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負心漢 第一章

書名︰回收負心漢|作者︰子晴|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桑聿臣西裝筆挺的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中,無聊的把玩著胸前那張令他既愛又恨的職員證。

夕陽西斜透過玻璃窗照在他俊美的臉龐上,昏黃的光線配合溫暖的氣氛,使得疲累的他身軀不由自主的窩在沙發上。

今晨他才剛從南美轉機抵國,沒有稍作休息,即被上司召喚回辦公室。

最好是有要緊事傳呼他,否則他會讓他上司跟他一樣頂著一副熊貓眼!他幸幸然想。

現在辦公室外頭鬧烘烘一團,大批媒體記者圍繞著他的上司在訪問,放他孤零零在這兒坐冷板凳。

想起來真夠窩囊!

每回他破了案、立了功,總是由他頂頭上司出面領宜,殊不知那些都是由他嘔心瀝血拼回來的成果!

不過沒辦法,誰叫他只是個見光死的臥底警察。當初他滿懷抱負理想立志當個英勇的警務人員,鏟奸除惡,沒想到當上國際刑警後,卻因年輕資淺無法獨當大局,而被指派查辦一些偽造文書等芝麻綠豆的案件。

等到終于熬到年事稍長、資歷漸豐,可一展抱負時,上司卻內定他成為臥底刑警的人選,反正面孔生好辦事。于是他憑借著優雅斯文的長相,周旋于各大名門淑嬡之間,專門查辦上流社會的

貪贓舞弊、桃色糾紛等。從此「名媛殺手」的尊稱便不徑而走,令他為之氣結。

眼看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而記者們不打算輕易放棄的態度,令他漸顯不耐。

但媒體久聞警界「名媛殺手」大名鼎鼎,卻總不見其真面目,況且這回破獲的是跨國洗錢的大案件,豈有再三埋沒幕後功臣的道理。

現場傳來記者們的叫囂聲,並夾雜警察的喝止聲。

「請體恤警務人員辦案的辛苦,恕無法奉告任何有關‘名嬡殺手’的事情!」他的上司回絕了一切有關他的問題。

「傳聞‘名嬡殺手,是你弟弟,這件事情是真的嗎?」有記者仍緊咬不放。

「無可奉告!今天記者會到此結束,感謝各位的參與。」

不顧四下嘩然,上司由幾名貼身警員護送回辦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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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少軍是桑聿臣的大哥,同時也是他的上司,是國際刑警中出名的冷面悍將。此時他的兩道濃眉因為疲于應付記者而糾結,看得出來他差點就招架不住記者死纏爛打的功夫。

這會兒辦公室內,就剩他們兄弟兩人。他們桑家人對于警界的貢獻實在應該頒予楷模獎勵,想當年他們父親——桑威真可是鼎鼎大名的「黑道克星」,頭頂刑事局長官階,手擒黑白兩道的惡棍,其聲名威震整個東南亞警界,他在警界服務滿三十年之後,從容的功成身退。而他的兒子也不辱家風,紛紛投效警界,早已為他桑威真的功名再記上一筆。

大兒子桑少軍,頗有乃父當年風範,近年辦了不少黑道官商勾結的案件,從不向黑金、威權妥協,被警界譽為「桑青天」。至于小兒子桑聿臣,則比較少人曉得他的英雄事跡,只約略知悉他進入警界五年,三年前開始臥底生涯,常不在國內,至于那個聲名遠播的「名嬡殺手」頭餃,任誰也不會與他聯想在一塊兒。

桑聿臣右手撫著下巴,不敢置信的睜大眼。「大哥,不會吧?!才區區一個記者會就把你整垮了,這樣有失‘桑青天’的美名哦!」他就是喜歡逗他大哥。

「還說!要不是為了保護你‘名嬡殺手’的身分免于曝光,我才懶得理那群非挖出新聞不可的記者。」桑少軍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

「承蒙大哥的呵護及愛戴,小弟千恩萬謝——」桑聿臣雙手成蓮花指收在左側腰際的耍寶道。

「噗哧!」桑少軍剛毅的臉頰線條綻出淺淺一笑,笑著他老弟的頑皮樣。

「大哥,你真的應該多笑一點,笑容可以幫助臉部血液循環,促進臉部肌肉組織代謝,還有……」

桑聿臣的話語被他大哥不曉得何時拿起的漢堡給塞了滿嘴所阻斷,害他差點噎著的輕咳了兩聲。

「你呀!多吃少說,絕對百利而無一害。」桑少軍遞給他一杯女乃茶的椰榆著。

他用力吸了口女乃茶,順便槌了胸口兩下。「你想謀殺你惟一的親愛老弟啊,你忍心嗎?」

桑少軍兩手一攤,肩頭微顫,努力忍住不笑,心里感謝著老天賜給他這麼個愛耍寶的弟弟,保他二十多年來笑料不斷。或許他該向聿臣討教討教——臥底生涯中,他不會正是以這副痞樣游走各大淑女名媛之間的吧?

他把手搭在弟弟肩上,順勢坐入他左手邊的沙發。「想不想同我聊聊這次臥底工作的甘苦?」

這句話是他的習慣用語,頗具大哥關切小弟的照顧味道。

「不。」桑聿臣習慣的拒絕了。既然所有案件的來龍去脈都一清二楚,何妨讓自己保留一絲工作的成就與隱私。桑聿臣咬下最後一口漢堡,直問︰「大哥,你要我千里迢迢由南美回國來,不會只是專找我跟你抬杠的吧?」

桑少軍嘆口氣不語,眼神卻漸轉為深邃。

針對聿臣這回破獲跨國洗錢集團的案件而論,其結果並不算圓滿,被捕入獄的盡是充當人頭的小角色,幕後黑手仍逍遙法外!這集團在東南亞等地專門綁架台灣富商子女,然後要求巨額贖款,匯進哥倫比亞的帳戶中後,再借由貿易買賣名目將錢轉到美國的貿易商帳號。

而他之所以清楚細節,當然是透過聿臣的打探,可惜在東南亞捉到綁匪循線追到哥倫比亞時錢已被轉出,之後美國該貿易商宣布惡性倒閉,至于被綁架的富商也沒多少人願意挺身作證。

無法一擒幕後黑手,至少要把他的爪牙剪得一干二淨,以免讓敵人有機會再坐大!于是他桑少軍帶領國際刑警一舉拿下台灣、印尼、泰國及哥倫比亞相關人犯共五十多人,通通判罪入獄,連不知情的簽關押匯小姐也吃上偽造文書的官司,令這組織元氣大傷。

雖說未逮住幕後黑手,然而美國方面還是有眉目可尋,父親利用警界多年累積的人脈,找出貿易商的負責人——姚山洛,可惜他上個月掛了!遺囑指定由他惟一的親生女兒繼承公司。

桑少軍臉色轉為凝重,一副被事情所困擾著。

桑聿臣望了他大哥一眼,並不打算追問。

他們兩兄弟的長相差異極大。大哥屬于深沉的氣質,稜角分明的臉龐,加上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通常面無表情的時候居多,給人一股不容忽視、蓄勢待發的冷峻感,他不愛笑,源自于對警務工作的專業素養。大哥早在他們父親未告老還鄉之前,已靠自己的實力在警界出頭,也許是身為長子與肩負大哥的使命感,他要求自己必須堅強獨立。

而他則恰恰相反,結實的身材矮了大哥近十公分。他有張白皙俊美勝過電視明星的臉,曾在西門町連續被星探相中,不熟識他的人常被他溫文優雅的肢體語言,外加低沉悅耳的嗓音迷得七葷八素,熟識他的人都曉得他急公好義、熱心助人,一如他迷人無害的笑容!

假如把大哥比喻成伺機而動的獅子;他就非靈活、略帶神經質的花豹莫屬。

桑少軍厚實的身軀離開沙發,走向辦公桌拿起一疊資料遞給他,深沉的眼眸再度與他交視。

由于他們兩兄弟回異的個性,加上無懈可擊的默契,三年下來倒是合作了不少案件,功績彪炳!通常是桑聿臣悠然穿梭于敵前布陣,再交由他來個黃雀在後,一網打盡。

如今他心思深沉,有一半是來自對弟弟的擔心。

他擔心的是檔案上的女子,也就是美國紐約唐人街勢力極大的黑道老大姚山洛惟一親生的女兒。

她正是聿臣的第一位女朋友!三年前聿臣因投入臥底工作,怕走漏身分的危機,于是毅然離開她。但是三年過去了,即使大家不講破卻也心知肚明聿臣常利用閑暇,到她任教的學校偷偷探視她。

但姚山袼的女兒怎麼會是她?!在他的記憶中,她是個怕生不愛講話的美人兒,來自單親家庭,母親在她十七歲時,不幸辭世,之後便跟著舅舅一家人生活。由于環境使然,致使她有點超乎年齡的早熟。

若她是這次案件的主角之一,那麼聿臣肯定比他有線索。

見桑少軍不語,桑聿臣決定親自翻間檔案內容。這一看,他才豁然明白大哥神色深沉的緣由。是她?陶清梵——曾誓言這輩子永遠不想再見到他的人!

他嘆了口氣,眼前不由得浮現她聰明伶俐的俏臉蛋。

但怎麼會是她?!不該是她的!

想到他們分手的那一幕,桑聿臣的心硬是揪得緊。小陶子空洞的眸清晰的浮現他腦海,這輩子還有誰能令他黯然?他不禁吁了口氣。

「嘆氣容易導致衰老,如果沒有更好的理由未老先衰,那就留著以後再嘆個夠吧!」桑少軍拍了下他肩膀,提醒他該回來現實。

「死大哥,你竟敢糗我。」桑聿臣作勢要掐他的脖子。

的確,「逝者已矣,來者可追!」現在再去感嘆過往,似乎已起不了任何作用,還是听听大哥的計劃要緊,畢竟這次任務是保護小陶子……原以為他與她的生命不會再有交集,看來這次是上天賜予他的絕佳機會!

兩兄弟交換了個眼神,一切都如此默契相通。

「看完了檔案內容,你有何感想?」桑少軍問他。

正由于姚山洛逝世,美國唐人街的黑幫勢力趨向瓦解,確切的說法,是再一次黑幫廝殺,地盤範圍重劃。姚山洛走了,他的手下有誰不想趁機冒出頭來,盡避他的遺囑將名下所有財產轉由他親生女兒繼承,但誰又會服氣一個未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

話說姚山洛雖是黑道出身,但近二十年來已棄暗投明,經營正當事業,累計身家超過上百億美金,包括他們這次布線追查擄人勒索所得的錢在內。因此當他們父親一探知線索,立即要他們兩兄弟去調查。

而引起他注意的倒不是黑幫械斗或未了的案件,而是小陶子!他們交往時,她對于她父親的描述少之又少,只依稀記得她父親曾給了她們母女一筆不少的安家費,不過全數被她母親回絕,以致她母親後來積勞成疾而病逝。

小陶子曾揚言,這一生她都不認親生父親,因為都是他令她們母女體認到世間炎涼的!至于緣由,他倒是不曾听她提起。

他擔心黑幫爭斗,小陶子必然成為眾矢之的……如此一來,他豈能袖手旁觀,就算不為感情,他也要保護她。

「反正成天周旋于淑女名媛之間,早使我生厭,而這次似乎有機會讓我大展拳腳了。」桑聿臣喃喃自語,然後興奮的把雙手關節弄得咋咋響。

他真的太久沒活動筋骨了,天曉得他一身功夫,皆因為優雅自若的「名媛殺手」形象而拗到快生銹了。

桑少軍笑著。看來他應該為老弟收起擔心,不是嗎?

「你這次的身分是代課老師,因為陶清梵任教的學校,臨時有老師發生事故請假,校長及教務主任方面都打點完畢,他們完全不曉得你的身分,只知道你是美國留學回來的商學博士。」

「不會吧!把我塑造成商學博士?誰不知道我是理工派出身的!商學?!我可一竅不通。」桑聿臣扁起嘴,沒好氣的嘟噥著。

雖說臥底必備條件是成功的隱藏身分,但也差太多了吧。

「上課講義都準備好了,你只要依樣畫葫蘆,不懂的地方,局里多得是人才讓你發問,還有任何問題嗎?」桑少軍簡單說完。

大哥早已安排妥當,豈有他質疑的地方。

警局外街燈亮起,夕陽的余暉因太陽西落而漸失蹤影。對于新計劃,兩兄弟沙盤演練過一遍,各自帶著滿意的笑容。

「老媽叫你明晚回家吃飯,她已經兩個多月沒見著你了,再不讓她見見,恐怕她會把你登報作廢!」桑少軍轉移話題的說著。

「什麼登報作廢?老媽才舍不得咧,她會高額登尋人啟事先。」他回睨他。

「你想得美哦!」

兩兄弟一來一往,絲毫沒有結束的意味。.

「不過話說回來,要刊登尋人啟事,大嫂可能更需要,她與你也不比我常見,小心連愷原都不認識你嘍!」他顯然佔了上風,頂得大哥接不下話。

想起那個剛滿三歲、聰明伶俐的小佷子愷原,老愛在他面前叔叔、叔叔的叫,可真愛死他了。

「我先走了。」

桑聿臣丟下邪氣的一笑。趁大哥失魂之際趕緊走人,否則等會兒若再搬出老爸來,又有得嘀咕的了,而他可是累死了,再不回住處休息個徹底,他恐怕真的會沒命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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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臣應該到了吧?二十分鐘前打手機告知,他人已在前兩個路口處,就算以烏龜速度爬行也該到了。

屋內有兩老、兩少、一小外帶一條沙皮狗,全都在等待桑聿臣,熱騰騰的飯萊乏人問津的躺在餐桌上,小狽因受不了美味的誘惑狂吠了幾聲,隨即被小孩趴到它身上玩耍。

「聿臣再不出現,我發誓會把他的飯菜分給狗吃,它可覬覦餐桌上的食物很久了!」桑少軍不耐煩的叨絮,實在是他的肚皮已餓到呱呱叫了。

突然有人猛按門鈴,看來貴賓終于大駕光臨。

「叔叔!」

桑愷原興高采烈的跳到桑聿臣身上。

「剛才我的耳朵忽然一陣癢,莫非有人想我想得緊。」他皮皮的一笑,接受小佷子熱情的口水洗臉招待。

難得家人齊聚一堂,他手上提了兩瓶酒回來慶祝。

「快進來,飯菜都涼了。」他大嫂婉約的召喚。

桑聿臣抱著他愛極了的小佷子進門,向屋內的兩老打招呼。

「老爸、老媽;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快過來吃飯,否則飯萊涼了,可白費你媽及大嫂的心意。」桑威真提醒他趕緊就座的說。

「吃飯就吃飯,哪來那麼多話。」桑母夾了一大塊雞腿進丈夫碗內,然後也夾了塊給小兒子,「多吃點,單身住在外頭,可不是時常能吃到美味的晚餐。」

近兩個月都在南美棲身,足足瘦了一圈,真是令她心疼不已。

桑聿臣見他大嫂溫婉的喂小佷子吃飯,心b想母性天生的女人最美。

「喂!少打你大嫂主意。」一旁的桑少軍可注意他很久了。

「大哥,別小氣了!要不是你老弟我人脈廣,憑你這粗枝大葉、身猛如虎的形象,豈能娶得美嬌娘?」他回給大哥邪邪的一笑,揶揄的神情不加修飾。

上輩子他一定欠聿臣這臭小子不少債,這輩子才會被他吃得死死的!桑少軍埋頭吃飯先,免得自討無趣。

小叔如此一說,葉晴玉臉龐飛上兩抹紅潮。

當初桑聿臣還在三流高中就讀時,整天打架滋事,被學校退學過一次,以致沒有一間學校敢收留他,他就這樣伙同一群豬朋狗友游手好閑了半年。

有人好奇三流高中肆業的小混混能當國際刑警嗎?別懷疑,浪子回頭金不換!

桑聿臣之所以打架鬧事、逞凶斗狠,無非是想忘卻他是桑家養子的事實。他是桑威真大學同窗的兒子,因為家里窮困,妻子又體弱多病,他父親恐怕養不大孩子,就讓桑威真收養他,之後卻失去了他親生父親的下落……

反正身為養子所背負的命運無非感恩圖報,努力用功考上好學校,投效警界,一如桑威真常稱贊桑少軍「虎父無犬子」般驕傲。但是他不是,永遠也不會是桑威真受人稱許的「犬子」!直到他歪打正著遇上了葉晴玉,一個婀娜多姿的漂亮女孩,看來未滿二十歲。她別扭的躺在潮濕陰暗的小房間里,她說她的初夜被他朋友以五千元買下,她不怪命運的捉弄,只恨生不逢時。

她是母親再嫁的拖油瓶,繼父覬覦她的姿色多時,當她母親留下兩名幼小的弟弟撒手歸西後,繼父一賭債無人償還,索性把她賣到妓院。她水靈清澈的眼眸滾落幾滴淚珠,看不見對繼父的恨,勉為其難只是不甘心罷了!

她曾夢想自己好好過活,若要有出息勢必得再念書深造,但當她被困在昏暗的房間里時,也只能試圖說服自己幻滅的事實,為眼前一個乳臭未干的少年獻上她的初夜,怎麼也不可能有出息了,她哪里也不能去。或許該可悲的人是他……對照她的遭遇,桑聿臣如夢初醒,听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除了替她掬把同情的淚,更感慨自己的自暴自棄。

天曉得他哪來的勇氣?!瘦弱的身軀竟不顧妓院里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追殺,硬是拉著葉晴玉死命地跑,直到逃出那個世上最晦暗的角落。

筆事的終場總是英雄現身救美,實際上,桑威真及桑少軍都加入援美的英雄行列,讓那間妓院永遠關門大吉,葉晴玉也順利完成學業,可惜她沒與桑聿臣進出愛的火花,倒成了他的大嫂。

每每提及這段往事,父母總笑他不懂把握良機,好好「憐香惜玉」,竟給大哥追了去!而桑聿臣因不能忍受大哥獨佔接頭,眾人崇拜他為英雄的局面,所以下定決心投考警察。多麼完美的結果,一來粉飾自己年少無知于無形,二來還成為受人稱許的人民保母。

大伙吃完晚飯到客廳聊天,葉晴玉乖巧的端上一大盤冰涼的水果。她最近懷孕了,仿佛天下準爸爸癥候群一般,桑少軍總提心吊膽,對老婆呵護備至。瞧高大的他委身廚房中清洗碗盤,挺無法想像他身上一塊塊為抓匪徒訓練出來的肌肉,還能做這些「入得廚房」的細活。

「大哥,碗盤少不了你洗,先出來吃水果吧。」

明知他正在與油膩膩的碗盤搏斗,桑聿臣還故意出聲調侃。

「臭小子!等哪天你結了婚,我一定讓弟妹請吃飯。」桑少軍沉不住氣的冷哼一聲。唉!誰叫他是授胎來克他的。

「聿臣,這次南美行動還順利嗎?」桑母充滿慈愛的眼神,雙手輕輕換著他的臉頰。不問桑家人在外辦案的情況,是桑家女人訂下的鐵律。因為男人在外工作面臨的壓力及挑戰已經夠受的了,回家肯定不願再听些嘮叨的話。而不把工作的怨氣帶進家門,則是桑家男人謹守的教條。

桑母如此問,著實是因為兩個多月沒見的桑聿臣瘦了一圈,她看了心疼。「媽,我會保重身體的。這回到南美臥底兩個月,實在吃不慣那里的食物,看來我的胃被你寵壞了。」他緊握桑母的手,母子情深溢于言表。「單身住在外頭,總是少個人照顧,有空就回家吃飯,知道嗎?」雖然她不盡了解臥底生涯的甘苦,但孩子終究是孩子,尚未成家前,仍受父母羽翼保護。

那是父母一相情願的看法,桑聿臣也順其心意。

「是,親愛的母親大人!」

反正之後母親跟父親就要去澳洲度假,他依舊自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