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濃香,伴隨著柔軟嬌軀的貼近沁入口鼻之間,嬌女敕甜膩的笑聲回蕩在耳邊,不管是說話或是呼吸,都緊緊纏繞在被誘惑者的耳邊。
「嘻嘻……我可以叫你少華嗎……」名喚珍珠的美麗女子開口,青蔥般的修長指尖輕輕滑過佟少華俊美的臉龐,嬌笑道。「叫佟少爺不但見外,又顯得老氣,你說是不是?」
「妳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拒絕美女的要求可是重罪哩……」俊臉展開充滿魅力的微笑,一雙手也老實不客氣地摟住美女的腰。
「像你這樣英俊的男人,之前都躲到哪里去了?」珍珠吐氣如蘭,縴縴玉手向上捧住佟少華的臉龐,印下細碎的物,對方的俊美讓誘惑不再只是單純的誘惑,反而是一種心甘情願的享受。「為什麼我從來不曾在上海見過你……」
「寶貝,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正在一起,不是嗎?」伴隨著微醺的酒意,佟少華毫無顧忌地接受對方的甜言蜜語與誘惑,下月復因為女體若有似無的摩挲,也開始越來越熱、越來越緊繃了。
緊緊貼住佟少華的珍珠自然感覺到他誠實的反應,美麗的臉龐綻開更魅惑的笑,玉手也自動地從佟少華的胸膛慢慢住下滑、往下滑……最後掌心輕輕一攏、圈住了她的目標——
佟少華申吟出聲,火熱的在一瞬間全部被喚醒了!他再地無法忍耐,伸手捧住珍珠的腰,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向她豐滿的雙乳之間,打算好好享受這一副曼妙的女體……
車內的溫度因為兩人的激情而上升了好幾度,即使佟少華整個人處于亢奮、意亂情迷的情況下,但他依舊感覺到原本行駛中的車子已經停下,跟著「喀」的一聲,前座的司機也識趣地先下車了。
雙手雖然忙著探詢珍珠柔軟的軀體,但佟少華還是抽個空瞄了一眼車窗外,注意到俱樂部的司機確實已經將自己送回佟愛了。
「少華……快點……」珍珠嬌吟出聲,修長的兩條腿早已經分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桿子。
雖然後座有點小、也有點不夠情趣,但是欲火僨張、蓄勢待發的可不想忍耐,再說珍珠這個女人像點燃的火般在等著他,若是中途罷手對女士實在不好意思。
「別急啊!我的小寶貝……」佟少華微笑,嘴里雖然這麼說,但雙手已經急切地拉開自己的褲頭了!
就在兩人干柴烈火、一觸即發的瞬間,突然「喀」的一聲,後座的車門被人從外面用力地拉開!
「啊!」
「誰!?」
清涼的晚風灌入,讓激情中的兩人一個驚叫、一個開口喝叱,誰也沒想到會有人如此不識趣地將車門拉開!
苞著,五、六道人影出現在車外,長長的影子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恐怖、巨大。
「珍珠,妳好大的膽子。」就在此時,車外傳來了似曾相識的女音。
這聲音……好熟啊!佟少華十分確定自己在哪里听過這個聲音。
「啊!」相對于佟少華的疑慮,珍珠卻是在听到對力的聲音後,「唰」一聲臉色變得死白。
「快!快放開我!」原本黏在佟少華身上像是連體嬰的珍珠,慌亂地想從佟少華身上起身,同時一雙手十分忙碌,忙著撫平剛才不小心弄亂的頭發、忙著拉下被掀到腰際的旗袍。
「珍珠,怎麼了?妳認識她?」微醺的佟少華被珍珠緊張慌亂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是……是白老板!我們這一行,要是誰得罪了白老板,誰在上海就混不下去了。」珍珠臉色慘白地低語。「這下完了!真的完了!」
白老板!?佟少華眨眨眼,努力地將听到的三個耳熟的字放到腦海里吸收消化,當他終于想起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後,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白老板——金色龍門的白雪!那個西澤爾口中看上他老頭、同時放話要父子通吃的女人!
「佟少爺,我們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我只是奉命送您回來而已。」將儀容大致整理了一番後,珍珠立刻用力撇清關系。「我對您一點非分之想也沒有,現在忽已經安全回到佟愛了,我這就告辭了。」
珍珠提高音量說出這樣的聲明,原本充滿渴求、媚得幾乎可以滴出水的明眸,此刻卻以一種像是看到麻瘋病人似的恐懼眼神看著佟少華,甚至不給他響應說話的機會,以最快的速度下車了。
「白……白老板晚安。」
位于車內,依舊不敢置信事情會急轉直下的佟少華,听見珍珠以怯生生、不安的語調開口。
「嘿嘿,妳很厲害嘛!」白雪雙手環胸,美艷的臉上一片冰霜,冷冷地望著低垂著頭的珍珠。「怎麼,被那個小日本人挖角、離開了金色龍門,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是不是?」
「不是,珍珠不敢。」珍珠的身子抖了一下,急忙搖頭否認。
「不敢?真要不敢會把我的話當成馬耳東風,迫不及待地想攀住我看上的男人!?」白雪冷笑。「妳應該還記得我說的話吧!誰要是對我的『所有物——少華』有興趣,或是出手,就是擺明和我白雪過不去。」
「白老板!饒命!我真的不敢了!」珍珠「咚」的一聲跪下,開始哭泣。
不會吧!這女人真這麼狠!?佟少華听到這里臉色也是一變,以白雪在上海的勢力,一旦放出這樣的威脅,以後上俱樂部還有哪個女人肯接近自己啊!
「把她帶走。」白雪一聲令下,兩名保鏢模樣的男子一左一右,將哭喊不休的珍珠押上了停在附近的黑色轎車。
「少、華……」以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解決珍珠後,白雪俏臉凝著微笑,改以再溫柔不過的嗓音呼喚著。
略帶沙啞的獨特女音在夜里听起來銷魂蝕骨,但卻讓佟少華整個人像是石化的雕像一樣動也不敢動。
嗚嗚嗚……這個青幫女流氓要怎麼對付自己?雖然這里已經是佟愛、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地盤,但白雪身後那幾個惡行惡狀的保鏢,看起來就不是他這種清白老百姓可以對付的狠角色!
「少華?」見佟少華沒有響應,白雪直接鑽入車內。
雖然後座一片黑暗,但白雪一雙美麗的眼瞳卻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被酒醮紅的俊臉、明顯被女人以手弄亂的發、激情中被解得半開的襯衫……還有胯下被喚起、卻未能得到紓解的明顯——
「害我以為你在里面出了什麼事呢!居然一句話也不應我……」白雪妙目一轉,格格笑出聲,修長的手滑過佟少華的臉微笑道。「可憐的少華,現在很難受吧?要不要姊姊幫幫你?」
「不用!」佟少華直覺拒絕。開什麼玩笑!扁是想到這女人非佟宣懷不嫁這件事就不舒服,誰知道她和老頭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再說,他可沒興趣沾染老頭抱過的女人!
原本停在佟少華臉頰上的指尖,在听到他毫不考慮的拒絕後,輕佻地住他的下巴一挑,艷紅的唇勾起冷冷的笑說道︰「少華,你這樣毫不考慮的拒絕我,日後可別後悔喔!」
佟少華不發一語,維持沉默。
「姊姊我再問你一次,真的不需要我幫忙?」白雪微笑,好心情地再問一次。
「不用,謝謝。」堅持立場的同時,佟少華不忘禮貌,
白雪一愣,跟著輕笑出聲,美麗的臉龐湊到佟少華面前,慢條斯理地說︰「你身上充滿了珍珠那個騷蹄子的味,聞起來真讓人不舒服。也罷,今天晚上姊姊就放過你。」
佟少華聞言,感激得都快要流淚了。
就在佟少華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之時,白雪突然毫無預兆地傾身,張嘴朝佟少華的耳垂輕輕一咬,這個充滿挑逗暗示的舉動讓他嚇了一跳,身體無法克制地一震,一張俊臉脹得更紅了。
「嘻嘻……雖然現在不能享用,但先在你身上留著記號也無妨。」白雪優雅地退開,美艷的臉上盈滿笑意,溫柔叮囑道。「下次我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白雪將他錯愕發愣的表情盡收眼底,忍不住嘆息道︰「太可惜了,真不該答應佟避家暫時不能對你出手這件事。」
說完後,白雪再次優雅的下車,跟著彎對佟少華拋出一個飛吻,這才在保鏢們的簇擁下,上了皮蓬車離去。
直到耳邊听見車輛的引擎聲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之後,佟少華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氣!
「呼!那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啊!」佟少華自言自語地抱怨出聲,同時,也才開始認真回想剛才白雪所說的話。
太可惜了,真不該答應佟避家暫時不能對你出手這件事……
由于白雪的突然出現太讓人吃驚,以至于他一下子無法細想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如果按照白雪剛才所說的話推斷,她曾經和西澤爾打過照面,所以才會有「暫時不能對自己出手」這樣的承諾產生。
白雪為什麼會在這里?是西澤爾找她來的,還是她自己找上門?
急于將這個問題弄清楚的佟少華,決定立刻下車詢問西澤爾,但是才一移動身子,立刻感覺到胯下傳來的緊繃與不舒適感……
可惡!佟少華低下頭,看見自己雙腿之間尚未消褪的,忍不住低咒出聲。這就是身為健康男人的悲哀啊!一旦被一個像珍珠那樣美麗的女人、以那樣熱情純熟的技巧給喚起,他的好兄弟在沒有得到宣泄前是不會輕易低下頭沉睡的!
他總不能在這種「蓄勢待發」的情況下去找西澤爾吧!天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眼神和話語來嘲諷他,不行不行!死都不能讓西澤爾那家伙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趁早自己「動手」解決了。
佟少華做出了決定,小心翼翼地下了車、以雙腳岔開的難看步伐,快速地朝佟愛宅邸的方向前進,如果沒記錯的話,宅邸的左邊是車庫,車庫內有一間存放雜物、工具的心房間,就選那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迅速解決吧!
「咿呀」的一聲,佟少華打開了車庫內左邊小房間的門,還來不及進入,佟少華就被迎面而來的灰塵嗆得咳了起來。
「咳咳咳……」哇!這麼多灰塵!要是穿著衣服進去,自己這身昂貴的白色西裝就全部泡湯了!
想了想,佟少華當機立斷,很快地月兌下了昂貴的手工西裝、白襯衫、還有西裝長褲,只穿著內衣、內褲就走了進去——
「呼!」佟少華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眼楮,努力想讓自己忘記此刻置身于這個髒亂的小房間,試圖在腦海中回想起珍珠滑得像女乃油的肌膚……
她的唇……又軟又香,像是蜂蜜也像玫瑰,輕輕地印在自己的皮膚上面。
她的手……又柔又女敕,帶著一股香味,先是捧住自己的臉頰、跟著慢慢滑過胸膛,頑皮地輕捏他的……然後再往下,握住了他的昂揚——
「啊……」閉上眼楮,佟少華腦海中火辣的場面一幕接著一幕,像是電影一樣緩慢而真實地放映著,同時間他也將自己的手暫時當成了珍珠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分身,開始上下揉搓、掏弄了起來……
戰栗快感從下半身蔓延開來,讓佟少華情不自禁地吐出申吟聲,緊緊地蹙緊了眉頭,慢慢地加快手上的動作。
「少爺?你在里面嗎?」毫無預警的,西澤爾的聲音出現了。
「喀」!
「啪」!
木門開敞的聲音和電燈被打開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就算佟少華的想象力再怎麼豐富、再怎麼一心一意的努力想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打斷了!
佟少華整個人再度石化,不可置信地瞪著那個不該出現、此刻卻出現在門口的人。
「西、澤、爾!」佟少華咬牙切齒地開口。
「是,少爺,需要我為您做什麼嗎?」西澤爾依舊維持著管家盡責的模樣,就像是只看到佟少華坐在餐桌上喝茶那樣的輕描淡寫,以公式化的口吻詢問。
「滾出去!」
「是。」西澤爾面無表情,在退出去關上門之前,還不忘提醒道。「打擾了,請少爺繼續……」
「砰」的一聲,木門再次關起,只剩下俊臉上青紅交替的佟少華一個人,久久無法言語。
等到佟少華再次平靜下心情,重新恢復想象力、終于讓雙腿問的好兄弟心滿意足的低下頓時,已經是十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佟少華起身,踩著緩慢而有些虛月兌的腳步,伸手扭開了門,再次驚愕地瞪大一雙貓眼。
衣服不見了!他的西裝、上衣、還有長褲全部都不見了!
放眼整棟佟愛,不!應該說放眼全上海有膽子這麼做的,就只有一個人了!佟少華雙手緊握成拳,氣得渾身發抖、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喊出這個集全世界惡劣于一身的男人的名字︰「西、澤、爾!!」
當佟少華只穿著內衣內褲,怒氣沖沖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時,佟愛所有的僕役都相信了曾經服侍過少爺的美香所說的話,留洋喝過洋墨水的少爺,或許而且極有可能染上了喜歡暴露自己身體的奇怪習慣……
翌日,佟少華依舊無法忘記西澤爾帶給自己的奇恥大辱!穿著內衣、內褲讓僕役們看到這件事,最多丟臉個三、五天,自己就能慢慢忘懷。
但,自己在倉庫小房間「自慰」被西澤爾撞見了這件事,恐怕三年、五年,甚至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車子早就回來了,您卻不見蹤影,後來在小房間外只看到少爺的西裝,我當然會緊張,這才會開門查看的。」關于這件小小的意外,西澤爾是這麼解釋的。
「那你把本少爺的衣服拿走又是出于什麼關懷善意嗎?」佟少華可沒這麼容易被蒙騙。
「少爺將西裝留在外面為的是不想沾上灰塵對吧?」西澤爾依舊維持著管家的忠心面孔,平靜解釋著。「我原本只是想替少爺將衣服折好,誰知道動手整理時,發現上面不小心染上了酒漬,酒漬要是不立刻處理麻煩就大了,我知道少爺非常喜歡這套西裝,所以就先拿去處理了,及時保住了少爺最喜歡的一套西裝。」
三言兩語,西澤爾不但月兌了罪,同時還將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哼!我今天不想看到你!」草率用完早餐後,佟少華出聲警告。「今天我自已去洋行,你這家伙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怒氣未消的情況下,佟少華不僅沒心情詢問昨晚白雪來訪一事,也不想開口詢問昨天答應了南田先生要了解的進貨問題,今天……不!未來的幾天他根本看都不想看到西澤爾一眼!
「少爺,別任性了,洋行的事情……」西澤爾淡淡的挑眉,以一種面對鬧睥氣的孩子的目光注視著佟少華。
「有事情我會打電話!」佟少華賭氣說道。「看到你的臉我就一肚子火!听聲音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最好立刻就滾出佟愛!佟少華在內心吶喊著,但也知道莫可奈何,因為西澤爾畢竟是老頭聘請來而且最信賴的人,自己沒有權力趕走他。
再說,且不談西澤爾處處針對自己、嘲諷自己的惡劣特性,他確實還是對佟愛有幫助的人!就算再怎麼討厭他、再怎麼想將他抽筋刺骨,在自己能真正獨立之前,還是得忍、忍、忍……
「是,少爺。」西澤爾沒有反駁,只是順從地接受指令。
「哼。」佟少華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這一天,雖然少了西澤爾跟在身邊,但佟少華還是按照著昨天排定好的行程,先坐車到碼頭看一批進貨,跟著又到洋行特定的倉庫巡視了一趟,然後再回城里,一如往常地將每一間洋行都巡視了一遍。
在接近傍晚的時候,佟少華最後來到了與南田先生合資的「日新洋行」,才剛踏入,他就看到了一臉焦慮的南田。
「南田先生,有什麼事嗎?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佟少華關心的詢問。
「佟少爺。」南田神秘兮兮地張望一圈,確定四下無人後才壓低音量說道。「還記得我昨晚和您提的,那批始終沒有抵達的貨?」
「嗯。」佟少華點頭,表示自己想起了這件事。
「那批貨遲遲不到,我已經用盡了借口,但是買貨的人現在已經耐心全失,只怕會有麻煩!」南田不安地開口。
「到底是什麼貨?你說說看,或許我能從其它的洋行那里先調給你。」佟少華蹙眉,經營洋行最重誠信,既然貨沒到,那麼得先從其它地方調來相同的貨先交給客人才行。
「佟少爺,你在開玩笑吧?」南田听完後,倒抽了一口涼氣。
「當然不是。」佟少華搖頭,以更認真的口吻說道。「是南方的生絲,還是雲南的茶葉?你總得告訴我是什麼東西,我才能想辦法!」
南田先生認真地注視了佟少華半晌,想從他眼神中看出是否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存在,同時也在內心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怎麼了?到底是什麼東西?」佟少華見他始終不開口,更奇怪了。
「軍火。」南田以唇形無聲地說著。
「什麼!?」佟少華一愣,完全弄不清楚南田在說什麼。
南田眉頭一緊,拉住佟少華往辦公室里走,關上門、仔細又慎重地開口說道︰「那一批貨是軍火。從去年開始,每個月都會從日本運來的彈藥和武器。」
軍火!?佟少華的臉色瞬間變得發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軍……軍火!我們的日新洋行走私軍火?」佟少華喃喃自語。雖然才回上海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自從西澤爾開始為自己惡補有關上海的一切以後,他也約略了解上海當下的情勢。
上海淪為多國租界地的同時,在中國其它的地方卻不斷的有戰爭發生,內有國民黨與共產黨兩個不同的黨派發生內戰、爭奪權力,外有野心勃勃的日本帝國還有其它國家,莫不虎視眈眈地想將勢力擴張到中國內地。
而上海,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像是與世隔絕的心天地,由于多國都在這里擁有租界地,因而很有默契地避免讓戰火波及到,換句話說,因為擁有過多的主人,反倒讓上海成為一個三不管的曖昧地帶。
那麼,在上海擁有多家洋行的父親,他秘密走私軍火,究竟賣給了誰?
「你的父親和日本幾位重要人物,保持著相當良好的關系。」南田語焉不詳地開口。「所以我們才合作成立了這家洋行,表面上是和日本國維持進出口,但私底下,就是將日本制作好的武器運來上海。」
「我不相信!」佟少華臉色慘白的否認。和日本人關系良好?那就是說……父親背叛了自己的國家,私底下為日本人引進武器來侵略自己的國家?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告訴你的都是事實!」南田以再認真不過的表情點頭,同時抓住佟少華的手惡狠狠地說道。「你父親到了杭州就和我斷了聯絡,你是他的兒子,這件事他一定有告訴你!他是不是想私吞這批軍火?他是不是秘密聯系了什麼人?」
「我什麼都不知道!」佟少華依舊處于震驚之中。
「這種事不是開玩笑的!要是這批軍火不見了,我和你兩條小命都保不住!」南田厲聲說道,「還有三天就是最後期限,再不把貨交出來,什麼都完了!」
「你……你說的這件事,還有其它人知道嗎?」佟少華再次確認,腦海中閃過西澤爾的名字,他急問。「西澤爾也知道這件事嗎?」
「我不知道,當初我和你父親做過承諾,絕對不把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南田不確定地開口。「但西澤爾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或許他已看出一些端倪也說不一定。」
「我要問清楚!」佟少華只覺得腦海中一團亂,一定得找西澤爾問清楚。
南田不說話,只是做出了「請」的動作。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誰知道這件事,而是三天後能否交出那批軍火,畢竟他只是一個商人,要是被祖國的人認定自己背叛,抑或是私吞了軍火,那真的就死定了!
佟少華走到電話邊,很快地按了早已經背熟的電話號碼,當話筒那端傳來西澤爾低沉穩重的聲音時,佟少華迫不及待地開口了︰「西澤爾!」
「少爺?有什麼事嗎?」西澤爾也立刻認出了佟少華的聲音。
「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一定要誠實回答我。」佟少華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喉嚨了。
「是,少爺。」
「我父親……是不是有走私軍火?」佟少華低聲詢問。
「……」
「該死!西澤爾!快點回答我!」佟少華厲聲問道。
「是。」電話的彼端,傳來了西澤爾低沉的回答。「您現在人在哪里,少爺?」
佟少華僵立著身子不動,無法思考也無法移動,雖然听得見電話那端、西澤爾詢問的聲音,但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地的父親……那個記憶中沉默寡言、俊酷高大的父親……自己立誓要讓他覺得驕傲的父親,是一個背叛自己國家的軍火販子……
「少爺?」西澤爾仍然在話筒的另一端呼喚著。
「喀」的一聲,佟少華將電話掛斷了。
俊臉一片茫然,直到南田浩二走到他面前了,佟少華依舊處于一種神智渙散的模樣。
「佟少爺,現在只剩三天不到的時間。」南田浩二開口。「想辦法聯絡你在杭州的父親,不然我和你兩條命可就不保了。」
說完之後,他拍拍佟少華的肩膀,後者直覺地伸手揮開他的手,一臉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日新洋行……
無視于司機老劉的叫喚,佟少華漫無目的地朝著前面走著,走著走著,從大街轉到了小巷,直到鼻間聞到一股熟悉的、甜得膩人的氣味,他停下了腳步。
「來,這位少爺請里面坐,我們這里有全上海最好的鴉片煙。」煙霧彌漫的小屋里,走出了一名瘦小的男子,他看見佟少華身上價值不凡的手工西裝,立刻殷勤地招呼著。
鴉片煙……能讓人暫時忘記一切煩惱的煙……此時此刻自己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