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酷總裁 第三章

書名︰冰河酷總裁|作者︰湛露|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每年名揚學園數學奧林匹克選拔賽都很難引起注意,一方面因為只是選拔賽,缺乏號召力,另一方面,自從明千藏入學後,參賽資格就一直被他獨佔,而他也的確不負眾望地為學校次次捧回冠軍獎杯。因此眾人也知難而退,在這個項目上不做任何的奢想,報名初賽多半是為了證明一下自己的水平,順便看看這種級別的數學題難度多高。

但是初試比賽剛結束就爆出一個大冷門。剛剛入學的方念情,連初試都差點遲到的她,居然考出滿分的成績,驟然讓她IQ兩百是否屬實的謠言不攻自破。

听到這個成績,明千藏也微微感到吃驚。要知道,一般初試的題目都是老師從前一年國際比賽的考題中篩選出來的,也就是說,如果念情在上一年有參加比賽的話,她很有可能在國際比賽的決賽中拿到冠軍。

第二天早上,念情剛剛走進教室就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對勁,女孩子們一下子圍過來紛紛對她表示敬仰之情。

「念情妳好厲害哦,妳居然能考到滿分!」

「念情妳真是我們女人的驕傲,女中豪杰。」

「今年有妳在,男生們就不會那麼臭屁了。」

雖然明大帥哥在女生們心目中的地位也很崇高,但是一山能有二虎斗也實在是精彩不容錯過的好戲。

妳還是那樣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念情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哪里啦,是老師今年故意找了些容易的題來出,我以前又恰好做過同樣的題型而已。」

一路上伴著眾人膜拜的目光走來,明千藏已經坐在那里。

「昨天真是多謝你了,不過我還是差點遲到。」又是念情主動打招呼,「我借了國文老師的腳踏車,騎得好不舒服,結果晚了三分鐘進場。」

明千藏無聲遞過來一張紙。

「是什麼?」念情看去,原來是一道超難的數學題。

「哇塞,這麼強的題目,誰出的?」她一臉的興奮,連連贊嘆,連書包都沒有來得及扔下,從明千藏的桌上抓過來一支筆就開始解題。

十分鐘過去,她終于伸了個懶腰。「好難的題目,差點要了我半條命。」

明千藏將她的答案拿過來,看了一眼,揉成一團扔掉。

「從哪里搞來的題目?還有沒有?」念情好像做上了癮。「最近國際比賽的題目都沒有這道做起來過癮呢。」

「感興趣?」明千藏終于開口,「這樣的題目我隨時都可以拿出十幾道。」

眼楮一眨,她笑問︰「原來是你出的題?真的很厲害,你的水平已經這麼高了,還需要去參加那個比賽證明什麼嗎?」停頓了一下,她又微笑望著他,「所有人都拜服于你腳下的感覺是不是很過癮,就好像是君臨天下?」

他直視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妳要參加比賽,就是我的敵人。」

「怎麼說得這麼殺氣重重的。」念情還在笑,「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何必當真呢?」

「游戲中也有勝負之分。」他坐正身子,不再看她,似乎已經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念情還是好奇地望著他。「你有沒有輸過?」

他哼了一聲,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

沒有。

「明天上午十點,別再忘了。」他最後又說了一句。明天舉行的就是爭奪此次參賽資格的決賽了。

「不會忘的。」她抽出畫紙,又開始趕工。

她今天好像畫得很快?明千藏偶爾會忍不住看一眼她的動態。接連幾天,她都在忙著畫畫,上課畫,下課也畫。到底她在忙什麼?為什麼她畫起畫來就顯得那麼神采飛揚,彷佛達到忘我的境地。

一部漫畫而已嘛,他抽動嘴角。女孩子就是這麼奇怪,比如千曉,最大的嗜好就是在頭發上做變化,心情一下好就三天兩頭去變換發型,今天染了明天燙,後天又剪得短短的,名揚學園雖然在頭發上未給學生太多的規定,但是千曉頻繁地更換發型已經引起校方的注意,幾次校長都悄悄暗示他,讓他警告一下千曉,不要做得太張揚。而這個方念情,莫非也是把畫畫當作更換心情的方法了?所以才畫得如此樂此不疲?

今天念情很破例地沒有睡著,她一天都在忙于畫畫,一天下來,他們沒有再說一句話。即使坐得這麼近,卻好像兩個世界的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眼中能看到的也永遠都是自己的倒影。

比賽的時間到了,但念情居然還沒有來。明千藏默默看了眼手表,差一分鐘十點,從今天一大早就沒有看到她的影子,難道她今天又要上演初賽那出趕場的好戲嗎?

十點整,數學老師有些不情願地看了看表,開始發考卷。聚集在教室外面觀戰的同學本來是人山人海的,但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念情始終沒有出現,失望的嘆息聲也頻繁響起,惹得老師不得下出去勸說他們離開,不要干擾到考場的秩序。

半個小時之後,明千藏做完所有的試題,交卷走出教室。教室外,千藏迷們早已等候多時,端茶遞水,噓寒問暖的人潮將他團團圍住,而他只是用寒冰一樣的眸子掃了一圈,「走開。」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他走了出去,站在陽光下。明明贏了,他卻一點也不高興。她沒有來,這幾乎是不戰而勝,這樣得來的勝利有什麼滋味可言?

她為什麼不來?是怕了嗎?不,這不像她,她向來是滿不在乎的。那是又誤了點,沒有趕到?如果是,晚了幾分鐘勉強說得過去,但今天的比賽這麼重要,即使他昨天沒有刻意提醒過她,比賽開始前後也應該有老師,或者那些愛看熱鬧的同學去把她拉到考場,那麼,她到底是為什麼沒有參賽?

等到回神時,他人已經站在學校的大門口。因為今天有比賽,上午的課他可以不用上,而中午他從不在學校吃飯,所以就吩咐家里的司機早點來接他。此時他家的車就停在學校門口。

「少爺。」司機下車為他開門。他沒有立刻上去,轉身去了教務處。

「我要方念情的住址和電話。」他以不容推諉的口氣對教務主任說。

「方念情同學嗎?」教務主任從學生的通訊錄中翻到念情的資料,「方同學和你是同班同學吧?直接問她不就好了?」瞥了一眼上面的地址資料,沒有理會教務主任的問話,明千藏低聲說了句,「謝謝老師。」轉頭就走。

結果到了方家,沒有明千藏想象中的豪華,雖然從外表就能看出是有錢人家的產業,但不是暴發戶的那種富麗堂皇,整體簡潔而雅致。記得方念情說過,她家是做電腦業的,看來做電腦的人還是有些思想和品味。

「請問你找誰?」管家隔著門問。

「方念情在嗎?」他猜測她可能在家里,希望沒有猜錯。

「小姐昨晚忙了一晚,到現在還沒有起床。請問您……」

「告訴她,明千藏找她,問她見不見。」

念情打著哈欠走下樓時听到了鋼琴聲,彈奏的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明千藏。」她打了聲招呼,走到鋼琴旁,托腮听了一會,用欣賞的眼光看著他。「難怪那麼多女孩迷你,你的鋼琴的確彈得不錯。不過,對于你這樣的美少年來說,琴藝的高低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

他停下來,直視著她,「妳想說什麼?」

她微笑著在他的眼前畫了一個圈,「你有一張俊美的臉,IQ兩百讓你看上去聰明而冷傲,會彈點鋼琴又擁有藝術家的氣質,你本身擁有太多資本讓你成為萬人迷。這輩子沒有失敗過,背景輝煌又燦爛得一場糊涂。如果我是男人,我會嫉妒死你。」

「妳又在侮辱我。」微微瞇起眼,他不認為這是在夸獎他。

「別太敏感,我想你是誤會了。」她笑著擺手,「我是誠心誠意在贊美你。」

「贊美?」他對這個詞嗤之以鼻,不過他無意與她在這上頭作爭論,而且這也不是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妳錯過了今天的比賽。」他盯著她,「為什麼?」

「比賽?哎呀!我又忘了!現在幾點?」她慌慌張張地回頭去看牆上的鐘,已經是三點多,考試顯然結束了。

「為什麼會忘記?」他平靜地問。看她這麼慌亂,知道她不是故意缺考,一路趕來的怒氣總算是平息了一點。

「漫畫啊,昨晚畫漫畫畫到凌晨三點,爬上床後就一直睡到剛剛。」念情倒也沒有懊惱太久,抓了抓亂發,又笑道︰「其實這樣也好,反正我不是你的對手,早點退下來以免在場上輸得太慘烈。」

「還沒有比過,妳怎麼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不戰而退的敵人是他最看不起的。

她俏皮地眨眨眼,「因為我不想做你的敵人啊,與其面對你那一臉的殺氣騰騰,倒不如站在你的身後為你加油祝福。」

黑眸中的寒光漸漸收斂,一抹困惑的神色流露其中。

「妳真的不在乎勝負輸贏?」他不相信,認為任何人都有名利之心。

「不是不在乎,只是這件事的勝負我無所謂。」

「妳有在乎的事嗎?」看她一天到晚睡得好像狗熊一樣懶洋洋的,他奇怪她竟然沒有胖成狗熊的樣子。

「當然有啊,畫漫畫就是我畢生要完成的事業啦。」說到漫畫,她就兩眼發亮。「最近有出版社向我邀稿,也許下個月我的第一部個人漫畫就可以出版了呢!」

看她欣喜若狂的樣子,他的嘴角慢慢扯動,一點一點的,扯成一條斜線,優美的唇形緩緩張開,說出兩個字,「白痴。」

決賽成績公布後,明千藏毫無爭議地第三次成為入選柄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參賽者。因為連續兩年奪冠,對于他此次是否能夠再一次蟬聯冠軍,自然成了各大媒體的關注焦點。

明千藏對記者的瘋狂追逐向來不屑一顧,冷漠的他于是被媒體冠以「冰山少年」的外號,但即使如此,關于他的報導從來沒有少過。

因為他的走紅,明千曉一下子也成了紅人。以前就有許多同學托她給明千藏送情書,如今連許多外校女生也參一腳,求親靠友地找到她,要她幫忙轉交情書。

吃過晚飯,她又躡手躡腳走進哥哥的房間。

明千藏正坐在電腦前解題,即使明千曉的腳步已經很輕卻還是被他听到了。

「什麼事?別鬼鬼祟祟的。」他從轉椅上轉過身來,瞥了眼她手上那迭綁好的信,眉頭一沉,「丟掉。」

「好歹你也看一眼吧。哪怕是不回信,簽個名讓我帶回去也好啊。你知道嗎?你現在的簽名在外面已經喊價到一千元了。」

他伸出手,「給我。」

「你肯簽名啦?」明千曉喜出望外,「等一下,我去拿簽名簿。」她昨天專門買了一本簽名簿,一次可以簽一百頁。一個簽名是一千,一百個簽名就是……十萬元啊!好大一筆數目,簡直賺翻了。

明千藏接過那一迭信,一封接著一封丟進碎紙機,幾分鐘後,那些飽含愛意的情書就成了一堆不可辨認的碎紙片。

「誰說無情的男人最酷,我看簡直是欠扁。」明千曉嘀咕一句。「要是我的男朋友敢這樣對待我的情書,我就……」

「妳有男朋友了?」明千藏目光銳利的盯著她,「別忘了妳對爸媽保證的,求學時期不能談戀愛。」

「知道、知道,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學校里的那些毛頭小子我才看不上眼呢。」明千曉雖然這麼說,但是臉卻紅了。

明千藏這會貼得她的臉更近了,「妳有什麼事瞞著我?」

明千曉的心卜通直跳,被哥哥這樣盯著,什麼心里話彷佛都要蹦出胸口似的。

「沒有啦。難道你要屈打成招啊?」她趕快轉移話題,「過些日子女乃女乃要來家里住哦。」

「知道了。」他又回去忙他的事。

「女乃女乃上次打電話問我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我說你簡直是不近的最佳典範,結果她就大罵說絕不允許你讓明家絕後。」

「哼。」

「女乃女乃說她這次來一定要幫你訂一門親事,否則絕不回去。」

明千藏還是不理睬。

明千曉勸說︰「哥,你真的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嗎?如果有一個半個的話還好辦,先讓女乃女乃給你訂下,打發她離開。否則以女乃女乃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個性,非把我們家搞得天翻地覆不可,一年半載是別想清靜了。」她等了等,還不見他說話,又追問︰「你真的不怕啊?」

他敲擊鍵盤的動作突然停止,然後悶悶地說︰「大不了搬出去住就是了。」

明千曉差點偷笑出聲。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讓明千藏頭疼的事情,就是女乃女乃那三寸不爛之舌,每次開口都有把人逼瘋的本事。即使是明千藏都無法忍受,只有逃之夭夭的份。

不過對付她,逃可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哦,因為她是那種即便把地球翻過來找,也要把人給找到的人,而且到時鐵定死得更慘。

這一點,明千藏當然也知道,所以他必須盡快想出一個對策讓自己月兌身。

今天是明千藏探看他女乃女乃的日子,每個月的第二個星期天他都必須到女乃女乃家聆听「訓示」。

罷進家門,管家就接過他的外套,躬身道︰「少爺,老夫人正在臥室等您。」

「嗯。」他面無表情地走上二樓,房門開著,明老夫人正在桌邊擺弄著塔羅牌,看他就這樣走進來,她挑起眉毛,「進來之前要敲門,不懂規矩嗎?」

他後退兩步,屈指在門上扣了幾下,明老夫人這才咳嗽一聲,「進來吧。」

明千藏就站在她身後,半晌沒有開口。

明老夫人又瞥他一眼,「有什麼話要說就快點說,別老像個悶葫蘆。」

「是您有話要對我說吧。」他直視著她的背影說道︰「听父親說您找我有事。」

好像感覺到他犀利的目光,明老夫人放下牌轉身迎視,「臭小子,如果不是我說有事找你,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他抿緊嘴角,「您誤會了,我只是不希望您找我來,只是為了干涉我的私生沽。」

「私生活?你做我一天的孫子,我便要管你一天。而你的心里除了裝著你自己,有沒有別人的存在?你爸媽、你妹妹,甚至是我,你曾正眼看過我們嗎?」

他眼光閃爍,「您到底想說什麼?」

「這個周末我約了人吃飯,你們全家一起來。對方的女兒和你同齡,正好可以認識認識。」

他蹙起眉心,「我還不想相親。」

「又沒說讓你馬上結婚,別把眉毛皺得像個老頭!」明老夫人年紀大,說話依舊中氣十足,極有威嚴,「明家世代單傳,到你這里可別給我搞什麼同性戀或者是不結婚的丑聞出來!」

「我對男人沒興趣。」他不得不佩服女乃女乃的想象力。

「那就是對女人有興趣?」明老夫人從他的話中找到了希望,「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到只想自私地去擁有對方,不願意和任何人分享。」她的目光銳利,「在你的心里,有沒有住著這麼一個人?」

他沉默片刻,才道︰「沒有。」

「別否認,你的眼楮可不是這麼說的。」明老夫人精明得像只老狐狸。

「我不會否認存在的事實,」他倔傲地揚起下巴,「但我也不喜歡被人擺布的感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喜歡什麼人,我會直接告訴她,而不需要假借別人的手來幫忙。」

「好啊,你勇敢,有本事就追一個女孩回來給我看看。別總頂著什麼冰山少年的頭餃到處招搖。年輕人在少年時代如果沒有談過戀愛,就等于沒有年輕過。」

明千藏哼了一聲,「那麼女乃女乃在年輕的時候一定有很多人追嘍?」

明老夫人啐罵道︰「臭小子,你別得意,我可是給你算過了,你的愛情線一路坎坷,看你到那時還能不能和現在一樣擺出臭臉給所有人看。」

「愛情?」手指模到門邊,他淡淡的嗓音傳來,「我不會為任何一份感情沉迷的,這是我的原則。」

門被隨手關上,房內的明老夫人喃喃自語,「傻孩子,你還不知道嗎?在愛情面前根本沒有原則可講。」

黑色轎車停在明凱飯店門前,走下車的一行人讓周圍的路人都忍不住側目。無論是年近七旬的那位老女乃女乃,還是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抑或是那位雍容華貴的美婦,還有那一雙如玉般俊美的兒女,無不透出一股逼人的氣質,內斂的高雅和外在的貴氣結合,如同夜空中的星星,無論怎樣,都遮掩不了璀璨的光芒。

「董事長。」飯店經理親自出門迎接,「客人已經到了。」

偷听到他說話的人恍然大悟,原來是明凱飯店的後台--明氏財團一家人到齊了。

靶受到來自周圍人目光的壓力,明千曉悄悄對哥哥說︰「哥,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安排,現在還可以逃。」

「我能逃嗎?」明千藏反問,好像她的問題很愚蠢。

「可是……」明千曉有些哽咽。在別人眼里看起來像天神一樣完美的哥哥其實有很多的煩惱,比如父母對他寄予的厚望,女乃女乃給他的壓力。如果換作是她,肯定早被逼瘋了。幸虧哥哥天資聰穎,應付功課綽綽有余,只是女乃女乃這個相親政策實在是讓人頭疼,每年都會折騰幾回,如果哥哥反對就會被罵個狗血淋頭,說他成心想讓明家斷子絕孫。

而每次相親見到的都是些名媛閨秀,不知道今天這個相親對象又會是誰呢?

走進貴賓廳,就見客人一家三口正起身迎接。

明千藏眼波一沉,冰冷的心在這一刻狠狠地跳動了兩下。怎麼會是她?!

「明夫人,您好啊。」率先開口的顯然是一家之主。

明老夫人回答,「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她特意回頭對明千藏介紹,「這是你方伯伯、方伯母,還有他們的女兒念情。」

明千曉月兌口而出,「妳就是方念情?」

明老夫人很訝異地問︰「妳認識她?」

發現一屋子的人都在看她,明千曉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我只是听說哥哥他們班轉來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叫做方念情,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明老夫人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問道︰「念情也是名揚學園的?」

「是啊。」方家人也驚嘆巧合。

之前兩家談到為孩子安排相親時,只是考慮到兩家背景合適,孩子年齡相仿,倒是沒有深入問及他們彼此就讀的學校,這下焦點立刻轉移到兩個孩子身上。

念情已經被很好地「包裝」過,無論是發型還是服裝,明顯都是由專人打理。連坐姿看上去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風範,和她平日大剌剌,不拘小節的樣子真是天差地別。

彷佛沒有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明千藏定到念情的身邊,那里的空位顯然是留給他的。他站在桌邊,這才抬眼看向眾人,淡淡地說︰「大家還是先入席吧。」

「對,先入席。」這會明老夫人可興奮多了,一邊吃飯一邊熱烈地討論著孩子們的將來,「方先生、方夫人,既然他們已經是同學了,不如在年底前先給他們辦一個訂婚儀式,等他們大學畢業後就結婚,怎麼樣?」她說話很強勢,雖然是個問句,卻並未給別人拒絕的空間。

方先生微笑回答,「好啊,我和我太太都沒有異議。千藏這孩子氣質這麼出色,學習上也一定很優秀吧?這樣好的孩子能做我們的女婿,我們是求之不得。」

明太太也急忙表態,「我一看到念情就覺得和她好投緣,以後我們明家絕不會虧待念情的。」

明千曉在一旁看得傻眼。這麼快兩邊就決定了兩個人的終身大事?爸媽他們是玩真的嗎?她看向話題中的男女主角,他們倆居然還穩如泰山地坐著,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那麼,訂婚儀式就定在二十五號舉辦吧,那天是個黃道吉日。」明老夫人翻看著菜單,「另外,我的意思是,訂婚儀式不要搞得太盛大,給孩子們制造壓力。」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方先生和方太太相視而笑。

方太太踫了踫念情,「念情,怎麼不和女乃女乃她們打招呼?」

「女乃女乃好,明伯伯、明伯母好。」她很听話地站起來,乖寶寶似的一一問候。

她剛說完話,身旁的明千藏霍然站起。「我出去一下。」

他拉開椅子走出包廂,眾人不禁有些詫異,念情微笑著對大家說︰「我去陪他,很快就回來。」

在飯店西面的陽台上追到明千藏,念情笑著說︰「明千藏,這麼早就退席,你不怕餓肚子啊?」

「我沒想讓妳也跟著出來。」他悶悶地說。

「怎麼了?」她探過頭看他的表情,笑道︰「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這種相親飯局呢,原來你也會不開心,冰山少年並不是真的冰塊嘛。」她陪他站在陽台邊,夜風吹起卷卷的長發,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明千藏,我們來談筆交易如何?」

他側臉望著她,「談什麼?」

「與其這樣相親來相親去地總是被他們玩弄于股掌之間,不如我們奮起反抗吧。」

「妳想怎麼反抗?」他微微瞇起眼。

「我們故意裝作接受他們的安排,要訂婚也由著他們,但是要求必須在幾年之後再結婚,現在先以學業為重,這樣我們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度過這幾年。等我們大學畢業,開始工作,就不用再受這些控制了。」

他盯著她冷笑道︰「是嗎?這種自由就是妳今天接受這個安排的唯一理由?無論對象是誰,只要可以幫妳解決眼前的煩惱,妳就都可以接受他成為妳的未婚夫嗎?」

念情閃動著明眸,笑意在唇邊流淌,「我是不是聞到一股酸味?」

「妳的鼻子出問題了。」他背過臉去。

她靠近他,「你怎麼氣呼呼的?難道你不覺得如果我們能反客為主掌控局面是非常有趣、非常好玩的嗎?」

「感情是可以拿來游戲的嗎?」他喃喃低語。

「這麼說--」她拉長了聲音,「你是想認真了嗎?」

倏然回頭,看到她笑得詭譎的面龐,在夜色下依然燦爛。

他蹙緊眉心,輕吐一句,「該死。」

「如果有人該死,那一定不是我。」她笑得更壞心,貼近他的臉柔聲說︰「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你板起臉,就會想到一句成語。」

明千藏瞪著她,心中猜測她要說的無非是「怒氣沖天」、「氣急敗壞」之類的,沒想到她的手指居然大膽地模上他的臉,笑聲如銀鈴,「你相信嗎?我想到的居然是--秀色可餐。」

紅暈瞬間爬過他白皙俊美的臉,不知道是怒還是羞?

甚至忘記阻止她正在「調戲」自己的那只不規矩的手,他從牙縫中進出兩個字,「白痴!」

她的笑容映在他的眼里,冰山的深沉和陽光的明媚交手,到底誰是最終的勝利者?

「以五年為期,五年內,我們是自由的,如何?」她揚著眉毛問他。訂婚不代表他們真的有什麼關系,他們倆還太年輕,對于婚姻沒有任何的想法和企盼,擺月兌家族的壓力是他們如今唯一要追求的。

他深深地望著她,然後伸出手,「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