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只小狐暖被窩 第六章 國寶炎狐(2)

書名︰撿只小狐暖被窩|作者︰寄秋|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慕遠楓親自送林綠雲、狐仙仙來到吉祥會館,他自以為是的認定他們是一對情濃意切的小兩口,便自作主張只安排了一間房。

林綠雲看了一眼並未說什麼,他也不放心一向迷糊的狐仙仙單睡一屋,她睡得沉不易醒來,若有人模進屋來她根本察覺不到,說不定腦袋被人割了還照睡不誤,且他不太需要睡眠,大半時間都在修煉,並不常用到床,在靠窗的榻上打坐即可。

「拍賣場內可設有斗技場?」

慕遠楓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要參加?」

「是。」他大方承認。「可以現場報名嗎?」他要先觀看場地,再看看斗技的對手強不強,太弱,激發不了他的爆發力。

「可以,但新面孔少有被看好的,下注者不多。」下注少,抽成也少,對上場者並無太多進項。

「無妨,打上幾場就熱絡了。」林綠雲會打到他們一見到他就怕,遠遠看見他走來便退避三舍。

慕遠楓饒富興味的挑眉。「哦!這麼有自信。」

「不是自信,是我從未敗過。」他能打敗任何人,包括那個至高無上的人,他總有一天能超越那人。

林綠雲自動忘記他在七大門派的較技下,一招也沒出的向狐仙仙認輸,生平無敗績的他也只輸過那一場,在他未來無數的打斗中真的未嘗敗績,人稱「一代殺神」。

「呵!祝你好運。」慕遠楓輕笑道,心里則是想著,希望他的表現如他所說的這般厲害。

「啊——」

正在庭院練功的林綠雲,忽然听見屋內傳來驚恐萬分的尖叫聲,他肅殺的面容一凜,身形極為快速的移動,幾乎是踏雪無痕,不落下半點足跡,在眨眼間便現身內室。

他滿臉警戒的看向屋內,目光掃過面色發白的狐仙仙,見她並無大礙,便以靈識掃視四周。

「狐小笨,發生什麼事?」是誰驚嚇了她?他的黑瞳倏地一沉,冷幽幽地像雪山深潭,令人心生寒意。

神色慌張的狐仙仙嗚嗚咽咽的拉住他的大手。「林綠雲,我可能要死了,你不要難過。」

「胡說什麼,你一點病痛也沒有,哪會那麼容易死去!」他大喝道,臉色卻出現少見的慌亂和驚恐。

「我說的是真的,不是騙你的,我全身都是血……」好駭人的紅,布滿全身,沒一絲雜色。

「哪來的血,又在胡思亂想了,你是不是作惡夢了?」林綠雲輕撫模她的發絲,掌心下那滑細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放開。

狐仙仙搖著頭,力求鎮定。「我剛才取下隱形木牌,我、我變得不一樣了,還多了一根尾巴。」她現在成了三尾狐狸。

「怎樣不一樣,讓我瞧一瞧。」他伸出手,欲取下她戴了數年的木牌。

她快速往旁邊一閃,不太願意他看見她半人半狐的模樣。「不用看了,我知道我快死了,等我死了就一把火把我燒化了,骨灰撒在天脈山,我會回來看你們……」

「狐小笨,你不要自說自話說得開心,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別說得太早,木牌你是自個給我,還是我自己摘?」林綠雲氣惱的按住她的肩,忍不住對她咆哮。

「你能不能別叫我狐小笨,在我死前讓我順心一些,你老是狐小笨、狐小笨的叫,叫得我心煩。」狐仙仙再次要求正名。

他冷哼一聲。「等你變聰明了再說,拿來。」

望著伸出的大手,她忸忸怩怩了好一會兒,這才不情不願的將木牌放在他手心,但系著木牌的紅線還掛在脖子上。

驀地,他一扯,木牌離了身。

一瞬間,艷麗的紅扎入林綠雲雙眼,他下意識眯了眯眼,等稍微適應後再睜開雙眼時,記憶中雪白純淨的小白狐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毛發紅亮的血狐,三根毛絨絨的大尾巴一揮一甩的。

「你……你不是雪狐一族。」是他認錯了。

尖尖的狐狸耳朵,蓬松的狐狸尾巴,仍擁有人身的狐仙仙遮著臉,非常沮喪地紅了眼眶。「你看,由白轉紅了,這還不是將亡的跡象,有誰會從白狐變成紅狐?」

「你……」他想了好久,思緒有些混亂。

同樣的一張臉,天天看著並無二致,但是一沒有木牌遮掩,她那張原本平凡無奇的面孔多了生動,眼眉勾起處有股天生的嫵媚,淡淡地散發出勾人的媚色和嬌艷,教人有短暫的迷眩,移不開視線。

她有著天狐的嬌媚,不需特意撩撥便媚態橫生,眼波輕輕一勾,流動的是風情,是萬般春色,誰家兒郎不動心。

「狐……仙兒,你不是生病了,而是……呃,長大了。」林綠雲不太好啟齒,耳根紅得發燙。

「長大了?」什麼意思,不會是青春期少女來經吧?

「有一種血狐在幼時毛色並不明顯,是帶著點粉紅色,它們的毛發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慢慢變紅,直到長至血的顏色。」他沒見過血狐,只听娘在他小時候說過一次。

「但是我一開始的毛色就是純白,沒有粉紅色,這兩年多來我一直掛著木牌,所以也感覺不到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你真確定我是血狐,不會再變了?」她不要再受驚嚇。

林綠雲無法給她肯定的答案,這是他頭一回遇到了解決不了的棘手事。「你還有沒有其他異于常人的地方,你好好地想一想。」

「異于常人的地方是我是狐狸,不是人。」狐仙仙自我解嘲道。

「狐小……仙兒,認真點,我在分析你是屬于哪一種狐狸,以你通體血紅的毛色來看,十之八九是血狐一族……」咦!似乎有哪一個環節扣不上,是不是哪里被他疏漏了?

林綠雲看了看取下木牌的狐仙仙,清秀的面龐變得妍麗,眼神多了清媚,以前她的小嘴兒有這般豐潤紅艷嗎?她……他在想什麼,此時不是讓他目眩情迷的時刻。

他的視線落在她十指蔥白的縴手,總覺得那很重要,她整日切藥煉丹,手掌的繭應該很厚……等等,煉丹?

她用什麼煉丹?

一個全無靈力的人,頂多燒燒廚房里的柴火,她哪來的靈氣催化丹鼎,使其藥性融和在一起?

找到關鍵點了,他想。

「你在看什麼,把我的手翻來覆去看上一百遍也看不出一兩金。」說是看手相就太荒謬了,他每一根指頭都看得仔仔細細,連指縫也拉開來瞧一瞧,彷佛其中有寶。

「你用什麼火煉丹?」難道她是……但是不可能,那幾乎已是絕跡的種族,幾百年來未見其族出世。

「煉丹?」狐仙仙動了動紅得像珊瑚的尖耳,很用心的想了一下。「不就是師父教的,他叫我把雙手往丹鼎上一放,心里默念著火火火……鼎便會開始發熱。」

「你是說只用手?」他兩眼的眼珠子黑得能滴出墨。

「是呀!這兩年我都是這樣做的……啊!師父叫我多吃火鈴果,說是會有驚喜。」他所謂的驚喜不會是這一身紅色皮毛吧?這不是喜,是嚇呀!

想通了關節的林綠雲撫額苦笑,將木牌又掛回她胸前,嬌艷狐仙頓時又變回鄰家小泵娘模樣。

「仙……狐小笨,你是世上碩果僅存的炎狐,若是記載無誤的話,最多不超過十只,而以母狐最為少見。」她比麒麟獸還罕見,散布各地的麒麟少說上千頭,而炎狐快要滅種了。

「咦!柄寶?」瀕臨絕種的動物。

「什麼?」他沒听清楚。

罷了,跟他說再多他也不會了解,于是她話鋒一轉,問道︰「這麼說我就是炎狐嘍!那我能不能噴出火來?」

林綠雲回以「笨到連笨字都不足以形容的程度」的輕視眼神。「炎狐是聖獸,不是噴火獸。」

「所以你要好好供奉我嘍!」雖然少了玩火的刺激有點可惜,不能到處煽風點火把人嚇得哇哇大叫,不過既然被稱為聖獸,那應該是很神聖的吧,是不是要放在聖廟或聖壇供人景仰,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炎狐的血能增加百年靈力,對沖大乘期極有幫助,若是加入幽冥草、萬壽花煉化成丹,則有生死人、肉白骨,起死生的功能……」她想讓人知道她這個活寶貝嗎?

狐仙仙剛一听她的血能增加功力還挺樂的,炎狐果然是治百病的良藥,教人打心里感到虛榮,可是她越听越不對勁,什麼叫和幽冥草、萬壽花一起煉化,放入丹鼎的藥草還能活嗎?更別提一只活生生的狐狸了,她在鼎里被火煎著、熬著,最後變成一粒小丹丸?

驟地,一陣莫名的寒意從脊梁骨穿過,直透腦殼,她渾身不自覺的冷了起來,連指尖都涼了幾分。

「不要再說了,林綠雲,你只是在嚇唬我的,對不對?」狐仙仙真的被嚇到了,而且很怕很怕,膽子縮得很小很小。

「如果是你,你不會想拿炎狐來煉丹嗎?」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所有煉丹師趨之若鶩的聖物。

她必須老實承認,會,但前提是她不是炎狐。「林綠雲,你會好好保護我的吧?我的血不好喝,是苦的,肉又很澀……」

「笨蛋!」林綠雲忍不住要罵人……不,是罵狐。

狐仙仙不服氣的嘟起嘴。「不要老是罵我笨,我不笨。」

「不笨為什麼老說蠢話,我要想吃你,在你當初烤倘半焦時就吃了,被天雷擊中的你肉女敕得很,再撒點鹽就很美味了。」那時的她已經差不多要斷氣了,吃了她並無不妥,只是他

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反而拎起她的尾巴往懷里一放,試圖用體溫溫暖她。

她後來活下來了,他很意外,只當撿了一只靈獸養,長年的孤寂有只小獸陪著也好,至少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

同床共眠半年後,一日他驟然清醒,懷中的小白狐成了清秀的小泵娘,小嘴兒一呼一吸地睡得正酣,長長的睫毛像卷起的簾子,彷佛有蝴蝶停在那上頭采蜜。

要不是看見她濃密黑發下露出帶細毛的狐狸耳朵,向來防人的他早一掌劈碎她,豈容她酣睡不醒。

幾年的相處下來,她已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分不了也無法切割,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誰也別妄想搶走。

林綠雲的眼中迸出凌厲,一閃而過,隨即消失在瞳底深處,如流星劃過天際般短促。

什麼叫撒點鹽就很美味了,這話真不中听!狐仙仙沒好氣的道︰「可是那時你以為我是雪狐才沒吃我,但我現在是聖獸炎狐,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真的沒有起一絲不該有的邪念嗎?」

「邪念?」他很不客氣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嫌棄的道︰「吃到笨蛋會變笨,等你變成聰明狐狸我再吃。」

他遲早會吃了她,只是此吃非彼吃。

「林綠雲——」太過分了,又說她笨,她到底哪里笨了?

狐仙仙很生氣,但不知怎地,心底又有股矛盾的微甜滋味,好在她沒看錯他,他不是唯利是圖的無恥小人,別人看重的事物他視如糞土,不流于俗媚。

看著他挺拔的身軀、剛正有型的五官,她發揮女人本能的想著,真是好男人,若是拿來溫棉被正好暖和,又冷又酷的他在她面前根本是暖男,居家必備良品。

想著想著,她居然臉紅了,腦中的畫面是林綠雲一絲不掛的模樣,她不小心意婬了他,唉,她怎麼能這樣,看來她比他更過分……

「不要大吼,會吵到別人。」林綠雲彎,將她的木牌放入衣衫內藏好,不招人眼。

這樣子的她,他還是比較習慣,干干淨淨的,比較沒沖擊性。

狐仙仙把紅艷小嘴巴壓平,表示她正在不滿中。「我真的沒有那麼笨,听見了沒,那叫大智若愚。」

「听見了。」他懶懶的應一聲,很明顯就是在敷衍。

脾氣來得快、去得快的她,像是想到什麼,突然笑出聲。「你是水靈根,我是火系靈獸,你說我們這是不是叫水火不容?」

水滅火,火將水燒干,天生的死對頭。

林綠雲睨了她一眼。「不,我們很合。」

林綠雲、狐仙仙,天生一對。

「我們哪里合了,明明是人獸殊途,注定不會有美好的結局……啊!林綠雲,你干什麼,快把我放下,我頭暈……」狐仙仙不曉得她說的哪句話觸到他的痛處,他臉一陰,將她扛起,像只米袋似的往肩上一甩,她都腦充血了,頭下腳上好不舒服。

「信不信我取下你的木牌,將你往吉祥會館的門口一扔,大喊此地有炎狐……」這個不打不怕的小傻子。

「啊——不要,我們很合,非常合,誰比我更適合你呢!林綠雲,林師兄,好哥哥,我們合得不能再合了,水火同源嘛!誰敢說我們不合,我替你打他。」非常識時務的狐仙仙兩手捉緊他後背的衣料,就怕他一個轉念把她直接摔在地上。

「真長腦了?」他說得冷氣冷聲,不帶一絲柔軟。

她點頭如搗蒜,可惜他背後沒長眼看不到。「長了,長了,早長了,只是有時候犯暈。」

「下回再不老實,我就炖鍋狐狸肉。」林綠雲不帶煞氣的威脅,大手一拎便將她拎起,妥妥當當地讓她站好。

耷著耳,狐仙仙很乖地從垂視的眼楮下方一瞄。「林綠雲,你脾氣真不好,以後會娶不到老婆。」

「不勞費心,你將你的丹丸整理整理,一會兒萬寶齋的人會來接。」她又故態復萌,安分不到一刻。

她皺了皺鼻子,「不用整理,瓶瓶罐罐都在我的儲物空間里。」

「再檢查一遍。」她向來粗心,只看大處,不重細節。

「是。」老媽子!

狐仙仙用靈識朝好幾年沒看的儲物空間一掃,她一向只放只取,不會去注意多了什麼,或是少了什麼,因為是她自個的東西她心里有數,犯不著像個守財奴那樣一數再數。

可她只淡淡地掃了一眼,忽然被一抹綠意驚嚇到,只能儲物的鐲子怎麼能讓樹木存活,還抽長了十公尺高?!

唔!從葉子來辨別,這好像是一棵木犀,可它為什麼長得這麼高,再長下去會不會頂破她的鐲子空間?

沒多想的狐仙仙又隨手拿起桌上的白開水淋在樹木根部,然後就把這件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