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柔不敢看惹紅日,她知道,他一定又在生氣,而且還是那種很氣很氣的氣。
其實,該生氣的應該是她吧?頭發,听他話剪了;要她當個听話的妹妹,她也乖乖的當了,連踫他一下都不敢,現在他還生氣,是因為……那個吻嗎?想到那一吻,她的臉就變暗了。
他為什麼要吻她?
又是為了丁小花?惹紅日又需要她來練習接吻的技術?還是有她不知道的另一個丁小花?他的吻又是在為親別的女孩子做準備嗎?
那個吻跟十年前的吻重疊,感覺是那麼相同卻又是那麼不同。相同的是,都有著一份心喜的甜蜜;不同的是,十年前她傻傻的將這一吻珍藏在心底,讓這一吻能時時刻刻泛出甜甜的感覺,讓淡淡的甜味美化她的貪心,偷取一點點的浪漫,能讓自己回憶。
可是十年後的這一吻,卻有著更多的不同了!
唇與唇的接觸,牽引出她極力掩飾的貪心,他的熱情,是這麼源源不絕的進到她的體內,點燃她的血液,在她的血液中活躍的奔竄。汲取的每一口氧氣,都包藏著她的貪心,似要焚盡她少得可以的理智,那原本不該有的貪念,任她費盡了心思,到頭來卻還是貪戀他的熱、他的吻、他的人、他的……情!
他不該吻她的,她怕最後的一點理智,終究是關不住日益坐大的貪心。
如果,她不是無父無母;如果,她不是惹家收養的棄兒……太多的如果,抵不過一個事實,她不能愛他,因為惹家人的反對。不用惹家人說出口,光是想,她就難受極了,要是當面听見惹家的反對,她會恨死自己的!
所以,就讓這一吻,變成燒紅的鐵塊,直接烙在她的貪心上,讓痛徹底的讓她回到現實里,再也做不了夢。
木柔柔的百轉千回,映到惹紅日的眼里卻有完全不同的影像。
惹紅日把眼珠子都快瞪爆了,對面的小木頭還是用頭頂給他臉色看!
他的吻技有這麼差嗎?
好吧!他承認,他是只親過兩三個女人,不過,那些感覺都挺惡心的,就跟王小強那一記吻差不了多少,簡直就是讓他想吐!
親來親去,沒一個可以比得上一點點小木頭的唇。她的唇啊,香香的、軟軟的、甜甜的,現在再多給他一點辣辣的,那滋味說有多好,就有多好,簡直就是讓他愛不釋嘴。
到底是他親自挑中的小木頭,感覺就是給他不一樣!
還以為這一吻,定能讓小木頭發個綠芽來讓他高興高興,誰知道,沒發出小綠芽就算了,還給他來個痛死人的痛!
他的情路,怎麼會有永遠搬不完的石頭?
沒錯,她又哭了!
這次的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少了頭發擋,還是因為她就貼在他胸膛上,或者是他心虛,反正那淚水怎麼看就怎麼斗大,還給他一顆接一顆的愈來愈斗大,斗到最後,他堂堂男子漢,居然也會給他發抖,愈想就愈窩囊!
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的小木頭發出綠芽來?
都二十幾年了,他到底還要忍多久,才能釋放出他積壓了二十幾年的熱情?
為什麼連王小強那種娘娘腔,都有數都數不清的「嘿咻!嘿咻!」經驗?每次听王小強說得活色生香、好不刺激的。
他渾身上下的肌肉還不夠證明他是貨真價實的男子漢嗎?怎麼到現在都還只能巴望著小木頭,一點渴都止不了?真是怪哉!
不知道如果現在告訴小木頭,他還是處男,小木頭會不會好心的抬起頭來安慰他一下?
人也女馬白勺!
肯定是不會!
處男能值幾個錢?這不解風情的小木頭,要是听見他為她守身,八成又是莫名其妙的用斗大的淚水來痛他一痛!
包何況這事兒他自己知道就好,真要說了,他男子漢的臉要往哪兒擺?
惹紅日把下巴放在桌面上,看這樣能不能多少看見一點木柔柔天生麗質的臉。
誰叫他只愛她呢?連那個長大後變得更美的丁小花,都無法分去一點他對小木頭的滿腔愛意,煩哪!
「烈月,你看紅日還要失眠多久啊?」惹彤星哈欠連連的問著一旁的惹烈月。
「你再忍一忍吧。」惹烈月將餐桌上的一男一女看得仔細,如果她的感覺沒有出錯,惹紅日撐不了多久了。
「可是他成天這麼不睡覺,動不動就發脾氣,你看,我臉上又長兩顆痘痘了,很痛耶!」惹彤星忍不住的抱怨,她好想好好的睡一覺嘛!
「等會兒我拿藥給你擦擦就不痛了。」惹烈月總是覺得,惹彤星才該是惹家的老麼,這樣,或許惹紅日就不會這麼視她為眼中釘了……
「柔柔的頭發剪了,好漂亮,像換了個人似的。可是烈月,好奇怪噢!柔柔為什麼總是把頭擱在心口上?是因為她的頭太重了嗎?」那麼小的一顆頭有這麼重嗎?惹彤星有些迷惑。
「柔柔的頭是不重,不過她頭里面的腦,可就重了。」踫上了惹紅日,能怪柔柔木頭嗎?惹烈月不以為然,要是沒有大木頭的存在,又哪會跑個小木頭出來?
惹悱辰問出了惹彤星的茫然,「烈月,腦不是長在頭里面,頭都不重了,腦又能重到哪里去?」
「你們說,誰的腦子里長了個惹紅日能不重的?」惹烈月說得一臉正經。
「就跟長了腫瘤一樣,難怪柔柔總是笑不出來,原來她快死了。」惹悱辰懂了,腦子長了惹紅日這麼大個兒,要是她,早就哭死了。柔柔真勇敢,拖著個腫瘤還能走來走去,煮飯飯給她吃。
「小泵姑,別胡說八道。」惹彤星有點兒不高興的解釋。「柔柔的腫瘤才不是紅日呢!是柔柔自己嚇自己,紅日也很可憐呢,練了滿身的肌肉也沒點用,連個小腫瘤都打不贏,真是白練了。」虧她還跟著酸痛了好一陣子呢!
惹烈月對惹彤星突然展現的「成熟」很是驚訝,她一直以為,惹彤星會一輩子都這麼迷糊下去,就跟媽媽一樣。
「彤星,你剛剛說的是你真正的意思嗎?」
「什麼真正的意思?」
看著惹彤星一臉的迷糊,惹烈月在心底不由得嘆了口氣,原本她還以為,可以少一個操心的對象,沒想到,還是少不了這一份操心。但至少,惹彤星還是比較懂事,暫時沒出狀況,不像惹紅日,硬是讓她操心操了二十幾年。她是不是該把這份操心交給柔柔了?
「別管什麼意思了,惹紅日又要‘起番’了。」惹悱辰喚回大人的注意力,直指著餐桌上的那一對……
「小木頭,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你要是不爽我要剪你頭發,那你就沖著我來,別給我悶著頭不說話!」惹紅日看了半天,還是沒看清楚她天生麗質的臉,連著幾天的失眠,加上不知道該怎麼突破現狀的焦慮,讓他的壞脾氣再也關不住的爆發出來。
「我……我沒有。」木柔柔縮緊肩膀,他果然是在生氣。
「沒有?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剪了頭發回來後,你就一直避著我,還老是故意用頭頂擺臉色給我看。怎麼,瞧你披頭散發的不順眼,讓你露個臉,你就別扭這麼久?」
「我……我沒有。」
「沒有、沒有,你就只會說你沒有,還有沒有別的?」今天明明寒流來襲,惹紅日卻覺得渾身熱得快炸了,他快被這小木頭活活給氣死!
「抬起頭來,對著我說話!」
回應惹紅日的,還是木柔柔的動也不動。
「如果你還當我是哥哥,你就給我抬起頭來說話!」只要抬出哥哥的身份,小木頭就會乖乖听話,惹紅日是這麼想的。
就是不想當他是哥哥,這頭才會重得抬不起。
惹烈月在客廳的這一頭出聲介入,「柔柔,把頭抬起來。」
木柔柔把下唇一咬,連烈月都要他當她的哥哥……她慢慢的把頭仰高。
惹紅日見木柔柔真的把頭抬起,簡直是氣到最高點!
他惹紅日說了那麼多,講到口干舌燥的,她小木頭說不動就不動,現在惹烈月遠遠的丟過來一句話,她馬上听話的就把臉仰起來給他看,這是什麼意思?存心讓他知道他有多不如那個可惡的惹烈月嗎?
他咬牙切齒的一掌往桌面上打去。
「小泵姑,紅日最近‘番’得厲害,我看你今天就別到他衣櫥里去擦鼻涕了,暫時委屈點,用用面紙。」小泵姑老嫌面紙粗粗的,就愛用惹紅日的真絲領帶擦鼻子,等會兒她再出門去找找,看有沒有更柔軟的面紙。
「來不及了……」惹悱辰只記得別擦鼻子,惹彤星忘了提醒她也別磨牙。一早,她就跑到惹紅日的衣櫥里去磨過牙了!
「吵什麼吵?沒看見我在說話嗎?」惹紅日先是回頭瞪到這頭的二大一小全閉上嘴,這才又轉回頭對上木柔柔,「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拿頭頂給我看,或是敢給我掉一滴淚,我就親死你!」
惹紅日的宣誓,換來一屋子女人的抽氣聲。
親死柔柔?嗯,她早上不該拿他那條新買的褲子來磨牙的,她不要被惹紅日親死啊!惹悱辰害怕的往惹彤星身上靠去。
親死柔柔?那要親上多久?怎麼親?有人是被親死的嗎?那親死柔柔的惹紅日會不會被捉去坐牢啊?惹彤星滿腦子里是問號,不知道要找誰問。
親死柔柔?惹烈月除了嘆氣,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二十幾年了,惹紅日什麼都長了,就是忘了長腦……唉!
她听見的是真的嗎?木柔柔瞠目結舌的呆望著眼前的惹紅日,他當著惹家人的面說要親死她?是真的嗎?
「小木頭,你那是什麼表情?」惹紅日只覺得熱、熱、熱,不滿的情緒一直往外沖。「我告訴你,我的吻技不會一直這麼爛的,等會兒,我就去找丁小花,練他個千百回,我就不信,憑我的聰明,會一點進步也沒有。」
那丁小花從他當兵回來就時時纏著,不只獻吻,還想獻身咧,要不是他一心一意只想著他的小木頭,他多的是機會練就一身「嘿咻!嘿咻!」的好本事。
他技術爛該怪的是小木頭,誰叫她一點練習的機會都不給他,現在看看她那是什麼表情?好像他的吻跟異形一樣的嚇死人!
惹紅日愈想愈氣!
「你……你要去找……丁小花?」他果然是拿她當練習用的,他真正喜歡的是像丁小花那樣的美女。
惹烈月撫著太陽穴,試著減輕漸起的抽疼,這兩個大小木頭,什麼時候才會結束「雞同鴨講」?
「沒錯!我跟你保證,不出一個星期,我肯定叫你收回那見到異形的表情,你就給我等著!」事關男子漢的面子問題,他忍來忍去,竟忍到一肚子氣!
親個嘴兒,有什麼難的?等他用丁小花練就了一嘴的好功夫,非吻得她分不清東西南北不可!
等著?等什麼呢?木柔柔黯然了,等著看他去親吻別的女人嗎?還是等著心碎?
「我……等你。」這樣也好,不是嗎?心痛一下子就會過去了,只要再一下子,再一下子就不痛了。
听見木柔柔的回話,惹紅日只覺得胸口一悶,氣就梗在那兒,吞吐都不是,想再罵,偏偏她那痛死人的痛的淚水在她紅紅的眼眶里滾過來滾過去。
她哭什麼?要被丁小花摧殘的是他惹紅日好不好?他都沒哭了,她眼淚掉個什麼勁兒?
要罵,又怕會罵掉她的淚水讓他痛個半死;不罵,又是一口氣梗在那兒,一聲木頭的碎裂聲,再加上他的怒吼——
「人也女馬白勺!」
他氣沖沖的丟下被踹斷腿的椅子,無視一屋子女人的瞠目,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大力的甩上門,宣示著︰本人發火中,生人勿近!
最先回過神來出聲的是惹悱辰,「彤星,你說他會不會剛好挑中早上被我拿來磨牙的新褲子穿?」這次惹紅日好像真的氣得不輕耶。
「我想……他可能氣得看不到新褲子的褲腳多了幾個小齒印吧?」這回,惹彤星也確定了,因為惹紅日再火,在家里,不也就是拍拍桌子、吼叫兩聲而已,可是這回,椅子被踹斷腿了……事情真的大條了!
「彤星,你帶悱辰回房去。」是該跟柔柔好好談談了,不是她偏心自家人,拿柔柔當外人看,而是惹紅日一看見她,只會更活,什麼也听不進,說不定還以為她是來搞破壞的,何況,真正的問題點出在柔柔的身上。
這個惹紅日也真是……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柔柔就是太愛他了,才會一個勁兒的鑽牛角尖?
「烈月,我不能听嗎?」不是她才是姐姐嗎?
惹彤星不是不高興,她只是覺得家里每件事都丟給烈月,好像對烈月不太公平。
「不是不能听,是小泵姑的午睡時間快到了,你知道,我對小泵姑沒轍的。」姐姐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了,她怎麼會不明白?惹烈月跟往常一樣,哄著惹彤星,不想惹彤星有一點的不快樂。
「對喔,差點忘了小泵姑要睡午覺的。」
「對啊!對啊!我要睡覺覺。」等會兒她要把門鎖死,不然惹紅日要是剛好開衣櫃,她就慘了。
耐心的等到惹彤星跟惹悱辰進了房間,惹烈月拉來一張好的椅子,擺放到惹紅日原先坐的位置上,不同的是,她是用跨坐的,把臉擱在高高的椅背上。
「對不起!」木柔柔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惹烈月輕聲問著。
「我……我惹得他……生了好大的氣,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柔柔,告訴我實話,你愛紅日嗎?看著我的臉再回答我。」
惹烈月的輕聲細語讓木柔柔無法拒絕,看著眼前這一張相同的臉,她痛苦的逼迫自己吐出謊言——
「我……我不愛。」
這話無力的叫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惹烈月又怎麼會相信?
「可是,紅日愛你。」要是再讓他們這麼各說各話下去,下次被破壞的,就可能不只是張椅子了。還是讓這個家里最清楚狀況的她來說明白吧!
「他……他……」紅日愛她?怎麼可能?他一直都說她是妹妹的,木柔柔不相信。
「他愛你,從小愛到大。」連帶影響她跟彤星都對木柔柔有異常的好感。
「可是……我是他的妹妹。」她只是個被收養的棄兒,惹爸爸不會喜歡她身份的改變,這是不行的!
「柔柔,我才是他妹妹,唯一的妹妹,記得嗎?你姓木,不姓惹。再說,你看過他對我有你的百分之一好嗎?」如果可以,她倒是願意跟木柔柔交換身份,這樣,紅日對她的敵意應該就會少一點吧?
「我……」真的嗎?惹紅日也是愛她的嗎?有可能嗎?他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丁小花的嗎?丁小花長得好漂亮、好開朗,他們才是最合適的。想到這里,木柔柔就難過的想不下去了。
「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拒絕紅日?」
惹烈月的關心,沒有一點逼迫,好一會兒,木柔柔才鼓足勇氣回答,「因為,我們……我們不配。」
不配?對紅日來說,只有他愛不愛的問題,哪里來的配不配的問題?
「是誰說了什麼嗎?」惹烈月不認為家里有誰會給柔柔臉色看。
爸爸的性子就跟紅日一個樣子,直來直往,而且爸爸對柔柔可是保護得緊。還記得國中的時候,紅日強吻了柔柔,爸爸知道了,不護短的打了紅日一頓,直吼著紅日一堆的不應該。
後來她還偷听到爸爸跟紅日單獨關在書房里說︰「等你當完兵,有能力養人家的時候,把人娶進門,到時候愛怎麼親就怎麼親,現在你要敢再輕薄柔柔,看我不打死你!」所以肯定不會是爸爸有意見。
那媽媽跟彤星就更不可能了!她們兩人,基本上是那種以為世上沒歹人的白雪公主,連讓她情緒會失去平衡的蟑螂,在她們的眼中都是可愛的,又怎麼會對柔柔說出什麼重話?
五歲的惹悱辰就更不可能了,小孩子哪里知道大人配不配的問題?她磨牙都來不及了。
那這配不配又是從何說起?
「沒有人說什麼,你誤會了。」需要別人說什麼嗎?那一頓打,什麼都說清楚了。
「柔柔,我想是你誤會了。」
是誤會嗎?她能相信自己是惹家中意的媳婦人選嗎?一個無父無母,吃惹家米長大的棄兒,夠資格嗎?
不!她不配的,丁小花比她適合多了。
「柔柔,你知道,紅日是惹家唯一的男孫,爺爺女乃女乃不可能這麼一直無限期的等下去,遲早會逼著紅日結婚生子,你想,依紅日的火性子,還會讓你躲他多久?」
「你是說……他真的愛我?」木柔柔現在只想知道這一點。
「他一直沒變。」惹紅日的執著,放眼天下,大概無人能望其項背吧?柔柔是幸?還是不幸?
這點,將來就靠惹紅日自己回答了,現在惹烈月只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兩人再這樣下去,這一屋子的人全都要不幸了。
「我……知道了。」是決定的時候了。
為什麼她覺得柔柔的知道了,跟她的知道了有認知上的差距?是她多慮了嗎?惹烈月皺起眉頭來,思索著是哪里不對勁了。
「柔柔,你真的知道惹紅日愛你的事實?」到底是哪里怪怪的?
「真的知道。」
惹烈月梭巡著木柔柔閃避的眼光,想找出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兒,不巧,火大的惹紅日已換好了衣服,又飆了出來。
一看見木柔柔又用滿是小星星的眼楮對著惹烈月一眨一眨的,原本打算沖出門去找丁小花練吻技的惹紅日,硬是改變了前進的方向,又湊近了餐桌。
他果然是氣得不輕,連褲腳上的小齒印都沒發現,惹烈月有些想笑,小泵姑這次真是幸運。
「惹烈月,我警告你,別對著小木頭亂放電,頂著我這張臉,行為就給我檢點些,沒事你就滾去你的小診所,要騙去騙外面那些笨女人,別勾引我的小木頭……」
听著惹紅日滔滔不絕的咆哮,木柔柔出不了聲,到現在,她總算是有點相信惹紅日是喜歡她的,不是喜歡妹妹的喜歡,是喜歡丁小花的那種喜歡……夠了,就這樣就夠了。她該心滿意足了。
「惹……惹紅日。」這是第一次,木柔柔叫完全他的名字。
「听見沒有?小木頭是我惹紅日的,你別……」
「惹紅日。」木柔柔這次叫得更順了,但照樣淹沒在他的滔滔怒火中。
「我告訴你,我忍你忍得夠久了,你……」
「惹紅日。」木柔柔還是引不起惹紅日的注意。
他一心一意全在討伐惹烈月上,反正惹烈月怎麼罵也不會哭,他卯起來對著無辜的惹烈月噴火。
惹烈月真的不是故意的,面對惹紅日的炮轟,都二十幾年了,哪有還不習慣的道理?她的情緒一直都平衡的很好,唯一會讓她失去平衡的,不是人,是小小的、黑黑的、刺刺的、丑丑的——蟑螂!
由眼角的余光中,她一直接收到那可怕生物的刺激,眼看著就要爬到她的腳邊來,惹烈月的情緒天平被蟑螂壓偏了!
「惹紅日,閉嘴!」高到不知道第幾個八度音的尖細嗓音突破惹紅日的中低音,惹烈月臉不紅、氣不喘的緊盯著地上繼續接近中的可怕生物。
惹紅日沒听過惹烈月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一時之間還真的住了嘴。
「惹紅日。」趁著好不容易來到的安靜,木柔柔這次不光是動嘴,還動手去拉他。
「小木頭,你听見沒有?剛剛她居然叫我……等等,你叫我什麼?」還沒從惹烈月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惹紅日心跳快得心悸起來,他是氣昏頭了嗎?他好像听見小木頭一口氣叫完全他的名字?用她那沾了蜜糖、甜滋滋的聲音?
「惹紅日。」木柔柔紅著臉蛋,很堅定的再喊一次。
「小木頭,你該不是……」惹紅日頭暈眼花的不敢相信,他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你該不是被惹烈月嚇傻了吧?」畢竟,他剛剛也被一向冷靜的惹烈月給嚇了好大一跳。
「烈月沒事的,她只是……討厭蟑螂。」木柔柔見過惹烈月幾次為了蟑螂失去冷靜,並不覺得奇怪。
「你對她還真是清楚。」惹紅日的火氣迅速集合中,他這當哥哥的就從來不知道惹烈月討厭蟑螂,小木頭太關心惹烈月了。
「那你呢?你討不討厭蟑螂?」
「我不討厭,可是我……有點怕。」
听見木柔柔會害怕,惹紅日一把將木柔柔抱高到椅子上去,「乖乖待在這里。」回身,他對著僵在椅子上的惹烈月走去,很容易就看見那只所謂的蟑螂,女人就是女人,一只蟑螂也能叫成這樣。
惹紅日一腳踩去,用足了十成力,準備當個「屠蟑英雄」。
敝的是,他明明就對準了踩,怎麼還會看見那只蟑螂爬上了他的褲腳?
「啊!」
那女人不知道第幾個八度的尖叫聲又起。
惹紅日在昏過去前,听見的都是嚇死人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