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彌漫。
濕地沼澤里冒著無聲的泡泡。
一條小蛇滑過草邊,發出沙沙聲響。
幾只不知名的螢光小蟲展開透明的羽翼,緩緩在林間飛行著。
森林里,巨木參天,千年的老樹林葉遮蔽了天,陰暗的林子里,乳白色的霧,冉冉滑過巨木藤蔓間。
靜謐,在這迷霧森林里,千年如一。
青苔爬滿大石巨樹,如同它們的第二層皮膚。
巨大的蕨,伸展著翠綠的葉片,在偶爾風起霧散時,吐出孢子,隨風飄蕩。
有時,一朵花會萌芽,在大石巨樹間。
然後,花開了、花謝了。
森林,依然。
白霧,依然……
這兒,許久許久,未曾有過人跡,直至今日——
噗滋一聲,來人一腳踩進泥濘沼澤間。
沼深及膝,無論動物或人,行進其間都頗為困難,那男人卻輕松自如,每一步,都穩如泰山。
他身披破舊披風,手拿銅銹大刀,肩上扛著一人,一步步的往前走。
一條黑呼呼不知名的東西在沼澤浮萍下急慌慌地游過,閃避著。
暗黑森林里,幾雙大眼眨呀眨地躲在暗處偷看著。
男人穿過白霧,行過沼澤,往森林深處行去。
人來了,又走了。
沼澤浮動後又重回平靜,白霧散了又聚。
林間,緩緩掉落幾片葉。
葉落水面,未幾,漸漸沉入,一如千年來落入沼澤里的那些。
它們堆積著、腐爛著,化為泥、化為水,然後重新被大樹吸收,期待有一天能再回樹頂,迎向那燦燦金陽,如同世間循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