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女神醫 第八章 大受歡迎(2)

書名︰鎮國女神醫|作者︰寄秋|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玉娘呀,我不放心。」她還那麼小,幾時才能出頭?

彪名玉娘的鐘嬤嬤滿臉堆笑,送上一碗花蜜水。「那你就多活幾年,看著小小姐成親生子,再當她的娘家替她撐腰,只要咱們言府不敗落,小小姐的底氣就在,不論嫁到哪戶人家都能過得好。」嫁妝多給點壓箱銀,保她一生衣食無缺,有銀子在手誰也拿捏不住。

「嗯!你說得對,起碼再活個一、二十年,我外孫女是小神醫呢,還怕保不了我長命百歲。」一說到開心處,言老夫人樂得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地多吃了一盤蜜梨。

鐘嬤嬤也呵呵地笑起來,老小老小,不就要人哄嘛!主子心活了,身子跟著健朗了,她看著也高興。

相伴幾十年的主僕倆開懷地說著幾個小輩的婚事,點評著哪家兒郎好不好,有沒有出息,誰配得上丞相家的閨女,誰又惡跡斑斑不足為婿,誰家豎子是青樓常客……說著說著又不免開始擔心,怕所嫁非人。

可這些對正要前往清平郡王府的嬌客來說太遙遠了,她們想到的是今天的妝扮得不得體,發簪珠釵會不會逾制,衣服顏色搭配得好不好,遇到貴人要如何行禮,小心不要說錯話,要有好表現……

言知非叮嚀表妹道︰「一會兒你就跟在我身側,不懂的先忍著,等我們獨處時再問,有外人在勿東張西望,問到你不想答的事就裝羞,含蓄的抿唇一笑,沒人會那麼不識趣的追問到底。」不過還是很難說,畢竟有幾個和丞相府過不去的女眷,譬如陳國公府的小姐、徐中書大人的孫女。

「好。」少說話就是,她司徒青青最會裝了。

走進清平郡王府的後院,過了爬滿樹藤的影壁,司徒青青漫不經心的瞄了幾眼,不感興趣地垂下眼,比起無憂谷巧奪天工的自然景觀,郡王府的擺設太匠氣,失了美感。

人有比較才知美丑,看過繁花似錦的春景,賞過碧葉蓮天的夏荷,滿山遍野的秋楓如火,冬雪中煮茶,愜意勝如來,一年四季各有其美,絕非刻意造景所能比擬。

不過看到滿園子近千棵的盛放紅梅,司徒青青仍不免咋舌,她想的不是真壯觀,美不勝收,而是造這座林子要花多少銀子?

「你怎麼一點都不怕,面無懼色。」言知非好奇的問。她兩年前第一次來赴宴時,嚇得臉色都發白了,手腳也不知要往哪兒擱,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問什麼。

「為什麼要怕?郡王府會吃人不成。」不過是來作客,難道還當龍潭虎穴,要殺出一條血路。

「不怕最好,可別給我們丞相府丟臉,來了郡王府就收起你那粗鄙的行徑,別把我們給拖累了。」言知茹不屑的道。她一個人言行無狀,等同她們都得受累,倒了八輩子霉才和她同行。

「知茹,你自個兒不痛快就離我們遠一點,不用勉強和我們走在一起,不過我警告你,我們都是姊妹,你不要為了出鋒頭而傷了姊妹情。」言知非有些不悅的道。言知茹和她生母一樣自私,只顧自身利益,任意踐踏他人的尊嚴。

「你應該多勸勸她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還曉得,只要她規規矩矩就好,別來礙我的事。」言知茹還看不上這位不知打哪個旮旯竄出來的表小姐,厚顏無恥的住在丞相府便不走了。

言知茹並不知道司徒青青的父親是當朝國師,只看他涎笑奉承祖父的無賴相,便當他是混吃騙喝、不學無術的假道士,打心里鄙夷無緣得見的姑母竟會瞧上這種不入流的貨色。

其實沒幾人知曉國師回京的消息,司徒空空壓得嚴實,他將女兒托給言丞相不久就離開了,外人只知司徒青青是言府的遠親之女,暫時寄住愛內,眾人以表小姐稱之。

反正表小姐多得很,言二夫人的外甥女不也常常來往,她也真把自己當言府人,不時往幾位表哥身邊湊。

「我會盯著你,不讓你來害自家人。」言知非很保護司徒青青這個表妹,她冷視了言知茹一眼,便帶著眾姊妹往走前,一臉恥與為伍的樣子,她的好惡十分分明,個性強悍。

不與司徒青青同走一處,反而正中言知茹下懷,她看了看不遠處有她熟識的千金,沒說一句便與她們分頭而行。

「犯不著為這點小事嘔氣,我跟我爹在外行走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見的可不少,她還沒那些攔路打劫的土匪壞呢!」不過土匪更慘,反過來被劫,她和她爹最喜歡遇到打劫的,那表示又有飛來橫財。

「你們曾遇到土匪?」言知非驚懼的看向司徒青青,太可怕了。

「沒事,我爹是神棍,最會裝神弄鬼,他朝空中噴幾口冥火,盜匪就直呼有鬼,嚇得屁滾尿流。」泡在酒里的磷粉罷了,酒一噴變成幽綠綠的火球,如同鬼魂游走。

「咦!你爹這麼厲害,听起來真有趣,你再說說他是怎麼裝神弄鬼的,人真的能噴出鬼火嗎?」一名愛看鄉野傳奇話本的文靜小姐靠過來,滿臉欽羨地緊捏著手絹,想听又害怕的捂住半張臉,兩眼像瓖了琉璃似的閃閃發亮。

一群小泵娘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府上的千金?」

眼前忽地一暗,一位生得縴弱的美婦人立于跟前,容貌秀麗,笑容溫婉,渾身上下散發一股柔和的貴氣。

「夫人,我叫青青。」司徒青青一抬頭,自個兒也嚇了一跳,不知不覺中,她身邊竟圍繞四、五十位各府千金,她們或托腮,或撐顎,神情專注的听著她和她爹恍若話本子的經歷,不時提問兩句。

一般閨閣女子最多到廟里上香、拜訪親戚、參加各種宴會,視野狹隘,誰也沒有她這般多采多姿的閱歷,眾小姐很是羨慕,更樂于見她用豐富的神情和活潑的語氣講述所見所聞,捉鬼要用金錢劍,除妖鎮魔祭出寫滿符咒的桃木劍,朱砂能避邪,黑狗血防邪魔近身,抹上雞血會看見鬼……她們越听越入迷,巴不得能親身體會。

原本司徒青青想安安靜靜的混過去,陪笑、裝傻、吃吃點心、折兩枝梅花應景,不寫詩、不作畫,只听人彈琴,兩個時辰後出府,上了馬車,回了丞相府,一天完結。

誰知事與願違,連她自己都沒料到會這麼受歡迎,神鬼之說讓人又驚又懼,偏又愛听得很,怕得要命也不想捂住雙耳,再說一群人一起听反而不怕了,放膽地天馬行空的想象,仿佛親眼見到紅眼鬼伏誅,一把桃木斂刺穿虎妖心窩,拎桶黑狗血潑灑,萬魔哀嚎。

不想張揚的司徒青青低調不了,反而成為眾所注目的對象,她像一只整整絨羽的鳳凰,只往那梧桐一棲,便有百鳥齊聚梧桐樹下,以瞻仰的形態仰望高高在上的鳳後。

她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招來嫉恨,另一邊的涼亭中,言知茹和她的姊妹淘面色不悅的朝這頭一望,她們覺得被冷落了,以她們身分而言,這是一個打臉的羞辱。

要結交一位知心朋友很難,但要樹敵卻很簡單,即使什麼也沒做,也能被人給怨恨上。

只能比我差,不能比我好,這是被寵壞的貴女普遍的心態。

「別緊張,我是看你神似我的一位故友,所以過來瞧瞧。」近看更像,眉眼間有那人淺淺一笑的影子。

「我不緊張,夫人,我爹說我的生肖是屬狐狸的,狡猾又多詭。」司徒青青笑道。只有她讓別人吃虧的分,眼珠子一轉就一肚子鬼主意。

真像,連笑起來的模樣都如出一轍,給人心口圓滿的感覺。「呵……哪有人說自己是狡猾的狐狸,我看你倒似是伶俐的小丫頭。來,這給你,當是我們投緣。」

美麗的婦人笑得宛若清雅的小白花,不帶半絲煙火味,如蔥縴指褪下腕間通體透光的累金絲翡翠鐲子,套入小泵娘白女敕似筍的細腕,大小罷好。

眾女子抽氣,那只冰糯種翡翠鐲子乃太後所賜,世間罕有,清平郡王妃一直舍不得送人,戴了好些年頭,不過也有一說,那是給她佷媳婦的見面禮,送給了誰,誰就有可能成為她的佷媳婦。

「啊!這好像有點太貴重了。」咦!是暖玉?

「拿著,這種鐲子我有一匣子,戴都戴不完,給了你我才有借口多買幾只。」這丫頭戴起來真好看,襯得腕白。

「多謝夫人,我很喜歡。」司徒青青不知道這鐲子有什麼特殊含意,只想著鐲子值多少錢,要是哪天銀子用完了她能拿去賣,多少貼補一些。

「喜歡就好,我沒白送。對了,你是哪一府的姑娘?」清平郡王妃又問。她沒見過這個小泵娘,是個面生的,頭一回來吧?

「青青是我們丞相府的表小姐。」與有榮焉的言知非紅著臉站起身回答,神情無不驕傲。

因為清平郡王妃身子骨不算太好,怕她累著,今兒入府的姑娘便沒有一一被請到正堂去拜見了,直接讓人領到梅園來,沒想到郡王妃這會兒會出現。

看她身後跟著一些貴夫人,應該是陪這些貴夫人們到園子里來逛逛的。

「我記得你們府上還有一位姓安的表小姐。」這次好像沒來,那是個愛湊熱鬧的,對各家公子特別感興趣。

「她是我二嬸娘家那邊的表小姐,剛好家里有事沒趕上。」沒來最好,不然她們又要跟著丟人現眼。

恨嫁的安淺雲是撒網捕魚,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子弟或是家中有爵位的勛貴,她都想接近,正室是她第一目標,再不退而求其次,做個貴妾也成。

所以凡是有邀約她都不放過,軟磨硬纏地非要人家帶她赴宴,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姻親,她非要自稱丞相府表小姐拉抬身價,好讓人高看她一眼,藉以攀附權貴。

「那這位討喜的小泵娘呢?」清平郡王妃指著越看越順眼的司徒青青,想著快滿二十,婚事卻一直無動靜的佷子。

「她是我姑……」姑姑的女兒。

年輕一輩可能不曉得,但清平郡王妃一定知道丞相府里只有一位姑女乃女乃,早年被人「拐」走了,如今下落不明,有人說她死了,有人說看見她在靈山修仙,已非凡軀。

司徒青青打斷了言知非的話,笑臉憨甜地道︰「我是住在姑蘇的遠親,老夫人是我姨祖母的表妹,我姨祖母老了走不動,讓我代她來探望老夫人,老夫人一看我就歡喜,留我住到開春再走。」

清平郡王妃的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原來不是她的女兒。「你們好好玩,別貪涼了,東邊的梅花開得好,一人折兩枝回去插瓶。」

「好,謝謝夫人。」司徒青青笑眼眯眯,讓人聯想到財神爺座前的送財童女,喜氣又富有童趣。

清平郡王妃一離開,言知非便將司徒青青拉到一旁,小聲地在她耳邊道︰「你怎麼種大蔥似的裝蒜,那是清平郡王妃你知不知道?得到她的喜愛,以後你在貴女圈的地位會高一點,沒人敢小看你,說親也容易得多。」

「我知道呀,她頭上插著七尾鳳釵,是郡王妃的身分象征,我爹以前跟我說過。」她爹陸陸續續跟她說了很多,她雖不喜歡,可听過就記住了,想忘也忘不了。

「你知道?」言知非錯愕的瞠大眼。

泵丈不是個搖鈴招幡的道士嗎?怎麼幾乎無所不知,連宮制穿戴都曉得。下棋下贏棋中高手的二叔父,吹蕭壓過人稱玉笛公子的三叔父,連她爹都敗在姑丈一手好字上,這位看來不著調的姑丈沒有什麼不會的。

「我想她可能認識我娘,如此也必听過我爹,我們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我爹有仇人。」司徒青青是這麼認為,要不然她爹也不會老是帶著她搬家。

「所以你們和祖父、爹他們才向外說是丞相府的遠親,原來是怕仇家找上門。」言知非也並未多想,用自己的理解方式相信這樣的說法。

「你要保密哦,不能泄露出去。」司徒青青雖是這樣叮嚀,但看她爹老是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就算真不小心說了出去,應該也沒什麼關系吧。

「好。」兩人勾勾小指,甚為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