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八點多之于往常的她確實是一大早。
梳洗後,她想著該怎麼打發接下來一整天的空閑,首先想到的是外頭有個免費的花園,她可以剪幾朵開得正艷的花放在自己房里。
于是,她下樓在廚房里找了一把剪刀,才走出大門,就看見在花園修剪花草的溫子檠。一個像他這樣的大男人,她不能想像那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會是在他的照料下得以繁殖茂密。
她快步走到溫子檠旁邊,蹲好奇問著正蹲在一畦花圃前除草的溫子檠︰
「這些花都是你在照顧嗎?」
他瞥了她一眼,但馬上又將注意力放回他正忙著拔除的雜草上。
「你看見除了你跟我之外的人嗎?還是你以為這些花不需要特別照顧就能自動自發綻放?」他的口氣沒有不好,卻也沒好到哪里去。
看見她手里握著剪刀,子檠接著問︰
「你拿剪刀想做什麼?」
「我想剪些花放在房間里,可以嗎?」她原本是不想詢問的,反正花園這麼大,各樣花朵那麼多,她才不相信少了幾朵花他這個主人會發現。只是,既然他人就在花園里,她只好「禮貌性」的問問。
「隨你。」他沒再正眼看她,忙了一會兒,他才移動到另一塊花圃邊,繼續他的修整工作。
寒苓張著好奇的雙眼,看著溫子檠細心整理花圃的模樣。
他的側臉讓晨陽照得發亮,那樣專注的表情讓寒苓覺得,那些花草仿佛是他的生命,他指掌輕輕撥過一朵朵開得艷麗的花,細心尋找花叢邊的野草,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用了心栽植著眼前的一草一木。
那雙厚實的掌心對映著柔艷的花,望著這畫面,一種說不出的溫情在寒苓心里流動。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一頭總是束在身後的長發,柔軟了他臉上過于剛毅的五官線條。她以為他是個沒耐性、脾氣暴躁的霸道男人,可是他現在卻又能充滿耐心照顧一堆要花上大把時間的植物。
寒苓仍蹲在原處,一手握剪刀、一手撐著自己的下顎,毫不掩飾對溫子檠的探究目光。
「你每天要花多少時間照顧這堆花花草草?」她突然問。
子檠抬了頭望向她的方向,遲疑幾秒鐘,才回答了她的問題。
「兩個小時。」昨晚他打定主意要找回他的精靈,不過該用哪種方式,他還沒確切的概念。今天看到她,他不太清楚要用什麼態度面對她。
「你不是要剪花?決定要剪哪種花了嗎?」他問。
「還沒,你建議我剪哪種花?」原來他們真的可以平靜相處,寒苓仍維持一樣的姿勢想著。
子檠索性起身走向她,將她拉到種滿愛麗絲的花圃邊,他先動手剪了第一朵花,遞給她。
「就剪這種花吧,這種花,名為愛麗絲。」
「我知道,我比較不能相信的是,你能把它們種得這麼漂亮。」
他低頭認真看著她,今天她將一頭長發綁成兩條長辮,拿著花的她看起來像個清純的少女。
對她的話,子檠沒作出任何回應,反而說了句全然不相干的話。
「你今天很漂亮。」他很直接說出心里的念頭,而原本,說完話他就打算回頭繼續整理剛剛那塊花圃,只是——
面對他毫無預警便出現的贊美,寒苓原想說什麼,卻——
兩個人接下來的動作,全讓兩道響亮的口哨聲打斷。
他們同時回頭轉向哨聲傳來的方向。
只見黑色銅門外正站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
子檠的反應是月兌口而出一聲咒罵,然後萬般不願地走往銅門前開門,讓門外的兩個青年進門。
而寒苓,該怎麼說呢?
她的心像是短時間里被人擰緊了,有點喘不過氣,這是每回她看見雙胞胎都會出現的標準反應。
雙胞胎尾隨溫子檠走到她面前,子檠還沒開口,兩個大男孩默契十足先說了話︰
「妹妹你好漂亮,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雙胞胎對于說出一樣話的反應僅僅是相視而笑,然後又對著彼此叮嚀︰「先說好公平競爭。」
對于兩人的默契,寒苓看在眼里,心里則是翻騰著各樣感受。
她用充滿感情的神情看著他們,激動了好些時間說不出任何話——
那對雙胞胎,也該這麼大了吧?寒苓發著呆。
「哈羅!」雙胞胎各伸了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沒人察覺到溫子檠臉上難看的神色。
「喔,很抱歉要讓你們失望了,你們大概不滿二十歲吧。我已經二十五歲了,你們應該喊我一聲姐姐。」寒苓試著振作,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每次看見雙胞胎就情緒大亂。
「沒關系,年齡不是距離,何況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二十五歲的老女人!」
丙然還是對孩子,他們難道不知道,二十五歲的女人充其量只能勉強算成熟,跟「老」這個字是一點邊也沾不上啊!
「你們別動她的主意,這一個月里她是我一個人的。」溫子檠冷冷插了話,搶在寒苓之前,對兩個雙胞胎說。
雙胞胎同時看向他,有氣無力應了聲︰「喔。」失望的表情布滿臉上。
只是才一秒,其中一個像是發現新大陸,又開心的說︰「你說‘這一個月’,那表示一個月之後她就不是你的了。」
另一個以更快速度接話︰「那表示一個月之後,我們就有機會了。」
然後雙胞胎又互看彼此,笑著異口同聲說︰「沒關系,為了漂亮妹妹。我們可以等一個月。」
寒苓被兩個大男孩弄得哭笑不得,她分不太清楚他們的話,究竟是認真或是玩笑。
「你們鬧夠了沒!?」子檠語氣充滿不悅,「找我什麼事快說,說完就走。」
「老大生氣了喔。」其中一個大男孩說,「先給我們兩分鐘向漂亮妹妹作自我介紹,然後我們再說。」
完全無視于子檠臉上擺明了的怒意,兩個男孩自顧自向寒苓作起自我介紹。
「我是溫子搞,今年十九歲,雙胞胎中的哥哥,明年將于東海法律畢業。」
「我是溫子靳,今年十九歲,雙胞胎中的弟弟,明年將于清華電機畢業。」
十九歲就快大學畢業了,好年輕。雙胞胎講話都這樣嗎?語氣以及用字遣辭幾乎一樣。
寒苓還在猶豫要不要也自我介紹時,因為她實在無法裝作看不見溫子檠已經難看得不像話的臉色,兩個雙胞胎居然將她轉了身,讓她背對他們,然後沒多久又再將她轉過身面向他們。
「你可以猜得出來我們誰是誰嗎?」又是異口同聲的問,寒苓都快被弄昏頭了。
很快她用右手指了右邊的男孩說︰「你是哥哥溫子鎬,」然後再指了左邊說︰「你是弟弟溫子靳。」
這時,三個男性同胞眼中淨是訝異。
「你很確定?」子鎬率先開口。
寒苓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子靳不太相信。
「其實你們的聲音不太一樣,還有你們額前的發型也不太一樣,哥哥額前的發尖比較突出明顯。」
「太好了,你符合當我女朋友的資格了。」雙胞胎開心地說,似乎認定了她一定會選擇他們其中一個。
再次,寒苓覺得哭笑不得,他們似乎真的完全沒把年齡的差距當一回事。
「一個月後,我們再來找你,相信我,選擇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你都會很幸福喔。再加上,如果老大執意放棄繼承權,我跟子靳就是未來「全毅集團’的第一繼承人喔。我們的體貼跟財富,一定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子鎬說得認真。
這兩個男孩腦袋壞了嗎!?有人這樣追女人的嗎!?況且他們不在乎這一個月里,她是屬于另一個男人的嗎?她開始懷疑,他們能在二十歲之前念完大學的可能性。
她原還猶豫要不要自我介紹,子檠卻急著打斷了他們。
「兩分鐘到了,限你們立刻跟我進屋,否則我就要請你們離開了。」
雙胞胎朝她眨了眨眼楮,二話不說跟著子檠進屋。
目送三個男人進屋的背影,寒苓開始思索雙胞胎的話——
如果老大執意放棄繼承權……
他們口中的「全毅集團」,是那個全球百大企業榜上有名的「全毅」嗎?
假使真是那個「全毅」,溫子檠又何苦窩在這個大半天不見人跡的荒僻地帶,過著幾近隱居的非人生活?他還那麼年輕,沒記錯的話,洋洋給她的資料上寫明了溫子檠才三十二歲。
三十二歲的男人正值壯年,應該不到能看破紅塵的地步。
再假使溫子檠真是「全毅」的繼承人,他何苦委屈自己做瘋馬的經紀人?
唉,如果他真是繼承人……那麼在她眼里,他就算是個十分標準的鑽石級單身漢了。
真的嗎?雙胞胎的話也許是真的。
※※※
巧克力屋的大廳里——
溫子檠端出兄長的架勢,打算給雙胞胎一頓教訓。至于為什麼這麼生氣?他也說不上來。
當他清楚看到寒苓對著雙胞胎的眼神,一種說不上的陌生情緒攪擾著他,仿佛是嫉妒。
換個時候,或許他會嘲笑自己無聊的情緒。只是在剛剛那種時刻,在寒苓看到雙胞胎似乎震撼得說不出話又充滿情感的表情里,他無法自拔的讓那類似嫉妒的情緒吞噬。
才兩天不到的時間,她就這麼影響他的情緒嗎?情況似乎有點詭異。
為什麼她會出現那種表情?溫子檠不自覺陷進沉思中。渾然忘了踏進屋的那一秒里,他還想著要好好教訓雙胞胎的念頭。
一進屋,雙胞胎立即換了另一張表情,兩人同時斂去之前在花園里頭的玩笑態度。
倒不是他們對寒苓說的話全是玩笑,而是他們不再表現出孩子氣的模樣。通常在他們單獨面對溫子檠或家人時,才會顯露出他們真正超越年齡的成熟面貌。
兩人都注意到子檠的心不在焉,也很有耐心的等待他。只是,他們也同時覺得疑惑,這一面的子檠,他們很陌生,陌生到不明白子檠怎麼會有這一面?
雙胞胎盡可能安靜的在子檠坐著的位子前走動,試圖在安靜的狀況下,引起他的注意力。
「夠了,你們可以坐下來了吧?」子檠總算開口了。
「你還好吧?」子鎬問。
「你們在花園的話是認真的嗎?」
雙胞胎互望彼此一眼,然後以無比堅決的態度說︰
「很認真。」
子檠嘆了口氣,她還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此時,他開始懷疑有沒有男人拒絕得了夏寒苓?如果世界上真有這等男人,他很想向那個男人請教,用什麼方法能無視夏寒苓所向披靡的無敵魅力。
「她不適合你們任何一個。她不是你們看到的樣子、不是你們想像的樣子。」子檠說得冷淡。
「意思是她會易容術?」子靳的口氣,有難掩的笑意。老大不會是在吃醋吧?
「依你們的智商,我不信你們會听不懂我的話。」
「懂,只是能不能請你再說明白一點?」這回是子鎬開口。
「明白的說法是,她不像你們看到的單純,在她床上來來去去的男人,你們可能用手、腳趾頭加起來都不夠算。就算她選擇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那也不會是因為單純的喜歡你們,她喜歡的是你們背後代表的財富,夠明白吧?」
他的話非但沒讓雙胞胎退卻,反而加深了兩個人臉上的笑容。
「那正好,表示她不會像一般做作的女人扭扭捏捏;表示只要她喜歡我們之中任何一個,很快我們就能一嘗愛情的甜蜜。如果她喜歡錢,那請你一定要放棄繼承權,這樣我們才有更大的勝算。哈、哈、哈!」子靳不怕死的說著,還配上狂傲的笑聲。
至于子鎬,則萬分贊同的點著頭,順帶補充說明︰
「老大,我看你是在這種荒郊野外過日子過到腦袋都快生銹了。這年頭女人愛錢很正常啊,不只女人,正常男人也愛錢啊。更何況,都什麼時代了,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有處女情結。
在這種速食愛情超級泛濫的年代,如果你還期望處女,可能得麻煩請你到幼稚園或國小做十年計劃了。哈、哈、哈……」子鎬用的是跟子靳一樣的狂傲笑聲當結尾。
對雙胞胎的話,子檠只能鎖緊眉頭。他們當真這樣想嗎?
看見子檠的疑問,子鎬收起玩笑,以再認真不過的表情說︰
「我相信子靳跟我的想法一樣,重點不在于她有過多少男人、不在于她愛不愛錢,如果她真的愛錢那也無傷大雅,因為我們保證供得起她的花費。
能滿足所愛的人的每一種,是種光榮的成就感。她要什麼、愛什麼,只要她是我的女朋友,只要我有能力,我都願意盡力滿足她。
對我跟子靳來說,真正的重點在于,我們在她眼里看見了善良與堅毅,那就夠了。
就算她愛錢、就算她虛榮,那又如何?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虛榮的本性,重要的是,盡避虛榮或者愛錢,她依然有善良的本性。況且,我不覺得她完全像你所形容的。」
一旁的子靳用萬分認同的神情,陪著點頭。
子檠僅有的反應是沉默,這一刻,他真的相信雙胞胎是認真的。只是,為什麼呢?
他們才第一次看見寒苓,為什麼就甘願為一她做每件她想要的事?他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她以前遇見的男人也都這樣嗎?
那麼,他該不該相信她說過的——她身上的東西確實是男人買給她的,但不表示那是在她陪他們睡過後才拿到……
他走到一扇玻璃窗前,著見在庭園里剪花的寒苓。
花叢里的她在陽光底下美得像幅不真實的畫,一只蝴蝶正巧停在她左邊肩膀上,她輕輕轉頭的模樣仿佛是怕驚擾了棲息在她身上的粉蝶。
遠遠的,他看見她凝望著小小的粉色紫蝶,溫柔笑了。
子檠背對雙胞胎,不想繼續同樣的話題,也不想再費力氣理清心里的怪異感覺。
「說說你們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吧。」他換了沉靜的語氣說。
「在說之前,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們,她叫什麼名字?」子鎬問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突然有點擔心于檠會對他的問題听而不聞。
「夏寒苓。」子檠仍望著庭園里的寒苓,沒有轉身面對雙胞胎的打算。
雙胞胎有片刻沉默,不消多時,子靳開口︰
「老大,你還是決定放棄繼承權?大伯父要我們來問你。我跟子鎬希望你再多考慮一段時間,雖然大伯父給了你期限,你應該明白他只是在氣頭上。我跟子鎬打算明年畢業後,再出國進修,可是如果你真的要放棄繼承權,我們的打算就要落空了。」
子檠轉過身走回原來的位置,對子鎬與子靳說︰
「想進修很好,如果你們要去進修,我不介意再多撐個兩、三年。」
「老大,其實你根本就可以應付,干嘛非得要放棄繼承權?這幾年全毅都是你在負責,你要放棄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決定嘛!」子鎬不死心,企圖說服子檠「完全」接手全毅。
「當初我會答應接手全毅,條件就是你們一畢業就要接替我的位子,對于經商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因為我父親年紀大了,我這個做兒子的就算不能如他的意,最少也該用我的方式孝順他,暫時接手全毅已經是我孝順他的極限了。」子檠坐,就在雙胞胎的正對面。
「老大,你要眼睜睜看著大伯父的一生心血落人‘外人’手里嗎?」子靳說了重話。
嚴格來說,他跟子鎬確實算得上‘外人」,他們到底不是大伯父的親生兒子。
溫子檠嚴肅地看著雙胞胎,以略帶斥責的口吻說︰
「純粹的血統關系很重要嗎?我以為我們三個人的感情比親兄弟還堅固,怎麼?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嗎?」
「你明知道我們的意思,還把話說成這樣!我們只是不想看大伯父整天郁郁寡歡。」子鎬嘀咕著。
「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知道我的意思嗎?如果全毅要交到別人手里,我或許會不甘心,可是交到你們兩個手里,我不只甘心還十分高興。因為我相信,全毅在你們手里會經營得比我好。」
「拜托,老大,你太看得起我們了吧!你接手全毅十年,如果不是你,全毅根本不會是今天這個規模,我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做得比你好。」子靳頭痛的說著,要接手全毅,對他跟子鎬都是很大的壓力。
打從高一,他們知道未來可能接手全毅起,他跟子鎬就成了全毅里頭最年輕的「工讀生」,每年暑假都得到公司當無薪資的見習生。
當然不可諱言,跟著子檠「混上」一個暑假,得到的見識多得無法計數。可是,越是知道子檠的經商手腕,他們越是沒信心能做得比他還好。
子檠的原則是不加班、不應酬,大部分時間他都窩在這棟荒遠的屋子里,大部分的工作他都在這里「完成」,大部分的例行定期會議他都以「遠距視訊」方式召開,在公司往往找不到他的人。
這種老板居然還能將公司擴充至他接手時的十數倍大,從沒沒無聞的中小企業到全球排行百大的跨國企業,全靠他一個人。
這樣的經商奇才,卻說他對經商沒興趣!
子檠經常對他們說,經商的最大關鍵在于知人善任。問題就在「知人」是件超級困難的事,他們實在沒把握。
「這些年,我已經將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以你們的智慧,我不擔心你們有做不好的可能。」溫子檠有十足把握,這對雙胞胎會做得比他更好。因為他們有兩個人,而他只有一個人。
「意思是,這一趟我們根本就是白跑了。」子靳有點氣餒。
「嗯,如果你們來找我純粹是為了說服我別放棄繼承權,確實是白跑了。我以為,你們應該很了解我。」子檠質疑著。
「我們當然了解,只是還抱著微弱的希望,希望你腦袋突然打結,然後告訴我們你願意繼承全毅。其實,我們主要是想來看你,大伯母說你很久沒回家了。昨天她打電話給我們,要我們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子鎬說。
「晚上我會撥電話給我媽,讓她知道我還活著。你們快放暑假了吧?」
喔!
不會吧?想到又得「見習」,雙胞胎就覺得頭痛。人家的大學生活是「由你玩四年」,他們的大學生活卻是水深火熱得旁人無法體會,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看見雙胞胎臉上的懊惱,子檠笑了。
「今年,我放你們一整個暑假,如何?」
「真的?」
雙胞胎同聲大叫。
「嗯,因為這可能是你們唯一能享受青春的機會了。」
要宰殺他們之前,先犒賞他們最豐盛的一餐嗎?四只發亮的眼楮,頓時黯淡下來。
「喔……」
有氣無力的回應。
「好了,人你們也看到了,話也說完了,回去吧。」子檠下了逐客令。
「這麼快?」
子鎬還想多待些時間。
「還是你們不想放暑假?」子檠不安好心的問。
「才沒哩。」說完,雙胞胎立即由沙發上跳起來,往大門沖。
「對了,老大,一個月後,你會放棄外面的妹妹嗎?」子鎬在踏出大門時,突然轉頭問。
「我考慮看看。」
他沒作正面回應。
「我猜你大概不會吧,因為你居然把你的寶貝愛麗絲剪下來送她。我還記得上次我不小心順手折了你一朵愛麗絲,卻被你狠狠K得半死。」
子靳不甘心對他做了一個鬼臉,這也是當他們在銅門外看見子檠親手剪了朵愛麗絲給她的畫面時,會同時吹口哨的原因。
「我真的跟你計較一朵花嗎?我忘了。限你們一分鐘之內消失,否則我會想改變放你們暑假的決定。」
他當然記得子靳提起的,他也確實K了子靳,因為愛麗絲是為他的「精靈」種的;因為愛麗絲的花語是「愛的信息」……不過關于這些細節,他自然不可能讓人知道。
雙胞胎立刻飛逃出大門,當然逃出大門後,他們很有默契在花園里偷偷逗留了一小段時間,因為寒苓還在花園。
沒人知道三個人「嬉笑歡樂」的舉動、表情,全收在另一個人遙遠的注視下。
子檠只是看著,也開始想著雙胞胎的話。
也許,雙胞胎比他還懂感情、比他還懂夏寒苓,因為他們看見他沒看見的「善良」,除了看見夏寒苓的虛榮之外,他完全沒看見雙胞胎提及的善良…
為什麼?是因為自始至終他都將畫里的那個精靈神化了嗎?所以他不能接受一個活生生,有著人性、有著缺點的夏寒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