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鶴唳,整個王府籠罩著悲哀的痛和慌,御醫來了又去,最後一個三代元老的主御首醫診完脈,搖頭三嘆。
李霜降抓住他的襟領子,殘狠的威迫,「不準搖頭!不準告訴本王她沒得救!否則本王殺了你這老禿顱。」
「王爺,奴才真的是無力可回天,眾御醫束手無策啊。」
「皇帝的藥呢?難道沒有良方?她一息尚存!她還活著!她不會舍下……」
「宮中的奇藥只能護住鮑主的心脈,然而這也只是拖一段時日罷了。王爺,起死回生是傳聞,從來沒有這奇跡……」
「胡說!她根本從未斷絕氣息!不曾死,回生有何困難?」
「奴才斗膽,請王爺準備護國公主的後事。請節哀,順變。」
「不!你再滿口誑語,本王立刻震碎你的心脈。」
「王爺,奴才享年七十六了,死不足惜,可王爺是大唐的守護神,一定要珍重啊。」
「哈哈哈哈……」
「王爺?」
李霜降縱然狂笑,如惡魔附體似的使得眾人不敢望上一眼。
老御醫克盡本分地繼續說下去,「公主的性命可能維持七日,大羅神仙下凡亦無救。」
「哈哈哈哈……」
王爺心智迷亂了嗎?老御醫退後幾步子,稟言,「這七日里,公主應該是昏昧不醒,當她撒手人寰的那一刻應該是像睡眠中斷氣一般,少了痛苦。」
「哈哈哈……哈哈哈!」
「王爺瘋了?」眾人交頭接耳,恐駭得手足失措。
春遲幽幽的哀聲,「原本是一樁大好喜事,如今竟成了喪事。」
「造化弄人啊。」屠公公也不禁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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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苑。御書房中盡是嘆氣聲。
這幾日,宮中侍衛足足加派十倍人手,為的即是護駕。
「霜降不會當真弒君,朕畢竟是他的兄長和好友,我們自小玩到大……」
「但是皇上這一次的‘玩’卻是無法收拾啊。雖然皇上是戰魔王爺的堂兄,然而他心愛的女人卻是因皇上而間接香消玉殞啊。」
「護國公主尚未死亡……」
「但是群醫無計!即使是奇跡,恐怕也難以挽回公主的魂魄。」
「皇後,如果公主斷氣的那一刻,霜降……唉,朕擔心他真的如傳說中的可能瘋癲……」
「戰魔王爺不應該是脆弱的人,他一向膽識過人。也許心痛神傷,假以時日應該可以重振聲威。」
「朕就怕他過不了這一情關……」他好後悔啊,早知道就別玩得這麼猛了。
「皇上,歇下吧,龍體要緊啊。咱們已經盡了人事,但看天命了。」
「朕負欠霜降,也枉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十七歲的小女子芳華正妙啊。」
「或者,厚葬公主,賜封白家最高的恩典,亡羊補牢。」
「唉……」夜,難眠,心,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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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痕昏迷的第六日,李霜降仍守在錦榻旁,這六個日夜他從未合眼,不進米食,一步不離。
握著白痕始終冰涼的小手,他干了又濕的眼眸溢滿狂痛的難舍。
「明日,即是你昏迷第七天……」亦是老御醫所說的死亡大限。
他吻著她的手心,吻著她的濃睫,吻著她眉心的粉紅烙痕。百般的不舍,千般的不願,他無法忍受失去她的致命劇疼。
「小痕兒,你感覺得到我嗎?听得見我的呼喚嗎?你是個倔強的小東西,但是你也是個膽小表,黃泉底下你獨行一定非常的害怕?那里或許很冷,或許有惡鬼欺凌……」
既然無法和她成為交頸的恩愛夫妻,那麼,他跟隨著她到黃泉地底吧。縱然是幽冥暗界,他保護她的誓言也務必要落實。
拿出獨門的邪紫五毒,這是毒尊之所以揚名江湖的絕殘寶物,只他一人可解,服毒之後三個時辰必死無疑,神鬼難救。
「小痕兒,我和你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時辰魂斷魄散,有我陪著,不要害怕。」
濃發披散著的李霜降輕輕淺淺地揚出一抹俊美的笑,接著,他服下邪紫五毒……
「下一輩子,你仍是我的愛侶.」他抱起榻上的人兒,以唇貼吻著她干燥的雪白檀口。
只剩下等待了,等待勾魂使者前來拘提他和她的魂魄。
若是氣息斷絕,他便可以和她再相聚,這是他殷切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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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沉,好暈,白痕幽幽轉醒,一時之間忘了身在何處?
「啊!」她記起,她留下一紙遺書就投身入水池中,難道她死了?這兒……
「嗯?是王府的內室?」她仍活著?怎、怎麼可能!
懷中的重量使她茫然,低首一看,差點魂魄俱失。
是霜降!他怎麼軟癱在她的懷中……
「霜降……醒醒呀。」是他守著她,守累了,倦了,所以睡著了?
然而他一動也不動!白痕不禁喘息著,「別嚇我呀!你醒醒!醒過來,看看我,和我說說話好不!」
顫抖的手無力得提不起勁,她費了一番艱難才將懷中的他的俊容捧起。
「紫色的面頰、紫色的唇……」他中了毒!
白痕睜著淚眸,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他應該還沒……還沒……
一陣急促的步子踏響,春遲、夏荷和總管因為听見叫喊而大著膽子跑進內室。
三個人一時愣呆住。「白姑娘……你活、活過來了!」是大喜啊。
白痕搖晃了下,春遲連忙上前扶住她,這才驚然發現她懷中昏僵的人竟然是王爺!
「王爺他……死了嗎!」
「不……」他不能!白痕伸手,探著李霜降的人中——
幸好!命在旦夕,一息猶存。
「趕緊叫大夫……」
夏荷忙不迭的應聲,「御醫們仍在西廂房,奴才這就去傳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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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御醫嘖嘖稱奇,「公主的命大,福厚啊!」
「公主?」白痕怔忡。
「或許是先前為了鎮住您的心脈所下的藥方子遇著劇毒,毒性的特異沖撞您昏昧漸杳的氣,所以反而救您重回人間。」
「劇毒?」她雖不明白,但她一心全系在李霜降身上,「王爺受何毒?」
「這……奴才不敢妄言。王爺體內的毒可能是西域或江湖人士的偏方子。」
「可解?」酸澀的氣血似乎正逆流,她幾乎要昏軟。
「奴才無能。」
「不能……解?」
「王爺的筋脈已遭毒性侵入,可能挨不了一炷香的時候。」
眾人沉默。
春遲擔心的求著,「白姑娘你的身子虛得很。先喝盅白粥吧。尋常的健壯漢子也受不了六日六夜的空月復啊。」
白痕一如雕像般的僵坐著,許久,她輕細的聲嗓響起,「請準備灸針。」
大伙茫然。
老御醫卻是嘆氣不已,「準備灸針吧,雖然希望渺小。」
春遲低叫,「姑娘的體力快要支撐不了,應該躺著休息。」可別死里逃生之後又遭遇什麼不測。
白痕噙淚,楚楚的哀笑。
「如果最重、最不可用的一招都無法解去他的毒,我活著有何意義?只是永遠的傷痛。」
待下人備妥灸針後,眾人屏息以待但願奇跡能出現,王爺能醒來。
白痕顫抖的拿著灸針,她要將針刺人李霜降的命門。
然而這一針若是無法引流出他體內的黑毒血,李霜降便是魂歸九重天,此恨綿綿無絕期。
她好怕,深恐從此天人永隔。
「霜降……」給我勇氣,她祈禱上蒼。
一陣天旋地轉的暈昏感襲來,白痕手中的灸針不小心的失去準位,竟然直直刺入李霜降的頭頂心。
「老天!」天老爺啊!總管倚靠著廊柱才得以站立。
御醫們全傻了眼,老御醫掩面,不忍再看,頭頂心刺人灸針,僥天之不幸啊。
「命定的……王爺歸天是命定的……」他老已是三代天子的御醫首席,未曾听聞頭頂心插進異物能夠存活的特例。
白痕將灸針抽出,針上的黑毒血使得原本已經心碎欲死的她愕驚住。
「竟然……這是什麼奇毒?毒聚頭頂心?」
半晌,她欣喜若狂地抓著春遲的手腕,「王爺有救了!他不會丟下我了!」
春遲不懂。面面相覷的眾人心想,白姑娘會不會是自欺欺人?
老御醫聞言,放開掩面的雙手,一見那根沾了黑毒血的灸針,哽著激動的氣嚷著,「王爺的確有救!快來人!把我的錦藥盒拿過來!」
頓地,整個王府沸沸騰騰,奴僕們紛紛傳告,各自忙差。
「求您老……」白痕的聲音愈來愈細弱,「救他……他不能自己投胎轉世……」說著,她失去所有意識的昏暈在春遲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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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灼灼,內室一片暈柔的瑰采,剛剛轉醒的白痕吃了藥湯和粥品,在春遲和夏荷的幫忙下沐浴淨身。
二更敲過,眾人皆眠,惟她獨醒,她守在榻旁,一心揪得至緊。
「呃……」
她探身,「霜降?」他的薄唇淡淡牽扯了下。
「醒來,求你。」
仿佛感應她深情的呼喚,李霜降在片刻後掀開眼瞼。
「啊!你終于活過來了!」她又喜又慟地俯趴在他的胸膛上,嚶嚶哭泣。
怔上一晌,李霜降舉起右手撫拍她的背脊,「別哭了,我的心會疼。」
白痕忍抑著哭意,可是淚水如斷線珍珠似的怎樣也停止不住,她哭得更是厲害,極度恐懼失去他的緊繃情緒全化為濕淚流淌出來。
李霜降低喃,「我們是在夢里相見?或是幽冥……」
「不!你我都還在人世間。」
「我活著?你也活著?」絕無可能。
她抬眼,努力地擦拭無盡的淚滴,哽咽泣語,「是真的!來,你模模我的胸口,有著心跳。」
「但是我已經服毒……」邪紫五毒的解藥只有他擁有,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毒尊存在。
「太醫們也說你身受奇毒,任何方子都難救,所以我用針往你命門上刺,可是卻不小心刺入你的頭頂心。原本以為刺入死門,可是沒想到黑毒血溢了出來,你的毒居然可除。霜降,天可憐見,讓我們能活著相見。」
一想到那可怕的一切,她不禁戰栗悸動起來。
他連忙環起雙臂,將她圈貼在他的胸膛上。
「但是你是如何得救?」
「御醫們說我陷入昏迷的傍晚,他們給我服下許許多多珍貴的藥湯,包括皇上所密藏的丹丸。可能是那些藥力和毒交加沖撞,所以我蘇醒過來。」
「毒?」他眯眼,突地想到當他服下邪紫五毒的那一瞬,他吻住她的檀口。
原本只是最後的眷戀纏綿,不料竟是他所喂哺予她的邪紫五毒救了她的心脈。
「老天爺!」不信鬼神的他這一刻好生的感激。
「死而復生算不算?」她微哽。
他雙手捧端起她的楚楚淚容,「小痕兒,我是你的夫君,我們是同命鴛鴦。」
「你可以為我而死……你是極尊、極貴的王爺呵,榮華富貴你都可以丟棄……」她要如何回報他對她的厚重摯愛,這一生,合該她負欠于他。
李霜降輕吻她的淚滴。「不準哭,難道你存心要我心疼而死。」
「貧嘴。」可是心好甜蜜。
「嫁給我,替我生下小小王爺,這是我要索取的報償。」而他將以一生一世的強烈愛戀當作「交換」的回報。
「嗯。」她羞窘了臉容,但只一晌,她忽然驚恐的想到——
「不!我不能害你!我不要你為了我而被誅罪。」
他大笑了,起伏劇烈的胸膛由于大笑而感到喘呼不易。
白痕呆呆地看著他笑。
他重重地嘆氣,「小痕兒,皇帝下旨要我迎娶護國公主對不?」
她好難割愛呵。
「護國公主的大紅花轎一旦被迎人王府,‘她’便是我的妻子,便是名正言順的戰魔王妃。」
她黯然了。
「聖旨上說了,一旦我和護國公主完婚,不得再納側妃,亦不可侍妾如雲。」
她咬著下唇,忍住心碎的痛苦,原來她連當一名卑微的侍妾也是奢望呵,如果被迫和霜降生離,她不如以死解月兌。
她不是勇敢的人,至少在感情上她是個懦弱的無能小卒。
「不逗你了!瞧你,再用力的咬唇,血絲便要流出來了。」
「嗯?」他居然笑得神采飛揚?
「小痕兒,我是逗你的,別傷心,聖旨已下,皇上的義妹就是你呵。」
怎、麼、可、能?白痕猛搖頭。
李霜降點點她哭紅的鼻尖,「為夫的話你敢懷疑?」
「皇上新認的義妹豈不就是護國公主?可他什麼時候認了我?」
「你,白痕,已經是當朝的金枝玉葉,至于皇帝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李家子孫的行事作風一向奇絕,不必費心琢磨。」
「那麼……」她拍拍自己的雙頰,是真實的嗎?「我是護國公主,也就是你的戰魔王妃?」
「是的,公主陛下,請愛惜你的未來駙馬。」
她的臉兒熱赧得紅暈暈的,「我以為皇上那日問我的名姓和祖籍是有意命我入宮為嬪……」
「如果他真敢搶奪我的愛人,我一定和他拚命。」
她相信他說到做到,他一向邪佞狂傲,天崩地裂都無所畏懼。
「霜降,能夠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他又何嘗不是?原來真正的動情是如斯的不顧一切。
「我們請你的爹親和你的兄長走一趟長安吧,畢竟他們的至親即將出閣。」
「好,可以再多請一個人嗎?」
「王府佔地萬頃,即使你要把白家醫館和藥鋪子的人都請過來,甚至是住上幾月也可以。」
「那麼,請福伯來長安,他這幾年因為我一天到晚的送藥給窮病交迫的村人而白了好幾根頭發。」
「準,不過我應該先打你一頓才行。」
「為什……」
「你這個沒心少肺的惡女,居然一聲不吭的投入水池,你太壞了,我應該教訓你才是。」
縮了縮頸項,白痕囁嚅著,「我是怕、怕你因為我而遭遇不測……」
「傻瓜,你死了,我不也陪你一塊兒?」
「好嘛,以後不敢了,那麼,你要‘教訓’就‘教訓’好了。」她忖思,他是逗弄她的,他的「教訓」肯定是用纏綿繾綣的親吻來代替。
他邪邪的似笑非笑,「是你自己請我教訓的哦。」
「嗯。」趴俯在他胸膛上的她把小臉兒埋入他的衣襟內,並且閉上眼瞼。
他的左手環圈著她,右手則是往她的嬌臀拍去,力道不重,卻也使她呼叫出聲,嗚嗚!他怎麼真的教訓她呢?
聞聲趕至的春遲、夏荷和阿祥全僵立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得。
阿祥搔搔後腦勺,「王爺無恙了,但是王爺為什麼打白姑娘?」
「是公主,你得改口。」夏荷啐念他。
春遲也懵懂,「他們倆不是可以為彼此而死嗎?死里逃生之後不是應該親親愛愛?」
阿祥又抓抓鼻子,自言自語,「王爺和公主的談情說愛和咱們奴才胚于是不同的啦。」
「是嗎?」春遲和夏荷互相交換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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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痕接旨,即日進宮面聖,並且正式賜封為大唐的護國公主。
皇上御賜的珍禮一項項的扛進王府,皇後也恩贈許多的珍珠和織錦貢禮。
這日,白痕穿上宮裝,梳挽起一高髻,髻上的宮帽使她看起來雍容亮麗,活月兌月兌是令人喜極、愛煞的美人胚。
李霜降亦是一身英挺的王爺衣冠,他堅持與她一道進宮,守護之情意在其中。
皇上看著這一對出色的佳偶,龍心大悅,「朕實在是撮合一樁足以傳頌後代的美好姻緣。」
李霜降輕斥,「笑話!本王和她早已心心相印。何必你這喬太守!況且若不是你的故弄玄虛,本王和小痕兒又何必差些斷魂抱撼。」
皇上干干的笑著,「好兄弟!這個‘差些’畢竟尚未成真……」
「成了真,我們倆就不可能站在御書房听你多話了。」
「哎哎!朕一向賞識你啊!兄友弟恭可是我們李氏祖宗所定下的家訓。」
「你的賞識其實是算計,恩典小痕兒護國公主的尊封圖謀為何你心知肚明。」
閉了拐李霜降的肘子,白痕連忙制止,「別和皇上生氣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給點兒面子。」
皇上笑揚眉梢,「公主,你的確是朕的好妹妹。霜降,听听你的未來王妃的諍言吧,給朕一些面子。」
「厚臉皮的家伙還需要面子?」
眼見李霜降的利口又將荼毒皇上,白痕只好趕緊轉移話題,「皇上,您說您還有恩典要賜給民女?」
「不是民女!白痕,你已貴為皇家千金!」
「是。」她盈盈一福。
皇上大樂,「為了彌補朕一時的玩興所造成的……呃,朕決定賜封白藥仙為喜悅侯。」
「臣妹代替爹爹謝恩。」
「還有,白家的醫館和藥鋪子,朕決定送上朕的親筆墨寶。公主,你有任何要求,朕一律恩典封下。」
「百醫神術那本古書可以賞給臣妹嗎?」
「小事一樁。」這義妹可是拉攏堂弟的惟一珍寶。
「謝皇上。臣妹無狀,可否答允臣妹時時進宮向老御醫請教學習醫術?」
「听聞,你的夢想是成為女神醫?朕下詔,封你此名號即可。」
「不,女兒當自強!我希望借由己身的努力得到女神醫的封稱,這樣才是實至名歸。」
李霜降俯低邪美俊容,「解得了我體內的毒,你已是女神醫了。」邪紫五毒居然能以一根灸針解去,他實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可那是誤打誤撞……」
「咳!朕仍在……」竟然忽略他這天子而咬起小耳朵。
李霜降擁攬白痕入懷,「我們待得夠久,浪費不少時刻……」意思即是預備走人是也。
皇上站起身,慌忙呼喊,「你們的完婚大典,朕可是主婚人。」
「寒舍容不下你這九龍金身……」
「王叔和王嬸已仙逝,朕自然必須盡盡兄長的義務,何況,白痕是朕的義妹,朕為她主持婚禮可是大添光彩的恩寵。」
「不希罕。」
「等等!未出閣的閨女應該待在皇宮內苑。迎親那日你再過來迎娶,而且皇後乃是白痕的嫂母。她想和白痕聚聚,熱絡些。」
「你太吵了。」說完,李霜降擁著他的未婚妻離開,前來謝恩已是他最極限的讓步。
皇上頹然而坐,「朕的面子都被糟蹋了。」
但是他已決意出席婚典,畢竟他是皇帝,霜降不至于攆他出府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