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西洋棋中出奇制勝的一顆棋子。
法國尼斯
淡金色的五月陽光鋪灑而下,一個慵懶的午後,兩輛不同款的車子分別駛進了英格蘭步道區的一棟華宅。從黑色迪奧走出的是一名體型高大﹑神色冷漠的男子,而另一名從吉普車跳下的男子,穿著一身嚴重磨損的牛仔裝。他伸手一扒被風吹亂的棕色短發,深褐色的眼楮和先前那名男子對望一眼後,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哈!城堡,好久不見了,今天只有我和你出席嗎?那樣也好,省了抽簽一事,我就不用提心吊膽了。」他哈哈一笑,一只手搭著對方的肩,很親熱地攬著先前那名男子一起走向門前。
「或許他們已經到了。」被喚做城堡的男子不以為意地挑起一道眉,每年五月的聚會對他們每個人都很重要,如果沒有意外,每個人應該都會來才對。
「等一會兒就知道了。」他咧嘴一笑,伸手按了門鈴。
前來開門的是一位白發的老管家,鏡片後的眼眸在看到他們之後,露出了溫暖的光芒,他開門迎接兩人,領著他們來到二樓的書房內。
「義父。好久不見,最近身子可好?」進了書房,穿牛仔衣的男子直接走到里面,笑嘻嘻地對著坐在皮椅上的老人問安。
「蘭斯洛,一年不見,你還是一樣充滿活力。」老人輕扯嘴唇淡淡地笑了,坐在坐椅上的老人。不單是眼前兩位男子的義父,他也是摩納哥的貴族……卡迪羅老公爵,他一生愛棋成痴,甚至將自己的孫子以及收養的義子﹑義女,用上西洋棋的代號,將他們五人組成了西洋棋中主要的五顆棋子。
「翼,你過來,我也好久沒見到你了,」老人招招手要另一名男子過來,這五個孩子中就屬「城堡」最沈默寡言,老公爵雖然明白那是因為他心中有一個始終解下開的心結,卻只能對他這種凡事不說出口的性格感到心疼。
「義父。您的身子看起來不錯。’城堡跨一大步向前,漆黑的眼眸閃著旁人不易察覺出的溫暖。
「對了,這一次的聚會恐怕只有你們兩個人來參加了,其它的人手邊都有事。」老公爵揮揮手要他們坐下說話,準備向他們解釋其它人缺席的原因。
老公爵對棋士團的五個人都疼愛有加,除了細心栽培之外,在他們成年之後就放手讓他們單飛。每年一次的聚會是為了讓他們聯系感情,每次騰出兩三個月出任務,則是要培養他們之間的默契。「離不開的事?須不需要幫忙?」城堡開口。
听到其它人有事被絆住了,馬上聯想到他們有了無法化解的麻煩。
「沒事﹑沒事。」老公爵笑著安撫他。「你們也知道凱伊是個工作狂,他還在南非開會,不過他現在有進步了,會將自己的妻子帶在身邊,她會幫我盯著凱伊這個工作狂。菲利克斯是因為妻子懷孕,我看在孩子沒生下來之前,他一步也不會離開的,至于翩翩嘛……」
「皇後那個惡女又闖禍了?」騎士忍不住嘆息,棋士團中就屬代號皇後的昔翩翩問題最多,也最古靈精怪,是他命中的克星。
「你說誰又闖禍了?」笑吟吟的女音自門外向起。跟著一陣香風飄進,從門口走進了一位絕色的長發美人,正是代號皇後的昔翩翩。
「翩……翩翩?」蘭斯洛不自覺地退了一步,不會吧?本以為這次就算有任務也是和城堡一起,沒想到半途又出現了翩翩這個惡女,完蛋了!
「想背著我說我的壞話?」昔翩翩美眸一轉。有點不懷好意。
「我怎麼敢?」蘭斯洛連忙站起。拚命搖手表示清白。
「沒有就好,我這次來可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玩的任務,不去玩玩就太可惜了。」
昔翩翩坐在兩個人的中間,笑吟吟地分發手上的數據。
「‘魔鬼馬車’?這是什麼?」騎士皺緊了眉頭,看看手上一疊有關「魔鬼馬車」的數據,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了他的心頭。
「當然是要找出這輛馬車!還有,要查出這輛馬車的背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操縱一切。」昔翩翩斜睨他一眼。
「這件事是前幾個月才傳出的,傳說中已經消失一﹑兩百年的馬車沒有理由會再出現的。」城堡沈吟道。
城堡開始對其他人描述幾個月前他看過的一篇報導,英國的泰晤士報以夸張的篇幅報導這件事。一輛傳說中方存在的馬車,有著漆黑發亮的車廂,由四匹墨色的馬匹拉著,最近突然出現在蘇格爾的荒野,沒有人知道它是從哪里來的,也不知道它欲住何處去。
「嘖!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有什麼好管的。」蘭斯洛冷嗤一聲,看也不看手邊的數據,雙手枕在腦後閉起眼楮準備休息。
「翩翩,你選這個任務的理由是什麼?」老公爵有些好奇地開口。他知道皇後一向膽大包天,卻從不知道她會對這種靈異事件感到興趣。
「本來我也以為是一些小報在炒新聞。」昔翩翩神秘一笑,跟著又發給每個人另一份文件道︰「這是上個月我接到的委托書。英國現在有些貴族已經是名存實亡,加上經濟越來越不景氣,他們又付不起每個月動輒上萬英鎊的古堡維修費,腦筋動得快的貴族就將這些古堡頂讓出去。有的賣了,有的則是和財團合資,借著觀光所得的費用來支付龐大的維修費。」
「那‘魔鬼馬車’的出現,應該是一種吸引觀光客的手段。」城堡沈吟道。他知道英國有些翻修成旅館的古堡,住一晚的花費的確不少,更不用說那些有離奇傳說事件的古堡。一年四季前來投宿的旅客更是絡繹不絕。
「可以招攬旅客的傳說固然可以吸引人,但是會出人命的‘魔鬼馬車’,那就會讓古堡的生意一落千丈了。」昔翩翩笑著切入重點,「安德烈家族去年將手邊的一棟古堡月兌手讓人收購,買去的財團在整頓了一番後準備招攬客人,但同時,古堡附近就出現了‘魔鬼馬車’,只要它一出現,一定有旅客會受傷,不論是輕﹑重傷,總之一定會掛彩。」
昔翩翩拿出活頁夾中的照片,全是有關「魔鬼馬車」的照片;照片上的馬車看起來極為模糊,馬車的四周全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在一片夜色中顯得格外詭譎。
「這可能是有人在幕後操縱一切。不管是針對安德烈家族或是財團,我覺得對方一定也是相當有規模的組織,畢竟‘魔鬼馬車’出現至今,沒有任何人查得出它是從哪里來的,如果它真的不是傅說中那一輛神秘的馬車,那設計它的人一定是個精通機械的天才。」等所有人都看完照片後,昔翩翩才繼績道︰「這是安德烈家族委托棋士團的工作,是我這幾個越看中比較有趣的工作,你們覺得呢?」
「翼,你對這件事好象了解的不少,那就你和翩翩去好了,我看也不用抽簽了。
我願意自動退出。」蘭斯洛一只手勾上城堡的肩,熱切地開口,基本上他對任何任務都不太挑;只要不和他的克星昔翩翩同一組,要他上神秘的百慕達三角州都無所謂。「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蘭斯洛,我想翼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出聲打斷騎士美夢的是老公爵。他從抽屜中取出了一封信遞給城堡,城堡讀完信後,向來沒有表情的臉驟變,刷一聲站了起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他們……還好吧?」城堡朗聲問道,臉色是前所末見的嚴肅凝重。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這封信的,你現在就去應該來得及,也是你該回去的時候了。我已經吩咐人等會兒載你到機場,你快去吧!」老公爵嚴肅地開口。
「謝謝。」城堡一秒都不遲疑地站起,很快地離開了他們的視線。讓坐在旁邊的騎士看得一頭霧水。
「到底怎麼一回事?他干什麼火燒一樣地跑掉?我從來沒比他這麼慌張過,到底……」
「別管他了,親愛的騎士,看來又剩下你和我。」昔翩翩開心地貼近蘭斯洛,她就是喜歡看他臉上那一陣青一陣白的窘態。
「我……我忽然想起我也有事……不如你找主教嘍!英國高地很漂亮,他一定也想帶著他老婆逛逛的。」蘭斯洛努力找理由開月兌,開玩笑,和昔翩翩獨處三個月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蘭斯洛。主教的老婆潔衣現在是個孕婦,你知道吧?」翩翩眨眨美眸。無限遺憾地開口問道。
「我知道啊!」為了爭取未來三個月的自由,誰上都可以,再說練潔衣只是懷孕,又不是生了什麼病。
「你想把潔衣往危險的地方推……」翩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樣子騎士真的被她嚇到了,連腦子都不轉了。「你有幾條命可以擋主教的怒氣?」
「呃?」蘭斯洛倒抽一口涼氣,顯然也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們兩個做事一向有默契,那這件事我就等著看結果了!」老公爵笑了,為這件事下了最後的決定。「義父……」蘭斯洛伸出手試著想說服義父改變主意,但老公爵笑著起身,慢慢走出了書房,听也不听他的哀號。
「明天早上的飛機,親愛的伙件。」昔翩翩彎身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個響吻。笑吟吟地走了出去。
「我﹑不﹑要……」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蘭斯洛發出不可置信的吼叫聲。
「魔鬼馬車」加「惡女翩翩」,他未來三個月肯定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
法國巴黎機場
「搭乘英國航空第二一四班機前住英國倫敦的旅客。請于二十四號門登機。」
候機樓傳出了空服員的聲音,等在候機樓的人們也紛紛起身了。
「走吧!」昔翩翩穿著一身紅衣,依舊亮眼,引人注日,她伸手將一臉無耐的蘭斯洛從座位上拉起。
正當兩人一前一後欲往登機門前進峙,走在後面的昔翩翩忽然輕呼一聲,蘭斯洛疑惑地回頭,竟然看見了應該遠在日本的翩翩老公……羽賀龍治!
「嗨!龍冶兄。」蘭斯洛咧嘴一笑算是打招呼,神情曖昧地朝對方眨了眨眼。
耙情這個一臉酷樣的羽賀龍治舍不得老婆有遠行,還特地跑來送行?
「你以為你要上哪去?」羽賀龍冶並不理會騎士,一手攬住昔翩翩的腰,忿怒的聲音從兩片緊抿的唇中擠了出來。
「怎麼回事?」蘭斯洛蹙緊眉頭,對整個情況有些莫名其妙。
「和我回日本。」羽賀龍冶手上微一使勁,將昔翩翩拉入自己懷中,跟著兩道忿怒的眼光投到了蘭斯洛的身上。
「有什麼任務會比她體內的孩子重要,一定要她親自跑一趟?」羽賀龍治惡狠狠地瞪著蘭斯洛,開口指責。
惹他發怒的原因無他,全是因為他懷中剛檢驗出懷有身孕的妻子,他知道翩翩生性好動頑皮,卻沒想到她竟會背著他飛回摩納哥。為的是參加棋士團一年一次的任務。「你懷孕了?」蘭斯洛的嘴張得大開,像是被雷劈到一樣。
「不管是什麼樣重要的任務,她都不會參加的。」羽賀龍治傲慢地做出結論。
而他懷中的昔翩翩因為自知理虧,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很無辜地看著騎士。
「這個……可是那個任務……」眼看羽賀龍冶摟著人就要走,蘭斯洛卻說不出什麼阻止的話,照理來說,未來三個月不必被昔翩翩欺負。也不用擔心翩翩會惹出什麼麻煩應該是件好事,但為什麼他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不太對勁?
「騎士……」昔翩翩突然回頭,很無辜﹑很抱歉地開口道︰「這雖然是我接下的任務,但我相信你一個人也可以將它辦得很圓滿的,加油!」
昔翩翩飽含歉意的話。讓他的腦門「轟」地一響。原來這就是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了。這整件事,有關調查「魔鬼馬車」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連開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先是翩翩和城堡一頭熱地討論這件事,跟著城堡匆匆忙忙地去了西班牙,而翩翩又在上飛機前被她老公親自押回日本,而最後要調查整件事的……竟是被打鴨子硬上架的他?這太不公平了吧!
「先生,只剩下您還沒有登機。」身後的空服小姐拍了拍他的肩。喚回了失神的蘭斯洛。
蘭斯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將手邊的登機證遞給空服員,拖著無可余何的步伐一步步上了飛機,未來的三個月,雖說少了個舌翩翩,卻還有個莫名其妙的「魔鬼馬車」事件在英國等著他的調查,他真的是棋士團里最苦命的人了……
※※※
當英航二一四班機平穩地降落在倫敦的希索羅機場時,蘭斯洛也恢復了好心情。
他本來就是一個凡事保持樂觀態度的人,既然出這趟任務已經是不可更改的事實,那他就坦然接受吧!再說這一次是他一個人出任務,做起事來也更方便﹑更輕松,再者,依他的推測,那個什麼「魔鬼馬車」之事,絕對是有人為了利益之爭搞出來的無聊把戲;再加上當地游客和一些小報之問的以訛傳訛,才會鬧出這檔事。他相信只要潛進其中,再抓出幕後的主使者,這件事就可以圓滿解決,應該花不了太多時間的。
想清楚了這些,蘭斯洛幾乎是吹著口哨走出海關!他預計花上十天至半個月將這件事辦妥,那他就可以利用剩余的時間,好好輕松一下了。
蘭斯洛心情愉快地領完行李,才一走出海關門,就看到一個手上拿著牌子的中年男子,以不確定的聲音喚道︰「蘭斯洛‧卡迪羅先生?」
「我就是。」蘭斯洛露出一口白牙表現他的友善,一雙深褐色的眸子已經將眼而這位中規中矩的英國人掃視了一遍。
「您……看起來非常年輕。」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小心地開口,隱藏住初次見到騎士心里的訝異,眼前的男子看起來非常年輕,英俊的臉孔﹑小麥色的肌膚,配上那一身磨損破舊的牛仔裝,他看起來像是英國拍啤酒廣告的明星,實在讓人很難想象他竟是摩納哥的名望貴族……卡迪羅公爵的義子。
「你是安德烈家派出來接我的人?我們邊走邊聊好了。」蘭斯洛知道出境後自然會有安德烈家的人來接應,連他們派出的人看起來都是一板一眼的,淡漠有禮的英國腔讓他看起來像個古代走出來的宮廷貴族。
「卡迪羅先生,請和我來。」縱使對蘭斯洛的外表存疑,但他還是恭敬有禮地帶著蘭斯洛來到機場外面,領他上了一輛停放在路邊的藍色豪華轎車。
車內安靜的氣氛,從出了機場就一直持續到倫敦郊區,蘭斯洛先前也來過英國許多次,對窗外的景象自然提不起欣賞的興致,再加上身邊坐著一個不苟言笑的冷面人,他當然也樂得閉目養神,借機小睡了片刻。
「卡迪羅先生,我們已經到了。」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聖‧詹姆士公園附近的帕摩爾街上,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棟比附近房屋來得華麗的瓖木屋宇,正是安德烈加族在倫敦的宅第之一。
與蘭斯格同行的中年人先下了車,再次對車內的年輕人感到疑問,他就是老爺費盡堡夫請來的什麼幫手?這位卡迪羅先生看起來太年輕了!再說到他的警覺性好了,一上車就一路睡到底,這樣的人值得信賴嗎?他真的可以幫助少爺。解決安德烈家的困難嗎?「請跟我來。」他帶著蘭斯洛進入,領他來到了樓上的會客廳,縱使他心中存有許多疑問,但身為一個管家,最好還是聰明地選擇沈默。
※※※
蘭斯洛進入房間後,身後的管家就恭敬地關上了門,房間內一片漆黑。只有前面一盞散發著微光的蠟燭燈台,在忽暗忽明的燭火下,他只能隱約看見前面放著一張很大的椅子,上面似乎坐著一個人,其實他也不能確定上面坐的是什麼樣的人,以身形來看。對方是一個高瘦的男子;但他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而那是屬于女人的味道……
苞著,蘭斯洛直覺有一道視線從黑暗的某一處在窺探著自己;他不動聲色,神經繃緊,整個人已經進入備戰的狀態。
「不要害怕。你可以走近一點,讓我看看你。」從黑暗申傳來細不可問的聲音,似乎是由機器轉換而成的男音,斷斷續續地,听起來令人很不舒服。
「這是什麼特別的歡迎儀式嗎?」蘭斯洛淡淡一笑走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滾到椅子前。一只手已經模出了褲管內藏的小刀,出手便抵住了椅子上男子的喉頭……
奇怪的是被他抵住的人居然毫無反應,正當蘭斯洛察覺不對要退開峙。「啪」地一聲,房間內的燈全部亮起……蘭斯洛才看見自己竟然以刀抵著一個假人的喉頭。
而此時,從他身後傳出了一陣戲謔的嗓音。
「你拿刀抵著我的玩具做什麼?它又不會咬人?更不會傷著你。」
蘭斯洛回頭,看見一名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高瘦的身子配上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膚,月光色的金發平貼在耳後,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閃著嘲弄;更好笑的是他身上雖然穿著破舊的襯衫長褲,語氣卻相當傲慢無禮,要是現在搭起了舞台,他絕對會是「乞丐王子」的最佳人選。
「小表,我不是來這里和你玩的。」蘭斯洛挑眉道,就算生氣他也不會和眼前這個又瘦又干的小表計較。
「哼哼!我以為公爵花重金請回來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不過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連真人﹑假人都分不清楚,‘魔鬼馬車’會被你這個笨蛋找到才怪。」少年見對方只是無所謂地看了自己一眼,只當他是個頑皮的孩子,忍不住尖酸刻薄地出口嘲笑他。
「小表!我沒時間和你耗,快點把安德烈家的人叫出來,否則我要走了。」這到底是什麼烏任務,「魔鬼馬車」的事還沒解決,現在又冒出一個吵吵鬧鬧的小表,這個任務怎麼越來越像是昔翩翩特別找來設計他的。
對方沒有理他,只是瞪著那雙大得出奇的紫眸,一副想將他大卸八塊的凶狠模樣。
「你不說,那我走了。」蘭斯洛模模自己的臉,就算臉上冒出了一點胡子,他自信自己應該還是英俊迷人的,眼前這個小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老是這樣惡狠狠地瞪著他?
就在他邁開大步真的準備要走時,背後的小表忽然「喝」地一聲從他背後撲了上來,沒頭沒腦地就住他的身上攻擊,「刷」地一抓,蘭斯洛的臉上已經掛了彩。
「小表!」蘭斯格的火氣也隨著那一抓而爆發了,他使勁將對方從背後往地上一扔,隨即降子將他撲倒在地,只用單手便將他雙手扣住斑舉,讓他一時無法動彈。「放開我!」被他壓在身下的少年氣得渾身發顫,拚命掙扎︰
「你這個被寵壞的小表,到底在搞什麼?」臉上被抓的那一下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看樣子要兩三天才會好,這個可惡的小表!
「你這個臭水溝里的爛老鼠,只會以大欺小的混蛋。我看不起你,快點放開我。
否則有你好看的,听到了沒有?」雙手已經被蘭斯洛扣住,少年只好改用言語攻擊他。
「你在唆我就打你的,听到了沒有?」眼見小表完全不打算投降的模樣,蘭斯洛瞇起眼故意威脅,果然看到他紫眸中閃過了一絲恐懼的光芒。
「知道怕了吧!我現在……嗚!」以為威脅達到了效果,蘭斯洛放松了手勁,不打算和他繼績糾纏,誰知才一松手,對方馬上屈起膝蓋朝他的下月復用力一頂……「小表……」下月復吃痛的他只能用手往前用力一抓,「刷」一聲,將少年身上的襯杉硬生生撕下了一大片。
這一撕之下兩個人的臉都變了,少年急忙用手護住自己的前胸,他的動作雖快,但蘭斯洛還是看得一清二楚……在少年的胸前暴露出來的,是只有女人才會穿的胸衣?而胸衣包裝住的,也是唯有女人才會有的渾圓……
「你是……」結果「女人」兩字他還沒來得及出口。對方已經在他的肚子上補上了一拳,紫眸里噴出足以致命的火苗。
彷佛嫌他還不夠狼狽似的,書房的門再一次打開。跟著是一聲男人的尖叫聲,以不可思議的高分貝叫出。「你……你要對我的未婚妻做什麼?」
蘭斯洛申吟一聲,一張臉已經不知道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來人了。
「茱兒。親愛的,你沒事吧?」進了門的男子在驚聲尖叫後,三步當兩步地走到他們面前。將身上那件裁剪良好的燕尾服外套月兌下,溫柔地罩住他口中的茱兒;跟著,兩道眼光如閃電般掃向了蘭斯洛。
「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竟然想對我的茱兒無禮,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調戲我安德烈男爵的未婚妻。無禮﹑無禮!」這名金發藍眼的男子,一面不停地責怪怒罵﹑一面又拿出一條噴滿香水的手帕。在自己撲上粉的臉上擦呀擦的,顯然已經氣到了最高點。
「無禮……」他最後再次以尖叫來控訴蘭斯洛的惡行。
蘭斯格挫敗地垂下肩,抬眼掃了兩人一眼︰一個是瀕臨崩潰的神經貴族;一個是對他懷有莫名敵意的男爵未婚妻,他可以肯定未來的日子是一趟再艱難不過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