,拜托你用點頭腦好不好,難道你真的被豬附身了?莎莎這種俗又有力的菜市名一听也知道是只狗的名字。」黑颯嘲譫地嗤笑。

「阿颯哥,你真是太過份了。」她抿抿唇咕噥道,一副深受打擊的痛苦狀。她的人生兩大事就是吃和睡,阿颯哥怎麼可以取笑她,把她當成條狗,和狗配成一對。

他轉著手中的金筆,慵懶地說︰「小胖妞,做人不能只想著吃,你的大餅瞼長得還算可愛,也許你讓自己瘦下來後,就會有一堆蒼蠅、老鼠、蜜蜂繞著你轉,到時候你就會發覺瘦也是一種美德。」

坦白說,季芝煦的個性跟她的外型一樣粗枝大葉,傻氣中帶著純真,並不討人厭,只不過,她挑錯了人家出生,更不該喜歡上他,讓老頭子有了婚配的意思。

「阿颯哥,我不喜歡蒼蠅、蜜蜂,老鼠我更怕……我只喜歡你。」季芝煦一臉苦瓜相,她的同學總是說,可愛就是不漂亮,還有另一種解釋就是遵守交通規則,絕對不會發生交通阻塞,難道阿颯哥真的這麼討厭她?

「謝謝你的厚愛,我沒自虐狂,我的菜單上也不可能會出現『五花肉』。」黑颯打開電腦,眼眸直盯著螢幕,整間辦公室頓時?蕩著手指敲打鍵盤所發出的聲響。「我要工作了。」這意味她也該滾了。

「你忙你的,我也該走了,我跟表嫂約好要去壓馬路,遲到就不好。」季芝煦擺手,正要轉身離開時,黑颯突然叫住她。

「小胖妞!」

他按著滑鼠的手頓住,將視線轉回她的瞼上,一臉居心不良,「中山北路有間不錯的法國餐廳,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那兒的氣氛。」

她腦袋轉了轉,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阿颯哥,你……你要請我吃飯?」

他的手枕在腦後,背靠著舒適柔軟的椅背,聲音慵懶的說︰「對,我想吃法國餐,而我又不想一個人去吃。」

「嘻!阿颯哥……那麼我可不可以帶表嫂一起去?」她的心髒開始猛烈的跳著探戈,能跟阿颯哥一起用餐是她夢寐以求的奢望,可是,她已經答應表嫂,晚上要帶她去士林夜市大開眼界,阿颯哥若不同意她帶表嫂一塊去,那該怎麼辦好?

「愉快的晚餐不能少了她。」黑颯嘴角綻放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內心暗藏鬼胎。「不過,我還沒到之前,你別讓她知道邀請你們共進晚餐的人是我。」

「為什麼不先讓表嫂知道?」她困惑地望著他英俊的臉龐問。

想也知道,當然是怕她跑掉,但他當然不會坦白的告訴她。

「你想想,有人會喜歡當電燈泡嗎?」黑颯手肘抵在椅臂上,支著下巴,隨便扯個謊。

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現在季芝煦那張快樂的笑臉上,「對喔,我怎麼沒想到呢!」她歪著頭,重重敲了一下自己腦門。「那就晚餐見了!」

她做出彈鋼琴似的拜拜手勢,興奮得像只剛釣上岸的鮮蝦般活蹦亂跳,開門出去。

☆☆☆

下計程車後,花水漾轉過臉問︰「芝煦,你要帶我去哪里用餐?」

「這里有家氣氛好、燈光佳、菜色美味的法國餐廳,我剛從法國回來,迷上了法國菜,所以想請表嫂去吃法國餐。」季芝煦臉上洋溢著期望的笑容。

花水漾嫣然一笑,眼珠骨碌碌地溜轉,眼中露出打趣的光芒,「這種氣氛好的餐廳,應該叫你的男朋友陪你來才對。」

她回台灣後,就常听黑鷹盟的那些僕人提到士林夜市,她對這個台灣最有名的夜市充滿了好奇心,當黑伯母讓芝煦陪她出來添購嫁裳時,她便吵著要芝煦帶她到士林夜市開開眼界。

本來都說好的,誰知道現在她突然又說想吃法國菜,她想不透,總覺得事情有一丁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表嫂,別笑我了,我上輩子沒燒到好香,所以沒男人追求。」季芝煦赧然的說。

阿颯哥是她這一生唯一想要嫁的男人,可惜,他是風流倜儻的情場浪子,出色過人的外表加上未婚,就算他不去拈花惹草,自有想「麻雀變鳳凰」的女人會去勾引他。

因此,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她十根手指頭加腳指頭都數不完,從小就沒自信的她很明白,就算姑丈和姑媽有意思讓他們交往,就算她減肥變成小美人,黑颯也不會屬於她一個人。

「你很可愛,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花水漾好心安慰。

「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像表嫂這樣瘦瘦的美少女,誰會喜歡我這種圓圓胖胖的小胖妞。」季芝煦挺懊惱的,怎麼每個人都說她可愛,可憐沒人愛對吧!!

「如果因為長得漂亮,而被看成一塊俎上肉,你高興得起來嗎?」

「高興極了,總比被當成看都不看一眼的肥豬肉好。」

「芝煦,人類是萬物之靈,那些只貪享原始樂趣,沒有真情,充滿獸欲的公子,不配咱們去喜歡。」花水漾哼了聲,顯得有點憤怒。突地,俊美出眾的臉龐浮上心頭,接著,她清楚地感受到體內流過一陣電流,這突來的感受令她錯愕不已。

敝了!她怎麼說著說著,竟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放蕩不羈、一派瀟灑的痞子黑颯。

包令她惶恐的是,這幾天,紊亂的情緒變化都顯現出一種結果——她愛上黑颯了。

「這個愛情速食時代沒有溫莎公爵。」季芝煦皺皺鼻子。

花水漾動了動睫毛,從恍惚中抽回些理智,「王子娶胖胖的灰姑娘也不是沒有可能。」

季芝煦露出一個苦笑,自個在心里想,那麼王子以後就只能半夜起床榨豬油。

閉了個彎,她在五星級酒店隔壁一家名為「Fever」法國餐廳前停下腳步。

「就是這家。」她興奮的拉著花水漾推門而入。

才一進門,花水漾立刻被甜笑的侍者和浪漫的氣氛所吸引,這里的氣氛的確很好,坐位全部都隔成一區一區,讓客人擁有極度的隱私權,可以安心享用餐點。

她在侍者的帶領下,舉步欲走到坐位,卻發現季芝煦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

她不斷眨巴著眼楮,往窗口瞄,「表嫂,你先到位子上等我。」

花水漾不解的回視她,「那你呢?」

「我要等個人。」一陣紅暈竄上她的雙頰。

「還有人要來?是誰?」她立刻起了戒心,問道。

「我喜歡的人。」季芝煦的目光在瞬間轉為溫柔,輕顰淺笑都在訴說著她的痴戀。

「ㄏˊㄡ……你戀愛了對不對?還說你沒男朋友!」花水漾一笑。

「那不算戀愛啦,只是我的一相情願。」季芝煦嬌羞的坦白道。

「哈!別不好意思。」她朝她擠眉弄眼。「我先到位子去等你。」她跟隨著侍者走開。

這時,突然響起開門聲,黑颯的出現讓餐廳里的女人眼楮一亮,不過他早就習慣了這些注視,所以根本不在意,只是慵懶灑月兌的朝那些小姐勾起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炯然的目光凝睇著已走到坐位上那抹縈繞於心的俏影。

「阿颯哥,你來了!」季芝煦回頭一看見心上人出現,迫不及待就飛奔過去。「我好怕你又跟上回一樣,放我鴿子。」

兩人有說有笑的向那處隱密、視線極好的位子走過去。

☆☆☆

「當當!斌賓駕到!」季芝煦像耍寶般抖抖雙手,還彎下腰,比了個手勢要黑颯上坐。

花水漾當場怔住,杏眼圓睜,用看到怪物的眼神看著黑颯。「怎麼會是你?!」

那是什麼眼神?彷佛他是怪獸,她那眨巴眨巴的眼楮正試圖將他射殺,「怎麼,還是那麼喜歡瞪我。」他坐進侍者幫他拉開的椅子。

花水漾恍然大悟。季芝煦會帶她來這里,分明是他的詭計,為了維持面子,她不能落荒而逃。

「我很遺憾沒能把你瞪死。」她惡聲的說。

無視於她的憤怒,他彎起可惡的笑痕,用一貫悠閑的語氣說︰「你的火氣怎麼這麼大,早上吃了火藥不成,听說鷹冀居的小倆口鬧別扭,要不要我先幫你點杯椰子水,退退火?」

「嫌我火氣大就別靠近我,小心我燒得你一身焦黑。」她狠瞪他一眼,體內不斷竄升起煩躁和怒氣,阿冀和她會冷戰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們已經三天沒說話了。

「表嫂別生氣嘛。」季芝煦也坐進拉開的椅子上。

「芝煦,你小心被他騙了,他是個情場斑手。」她嘲弄地抿唇,激憤不已。

「你會這麼說,難不成你的心也被拐了?」他慵懶地說,眼神充滿戲謔的意味。

心顫動了下,她口氣不穩地回說︰「停止你的想像。」

「我喜歡靠直覺過日子,而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從來沒有失誤過。」黑颯凝視她漂亮的粉紅臉蛋,眼楮帶著笑,但笑意之下卻透著獵食者的晶燦銳芒,「讓我告訴你,我們男人的血液里都有獸性,你逃得越快,我們就追得越凶,你越是抗拒,我們就越想征服,明白嗎?」

「我勸你死心,不屬於你的,千萬不要強行掠奪,否則不只心死,小心腦袋也跟著開花。」花水漾咬著牙迸聲道。

黑颯邪邪的一笑,擺明誓死不放。

季芝煦張著嘴,傻愣在戰雲彌漫的情況下,表嫂和阿颯哥有仇嗎?怎麼她臉上似乎寫著「我恨不得能扭斷你脖子」的樣子?

他瞄了眼季芝煦,「嘴巴張這麼大,小心蒼蠅飛進去。」

這時侍者遞上Menu,讓他們點餐。

「你想吃什麼?」黑颯詢問著花水漾。

她接過Menu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看標價,哇!這是什麼價錢!這里的菜是用黃金做的嗎?真是貴得離譜……

花水漾雖然出生富裕人家,可她並不奢侈,也不是專上這種高級餐廳才能用餐的人,不過,她就是氣悶,既然出錢的人不「凍霜」,那她還跟他客氣什麼!

她抬起靈動大眼,嘴角含笑的看著侍者道︰「給我一份龍蝦沙拉、燻鮭魚、魚球、牛排、鵝肝……」她扯扯季芝煦,「芝煦,你想吃什麼?」

「鮮炒干貝和Bagel,阿颯哥,你呢?」季芝煦詢問黑颯。

他跟小佳人的帳可以慢慢算,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個兩眼發直、嘴角淌著口水的侍者轟出他的視線外,「要不要喝點酒?給我一瓶一九六五年……」

「不能喝酒!」花水漾霸道的打斷他的話,搶過他手中的Menu交還給侍者。

「為什麼不能喝酒?吃牛排配紅酒是很正常的搭配。」黑颯笑問,他們倆這樣子還真像妻管嚴,妻……他閃著誘惑的桃花電眼突然一亮,熠熠生輝,直瞅著花水漾。

承受著他火熱的凝望,她的心髒又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老天,他干麼使壞地用那雙電眼電她,這色胚子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

「因為開車不能喝酒,還有喝酒會亂性。」她理直氣壯的說,但不爭氣的紅霞卻一路染上脖子。

「你听好,想管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黑颯不懷好意地勾起邪笑,還是一貫的慵懶悠閑,但眼底那股令人迷亂的邪氣卻更深。

花水漾怔怔地看著他,完全忘了自己的怒氣。

在他邪魅又熾熱的注視下,她幾乎要淪陷了……

唉!他真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啊!

「能管我的,只有一個人,」黑颯一頓,曖昧的對她眨了眨眼。「當我的老婆。」

老婆……她傻了眼。她沒听錯吧?多麼恐怖啊!他的話像是一根刺似的狠狠扎進她胸口,他竟然公然表示要掠奪她的婚姻?!

花水漾忍住心口的躁動,突然哂笑,「你說夠沒有?」

「我還沒說夠,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可以跟我心愛的人手牽著手,共享生活的美好。」魅笑染上他惆儻的俊臉,那是他捕捉獵物時專有的笑容。

「你……無聊!」花水漾驀地漲紅臉怒罵,恨不得把他的賊瞼撕成兩半。

「我是不是無聊,你心里有數,我為誰喪了心,誰就該交出一顆心給我。」黑颯揚揚眉,嘴角的笑弧包加擴大,接觸到她噴火的視線時,還露出很無辜的表情。

花水漾被黑颯所說的話撼動得無法言語,此刻她的思緒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著……這輩子除了阿冀,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如此闖進她的心扉,甚至凌駕在阿冀之上,弄亂了她的心湖,發了狂的步步進逼,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在乎,悍然的硬把她納進他專有的羽翼下,佔為己有。

她以待嫁新娘的身份住進鷹冀居,然而事情的演變怎麼會全月兌了軌?

她的理智擋不住他的狂狷,他要掠奪她的決定已經不容懷疑,她也知道自己要躲、要逃,可是她抗拒得好苦、好苦……

季芝煦目瞪口呆地來來回回看著一臉悠哉的黑颯和一臉怒火的花水漾,滿肚子的疑惑,她多少嗅到了他們之間的怪異,可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打斷了她往下猜測的思緒。

「哇,等好久,大餐終於來了。」好不容易,侍者將菜端上來,她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嚕咕嚕叫,再不吃東西,她止目定要發脾氣了。

她舉起刀叉,先是叉了塊干貝放進黑颯盤中,然後再給自己叉一塊,吃了一口,驚嘆地道︰「阿颯哥,好吃,真的很好吃耶,你快吃一口看看。表嫂,你也吃嘛,你實在是太瘦了。」她沒形象的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多麼美味可口的食物啊!

黑颯體貼地將牛排先切好再遞給花水漾。

季芝煦一雙大眼就直瞅著桌上的美食,專心快樂的吃著,誰家母牛生了只小牛不干她的事,深濃情意在他們兩人之間糾葛纏繞,她渾然不知。

她豎起大拇指贊嘆道︰「好吃,真的很棒。」

阿颯哥和表嫂剛才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兩人就停了,一定是菜太好吃,ㄏㄏㄏ……那她就拉嗓子當只麻雀好了。

季芝煦口齒不清地說︰「阿颯哥,我整天待在家里當『閑閑美代子』也不好,這樣子好了,我乾脆跟廚子學學廚藝……好吃好吃……我做這些事並不是在為自己著想喔,我其實是為了你,因為我想讓自己當個稱職的好妻子。」

黑颯抱怨地掏掏耳朵,「小胖妞,你嘀咕完沒有,我發現你的嘴真的很忙耶。」忙著吃東西也忙著說話,他可真害怕她的口水噴了一桌好菜。

「喂!你嘲笑人也不該是這副德行吧。」倏地抬眼,花水漾斥責他。

「我什麼德行?」他饒富興味地問。

「你的嘴臭死了。」美麗的眸子閃爍著炯亮的火苗,花水漾哀悼被奪走的初吻。

黑颯眸中乍現的邪佞,與瞼上的笑容完全相反,「真的臭嗎?那在櫻樹林和泳池發生的事,我保證今晚一定會再度發生。」

「想都別想!」她的臉蛋突地酡紅了起來。

「不許我想?」他輕佻的口吻像貓咪在戲耍鼠兒。

「你以為你有想的權利?」她櫻唇逸出輕蔑的輕哼。

「相信我,過不了多久,我會直接證實我有那些權利的。」蠱惑人的瞳眸閃爍著兩簇烈焰,黑颯胸有成竹的挑眉示威,嘴角揚起惡意的笑。

她想尖叫,為什麼他老是能擾亂她的思緒?

她太了解他的「黏性」,打死不退,但她也不投降,因為她是阿冀的未婚妻。

啥?季芝煦的刀叉停在半空中,好幾十萬噸的火藥味嗆鼻,使得她的瑩眸不得不從龍蝦中抬起,關心目前的戰況。

哇,不是已經鳴金收兵了嗎?怎麼才過了半晌,雙方又開戰?

「表嫂,阿颯哥叫我小胖妞都叫了十幾年了,剛開始我也覺得生氣,不願理他。結果十歲那年,有個男生欺負我,笑我是航空母艦,阿颯哥一拳就把那個男生打進醫院,經過那件事後,我便發現阿颯哥在叫我小胖妞的時候,我的心都會狂跳,我喜歡他小胖妞、小胖妞的叫我,總比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口氣叫我季芝煦好。」

花水漾一聲喟嘆,當真是紅塵惱,歡愛苦,何處不斷魂。

「肚子突然好痛,我要去洗手間。」季芝煦站起身,決定先去解放一下,然後把皮帶往後挪一格,再回來繼續奮斗。

☆☆☆

花水漾放下刀叉,雙手撐住臉頰,瞟著季芝煦往廁所方向狂奔而去的背影。

「你怎麼不吃了?」盤上的美食動不到三分之一。

黑颯的話里夾帶著濃濃的關心,令她的心跳漏跳一拍。

「有人倒了我的胃口。」她的臉像是吃了好幾盤臭豆腐般臭。

他正視她的眼不曾離開,從頭到尾緊緊攫住她每一個動作,他就是有使她動搖的能耐,每每都叫她招架不住。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像他養的籠中鳥,飛不出去了。

黑颯又了一片鵝肝遞到她嘴前,討好的說︰「你嘗嘗這個,這間店的鵝肝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家。」

花水漾不領情的把他的手揮開,「你自己吃。」夠了、夠了,他可不可以行行好,放過她,別再來撩撥她的芳心?

然,他卻邪佞地對她眨眨眼楮,給她一個瀟灑的笑容,「快點吃,難不成要我親自用嘴巴喂你?」

她怒瞪著他,倔強地回嘴,「好,我吃,你請侍者幫我打包,我要帶回去叫阿冀陪我一塊吃,或者親自喂我吃。」

黑颯放下手中的叉子,眯起眼看她,一股不悅猛然襲上他的心頭,「你犯了大錯,女人最好不要拿其他男人來激怒身邊的男人,不過,你的話倒是給了我一個靈感。我呢,決定照你的意思把這半盤鵝肝打包,然後到車上把你囚禁在我懷里,由我親自用嘴巴一口一口喂你吃。」說完,他冷不防地欺近過去,有力的手臂迅速圈上她的頸子,在她毫無防備之下低下頭吻住她,這是在懲罰她。

「你、你——」一陣怒潮涌上粉頰,花水漾氣得說不出話來,該死的!這色鬼比毒蛇猛獸還可怕。

「這只是今晚的附加甜點,不要傻得用話來激我,否則,我不保證再繼續下去,我會不會變成一頭大野狼,」黑颯嘴角諷刺地揚起,燦亮的黑瞳凝住她,他惡意地以修長的手指輕拂過她酡紅的臉頰,接著一路緩緩下滑,貪戀地畫過她光果的頸項,棲息在她潔白縴細的鎖骨上,享受著她的無能為力。

「你、你……」杏目圓睜,紅霞再度染遍花水漾的嬌顏,她望入他漾滿邪魅的眼,心髒怦篷地加速跳動,那股屬於他的味道與男性氣息攪亂了她的心。

「好了,別一直你、你,我要的女人,無論她是誰,我都會爭取到底。」黑颯再次宣示。

花水漾伸手用力拂開他的手臂,跟著舉起桌面的叉子,顫抖地將鵝肝放進嘴巴里,一片接著一片,她阻止自己示弱,耍性子地要把盤中的鵝肝全吃光,她哪會讓他喂。

他整個人輕松地靠進椅背里,單手撫著性格的下巴,雙腳舒適自然地交疊伸長,緩緩勾起一抹笑,雙眼深深地凝住她,他會善用機會的,黑颯心中正盤算著某種可怕的計畫。

心湖被她吹皺了,這輩子,她是別想逃離他了。

花水漾悄然地看了他一眼,澄澈晶瞳有絲驚奇。他在笑,她發現他的笑意溫柔甜蜜得像是……充滿愛意,牽動了她的心。

「我討人厭嗎?」他忽然開口問她,口吻沒有半點玩笑味。

靜默了半晌,她終於開口回答,「要是你討人厭的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你、纏住你、愛上你,你應該了解自己的魅力才對。」不容否認,他是充滿魅力的男人,所以她才會避而遠之。

「那麼告訴我,你呢?如果沒有老大,你也會喜歡我、纏住我、愛上我嗎?」他再問。

「我不會那麼傻。」她喃喃道。

「傻?我哪里不好?愛上我怎麼說是傻?」黑颯的聲音變得喑啞。

「花心獵艷、風流成性,看到一個誘殺一個,愛上你怎麼會幸福?」那不是傻子是什麼!

他皺起好看的濃眉,軟軟傾訴道︰「我沒把你當成一個游戲的對象,我要的是什麼你還不明白嗎?」

「請你記住我的身份,別拿我試煉愛情滋味,我沒當你玩物的義務。」黑颯的手突然探向她,將散於她頰鬢的發絲撩至耳後,他這親密的舉動看起來雖沒什麼,卻帶給人被捧在手心呵疼的震撼,花水漾的心為之一動。

「漾,我貪戀你,你是我這一生唯一想要的人,你就不要再抗拒了。」黑颯吐露著愛語,同時勸告著。

花水漾覺得一顆心瞬間停止了跳動。「你說這是什麼話?還有,漾是你叫的嗎?」她故作無動於衷的板著臉。

其實,她一片混亂的腦中,答案已顯現。

打從見面之初,黑颯就緊緊牽動著她的情緒,他的名字己烙印在她的心,叫她怎麼樣也消不去。

「心底話,漾……」他喑啞的嗓音透著愛意,飄落在她心中,也困住她的靈魂。

花水漾抿著唇,不再開口。

她是心動的——對他。

忍不住嘆息了聲,何苦呢?你對他動心只會苦了自己,可是有幾個女人能抗拒得了如此絕對自我、狂傲囂張,又深諳戀愛技巧的危險壞男人呢?她懷疑自己沒有任何抗拒的力量。

仔細一想,上天和她開了一個多麼殘酷的玩笑,她發現抗拒一個執意要奪取她的人,就像是在打一場早已注定失敗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