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南烈國三皇子在巡視兩國邊境對被刺殺身亡?」
南烈國三皇子南青雲是南王屬意的下任皇位繼承人,為人仁慈耿直,小有奢謀,母親昭貴妃又出身忠臣之家,是為儲君第一人選。
南王已擬旨準備詔告天下,三皇子為南烈國太子,三年後南王退位,由太子登基,一統江山。
誰知聖旨尚未頒布,人就慘遭橫禍,死得不明不白,連凶手是誰也不知道,一條人命就這樣斷送異地。
愛子慘死,南王大怒,他听信讒言認定是東浚國所為,大張旗鼓調兵遣將,揮軍南下,直通東浚國皇城。
「這可怎麼辦才好?南烈國大軍已攻至京城外圍,再遷逼個幾十里,咱們皇城就淪陷了。」
不知是南烈國將士用兵如神,或是有其他不明原因,大軍竟然一路長驅直入,似知其通關要道,行軍奇俠的挺進到皇城外三十里處,駐扎兵營。
眼看就要破城而入,百姓惶恐,為了安撫人心,東皇東方耀明此刻正在御書房與守城的將領們商議,並召來文武雙全的太子共商大計。
而在這些不安的臣子中,有一人似乎過于平靜,他在一片驚慌中還故意提起目前的險況,加深官員的恐慌,讓人人心惶惶,雖然東浚國官員都略懂武功,但欠缺實戰經驗,大敵來臨難免恐慌。
東方珩看了開口的人一眼,眸色微沉。「先不要自亂陣腳,事情還有轉因的余地,不是全無講和的機會。」
誤會解釋清楚了,戰事自然消彌,以兩國長久以來的發好,不致鬧得太僵,他是這般認為。
「人家都打到我們腳底下了,我們可以坐視不理,任由百姓受到殘害嗎?太子未免太過仁慈,以為婦人之仁能成就大事。」曲瓊華故意曲解,想讓太子的威信掃地。
「曲大人言重了,太子之意是兩國若不開戰,以和平方式解決眼前僵局,可免去一場生靈涂炭,難道要血流成河方可止戰。」一旦兩軍交戰,死傷的是無辜戰士,以及老弱婦孺。
從後方站出來的男子,玉面嚴肅,正是太子依賴的左胯右臂司徒遙玉。
「司徒大人此言差矣,誰也不希望見到流血事件,可是對方若要借此挑畔,隨便用一個理由侵犯我國國土,誰敢保證南王真正的用意不是並吞東浚國。」哼,知道他的厲害了吧!誰還敢小看他。
太子沒什麼了不得,還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中,一時的看走眼就該付出代價,這一次的行動便就證明他的才智遠在司徒遙玉之上。
曲瓊華眼底嘴著冷笑,冷看群臣為了南烈國的進犯而慌了手腳。
「曲大人在挑起大家仇視的心結嗎?在事情尚未明朗前,誰也無權妄自猜測。」此事來得突然,並不單純。
「南烈園三皇子死在兩國交界處,這事能不鬧大嗎?難不成是他們自己人殺的,嫁禍給我們,好有借口出兵。」他輕哼,卻暗自得意。
為了爭奪皇位,自古以來骨肉相殘、手足鬩牆,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南烈國三皇子的死確實出于自己人之手,還是他最親近的兄弟,他怎麼也料不到二皇子心機深沉,預先埋伙在必經之路伺機殺害。
皇子之死事關重大,當然要找個替死鬼,嫁禍都國是一石兩鳥的好辦法,一來擺月兌自身的嫌疑,師出有名,二來取信南王,留下曉勇善戰的好印象,將自己推向帝王之位。
「你們兩個都別吵了,讓我听听太子的意見。」兵臨城下,總要有個退兵之策。
東方耀明聲音一起,紛擾之音立即平息。
「衍兒,你看這場戰打是不打,南敬文那老糊涂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地派兵攻打,殺害南烈國三皇子這黑鍋我們背不起。」沒人願意挑起戰爭,讓好不容易賴以生息的土地再受蹂躪。
神色冷肅的東方珩聲音堅毅,「父皇請寬心,兒臣會派人先到南烈國陣營問明詳情,再另行協議。」
「要是協議不成呢?」唯恐天下不亂的曲瓊華再出招。
黑眸微眯,進出利光,「天底下沒有協議不了的事,只要拿出誠心!」
「太子的誠心到底在哪一邊呢!你力排眾議非要娶的太子妃不就是南烈國公主,誰曉得枕邊細語說了什麼,也許人家手腕高明,將太子迷得暈頭轉向,你的心就偏了。」
此言一出,底下臣子赫然想起新立的太子妃乃南烈國公主,深受影響地討論起她的種種,交頭接耳說著心中疑慮。
畢竟質予的身份是阻止兩國交戰,如今她貴為東浚國太子妃,南烈國反而興兵攻打,這其中若不是別有隱情,豈會巧合得令人難以置信,「我是東浚國太子,未來的國君,斷無可能將自己的江山拱手讓人,太子妃雖是南烈國公主,但已是我的妻子,我會秉會處理,絕無偏擔。」先安定軍心,再行對策。
東方珩似有若無地朝司徒遙玉投以一噪,後者會意地一領首。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雖然太子信誓旦旦,但人心肚皮,太子妃畢竟是南烈國公主,懷有異心也是正常,有人指證看見太子妃在成親的三日前曾瞞著你出宮,將一張東浚國地田交由皇城外的南烈國士兵。」
這招借刀殺人使得陰毒,曲瓊華將太子最在意的人推上火線,就是要他痛苦,以泄心頭之限。
要不是太子提拔自己人,擋下他的出頭機會,今天也就不會有這場峰火,要怪就怪太子私重,強壓有能者,他不過是還以顏色罷了。
「什麼,是太子妃?」
「天啦!太可怕了,她居然是那種人,里應外合想吞了東浚國……」
「她是奸細,把她捉起來,不能讓她跑了……」
「是呀!奸細,絕不能放過她,要用她的血祭告我們前線的死傷戰士。」
群臣憤慨,議論紛紛,沆瀣一氣的將憤怒的矛頭指向南烈國公主南青瑤。
「人證在哪?」有憑有據才能定罪。
曲瓊華身後走出一名五官平庸的男子,眼神有些閃爍的東飄西移「我。」
「你……」
正當東方珩要問明真相,還妻子一個清白時,城外鼓聲大作,軍情告急,什麼話也來不及說的太子披上戰甲,沖向城牆御敵。
而此時獨自被留在喜房的南青瑤心里發慌,她眉頭深鎖地倚在口跳望,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何太子一去不回。
越想越不安的她想找個人詢問,當她走出太子宮,侍香匆匆忙忙地朝她奔近,上氣不接下氣的尚未開口,一大批手持刀劍的侍衛層層包圍,將她逼回太子宮。
「你們想要造反嗎?膽敢擅闖太子寢官。」莫非太子出事了?她心頭一緊。
「是你想謀逆才是,仗著有點姿色蠱惑太子,其罪當誅。」啊呵,要是太子一回宮看到太子妃身首異處,一定很有趣。
「你在胡說什麼,我已是太子妃了,怎會有二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分明是誣陷,羅織不實安她個通敵罪名。
「用不著再裝了,公主,你們南烈國大軍已越過邊界,長驅直入東浚國國都,還有什麼好狡辯。」
「什、什麼,你說南烈國的軍……」她身形一晃,頓感一陣黑霧襲來。
怎麼會……他們沒有理由開戰,父皇難道全然不顧她的安危……搖搖欲墜的南青瑤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實。
「貴國的三皇子死了不會也是你指使的吧!最毒婦人心呀!連自己兄弟都不放過。」自願帶領侍衛圍住太子宮的曲瓊華語多犀利,針針見血。
三皇兄他……「不、不可能,他……他還活著……」
啊!是二皇兄所為,一定是他為了鏟除異已,痛下毒手,如果連最微不足道的她都是威脅,他怎會放過真正擋路的大石頭。
「都見到尸體了還能作假嗎?你這南烈國細作真厲害,把我們英明神武的太子騙得團團轉,你一定非常得意吧!」可憐的公主,注定要做替死鬼。
「我不是細作,我不會出賣太子。」南青瑤捂著發疼的胸口,大聲駁斥。
他呵可冷笑,「這可就難說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然太子怎會受到迷惑,堅持迎娶人質府的質子。」
「因為我們兩情相悅。」她不怕人恥笑地大聲宣告兩人不渝的愛情。
「呵呵,是你單方面的勾引吧!太子根本是中了你的美人計,一時不察才陷入溫柔鄉。」他極盡言語上的羞辱,不讓她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太子呢?我要見他。」她必須親口解釋她沒有背叛他。
曲瓊華挑眉笑著。「別指望太子了,他被你害得千夫所指,現在正氣得巴不得一刀殺了你。」
「他不相信我……」孱弱的身子又晃了晃,連退數步。
「請回房里待著吧!鮑主,別逼我做出不當的舉動。」他手一揮,身後侍衛拔刀相向。
踉蹌地走回喜房,南青瑤倔強地不讓侍香扶持,她看到稍早掉落地面的紅蓋頭,上面有個太子匆匆離去,踐踏過的足印,她心痛難當地感覺他踏碎的是她的心。
突地,一口腥紅由口中噴出,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