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听完陸省軍長篇大論的解釋後,她還是不依。
理由很簡單--她對昨晚的記憶是--零,所以,她不但完全不能體會陸省軍所說的美好一切外,更是半點都不想跟他再做一次,讓他加以印證他所言不假。
「很抱歉,」回房穿好衣服︰心情已然平復且冷靜下來的梁詩音,態度依然很堅定,「我就是要出牆。」
不但如此,她還自以為很公平的安慰他,「我已經讓小黎來接手陪伴你了,她跟你一樣,什麼事都喜歡照章行事,相信你們一定很合。」
說這話時,梁詩音的心莫名感到酸酸的,好象剛喝了一桶醋似的,但她立刻搖頭將這想法給甩開。這怎麼可能?她已經決定不要他了不是嗎?
既然要向前走,就不該沒事頻頻回頭。
那樣可是會一事無成的。
所以她很堅定,要積極尋找屬于她的第二春。
「要是你怕被人說戴綠帽的話,」梁詩音好商量的說︰「我可以同意先跟你離婚的,只要你能應付你我父母的反應。」但她最想的還是騎驢找馬,先找到一個自己愛、又愛自己的新好男人,再正式稟報雙方長輩。
畢竟,他倆要是真想ㄘㄟˋ,可能還得雙方家族好好討論一番,沒有個五、六年是絕對搞不定的,想要馬上分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她,才不想一等就是好幾年光陰的流逝呢!
也因此,她當然得好好利用這個名正言順的「七年之癢」作為最好的借口!
陸省軍則是從她一睜開眼,就開始听她百般訴說之所以要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各種無理借口,他……真是氣炸了。
「休想!」換句話說要離婚--免談!「時音,妳到底要怎樣?」他火大的問︰「我都已經為妳做到這樣了!」
他都已把自己不喜歡月兌序的習慣硬是改了些,她難道還不滿足嗎?
咦?他是為她做了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但那不重要,「我就是要紅杏出牆啊!」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跟他說嗎?
陸省軍真想把她抓過來狠狠打她一頓,可他從不對女人動手,因此也拿她沒轍,「妳、妳真沒發現我為妳所做的改變嗎?」
在哪?梁時音被他不斷提點,這才左右看看,「什麼改變?」
陸省軍直接押著她來到客廳,「看到了嗎?」
她一臉的木然--顯然是沒看到。
他再押著她來到飯廳,「發現了嗎?」
她還是一頭霧水--明顯還是沒發現。
他不死心,繼續想將她押進廚房,而她卻轉過身,面對著他,而他立刻知道--她終于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你--」她瞪著他,一臉的不敢置信,「你……」
陸省軍點點頭,「嗯」了一聲。
「為什麼?」她整張臉上都寫滿不懂的神情。
「我想讓我們有獨處的空間。」他輕聲說,嗓音里有著七年來第一回摻雜著愛情的溫柔。
所以他才讓所有僕佣放大假,免得他們干擾到他們夫妻倆談情說愛。
怎樣?他的心意夠明顯了吧?
但梁時音卻完全不領情,「我們干嘛獨處?」
陸省軍聞言的那一刻,臉差點綠了。
真是的,他為她做了這麼多,而她竟然還問他為何這麼做?「為了妳,」咬牙切齒的說完,發現她還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的模樣,只能直截了當的說︰「為了不讓妳爬牆!」
所以,他願意改變自己、改變現狀,跟她重新來過。
當然也是因為,自昨晚過後,他才發現原來夫妻之間竟可以這麼親密,他的小妻子竟是這般的可愛,他想更進一步挖掘她的另一面。
「哦~~」他干嘛這麼做?反正他又不在意她,「可我已經決定了耶!」
言下之意就是,不論他如何想挽回,她都沒打算再給他機會了。
「妳可以改變心意。」他依然咬著牙說話,不懂自己都犧牲成這樣,她還不肯放段?
「很難耶~~」梁時音一點都沒被眼前他所做的努力給感動到,「你該知道我的,我這個人要就是跟人和稀泥,什麼意見都不表達;可一旦下定決心……」
就算是請一百條牛來拉她,她還是不為所動。
當然,她可是很少很少下定決心做事的,因為那很累。
陸省軍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妳真對昨晚半點印象都沒?我不介意讓妳溫習一遍。」
他有那個自信,只要她肯給他機會印證,他會讓她明白他倆過去簡直浪費了大好時光!
但重點是,她不肯!
梁時音搖搖頭,「你別浪費唇舌了,我一切都計畫好了,哪肯因為昨晚發生了什麼小事而變卦!」
他別再說服她,她是不會更改心意的,她就是要去試試「七年之癢」。
「好,」陸省軍明白多說無益,「那妳把妳的計畫說出來,我替妳評估可行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既然她堅持要出牆,那他就得掌握住她出牆的對象。
「哦~~」這她倒不反對,「其實我的計畫很簡單,就我希望能每天出去晃晃,看能不能釣到我要的帥哥。」
「不可能!」陸省軍一口拒絕。
「我何必听你的!」梁時音既然已經打算擺出真面目對他,當然不再對他百依百順,她態度十足強硬、語氣十足惡劣、用字遣詞十足不客氣的說︰「我決定的事就一定要……」
可他卻打斷她,「我沒說不答應妳,但妳的做法不可靠。」
及時搶回發言權的陸省軍完全不看梁時音的表情,語氣很悶說︰「妳昨晚差點被人給強了妳知道嗎?」
丙然,他看到她聞言後露出的瞠目結舌樣。
「要不是我剛好出現阻止,妳現在不知道在哪家賓館里,」指出最嚴重的後果,「要是讓八卦雜志逮到蛛絲馬跡,妳不檢的行為萬一上了報……」
「天哪!」梁時音果然中計了,她一臉的懊悔,「我就怕會踫到壞人說。」
想出牆是一回事,但做壞事被抓包又是另一回事,她可是名門之後,不容許做出傷風敗俗之事啊!
抓住她的弱點,陸省軍已冷靜的思考出對策,「妳一定會踫到壞人的!」
就是因為當年她父母要移民,卻不放心將她獨留在台灣,所以才會提早讓他倆「送作堆」。
「那……」她一臉不想打退堂鼓,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愁苦樣。
「我能幫妳。」陸省軍提出解決之道,「可是我有條件。」
「好。」由于對他有著深厚的認知與信任,梁時音決定將自己的出牆大計交由他負全責,「我听你的。」
「由我幫妳篩選對象。」這樣他才能從中搞破壞。
「沒問題。」她信任他的眼光。
「可條件是,妳每跟別人約完一次會,就得給我一次機會。」他有絕對的自信,只要她能重新體驗他的好,就不會再提那癢不癢的問題了。
梁時音哪知道他的心機?「成交。」她立刻上當,一腳踏進他所設計的陷阱里。「那就從明天開始好嗎?」
陸省軍哪肯啊!「從周一。」
笑話,這幾天沒僕佣在,他可是得好好把握良機,讓她看到他的優點才行,說不定到時她已打消想出牆的念頭了。
就說她是在跟人家癢什麼?他跟她真正結婚明明才兩年好嗎?
「還要等那麼多天啊?」梁時音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迫不及待。
氣得陸省軍只能咬牙切齒,「總要篩選一下夠格的人吧!」
「也對,」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梁時音一臉燦爛的笑容,「為了公平起見,你也跟我一起享受一下出牆的樂趣吧?」
獨樂樂下如眾樂樂,她有七年之癢,他想必也會有,干脆兩人一起亂爬牆。
「我已經跟小黎說好了,」大話她早已說在前,還拍過胸脯保證,所以她大力推薦方季黎給陸省軍,「她真的跟你很合。」
「我敬謝不敏。」他一口拒絕。
卻沒想到她竟敢將他一軍,「你不答應,那我出牆的人選就由我自己挑。」
就不信他敢不依!梁時音可是學過談判的技巧,老師還是他陸省軍本人呢!「這是我的條件。」
陸省軍簡直不敢相信,她竟敢威脅他?!
可他……卻沒膽子駁斥她,只因他舍不得對她放手,「好,我同意。」但他更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不過,每當她跟我約會一次後,妳就得再給我一次機會。」
「好。」梁時音連考慮都沒,一口答應,卻沒想到自己又再次踏進陸省軍設下的圈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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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時音立刻想撥電話給方季黎,卻被陸省軍給阻止?
「一切都從周一開始吧!」他想利用這難能可貴的獨處機會跟她培養感情,甚至找機會與她重溫昨夜的濃情蜜愛。
「可小黎很急啊~~」梁時音推托著,其實她是想趕緊回房去K些有關談情說愛的寶典,以便周一就能實踐她出牆之大計。
陸省軍直到此時才真正覺悟--原來他在她心目中還真沒地位。
「好,妳高興就好。」說完他轉身就走,要他一直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實在很難受,不如現下就去計畫她該跟哪個他信得過的男人出去約會來得重要。
「掰~~」眼見他不再纏她,梁時音開心的趕緊通知方季黎來她家。
「對,我已經跟他說好了,妳快來。」梁時音掛斷電話,立刻一蹦一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里預習談戀愛的必殺密技。
但不知為何,明明是她親自開口要求陸省軍也跟她一起爬牆的,可愈接近方季黎出現的時間,梁時音的心愈浮動,奇怪?她是怎麼了?
由于看不下資料,梁時音干脆將自己的頭壓在枕頭下,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已經不是我要的人了啊!」
可這樣的自我催眠並未成功,因為,當她听到門鈴聲響起之時,她整個人倏地跳下床,「我得去開門,還得招呼客人,善盡主人之責,誰教省軍莫名其妙放佣人假呢!」
一想到自己有正當借口可以監視陸省軍是否會出軌,她原本不安的心這才稍微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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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季黎本來就心儀于陸省軍,即使第一次表白就被他拒絕,但她仍不死心,決定非要再接再厲不可。
所以她在一接獲梁時音的來電時,立刻飛奔而至。
「他人呢?」很訝異的看到開門的人竟然是梁時音,方季黎一時有點怔住,「妳怎麼自己來開門?」
不是有一堆僕佣服侍嗎?她還打算今天就先給那群下人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了解她可是陸省軍下一任的妻子呢!
「省軍放他們假,」梁時音將她請進屋內,「妳坐會兒,我去叫他。」
卻被方季黎一把拉住,一臉嬌羞的說︰「他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真好,听梁時音話中的含義,今天家里就只有他們三人,方季黎立刻想對那個人用強的,「妳要不要出去爬牆?」
先把電燈泡給趕出門,那她就能為所欲為了。就不信那個陸省軍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不是有句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嗎?
「可我得幫忙伺候你們。」不知為何,梁時音乍看到方季黎一臉的志在必得,心莫名的揪了起來。
奇怪?她是在擔心什麼啊?
「不用啦~~」方季黎已朝陸省軍所在的書房位置走去。
而梁時音一點都不放心,她當下決定--她要跟去偷看。
可先說好她可沒惡意喔!她只是去見習看看,全沒其它的想法。
陸省軍正在傷腦筋,該找怎樣的友人來幫他,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拉回神志。
她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莫名的陸省軍就是生氣了。可惡!他才剛要開始正式追求她,她卻這麼急于將他丟棄。
一這麼想,陸省軍面色不善的走到門邊,打開門扉,「是妳。」眼角余光卻不小心瞄到那躲在不遠處的小身影。
耶~~會偷看!莫非……她並非嘴里所說的那麼不在乎?
他倒是該來印證一番。
「是我。」方季黎一臉的欣笑,哦!好開心,在期待了那麼久後,終于得以跟他獨處。
陸省軍將門開得老大,壓根沒打算請她進去,只冷冷的問︰「妳來干嘛?」
他將所有心思全放在那正在地上做匍匐前進的小身影。嗯~~看來她是打算偷偷觀察他,那他就演給她看,看能否激起她些許的嫉妒心?
「我來看你。」方季黎有問必答,「小音又跑出去找男人爬牆了,」故意說梁時音的壞話,「我怕你心里難受。」
耶~~她還沒出去好嗎?梁時音縮在書房門外的轉角處,身體緊貼著牆壁偷听。
陸省軍擺出魅惑人心的笑容,「听時音說,妳的個性跟我很像?」
「對,」方季黎立刻點頭如搗蒜,很開心梁時音果然有笨笨的將自己的優點推薦給他,「我愈听小音說到有關你的事,愈覺得我跟你……」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現代女性就是要主動,「根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哦~~是嗎?」陸省軍抬高濃眉,對她「老王賣瓜,自賣自夸」的本領感到刮目相看,「妳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是嗎?他這是在夸贊小黎嗎?不知為何,原本該歡欣鼓舞的梁時音心卻一沉,她……不開心听到陸省軍對別的女人如此的欣賞。
可她本來就想將小黎介紹給他的,她現在是在傷感什麼啊?
啊~~一定是他倆在一起生活了七年,有了家人般的情感,她傷感是怕他萬一真娶了小黎,就再不能跟她如此親近了,如此而已。
「那個……」方季黎哪知道自己的行為正被人監看、監听著,她一點都不肯耽誤時間的細說過往,「我其實已經知道你這個人長達七年了,從一開始認識小音起,我就一直當她的垃圾桶,隨時隨地听她抱怨你的一切。」
她就那麼對他不滿意,對他有那麼多的抱怨啊?
陸省軍濃眉更加深鎖,他試著回憶當初,沒錯,她是該抱怨,因為他一開始確實覺得得照顧個黃毛小丫頭滿累人的,所以他一開始就替她立下許多規矩,免得她替他惹麻煩。
從、從一開始?!沒、沒有吧?在後頭偷听的梁時音不禁想喊冤,她……一開始其實是對他動了純純少女心吧!
是他老將她管得死死的,又半點不肯響應她的愛意,她才開始抱怨的好嗎?
但……小黎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忘記了說,她不怪她!
那她自己為何就對七年前……不,該說是這七年來的每件事都記憶猶新呢?啊/!她想不出原因啦!
「原來她這麼討厭我。」陸省軍故意很大聲的說,好讓偷听的人產生罪惡感。
沒有、沒有,梁時音有口難言,只能不斷的搖著頭。
可房里的方季黎卻立刻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她是真的很討厭你,她討厭你處處管她、討厭你動不動就提到規矩、討厭凡事都你說了算,她不能表達意見、討厭總是得遵照你的習慣行事……」
方季黎連吞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極盡所能的挑撥離間。「她更討厭你親她、踫她、模她……或是跟你做、做那種事!」
沒有、沒有!貼在牆上的梁時音在心里急切的反駁,她只是怕痛,並不是討厭他的踫觸啊!
小黎今天是吃錯藥了嗎?怎麼老是說她的壞話呢?
陸省軍緊蹙的兩條眉都快打結了,「這樣啊~~」他是承認自己在昨晚前確實不解風情,但現在的他已經月兌胎換骨了啊!
只要她肯給他機會,。他相信她會對他改觀,重新喜歡上他的。
「就是。」方季黎拚命的點頭。
不是!梁時音拚命的搖頭。
「這樣不堪的我,妳卻喜歡?」陸省軍問,決定要使出撒手鍆。
「嗯~~我從小音提起你時就很喜歡你……」方季黎把握機會告白,不信他不會受感動。
「可妳並不真的認識我--」
「我認識的,還是你要我重新認識你,我願意立刻開始。」方季黎一片痴心的說︰「反正小音根本就不要你。」
對,她本來就不要他了,梁時音無法否認這點,誰教他居然沒趕回家和她共度結婚七周年紀念日,可……她的心為何痛痛的?
梁時音整個人貼在牆壁上,突然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是怎麼了?
「也對,她不但想出去爬牆,還建議我也該這麼做。」陸省軍又更大聲的說話,以便讓門外那個偷听者能听得更清楚。
「那我……我們--」方季黎略帶嬌羞的看著陸省軍,難得他今天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們就試著交往看看吧!」陸省軍這麼說,「妳既然早就認識我,該知道這個時間我的作息吧?」
戲已演完,該下逐客令了。
方季黎是知道啦!她雖然不想就這樣離開,但他突然變得陰郁的臉色讓她不敢造次,「那……我明天再來。」
「等我通知。」他冷冷的說。
而躲在門外的梁時音听出他要送客,趕緊躲到大門附近能藏身之處,想看看他倆是否會演出十八相送的戲碼。
如果是的話,哼!輪到她出牆時,她非加倍做不可。
丙然,就在陸省軍將方季黎推出門的剎那,梁時音看到一個很可疑的動作--
他將身子探出門板,頭根本就看不見,似乎、似乎……有點類似接吻的動作!
霎時,梁時音只覺得腦門劈下一道雷,將她炸得三魂、掉兩魂。
大門一關,陸省軍一臉陶醉的回頭,適巧對上躲在角落的梁時音的雙眼,他故意涼涼的說︰「啊--被妳偷看到了嗎?」
一臉的偷腥被抓包,卻不打算解釋的討人厭樣,讓梁時音看得傻眼。
她不懂,為何平日一本正經的他,突然在一夜之間變得這麼不可捉模、這麼的風流,又這麼的令她看不順眼呢?
「我才懶得看!」恨恨的說完,她轉身回房,只撂下一句,「等周一,我就可以自己嘗試看看。」
由于她背對著陸省軍,以致沒看到他滿臉計謀成功的得意樣。
太好了,看她的模樣,她心里是不可能沒有他的。
接下來,他該做的就是讓她明白,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比他更適合她。
想給他爬牆?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