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威!你總算來了,我快餓死了啦。」紫築一瞧見打開大門的古岳威,高興得跳起來,一下子忘記腳傷。雙腳才落地,緊接著發出慘叫聲︰「喔!好痛喔。」馬上又跌回椅子里。
提著餐盒的岳威可著急了,一腳踢上身後大門,跑向賴在客廳沙發的紫築,關切地問︰「干嗎那麼急,有沒有怎麼樣?」
她搖頭,兩只眼楮看住被古岳威扔在桌上的餐盒。紫築挪了挪身體靠緊才坐進沙發的他,輕啄了古岳威的臉頰,用甜得讓人酥軟的聲音說︰「威威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我真的好餓喔,昨天晚上把冰箱最後一顆隻果吃掉後,家里就沒東西可以吃了。」
「你還敢說!誰叫你上午才打電話給我?下次不準這樣,以後再發生什麼意外,一定要馬上、立刻通知我,听見沒?」
「是!可不可以讓我先吃飯?」她可憐兮兮的說。
「趕快吃吧,我特地要李媽做得豐富些,應該夠你吃了。你慢慢吃,一邊吃一邊告訴我車禍怎麼發生的?對方除了帶你到醫院,有沒有其他賠償?你腳上的傷醫生怎麼說?」
紫築打開餐盒,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大口紅燒獅子頭。
說真的,若非擔心逃婚慘劇重演,害怕古岳威這個花心浪子哪天神經打結,來個非她不娶,她倒是挺想搬到古家住上一段日子。理由很簡單,就是負責古家伙食的李媽,手藝好得沒話說。
「你慢慢吃行不行?又沒人跟你搶。我喂你好了,省得看你狼吞虎咽噎到自己。」古岳威直接拿過餐盒、筷子,等著她把那一大口食物嚼完咽下。
「我的手沒受傷,可以自己吃飯啦。」紫築抗議,但明白她的抗議注定無效。
「你的傷醫生怎麼說?」他根本不理會她,等她終于咽下那口獅子頭,才送一小口飯給她。
「縫十六針,下星期拆線,放心,我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古岳威不太高興地哼了哼,「告訴我,是哪個不長眼的笨蛋開車撞你?」他又夾了一小塊鱔魚喂她。
「照你這種小氣的喂法,我要到民國幾年才吃得飽啊?」
「不用等到哪一年,今天就讓你吃得飽飽的,要是李媽準備的這些東西不夠你吃,我再幫你叫外送。」他注意到紫築落在腳上的視線,滿懷心事的樣子,似乎閃躲著他的問題。「車禍怎麼發生的?」
「小路口沒有紅綠燈,踫上大家都趕時間,就撞上了。」紫築說得簡短。
「撞你的人是誰?你有留對方的姓名,聯絡方式吧?」古岳威若無其事的眼神里閃過一抹深思。
「我好渴喔,威威,你幫我倒杯冰開水好不好?」
「沒問題。」他放下餐盒,不到一分鐘就倒了一杯冰水給她,「還有什麼借口能用?要不要一次用光?或者你願意用點腦子,節省彼此的時間,直接告訴我,到底是誰撞了你?竟然讓我問了三次,三次都不肯回答。」
「唉,威威,你就不能偶爾裝笨嗎?」紫築厭煩地喝了一大口的冰水。
迸岳威這男人就是這點讓人討厭,遇上必要的時候,總是精明得讓人無所遁形。
「大部分時候,我都在裝笨狀態。讓我猜猜看,撞你的人我也認識,是不是?」mpanel(1);
「是蘇灝啦。」她終于不甘願地說了。
迸岳威愣了愣,一時半刻沒回應。不過他倒未因驚訝而忘了繼續喂紫築吃飯,拿回餐盒挑了一塊涼拌蓮藕喂她。許久之後,他才冷冷地說︰「你活該被他撞,這次我不想同情你。」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問三次,卻不肯告訴你了吧!我就算準了你會幸災樂禍!」她認識古岳威不是一天兩天,對他畢竟有起碼的一點了解。
「不是幸災樂禍,我是同情蘇灝。被他撞是你欠他的,就算他再多撞你幾次,我也沒話說。
話說回來,如果我是蘇灝,才不會問都不問一句,就簡簡單單放你走。我會把你綁在床上,狠狠折磨你七天七夜,讓你從此不敢拿婚姻開玩笑……「古岳威邊指責邊喂了一口飯。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很變態。」什麼爛想法,把她綁在床上?!哼!
「變態的人是你,哪有人只丟一張紙,用個爛得不能再爛的理由,就不負責任的逃婚了。要比變態,沒人贏得了你梁大小姐。」
「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我已經難過一整天了,還要罵我。」
「你懂得什麼是難過?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寫那兩個字。」念歸念,古岳威仍是很有耐心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吃飯。
她正想反駁,門鈴卻響了。
「我去幫你開門。」他放下餐盒、筷子。
「才不要,我自己去開。」她有著半賭氣的味道。
「得了,憑你這德性走得到門口?我去吧。或是,你要我抱你一起去也可以。」
「我才不讓你抱,你不怕別人誤會你跟我這個壞女人,有牽扯不清的曖昧關系啊?」她挖苦著。
「真的生氣了?我道歉,可以吧?別氣了,我抱你去開門,我們就和好,好不好?」他收起責備,開始安撫起她的情緒。
「不罵我了?」紫築的眼楮稍稍轉亮。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事,也只有她做得出來了。明明是她錯、是她該受責備,最後卻要他道歉才能收場。古岳威臉上掛了朵無奈淺笑,縱容地說︰
「不罵了。」不等她說話,他輕輕松松將她自椅子上抱起。
門鈴響個不停,在門外的人似乎不擅長等待。
「你放我下來啦,這樣被人看見不太好。」紫築沒想到他真的要抱著她一起去開門,開始掙扎。
「逃婚你都不怕了,還怕讓人看見我們的小恩愛啊。」雖然答應不罵她,但他沒保證不損她。
最近的她一定是跟「禍不單行」這個成語,結了很深的梁子,再不然她就是讓衰神給附身了,否則怎會該發生、不該發生的壞事都讓她踫上了?
門外那個蘇灝,從驚愕到輕蔑的臉色轉變,明顯得讓她想忽視都難。
「威威,放我下來啦。」紫築盡可能說得小聲,但仍無法避免被蘇灝听見。
「有什麼關系?你腳痛,我抱著你有什麼不對!」他帶著惡作劇的表情,低頭對紫築眨了一下眼楮,才看著蘇灝說︰「蘇先生不會介意我抱著小築吧?小築告訴我你們昨天發生了一點意外。世界真是小,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小築的傷也沒嚴重到得住院,就別計較車禍是誰對誰錯了。」
他是故意的!可惡的威威,故意在蘇灝面前讓她尷尬。
「蘇先生,別淨是站著,請進啊。」岳威抱著紫築,走回沙發,小心翼翼將她「放回」剛剛的位子,回頭看蘇灝也已經走進客廳了。
「請坐,我去幫你倒杯水。」他對蘇灝指了指單人沙發,做了請坐的手勢。
「古先生,不用麻煩。我馬上就走。我以為梁小姐一個人住,可能沒辦法照顧自己的三餐,看來我是多慮了。」
他好幾次在商業性聚會上見過古岳威,從沒想過古岳威跟紫築會有牽扯!
不可否認,他真的很震驚,看古岳威親昵地抱著她,除了震驚之外,還有……某些他不想正視的感覺。
「何必急著走?你們既然是很久沒見面的老朋友了,如果沒什麼趕著要處理的事,蘇先生不妨留下來陪陪小築,她一個人在家其實很悶。我馬上就得趕回公司開會,蘇先生若能陪小築說說話,我會很感激。」
迸岳威說話的同時,有意無意地以親昵的撫模方式,揉著紫築的發,又模了模她的臉,彷佛在宣示、夸耀著紫築是他的所有物。
說完話,他拿起桌上一串鑰匙,在紫築臉上輕吻一下,故意用三個人都听得到的聲音說︰「要乖乖,我一下班就回來陪你。」
他對蘇灝點了點頭,「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請蘇先生到寒舍吃頓便飯。」
「梁小姐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跟她不只是老朋友而已?」
蘇灝努力漠視洶涌而至的怒意與酸澀,卻無法假裝沒听見那句——我一下班就回來陪你。他們的親密,刺激著蘇灝以為再也不會有的「嫉妒」。當古岳威走過他身旁,他忍不住開了口問。
而他的腦袋則亂哄哄地轉著——有愛,才會有嫉妒吧!
他對梁紫築,還有愛嗎?他厭惡這樣的心情,想轉身走開,又想留下來質問她、想挖開她沒邏輯的大腦,看看究竟哪里出錯?為什麼她寧可選一個十天可以換十個女伴的古岳威?這就是她要的「整片綠地」?沒有絲毫認真、各玩各的……是這樣嗎?
蘇灝不能確定在他心里爭戰的,除了嫉妒、除了懷疑愛是否依然存在之外,還有其他的掙扎,是難堪?或是不舍?
難堪著她真的甘心樂意,把自己曾經捧在手上送她的心,放在地上踐踏、不屑一顧,最後選一個無心安定的男人?這就是她想要的愛情游戲嗎?沒有諾言、沒有真心、沒有天長地久……她難道不明白,在這種毫無羈絆的愛情關系里,最後受傷的通常是女人嗎?
而他,又為何在難堪之中摻雜了心疼?!
梁紫築……你到底有什麼魔力,總能讓人對你的決定,忿忿難安又隱隱心疼,
蘇灝暗自嘲諷,大概只有他這個笨蛋,會對梁紫築懷著男人不該有的懦弱感情,還必須花力氣想辦法阻絕。
已經走到門口的古岳威,因為蘇灝的問題而回頭,對著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蘇先生指的是,你跟小築曾經上過床、差點走進禮堂的關系嗎?如果是——」
「古岳威,你會不會覺得你太過分了!」紫築大吼,恨不得上前揍古岳威一拳。
她想不通威威這一連串煽情表演的目的何在?就算暫且不管他的目的為何,他剛剛的用字遣詞實在更接得過分。
迸岳威挑釁地瞥了眼對他而言,沒半點威脅性的紫築,繼續被打斷的話。
「如果是那種關系,我知道,而且一點也不介意。蘇先生,我們上次見面,是在東堂家的晚宴上,你若還有印象,應記得我當時的女伴是目前紅遍台灣的歌手,江小姐。
我跟小築彼此都很坦白,我目前交往哪些對象,她都清楚。同樣的,我也清楚她的一切。別擔心,我不是個小氣的男人,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該怎麼樣就會怎麼樣,我一向看得開。「
這麼說古岳威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知道過去他跟紫築的關系,所以在那些商業聚會里,古岳威才會多次主動找他攀談?想到這兒,蘇灝頓時涌上被人要弄的感覺。
「你是在告訴我,等會兒在你離開後,即使我跟你的小築上了床,你也無所謂?」蘇灝忍著從沒有出現過的強烈殺人。
這算什麼?!大家都可以玩玩嗎?
迸岳威來回看了看紫築與蘇灝,笑里帶著看不出來的惡作劇成分,看起來挺像是標準輕浮的情場浪子,「只要小築心甘情願,我沒意見。我真的該走了,你們慢慢聊。」
蘇灝很清楚他究竟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忍下沖上前狠狠痛毆古岳威的念頭,眼睜睜地看著古岳威帶著彷佛不可一世的氣焰,踏出了這棟屋子。
他無法決定該用什麼態度看待這一切?額手稱慶嗎?感謝老天終于長眼楮,給梁紫築一個教訓,讓她遇到不想認真、擺明只是玩弄她的花心男人。
可是他高興不起來,情緒總不受教地往相反的方向走,想起那些他待她如珍寶呵護的日子,想起自己曾經……他沒辦法高興,他惟一感受到的是滿滿的憤怒,憤怒她如此不自愛。
「你果然釣到凱子。」他站著俯視沙發上的紫築,眼里有滿滿的不解,在他看來,她是世界上最難以用理性解釋的生物。他實在不懂,這就是她要的生活嗎?!
「你憑什麼做這種結論?憑什麼認為威威是凱子,而我是個專找凱子下手的虛榮女人?」她該氣誰?氣威威無聊的煽情表演?還是氣蘇灝瞎了眼楮?
「憑什麼?還用得著說嗎?這棟豪華住宅,難道不是古岳威提供的?難道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謊言?難道你們不是有生理需要就睡在一起的伴?」
她真有勇氣,居然想辯駁?敢做不敢承認?他從前認識的梁紫築,至少是個坦蕩蕩的女人,雖然莽撞、雖然常常出錯,但至少三年前的梁紫築,是個勇于認錯的坦率女人!
這個梁紫築,是曾經讓他沖動到想拿一輩子照顧的女人嗎?
「你——」
「怎麼?說不出話了?」
「我懶得跟你說!就算我跟威威是你想的那樣,那也不關你的事!我高興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我高興用凱子的錢住豪宅、高興陪哪個凱子玩,都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我跟你已經沒關系了。」
「梁紫築!你到底有沒有腦袋?為了這點生活享受、為了這點錢,隨便讓男人玩弄,你都無所謂嗎?你就這麼自甘墮落?!」
「我就是自甘墮落,你看不起我大可趕快離開,從此把我列為拒絕往來戶。我又沒巴著你不放,沒人要你浪費力氣在這兒大呼小叫!
還是,你根本就對我舊情難忘?如果是這樣,我不介意我的生活里多個凱子,只要你付得起這棟房子的昂貴租金,外加我一個星期台幣三萬塊的零用金,我可以考慮把威威換成你。
反正,都是凱子嘛!況且就你以前的使用紀錄來看,要是沒退步的話,你在床上應該不輸給威威——「
才短短光景、在她那張嘴吐出這些足以點燃他所有怒火的話之前,他可笑的因為她沒從前坦然,而輕視她!可是當她親口「坦率」地證實了她的行為,蘇灝才瞬間醒悟到——他是寧可她否認的!寧可她說出來的是辯駁、是謊言!那麼至少他可以當梁紫築還有一點點羞恥心!
一股連他都管束不了的怒火,奪去他全部理智,他听憑怒意指揮,想也不想就說︰「很好!」跟著扯掉頸間深藍色絲質領帶,整個人透著風雨欲來的狂烈怒氣,他氣憤地將月兌下的黑色西裝外套,用力甩在腳邊,一步一步逼向沙發上的她,聲音是經過壓抑的低沉。
「成交,這棟房子、還有你每星期三萬塊的零用金,我付了!我還願意多付些錢,讓你換凱子換得更心甘情願些。
一個星期十萬塊,怎麼樣?這價錢你應該滿意吧?如果嫌少,只要你開得出價錢,我都會給得很干脆。不過,你在床上的表現最好比以前進步,不然我可能頂多包你一個月。「
紫築的腦袋完全打了結,看蘇灝用猶如水庫泄洪般的滔天怒意月兌去外衣、逐漸逼近她時,她才驚覺到情況失控!
怎麼會變成這樣?劇本不應該是這樣啊!蘇灝應該在听了她的話之後,很不屑的甩頭離開、狠狠再摔一次門,像上次那樣才對啊,然後,他們就真的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蘇灝不該說要包養她、不該一副等一下就要跟她上床的模樣、不該——天啊,他已經坐下來了……
他不會是真打算開支票給她吧?該死、該死的!蘇灝說得沒錯,總有一天她會因為自己這張嘴吃虧!她現在似乎就要吃大虧了。
「三十萬的即期支票,我幫你放桌上,先付半個月零用金,等我親自確定你是不是值得,我再決定要養你多久!當然,你若覺得十萬不夠,我們‘辦完事’之後,可以再商量。」
「蘇灝,你冷靜听我說,我剛剛——」剛剛只是說氣話!紫築想解釋,無奈沒人想听。
「我很冷靜,你剛剛說的話,我听得很清楚。反正都是凱子,是古岳威或者是我,對你都無所謂,重點是有人付房子的租金、你的零用金。如果你要說其他的事,我也說了,等我們‘辦完事’再商量。」
他一眨眼就把她整個人抱起,往房間走。
「蘇灝,不要這樣,你听我說——」
「你閉嘴!現在不到你說話時候,從這一秒起,你就是我花錢買的女人,你惟一的任務就是讓我高興、解決我的需要!」
他壓根不想听她說話,他怕再听她說上一字一句,可能他想做的就不是佔有她這麼簡單,他可能會失手搖死她、或者干脆自己跳樓算了。
在這種時候、在這個該被他唾棄的女人面前,他為什麼該死的還有要她的沖動?為什麼還該死的對她有說不上的感情?為什麼心還是會為她而疼痛——
去他的!等他要過她、等他玩膩了,那些惱人的感覺就會統統消失了吧?
經過餐廳,他看見足以容納十二人的大餐桌,低頭說︰「我們何必進房間呢?這張桌子夠大了。」
蘇灝不帶絲毫溫柔,重重將她大腿以上的範圍放置在餐桌上。
咚地一聲後,又緊接著一聲撞擊,她疼得哼了聲,垂放在半空的雙腳撞到桌柱,受傷的那只腳被意外的踫撞弄疼了。
「弄痛你了?」他似笑非笑說,以為她僅僅因上半身的踫撞而疼痛。「這麼一點疼就受不了?放心,很快你就不覺得痛了,我會讓你舒服到忘記所有疼痛。」他眼里燃燒的除了憤怒之外,還有別的,近似、近似痛苦,又像是種深沉的厭惡。
原本該掙扎的紫築,透過蘇灝那雙裝滿各種情緒的眼楮,看見自己一直都在的虧欠情緒又強烈了幾分。是她,讓從前溫柔的蘇灝變成現在失控的模樣。
現在的蘇灝,必定也討厭自己無法控制的情緒。
以前蘇灝常說,一個人若對某件事、某個人,特別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麼在某件事、某個人面前就注定會是輸家。
她記得,蘇灝盡避溫柔,但骨子里藏著的,其實是另一個好勝的蘇灝。正因為蘇灝的好勝,她算準了當年的逃婚能夠全身而退,好勝的蘇灝不會甘願在她面前當個輸家!畢竟,她是用那麼可笑的理由逃婚。
她欠蘇灝的,豈只是用幾句話、或幾次情緒發泄可還清的?
威威沒錯,就算她被蘇灝開車撞了,都沒資格裝可憐!她欠蘇灝太多、也復蘇灝太深。
思緒的轉折,往往就在剎那間,該有掙扎的紫築,剎那間失去掙扎的動力,她被動地躺在餐桌上,看著蘇灝陷在狂怒里的動作——扯開雪白色的襯衫、拉開西裝褲上的皮帶……
當蘇灝這些月兌去衣物的動作在她眼前進行,過去她跟蘇灝有過的親密回憶,立刻在她心里蘇醒了,甜甜地轉呀轉——
她曾被蘇灝柔親吻過的唇、她的頸子曾留下他刻意吸吮過的印記、她的肌膚曾因他一寸寸地膜拜、舌忝吻,而竄升起酥麻感、她空虛的身體曾讓他一回一回……
那些曾讓她瘋狂、忘情的溫柔與激情回憶,再度喚醒她對蘇灝一直都存在的渴望。
或許,她的妥協不全都為了虧欠,或許真正促使她妥協的,是她心里喊叫著不想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