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天氣怎麼變熱了?」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盛夏的暑氣雖然悶熱,可是到了傍晚夜風一送便會降低許多,即使再熱也熱不過白天,此刻她卻渾身發熱,汗流浹背,有如置身在火爐之中。
她請兄長移植的花木有丈高,樹葉成蔭遮蔽了大半熱氣,就算無風也微生涼意,讓她在炎炎夏日里也能睡上個好眠。
外頭也明明有風,而且還不小,透過窗戶吹向她有些許降溫效果,感覺沒那麼熱。
她卻仍覺得熱,那股熱是由內而外,她感覺體內有著不明原因的火狂燒著,熱得她口干舌燥,全身陷入一種渴求不得的欲-望中。
安璽玉來自科技發達的現代,她很明白這不是發燒前的預兆,人難免會生病,例如牙疼、小感冒,那種身體的不適感她比誰都清楚,此刻除了熱和下月復腫脹外,她感覺不到頭暈目眩、惡心想吐的癥狀。
那麼是「穿越」出了問題,這具軟馥的軀體不受控制,開始造反了?
早知道該先問問碟仙女鬼有沒有什麼後遺癥,這會兒她熱得要命要怎麼解決,難不成大半夜找個道士來貼符,驅魔降妖,好讓大家知道她是穿來的,不是原本的安玉兒?
「……桃花,跳跳,給夫人我打桶水來,天熱,我要泡泡水……」再不用冷水散熱,她都快要燒起來了。
等了又等,門外毫無動靜,不解的安璽玉打開門,想瞧瞧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打桶水要打上大半天,連應個一聲也沒有。
平時桃花就住在她院落旁的小屋,她只要揚聲一喚,一口茶還沒喝下肚人已出現在她面前,她只需一個眼神,桃花便知道要做什麼。
而原本和父母同住,從牛小妹改名牛跳跳的牛角丫頭剛搬到前屋,平時喜歡膩著桃花做事,有時就在桃花的小屋住下,兩人好得像親姊妹一般,勤快、活潑、靈敏的她,有人在門口一喊,她在莊子後頭都听得一清二楚。
如今兩個人都沒回應,四周靜得有點嚇人,除了偶爾的蟲叫聲外,居然听不見一絲人走動的聲響。
「真是怪了,我有給她們做不完的活嗎?睡得這麼沉,累到連我高聲喊人都起不了身?」實在不像那兩人的行徑,她們再累也事事以她為優先。
安璽玉跨出房門的腳又往回縮,喊不著人來的她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熱得她兩腿虛軟,沒力氣多走兩步,身上的衫子一件一件地月兌。
月兌到最後只剩下貼身的單衣,不習慣穿肚兜的她底下什麼也沒穿,頂多一件她改良過的花邊小褲,再無旁物。
燭火輕搖,照出她引人遐思的玲瓏身段,縴細柳腰,若隱若現的玉腿瑩潤勻稱,美得玉石難比擬。
身體的熱氣無法散去,她不自覺地夾緊雙腿,一下輕一下重的來回摩擦。
似乎有些明了,可是又難以理解,她的身體是未經人事的處子,怎會突然發情,發熱的身子渴望男人的手來撫平。
「難道是我吃錯了什麼,補得太過,反而傷身子?」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桃紅到隔壁宅子取回的補藥,眾多藥材擱在一塊,若是取錯一、兩樣不就糟糕了。
「很不舒服嗎?夫人,要不要我來伺候你?」呵……這女人也有今日。
一道帶著惡意的女聲在寂靜的夜里陡地響起,門從外面被推開,一雙略舊的繡花鞋跨了進來,順著綁腳碎花褲往上瞧,那是一張極其熟悉的面孔。
「胭脂?」
發上簪了一根銀簪的胭脂笑得花枝亂顫,神情身為得意。
「夫人沒想到會是我吧!受你照顧甚多,胭脂來回報你了。」
「你……你要干什麼?」安璽玉瞧她神色不對,微喘的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衫,一一穿上。
「別費事了,夫人,待會還不是得月兌個精光,你熱吧!奴婢給你倒杯水,你喝了會舒坦些。」她提著半滿的茶壺,倒了滿杯往前一送。
明知她不可能好心相待,可是熱出一身汗的安璽玉實在難耐喉間干燒,一把搶了杯子過來就往嘴里灌——「啊!這是酒!」
本來已經夠熱了,酒一入喉滿是辛辣味,還把她原本的灼熱感受提升百倍,當下發出撩人的申吟聲。
「是酒沒錯,更能催發藥性,讓人由里到外發浪,騷到不行,你是不是很想要個男人?」胭脂眼神陰狠。
「你對我下藥?」安璽玉豁然明白,驚恐地睜大眼瞪著她。
「是又如何,你能不顧我的意願送走我,我不能報答你一二嗎?你和巫大夫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她只是想過好日子,當個小妾就心滿意足了,為什麼不肯成全她?他們絕對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活罪,連身子都不干淨了。
「你為什麼回來?」安璽玉在拖時間,想著該用什麼方式向外求援。
胭脂獰笑。
「因為我不甘心,憑什麼一個下堂婦卻高高在上的佔盡一切好處,而我不過出身差了點就得任人使喚,連想為自己爭個名分也不允許?我不是跟你爭,只是不要做奴才,給我機會,我也是個主子。」
「我沒阻止你追求你想要的,別人給不給我也管不著,只是你拿我的俸銀就不該期滿我,利用我的信任滿足你自己的私欲,換成是你,你能容許別人穿你的鞋、拿走你的衣服,反過來要你大度點還說反正鞋子、衣服都是給人用的,誰穿都一樣嗎?」她的不甘心只是籍口,只為了掩飾她未能如願的私心。
「哼!教訓人的話我听多了,別白費口舌。夫人,越來越難受了吧!瞧你一頭汗,奴婢替你準備了大禮。」夠她好好享用了。
一听有「大禮」,她心下駭然。
「桃紅和跳跳呢?以及莊子里的其他人,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安璽玉的雙眼被汗水弄糊了,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座火爐,手指擰得再重也感覺不到痛,仍用力掐自己的大腿,要自己撐住,別陷入任人擺布的瘋狂境界。
「放心,他們睡得很熟,不會察覺到你屋里絲毫動靜,就算你叫得再大聲、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出現,他們的飯菜和你是分開的,所以下的藥也不一樣。」
因為曾在莊子待過,胭脂對所有人的作息和習慣都了如指掌,口味重的玉夫人通常有專為她準備的一份膳食,而其他人則在膳堂用餐。
她一看到巫青墨往西映城方向行去,又听見他交代方武今夜不歸,她便知道下手的機會來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潛入,同時在不同的膳食下藥。
「胭脂,你不想去金陽縣就別去,我給你一筆銀子,看要置屋買地,還是做小生意,人不能做錯,錯了就沒有回頭路。」淡淡的血染紅了素白單衣,因為她掐得指甲陷入肉里。
胭脂忽地仰頭大笑,眼眶里滿是淚水。
「來不及了,夫人,我沒有再一次的機會,是你害了我一生。」
因為滿腔的不甘心她中途跳車,躲躲藏藏地找到一隊商旅,佯稱與主人走散落了單,欲往回走,想與之同行,以免單身女子受人欺凌。
為首的商號老板一口答允,讓她以為真能順利成行,誰知到了半夜友人爬山馬車壓住她手腳,以軟布塞口硬要了她的身子,待完事後她才知是一臉和善的老板。
而他不是唯一一個,事後他竟和商隊伙計一個個輪撩打玩她,直到她厥過去了才肯罷手。
一路走來七、八日,每一日皆是他們泄欲的對象,若非到了地頭她自行逃出,恐怕他們還不會放過她,繼續蹂躪她。
「何大、阿二,還不滾進來伺候夫人,瞧瞧這細皮女敕肉、唇紅齒白的嬌艷樣,她這一整晚全是你們的,多費點勁讓夫人滿足啊。」她拿了人家銀兩,總要把這事兒辦好。
「胭脂,你……」
一個方頭大耳,肥碩如豬,一個小頭銳面,身瘦如猴,皆滿臉猥瑣一邊抹口水,一邊解著褲腰帶,婬笑著走進。
驚白了臉的安璽玉只能往床里縮,不讓他們的手踫到身體分毫,可是她又控制不住想靠過去的欲念,欲拒還迎的模樣更撩人,男人瞧了都快噴火了。
「夫人別怕,我何大會好好疼你,讓你一夜快活,樂得直喊︰「我不要,我不要,再來再來。」」嘖!這雙美腿多白女敕,若往他腰上一勾,肯定銷魂。
「是呀!夫人,我叫阿二,我們兄弟倆是床上的好漢,包管教你欲仙欲死,飛到雲端叫哥哥。」阿二婬穢地舌忝唇,兩顆眼珠子直盯著她。
兩人一個左一個右的走近閃躲不開的安璽玉,四只洗不干淨的黑黝大手向她伸出,還發出惡心的下流笑聲。
「……滾……滾開,不許踫我……我會殺……殺了你們……啊!好髒,把你的手拿開,我……嗯!不行……不能踫……」被踫到了,像蛇一樣冰冷的手……死妖孽,你在哪里,在我需要你的時候為什麼不在?!
「哎呀!可真潑辣,差點踢到老子的命根子,阿二,你壓住她的腳,我先上。」等老子奸了她,看她還敢不敢耍狠。
「為什麼你先上?我也很急,快憋不住了,你讓讓……」他褲子一拉。
「不讓,我是老大,該由我先嘗鮮,你再忍一忍,很快就輪到你了。」何大把衣服也月兌了,正要月兌褲子。
「每次都是你先,也該換換我了,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誰都玩得到。」他推開何大,準備壓上活色生香的美人。
兩人你爭我搶,互不相讓,一旁看著的胭脂很不耐煩,朝他們大吼。
「一起上,還怕喂不飽你們兩個?」都到了這節骨眼了還不趕快辦事,磨磨蹭蹭的。
「我在上面。」阿二很急,退了一步。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下面是我的了……」
何大的「了」還沒說完,一道黑影風似的掠過,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整個人已經飛過半間屋子,砰地一聲撞上牆,剛往下一滑,腦子昏沉沉的,一樣的踫撞聲再度揚起,一個人形重物重重地壓在他身上,這下把他撞暈了。
「你們竟敢踫她!」
一見到那清俊的面容,暗叫聲糟的胭脂不做多想,飛快地想往屋外奔逃,但是她才跑了兩步卻發現跑不動,腿竟被硬生生地折斷了。
鑽心的劇痛隨即而來,眼前幾乎全黑的她痛得死去活來,既驚且懼地看著兩截帶血的骨頭突出皮肉,雙腿不自然地扭曲。
她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了,眼角不經意一瞄,何大、阿二的手臂軟軟地垂落,好像無骨一般,且兩人胯間一攤血,已然少了一物。
「妖……妖孽,幫我,我快受不了了……」安璽玉呼救。她的身體快要爆開了,全身血液逆流。
原本要再補上一腳的巫青墨握拳快步回身,一手執起血跡斑斑的細腕診脈。
「你中了‘合歡散’。」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吐出的氣是燙手的。
「是……是藥吧!」
「玉兒放心,我開副藥……」他兩眼充血,眼底有抹不去的殺意。
「來不及了,我現在就要你……」雪臂一攬,攀上他頸肩,紅艷的唇吻上他的嘴巴。
美人送香唇何等快意,是男人都把持不住,巫青墨卻只想殺人,吻著嬌女敕丹唇卻無一絲笑意,眼眸盈滿心疼,他大掌撫著凝脂雪背,輕輕將她推開。
「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他拉起錦被覆蓋住白女敕嬌胴上,大步下床。
彷佛來自地府的惡鬼,巫青墨一手一個拉起膽敢侵犯他女人的惡徒頭發,一路拖行,丟進柴房。
胭脂雖然是女人也沒得到較好的待遇,同樣被拖著和兩個男人同囚一室,原本斷了的腿因摩擦地面而傷得更嚴重,鮮血混著泥沙讓傷口處慘不忍睹。
柴房上鎖,困在了罪該萬死的三人。
「玉兒,是我,把眼楮睜開,別再弄傷自己了,我在你身邊……玉兒,我的玉兒……」待回到房里,他眼眶濕潤地鑽進被內,狠狠地抱住差點受辱的小女人。
「……妖孽,給我,我好難受,我……嗚,快死了……」好熱好熱,全身著火了。
他笑著哽咽,輕輕吻上她。
「你不會死,我是大夫,我會醫好你。」
他褪盡衣物。
「痛……」安璽玉神色恍惚的呼痛。
「很快就不痛了,你放松點……」
月兒高掛樹梢,無聲靜看人間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