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朗朗晴空。
一輛失控的馬車,向前奔馳,車上的車夫早已不知去向,只余車內的貌美夫人與兩名服侍的小婢相擁而泣,臉色惶恐不已。
就在馬車即將撞上山壁、馬仰車翻之際,一道銀白色身影如鶴鷹展翅,翻身而至,及時拉住緩繩,勒住馬首,使馬車停下,這才遇止了天人永隔的悲劇。
柳玉緒驚惶未定的從馬車中走出,她看到馬車旁站著一男一女,頓時淚盈滿眶的合笑而視,那是她傳聞中早已毒發身亡的兒子,以及一名大月復便便的艷子,她記得她,是之前在兒子身邊伺候的牡丹小婢,但現在想必已是他的妻子。
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形令她眼眶發熱,由彼此相會的眼神,中看得出夫妻情深,兩情隨緒,她原本為兒子擔憂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是夜,在大夫人吃齋念佛的佛堂里,候地出現了一道頓長黑影。
「你、你想干什麼?」突然出現的人影讓大夫人又驚又俱。
黑暗中走出的男人,赫然是令她痛惡深絕的上官流雲。
「你、你不是死了嗎?」傳聞中,他中毒身亡了呀!
「別再對我娘親伸出毒手,今日之事我可以作罷不予計較,但你若是再起殺念,莫怪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不會一再手下留情。
「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大夫人眼神飄忽,故作不解。
「真要我把人證、物證找來,好讓你心服口服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底下沒有藏得住的骯髒事。
手上絹帕一扯緊,大夫人仍故做端婉賢淑的否認道︰「是不是你誤會了什麼?我一整天都在佛堂念經,祈求菩薩保佑我們上官家平安。」
「誤會?」他伶冷勾唇。「是求平安還是心虛呢?當年你對我下毒,我看在父親的分上不揭穿,以為你會就此收手,不再心存怨恨,沒想到多年以後你連我娘也不放過,仍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什麼下毒,什麼怨恨?你越說我越胡涂,你這孩子怎麼了?怎麼犯傻了?」
只要她不承認是她所為,誰又能耐何她。
上官流雲把搜集到的證據往她面前一丟,「白瓷瓶是從你房里搜出來的,里面裝的是你下毒的毒藥,被你收買的秦嫉蟾已坦誠罪行,而今日駕車的車夫也不敢隱瞞,他說你給他一百兩白銀,要他半途跳車,好讓帶著婢女到廟里上香的二夫人車毀人亡。」
「你……你怎麼知道……」她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大娘,我不想為難你,可是你一直步步進逼,若是你再不知收斂,我會將所有的事一五一十的向爹稟明。」看她到時還有何顏面立足上官家。
「我不準」一听到他要將她過往惡行告知丈夫,大夫人候地臉色大變。「你一句也不許說,是你們母子欠我的,你們毀我的美滿婚姻,奪走了丈夫對我的寵愛,要是沒有你和你娘,你爹就不會違背對我的承諾,我不過討回我應得的公道罷了。」
上官流雲冷眸一娣。「是我們欠你的嗎?丈夫移情別娶是我爹的事,憑什麼怪罪我和我娘,你要有不平盡避找爹哭訴,是他沒堅守誓約,讓你痛苦一生。」
「哭有用你娘就不會入門了,我為他流的眼淚還不夠多嗎……你們母子倆一天不死,我心中的恨意就一天不滅,你們根本不該活在這世上——」她好恨好恨,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
「夠了,絳珠,別再說了。」她到底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呀!
「老爺?」一回頭,她倏地白了臉。
佛堂外立了一位神情悲戚的老者,他望著妻子的眼神充滿悲痛和不諒解。
「錯的人是我,我愛上才情兼備的玉緒卻遺忘了結發妻子的深情,可是我已經盡量在彌補了,這還不夠嗎?為什麼你還是不放過他們……」他眼中酸澀,再也說不出一句苛責了。
「老爺,我……」大夫人的眼眶紅了,淚光浮動。
「是不是要我一死才能令你解恨,你其實是想要我死在你面前,懺悔自己錯愛了別的女人對嗎……」
上官老爺走進佛堂,看了一眼死里逃生的兒子,滿懷愧疚的與他錯身而過。
上官流雲負手走出佛堂,不理會身後的夫妻事。
佛堂外,早有人等在那里。
「我爹怎麼會突然出現?」此時的他應在休憩,與他娘親同榻而眠。
艷色逼人的女子笑而不答,手撫著圓滾滾的肚子。
「你呀你,心疼我的遭遇也不用引來兩鬢斑白的爹,他上了年紀,禁不起打擊。」若非顧及爹的身子,他何必隱忍至今。
「總要有人出面管管大夫人,咱們小輩的說不得重話,只有請出大老爺了。」她間接承認是她所為,就是不想讓奸佞者稱心如意。
他無奈地笑道︰「為什麼你知道大娘會在何時何地加害我娘,預先通知我前往阻止?」
原先他以為是她作夢,半信半疑,沒想到竟是真的。
「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夏牡丹笑著一眨眼,銀鈴般的笑聲飛揚在風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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