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圖璧站到她身邊,好奇地打量著通天池。「這水常年都是這麼潔淨?听說每次新帝登基,都要到通天池來沐浴。」
「這水源自地下,看似平靜,但是也有新舊更迭。」她深吸了口氣,平靜地換了話題。
「天星宮的地方這麼大,你在這里怎麼待得住?」
她笑笑。「這里有很多的書可以看,還有星星。就像今晚,星星很多,每天顆都在它該在的位置,星子的排列仿佛是一幅畫,天天看著它們,當然不會膩。」
「哦,星星會像畫?」他仰頭看去,可一時間不得要領,看不出所以然來。
苑芷幽笑著拉起他的手。「坐在高處也許可看得更清楚些。」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拉他的手,而且還施展輕功,將他一起拉到池邊一棵高大的槐樹上。樹足有四層樓那麼高,在枝葉中望向天空,其實並不如沒有遮擋的平地看得清楚,但是透過枝葉,她卻可以清晰地為他指出「星星的畫」。
「你看左邊這顆星星,較大較亮,右邊的星星較小較暗,就像是一對母子,相依相偎在一起。」
龍圖璧看了一陣,詭笑道︰「我怎麼覺得是一對夫妻?大一點的是丈夫,小一點的是妻子。」
苑芷幽好笑地一嘆。「好吧,隨你怎麼看。這東邊的一排就是北斗七星,今天晚上的月光不明,可以看得很清楚。人家說月明星稀,小的時候我以為是句成語,大了學會看天象,才知道這真的是很有道理。月華明亮,星光自然也被暗了。」龍圖璧看她一眼,嬌美的面容上此時煥發著夢一般的光暈,談到星光月華時,她有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光芒,仿佛她與它們是融在一起的,連聲音都帶幾分夢囈似的音調,讓他不由得怦然心動。
她並沒有注意到他正在看自己,顧自講下去。「小時候我听了牛郎織女的故事後,總愛找銀河,但銀河不是夜夜都能看到,像今夜就看不到。有時候我想,天這麼高、這麼遠,就算是牛郎織女七夕相縫,我也看不到啊!要是能爬到天上去就好了,我爹曾經騙我說,若我一直順著路朝西走,就能找到一條,通天路,直達銀河……」
「不用上天,星星其實就已經在你的腳下了。」龍圖璧突然幽幽開口。
「啊,在腳下?」苑芷幽不解地看向他。「什麼意思?」
他向下一指,「你看這不是星光璀璨嗎?」
苑芷幽低下頭,這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在清澈的通天池池面上,滿撒著漫天星光,就好像是天邊的星海沉入碧水之中,美得不可方物。
她以前看星星,總是抬頭看,從沒有低頭看過,不由得看得愣住了,但又不想稱贊他,只得強辯幾句,「我說的是到天上去看。水中撈月,畢竟是虛幻,看得見,模不著。」
「你怎麼知道模不著?」他的眸光詭譎的閃爍。「下去就能模到了。」
倏然間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往下一躍,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兩人噗通一聲掉入了水中。
水花四濺,苑芷幽一時幾乎無法睜開眼,也無法呼吸。毫無準備的她被拉下水,就像個溺水的人一樣,只能胡亂地蹬踹,尋找可以攀附的東西。
就在她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快要窒息的時候,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托住了她,將她推到岸上。
她不停地咳嗽,待咳出一汪水來,她氣得狠狠捶了龍圖璧一拳。「下次再也不許這樣戲弄我!」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諳水性。」他得意地笑著,一雙手撐住她兩側,俯低頭,竟然又一次毫無徵兆地吻住了她。
好不容易讓肺部可以暢通的呼吸,卻又被他堵住了唇,苑芷幽難過得只想推開他,不過在一瞬之後她又感到了些許不同,從他口中傳過來的一股氣流,讓她的呼吸漸漸地順暢了起來。
「好些了嗎?」他柔聲問,聲音帶著幾分魅惑人心的感覺。
她紅著臉,低聲說︰「要是讓迎梅看到可就糟了。這丫頭,這麼大的動靜怎麼都不過來?」
「因為……我點了她的穴道。」他壞壞地笑著,在看到她訝異又惱怒的神色後,再一次封住她的唇瓣。
因為已經給了她喘息的機會,所以這一次,他是直接掠奪,狂風暴雨般的唇舌交戰,讓她像被抽干反抗的力氣,連身上濕透的衣衫都不能幫著滅火,反而還火上加油。
當苑芷幽察覺到自己正在以一種讓她羞窘的方式,以出生時的光果面對著蒼天大地,和面前這個男人時,她這才意識到,男歡女愛是多麼可怕的一種糾纏。
她嬌喘著,試圖抵抗。「王爺,這里是皇家聖地,我們也未成親……」
「叫我的名字。」龍圖璧皺眉,又笑著反駁。「別忘了我是皇家人,這里和你遲早會屬于我,我只是提前行使屬于我的權利。」
「可是王爺,我們還沒有……」她陡然一陣顫栗驚瑞,震驚于身下傳來的劇痛。
他俯身餃著她的唇,有些呢喃不清的說︰「叫我的名字,我可以教你如何不會太痛。」
苑芷幽閉上眼,控制不住淚水,輕聲低吟,「我、我不想也變成王爺以前相好過的那種女人……」
「她們從來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他凝著眉。這女人到底還要倔強多久?他快「堅持」不住了。
「為什麼……選我?」她嗚咽著,想用手蒙住眼楮,雙手卻被他緊緊按在頭頂上。
「一開始是因為聖命,但是後來……是因為我想遵從自己的心。」龍圖璧無法再執著于她叫不叫自己,他听任,催動的力量,以震顫彼此身體的方式,震撼彼此的靈魂。
疼痛讓苑芷幽繃緊了身子,一度不知道如何迎合。原來以前听過和看過的,在實戰的時候根本起不了作用。震驚、羞澀、矜持、抗拒,都讓她放不開自己。然而龍圖璧卻沒有給她適應和推拒的時間,他猖狂地索要屬于她的一切,將那一切刻上了屬于他的印記。
即使他知道,這一夜後,她可能會恨他,會更加厭惡他,但是他在思索了幾日後,還是走出了這樣的計劃。
接連幾日沒有見她,卻總在白天黑夜里想起她,她在他心里的份量也在這一日日的想念中不斷加重。如果他同意不娶她,對不起的似乎不再只是皇上,而是自己的心。那麼該如何讓她斷了不嫁他的念頭?先佔下她的人,繼而再佔有她的心,似乎是最差的方法,卻是最快的選擇。
當午夜的星子漸漸消沉,月亮不知道從何處展露出它溫柔的光華,屬于兩人第一波的激情剛剛度過了高潮。
苑芷幽蜷縮著身子,不敢去看龍圖璧的眼,但他卻小心地將她摟在杯中,溫柔地拍著好怕後背,像是在哄她睡覺似的。
「你是故意的。」她嘆著氣,在他懷中悶聲說,「你要讓我沒有後悔的機會。」
仰望著月光,龍圖璧幽幽笑著。「是啊。」他們知道她很聰明,干脆坦承不諱。
仰起臉,凝視著他優美的唇形和高聳的鼻梁,她很認真地說︰「你確定真的要娶我?不是因為陛下的旨意?」
「嗯。」他的手從輕拍好怕後背變成了摩挲撫弄,顯然他有點等不及第二次的激情到來。
她正色再說︰「好吧,那我有一個條件,你若答應了,我可以嫁你;你若做不到,就請你和陛下說,我寧願做尼姑,也不願意嫁人。」
「條件?」他好笑地看著她,她還會有什麼條件?
「我自小生在大戶人家,看膩了姨娘們為了爭取案親的寵愛而勾心斗角,你可以說我自私,但是,我不想將來也為了每晚誰在你的房中過夜和你鬧得不歡而散。高祖皇帝是歷代皇帝中最專情的一個,但除了他最愛的艷姬之外,他也有幾個姬妾充盈後宮。我想知道,你能否接納一個不許你娶側妃的女人為妻?」
見她義正詞嚴的說著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敢和丈夫提出的要求,龍圖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一陣之後才問道︰「這就是你不肯嫁我的根本原因?」
「就算……是吧。」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關于那八個字的真相。
「可是你知不知道,先皇高祖的寵姬艷姬,並不是他的第一個妻子?」
她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笑著在她後背用力按了一下。「那麼,我也有個條件,你若答應了,我就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他竟反將一軍。
「是什麼?」她疑問道。
「從今以後,不許再叫我王爺,只叫我的名字。」他深幽地望著她,期待地凝視著她的紅唇。
她愣了好一會兒,還以為自己听錯。只是如此簡單?叫他的名字又有何難?
「圖璧?」她試著開口,就見他眸中有火焰跳躍,緊接著雙被他覆身壓住了……這一次,沒有第一次那樣疼痛,卻覺得渾身都像是被火焰燒灼似的,無論怎樣款擺著身體都無法滅火,直到他又一次深深地侵入到她的體內時,她才不再壓抑地長長申吟出來,像是得到了滿足和慰藉。
原來,她也是這樣強烈地希望被人索取,被人佔有,被人愛,而這個愛她的男人,又讓她如此心動。
既然如此,她也沒逃的必要了。若那八個字已注定是他們命定的劫數,她選擇陪他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