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朝陽鎮對裴穎風來說,根本就像是他家的廚房,而且此時不到運馬的季節,咱們連劫匹馬都難,更甭說是逮人了!"
想起數個月前,為了救回老大,就連擁有"百步內射下人耳"神射本事的老二都曾吃過裴穎風的虧,肥鏢四也就興趣缺缺。他索性肥手一抓,又啃起了燒鵝來。
"誰說鏟除一棵樹非得用砍的?"褚皋吭笑。"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裴穎風這次到朝陽鎮,為的不是運馬,更不是販馬,而是為了想找回他失蹤多日的妹子。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他懸賞了一萬兩黃金,大伙說這機會可不可失?"
賞金的數目立即引來座上嘩然,但也有人質疑。
"裴穎風找妹子是他家的事,分堂主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大家為了錢替仇家辦事吧?"
"這當然不是,大家可以仔細想想,叱 馬界的裴穎風雖然交游廣闊,但和他交惡的江湖人士也不在少數。今天,他既然不忌諱-樹大招風-,想必是已經為了家人失蹤的事急昏了頭,如果暗門能早一步抓到他那寶貝妹子,屆時要將裴穎風生吃活剮,我想……都不是難事。"
"去!說得倒比放的好听!"
肥鏢四毫不留情面地扯他後腿。
但褚皋並不以為意,他笑得更詭譎。
"話說到這里,當然會有人不相信,可是好巧不巧,我卻知道那塊萬金肉的下落。"他又望向聶驍︰"據我所知,裴穎風的妹子現在人不僅在此地,而且……還被人帶進了暗門的地盤。"
說完重點,褚皋不禁有些怪奇,因為在聶驍的臉上,他並沒有看到他所想見的……"破綻"。
接著眾人又是一陣嘈雜,許久,龍形椅上的人終于開口。
聶驍神閑氣定地搖晃著琉璃杯,並笑得極不以為然。
"這個故事可真精采,但褚堂主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消息,可不可能又是他人設下的陷阱?記不記得,一年前大伙就是信了太多毫無根據的-根據-,才會釀成那次劫馬失風的下場?"他睥睨住褚皋。
"這……"褚皋臉色乍沉。
他……在影射什麼?一年前的事應該是做得萬無一失,他不可能知道什麼的!
驟時,褚皋又猝然冷笑。"我所說的這些並非滿口胡言,而且這一回不同上一回,那瘸腿了腿的女人明明……"
"瘸腿的女人?看來褚堂主真喝醉了,你瞧瞧席上的姑娘哪個不是好手好腳的?"聶驍一個拐手,硬是將褚皋的下文堵了回去,他接道︰"琰,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今天在場的姑娘全是由你負責,還不快選蚌像樣的姑娘伺候褚堂主去,要不待會兒他醉得厲害,可會把暗門數代的門主都給說活的。"
他的戲言,惹來哄堂大笑,而寒琰也狀作大悟地咧開一口白牙。
"呵!原來是這樣,那的確是我不對,我補救!來,香桃兒,還不快將分堂主攙下好生伺候著,明兒個我打賞。"
聞言,舞妓群中果真鑽出一名人高馬大的姑娘,她攙住臉色青白的褚皋就要往外踱。
"不必了!"
褚皋氣忿地甩開女人的糾纏,他徑自走出哄鬧的議事廳。
好一個聶驍,居然沒讓他逼出任何破綻來!褚皋對著夜空無聲咄啐。
但是從他這里找不到任何確切的證據,並不代表就拿他沒轍。褚皋又猝然詭笑。
在確定廳內沒人跟出來之後,褚皋便疾步往紫葳築的方向走去。
07
到了紫葳築,褚皋卻發現燈火通明的房間里竟空無一人,頓時,他活像頭撲了空的野獸似的怒火狂燒。
"嘖!聶驍該不會早有防備,將人藏起來了吧?"
他迅速地探了房內一遍,雖然還是沒找到人,但屋里井然有序的擺設,和幾頭上攤開的書籍,已讓他排除了聶驍藏人的可能。
算他運氣不佳,沒逮到那妞兒!
于是,他開始翻動屋內的東西,但能找到的,除了一些姑娘用的衣物,便只有幾冊不值錢的花草書。
"廣群芳譜……這什麼玩意?"
他拿起幾頭那本書,瞧了瞧,旋即又忿忿地將它丟回原處。可沒想到這一丟,竟打中了幾上的銅制香爐,驀地,爐底的余灰順勢飛撒了出來。
乍時,褚皋瞪大了眼楮。
"這個是……"灰燼的熟悉香味令他疑心大作,他索性拈起了一小撮香灰,嗅了嗅。"這……居然是絕香!"
須臾,他笑得像匹狼。
為了對付聶驍,平日他便強迫自己熟習毒物,如今,他雖沒有制毒的本事,但辨毒的功夫卻也不輸一般用毒人。平日以為無趣的東西,沒想到在今天可讓他派上用場了。
絕香,單獨使用無益也無害,聶驍用它,必定是為了控制某人體內的碧琉恨。
然而碧琉恨的養毒過程繁復且毒性驚人,他是絕不可能挑個毫無瓜葛的人當宿主的。
所以,紫葳築里的這個女人身份勢必特殊。
"她,絕對就是聶驍的仇人,裴穎風的妹子!"得到答案後,褚皋便控制不住地狂笑起來。
現在,只缺將一樣能代表她身份的東西送到裴穎風手中,他也就可以隔山觀虎斗地看場好戲了。
???
離開紫葳築,褚皋回到了分堂,而姬艷蝶已等在那兒。
"怎麼舍得過來?聶驍的猴戲不還沒玩完?"他調侃。
"分堂主的心情不好,艷蝶兒怎還有興致留在那兒呢?"她替他斟了杯酒,端到他面前。其實在褚皋離開後不久,聶驍也就隨後離去,她要跟他,他卻三兩句打發她,讓她活像個棄婦似的,好不嘔人。
"是嗎?但我看你的臉色倒比我還差。"他現在的情緒已好到無法形容了。
褚皋的笑容,讓姬艷蝶困惑,沒人能被擺了一道之後還能笑得這麼開懷的。
知道姬艷蝶在想什麼,褚皋一把將她攬進懷里。"過來,其實我也正想找你。"
"分堂主找我……有事?"
"除了那檔子事,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嗎?"他啃她的頸子,露骨地說。
"分堂主……"
他醉在她的嬌吟里。"……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開心?"
姬艷蝶望住他。
"這個!"他自懷中模出一包從紫葳帶回來的絕香。
他將它扔至桌上,姬艷蝶看了看,還是不解。
"這個不過是包香灰罷了。"
聞言,褚皋大笑。
"是香灰,但卻大有來頭。沒有它,紫葳築里的女人可慘了!"盯住心疑的姬艷蝶,他又說了︰"這種香末叫做絕香,是種抑制藥,聶驍拿它來控制那女人體內的毒物。"
"她?為什麼?"那女人不是聶驍的新寵嗎?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我問你,你怨不怨那女人,恨不恨那女人?"他將她抱上大腿,吮著她的耳垂。
"我……"說實在,她恨極了!
"不用說,我也知道你這小妖精在想什麼,聶驍固然是你的舊情人,但你還是克制不住地嫉妒,因為那瘸腿的女人根本沒你好,她根本不夠格搶了你的鋒頭的,是不是?"他突然握住她胸前的豐滿,惹得她氣喘吁吁。
"想不想……除掉她?"他又問。
姬艷蝶瞬間睜大雙眼
"只要你從她身上取一件能代表她身份的東西過來,我……就可以幫你。"
"分堂主你……"
褚皋狡笑。"只要能取悅我的美人兒,除掉她的眼中釘,那還不簡單。"
讓她去接近紫葳築的女人,遠比他親自動手來得容易,只要東西能順利到手,暗門的掌控大權也就離他不遠了。
???
自入夜以後, 兒就一直感到心神不寧。
冥冥中,她曉得有事情會發生,可卻又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而且待在紫葳築里,那股不安的感覺又更令她難受到幾乎窒息。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 兒只好半強迫娘愛帶她離開紫葳築,到蒼柏軒後頭的花房來,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在兩個時辰過後的現在,她的心情已明顯平靜許多。
應該是躲過什麼了吧。 兒這麼想。
"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娘愛在外頭鐵定悶得發慌。"
她松了口氣,並推著輪椅準備出花房,但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高大人影,卻完全堵住了她的去路。
"誰允許你在這個時候到這里來的?"
聶驍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兒駭住,並讓他昂藏的體魄逼退了好些距離。
他順勢關上身後的門。
"我……"聶驍關門的動作加上一身的酒味,撩得 兒心慌,她急忙將輪椅轉了個方向。"我馬上就離開——呀!"
他伸手拽住她。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別想去!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這個時候你會在這?"
以往這個時候, 兒都會乖乖待在房內等他來為她治腿,讓她服下丹藥,但是,今天她卻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我……我只是在房里悶得發慌,所以才會要娘愛帶我到這里來。"
她不想解釋什麼,也沒必要解釋;關于她的能力,她一向守口如瓶,雖然他早已感覺到。
"你不該讓我找不到人!"他捏住她的下巴,並用力抬起她的臉。
兒吃痛。"你只說過這里我可以出入,但並沒有限定我什麼時候不能來……"
"我沒說過的就是不準,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了客人,隨心所欲?"他突然低吼。
望住聶驍凝重的表情, 兒乍時困惑。
他這不是在生氣,他……是在"擔心"她嗎?
在議事廳時,褚皋的一句"瘸腿的女人"已十足撩起了聶驍的警覺,雖然他仍無法確定褚皋煽動眾人的真正目的為何,但他卻確定 兒的身份已引人懷疑的可能。
縱使他捉她上山的目的是為了報復,但還是不願見她在身份暴露後,被眾人分食而亡。
所以在褚皋離開議事廳之後,他便也急于跟去,可卻沒料到會被褚皋留下的蒼蠅礙著了時間,當他趕到紫葳築時,房內卻已空無一人。
"你……擔心我?" 兒一語中的。
聶驍先是眉頭一擰,隨後,便像有所釋然地吭笑。"擔心你?可笑!"
他已經開始習慣她的異常敏銳了。
"我沒事,你可以放心了。"他雖不承認,但她卻十分清楚。
曾幾何時,這個令她始終無法勘破的男人,她竟已能開始習慣他的冷酷了。
因為她知道他殘酷的表象,只是被一時的仇恨蒙蔽所導致,而終有一天或者有一個人,一定能引導他做回自己的。
"娘愛還在外頭,我……回紫葳築……"她推著椅想離開。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他又拉住她。
"還有什麼事,啊——"
兒沒想到聶驍竟會突然將她推下輪椅,讓她當場跌個踉蹌。"痛……你想做什麼?"她屈起膝,揉著跌疼的膝蓋,並不解地瞪住聶驍。
而聶驍卻只是神情凝重地看著她的腿。
"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的陰晴不定總有辦法讓她不知所措,她瞪住他,跟著隨他的視線瞪住自己的腿。半晌,她呆住了。
如果她沒記錯,她剛剛是不是喊了……"痛"了?而且她剛才還不用借助兩手,就輕易地屈起了腿?
"站起來。"
"什……什麼?"
"我叫你站起來。"聶驍重復。他對她做的治療,也該是驗收的時候了。
"你要我站?不……不可能!" 兒心慌地盯著雙腿發怔。
雖然他對她做的治療確實讓她的雙腿有了明顯的改變,但畢竟"站"對她而言,已經像是前輩子的事,她早已忘了那直起身子的感覺了。
聶驍拉來一把藤椅在不遠處坐下,他諷笑。"做不做由你,還是你覺得當個殘廢很有趣,不想變了?"
"我不是!"她只是怕,怕失敗,怕她終究只是痴人妄想!
聶驍十足的嘲弄表情,像條鞭子狠狠地在 兒心上抽了一下,她遲疑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決定不讓他看笑話。
就算失敗,也認了!
乍時, 兒拉來身後的輪椅,她奮力以兩臂抵住椅子讓自己蹲起來,在急喘了一陣之後,她又更再接再厲地撐起下半身。"啊——"
一個失手, 兒跌坐下來,一旁的聶驍仍是冷眼以對。
"再……再來。"她大口喘著氣。
兒又再重復了數次,雖然跌得很慘,但最後還是勉強讓身子靠著輪椅"站"了起來,即使她的"站"姿極怪異,而且下半身還抖得不像樣。
"我……我站了,我能站了……"她黑溜溜的大眼,勝利似的瞅向聶驍。
"走過來。"聶驍不假思索說。
"走?"開什麼玩笑!"
兒不由地岔了氣,分心之余,她還差點又軟了下去。
"走不走由你,或者你想一輩子都像個笨蛋斜站著?"他激她。
兒擰起眉。"我……我不是笨蛋!"他居然這麼嘲笑她拼命換來的結果。
聶驍撇嘴,表情刻薄。
兒怔怔望住自己發抖的兩只手臂。其實她若不走,不出幾秒,也只有癱下去的命運。
那麼……只好賭了!
驀地,她緩緩放開手,不出所料,她那兩條頓時承受全身重量的腿,果真像風吹細竹般的打起擺子來,她努力不去想它,並立即使盡吃女乃的力氣舉起像注了銅般的腳,朝聶驍跨出她十余年來的第一步。
接著第二步……
"我能走,你看我能走了!"她對著聶驍不可思議地訝叫︰"我能走了!我竟然……啊——"
孰料,她的第三、第四步卻幾乎是"跌"出去的,眨眼之間, 兒眼看著就要撲倒在地——
當她再回過神時,她已人在聶驍懷里。
"我能走了……你看到……我艱……走……"
兒激動到話不成句。她累,可是卻異常興奮;她兩眼閃著淚光,兩只發抖的手更是緊緊捉住聶驍不放。
聶驍點頭,他給了她肯定的回應,並極自然地伸手揩去她額角的汗。
一時間, 兒呆住。他居然替她擦汗?
"你?"她望住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一直不懂聶驍為何要為她治腿,他是因為可憐她,還是只是為了省下搭理一個殘廢人的人力?
但無法否認,今天和她分享重生喜悅的,的確是恨著她的他!
端詳著 兒,聶驍的心情是極為復雜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對她"心軟",全是因為她不良于行的楚楚可憐模樣,所以他才這麼急于治好她的腿。可是,當他目的達成後,他卻發現自己對她"心軟"的程度,不減反增;而且他的"心軟"也不是所謂的"心軟"……
他,難道是迷上她了?
聶驍過度熱切的眼神,令 兒不安地縮回兩手,她怯怯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無論你是為了什麼原因醫治我的腿,我都謝謝你。"
"謝我?"他聲音里有一絲壓抑。
兒點點頭,並無心地補了一句︰"其實你要不是這麼恨我,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朋友的,你說是不……"
她猛然收住口,並急急望向聶驍。
沒想到聶驍竟突然低下頭吻住她,他封住了她半張著的嘴——
"唔……"
兒先是一驚,等她反應過來時,卻已被聶驍溫柔得出奇的吻,震懾到忘了要反抗。
他一直輾吮著她柔女敕的唇瓣,直到她的兩片嫣紅微略地腫脹,才不舍地稍離。
他仔細地審視 兒火燒似的俏臉,霎時一股不知已積壓了多久的感覺,壓倒性地涌上。
"我要你。"他粗嘎道。
"嗄?什……什麼?" 兒還來不及反應,聶驍便已將她騰空抱起。
他抱她出了花房,進了蒼柏軒,他將她放上鋪了虎皮的大炕上,壓制在下。
兒這下終于醒了,她驚慌地望住他。
"你想做什麼?"她掙扎的兩手被他囚困在兩側。
"我要你。"他低啞重復,身下的是多麼地渴望著她。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踫我……"她拼命掙動。
聶驍全身散發出來的強烈,讓 兒害怕。她的心髒跳到跡近衰竭,腦子更被那烈火狂燒的感覺填塞到無法思考的地步。
她好難受!
聶驍看出她的不對勁,他對她輕哄︰"別怕,我知道你敏感,但只要你放輕松,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他一直輕吮著她的唇、眼、額,試圖松懈她的恐懼,然而也間接給了她些許的保證。
"我不……不可以……"
她的身體好像就快燃燒起來了,而體內更有一股莫名的潮浪威脅著要爆發。
怎麼會這樣?
此刻的她,已無多余的能力去思考,哪怕是呼吸,就好像能耗去她所有的精力似的。
聶驍利落地除去兩人的衣物,他不停地親吻著她細膩的肌膚,粗糙的指節更霸氣地瀏覽著她天真未鑿的全身禁地。
最後,在他認為 兒已放松到能接納他的時候,他便毫無保留地挺身,要了她。
???
窗外透進冰涼的藍光, 兒知道天快亮了。
她縮在聶驍身前,醒了好一會兒,身後雖然傳來他沉穩的呼吸,可她卻還是一動也不敢動。
一切似乎來得太快了!
她至今仍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和他有了……肌膚之親!雖然床角那塊染有血漬的裙片,和身下傳來的陣陣酸痛已告訴了她這個不爭的事實。
可他是那麼恨她的呀!卻為何又要了她? 兒迷惑,又忐忑。
她試著縮回被他握在掌中的手。
"醒了?"
聶驍低沉的嗓音突然自背後響起, 兒頓時僵住。
他放開她的手,攬住她的腰,接著將她翻轉面對自己。
"還怕我?"他細凝著她,目光留連在她細致的五官上。
"……" 兒低下頭不看他。
他輕抬起她的臉。"看著我,告訴我經過昨夜之後,你還怕我嗎?"
兒沒有回答,可一想起昨夜的情景,她的粉頰上便不自主染上一層紅暈。
聶驍輕笑,他以初生胡髭的下顎抵住她柔女敕的頸項,吻著。"我,有沒有傷著你?"
一整夜,他雖然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但還是不確定自己是否在激情之余,傷到她柔弱的處子之身。
而且,他也很驚訝自己竟然會抱著她入睡,他從來沒有在女人身旁沉睡的習慣,可是他這次卻破了往例。
兒拉著錦被困窘地搖了搖頭。半晌,她緩緩抬起眼問道︰"我……想知道,為什麼?"
聶驍臉色微沉,他不語。
兒追問︰"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唔……"
他突然吻住她,久久才放開。直覺地,他不想現在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那復雜的答案他仍未理清,所以不輕易出口。
"你……恨我的不是嗎?" 兒細喘,她不想放棄。"還是這只是你的……報復?"
她緊緊凝睇著他,雖然她不想從他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但她終究還是問了。
聶驍的表情驟時冷了下來,他眯起眼望住 兒,片刻,他突然掀開被子,下了炕床。
他掀被的動作帶來一陣涼風, 兒縮起身子,並別開眼,不去看他未著寸縷的偉岸身形。
聶驍穿上衣袍,並不帶感情地說道︰"天亮後,我帶你下山一趟,你準備準備。"
下山?
兒不知道聶驍為什麼要帶她下山,但絕對不是要放她走。這一點她是十分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