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抱著肚子走出俱樂部,隨意搭上出租車。
「小姐,請問你要去哪里?」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
「我想去仁愛路二段的……」娥皇看著名片。
突然,司機緊急煞車。
她的額頭撞上前座的椅背,「怎麼了嗎?」
「前面的,你們在做什麼?」司機探出頭大罵,拉開車門要下去理論。
兩名彪形大漢從黑色轎車里下來,迅速靠近他們。
娥皇覺得不對勁,馬上掏出手機,按下快捷鍵。
「喂……」她才發出聲音,便驚覺後頸一陣麻,手機隨即掉落在腳墊上。
「娥皇?娥皇嗎?你在哪里?」電話另一端的左克儉拚命的追問。熒幕顯示的明明是她的號碼。
他在會議中接電話的舉止已經很罕見,再加上突然站起身,並快步朝外走去,華瑞趕緊追上去。
「會議讓你主持,我要離開。」
「好,我知道了。」華瑞轉回會議室。
左克儉迅速撥了另一個號碼,「闇嗎?你幫我查一個號碼的發話處。」他迅速念了娥皇的手機號碼。
他才剛掛斷電話,手機鈴聲就響了。
「娥皇嗎?」
「不是,我是巧人。我們在俱樂部喝下午茶,娥皇說要先離開,結果在往市區的路上被綁架了。出租車司機說對方沒有掛車牌,現在要怎麼辦?」
左克儉臉色一沉,「我會通知修先派人護送你們回陽明山,你們待在那里別亂跑。」
懊死!這些人是誰?到底想要什麼?
冷靜,左克儉,你要先冷靜下來,把所有細節重新組合。
娥皇尚未在社交圈露面,見過她的人不多。再說,如果要威脅修,直接綁架巧人不是更好?既然挑上娥皇,一定有某種原因。
卻斯……
懊死!如果真的是他,那麼這次他不再由著修的劣根性發作。
好刺眼!娥皇睜開眼,一時之間受不了強光,再度合上眼楮,想抬起手來遮掩,卻發現自己全身酸軟,後頸好疼。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溫暖卻陌生的聲音響起。
娥皇好不容易習慣亮光,「嗯……你是?」圓圓的臉,非常和藹。
「你可以喊我王嫂,我在這里幫佣。你肚子餓了嗎?」
「王嫂,這里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里?」娥皇環顧四周,偌大的房間布置得十分典雅,檜木地板搭配成套的野薔薇布制家具,十分美式鄉村風格。
「你是我們主人的客人,他交代我們要好好的招呼你。」
「主人?這里的主人是誰?我記得我是被人擄上車……你們有什麼目的?」娥皇想起來了,雖然老婦人看起來可親,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連忙縮到床角。
「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對你怎樣,我們主人晚上會到,到時候他會親自向你解釋。」王嫂按照主人的交代向她說明。
「我可以打通電話嗎?」
「這我沒有辦法做主,等你跟主人談過之後,再要求看看。」
娥皇臉色一黯,隨即要求用餐。她要保持體力才能逃走,不管這些詭異的情節到底目的為何,她都要先保護自己。
現在儉應該發現她不見了,他一定很著急。
位在雷集團的十八樓中央控制室,這里集結世界最精密的計算器及電達分析系統,統掌亞洲所有信息處理及傳遞工作,當然也是由闇負責的保全核心重鎮。
「有查到卻斯的下落嗎?」左克儉疾步走進來。
闇抬頭,指著牆面的雷達圖,「我已經鎖定他的私人飛機航線,但是根據航線道,是在美國愛荷華上空。」
「她的手機被送回來了。」夜指著放在桌上的手機,「至于手表的衛星定位器,追蹤不到,可能被有心人士毀損。」
扁推了推鏡框,若有所思,「這個人熟知我們的安全監控模式。」
「他有打電話給你嗎?」烈轉頭詢問。
「沒有。」左克儉沉著臉孔。
窒息的沉默蔓延,他們明白現在主導權不在他們手上,而等待將考驗左克儉的自制力。
橘紅色的晚霞出現在西方,伴隨著成群的倦鳥歸巢,這原本是很美的畫面,娥皇卻無心欣賞。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娥皇回頭,「請進。」
王嫂推開門,走了進來,「小姐,我們主人到了,他想邀你到起居室聊聊。你現在方便嗎?」
娥皇貼在身側的小手握緊又松開,挺起背脊,「麻煩你帶路。」
走過米白色的長廊後,豁然開朗的大廳,順著檜木的旋轉樓梯向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傳出清脆的腳步聲。
娥皇咋舌于這里的奢華,而且佔地廣幅,對方綁架她的目的是為了金錢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但是她並沒有與人結怨啊!莫非是儉的關系?
走在前頭的王嫂推開一扇沉重的梨木雕花門,娥皇尾隨在後,當她看清楚坐在沙發上的人後,驚愕得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巧人。」
「對不起,嚇到你了。」宋巧人起身,拉著她坐下。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娥皇哭笑不得,搞半天,她提心吊膽是自己嚇自己。
修挑起眉頭,「你當初答應成為雷集團的一員,只是想要保住火這個稱號,因為它代表左克儉這幾年存在的價值,不是嗎?」
「他存在的價值不需要用火來證明,至少我知道就好。」
「我要人綁架你,是因為你根本不具任何成為雷集團成員的資格。」修撇著嘴角。
「修,你怎麼可以這麼失禮?」宋巧人驚呼,「娥皇,你不要在意,他這人講話就是這樣。」
娥皇的臉蛋紅得媲美熟透的西紅柿,「我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可能華瑞的表現都比我好。但是我不明白,這跟你綁架我有什麼關系?」
「你不會以為兩天後的繼任儀式,我真的會讓你出席吧!」修翻個白眼。
「我們希望藉由這次的危機,讓火可以敞開心房,甚至再度歸隊。」宋巧人居中解釋。
「這有用嗎?」娥皇輕聲的問。
「至少我們要試試。對了,我已經安排醫生,你需要檢查一體。」宋巧人牽起她的手,「魏醫生應該已經在偏廳等你,他是國內的婦產科權威。」
「這里是?」
「大坑山區,再過去可以到台中。這里遠離塵囂,空氣清淨,我跟修有時候貪圖兩人世界的甜蜜時,會來這里。」
听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談話聲,修對于事情的發展不像巧人那麼樂觀,但不可否認,他覺得有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對左克儉來說如同利刃凌遲著他的身心,至今幾乎無完好之處。
他的眼眸泛著寒光,抿著唇,接過華瑞遞上來需要批示的卷宗。
華瑞被凍得顫抖,「現在還是沒有夫人的消息嗎?」這句關心的話,他忍了好久,終于說出口。
「沒有。」他的聲調不帶任何情感,只有泛白的指關節顯示他心底的激動。
「已經兩天,看樣子今天晚上的繼任儀式勢必要取消了。」華瑞難過的說。雖然他覺得依夫人的資質如果真的坐上火的位置,鐵定無法讓底下的人信服,但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他樂見。
「你剛才說什麼?」左克儉迅速抬起頭。
「嗄?」華瑞嚇一跳,不明白他的情緒為什麼突然變得激動。「我剛才說,今天晚上的繼任儀式勢必要取消。」
「我要馬上出門。」左克儉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可是崴德的老板再過二十分鐘就抵達,還有這些文件……」
左克儉不等他說完,已經飆出辦公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剛剛說錯什麼?
華瑞一頭霧水。
左克儉直奔修位在陽明山的豪宅。
避家卻告訴他,修不在,甚至連宋巧人也不在,他們去台中度假。
這詭異的說法印證他的猜臆。邀娥皇進入雷集團繼任火的位置,根本就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讓他重掌火。
修這麼做,他可以猜到原因,修的工作精力永遠來自挑戰,守成對他來說是一件無聊的事情。
娥皇為什麼要配合他?
這點他想不透,心底隱約透著不悅,自己的老婆胳臂向外彎,沒有幾個男人可以接受這種情況,更別提這種滋味嘗起來有點苦澀。
他的心懸在半空中,雖然有九成的把握娥皇在修的手中,但是沒見到人還是不安。
左克儉用手機聯絡華瑞,要他準備直升機,他馬上回總部後要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