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郎宰割 第九章

書名︰任郎宰割|作者︰倌琯|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手術室的燈號已經亮了八個小時,頂尖的腦科權威全部聚集,為著這千分之一的生命機會努力不懈。

手術室外的何月彎幾度癱暈在丈夫的臂膀中,她的淚水像是流不完似的奔泄了整整八個小時。

柴滄依仍然注射著點滴,由常藤貴負責攙扶住她隨時可能暈厥的身體。

燈號驟地熄滅,所有的人都提吊著心等待醫師的宣判。

段又續勉強冷靜地對著走出的人開口,」王醫師,手術的成敗如何?」

將口罩和頭巾取下,一頭銀灰色亂發的王士看起來疲倦至極,他淺笑了下,環視著眾人。「段少爺還沒有娶妻生子,所以他活了下來。」

「謝、謝……」段又續不禁眼眶一紅。

「但是,」王士咽了咽口水,對著相交多年的好友拍拍肩膀,「你們必須要有心理準備……」「涯兒他……」何月彎雙眼一花,無力地倚靠著丈夫。

眾人屏息噤聲,等待真正的殘酷宜判。

「那一顆子彈傷到了他下視丘的神經,短期內他恐怕看不見。」

「我家少爺的眼楮瞎了」常藤貴的老臉已是縱橫交錯的淚水。

王士忙不迭地解釋,「只是暫時的視力受損,過一陣子就可以恢復,差了那麼半寸。」「謝天謝地。」常藤貴雙手合掌。

「不過不能大意,必須細心調養,否則他未來可能會有嚴重的偏頭痛和視力消退。」

「好的、好的!」常藤貴迭聲答道。

何月彎哭倒在丈夫懷中,她不停地重復說著,「幸好涯兒平安,否則我會傷心死……」柴滄依擦擦眼楮,努力的想逼退淚滴。感激上帝,把他還給她!她好愛、好愛他……

段夜涯待在加護病房好些天以後,才轉送到一般病房。

說是一般啦,事實上是豪華總統級的寬敞病房,索價不菲。

「小滄兒,過來抱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他不滿的「命令」道。

正削著隻果的柴滄依像個乖順媳婦似的,立即「送上」她的軟玉溫香給他抱一抱。「吃隻果。」她遞過去一片,可他不但不伸手接過去就算了,還搖頭甩掉。「隻果掉下去了。」她咕噥。

「我想吃的是你!」去他的隻果。

「可是那是我辛苦削好的……」

他忽然輕哎一聲,嚇得她駭慌不已,忙問︰「是不是眼楮發疼了?我去請王醫師……」「親一個。」

慌亂中的她听話地吻印了下他的嘴唇,這瞬間,她才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

「你欺負我,你的眼楮根本沒有發疼!」哼,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神,可是他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分明就是有詐!雙眼綁上繃帶的段夜涯理直氣也壯地笑得更深,「吻你是我的權利。」

「亂、亂說……」幸好他瞧不見她的臉紅。

這幾天她二十四小時的隨侍在他身側,簡而言之就是她從來沒有踏出房門口一步,雖然是他的「要脅」啦,可是她也願意當個女佣般照護他。可是她根本沒有機會睡到病榻旁的小床。

因為他不允許!他好霸道的非要她和他擠一張病榻不可。

房門口響起兩聲敲門聲,她輕捶他一下,掙月兌狼臂後趕忙跑去開門。

「小依。」

「伯母。」她笑開,接過何月彎手中的保溫盒。

何月彎慈愛地笑著,「今天的菜色是白酒蛤蜊面,可是大廚子新研究的口味,外頭吃不到的喔。」

「天氣太熱,你讓常管家拿過來就好了。」她十分地不好意思。

段夜涯冷冷地譏刺一笑,「母親大人是想要乘機來看看我這寶貝兒子。」

何月彎訕訕的說︰「人家又不會要當電燈泡……」心虛得很呢。

「餐盒拿過來了,你可以請回了吧。」他正意欲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他對小滄兒的愛,被打斷了他很不爽。

「段夜涯,你怎麼可以這樣趕你媽咪!」

「噢!小依!」何月彎感動得幾乎快要淚如泉涌。「你真是水晶似的女孩,難怪我這麼疼愛你。」

段夜涯的左眉一挑,看來她們這一對準婆媳十分的投緣。

然後他的耳朵開始忍受兩個女人仿佛是十八相送似地哭哭啼啼……

「伯母回去了。」柴滄依送走何月彎後,走回他的病床旁邊。

終于!他悶吭一氣,伸手擁攬近在咫尺的嬌軀玉香。

他膩在她的頸間,「你的味道真好聞。」

忍不住地輕笑,她的雙手環抱上他的背。

「你好像是撒嬌的小孩子喔!」

「愛死我了,對不對?」

「自大狂。」

「小滄……」

「砰」地一聲,病房門口讓人一腿踢開,柴滄依驚跳起來,再一次離開他的溫存懷抱。

「白蟻先生,你好。」真羞!讓人瞧見她和段夜涯的親熱模樣。

「段太子,兄弟我特別來探望你這個差一些就完蛋的……」

段夜涯狠狠的怒吼,「以為我的病房是你的狂獸窟?來去自如!」欠揍!

白蟻放下一籃哈密瓜,粗氣粗聲的亂笑著,「是不是必須預約啊!」

「哼!」即使看不見白蟻的表情,但是他用膝蓋想也知道白蟻的死樣子多麼該打!

「火氣大成這般!是不是欲求不滿啊!但是你傷的是眼楮,可不是男性雄風……

听說柴小姐已經日以繼夜、不眠不休地照顧你了,難道你沒對她‘惜惜’?」

混賬!段夜涯丟了一顆枕頭過去。「听說?你的听說也未免太離譜了。」自動降格的軍火頭子!

「我的听說還有一件你會感到興趣的事。」

「有屁快放!」

的確是欲求不滿的癥狀。「柴小姐,請你幫忙買個煙好嗎?」

「好。」柴滄依依言走出病房。

段夜涯的嘴角上似乎掛著無形的刀劍。「你的听說最好值得一听。」竟敢差遣他的女人!

小氣鬼,喝涼水。「知道哪一號人物想要你在人間蒸發嗎?」

「說!」

「顧天佑、李霸文他們那一伙‘老人’。」

「買凶殺我的是那些老賊?」呵,他尚未寶劍出鞘,他們便已經沉不住氣地先下手出招了。

「顧天佑和紅派堂口的關系良好,這次在暗處射殺你的便是紅派的頭號殺手。」

「你處理好了?」

「這個處理應該由你決定,畢竟你是受害者。」

「江湖規矩如何?」

「斷去手筋和腳筋,或者直接送他心髒一顆子彈。不過,殺手殺人是他的天職,毫無恩怨的情況下,通常不予以處理。」

「如果他傷了小滄兒一絲一毫,我絕對讓他陪葬!不過以血祭血總是不太好,算了。但是那批老賊絕對不能輕饒。」

「沒錯,所謂有一就有二,而你並不是九命怪貓。」

「子彈打不死的只有越潛天。」

「需不需要兄弟我為你效勞?」

「段氏容不下吃黑錢、搞惡勢力的老家伙!」

那些董事應該嘗嘗苦頭,讓出權霸幾十年的位子。

「交給連月雨去清理吧!免得侮辱我的能力。」小小角色哪有榮幸讓他白蟻親自出馬。

「我家的老爺子知道他的老友的不是嗎?」

「他非常的震怒,也已決定把整頓的權利全部移交給你這個主席兒子。」

「哼!他只要抱著段夫人甜言蜜語就滿足了!」累死、害死兒子也在所不惜。

足步聲漸近,段夜涯揮了揮手,重色輕友地道︰「小滄兒回來了,帶著你的香煙走吧!醫院的燈光已經夠亮了。」

白蟻右邊俊臉十分難看地抽動肌肉。斕夭蝗剩?斕牢泥福?/P>

十天之後,王醫師為段夜涯拆掉眼楮上的繃帶紗巾。

眾人屏息以待。

「可以張開眼楮了,慢慢的。」

依照王醫師的指示,段夜涯輕緩地微撐眼皮,半晌,他才試圖將視線聚焦。

何月彎緊張地忙問︰「看得見媽咪嗎?看得見你老爸……」

「小滄兒!」

站在床尾的柴滄依立刻站到他面前,慌亂難安。

「你看得見我嗎?」

蹙了蹙眉頭,他微笑一勾,「不太清楚,但是看得見。放心,你不會有一個瞎眼丈夫的。」

「上帝!」她好感恩。一時動情,她沖奔進他張開的膀子,依偎戀戀。

何月彎把頭倚靠在段又續的肩上,淚涕四流,「我們的寶貝兒子總算平安了。」

輕撫愛妻的背脊,段又續也不禁哽咽,「心里的大石頭可以搬走了。」

「老公……」酥麻人心的嬌軟聲調因為哭泣而顯得更加楚楚堪憐。

段夜涯突覺頭疼,「父親大人,可以麻煩你將你的老婆帶回家休息嗎?」他的眼楮才剛好,可不想看見太過肉麻的畫面。

段又續的怒眼金星狠瞪著不肖兒,然而他最後還是擁抱愛妻離開病房。小彎必須舒心寬懷的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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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佑和李霸文等等一干老家伙全被起訴了,段氏的門戶已清,沒有老鼠屎污髒……」

「紅派那個殺手?」

「他的底子不賴,被月雨收下。月雨比他更會玩槍,所以他心甘情願的成為我白蟻幫的一分子。」

「軍火頭子什麼時候也開始養殺手了?」

白蟻干笑兩聲,說說好玩罷了。

「明天可以出院,要回大宅去歇養嗎?」

段夜涯點點頭,「醫院里閑雜人等太多。」害他不能和心愛的女人成其好事!

再憋忍下去,他一定崩潰。

何月彎插著腰,硬是不讓路。

柴滄依則躲縮在她身後,嬌羞的低下頭。

這是什麼陣仗?「我仍是‘病人’,請尊重。」

「涯兒,」何月彎開門見山地直問,「你愛不愛小依?我問的是海枯石爛的男女情愛。」

他想掐死人!「你不覺得這問題非常的白痴嗎?」

「涯兒!」她得拿出母親大人的氣勢為準媳婦主持公道!。

女人!他揉揉酸澀的眼楮,嗤煩一氣,「少無聊!」

倘使他不把小滄兒當做是此生的惟一摯愛,他可能替她擋子彈嗎?

倘使他不是愛她愛到海枯石爛,干嘛要為她這一朵小花而舍棄一大院子的花圃?他十分懷疑她們倆婆媳的腦袋瓜里所裝的是漿糊或是泥土?

「涯兒?」兒子好像生氣了耶?但是依舊帥得令人怦怦然。

「眼楮疼,我要回房去了。你們兩個同樣智能的女人慢慢聊吧!」

柴滄依看著他回身的背影好傷心,可是她仍然決定愛到深處無怨尤。

但是另一個女人卻是暴跳如雷。

「不可以、不可以!」

「伯母?」怎麼伯母比她還要情緒激烈?

「他不可以不給你承諾!他的歷史太多,那些鶯鶯燕燕要是糾纏不清……」

「歷史?可是他說他和女人們只是一夜貪欲,那是正常男人的……」

「傻孩子!公子都是這麼哄女人的啦!」

連續劇千第一律不都是這般情節?

「可是他已經說我們很無聊、很白痴了。」就算他說了那三個字也不能保證他對她矢志不渝呀!

何月彎以兩手手心撐扶住雙頰,「他是我生的,沒道理我治不了他。」

餅了一會兒,她猛拍一記自己的大腿,興奮地大叫——

「小依,我想到一招絕妙好計!就當我這準婆婆送給你的結婚大禮!」

「慘了!涯兒,快、快……」

「母親大人,請你音量放低。」

「小依她……」

他的心跳倏地加快,母親淚眼婆娑和倉皇失措的模樣使他驚駭。

他從沙發里彈跳起來,抓住母親的雙肩,「小滄兒怎麼了?」

「你曾經交往過的什麼模特兒還是美艷女星,總之就是有一個女人把小依騙出門了,剛剛那女人打電話過來,說她要讓你生不如死。」

「那女人是誰?有沒有說她把小滄兒帶去哪里?」

「她把小依帶到龍邸社區里一棟十八層高的大樓,她說她要讓小依感覺一下自由落體的……」

「該死!」他狠咒,抄起小型火彈發射器立刻往外沖。

「你的視力還沒完全恢復,涯兒……呵!」何月彎一掃之前擔心憂慮的表情,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他果然如她所料,為愛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啊!

原來她的寶貝兒子和她老公一樣是個痴情種。

她吹著口哨,走到電話旁,笑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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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幾度的高溫使得街頭巷尾幾無人潮,人人都躲在冷氣房里。

段夜涯沖到一棟十八層高的大樓,他體內的血液幾乎凝結。

眯起仍然模糊的雙眸,他望著天台上那抹熟悉的背影。

熟悉的衣服款式、熟悉的長發,老天,那是他的小滄兒嗎?

陽光的折射加上高距離的障礙,即使看得還不是十分清楚,他已認定那被挾持的女子即是他心所系念的小滄兒。

「听著!」天台上的一名紅衣女子拿著擴音器,「柴滄依已經吃下安眠藥了,如此一采她可以死得舒服些。」

「你是誰?」他仰頭問,並且開始暗測將她擊斃的距離、火力。

紅衣女子尖刺的笑聲從擴音器傳來,她罵道︰「段大少爺,你的女人們未免太多了,竟然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

他詫異得眉間打上深折,過往交歡的那些

浪女應該沒有人知悉他的真實身份,他一向以建築工人流連花叢好求安然月兌身。

可此時已經不容他多費思量,紅衣女子喊

出一聲叫他驚心動魄的宜告——

「我要把柴滄依推下去了!接著吧,不然就等著替她築墓上香!」

他手中的小型火彈發射器艱難的對準天台上的紅衣女子……

然而,來不及了!

他眼睜睜看著天台上那一抹白荷身影呈直線的墜落而下……

「不!」我不允許!

一陣天旋地轉,一股承受不了的心如刀絞,他幾近崩潰地含淚瞠瞪著已經趴俯在血地中的人兒。

搖晃了下,他支撐不了的跪屈于地,三魂七魄去一半,靈氣已全掏空。

何月彎走到他身邊,帶著哭音泣說著,「可憐的小依!臨死前也沒能听見你說一句愛語,她一定滿月復悲戚地往幽冥世界去。」

「我愛你’三個字十分重要嗎?」他的眼神一片空茫。

「當然,一個女人能夠和她所愛的男人廝守一生,能夠感受愛人的言語和行動上的表達,是最幸福的事!」

「愛,是擱在心里的……」

「可是掛在嘴上不是更加甜蜜?那是無形的契約,否則山盟海誓用來做什麼?」

他倏地發了狂似地目眥欲裂,「我愛她!我當然愛她啊!」

「可惜她死了,她再也听不見了,她帶著最深最沉的遺憾孤零零地走了。」很殘忍,但是不能前功盡棄。

他低喃,「愛就是愛了,我從沒想過……我以為她是我的,我們彼此相屬,這就是一生一世。」就是他的深情濃愛的證明。

「涯兒,別傷心,人死不能復生。」哎,應該適可而止了,她這媽咪很不忍心耶,雖然她是導演加編劇。

怎麼可能別傷心!那一攤火紅的鮮血,那一副遭受撞擊傷害,如今一動也不動的脆弱嬌軀……那是他的小滄兒啊!

他想要趴爬過去擁抱她,但是他的雙腿無力得連一步都難以跨出。

「小滄兒,別怕,幽冥九泉下還有我……相……陪……」

輕輕勾起一弧痛徹心肺的絕然哀笑,他舉起原就握在手中的火彈發射器,對準自己的左胸膛——

他的心已經隨著她而死了,不如就讓它真正靜止休息吧!

他的手指輕輕壓下……

「咻」一聲,火花進射,亮光灼灼的驚駭出好幾聲淒厲的尖叫。

「段夜涯!」柴滄依往他身旁飛奔,她張開雙臂死命地抱住他的身體,生恐他頹然倒下,就此天人永隔。

一個暈眩,他眯眼,淚眼瞪著面前抱緊他的小人兒,倏忽,他展開一朵足以迷惑天下女子的性感笑容。

「我追上你了!小滄兒,不用害怕,有我在,黑白無常、閻羅王或是撒旦惡鬼都不能欺凌你。」

「哇哇!」過度的驚嚇使她只能拼命地大哭特哭。

他為她拭淚,心疼至極。「對不起,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我要你就已經是專執的宣誓。」

「嗚……」她仍是哀泣不休。

他一邊吻著她帶淚的唇瓣,一邊舍不得的哄寵著,「乖,別哭了喔,死前我不說情道愛,現在我們成為地下鴛鴦了,我每天每夜的說給你听,下一輩子投胎轉世,我一定……」

「不必投胎轉世了!」有人快要發狂了。

「閉……」咦,這聲音不是那個俊丑各一半的白蟻?

他抬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正面對著他的疤痕傷容。

「白蟻,你什麼時候死的?哪一號人物殺得了你?」除了越潛天,他實在想不出來哪一個人有這能耐要他的命?

白蟻的左臉頰一上一下的跳動著紫紅交錯的疤痕,沒好氣地斥罵,「你死了我也不會死!腦袋不清,神智錯亂。」原來再資優的科技天才也不過爾爾。

「你還沒死?但是我看見你……」而他不是已經斷氣了嗎?

「你也看見我們了吧?段太子,希望你的視力不是差勁到和瞎子一樣。」

瞪羚?他怎麼瞧見她正撇嘴諷笑?緊眯起淚光泫然的丹鳳眼,他睇眄著四周黑壓壓的人影。

「白蟻、瞪羚、狸貓、火焰、司徒弱緋、越潛天 ?掠輟??被褂興?哪蓋狀筧耍?/P>

這一大伙人不可能追隨他到幽冥九泉吧!

尤其是越潛天,狠殘血暴的黑幫教父怎麼可能英年早逝?

只有一種可能,他還活著!

但是他懷中的淚人兒……

白蟻為他釋疑,「原本你該一命嗚呼的,誰叫你要殉情!但是越太子愛管閑事的在你壓下按鈕的前一秒鐘,一時手癢對你發射一劑麻藥,你手中的火彈沒有射人你的心髒,偏向了一旁。喏,瞧瞧左前方的可憐小樹,還來不及長大便成了枯燒的柴火了。」

「這一切是哪個該死的人所主導?」他冷繃著臉,磨牙霍霍地問。

眾人噤口了。

片刻後,何月彎皮皮地微笑著,「那個該死的人是你的媽咪啦!」

「母親大人?」好、很好!「請問一下,那個墜樓身亡的女人是誰?不要告訴我,她早巳死亡,是你從殯儀館弄來的女尸。」

「不是啦,那具‘尸體’可是我用了好大的關系,花上一大筆天價才請得動好萊塢的專業化妝大師答應幫忙,他可是美國電影協會視覺魔術的專家唷。

「那是一具和人形一模一樣的填充物,不但酷似小依的外貌和體形,最厲害的是它一經強力撞擊便會噴出人造血漿,逼真到即使是仔細近看也不易察覺……」

他的母親大人似乎說得口沫橫飛、盡興不已……

而且得意無比!他冷笑,「為什麼要‘設計’我?」母愛真偉大?

「哎呀,媽咪是為了你和小依的美麗未來著想,如果不這麼做,怎麼逼得出你的真情真意?小依很不安心,我這個天下最好的準婆婆當然要為她而大義滅……」

呃,不對,她又沒有要讓寶貝兒子受到「真正」的傷害。

「那麼,我應該感激你了,是不是?親愛的母親大人。」

他懷中的柴滄依聞言一震,慌忙得抬起螓首,哽咽求道︰「不要生氣!伯母她全是因為我才想這一計,她沒有壞心……」

「如果那一顆火彈射人我的心髒呢?」那麼他的殉情豈不是成了荒謬透頂的笑話?

柴滄依望著他,堅定地說︰「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獨活!」

所有的憤怒全部消失無蹤,只因她的真心許盟。

他用力將她抱緊,恨不能把她揉人他身體里。

听到兒子的那一句話,何月彎突地腿軟,幸好瞪羚扶住了她。「還好!涯兒如果真的死掉,我這媽咪就是間接的劊子手。」太恐怖了,比世界末日還叫她擰碎心肝。

她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啊!

噢,倘使主角換人,她的親親老公不知道可不可能也和兒子一樣的殉情以對?她忽然滿心期待和好奇……

段夜涯掃瞥一眼各大「忙人」,嘲弄道︰「賭城倒了?黑幫帝國毀了?軍火王國完了?組織散了?否則你們怎麼有空閑全飛來T省向我問候啊?」

「是媽咪請他們來的。」

「為、什、麼?」

「黑也焰夫婦和越潛天,還有白先生等一幫人都是你的老友知交嘛,請他們移尊就駕好方便當個證人啊!」免得兒子狡賴。

哀著眉梢,段夜涯淡笑著,「原來這一個陰謀所有的人都早巳知情了!看來大伙是特地來看我出丑的。」

何月彎倒退一大步,她嚇慘了,因為兒子的神色好像是風雨欲來前的詭譎平靜。知子莫若母!她知道一向吊兒郎當的兒子一旦動怒起來

哇啊!不敢想象!

那將是比火山爆炸、彗星撞地球還要叫她畏懼。

「你們聊聊……」腳底抹油,她要趕緊去找她的靠山。

只有親親老公可以護她,畢竟小于不能忤逆老子。

黑也焰輕咳一聲,「既然‘殉情記’演完了,本人就不久留了。」

黑少女乃女乃弱緋小姐笑著擺擺手,「歡迎你們到S度蜜月,讓我們海撈一把。」

「救命恩人」越潛天則是撇下慍詞,「讓我出手救下一個為情所苦的男人,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事不過二!」

傲岸的高挺身影率領一千手下離去。

瞪羚和狸貓剛剛「趕走」幾個跑出大樓觀賞的好事者後,也向他們揮手道別。

「愛的見證」這個任務已經達成,不必介入太多,反正那一對有情人只顧著緊緊擁抱,大概目中無人了。

然而,段夜涯那一雙足以使人致命的銳眸正狠視著仿佛意猶未盡的白蟻。

白蟻很不怕死地在臨去之前笑言著,「段太子不用再瞪了,小心眼力恢復不易,反正你注定要被我們這些損友笑到發蒼蒼、齒搖目花了。」

「該死!」如果他現在手中握有火彈發射器的話,一定斃了這個臭嘴家伙。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好感動……」白蟻的人和他的座駕一塊呼嘯而去。

段夜涯苦笑了下,「小滄兒,我真的萬劫不

按了,那些好友肯定每一年拿出來說笑,以娛人心。」

柴滄依無措,「對、對不起!我不曉得伯母會用這種方式……」

「傻瓜!」將她按在他的左胸上,他嘆笑,「因為愛你不能收,所以我只有萬劫不復。」

「夜涯……」她又哭紅了眼楮,這是她所听過最最感動肺腑的愛語了。

因為是他發自靈魂深處的聲音啊!

遠處傳來警鈴聲,沒一會兒他們的四周已經包圍了警車和警員。

昂責此案的小隊長向他們走來,「十幾分鐘之前我們接到許多電話,社區里的人言之鑿鑿地說,有人逼害人跳樓。」

段夜涯吻去懷中人的淚滴,與她相視一笑。

必須走一趟警察局了!然而這個筆錄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