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由東方的山頭出現,穿透窗簾,落在蕾絲被褥上,白色的枕巾上有著一綹火紅色的秀發,看來格外耀眼。
洛爾手中拿著一朵剛摘下的玫瑰,利落地踢開門,高大的身軀緩步走向床畔,無聲無息地接近床上仍在酣睡的人兒。他的步伐優雅無聲,像極了慣于掠食的野生動物。
「紫眼兒,醒來。」渾厚的男性嗓音低聲說道,灼熱的呼吸吹拂在散亂的紅發上。他以手中的玫瑰,輕觸著潔蒂因熟睡而微啟的紅唇。
細微的搔癢從唇上一直游走到了頸上,不死心地騷擾著她的夢境。她從熟睡中醒來,發出困擾的低吟,不情願地張開眼楮。她開口正想咒罵那個擾人清夢的家伙,映入眼中的,卻是洛爾的臉龐特寫,她嚇得倒抽一口涼氣,迅速坐起身來。
「你——」一瞬間,昨夜的記憶全都回來了,她的粉臉變得通紅。
「紫眼兒,醒了嗎?」洛爾對著她露出迷人的微笑,手中的玫瑰仍在她雪白的頸上流連。在她的肌膚上,留有他昨夜熱情的證據,看著她倦累的模樣,他心中的男性驕傲油然而生。
「被你這麼騷擾,我能不醒嗎?」她沒好氣的回答,瞪著他那張無賴的笑容,就算是心中真有氣,也不好發作出來。
他再度露齒一笑,把玩著手中的玫瑰,撩起她一綹紅發。「你幾乎要把早晨睡過了,累壞你了?」他的笑容更邪更壞,沒有半分反省的意思,高大的身軀靠了過來,溫熱的體溫包圍了她。「是我不好,我不該需索無度的。」
潔蒂的臉色持續變得更紅,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里閃爍著怒火。「不要胡說八道,我……我只是先前累過頭了……」她辯解著,不想讓他那可惡的男性自尊更加膨脹。
其實在她心中也不清楚,究竟是先前被囚禁時緊張不安,還是昨晚他不知饜足的纏綿耗去她較多的體力。可以確定的是,昨夜她枕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時,心中沒有任何的不安,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數天來首次安心入睡。
她平日不是貪睡的人,而今天卻睡得格外的遲,要不是他以玫瑰騷擾她,她還不知道會睡到何時。
胸前有些奇異的酥麻,潔蒂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還是赤身露體的,被單滑到了腰間,而那朵把她吵醒的玫瑰,如今正輕輕拂弄著她胸前的豐盈。
「住手!」她怒叫一聲,連忙拉起被單,迅速縮到床鋪的最遠一處,企圖躲開他的魔爪。
他微微一笑,拋開手中的玫瑰花,不懷好意地接近她,雙手捏在她紅發的兩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那雙如海洋般湛藍的眸子里充滿了男性的滿足。
「紫眼兒,經過昨晚之後還這麼害羞嗎?」他把玩著她的紅發,看著她小臉上氣惱的表情,心情暢快極了。他開始認真地想謝謝女王,把這個有著火焰般情緒的可人兒塞進他懷里。
潔蒂狠狠瞪著他,克制著把他踹下床的沖動。她清楚的知道,若是真的伸腳踹他,最後付出慘重代價的人絕對是她。「麻煩你讓開,我需要梳洗。」
洛爾挑起濃眉,有趣地看著她。「趕著上哪里去嗎?我還準備跟你賴在這張床上一整天呢!經過昨夜,我想你今天需要好好的休息。」他不規矩的雙手,悄悄爬上她縴細的腰。「紫眼兒,你還疼嗎?」他灼熱的呼吸吹吐在她的耳畔。
「啪」地一聲,潔蒂拍開他的手,紫眸怒瞪著他。
「我沒時間跟你耗在這里,杰士他們一定在擔心我的安危,我要去通知他們才行。」她企圖爬下床,跟他保持安全距離。當然,她很謹慎地拉著被單,想把被單一起拉下床,遮掩她的赤果。
只移動了幾寸,被單就被壓住,她努力嘗試了幾次,憤怒地回過頭,看見他咧開嘴,正對她微笑,健碩的體格壓在床單上。「不用了,昨夜我救出你之後,就已經派人通知他們了。就連女王那里,我也送了字條過去,告訴她,你安全的回到我的保護之下。」
他的保護之下?潔蒂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她若是跟一窩狼住在一起,都比跟他獨處來得安全。
想起他擅自通知了女王,紫羅蘭色的眼眸陡地又涌進怒火,讓她的雙眸更加閃亮。她瞪著他,考慮著要不要撲過去抓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誰準你去通知女王的?」她憤怒地質問,雙手握成小小的拳頭。「該死的!她現在一定更加認為我不適任,更會逼著我放棄調查。」她咒罵著。
他緩慢眯起藍眸,伸手抬起她秀美的下顎,強迫她迎視他的目光。藍眸里的笑意褪去,浮現了危險的光芒。「就算是她願意讓你繼續調查,我也不允許。你的莽撞已經將自己推入危險之中,現在那些人已經認出你的身份,知道你是女王的密探之一,你要是再貿然行動,只會被當成靶子。」
「你不能阻止我!」潔蒂怒叫著,想揮開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氣好大,硬是扣住她的下顎,她只能憤怒地瞪著他。
「我真該狠狠打你一頓。」他危險地低語,開始後悔昨夜沒乘機給這莽撞的小妮子一些機會教育。她的沖動,簡直要嚇掉他半條命。
「你敢!」她瞪大眼楮。
「你說我敢不敢?」他的聲音仍是危險的溫和,那神情讓人不寒而栗。「該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是昨夜我沒有救出你,你會遇上什麼事情?那些人可不是以憐香惜玉出名的。」
潔蒂咬著下唇,沒有辦法反駁他。她當然知道被敵方捕捉到的密探,會有什麼淒慘的下場,只是她實在不願意認輸,在他面前承認自己不如他。「那是意外,我絕不會再讓這類意外發生。」她硬著頭皮回答。
「我不會讓這類意外有機會發生,我已經告知女王,你從此之後從她的密探名單上除名,不許再涉足這類的調查。」洛爾斬釘截鐵地說道,強硬的口氣不容她有任何抗議。事關她的安危,他不會有任何讓步。
「你無權這麼做!」潔蒂幾乎要尖叫出聲,她的調查已經到最後階段,只是一次失風被捕,他就否定她的所有能耐,這口氣要她怎麼咽得下去?
他的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冷笑。「身份暴露的密探,就失去任何價值,那些人都會防備著你,你再也調查不出任何情報。況且,你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天分,何必硬要拿自己的一條小命去送人?不如趁早找個人安定下來。」
潔蒂氣得全身發抖,幾乎想要伸手打掉他臉上的笑容。雖說她在這行的名氣比不上藍影,但起碼也曾經調查出不少內幕,他這麼說是存心看不起她。
「不,我誰都不嫁。」她氣憤到極點,甚至沒有發覺床單已經松月兌。她赤果的嬌軀,在早晨的陽光下更顯得瑩白。
洛爾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絲毫不打算提醒她。「不,你會安定下來,而且我就是那個提供你安定生活的對象,紫眼兒,你會嫁給我。」他氣定神閑地說道,突然覺得一切都十分理所當然。婚姻,似乎沒有他先前想像的那麼令人厭惡。當然,如果對象是眼前這個紅發紫眸的美人,天底下的男人都會樂于跳進婚姻的墳墓之中。
「為什麼?」要她嫁給這個頂著伯爵頭餃的無賴,門兒都沒有!
「為什麼?」他重復著她的問話,然後偏著頭佯裝思考。「昨夜我告訴女王,我會整夜守著你,保護你的安全。現在,托女王之福,全倫敦大概半數以上的人,都會知道昨晚我在你房里過夜,這樣的理由充不充足?」
「你……卑鄙!」潔蒂大叫著,不敢相信他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完全把她逼進死角。
「順便告訴你一聲,別嚷得太大聲,你的那三個朋友,早早就來到這里,想探問你的安危。我告訴他們,你累得很,還沒有起床。你這麼大聲的吼著,他們說不定會以為我欺負了你。我可不希望現在就背負著虐妻的罪名。」他悠閑地說道,瞧著她怒火蒸騰的俏模樣。
三個朋友!?潔蒂霎時間住了口,一轉念才明白,洛爾說的是杰士等三人。
她申吟一聲,把臉埋進手里。天啊!連他們都知道,她昨晚是躺在洛爾懷里度過的,她以後哪里還有臉面對他們?更糟的是,要是這件事情傳回麥凱的耳里,就算是洛爾沒有娶她的打算,麥凱大概也會火速從蘇格蘭趕回來,用槍指著洛爾的頭,逼著他娶她為妻。
只是一次失誤,瞧瞧她就落進了什麼樣無法月兌身的困境!
「你為什麼要娶我?憐憫我這個失敗者嗎?不用在這個時候展現你的紳士風度,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大聲宣布,轉身打算走入更衣室。
沒有走動幾步,她就覺得頸背一熱,一雙堅實的男性手臂已經環住她的腰,硬是將她拉回床上。她喘息一聲,抬起頭來,剛好就看入那雙湛藍的眼楮里。
「你認為我昨夜對你做出的種種,是出自于憐憫嗎?」他眯起藍色的眸子逼問,因為求婚被拒而十分不悅。全倫敦的女人都在祈求他多看一眼,而她竟然毫不考慮地拒絕他的求婚。
早在昨夜踫她之時,他心中就動了念頭。左思右想一整夜,娶她為妻似乎是最好的辦法,既可以保護她的安全,又可以將她鎖在身邊。況且,自從那夜第一次見到她開始,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就一直烙印在他心理。
「我哪里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麼,說不定你早就打算把我綁在你床上,然後順理成章地接替我的工作,好把功勞全攬在身上,向全倫敦證明,你不但制伏得了我,還立下大功。」她開始踢踹他,試圖把他踢下床去。但他是那麼高大,她全力掙扎,還是無法撼動他。
潔蒂實在太氣憤了,沒有留意到自己喊叫的聲音,聲量大到早已經傳遍整座宅邸了。
☆☆☆
樓下,杰士等人瞪大眼楮,嘴巴半開,一臉呆滯地看著二樓。
他們全是關心潔蒂才匆忙趕來,卻被洛爾堅決地擋在門外,說她因為過度勞累而沉睡著,所以他們耐心地在樓下等待潔蒂醒來,然而樓上傳來的爭吵聲實在太大,傳入耳中的每字每句,都讓他們听得目瞪日呆。
麗兒剛走入客廳,看見的就是這種情形。三個大男人,維持著同樣的表情,豎起耳朵,專注地側耳傾听,而放在他們面前的紅茶已經冷了。
「三位是——」她困惑地問道,對于屋里出現了三個陌生人感到驚訝不已。三個男人因為她的出現,赫然驚醒過來。杰士拿下帽子,禮貌地對麗兒微笑。早就听說費蒙特家族的女十分美麗,但是家人保護過度,從不允許她參加任何舞會,至今只有少數人見過她的美貌。「我們是……伯爵的朋友。」他勉強說出一個藉口,其余的兩個人跟著點頭。
「啊,是嗎?洛爾怎麼任你們在客廳里呆坐,沒有招呼你們?」她皺起眉頭,視線往樓上望去,不明白洛爾怎麼會如此失禮。
樓上傳來年輕女子的尖叫聲。「洛爾‧費蒙特,我不嫁給你!絕對——不會嫁給你!」
「就算是用綁的,我也會把你綁進教堂。」男人的咆哮聲,也從二樓清楚地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杰士清了清喉嚨,脹紅了一張臉。「呃……我想……令兄明顯的是在忙。」他尷尬地說道,用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
杰瑞跟杰可聞言也用力點頭,不約而同地開口。「是啊!很忙很忙。」他們實在想不出什麼話可以來打圓場。
麗兒的臉都紅了,沒有想到竟會听見這種內容的爭執聲。那聲音明明是洛爾的,但是她有生以來,別說是听見洛爾吼叫,甚至還不曾見過他發脾氣的模樣。到底是什麼事情、什麼人,可以逼得洛爾失去冷靜?
仔細回想那女性的尖叫聲,她驚呼一聲,提起裙子就要往二樓奔去。才走了幾步,杰士一個箭步上前,已經擋住了她的去路。
「費蒙特小姐,我想伯爵現在不會希望有人前去打擾的。」他委婉地說道,不敢讓麗兒奔上二樓。二樓正吵得熱烈的兩人,說不定還是衣衫不整的,他說什麼也不能讓麗兒看見那情況。至少,他多少要替潔蒂留點顏面。
麗兒一臉的焦急,想要推開杰士。「但是那是潔蒂的聲音啊!她的身體很虛弱的,不能這樣喊叫,我怕哥哥會加重她的病情。」她的想法單純,急切地想去保護好友,免得潔蒂受到洛爾的欺負。
杰士嘆了一聲,心里懷疑洛爾那個可怕的男人,怎麼會有如此單純的妹妹,看來費蒙特家的保護政策實施得很徹底。「費蒙特小姐,請相信我,能喊得那麼大聲,潔蒂的身體絕對沒有什麼問題。」他望向二樓,心想,不知里面的戰況進行得如何。
二樓,潔蒂渾然不知樓下正有不少人,傾听著她所喊叫的每句話。她正拿起一個古老的中國花瓶,用力往洛爾的臉上砸去。她顧不得身體的赤果,氣憤得想要殺死他。噢!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制止她參加行動就算了,還妄想要制伏她一輩子,要她做他的妻子。
想到必須一輩子都跟這個危險的無賴綁在一起,她就寒毛直豎。
「洛爾,你休想,那件調查案是我的,我花費了好多時間才調查到最後階段,你休想來跟我搶這件事情的功勞。」她嚷叫著,火紅色的頭發散落在雪白的肌膚上,讓她看來十分美麗耀眼。
洛爾一個側身,躲過了飛來的花瓶。精巧的花瓶在地上摔個粉碎,他看也不看一眼,絲毫不在乎損失了一個稀世珍寶。眼前,有更珍貴美麗的寶物,需要他打起精神來應付。
迸銅色的肌膚包裹著有力的肌肉,他迅速地向前幾步,轉眼就制住她的動作。有力的手握住她高舉的皓腕,強迫她松開手中的黑玉紙鎮。這小女人真的是氣瘋了,竟然還想拿那紙鎮砸他,要是被砸中,他肯定頭破血流。
「潔蒂,休想插手的人是你。下午我會將你送到鄉下的別墅,派人嚴加看守。舉行完婚禮後,我會把你綁在床上,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懷孕。一個孩子,或許能有效地剪除你的羽翼,讓你安分一些。」他瞪視著她的紫眸,下定決心要軟禁她一段時間。
寶勞之爭只是小事,他沒有說出口的,其實是對她安危的擔憂。她的身份已經暴露,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她。如今能做的,是將她留在身邊,以他的姓氏保護她,或許能夠杜絕那些人的威脅。
「不要想囚禁我,洛爾,我會逃走的。」她仰起頭來,不服輸地回瞪著他。她好氣憤他的霸道,難道在他眼里,她就這麼沒用嗎?
「這倒是提醒了我,該把那間別墅四周的樹全給砍了,省得讓你有機會爬樹溜出去。」他眯起藍眸,考慮著是不是該讓女王事先知道他的決定。他幾乎可以用爵位打賭,女王會樂不可支。
「你……」她張開口,還想要繼續咒罵,把這些年來學的粗話,全都往他臉上扔去。但是嘴巴才一張開,洛爾灼熱的唇就蓋了下來,有效地制止她其余的抗議。
她想要掙扎,但是他的力量太強大,甚至握起她的縴腰,讓她的腳尖離了地。
灼熱的舌先是舌忝過她的唇瓣,接著探入她口中,像是昨夜一樣,放肆地吻著她,直到她雙腿發軟,腦中一片空白。該死啊懊死,難道她就真的這麼沒用,一遇上他就沒轍了?
許久之後,當她被吻得全身無力,洛爾才放開她,滿意地看著眼神迷?蒙的她,重新將她放回床上。「好好待著,中午我就派馬車過來。不用收拾東西了,我會交代麗兒為你準備貼身的衣服。至于禮服,就穿我母親那件白紗就行了。」他吩咐好一切,撫模過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然後直起身來往門走去。
「你給我站住,我們還沒有談完。」潔蒂回過神來,還想要追上去。她想爬下床,雙腳卻不听話地發顫。他剛剛的吻,以及昨夜的纏綿,都讓她的雙腿使不上力氣。
他好整以暇地回頭,偏著頭看她,藍眸里有著幾分笑意。「我打算到樓下去處理事情,你要跟著下樓我並不反對,只是,你確定要讓其他人瞧見你美麗的身子?」他好心地提醒道,以欣賞的目光望著她赤果的身軀。
回答他的是一個飛來的枕頭,以及更多不堪入耳的咒罵。
洛爾聳聳肩,關上了房門,還仔細地鎖上。夜長夢多,他決定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鄉間別墅去,暫時離開倫敦的社交界。
樓梯底下,四個人目瞪口呆地仰望著他。「看來你們都听見了,對于今晚的婚禮誰有異議?」洛爾瞪著眼前三個年輕人,藍眸里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我們想都沒想過。」杰士三人很識時務,迅速地表態。雖然先前還有過想打敗藍影的念頭,但是一跟那雙藍眸對上,他們就本能地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洛爾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麗兒連忙跟上前去,想要問清楚詳情。她只听到爭吵的片段,心中十分的好奇。洛爾真的要娶潔蒂嗎?整個費蒙特家族里最不願意進教堂的男人,現在竟會逼著女人、還嚷著要將新娘綁進教堂?這真是太神奇了,她一定得問清楚才行。
看著兄妹二人離開,大廳中的三人一陣沉默,最後杰士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同伴。「現在,誰要去把這件事情告訴麥凱?」
杰瑞想了一會兒,然後從口袋里拿出一副牌。「輸的人去說。」意思是,輸的人就要倒霉的承受麥凱可怕的怒火,這可是一件要命的差事啊!
「不!」杰可發出一聲哀鳴。
☆☆☆
太陽西下,一輛馬車進入了費蒙特家族位于鄉間的別墅,在大門前停下車。車門被推開,一個頭發花白、面貌慈祥的老人走下馬車,手中捧著一本聖經。
「德安斯神父,謝謝你願意走這一趟。」洛爾從椅上站起身來,迎接遠道而來的神父。離這里最近的一個村莊在五里之外,而他不願意繼續等待,中午就派人去將神父接了過來。
他已經向女王拿到了結婚許可證,只要神父一到,他與潔蒂念完誓言,交換了戒指之後,事情就算告一個段落,她只能認命地乖乖做他的妻子,再也不需要去冒險。
自從知道她的身份之後,他只要一想到那莽撞的小女人,在危機中出生入死,他就不由自主地猛冒冷汗。
樓上傳來家具被踢踹、破壞的聲音。神父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抬頭往上看去。這個婚禮顯然不怎麼尋常,不但舉行得十分匆促,而且沒有什麼人來觀禮。
「樓上豢養著野生動物嗎?」神父禮貌地詢問。他早就听說過,這些貴族的嗜好都很匪夷所思。
「有的。」洛爾神色自若地回答。「我的未婚妻。」他轉頭看向麗兒,示意麗兒將神父帶到大廳去。他則要去進行這個婚禮中最困難的部分,親自押著新娘到神父面前來。
他走上樓,拿出鑰匙,打開了三重門鎖。門才剛被打開,一本書便迎面飛了過來,他氣定神閑地躲過,發現房間內部像是被盜匪搜翻過似的,亂成了一團。很顯然的,他的新娘有著旺盛的活力,把她困在房間里,則是徹底的激怒她。
潔蒂站在房間中央,劇烈地喘息著,飽滿的豐盈在衣衫下起伏,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里盛滿憤怒的火焰。「洛爾‧費蒙特,我鄭重的警告你,馬上放我出去。你這麼做是犯法的,我絕對不會嫁給你。」她宣布道,順手又賞了他一記飛書。
他還真的說到做到,把她押上了馬車,一路送到這間偏僻的鄉間別墅來。她剛剛從窗戶那里瞧見,他竟連神父也請來了,要是她逃不出去,就只能任他擺布,成為他的妻子。
開玩笑,她才不願意這麼草率地嫁給他,她要的婚禮是……
思緒在這里火速停住,她開始對自己生氣。老天,她難道真的想要嫁給他嗎?這個男人太過危險,一旦成為他的妻子,她就等于是跟從前冒險刺激的生活告別了。
「現在拒絕似乎太慢了些,連女王也知道我昨夜的造次,她很介意我破壞了一位淑女的清白,為了維護你的名聲,她命令我馬上彌補一切,在最短的時間內娶你為妻。」洛爾偏頭瞧著她,發現即使在盛怒中,她還是美麗得不可思議。
他走上前來,攬住她縴細的腰,輕輕一帶就將她拉入懷中。「潔蒂,嫁給我真的有那麼無法讓你忍受嗎?」他詢問著她,難得的溫柔。這頭小野貓,似乎也是需要拍哄的。
她撇過頭去,咬緊了紅唇,不肯回答他。她的心情也是紛亂的,不知該怎麼理清。若是真的徹底厭惡他,她也不可能和他發生親密關系,但是他總不能這麼霸道,狂妄地想要接管她的生活。這不公平啊!為什麼他可以恣意妄為,而她只因為身為女人,就必須要乖乖的窩在家中一輩子?
「我現在不想嫁給你。」半晌之後,她才開口,沒有看他的眼楮。從他身上,她聞見舒爽的男性氣息,熟悉的麝香在昨夜籠罩了她,只要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她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潔蒂,我們沒有時間可以等待。我要保護你的安全,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他輕聲說道,粗糙的指摩擦過她細致的唇,只是看著她,他竟然就又想要她了,他真的懷疑,這一生是否會有厭倦她的一天。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可以保護自己,更可以完成我的調查案。」她固執地說道,推開他走到窗前。他還真的說到做到,為了阻止她爬樹溜走,當真把鄉間別墅靠近窗口的大樹全砍了,如今窗外一片光禿禿的,視野好得很。
「因為你的形跡暴露,叛國的人們已經開始行動,大概今晚就會跟法國的艦隊踫頭,那些人會潛逃到法國,此後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夠插手的了。」他說出目前的情勢,希望她能夠清醒一些,就此放手。
潔蒂轉過身來,紫色的眼眸閃爍著。「他們要逃到海上去了?」她垂下眼睫,看來有些落寞。
「是的。」他走上前來,支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的眼里。「所以,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不要再插手了,好嗎?」他相信她總有判斷的能力。
「唔……」她沉吟著,沒有開口,只是偎進他的懷抱里,像是終于心甘情願接受他的擁抱。
洛爾低下頭來,以薄唇摩擦著她的唇,享受著她難得的柔順。「所以,潔蒂,乖乖的做我的妻子,那些人由我去逮捕。」他貪婪地呼吸著她的甜美,舌忝弄著她的唇。
她輕啟朱唇,仰起頭來,口中發出一聲輕嘆,接受他的熱吻,甚至還羞怯地主動伸出香女敕小舌跟他糾纏。一雙縴細的手,環住了他高大的身軀,嬌小的身軀完全靠入他的懷抱里,熨燙著他的身軀。
洛爾申吟一聲,用力抱緊她。她是這麼熱情而溫馴,他懷疑自己是否可以忍耐到婚禮結束!
「砰」地一聲,巨大的聲響在他耳邊響起,疼痛緊接著而來,在他後腦整個炸開。黑暗覆蓋了他的眼楮,他高大的身軀跪倒在地上,雖然試圖要撐起身子,但是疼痛太劇烈,他跌在地上,意識逐漸朦朧。
在昏迷之前,他听見了潔蒂堅定的聲音。「我的犯人由我自己去逮捕。」她宣布著,然後迅速地走出房間。
她竟敢這麼做!拿著不知哪里找來的木棒痛擊他。他頭一次向女人求婚,而她竟然用這種方式回應他。
他嘴里含著咒罵,陷入深深的昏迷。最後的意識里,他清楚地發誓,要是讓他逮到她,他絕不會輕易饒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