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妻嬌如花 第九章 賜婚聖旨(2)

書名︰養妻嬌如花|作者︰寄秋|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大景皇帝年事已高,也該病一場了,他想早日駕崩,我樂于成全。」

「主子,這事干得太缺德了吧?!當今皇上還算是個好皇上,雖沒法做到愛民如子,但比先皇好多了,不苛加稅收,不抽丁入營,讓農民有田耕種。」百姓過得去就是好皇帝。

若換個皇帝可能真要民不聊生了,做官的貪,百姓苦,苛政嚴,百姓更苦,興兵作亂,百姓完全沒活路。

一個國家的興衰取決于上位者的作為。

「誰的功勞?」拿他當筏子,京里的龍子鳳女還真有種,想玩他就陪他們玩到底!

「主子你的。」關于奉承這門學問,宮臨月執行得非常徹底,可說是鼻祖級人物,張口一說毫不含糊。

「你想為大景皇帝求情?」他的分量夠重嗎?

爆臨月神情凝窒了一下,干笑道,「想想小夫人又買下的那十幾畝地,她正喜孜孜的等著豐收,她說收了包谷給你烙大餅吃,還用香椿樹的女敕芽炒盤雞蛋,爽口清女敕好下飯。」

一旦戰事掀起,描繪的美好遠景就會不見,朝廷開始征重稅,將大半的糧食充入軍糧,百姓的存糧寥寥可數,家里的豬羊雞鴨鵝等牲畜也會被強行征收。

打仗需要兵,趙鐵花剛滿十六歲的哥哥正好符合征兵的年紀,他看著結實卻是傻大個一個,別人往後退他卻沖第一,他不死在先為國捐軀才怪,痛失至親的小村姑會哭到兩眼腫如核,萬念俱灰,說不定就跟著去了。

主子呀!你要討老婆也得考慮到你的大舅子,小夫人最重視的就是她兄長,若他有個萬一,你玩的這把火就燒到自己了。

天遙飛雪瞪著眼,「你倒會挑人說,真以為我會顧及她的感受?」

沒有人可以命令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大景皇帝犯了他的忌諱,就該受點教訓,他還手下留情了。

「會不會我不曉得,不過小夫人嚷著要回家時,主子別要我想辦法留人。」明明心里在意得很,卻老是裝作他沒有那麼放在心上,只是一個有趣的小村姑而已,他看上她還敢跑。

「宮臨月,你不當官可惜了。」他肯定能一路爬到皇帝身邊,當他跟前第一人。

辯才一流的佞臣。

「多謝主子贊賞。」他博君一笑的學宮中太監,拂手一點膝,再做出扶主子手一走的奴才樣。

「哼!那皇帝死不了。」太早死不就便宜他了,起碼要讓他活到看見眾多兒子為他的皇位拚得不惜殺兄滅

「死不了?」他一怔。

秦穩解釋道︰「主子讓離憂下的是‘紅塵’,中毒者看似中風,手抖得厲害,實則能吃能喝,再活個十年不成問題。」就是控制不住會漏尿,一有尿意便憋不住,嘩啦一聲傾泄不止。

離憂是天遙宮四位大總管之一,專長下毒,他有個「千毒手」的外號,專管宮外的庶務,長年不在宮內。

「咳咳!秦穩,咱們是朋友吧?」他也會坑人?

「不是。」秦穩面無表情。

爆臨月面上一抽搐,很想動手揍人。「不是朋友?」

「是同門兄弟。」他分得很清楚。

朋友有義,兄弟有情,為朋友兩肋插刀,替兄弟赴湯蹈火,他兩者皆義不容辭,只是……

他朋友少,兄弟多,插刀的事輪不到他,倒是老替兄弟背黑鍋,尤其是眼前這一個,陷害他不遺余力。

一听是兄弟,宮臨月陰郁的雙眸為之一亮。「好兄弟,這才是人話,不枉我這幾年踩你幾腳的交情。」

踩自家人這種事也好提嗎?他的臉皮厚度一定要夠厚才行。

「你是說坑我坑得還不夠,多來幾回才值得回味?」那他以前說的是鬼話,對著他這只鬼。

「哎喲!長進了,會揶揄人,石頭縫里開出花了。」果然人要多吃幾次虧才會變聰明,他是在幫兄弟長智慧,怎麼能說是坑?

不理他的秦穩往一邊移,避開他搭上肩的手。

「嘖,又不是大姑娘你躲什麼躲,兄弟我還會害你不成,原來你早就知道離憂那小子下的是什麼毒,偏不告訴我,讓我白操心一場。」唉!這腦子差點被他們嚇得爆開。

「主子一向不喜歡皇室那些人,所以才給他們找點事做,免得他們盯上天遙宮。」讓天遙宮宮主棄守天遙宮,搬到京城入住鮑主府,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蠹主意,以主子的狂妄心性能忍受人指手劃腳嗎?

而此時的華容公主東方嫣正哭得花容失色,淚流滿面。之前她纏著她父皇、母妃好久,還使出絕食一招,就是要非君不嫁,這才逼得她父皇下旨賜婚,讓她以尊貴的公主身分下嫁一名身無官職的庶民,她的低嫁也讓他將一躍為京中新貴。

誰知被賜婚的人毫不領情,公然抗旨就算了還燒毀聖旨,視皇家威儀為無物,甚至把她……把她的頭發……

嗚嗚——她不要活了,叫她怎麼回京見人,蕭憐心等其他京城三美肯定會大大的笑話她,讓她這輩子都成為別人的笑柄。

尋死覓活的東方嫣奪著金簪要刺頸,四周的宮女、侍衛趕緊上前來攔,但她想死沒膽氣,簪子才擦破一點皮就痛得呼天搶地,仗著公主的身分要將來救她的人全部賜死。

她現在的丑模樣絕對不能讓人看見,誰見了就要挖去雙眼,她要把所有目擊者都滅口,此事不能傳回京城。

東方嫣卻不知道她回京的前幾天,她頂上無毛的畫作早已流傳大街小巷,幾乎人手一張的大笑美人也有變丑的一天,京城四美要換人做了。

「嗯,皇上病重的確是麻煩事,主子英明,用紅塵牽絆住幾個對天遙宮蠢蠢欲動的皇子,讓他們去頭痛該弒父奪位,還是當個孝子為父尋找神醫靈藥。」

主子這一招夠狠,直戳人心。

「神醫的事主子已有安排。」皇上只有一個地方能求藥——天遙宮。

而妙就妙在那個「求」字。

腦子轉得快的宮臨月面露驚訝,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你們不會讓解憂那神棍去扮神醫,然後胡說八道一通吧?」

解憂大總管管的是商道,他的確會點醫術,精通天文地理,他以為天遙山真是靈山,神仙住的地方,一心想來修仙成道,本來要成為道士的他,沒想到最後變成滿身銅臭的商賈。

「就是要他胡說八道、怪力亂神,不然大景皇帝怎會知道他開罪不該開罪的人,我不出宮就當我是吃素的嗎?當年山下死的一萬士兵還不夠他記憶猶新。」人是善忘的。

天遙飛雪剛當上天遙宮宮主的第一年,欲奪取神藥谷的大景皇帝以為他剛上任,根基不穩,又是十來歲的少年,便派了一萬京畿軍來「接收」天遙山,打算納入皇家林地。

哪知初出茅廬的少年宮主血氣方剛,他也不跟你講理,直接率眾殺向駐軍營地,一面倒的屠殺,半個時辰後無一活口,所有人的頭顱都被割下,掛在臨近城牆上做成一道人頭牆。

舉國震驚了,皇帝也從龍椅上跌下來,大家都以為外敵來襲,要打仗了,只有皇上知道這是天遙宮的警告,讓他別痴心妄想,再敢輕舉妄動,他的腦袋也要不保。

這件事過後,皇帝果然安分了許多,下令不許人去騷擾天遙山,那是一座靈山,住有神仙,凡人禁地。

「主子是要皇上來求你?」這也太損了,畢竟是一國之君。

「是他或是他兒子都無所謂,總要讓這些手握重權的人知曉,有些人是他們招惹不起的。」

有權有勢不代表一世無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朝天子也有落難的一天。

耙來扇他的臉,找死!

「賜婚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小夫人,她一定很感興趣。」笑得宛若狐狸的宮臨月眼中一閃興味。

「你敢——」她正愁找不到理由拒婚,他腦子抽風了才將這麼好的機會送到她面前。

天遙飛雪冷眸凌厲,想當場用萬刃釘死某人。

「告訴我什麼事,你又做了什麼瞞著我。」

從一堆綾羅綢緞中逃出來的趙鐵花頭上還插著四根歪歪斜斜的珠簪,換上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襦裙的她連走路都不會走了,但也讓她少女的清媚展露無遺,仿佛一朵沾露的月季。

美人的雛形已現。

「走慢些,不要趕著去滅火似的急匆匆,也不怕摔跤。」

天遙飛雪倏地移形換步,扶住踩到裙角快要撲倒在地的小女人,順手將她發際插得亂七八糟的珠簪順著插好。

說到滅火,她神色緊張的追問,「我看到山腳下的濃煙往上冒,是不是哪里失火了,會不會殃及我家的屋子啊?」

那煙冒得很高,帶著嗆鼻的煙味,有別于環繞周遭的雲霧,她在宮里往外看便瞧見了,匆匆忙忙的趕來問個明白,她最放不下心的便是屋子,以及屋子後面那兩塊菜地。

「沒事,是七皇子帶人在山下烤肉,大概不擅野炊,用了潮濕的木頭,這才會濃煙密布,直竄天際。」他們應該也在忙著滅火,畢竟灑上了菜油,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主子,你幾時也學會睜眼說瞎話,拉下你不可一世的身段哄女人,你的一世英明……

嘖!嘖!嘖!爆臨月不無同情的搖頭,對未來宮主夫人的景仰更加滔滔不絕。

太閑了是不是,去準備給夫人的聘禮,少了,輕了,我把你開膛剖月復,當人牲送過去。

天遙飛雪冷視一眼,看得宮臨月渾身一抖。

「真的?」皇子身邊的人這麼沒用?

也有可能,沒有野營過的人不知道如何生火,看到木頭剖也不剖地往火里扔,把原本生起的營火又弄熄了。

沒有多想的趙鐵花相信了他的說詞。

「我沒必要騙你,要是真有事,七皇子的人會向山下的哨站求援,我會是第一個知情的人。」

從山下到山上,一共有三十二個明哨,二十四個暗哨,一個崗哨由九個人輪流,一次三名,一個望風,一個盯梢,一個防範偷襲。

他怎麼會告訴她那把火是他派人去放的,還專挑東方嫣歇息的主帳,一把火把她最珍視的黑亮青絲燒得一根不剩,就剩下一顆焦黑的光頭,頭皮還冒出一顆顆水泡。

很遺憾地,她身邊的宮女舍身救主,用身體撲熄公主身上的火,要不把那張臉毀了更有看頭。

不是京城四美嘛!現在可以當京城四丑之首,省得老仗著過人容貌,對他糾纏不清。

「七皇子又來干什麼?」老是陰魂不散,上一回就因為他,她和天遙飛雪得從神藥谷趕回來。

「朝堂上的事與江湖人無關,他愛折騰就瞎折騰吧!等哪天他真坐上那個位置,咱們就送上一份賀禮恭賀新君登基。」他陰笑的想著,就送尊金菩薩吧!面容用的是先帝。

金子做的先帝金身,他是該膜拜呢,還是送入廟里開光,專蓋一座帝王廟受萬民香火?

「他看起來沒有帝王相。」這種人當皇帝,百姓真要開始吃草根了,饑民遍野,民不聊生。

之前元宵燈會,因為華容公主的關系,讓趙鐵花對七皇子的印象也很不怎麼樣,妹妹都那副德性了,做哥哥的會好到哪里去?

她不知因她今日的一席話,讓原本該是下任帝王的東方凌與皇位錯身而過。

「小花兒會看面相?」天遙飛雪笑顏如畫的輕攬上如柳細腰,不著痕跡地將人帶離,旁邊兩只臭蟲太礙眼了。

「連生火這種庶務都不懂的一群人有什麼本事,更別提怎麼做皇帝,他知道一斗米有多少嗎?一尺布又賣多少錢?油用什麼榨?我不用看面相就知道他是禍國殃民的料……要是這種人當了皇帝,我的地啊,不曉得種不種得成?」

她向往的農婦生涯呀,有可能中斷。

她還想種田?不如他努力「耕耘」,廣灑甘露。「那就別讓他當皇帝好了,去西北封地當個閑散王爺。」

「可以嗎?」說的比唱的好听,他以為他能決定?

「為什麼不行,你要相信自己的識人眼光,你說不妥當就一定不妥當,老天爺不會讓不合適的人來荼毒百姓。」

看來七皇子是廢棋了,他該扶哪位皇子來登大寶……嗯,就那一個吧!

最後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不是眾人意料中的那幾位,反而是異軍突起,在無人注目的角落里沖出的一匹黑馬,他將大景朝帶向繁榮盛世,讓趙鐵花因地太多而種不完,怨起皇上太能干,那時她已是五個孩子的娘。

「明天我哥哥就要回來了,我……」也該回家了。

沒讓她把話說完的天遙飛雪輕掬她的小手,很卑鄙地用美色迷惑她。「明天正好提親,你要不要去瞧瞧準備好的聘禮,若是太薄了就追加,不能讓人笑話趙家大房人少勢單,就要沒落了……」

「嗯,不要再送黃金了,太顯眼,我們家可沒護院,會遭賊的,盡量簡單些……」

只是她的簡單和他的簡單差別太大,當後來趙鐵花看到抬進院子的聘禮,她有種想死的感覺。

「好,不送黃金。」改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