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原來你在這兒……」
淨雲苑里,寶兒闖了進來。
映晨飛快地拭去眼角的淚,回頭辯稱︰「我等你大半天都不見你回來,只好試著找找看,哪知糊里糊涂的又回到房里來。」
「原來是這樣。對了,找到大廳了,我帶你去。」
「不,我不去了。」
「福晉?」
「我有點頭昏,你替我向王爺說一聲吧!」說完,她走進內室。
「頭昏?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剛懷孕的人容易疲累的沒錯,寶兒也沒多想其他。
「不必了,躺躺就好。」
「哦!那你不舒服要說喔!」
「嗯!對了,禮物別忘了分給其他人。」
「知道了。福晉,你休息吧!」寶兒替她順了順被子後,便轉身離去。
直到寶兒的腳步聲全然消失,一股寂寥和落寞便襲上了她的心頭,宛如一塊沉甸甸的大石壓著她,讓她無法呼吸,整個人就像要窒息一般。
不是告訴過自己要死心嗎?
如果能對他死心,那麼,胸口、心口都不會再疼了……她再次地勸著自己。
可是,若這死心二字能這麼容易做到,今日不會是這樣的局面了。
她還不知道自己愛他有多深,是不是可以收回一部分?只要一天收回一點、一點就好……但她釋放出去的愛意,是那樣的濃烈呵!況且,他們之間又有個孩子在牽系著,這情要斷個干淨、徹底,是不可能的了。
傻映晨,你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淡漠的人呢?躺在床上的映晨問著自己,腦際里隨即浮現出他俊逸的臉部輪廓,深不可測的黑亮雙眸、挺直的鼻梁、略帶薄情的唇畔總是漾著諷刺的笑……
如玉樹臨風般的矯勁身段;自信、狂傲的性子、縝密的心思……處處都吸引著她,那不單只是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但他不屑你,記得嗎?映晨提醒著自己,他愛的是別人。
榮艷格格她又是個怎樣的女子,能教他深深愛著,一生不離不棄呢?
她很好奇,但卻鼓不起勇氣去探看她。只因,她是自卑的。
日陽來到正中央,而「淨雲苑」里從現在開始,透不進半絲光芒。
「格格,你不能進去。」
門外一陣吵雜,驚醒了正在小憩的映晨。
「寶兒,是你嗎?」
「福晉,是寶兒沒錯。」寶兒在門外應道。
「格格,我家格格身體欠佳,實在沒辦法招呼您,您請回吧!」
「住口!你敢這樣對本格格不敬,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要稱呼我一聲側福晉。」
陌生的尖拔女音讓映晨坐直了身子,從她們的對話,不難猜出門外的她,是靖澆口里的喜愛的人——榮艷格格。
「什麼側福晉?」
「寶兒,讓她進來吧!」
她無法回避靖澆另有所愛的事實,只能選擇面對它。
「哼!還不讓開。」
榮艷一把推開寶兒,態度高傲的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個婢女,映晨認出來她是稍早前說要領路卻又走得飛快的那個丫鬟。
「你就是映晨格格?」一進房中,榮艷也沒客氣,一雙魅人的大眼上下打量著映晨。
不怎麼樣嘛!說身材是瘦弱的可以了,論臉蛋嘛也恁地蒼白,一對眸子閃著懼意,一看就知道是個怯懦的女人,榮艷在心中嗤道。
就在她打量著映晨的同時,映晨也在端詳著她。
靈美黑亮的圓眸、如粉雕玉琢般的芙蓉臉蛋煞是迷人,一頭如緞、如雲的黑發披散在雪白圓潤的肩頭上,看似縴細卻又帶著嬌蠻,她的確美麗,美麗到……能夠讓任何人原諒她的嬌蠻。
莫怪乎靖澆會喜歡她了。
她嘆了口氣,不敢將視線移向她,「你是榮艷格格?」
「不錯!靖澆沒告訴你嗎?我已是他的人了。」
「所以……」她聰明的沒往下說。
「所以,你不該叫我格格。」榮艷找了張椅子坐下,完全不理會她益發蒼白的臉龐,繼續說道︰「雖然我是側福晉,理當叫你聲姐姐;但在年紀上,我比你大,你不會強迫我叫你姐姐吧!」
「不,不會的。」
「福晉?」寶兒才一出聲便被映晨制止。
「那好,這個淨雲苑也不光是你的地盤,你總不能霸著不放吧?」淨雲苑是主房,她也有資格住。
「你的意思是……」
「搬出這里,你可以到清雲苑去。」她知道清雲苑還住著靖澆的兩個侍妾,那兒,可以算是侍妾住的地方。
「格格,你別太過分了。」寶兒沖口而出。
「寶兒,噤聲。」她給寶兒一個警告,然後才回頭面對榮艷,「我本來就不該住在這里。」
「你能這麼識相最好!反正王爺已經答應我要將這淨雲苑讓我住,你若不從,王爺自會派人來趕。」她指的王爺是恭親王。’
映晨會意,他們才是一家人。充其量,自己只是因聖意而借居在此的「外人」罷了。
「我答應你,還有呢?」
「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靖澆的?」榮艷突地話題一轉,轉向映晨的肚皮。
他們都在懷疑她?
映晨下意識地撫著尚未突出的小骯,她的胸臆泛起了一絲惱怒。「他是靖澆的,不管你們再怎麼不願承認,他的確是靖澆的。」
「住口!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叫靖澆?他是我的!」
「我知道,你不需要一再地提醒我。相信我,如果可以,我也情願不是他。」映晨幽幽地說道。
相愛的人無法長相守,不相愛的人又在冥冥之中有著牽扯,這復雜難懂的三角關系,她真的理不清也剪不斷……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兩個女人為一個男人陷入苦戰之際,一道比堅石還硬的冷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靖澆!我都听說了,那孩于是她硬誣陷你的。」榮艷搶著回答,假裝著這一切是他要她來問的。
「你怎麼說?」他沒搭理榮艷,帶著深意的眸子緊盯著映晨。
他想知道她那句話是什警思?
說什麼如果可以,她情願孩子的父親不是他……
她是這樣認為的!
那麼,何不將孩子的父親是誰說出來?為何要死賴著他?
他倒挺想知道那個原因的。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哈!你編派的那個謊言如此離譜,叫我如何相信!那個婢女臉上有紫斑,你沒有。再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榮親王府里?」他咄咄逼人。
你希望我如何證明,說你左胸前有數快胎痕?」
他一僵,她果然知道的不少!
你有去過我家?我怎麼不知道?」榮艷插口。
「我是為了易容用的絳蘿草進去王府!」
「哼,荒謬。」
「絳蘿草?」榮艷再次插話。
「既然在你們的眼中,我是一個騙子、小偷!那你們何必再來問我、再來听一大堆編派出來的謊言呢?」
她突然覺得好累,不想再為自己辯解了,只想找個地方平靜地過日子。
「你敢頂撞我?」靖澆一惱,猛地欺身向前鉗住她的手臂,也擰痛了她。
「靖澆,你別生氣,何必為了一個小偷生氣呢!」榮艷好意,佯裝溫柔地勸慰他。
聞言,他將她用力一推,依榮艷的話松開了她,這讓榮艷不免得意,揚起得意的笑容看向映晨。
他無意的舉動傷害了映晨,他果然是愛著榮艷格格的,否則不會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一個懷了她孩子的女子……
「你們走吧!我會盡快搬離這里。」她下逐客令了。心真的累了。
「搬離?」
「是呀!早上阿媽答應我,將這淨雲苑讓給我住,她不是你要娶的女人。自然沒有資格住在這里。」榮艷得意地解釋道。
他不相信阿瑪會做出這樣的安排,雖然她不是他願意娶的,但她有著身孕,一向心慈的阿瑪不會舍得她勞累的,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孫兒。
「你不必搬。」
「靖澆?」榮艷驚叫,映晨也惶惑地看著他。
「我要搬到宮里住,這淨雲苑我是不會再淨雲苑不再來的。」意即,這淨雲苑不再是主房。
「你要進宮住!」那她爭這個淨雲苑不就沒意思了嗎?榮艷忙問︰「那我呢?」
「你愛住在這里多久,就住多久,不會有人來打擾你。」說罷,他轉身離開。
尚未得到答案的榮艷急忙地追出去,也顧不得今日是來示威的了。
「福晉?」寶兒不安地看著格格,難道,從今日開始,她的格格真要開始過著獨守空閨的生活了?
「這樣是再好也不過的了……」映晨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里自喃著的就是這麼一句安慰自己的話。
可,盡避心中如是想,但當事實如心中所想之時,她為何又會愴然若失?為何會想哭、會心痛呢?
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這淨雲苑我是不會再來的……
自那日他撂下話離開後,她便不曾見過他了。由寶兒那兒听到的消息是他和榮艷格格兩人搬進皇宮去住,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獨留她、獨留她……
淨雲苑樓前的欄桿,倚著一抹縴瘦的身影,視線落在前頭,專注的神情看來平靜無波,實則空寂的心,總感覺蒼茫。
「福晉,進屋里去吧!小心著涼了。」
「天氣正好,怎會著涼呢!」她不以為意。
「可你懷著身孕吶!小心點準沒錯。」
埃晉就是這樣不愛惜自己,蒼白的臉蛋看起來就像染上什麼大病似的。
「有誰會在乎!」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至少王爺和我會在乎啊!」寶兒見福晉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好進屋去替她拿來披衣。
「阿瑪……我好想他……」
在淨雲苑的日子終日無所事事,時間一多,想的事情也多,整個人看起來像罩在陰霾之下,憂愁黯淡。
「福晉,不如咱們回府去瞧礁,你說如何?」
「可他會肯嗎?」
「貝勒爺又不在,咱們同王爺說一聲,這就回府去住了兩三日再回來,反正回門那日你也沒回去。」
回門指的是新嫁娘在新婚三日後偕同夫婿回娘家,但因為靖澆和她不和,再加上他新婚納妾,自然那一日兩人不曾依俗回嘉親王府。
「可王爺對我的印象不好……」映晨不由自主地吐出這個事實來。
「那就趁著這個機會告訴王爺,說那日咱們不是故意,是榮艷格格她……」
那日因為迷路,讓福晉來不及向王爺敬上媳婦茶,反讓榮艷格格捷足先登……
那個領路侍女就是榮艷格格派來的,她們玩弄的小手段讓恭王爺對福晉印象不佳,想到這里,寶兒心里也有氣。
「寶兒,別說了。咱們本來就是不受歡迎的人。」
「福晉……」寶兒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得福晉難過,她也跟著難受。
「福晉,不如這樣吧!」們回府帶些王大娘做的點心回來討好王爺他們,你說如何?」
王大娘是嘉親王府里的廚娘,手藝好得沒話說,一點也不輸給宮里頭的御廚。寶兒之所以會這麼說,也是希望福晉有事做,就不會胡思亂想,盡往死胡同里鑽了。
「對了,我怎麼忘了?我可以做楓糖酥啊!寶兒,咱們別回府了,上街去買材料回來唄!」
「福晉要做楓糖酥!好呀!咱們快走唄!」只要福晉不再胡思,說什麼寶兒都好。
寶兒跟著福晉出了恭親王府來到了大街上。
幸好恭王爺沒有為難她們,只說道她們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必再同他請示了,但這或許是他不想理會她們的作法吧?
映晨喟然,由恭親王府上上下下對待她這個福晉的態度看來,她不得不這麼想。
「福晉你看,今兒個好像有喜事耶!瞧大伙兒都往那里擠去。」順著寶兒所指的方向看去,街角那兒聚集了不少人。
「福晉,咱們過去看看熱鬧好嗎?」今兒個出府果然沒錯。
「不了,咱們買好東西就回去。」她只想快點買好材料,做她最拿手的楓搪酥讓大家嘗嘗。
「福晉……」寶兒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不然這麼著,我去買材料,等會兒在前面鋪于踫頭。」
「不行,寶兒怎麼能放下福晉一個人?」雖然她是很想看熱鬧沒錯,但福晉不願意,她只好抑下好奇心!
「你盡避去看,你忘了我有功夫,有事還能夠自保的。」
「這……」
「快去唄!待會兒見。」說罷,不給寶兒有機會反對,她便往賣面粉的鋪子走去。
「福……唉,我只去看一下下,應該不要緊唄?」寶兒喃喃自語著,腳步卻未停的,往人潮的地方走去。
「靖澆,你走慢點,我的腳好酸耶!」嬌媚惑人的女聲引起她的注意。
「是你自己說要出來逛,現在又嫌腳酸,你真難伺候。」
「可我不知道你要用走的,咱們為什麼不坐轎子?」
「你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榮艷‘出巡’是嗎?」
「以前我出府就是這樣啊!」
她認出來了,是他和榮艷格格!
他們一起出宮逛街、情人間的細語呢噥……她在他面前嬌嗔,而他寬容地哄著她、由著她對自己撒嬌,若不是真心喜愛榮艷,她相信他不會由著她這般嬌縱,一如他不曾這樣對著自己般。
他們在她面前走過,沒瞧見她,兩人轉身進了一間布莊。
他要為她制衣?心一揪,有些黯然。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買?」老板的聲音拉回她的心緒,「哦,我要這些,麻煩你包起來。」
等她結完賬,連想也不曾多想地,她奔進了布莊。
「姑娘,歡迎歡迎,請里邊看。」伙計一見到她,熱絡地招呼看。
「呃……」直到闖進布莊,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想退出奉,但這廂剛進來不久的兩個人已經看到她了。
「是你!」榮艷手上拿著一塊上好的雪紡紗,帶笑的唇畔在看到她之後消失。
「你來干什麼?」他面色一冷,仿似罩上一層寒冰。
親眼目睹他們對自己討厭的模樣,她有些狼狽。
「我……我來買布。」
「是嗎?」榮艷格格將手中的布料往老板手里用力一放,「我命令你不能將布賣給她,听到沒有?」
「是是是。」老板見映晨衣衫樸素,想她是個平民百姓;而眼前這個姑娘身穿錦袍、金飾披身,不消說也知道是個有錢人家的千金,他自然答應榮艷的要求。
「這位姑娘你還是快走吧!」
老板的話一說完,她便見榮艷得意地抬起下巴,高傲的態勢十分明顯,而他呢?他淡漠地如事不關己般,仿若別人欺負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陌生人。
她的心揪了下,腳跟像是被黏住般動也動不了,她真的要任由他們這般欺負自己嗎?
雖然她比不上榮艷格格的氣勢尊貴,可好歹她也是恭親王府的福晉啊!為什麼她要退讓?
一股莫名的驕傲涌生,在感情的道路上,她一退再退,已退到死角了,他們要逼到她自殘才願意停止嗎?
那麼,他們鐵定要失望了。她不是會傷害自己的人!
「要你走听到沒有?」榮艷氣焰囂張地說道。
「不!」她一聲話落,榮艷兩眼圓瞠,他也因為她如此大膽而驚訝地看向她。
「我也一樣有錢,憑什麼我要走?」這句話是對著老板說的。
「這……」老板語塞。
「我就要這塊雪紡紗。」她指著剛才榮艷看中的那塊布……「那是我的!」
「我出雙倍價錢。」映晨說道。
「我出‘三倍。」
「我出五倍。」
「我——我出十倍。」榮艷氣極,非得要搶回那塊布不可。
「我出二十倍」映晨依然面不改色。
「我出……」
「等等,兩位姑娘,恕我插個嘴,這雪紡紗由邊境運來,價格並不便宜……」老板冒著冷汗向她們解釋,怕她們吃米不知米價,為了一塊布賠掉了身家。’
「廢話!我當然知道,可我就是要這塊布。」榮艷啜罵了聲,轉向一直不發一言的靖澆,「靖澆,你倒是說話呀!」
他依然不語,藏著深意的黑亮眸子直勾著他的妻子看。
她不一樣了!
小巧而秀致的臉蛋上因著怒氣而泛起緋紅,菱唇不點而紅,晶亮的眸子清亮有神,他不知道一個人的易容術可以高明到這種境界!竟能每次都易容成同樣模樣,且絲毫不羞。
雖然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不可否認地,她引起他的注意了。見他沒有幫自己的意思,榮艷嬌蠻地轉向老板說道︰「我出五十倍價錢。」
老板下意識的看著另一名姑娘,等她開價。
哪知,映晨只輕點個頭,說道︰「這雪紡紗我不要了,你還是以五十倍的價錢賣給這位姑娘吧!」語畢,她帶著笑意離去。
「好好好。」老板也笑開了眉,這雪紡紗的價錢一尺九十五兩,共有五十七尺半,這五十倍是……他認真撥算盤去。
「哼!」榮艷認為自己贏了。只有靖澆知道,表面上看來她是輸了,可她卻贏得了比雪紡紗更珍貴的東西,那便是他的另眼相看。
店鋪外——
「福晉?」寶兒氣喘吁吁地跑來。
「看完戲了?」
「嗯,原來今天有戲班在這里搭台演出。」
「哦,是什麼戲碼?」
「是……」兩人往恭親王府的方向走去,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一道視線,緊鎖著她們。
「靖澆,結好帳了,老板說會將布送回府里去。」榮艷走了出來。「那就走吧!」他領頭先行。
「你要回宮了?」看他的方向是紫禁城。
「你還想逛?」他不答反問。
「沒……沒有。」榮艷知道,當他反問著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是別有其他意見比較好。
抱親王府門外。
「你確定他很久沒有回來了?」
「我已經在這里守了好幾天,確定他進宮住了。」
兩人交頭接耳著,視線卻不曾離開過恭親王府。
「門禁這麼森嚴,叫我們怎麼進去?」原來,在他們後頭還有一群人等著
「再等等……咦!那不是格格和寶兒?」男子看到了兩抹縴細的身影走了過來,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是你!」映晨認出了他,立刻聯想到了阿瑪,「你怎麼會在這里,是不是阿瑪出了什麼事?」
「格格,王爺沒事。是王爺終日掛心著格格,派卑職來看看格格的。」
「嘻,王爺也太夸張了吧!看格格不需要帶這麼多人來呀!」寶兒插嘴道,王爺就是這麼大驚小敝。
阿瑪真是的……她雖責難著,可心里既是感激與感動。
「這是王爺的心意。格格,咱們來了好半晌了,能進去嗎?」
「當然可以,都進來吧!」不疑有它的,映晨將眾人請進恭親王府。
「來啊、來啊!大家來嘗嘗福晉做的點心。咦!他們人呢?」
黃昏時刻,映晨親手做的楓搪糕終于出爐。
可當寶兒將楓糖糕端出來後,卻不見半個奴僕,連稍早前跟著他們進府的嘉親王府侍衛全都不見了。
「寶兒,他們人呢?」映晨從後頭走出,看到庭前沒半個人,一絲難堪油然而生。難道,她在這兒不受寵,連自家王府的人也跟著討厭她了嗎?「福晉……」撇下傷愁,她平靜地說道︰「先端到前廳給王爺嘗嘗。」
「嗯!」于是,兩人捧著兩盤滿盛楓糖糕的食盤穿過花園、重重亭閣水榭,走到了前廳。可奇怪的是,沿途,半個奴僕都沒有,不像是平日人人來往穿梭的情景。
「寶兒,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嗯,大家全都不見了!」
平時就算恭親王府里的奴僕們不願意和福晉正面打上招呼,也會在距離她們十步遠的地方向她們打恭作揖。而今天,大家好像說好了似的,全都不見人影。
「寶兒,你從後門離開,想辦法進宮通知靖澆,說家里出事了!」抑下不確定的心情,她的面色顯得凝重。「進宮?寶兒怎麼可能進得去?而且貝勒爺會相信寶兒的話嗎?」
「這是我的貼身玉佩,能讓你順利進宮,進宮後你一定要想辦法讓貝勒爺相信你,懂嗎?好了,別再多說了,你快去。」
「福晉,那你呢?」
「我有武功,不會有事的。快走!」她安撫寶兒,卻不及多想,當日會武功的她,不也教靖澆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