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是什麼聲音在耳邊繞個不停,惹烈月睜開眼楮,下意識的揉著酸痛的頸背,一瞥見牆面上的掛鐘,她有點驚訝。
才眯了一下子,就半夜了?
突然的,電話鈴聲在安靜的密閉空間里響得熱鬧,原來,一直在耳邊繞的聲音是電話鈴聲,她接起電話,讓診療室回到原有的安靜。
彤星過了十二點就很難清醒;惹紅日打電話?叫她被電話打還比較可能吧!
應該是柔柔。
「烈月,還有客人沒忙完嗎?」
丙然是柔柔。
「十一點多就忙完了,有點累,眯了一下,沒想到已經這麼晚,害你擔心了。」
明天……應該說今天是中秋節,大概是放連假的關系,昨天晚上預約的客人突然比平常多出許多,原本值班的醫師也趕在這時請假,這才讓她從早上九點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多,體力上有點透支,才會忘了該先打個電話讓家里放心。
「沒關系,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請惹……惹紅日去接你?」
惹紅日接她?還是……不要了吧!
「柔柔,你忘了我是柔道黑帶?不用麻煩紅日了。」就算沒有武術防身,她自己開車上下班,人身安全基本上並沒有問題。
「你餓嗎?我煮宵夜等你?」
惹烈月往後靠向椅背,「不了,你去睡吧,今晚……今早我睡診所,等天亮了再回去。」中秋節,柔柔一定又是忙的團團轉,要祭祖、要煮一桌子的好菜,還要應付那時時起番的惹紅日,不讓柔柔睡飽怎麼行?
「這樣啊……」
「去睡吧!診所今天休診,不會更累了。晚點兒我就回去。」惹烈月習慣性的放輕音調。
「好吧……晚上你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
「柔柔煮的,我都喜歡吃。」這是實話,並非客套。
「那……我不吵你,等你睡飽了,早點回來好嗎?」
「好。」
幣上電話,惹烈月沒有起身往美容室那現成的躺椅睡去,只把椅子原地輕轉半圈後,看著眼前那不夠大的窗戶,陷入沉思。
現在要再睡去,似乎不可能了。
從她現在的角度望出去,只能看見一小片黑漆漆的夜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
索性,她把長腿蹬上光潔的桌面交叉放著,把椅下的調整按把一按,順著椅背往後躺,調整好姿勢,再一次看向那不夠大的窗戶。
「還是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她自言自語的伸長手臂,往桌子旁的迷你冰箱探去,一開一關,利樂包的鮮女乃很容易的就順著吸管進到她口中。
邊吸著鮮女乃,無意識的又看向窗口……
手握的冰,口中的涼,腦海突然出現從沒想過的問題——
冷靜的極限在哪里?
誰能給確切的答案?
喝完鮮女乃,慢條斯理的把利樂包擠的扁扁,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即使無意識,她的行為還是理智的執行她認同的原則——響應政府的垃圾減量。
她這個好國民,似乎總是冷靜過了頭。
「中秋這又圓又大的月亮,看來全照了惹紅日一人……」所以他才會番的這麼厲害?想到惹紅日跟柔柔……惹烈月不禁微微一笑。
「出去走走吧!」
就把熱烈的情感留給惹紅日,所有的純真送給彤星,反正她不也收了他們的冷靜!
站起身,月兌下白袍,只拿了皮夾,正要設定保全離開,剛好看見玻璃門上的倒影……邊設定保全,她順手把束住長發的發帶拉掉,末了還不滿意的把頭發亂撥一通。
「瘋女十八年?」
看著玻璃門上倒影那頭微亂披散的長發,惹烈月滿意的自語著往電梯走去。
「原來,只要是人,都有當神經病的潛力……」
夜里的風,微涼……雖是中秋,她穿的針織衫也只有七分袖,但是並不覺得冷,反倒是覺得舒服。
不設目標的漫步,沒有人聲、車聲的干擾,只有沉默的天、安靜的地,這,也是種享受……
走著走著,她的腳步停了。
「巷子啊……」直走,似乎才是安全的道路,巷子藏有太多的變數……
等回神過來,她正站在巷子里的一家小酒館外。
惹烈月抬頭看看天上剛露臉的月娘,「連你也發神經了?」她居然不理智的轉進巷子里來了!
小酒館門上明顯的CLOSE牌子讓惹烈月笑出聲來,她再次對著天空自語,「看來我要發個神經……還真是……不容易。」
門不開呢!
月娘也拿她沒轍吧?
雖然說酒後能亂性,偏她十五歲那年過年,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海量」,爺爺、爸爸、紅日全醉倒了,她還是能端坐不動,所以啊,酒也拿她沒奈何!
對著天上的月娘,惹烈月難得稚氣的扮了鬼臉,等看清楚那店名「死門」,她再次笑出聲來。
「死門」卻賣酒?飲酒過量有礙健康?要是酒商也能在每瓶酒的瓶身上,印上這麼醒目的死門兩字,不知道會起什麼效果?
惹烈月貼近玻璃,笑著研究起眼前漂亮的字體。
棒著一片玻璃,她所有的動作,全落入了此刻正端坐在店里的揚眼底,因為玻璃只能單面透視,也就是說,他能看盡她的一切,而她半點兒也不知道只隔著一片不到一公分厚的玻璃,她跟他,近的離譜……
「林月,你看見了嗎?」揚眼楮半刻沒離開過店外的女人。
「不就是一個女人!」林月只想趕人睡覺。
「不!」
「不?」林月忍耐的跟著他貼著玻璃看了半天,她不解的問︰「不是一個女人?難不成是一頭豬?」左看、右看,巷子里沒車、沒人,就這麼個怪怪的女人在那兒對著天空……說話,他眼楮有問題嗎?
「沒禮貌的小孩!」揚沒預警的把林月按貼在玻璃上,要她看清楚。「仙女!是仙女!」沒想到這小到不能再小的島上,真的有仙女!
這會兒,他的無聊有救了。
「放……放手……」林月整張臉被擠壓的變形,奈何就是掙月兌不開。
「你看清楚了嗎?」揚贊嘆的不肯松手。
「清……清楚好大一個仙……仙……仙女!」一自由,林月馬上退到安全距離。
她沒想到揚的身手如此了得,差點兒被他給擠碎在玻璃上,這堂堂「死門」頭子要是叫人發現被人揉死在玻璃上……
那畫面讓林月臉色是發白又發黑。
揚看著玻璃外的女人似乎累了,在門前的階梯坐了下來,他腦子飛快的轉著……
「我要她!」揚語出驚人。
林月張口瞪眼,不相信的問︰「你要她?為什麼?」
「你沒听見嗎?」揚奇怪的反問。
「听見?听見什麼?」
枯坐了一整晚,他就光是坐著不說話;那要是說他能听見門外的任何聲音,就更是萬萬不可能了,原因在那玻璃是隔音的,店里所有看得見的木頭,中間夾的也是特別訂購的隔音板,所有裝潢力求的就是店內店外互不干擾,所以她哪能听見什麼?
「她在對我說話。」揚兩眼閃亮。
說話?難道門外的女人有特異功能,能隔空傳音?
打死她也不相信!
「只對你一個人說嗎?」林月開始認真考慮,還要不要繼續追殺揚下去?他顯然瘋了!
「你听不見?原來……她只對我一個人說!」揚有所頓悟。
林月小心的再問︰「仙女對你說了什麼?」林月猜是——神經病!
「沒禮貌的小孩,非常討人厭。」揚頭也沒回的說教,事關門外的仙女,他的心思更是敏銳,林月在想什麼他都知道。
林月嚇的趕緊退一大步,忙否認,「哪有!我這不是很有禮貌的請教你了嗎?」她可不想再被擠黏在玻璃上。
「很好,小孩子就是要有禮貌才可愛。」揚還是沒回頭,因為他的眼楮就是離不開門外的女人半秒。
「仙女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林月很想知道答案。
揚眼楮放出異彩,等他陶醉夠了才回答︰
「惹我!」
林月沒听清楚,「什麼我?」
揚不耐煩的以極快的速度轉頭,「惹我!惹我!」聲音還在,他頭早已轉回,專注在玻璃外的那抹身影上。
惹我!?
這揚……被她經年累月的追殺,命是還在,不過……顯然人已經被她搞成了神經病,一個身手了得的神經病!不離他遠一點兒,她這才撿回來的一條小命不就是白撿的?
林月悄悄的又退了一大步。
「她累了。」揚注意到階梯上的身影,正無意識的揉著小腿肚,「快點開門讓她進門歇歇腿。」
「是你說今晚不想人吵,硬要CLOSE的,現在又……」他不累,她可想休息。
「這是RED的地址,本來想讓你轉給LEOPARD的——」
揚隨便揚著手里的一張小紙條,懶得明說林月就是LEOPARD,小孩子愛玩變裝秀,他這當大哥哥的也不好給小妹妹太重的挫折感,反正再怎麼變,他就是有辦法一眼就認出她的真面目。
「不過,LEOPARD答應過要保我百事可樂,我現在不過就是想要你開個店……」他的聲音里滿是不樂。
林月眼楮跟著小紙條飛轉,馬上換上笑臉,「開店!當然開店!」她的命債可以還了!
揚趕在林月正要拉開大門前,先把話說清楚——
「就她一個客人,還有,你別忘了,店里只‘賣酒’,只有‘酒’。」他一連強調兩次酒。
林月握在門把上的手遲疑的一停,「你要把人灌醉?」
揚一听,立刻義正辭嚴的反駁︰「像我這種‘外貌堂堂’,如此‘精忠報國’、‘才高八斗’、‘雌雄難辨’、隨便都可以帥死人的男人,有必要用灌醉那種不要臉的技倆嗎?」
林月把臉一抹,「灌醉是下三爛的伎倆,不要臉是罵人……算了!」她不想解釋了,因為她的成語跟他一樣爛,「不是要灌醉人,那你還要我只賣酒?」
「這你小孩子當然不懂。」
「你說了我不就懂了?」林月想知道,他的神經病到底有多嚴重?
「我這是活絡活絡感情。」一看到階梯上的人兒正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他急急道︰「人要是走了,我直接躺在這里讓LEOPARD一刀刺死我。」
這威脅立刻奏效,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是家務事,她是要在他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取他性命,絕不接受他的自殺!這要讓他真自己找死來了,豈不太侮辱她這堂堂的死門頭子?
門一開,惹烈月有點驚訝的轉身,她以為店里沒人。
「歡迎光臨。」林月把門開的大大的。
這麼晚才開店?這小酒館還真……特別!
惹烈月只是微笑致意,隨即轉回身想離開。
「小姐,歡迎光臨!」林月收到在店里裝酷的揚凌厲的一眼,立刻竄上前,擋住人。
動作如此迅速,好身手!惹烈月微微一笑。
「歡迎光臨!」林月彎腰做了個請的夸張動作。
雖然覺得狀況有些奇怪,但是感受不到惡意,考慮了一下,惹烈月決定進門去喝杯水也好。
腳跟一轉,她踏進了店里,並沒有忽略隨後跟進的店主急急關上門,還沒遮掩的又把CLOSE的牌子掛上。
惹烈月看似不經心的在小吧台前坐下,實則把這小巧的酒館看個仔細,店里靠近落地窗的座位還有一位客人,也就是說店里只有三個人——
四周的氣氛有些詭異,惹烈月卻怎麼也搜尋不到惡意。
「小姐貴姓?」林月遞上純威士忌。
「可以給我礦泉水嗎?」惹烈月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不好意思,沒有礦泉水。」
惹烈月看著不遠處那排成一排的礦泉水,林月順著她的視線,當然也瞧見了沒來得及藏收的礦泉水,跟揚一陣眼神交會示意後,林月笑的虛假。
「那是汽油。」
這話說的有創意!惹烈月認同的點點頭,「一個女人,經營酒館是不容易。」
這話林月听不懂,「什麼意思?」
「有人找碴,就丟他個汽油彈。」惹烈月正經解說。
林月一愣後,只能尷尬的說︰「是啊!是啊!」
「有鮮女乃嗎?」惹烈月問的客氣。
「餿……餿掉了。」林月答的心虛。
「果汁?」
「水果……水果……水果爛光了。」差點答逃光了,惹烈月也不為難對方,幾句話的時間,讓她明白,眼前的店主一直在看後方客人的眼色行事。
對方打定主意非要她喝下眼前的這杯酒?
若只是單純的一杯酒,倒也無妨,但是現今禁藥泛濫成災,不可不防,略一沉思後,惹烈月快手的伸越過吧台,瞬間拿出未開封的酒及干淨的酒杯。
「麻煩你,開瓶器。」惹烈月溫和的對著還傻眼的店主,禮貌的要著她並沒有看見的開瓶器。
林月從抽屜翻找,一會兒遞上開瓶器時皺起眉頭,「小姐,這瓶XO的酒精濃度有百分之六十五。」這一活絡下去,不著火才怪!
惹烈月沒回答,開了酒,她故意倒滿一整杯,在店主的瞠目結舌下——干杯!
「好酒。」順口,香醇!
這個動作,她是故意做給身後的男人看,她有好酒量,不管他原先在打什麼主意,都該到此為止。
「酒這麼喝,傷身。」揚姿態瀟灑的半倚在吧台邊上。
惹烈月不置可否。
林月則驚訝的看著揚,活像看見雙頭怪物似的。
「你可以走了。」揚非常瀟灑的把手中的小紙條,加上一張仟元新台幣放到吧台上。
林月猛地搖著頭,這麼多年,揚的千面男郎她早見識光了,什麼時候多這大眾情人的一面?集瀟灑、魅惑、性感于一身……她要吐了!
這根本不是揚!
「請問這一仟元是做什麼用的?」林月抽走小紙條,另外捏起錢問。
「計程車費。」
「計程車費?」林月一頭霧水,她吃住都在店里,現在三更半夜的,她要計程車做什麼用?「你不是‘現在’要回‘旅館’?」他清楚的明示清場的意圖。
「回旅館?」林月咬牙切齒的假笑問︰「我一時之間忘了要回哪家一晚只收一仟元的旅館?」這擺明了坑她!
先是半夜三更要被趕出去,現在還要她自掏腰包!天底下哪有這等便宜事!?這個中秋夜……不!中秋晨,叫人發狂!狂的她想宰人!
揚對林月挑釁的回應是,把襯衫用力往兩旁拉扯開來,露出精壯的胸膛,接著彎身探進吧台,一陣模索後,拿到他想要的東西才又直起身,非常瀟灑的把菜刀放進還愣著的林月手里。
「來吧!」
真一刀給他劈下去?
他……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林月就是LEOPARD的?
握著菜刀的手這會兒是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林月挫敗的把菜刀劈在垃圾桶上,她絕不殺想自殺的人,那對殺手來說是種非常嚴重的侮辱!
拿了錢,拿了鑰匙,她臉色凝重的對著還在酌飲沒說話的惹烈月說︰
「小姐,保重!」
惹烈月對林月的好心示警微微一笑。
「記得把鐵門拉下。」揚在林月消失前追加一句。
嘩啦嘩啦的鐵門降下聲後,室內只剩下兩人……
「你並不緊張。」他有趣的看著她。
「因為我不需要緊張。」惹烈月放下酒杯,慵懶的支著下巴。
「如果我說我要你?」自信的女人,他愛極了!
「忍一忍,天快亮了。」圓月效應?
听說每月十五的犯罪率會比平常高些,可惜她的冷靜至今讓她無緣一窺圓月的瘋狂,所以對他的圓月效應,她愛莫能助。
「忍不住呢?」他進一步的探問。
惹烈月並沒有回避這個讓人臉紅的問題,她自在的答︰
「做手工、打手槍、DIY、自助餐,任君復選。」
揚放聲大笑。
惹烈月听著他清朗的大笑聲,有些恍惚。
「我要定你。」他跟談天氣般說的自然。
「我不要你。」她答的更是自然。
「那是你的問題。」揚拿起她才放下的酒杯,一飲而盡。
惹烈月听不清楚須揚後來說了什麼,片刻的恍惚後,她有些驚訝的感受到身體不尋常的灼熱感……怎麼會?
前後不過兩杯的量,沒道理海量的她會醉酒……酒有問題?但是新開的酒、干淨的杯子,根本沒有讓人動手腳的機會,可是現在身體漸起的灼熱感又要怎麼解釋?
離開!
緊捉著這個念頭,她穩穩的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揚沒有動作,他只是靜靜地從背面看著她太過努力走出直線的腳步。
「開門!」她的溫和斂去,多了一份特意加強的冷漠。
揚語中帶笑,慢慢的走到惹烈月的身後,幾乎要貼上她的背時才停下,「你醉了。」
他的氣息噴拂在耳際,淡淡的酒氣,讓她的腦海漸漸起霧。
「我不會醉。」
「你醉了。」他笑著再一次強調事實。
「我沒有醉!」轉身太急,她頭暈的往前傾,正好撞進他開敞的胸膛。
美人投懷,哪有不抱的道理?
揚乘人之危的緊緊收抱住惹烈月,整個人暈陶陶在曲線貼靠的溫柔鄉里。
「放手!」他胸膛的熱度讓她腦海中的霧更濃了。
「是你自己撞進來的。」他無恥的就是不肯放手。
「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雖然不明白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了,不過她有把握,只要集中注意力,全力一搏,她可以掙月兌他的。
「我就怕你跟我客氣。」她抱起來太合身,簡直就是特別為他訂做般的大小罷好,才抱上手,他怎麼舍得放手?
揚一點兒都沒有把惹烈月的警告當一回事。
惹烈月閉起眼,深深一呼吸……睜開眼楮的同時,雙手快速往外推翻出他的掌握,接著右腳用盡全力往他的陘骨踢去,在他愕然的雙眼注視下,再是一巴掌,然後右拳結結實實的擊在他胸口上,接著是沒有猶豫的借力使力,將他摔過肩,然後利落的退進吧台里面,努力集中四散的注意力。
「你練過武術!」揚左手揉著發麻的陘骨,右手揉著發痛的胸口,整個人姿勢怪異的橫躺在地上。
「我警告過你了。」她捉緊剛握在手的酒瓶。
揚瞧見了她的動作,躺在地上沒起身,只出聲安撫,「別緊張,我是要你,不過我要的是‘佳偶天成’的你,不是‘同歸于盡’的你。」
也就是說他不會用強的——難怪她始終感覺不到真正的惡意。
一連串的動作後,讓她腦海的霧氣又起,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發笑……惹烈月的手,不知不覺在他的注視中放開酒瓶。
看著他還躺平在地上,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厲害!
「你灌我酒。」她爬上吧台坐著,從高處由上往下指責他。
「小姐,酒可是你自己喝的。」揚不動聲色的慢慢撐地起身。
好像是這樣……惹烈月搖搖頭,想把腦子里的濃霧給搖散些,「鐵門,你拉下鐵門,我出不去。」
「那是為了保護你。這麼晚,不把鐵門拉下,萬一闖進個什麼匪徒,很危險的。」好不容易模到吧台邊上,他掰的是臉不紅氣不喘。
「這麼說……也對!」莫名的,她又想發笑。
「告訴我你的名字。」他輕哄著。
「名字?」她茫然的重覆著他的問話。
「告訴我。」
惹烈月想了好久、好久後,才口齒不很清楚的回答︰「小、小月……月……」媽媽好像都是這麼叫她的。
「小月月?」揚肯定她真的喝醉了。
不過,喝醉的小月月——他喜歡!
「嗯。」她根本听不清他問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麼,只知道她的身體輕了,想笑。
「小月月,要不要下來坐?」有了一次挨打的經驗,這回揚小心多了,沒有伸手就抱。
「不要!」
「小月月,你這樣坐,有點兒危險哦。」倒不是她坐的東倒西歪在危險,而是她的窄裙被她坐成了超短迷你裙,要命的是裙擺的開處還正對著他……
「我不管!」
揚緊盯著她的裙里風光嘆氣,掙扎了好久才作出決定。
「我抱你下來。」
惹烈月微眯起眼,她看似清醒的說︰「不可以!不然我會打你!」
「剛剛我是一不小心給‘色令智昏’……」揚嘀嘀咕咕的一把把人抱進懷里。
「放手!放手!」她拚命扭動著身子,分不清楚是要扭開他的懷抱,還是要扭開那個完全不是自己的自己。
「別再動了!」揚喝斥著,這比挨打還痛苦千萬倍,她這麼在他身上繼續扭下去還得了?偏偏……放不開手啊!
「討厭!討厭!」她扭動的更是激烈。
「小月月,你再扭,我就吻你!」
揚的警告似乎有了效果,惹烈月還真的安靜下來不再扭來動去,不過……
「怎麼吻?」她仰起頭,兩眼閃著魔魅的光采,語氣好不誘惑。
「什麼?」揚隨即深陷在她的誘惑里失神。
「是不是這樣……」
話沒說完,她熱情的整個貼上他錯愕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