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拿棍子趕人不成?太苛求了。「賽巴斯克,燒車好玩嗎?一輛好好的車子燒得面目全非了。」
「既然他听不懂我說人話,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禮,在我沒有厭倦你之前,誰都不許覬覦。」他只是小小的教訓,讓卑微的人類曉得雲泥之別。
這話真討厭,什麼叫他沒有厭倦她之前?哼。「我覺得他是個很有毅力的人。」不會放棄。
「他有幾輛車可燒?」
「不知。」
「燒完車子燒房子,再不知進退,連人也燒了。」他不是怕事的主兒,就怕沒人湊上前取悅他。
不會吧!他反應這麼大?夏春秋詫異的心想著?死神也會吃醋嗎?醋勁真大。
「他是你男朋友?!」
被捉奸在床應該說什麼?
再見,慢走。
「……算是吧。」不能確定。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能用算的嗎?」她想搶她飯碗呀!堂而皇之當起算命師。
「你不就用水晶球算吉凶。」他們事務所的人沒有一個能以正常人看待,各有各的怪毛病。
「認真點,到底算不算?」嗯!體格真不錯,六塊肌,肌肉緊實。
「算一半吧。」
「上半身還是下半身?」什麼一半,休想敷衍。
「對半剖。」從頭到腳一刀剖,像削甘蔗似,從中間剖開。夏春秋繼續逃避現實似的不好好回答。
「太血腥了。」吉卜賽自認是和平主義者。
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人家的不放,她還不變態嗎?「可以讓我起來穿件衣服吧?」
「請便。」她可沒說不行。
夏春秋很想開口大飆髒話。「你們不走,想看我表演穿衣秀嗎?我像你們保證他的尺寸和一般男人一樣正常。」
吉卜賽……以及站在她身後的事務所成員,一個個睜大眼楮看向某人被薄毯蓋住的部位,人人都希望有透視眼能看穿毯子下的秘密。
「你確定?畢竟你閱歷過的男人不多,又是洋貨,我們非常有探究未知事物的精神。」
想解剖他。
「向後轉,走出去。」這是她的房間,不是觀光景點。
抱著水晶球的吉卜賽有一些依依不舍。「再給我三分鐘。」
「這里不是動物園。」謝絕參觀。
「他比希努特還稀奇。」動物園里一頭從小被人類養到大的北極熊,幼熊時很可愛,風靡一時,長大後就……
一頭北極熊。
「再稀奇也不是你的。」她皮笑肉不笑的指著門的方向。
吉卜賽有點可惜的嘆了口氣。「他就是那個死神?」
其實,平常事務所成員是絕對不會踏入彼此的領域,但因為夏春秋被死神纏上一事是特殊狀況,今日結界又有異狀,為免她出事,大家才會全趕了過來,哪里想到會撞破這種「案發現場」……
要是夏春秋知道方才的激情,導致賽巴斯克一時情緒波動而震動了結界,應該會很想找個地洞埋進去。
「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是不是?」她在想什麼全寫在臉上。
吉卜賽眨著貓似的雙眸,亮得驚人。
「賽巴斯克。」幫個忙,打發她。
躺在床上果著上身的男人面無表情,唰的一聲,身後收好的雙翼像扇子一般的打開,鴉黑的羽毛閃閃發亮。
「原來你叫賽巴斯克呀!」好漂亮的翅膀,她也想要一副,不知道能不能上網訂購。
「吉卜賽——」看完了就走。
滿足的吉卜賽輕吁一口氣,腳步輕飄飄的往外走。「幸會了,賽巴斯克先生,我是這個女人的室友吉卜賽。」
她一走,其他人也跟著走了,不過到了門口時,弓藏一級生用著禮儀師的標準笑容一躬身,「海麗還在外面等著,別讓她等急了,小小蚌子的她有噴火龍的脾氣。」
門,輕輕掩上。
「賽巴斯克——」夏春秋反身朝床上的男人壓去,臉上帶著氣惱的潮紅。
「還要再來一回?」他挑眉勾唇,目光巡禮似的看向不著一物的雪白嬌軀,大手往挺翹的臀部一覆。
「你不是說你做了結界,不會有人發現你在我房里?」那剛剛闖進她房間的是什麼,一團人形黑雲嗎?
「我做了。」他愛不釋手的揉捏手中彈性佳的臀肉。
「做了?」他在睜眼說瞎話嗎?
「我做了防止同類入侵的結界,你在里面很安全。」誰也傷害不了她,趁她睡夢之際攻擊。
「同類?」她一怔。
「不是每個死神都像我一樣友善。」他對人類沒有惡意,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線。
賽巴斯克沒有告訴她關于死神安娜的事,他自認為可以解決,不必她整天的擔心害怕,他的女人只需享受他的寵愛。
「你友善?」他在開玩笑吧!
「比起其他同類,你絕對會慶幸遇到的人是我。」他沒有濫殺成性的習慣,不插手人界的閑事。
大多數的死神都很服從紀律,但仍有些少數分子只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把人類的生命當一回事,想收誰就收誰,只要不要太夸張,能交差了事便混過去。
賽巴斯克則是死神中的怪胎,中規中矩,一絲不苟,他最在乎時間觀念、何時收了幾條魂都得按計劃進行,不疾不徐的優雅完成。
他講求死亡的美感,從什麼地方下刀、搦出什麼唯美姿想、面上表?又是如何,他皆算得十分精準。
他天生追求完美,有貴族的風采,王室的尊貴,死神的謎樣邪魅,迷人而充滿藝術家氣質。
「他們對人類不滿,有仇視傾向?」還有比他更糟的……呃!是脾氣小有瑕疵的死神?
肩上忽地一疼,沒好氣的夏春秋知道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听見她內心的月復誹,才張口朝她肩膀一咬。
「仇視倒不至于,但不會親近,在我們眼中你們如灰塵一般的渺小。」不值一顧。
「你覺得我像灰塵?」夏春秋小指勾玩著墨黑長發,盯著全身放松的男人。
「我不會抱著灰塵。」他的手往下探,撫向白女敕的大腿內側,那里的皮膚細女敕滑手。
「所以我是可愛的灰塵?」她追根究柢問到底。
賽巴斯克翻身將她置于身下,微涼的唇覆上,深深的吸吮。「你是我的女人。」
「不公平,你力氣比我大。」他肌肉好硬,硬邦邦像石頭,夏春秋埋怨他的肉不好掐,太硬。
「你跟我比力氣?」他用古怪的眼神一睨。
她一听,泄了氣,男人女人先天體型上就有極大的差異,他又是死神,和他比是自取其辱。
「好了,不玩了,快起來啦!燒肉便當要見你。」想起身的夏春秋動不了,一只強而有力的臂膀扣住她腰身。
「那個不到一百四十公分高的小熬人?」矮小,袖珍,聲音中氣十足。
「小熬人?」呵……真有趣的形容,她還沒想過燒肉便當是婦人,她強大得讓人忽略她的身高。
「她體內有很強的能量,不亞于一個末等死神,我想她昨晚就發現我的到來。」他並未刻意隱藏氣息,稍微敏銳的人都能察覺到一縷縷陰暗的氣流在流動。
「燒肉便當有這麼強?」她訝然。
夏春秋從不喊海麗名字,她和海麗太熟了,熟到她一聞到燒肉便當的味道就想作嘔。
「她是少數我看不透的人,她能隱匿她的心識,我曾經進去看過,空的,雪白一片,只有兩張面對面,歡迎來對談的椅子。」詭異到近乎不尋常,那片純白的空間是創造出來的。
換言之,她有魔級的實力。
夏春秋一听就有些不是滋味。「你進去她的心干什麼,難道你也看上她……喔!賽巴斯克,你打女人。」她控訴。
「是拍,不疼。」真動手她還受得了。
「疼,我受傷了。」自尊。
聞言,冰銀色眸子染上淡淡笑意。「需要我醫治嗎?我有一雙魔法師的手,能治愈你所有病痛。」
她申吟一聲,揉揉快被折斷的腰。「太縱欲了,我們會遭受,詛咒,你好心點放過我,我的審判日到了。」
夏春秋指的是外面一群等著看戲的人。
「有我在,你怕什麼。」還怕他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嗎?
就是有他在才擔心,那群幸災樂禍的家伙準會落井下石,嘲笑她什麼林子不去鑽,偏鑽入死神窩,這是不是名符其實的找死?
好不容易才起身穿衣服到一半,夏春秋回頭想叫賽巴斯克快起來,哪知她才剛穿好內衣,身後的男人已一身標準配備,黑衣黑褲黑斗篷,動作之快叫人嫉妒。
「要我幫忙嗎?」賽巴斯克氣定神閑的雙手環胸,瀟灑的挑眉,那模樣帥得沒邊了。
「不必……」她的話語還沒出口,放在床上的女性衣物已一件件不見了,全穿在她身上。
「不用客氣,是我月兌的,我負責穿上。」他壞笑著將人攬入懷中,細細琢吻。
她氣結的一瞪眼。「張狂。」
當兩人再度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間已過去四十分鐘,噴砂平面玻璃桌面上擺了四碗……
不,五碗吃完的空碗,碗內還有些剩湯,看得出他們剛才吃了湯多味美肉實在的面。
只有夏春秋和賽巴斯克還餓著肚子,他們奮戰了一整夜,體力消耗極大……
「鍋里還有面,去盛一碗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話。
海麗若無其事的指著十二人份的大湯鍋,鍋里還有不到一半的湯面,但里面的海鮮、牛肉、雞肉、蘑菇、大明蝦等都被撈光了,就只有面條,配上鮮味十足的濃湯還是能吃。
「你們太過分了,居然只給我吃面。」撈出小指細的蝦尾,夏春秋不滿的抗議,她被虧待了。
「吃了美味大餐還吃得下面條?」吉卜賽調侃。
「不一樣的口味,行嗎?」她狠狠一瞪。
吉卜賽,你給我記住。
記住什麼,夏小秋你有男人就猖狂了!
兩女在空中靠眼神對戰,火花迸射。
「你們兩個別鬧了,給外人看笑話,小夏,吃你的面,別抱怨。吉卜賽,你少惹她,人家如今有靠山,你惹不起。」這座靠山連她都要靠邊站,遇到強者要低頭。
「……燒肉便當,你在給我拉仇恨值是吧!嫌我人緣太好了嗎?」夏春秋邊吃面邊內心萬獸狂奔。
「你說得對,海麗,風向變了,我會試著節制。」以後不能隨便欺負小夏了。
夏春秋若听見吉卜賽心里在想什麼,肯定會狂咆︰遺憾什麼,我看起來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嗎?!
「死神先生,幸會了。」海麗清了清喉嚨,正經八百的問候,一雙眼透著驚喜。
「我叫賽巴斯克。」死神的稱呼太籠統,他那一族有數百名,誰知道她喊誰。
「是的,賽巴斯克先生,我是靈異事務所社長海麗,很榮幸能見到你。」
「所以呢?」賽巴斯克漠然的抬眸。
他的意思是有什麼話快說,他沒閑功夫和一名矮小熬人磨牙,若不是他的女人在這里,他連理都不想理。
「請問你對小夏是認真的嗎?」認真談戀愛。
「何謂認真?」她對他的眼,兩人在一起,目前他還挺滿意的,不想換人。
「我是說你愛她嗎?」這才是最重要的。
「愛?」他眉頭一蹙。
霍地,夏春秋噴出滿嘴面條,嚇得不輕。「你干麼問這個?我心髒很脆弱,不要嚇我。」
「小夏,我總要知道他會不會傷害你,我認識你那麼久了,你就像我的女兒,我不能不關心你。」她希望事務所的每一位員工都能獲得幸福。
燒肉便當居然說她像她女兒,她要是燒肉便當的女兒,肯定會哭死。
「死神不是惡魔,我們不會平白無故對人類出手。」就憑他們弱小的生命,哪值得死神看重。
海麗溫柔的笑了。「听你這麼說我安心多了,我一直不太放心小夏,這孩子受了不少苦。」
燒肉便當,你不是我媽,別用嫁女兒的口氣表達你的感傷。頭皮發麻的夏春秋覺得眼前的這碗面越吃越難下咽,有隔夜菜的餿味。
「我可以帶她走了嗎?」這女人廢話太多。
她面露寬慰的笑了笑。「請好好對待我們的小夏,她是個寶物,值得你用心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