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妻嬌如花 第六章 我喜歡石頭(1)

書名︰養妻嬌如花|作者︰寄秋|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哇!長得真好。」

「是呀!長得真好。」綠油油地。

「應該很快就能賣錢了。」菘菜、韭菜、菠菱菜、芸豆、扁豆、黃瓜、茄子、茱萸果子……

好多菜。

「小花,咱們用溫泉水種菜的方法真的可行,你看看這些菜每一棵都長得油綠發亮,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他光看就嘴饞了,想先摘幾棵下油鍋炒來吃個鮮女敕。

「哥,你該考慮的是我們一把菜的定價是多少,賣低了我可不依。」他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好這地下管道——幸好多虧有「神仙」幫忙,讓他們省力不少,全鎮……說不定在整個大景朝里在這時節都找不到這麼鮮綠的菜蔬。

大戶人家有銀子蓋暖棚種反季蔬菜,但是絕對沒有人用溫泉水種菜,他們不用自己澆水,水閘一開就能注滿溫泉水,連帶著他們住的屋子也很舒適,地板是暖的,不凍腳。

憨直的趙鐵牛聞言一頓,面上帶著幾許不確定,「呃,三……三十文?」

這個價錢在他看來就是高價了,但是……

「一百文。」

一……一百文?!他驚嚇到霍地往後一跳。「小花,你這是搶錢吧!我們以前買一把菜最多五文錢,還有三把十文錢的,一百文……會不會太多了?」

趙鐵花笑看著哥哥。「你信不信提高到兩百文也有人搶著買,但我不想做太招眼的事,所以才降到一百文。」

因為稀少才價高,大家都貪那個「鮮」。

听到兩百文,趙鐵牛的雙眼都瞪圓了,雙腳一軟往地上一坐。「妹妹呀!你別嚇哥,我不禁嚇。」

不去做就不知道結果。

「真的去賣?」他猶豫了一下。

趙鐵花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哥哥,拍拍他衣服上的泥屑。「當是試試水溫嘍,這才知曉我們的菜能以多少價錢賣出。」

他一听,想想也覺得很有道理,興匆匆地去拔菜。「我就挑幾把去試試,妹妹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性子直的趙鐵牛也不多想了,真照著妹妹說的方式挑了幾把菜往鎮上去,他心想能賣個一、兩百文也不錯,切兩斤五花肉做東坡肉,肥而不膩的炖肉他和妹妹都愛吃。

「嗯,小心點走,別趕快路,地上滑。」前兒個才下了一場小雪,雪一化,路面很潮濕,行走困難。

「好!走了。」

看著哥哥漸行漸遠的背影,趙鐵花搖頭好笑,她發現他們兄妹兩個都一樣傻,從菜籽開始發芽時,她和哥哥就小心翼翼、一天到晚守在菜園子里,等著它們由毛發細的小女敕芽,漸漸長成銅板大的葉子,然後一天天的長大。

終于長到可以食用了,又迫不及待地想把它們賣了換銀子,期盼滿園子的菜都摘不完,賺得缽滿盆溢。

望著欣欣向榮、生氣盎然的蔬果,她仿佛看見無數充滿希望的將來朝自己奔來,小村姑也有做大地主的一天。

「小金,住手,茄子還沒熟,不能咬。」

只是外人好防,家賊難防,要防的就是它這只貪嘴的猴子。

「吱吱……吱吱……」熟了、熟了,我要吃,你看它比我的腦袋還大。一只全身黑毛,只尾巴一撮金毛的猴子就吊在茄子上頭,猴手抱著長條狀的茄子不放。

「去去去,去挖松鼠的洞,它們肯定藏了不少冬糧,夠你啃到掉牙。」它最會掏松鼠的窩,不時拎兩只回來讓他們打打牙祭,下雪的季節也能吃到野味。

「吱……」啐!小爺不是賊,不做偷偷模模的事。

小金大口地往茄子一啃,非常張狂的咧嘴示威,表示這茄子我咬過了,你還敢吃嗎?

「臭小金,我是沒給你吃,還是沒給你喝?你來禍害我的菜,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別跑,給我站住!不教好你我就不叫趙鐵花……」她豁出去了,非讓這只潑猴知道誰是主人。

小金摘了茄子就跑,趙鐵花怒氣沖沖的在後頭追,一人一猴玩游戲似的你追我跑,滿園子繞圈。

不過金絲靈猴雖個頭小,但一般人絕對跑不過它,追了好一會兒,趙鐵花已經是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兩手放在膝蓋上彎著腰直喘氣,臉色有一點點發白,氣短。

突地,一陣暈眩襲來,她再也支持不住,往後一退踩到坐著拔菜用的小板凳,人很自然地往後仰,她以為自己會跌個四腳朝天,沒想到後頭多了靠墊……

靠墊?!

「你不叫趙鐵花要改名叫花鐵趙嗎?倒著念也順口。」

清潤中帶著嘲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讓想裝盲的趙鐵花裝不下去,她實在不想遇到千年開花的禍水桃花,殺

粉紅色的泡泡別冒得太快,她還沒打算愛上他,她才只是快十四歲的小泵娘,不急著為愛菜飯不思、患得患失,男人太美會讓女人短壽,心跳太快會縮短使用年限。

「你給我裝死試試,還沒人敢直接無視我。」

白玉一般的修長手指往她縴腰一按,某人痛得大叫。

「啊!好痛,你使下流手段……」

居然運氣按她的痛穴,可恥的叫人唾棄,她是可憐的小老百姓,怎敵踏草而行的武林高手,她要向武林大會舉牌子抗議,聲討他。

「我還有更下流的,你要不要試一試?」像個捉弄鄰家女孩的頑童,天遙飛雪一手捉起她飛起的細辮子,使了點巧勁將她拉近,她一個不慎重心不穩,整個後背跌向他懷中。

「哎呀!我的後腦杓……撞得疼了,你胸口裝了鐵板呀?我腦仁都要被你撞成豆腐渣了,你得賠我……」她伸手模模發疼的腦袋,不意模到揉著她痛處的大手,她微怔。

呃,她該裝害羞還是拍開他的手?

趙鐵花兩者都沒做,她只是當做沒這回事的把手收回,默默地忍受他手的「摧殘」,內心淚流滿面呀!

他可不可以不要一副仇深似海的樣子,她可沒欠他銀子。

「真要變成豆腐渣也就算了,省得你自作聰明,種了巴掌大的菜園子就想當起富家翁,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了。」他不來找她,她大概不用幾天光景就能忘了他,笑著和他錯身而過。

丙然是來討債的。

「呵……大哥哥,你可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我們兄妹倆的再生父母、大恩人吶!我再怎麼忘恩負義也不會把你往腦後拋,我有在做了。」

他這一身富貴裝扮好歹值千金,光他束發的玉冠都足以買下一整間鋪子,他好意思來勒索靠雙手勞作的窮人?

趙鐵花在心里月復誹。

「東西呢?」

她頭皮發麻的干笑,「你總要給我時間準備,一件羽絨被要耗時多日,材料取得不易,我挨家挨戶去要也湊不到半件被子的量,大概還要等上大半年吧!明年七月一定給你。」

這是什麼心態呀?她哥哥有的他也要有,說什麼同是「哥哥」不能厚此薄彼,做妹妹的要有心。

有心個飛鳥走獸啦!那是她家窮才不得不想出的辦法,她差不多用了快一年的功夫才湊齊十幾斤羽絨和七斤左右的羊毛,結果羊毛被被他取走了當墊褥,還妄想她家中唯一的一件羽絨被子。

她和他討價還價了老半天,他才勉強同意她另做一件,他有潔癖,不用「臭」男人蓋過的被子。

可羊毛被也被她蓋了七、八日呀!怎不見他嫌棄?

雖然他也補給她一件上等絲被,可她哪敢用,太貴重了,那是京里貴人才用得起的好被褥,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姑哪用得起,還不得引起村里人的疑心?

苞槍打出頭鳥是同樣的道理,誰都想好運掉在自家屋頂,憑什麼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小甭女能得到,而我們要苦哈哈的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了一整年還不如你的不勞而獲。

她連屋後有個菜園子的事也不敢讓人知道,悄悄的種菜,悄悄的發財,就怕有人想來分一杯羹。

不過因為家里少了一件被子的緣故,她不得不忍痛拿出銀子讓她哥到鎮上買一件,害她心疼得晚上多吃了兩碗飯,以吃來發泄心中的憤怒,結果吃多了積食,翻來覆去一整夜也睡不著,肚子脹得很難受。

說來趙鐵花也有點孤僻,她鮮少和村里人來往,除了王家、里正家和她兩個堂兄走得近些,其他人大多是點頭之交,而她穿越來大景朝三年了,竟一次也沒去過鎮上。

大概她擔心自己是「妖孽」吧!穿越來的畢竟不是「原住民」,小說里不是常寫著有一眼便能看透前世因、今生事的得道高僧、游方道士,要是她不幸遇到一個法海,還不得被收了去。

人不能心存僥幸,她還想活很久很久,不賭萬一,其他女主角幾度生生死死的際遇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屬烏龜的。

「七月火爐天你讓我蓋羽絨被,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天遙飛雪手臂一勒,懷里的小人兒發出令他滿意的痛呼。

他就是個惡人,喜歡折磨人。

「欸!欸!輕點,腰要被你勒斷了,羽絨取得不易,我有什麼辦法,要不回頭你送個十斤、八斤來,我趕在年前給你。」

趙鐵花不過是隨口一說,誰曉得她會後悔莫及。過了三天,她一早醒來發現「下雪」了,滿屋子一片雪白,再定神一看,全是已經處理過的羽絨,那數量多到夠她做上十件、八件羽絨被,連滾帶爬才爬出屋子的她哭笑不得。

不過這也讓她發了一筆小財,她把剩下的羽絨做成羽絨夾襖,天遙飛雪有一件,家里每人各一件,包括小金也有,其他拿到城里的店鋪去寄賣,意外的成了搶手貨。

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趙鐵花的無心之舉竟讓羽絨衣提早面世,造成風潮,日後富貴人家人手一件,成了比綾羅綢緞更高級的昂貴物。

而這些都是後話了。

「最多五日內做完。」敢讓他等,不要命了。

「五日?!」他在奴役奴工呀!她要縫好胎被,又要將羽絨一片片的鋪好,用針線一針一針的縫好……唉!等到完工時,她十根手指頭肯定扎成篩子狀,滿目瘡痍。

「你還敢給我哀嚎,要不是有我的人盯著,你家不知遭過幾回賊。」就這麼一個破地方也有人來偷。

「有賊?」她倏地面上一肅。

「大概是你那些七親八戚,和在村里游蕩的閑漢,你們兩兄妹年紀都不大,人家看你們勢弱,難免欺上門。」也不看他們是誰的人,他的人也敢動。

天遙飛雪不自覺地將趙家兄妹當成他要保護的人,除了超乎尋常的關心外,小村姑已成為他常掛在嘴邊的魔障。

趙鐵花氣憤的輕握粉拳,「他們還真是不死心,非要把我們趕盡殺絕,我和哥哥的日子好不容易才過得好些,他們就看不順眼地想把我們搜括得一干二淨,逼我們活不下去。」

趙家大房就像一根刺,時時扎著本家那幾房,甚至是老太爺的眼,他們做出欺幼凌弱的禽獸行徑卻還想保有好名聲,堂而皇之霸佔了大房的財產卻怕人說嘴,兩兄妹的存在提醒著他們做過豬狗不如的行為。

大房過得越好,那根刺就扎得越深,好像他們枉做小人、是一群傻子,一尊財神爺被當成泥塑的無用神像丟出去,讓他們悔之莫及,村里人誰不用看笑話的眼神瞧他們本家,不識金瓖玉活該飛走到嘴的肥肉。

「要不要我讓人去處理一下。」綠頭蒼蠅太多也挺煩人,他的人平日都太閑了,多動動手腳也好。

她一听,心口肉顫,真讓他處理,八成是滿門屠盡。「不用了,讓他們蹦也無妨,本家總要有人見證我們大房的崛起,日後我們蓋起幾十畝的大莊子時,再丟幾根肉骨頭給他們啃啃。」

這才是反擊的最高段——我就是過得比你好怎樣,你還能咬我幾口嗎?我用銀子砸死你。

人生最痛快的事不是衣錦還鄉,而是曾經欺辱你的人旬伏在你腳下,用驚顫恐慌的神情求你給他們一條活路。

天遙飛雪聞言輕輕挑起他如畫的眉。「倒是有志氣,就怕勢單力薄,人家合起來吃了你們兄妹,你也無能為力。」

這世上是有權有勢的人決定一切,連家族都不能依靠的孤兒只能任人宰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不是還有你嗎?」這座大靠山不用太可惜了。

不是還有你嗎?這句話大大的取悅來時心情極糟的美顏宮主,他眉眼染笑地輕點她養出血色的樊素小口。

「還是你有見識,不算太傻,知道我能給你庇護。」

一听他語氣愉快的自我解嘲,趙鐵花大起膽子的把他置于腰上的柔白大手扳開。「大哥哥,竹子和深溝是你

他輕哼,「就你們兩個小身板,又要種麥又要養地栽菜,忙到入冬也別想有一塊暖地。」

她倒是令人意外,有點小聰明,居然想得到用竹管弄了個地下暖道,引溫泉水暖土,好種植冬季蔬菜。

「謝謝你,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沒有他,她真難完成地下水道的布置,成就眼前這一片榮景。

「好人?」他譏笑。「有見過殺人如麻的好人嗎?」

趙鐵花目光澄淨的直視他。「只要殺的不是我和我關心的人,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聞言,天遙飛雪眼神靜如湖水的注視她許久許久,驀地,他發出琴弦撩動的悅耳笑聲,「小花兒,你也不是個好人。」

苞他一樣冷血無情,視百姓為草木,有用者,用之,無用者,棄之,草木之物無須留情。

「好人、壞人很難界定,我不去害人算是好的吧!」宰雞、宰鴨不算,那是給人吃的家禽。

「如果別人來害你呢?你不反擊嗎?」他倒要看看她值不值得他用心。

偏著瑩白小臉,她想了一下。「那要看別人怎麼害我,若是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那就睜一眼閉一眼的由他去,若是想要我的命,我還客氣什麼,先一刀了結他!」

他滿意的點點頭,她眼中有小獸的凌厲。「這些菜長得不錯,過兩天送到山上來。」

「送到山上……」她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一想起靈山上變化多端的氣候,她不由自主發寒。「大哥哥,你是想要我的命吧?我們之間沒有你死我活的仇恨吧?」

「你知道靈山有多遠嗎?以我的腳程要走到山上起碼得三天,而且是在沒有迷路的情況下,等我把菜送到你面前時都成凍菜了,你要當成冰生啃嗎?」她又不是武功高強的高手,三彈四躍地就能飛到另一座山。

不是她親送,他略感失望的沉了眼。「我讓人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