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我不要跟你去度假!」不知是第幾次,元沛兒鄭重重申自己的立場。
「嘴巴張開。」歐文哄著,邊將蛋糕塞進她微張的口中。
首先,想杜絕噪音就要投其所好,幸虧元沛然之前已經傳授給他消音的方法,那就是女人都愛吃的甜膩蛋糕。
元沛兒品嘗著口中的草莓蛋糕,防備心跟抗拒氣勢頓時削弱不少,「我告訴你,別以為拿蛋糕堵我的嘴,我就會輕易放過你。」
「是是是。」歐文唇邊含笑,「沛兒,我這兒還有慕斯蛋糕,你要不要?」
「要!」不等他展現紳士風度喂食,她主動抓過他手中的蛋糕,然後心情愉快的大啖美味。
細眼往車窗外一瞟,元沛兒狼吞虎咽將口中的蛋糕分解完畢,震懾的眼光落在窗外的一片荒涼山地景致,「歐文,你要把我帶到哪兒去?我說過,我不要跟你度假,不要!」
「沛兒,你在害怕什麼?」歐文態度冷靜的對上她一雙欲噴火的眼,惡意的傾近她的身子,嗅了嗅環繞于身側的馨香,見她的身子往後退縮,他滿意的勾起唇,「你該不會是在……害怕我吧?」
「害怕?」元沛兒尖聲怪腔的拔高嗓音,一股不服輸的意志油然而生。
她立即僵坐著身子,任由他曖昧的在身旁東吸西嗅,心莫名的失速怦跳,手心沁出點點冷汗。
「笑話!我元沛兒什麼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你?」
「那就好。」歐文一臉欣慰,「我還真擔心你是因為害怕跟我單獨相處,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我。」
「單……單獨?」元沛兒沉下臉,冷了聲。
歐文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頭。
「我想你遲遲不肯答應我的求婚、做我的新娘,很有可能是因為你還沒有對我培養出感情,所以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乍見他揚起一抹魔魅的笑,元沛兒的眼像是中邪似的移不開他俊爾的面容,但一股寒顫卻從腳底板不住地往上竄升。
「讓你愛上我的機會。」
「我不要!」直覺地,元沛兒開口拒絕。
「沛兒,別這麼無情,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跟我相處的時光。」
「我一點都不會喜歡。」她已經跟他相處十年的時光了,她不要噩夢繼續延伸下去。
不論她如何的抗拒與掙扎,車子似乎已經抵達了目的地,緩緩的停靠在一棟看起來年久失修的別墅外頭。
當車門的鎖一開,元沛兒迫不及待的跳下車,犀利的眼直瞪著上山的來時路,正準備拔腿開溜時,歐文閑散的音調自她身後幽幽傳來。
「沛兒,我勸你最好三思而後行,瞧瞧你的所在地,這里是哪兒呢?這里是深山里,然後……這里的山路錯綜復雜,萬一一個不小心走岔了路,你迷路不打緊,反正總有一天一定走得出這個山頭的,只是……深山里頭寒露重、氣溫低,再加上你沒有任何的食糧,萬一就這麼受凍餓死的話,我可是會心疼的……」
元沛兒往前的步伐不知是第幾次硬生生的收回,回頭斜睨了他一眼,「惡魔!」
「這是我听過最美麗的恭維,謝謝你。」
元沛兒嘴角微微抽搐,極力壓抑著欲爆出口的瘋狂尖叫,目光轉向那棟聳立在眼前的別墅,「這棟別墅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
「沒錯,但是里面的裝潢設施絕對超乎你想象的先進。」
「是嗎?」她心頭的火氣消了點,那麼她就可以打電話向人民的保母求救,到時候就讓這個惡魔到牢里蹲去。
「相信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待。」歐文回以一記溫文的笑容,在司機的帶領下進入了別墅內部。
低頭看了眼長滿綠苔的矮階,元沛兒抬頭望了眼外表油漆剝落、周圍雜草叢生的別墅,「歐文,你該不會是要我住在這兒吧?」
「錯,是你跟我。」
「我跟你?!為什麼要我跟你?難道這棟別墅就沒其他人了嗎!」喔……他是認真的,認真的想要單獨跟她在一起。
「打從一開始我不是已經說過,只有你跟我。」他轉身專注的凝視著她滿不安的臉龐,爾後輕輕的扯唇微笑。
「少爺,我把行李放在客廳,如果沒別的吩咐的話,我先走了。」
歐文朝司機點頭,「記住,到了我們約定的時間,你再來接我們。」
「好。」司機朝他彎腰頷首,走下矮階。
「司機先生,我跟你一起走!」這是她惟一可以月兌離魔掌的機會。
歐文一把抓握住她的手腕,對她露出陰惻惻的笑,「沛兒,你想丟下我一個人跑掉,這似乎太無情了一點。」
「瘋子,放開我!」她急切的看著司機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司機先生,請你等等我,把我一並帶走……」
車子緩緩移動,然後迅速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歐文這才松開緊握住她的手,「沛兒,真是好可惜,你最後的救星就這麼離開了。」
元沛兒怒氣沖沖的轉身與他面對,「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死拉著我不放,我會被司機給拋下嗎?」面對她的火氣,歐文不以為意的挑高眉角,「其實,你有能力掙月兌我的不是嗎?以你跆拳道黑帶的段數看來,你想擺月兌我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嗎?」
「我……」她的臉色頓時蒙上一層僵白,該死的!她在搞什麼?「我忘記了。」
「你是真的忘記了自己練了幾年的功夫,還是……」他漾著一抹充滿性感魅力的淺笑,「你根本就舍不得傷害我?」
他的話直襲她惶惶不安的心房,震懾了她整個人,元沛兒臉上立即交錯著青白神色。
「你、你少臭美,我會舍不得你?笑話!我只是不想跟你這個小人一般計較而已。」
「是嗎?」歐文斂下眼,將所有的喜悅情緒藏于心中。
其實,沛兒對他並非無情,畢竟他們相識了十年之久,要她突然接受他所有的感情,只怕是嚇著了她,莫怪她會有這種抗拒他的心理。
他們之間只是少了一個契機,一個可以讓她不再抗拒他、正視自己內心情感的機會……
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進入了屋內,元沛兒這才發現他所言不假,里頭的電視、音響、沙發、地毯,全都是高品質的享受。
「嘿嘿嘿……」她暗暗嗤笑著,雙眼忙不迭在屋內尋找電話的蹤影。
「沛兒,你在找什麼?」
「沒什麼。」她越過沙發,來到廚房,口中喃喃低語著︰「奇怪,怎麼沒有看見電話?」
歐文也跟著進了廚房,接收到她的喃喃低語,「讓你失望了,這里除了基本的家電用品之外,可以聯絡通訊的電器一律沒有。」
「你說什麼?!」她大驚。
「你听見我說的話了,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再找找看。」丟下話,他轉身走入客廳。
元沛兒追著他走出廚房,一把扳過他的身子,氣岔的直跺腳,「歐文,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歐文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只有凝重的肅色,「我說過,我要你!」
元沛兒被他嚴然的眸光給震嚇得倒坐在沙發上,下意識回避他流轉著熱切情愫的黑眸,仿若只要再看一眼,她的心就會受到他控制,無法听從自己的使喚了。
她強壓下一顆因為他專注的視線,而引起不規律波動的心!「你……你這個玩笑還要開多久?我對你根本就沒有感情,你、你不能強迫我。」
「所以……」他在她身前蹲下,直勾勾的望進她那雙急欲躲避他的瞳仁,「我知道感情不能強迫……」
「那你還把我強帶來這鳥不生蛋的山區?」她嚷著,一接觸到他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眸子,叫囂的火氣又頓時消散。
「因為我想跟你培養感情。」大手撫上她倔傲緊繃的面容,柔和的輕撫她頰邊的細致肌膚,放低的嗓音摻雜了撩動人心的深刻情意,「我希望可以激發出你對我的愛意,如此一來,你才會接受我。」
「你……」望著他俊雅的容顏,元沛兒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你是在做夢。」
好……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家伙,居然想用這種方式來個日久生情,他想的美!
如果真的對他動心的話,與他同窗的十年間,她大有機會為他傾心動情,然而她沒有,她沒有被他俊美的外表給迷惑,也沒有屈服于他善變的情緒之中,更沒有受到他一絲吸引。
「是不是在做夢,我們可以拭目以待。」他在她臉頰邊吹著熱氣,企圖勾動她不動如山的芳心。元沛兒一把推開過于親近她身邊的他,言之鑿鑿的說道︰「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可是心卻出賣了她的逞強言語,他灼熱的視線恍若透入她的心扉,挑動著她內心深處的某根心弦,企圖以他的強霸撩撥出更多迷人的音符……
「可不可能……」他溫柔的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印下盈滿深情的一吻,「就交給時間來決定。」
「你真的打算把我囚禁在這里?」她臉色泛青,邊將像團火在燒的手自他掌握中迅速抽回,強迫失去正常規律的心快快恢復。
「別說囚禁那麼難听。」歐文向她眨眨眼,「我倒希望你稱之為增進感情的愛之旅。」
像是失去所有希望似的,元沛兒泄氣的垂下雙肩、低下頭,情緒復雜的低喃詢問︰「你是不是瘋了啊?我有哪一點好?」
她煩躁的耙耙短發,「我長得像男人,身材平板,個性也像男人,你為什麼……為什麼會說好像愛上我了?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我沒有瘋!」隨著她喪氣的叫喊,歐文也凝聚起一張滿嚴然認真的臉孔,「反倒是你,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
元沛兒抬頭與他對視,「歐文,我想這會不會是你的一種錯覺?好像愛上我……這句話也可以解釋為,你好像沒有愛上我。」
「我愛上你了。」他抓住她的雙臂,黑瞳迸射出執著而深遠的情感。
「你……」她整個人被他的眼神震懾住,心扉間涌進了她模不著頭緒的熱潮,「別說的這麼篤定!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看見我的時候會臉紅心跳,像個青春期的少年?」
「我不會。」他回想起兩人攜手共度的時光,「我對你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有的只是一種有別于青澀時期的強烈悸動,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是在何時進駐我的心房,可是讓我動了結婚念頭的人,只有你——」
元沛兒張口無言,他認真回應的模樣少了平日的灑月兌魔魅,多了分吸引人的專注肅穆。
「你倔傲的臉龐會不時出現在我的腦海間,你那雙盈滿了不屈與堅強的眸子讓我難以忘懷,可以跟我強力對峙、一較高下的女人也只有你,你的臉、你的笑聲、你所有的一切,就像滴水穿石般在我心上留下了痕跡,一個看似無痕卻無法抹滅的存在……」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元沛兒極不自在的挪移了下坐姿,「你……把我講的好像是寄生蟲一樣。」她噘起嘴,閃躲的視線浮動著莫名的熱潮,那是感動嗎?
在听完他所說的話後,她的內心深處仿佛涌上一股蠢蠢欲動的不知名情緒,她萬萬沒有想到,在他那副一派輕松自若的外表下,所隱藏的竟是如此深沉的感情,而這分感情只為——她。
說不為這番說辭感動是假的。
「不,我覺得你比寄生蟲還具有威力,因為你可是惟一可以勾動我的心、佔去我全盤注意力,讓我不惜用盡一切方法也要得到的女人。」
她的臉兒微微發紅,內心因他的真情摯語掀起巨濤波浪,目光更是不敢停留在他身上。
「我該說什麼?謝謝你的抬愛,可是我早就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謝謝你的一片心意。」
「心上人?」歐文輕輕一哼,「你指的人該不會是熊貴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他?」她驚訝的偏頭對上他戲謔的眸子。
「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就要感謝你有一個好弟弟。」
「又是元沛然?那個渾蛋弟弟!」她絕對要跟他斷絕姐弟關系,絕對要!
「這就是熊貴?」歐文手中不知從那兒變出一張相片來,一臉興味盎然的研究起情敵來,「听說你從很小的時候就打定非他不嫁了?」
「那又怎麼樣?」她眼一瞥,「我的相片!」
她伸手欲奪走不知在何時落在他手中的珍貴相片,他靈巧的閃躲,避開了她伸來的手。
「我看看,嗯……這張臉我該怎麼形容呢?」
「你形容什麼?你別自慚形穢就行了。」熊大哥的男子氣概是他比得上的嗎?熊大哥的款款溫柔他連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我會自慚形穢?」歐文臉色怪異,「你的眼楮是不是有問題?」
熊貴生得一副橫眉豎眼的凶霸樣,兩只眼楮還大小不同,惟一算得上好看的,就只有那直挺的鼻梁,至于他的嘴……則像是掛了兩條臘腸,這副尊容會令人稱美男子的他自慚形穢?
「你的眼楮才有問題。」她不甘示弱的回應,手迅速探出,抓回了她的寶貝相片,「像你這種人才看不出熊大哥的好,所以你死心吧!我想嫁的男人就只有他一個。」
「是嗎?」看見她水靈的眼蒙上一層屬于少女的羞赧燦亮,他的心就一陣緊縮難耐。
「那當然。」她小心翼翼的將相片放進懷中,「熊大哥從小時候起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雖然現在他人不在台灣,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會遵守諾言回來娶我的。」
她的眸子染上美麗的光彩,小臉在剎那間顯得耀亮動人,歐文不禁感覺到一股氣直往腦門上沖。
惱火主宰了他的神志,他倏地起身,一個彎腰將她從沙發中抱起,信步走上樓。
「歐文,你又在發什麼神經?放我下來!」她捶打著他的背,不解他在瞬間轉變的異樣情緒。
「我要讓那個狗熊的一切自你眼中、嘴中消失!」踢開了房門,他將她丟進了房中央的黑色大床。
元沛兒被他摔得七葷八素的,待她定楮一看,歐文的身軀隨之壓上了她,一雙炙烈的熱唇也貼上了她的唇。
「不要!」她抗拒他的親近,卻讓他的火舌逮到機會竄入她的口。
像是在懲罰她似的,歐文的舌尖不斷地在她口中翻攪、掠奪,帶著熨燙的大手也爬上了她的身軀,鑽入了她的衣衫底下,撫模、探索著她藏于衣衫之下的曼妙身段。
「唔……」她意圖將膝蓋弓起,以逼退他的強索暴行。
她的抵制動作引來他更為強烈的侵略,壓的唇則不斷地挑逗、撩撥,誘引她的熱情回應。
「不要抗拒我……」他糾纏著她的小舌,在她唇舌間輕嘆。
「歐文,不要……」她被他吻得無法透氣,氣喘吁吁的發出哀求。
「不要什麼?」
「不要……」在他的火舌熱吻之下,她感覺到自己的抗拒正漸漸消失,渾身泛起了一圈圈她所陌生的激情波動。
「沛兒,你為什麼不對自己誠實一點呢?」他喟嘆。
濕熱的舌尖轉而在她細女敕的頸部烙下一連串的火痕,每一個烙痕都代表著他的印記,她元沛兒只能是他的女人,她——別無選擇。
「誠實?」她的腦袋被不知名的火熱狂潮給席卷,失去了思考能力。
「對。」他的手不斷地撫模、膜拜著她身上的每一寸冰肌,「其實你對我並非無情,可是每次你面對我時,總是封閉了感情!你在防備我……」
「我沒有……」她……她才不怕他。
「有!」他眯起黑眸,犀利的眸光像要看穿她似的直視著她,「你對我封閉了感情,你是不是……害怕你會受到我的吸引,害怕你會愛上我?」
他帶著試探性的問話,讓她被火熱佔據的腦子猛地清醒過來,倏地手腳並用的將他給使勁推開。
她的手不听使喚、微微發顫的整理凌亂的休閑服,臉色紅白交錯著。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受到你的吸引,我更沒有愛上你。」
此刻的她張開了所有的防護網,阻擋著他的靠近。
而他也爽快的抽手,不再繼續以熱吻及激情誘惑她,「無妨,你可以繼續這麼認為,而我則會用盡一切手段逼出你對我的感情。」
「不可能!」她臉色一片凜然。
「別這麼鐵齒。」他傾近她,卻發現她又立即往後退,他不怒反笑的拍拍她的臉頰,「很好,至少我對你的影響力還在,這就證明了……你的心里有我……」
「沒有!」她矢口否認。
「有沒有,我們可以在往後的日子里得到答案。」歐文不想把她逼到死角,緩緩的下了床,「你認識我十多年了,你該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是最有耐心的,想要的東西我一定會得到手,這——包括你。」
「我不是東西!」自大狂!不要臉!她才不會如他所願。
「當然,你是我愛上的女人。」他沖著受驚的她咧開一抹迷人笑靨,低語喃道︰「與其浪費無謂的時間,不如立時造就既定的事實……只是現在,時機未到。」
「可怕的歐文……」看見歐文的背影消失在門扉後面,元沛兒整個人頓時猶如虛月兌般的全身無力。
她自以為是的堅定意志,可以抵抗俊美柔情的他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