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讓開!」紀薔一面拔腿狂奔,一面在嘴里雞貓子鬼叫,「讓開!讓開!」
此刻她正急奔在一條熱鬧的青石板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潮讓她逃跑的速度變得慢些。
她在人群里東鑽西竄的,希望能擺月兌後頭那群窮追不舍的王八蛋,但總是在回頭的時候發現他們還是跟得緊緊的。
她真是倒霉呀!本來是想上街來買些胭脂水粉,晚上好好的打扮一番到單府去做客。
沒想到卻在街上遇到了程大正,她才想要把他拖到縣衙去告官的,沒想到那王八蛋連上街都帶人,仗著勢眾叫人抓住她打算要輕薄于她。
是她機警抓花了他的臉,趁機溜了。
「把那死丫頭抓住!。」程管事氣急敗壞的吆喝著。少爺真是的!明知道她是嗆辣椒,卻又愛招惹她,這下臉又給抓花了!
這就算了,火大之後的大色心更旺,非要他們把紀薔抓到,非親到人不可。
「唉唷!」一個大嬸手里捧著一大盤熱騰騰的包子,被紀薔一撞全飛上了天。「你做什麼!」
「對不起!」她邊跑邊回頭跟她道歉,一下子沒看前面,又撞到另—個人。
「踩到我的腳啦!」被撞到的人抱著痛腳直跳,一不注意腳踢上旁邊的古玉攤子。
「我的媽呀!我的攤子!」
紀薔邊逃邊道歉,她也不想這樣呀!但好女不吃眼前虧,先走再說,之後找好了幫手,再去尋程大正的晦氣為自己出這口氣。
她眼觀地面,尋找著可以躲藏的地方,她發現一條巷子內放置了許多木桶,連忙跑了過去。
這些木桶是用來裝運蔬果的,有幾個較小的木桶里還裝滿了棗子,她選了一個大一點的木桶,輕輕一躍就躲了進去,還順手將蓋子結合上。
紀薔凝神細听外面的動靜,听到一群人大呼小叫的追逐而過,忍不住得意揚揚的想,這些人真笨,居然沒看見她躲進來。
她又等了一會確定外頭沒人,才推開蓋子準備出來。突然一陣腳步聲走近,她連忙又將蓋子移回,生怕被發現而一動也不敢動。
單奕月一就往她躲的木桶上坐,蹺起了二郎腿。「腳真酸,還好這有個木桶可以歇歇腿。」
紀薔听這人的聲音相當耳熟,似乎在哪里听過,但肯定不是程府的狗腿子。于是她放心的大喊,「喂!快走開!里面有人啦!」
看著身旁的紀真,單奕月裝得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哇!這木桶居然會說話!真是稀奇、稀奇呀!」
他故意將桶子用力晃了晃。「難不成撿到個寶啦?」
紀真跟著理︰「說不定還可以賣個好價錢。」雖然他不明白紀薔在干嘛,而單奕月又是怎麼回事,但他覺得蠻有趣,于是也不說破的跟著附和起來。
「賣你的頭!不要搖啦,我頭都暈了!」紀薔沒好氣的咒罵著。搞什麼鬼,都說里面有人了,還這樣給她用力晃,存心要害她吐是不是?
外面那兩個不是笨蛋就是傻瓜,想也知道是里面躲了她這個大姑娘,怎麼會以為這是個會說話的寶貝桶?笨到極點了!般不好她一出去,他們還會把她當做是神顯靈哩!
她雙手往上一頂,打算推開蓋子出去教訓兩個笨東西。耶?
怎麼一動也不動?她又加了把勁但依舊文風不動,似乎有什麼重物壓在上面。
「喂,走開,我要出去啦!」
單奕月笑嘻嘻的說︰「進去容易出來難,這句話有沒有听過?」
「你做什麼!放我出去!」她雙手在桶壁上亂敲,發出低沉的砰砰聲響。
「我可不敢放你出來,誰知道你會不會又想謀殺親夫。」
謀殺親夫?紀薔有點迷惑,難不成外面的家伙跟她有過節,根本是在裝傻整她?忽然一張熟悉的面孔在她腦海里浮現。
是他!一定是昨天那個裝傻羞辱她的壞蛋!她就覺得這個聲音耳熟,一定是他,別人沒有這麼壞的。
「是你!」她生氣的吼道︰「你給我走開!」
「又是我,媳婦,我們可真是有緣哪。」
「誰跟你這個傻瓜有緣,你給我走開!」她今年是不是漏拜了什麼菩薩,還是犯了什麼煞?為什麼諸事不順,還被這個大傻蛋給氣到快昏倒?
「你舍得叫我走開,我可舍不得。」單奕月笑著敲敲木桶。「喂,你說你值多少錢?」
「什麼值多少錢,姑娘我是無價之寶!」好端端的怎麼會扯到銀子?他該不會是人口販子吧?她得把自己說得貴一點,免得隨便就被賣掉了。
她知道他不是傻瓜,甚至還滿精明的,否則怎麼能把她耍得團團轉?真是讓人氣又惱!
「無價之寶?如果我把這個無價之寶,交給外面那群在找你的人,那我豈不就發了,而且還富可敵國。」
「你敢!」
「我當然敢,我這麼窮,當然得想個辦法攢錢,不然你養我呀!」單奕月嘻嘻一笑。「娘子養相公,天經地義。」
紀真哈哈大笑。「有道理,說的沒錯。」單奕月絕對不知道里面真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才這樣逗著她玩。
他這次可栽啦!之前他這樣耍著人家姑娘玩,一直沒出事,現在可就不同嘍。那是紀薔,紀薔耶!沒人敢惹的。不過那群追著她的人是干嘛的,他得弄清楚。
「放屁!你最好快放我出去,否則你就慘了!」紀薔因為太生氣了,因此忽略了另一個耳熟的聲音。
單奕月笑呵呵的將木桶蓋上的扣榫卡緊。「別這麼凶,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這大傻蛋還能帶她去什麼好地方?一定是要把她賣掉,她才不傻!可是為了離開這個鬼桶子,她只好先答應,等她一出去一定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好,我去。」
「真乖,坐穩啦,要走了。」他腳一抬,將木桶給踹翻,變成橫躺在地。
紀薔因為毫無防備,頭重重的在桶壁上撞了一下。「你做什麼,先放我出去。」她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神呀、菩薩呀,拜托那不是真的。
他瞄了一瞄,相好落腳的好位置,將腳抬起。「一砌順風呀!」
他哈哈大笑後,一腳將桶子給踹出去。
「呀……」隨著木捅不斷的滾動,紀薔放聲尖叫,東撞西撞撞得滿頭包,渾身都痛!
「哈哈哈……有趣有趣!」看著木桶不斷的滾遠,單奕月樂得鼓掌大笑。
「喂,你玩真的呀!」紀真大驚,「她要滾到運河里了啦。」
「放心,我還舍不得淹死我的媳婦!」他展開輕功急奔,躍過了木桶伸出腳來抵住它,使它不再向前滾動。
單奕月扶正木桶掀開蓋子。「喂,你沒……」
他一句話都還沒講完,便看到木捅里已經七葷八素的紀薔,滿臉淤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他連忙扶住她。
她頭昏腦脹,胃里酸液直冒,「惡……惡……」強烈的作嘔感逼得她連話都來不及說,一手抓起他的長衫往上頭吐。
「別吐在我身上!髒死啦!」
「紀薔,你沒事吧?」紀真也奔了過來,好笑之余又難掩擔心,「有沒有受傷?你還真的欺負她呀!」他不滿的看著單奕月。
紀薔?單奕月愣了一下。
兩個未婚夫妻四日交接,單奕月爆出一聲大喊,「天哪!」
好不容易吐完,胃較舒坦、頭也比較不暈的紀薔,抬起頭時眼底冒著熊熊火苗。
「可惡!」她動手就是一拳,砰!的一聲,正中單奕月毫無防備的面門,將他打得鼻血直流。
「天哪,奕月,你沒事吧?」這下子換紀真喊天了。
單……單奕月?紀薔聞言是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
「糟了,這下可怎麼辦才好?」紀大娘煩惱的說,「瞧瞧你臉上的淤青連粉都蓋不住。」女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活像只小花貓,怎麼見人哪!
紀薔哀怨的看著自己鏡中的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算得了什麼呢,反正臉上的淤青總是會消的。糟的是,她居然打了單奕月,還把他打得見血。這下該如何是好?就算她想假裝溫柔、斯文都來不及啦!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那個大傻瓜是單奕月?
想到他在街上那樣捉弄她,她就覺得生氣。可是他喊她媳婦,讓她心里甜滋滋的,一顆心怦怦跳著,叫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到哪去弄出這些傷的?」紀大娘一邊幫她梳頭打扮,一邊埋怨著,「你又不是不知道,待會就要見公婆和未婚夫,怎麼就不小心一點?弄成這樣活像跟人剛打完架似的,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娘,別說啦,你說得我頭都疼了。」紀薔微撇小嘴,「都已經這樣了,再說什麼都遲了。」唉,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出門,嗚嗚,她本來想給單奕月一個好印象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紀正倫在外頭喊道︰「你們娘兒倆好了沒有?單府派轎子來接了。」
「就來了。」紀大娘連忙再次叮囑,「記得,不要說話、要笑。」
「娘,沒用的啦。」她一臉難言的無奈。
她已經見過單奕月了,唉!
「胡說,怎麼可能沒用。」她認真的說︰「听娘的準沒錯,你少開口就是了。」
在隨女兒跨出房門走向外頭的路上,紀大娘不斷的耳提面命,生怕她忘了以致出了丑,讓單奕月看了不滿而想退婚,那麻煩可就大了。
于是紀家一家四口便上了轎子,到單府赴約去。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紀薔也當真一句話都沒說,直到其他客人都散去之後,單老夫人和單夫人才把紀薔母女帶到內室說體己話去。
而單老爺和紀正倫兩對父子則留在花廳上喝茶、談天。
「二少爺。」紀正倫說了一會話之後,看見他嘴角淤青了一塊,關心的問︰「你那傷還好吧?瞧過大夫沒有?」
單老爺也注意到了。「是呀,早上還沒見你臉上有傷,是怎麼弄的?」因為剛剛客人大多,他忙著到處敬酒、招呼,也沒有時間問兒子怎麼了。
而方才他似乎也瞧見紀薔臉上一塊青一塊紫,心里還覺得奇怪。
「爹,老爺,奕月這傷是今天在街上叫姐姐打的。」紀真直截了當的說。老姐手勁真不小,一拳揮過去,鼻血也流、嘴角也青。
「什麼?你們今天在街上遇到了,還打了一架?」單老爺無法置信的瞪大眼楮。「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還這麼胡鬧?」
這兩個人還以為自己只有七歲嗎?雖然說親熱一點是好事啦,不過打架打成這樣,雙方都掛彩,實在有些離譜。
單奕月沒好氣的道︰「誰跟她打架了。」哼,那死丫頭力氣還真不小,不過要不是他呆住了,沒有提防她,她能打到他才奇怪呢!
真是活見鬼,她會是紀薔?呸呸呸……想到他還猛叫她媳婦,他心里就嘔!她一定以為他是非娶她不可。哼,想得美!他不娶、不娶、不娶,說不娶就不娶!
稍早她打了他一拳後,居然還有臉說他欺負她,然後用袖子掩著臉就跑走了。
听他這麼說,紀正倫忍不住靶到羞愧。「老爺,都是我教女不嚴,這才會給她做出這種丑事。」
「唉,都是親家何必這麼見外。」單老爺笑道︰「我說八成是奕月先欺負了薔兒,否則薔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沒錯、沒錯,紀真連連點頭,差點把老爺英明四個字都說出來了!的的確確是奕月欺負姐姐,所以只挨一拳算是他運氣好。
「她要是講理的人,世上也沒有野蠻人了。」單奕月冷笑一聲,「她那麼橫,誰敢欺負她?」
他們說話時,正好紀薔和單夫人一左一右扶著單老夫人出來,紀大娘則和單老夫人邊走邊談,自然全听見了他們的話。
紀薔知道自己應該閉著嘴不出聲,可是單奕月欺人太甚,明明是他百般捉弄、羞辱她,她才會氣不過的給他一拳,他怎麼可以顛倒是非黑白,說得好像她是潑婦一樣。
「你胡說!」紀薔怒吼,「是你自己不好,你先捉弄我的。」
單奕月看她出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對她的新仇舊恨通通涌上來,馬上擺出一臉厭惡的神色。
「我不知道你是紀薔,才會捉弄你。要是早知道……」他要是早知道一定會跟她保持距離。
「哈,如果我不是紀薔,你就可以欺負我?我是紀薔,你理都不理我?」這是什麼意思?太過分了!
「沒錯,誰敢招惹母潑猴。」單奕月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但幾乎在同一時刻他就後悔了。
他干嘛跟這種沒見識的野丫頭計較?
「你太過分了,憑什麼說我是潑猴子!」紀薔生氣的質問,小臉漲得通紅。「你才是沒出息的愛哭鬼!」
「好了。」單老爺又好笑又好氣,看兩個斗得越發狠了,于是打圓場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一見面就吵嘴,都二十好幾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胡鬧。」
「沒錯。」單老夫人也開口,「和和氣氣的不好嗎?非得要斗氣吵嘴,現在就這樣,那成親後怎麼辦?」
所謂家和萬事興哪,她老人家剛剛可是千挑萬選的才挑中一個良辰吉日,好順利讓單紀兩家結為親家,可是這小倆口怎麼老像是對小冤家呢?
「是呀。女乃女乃連日子也給你們看好了,就下個月初八。」單夫人笑眯眯的說。「是個大好日子。」
「我才不娶她!」單奕月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跟紀薔完全不合,當朋友都有問題了,還想要當夫妻?
難道爹、娘和女乃女乃看不出來他們像斗雞嗎?
「奕月,你胡說什麼!」單老爺罵道︰「親都訂了,怎麼能不娶?」
紀薔則是氣得臉色慘白,她一向很好面子,他居然敢給她當面拒婚,叫她難堪得下不了台?
她終于知道一件事實了。自己以往看男人的眼光簡直差勁到極點,她怎麼會把嫁給這種王八蛋當做天賜的良緣?
她看明白,也想清楚了。要拒婚?可以!不過只有她拒他婚的份,只有她給他難看的份,他要再羞辱她?想都別想!他越把她當洪水猛獸,她就越要讓他不好過!娶她會讓他很痛苦?好,非常的好,那他就痛苦一輩子吧!
「我說不娶就是不娶,叫我娶她我寧願一頭撞死!」單奕月說得這麼決絕,大家都嚇了一跳,頓時整個花廳里安靜下來。
「好哇,你去一頭撞死吧,因為我嫁你嫁定了。」紀薔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他對她怒目而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拉。「給我過來。」非得讓她改變心意不可。
「放開手!」紀薔不斷掙扎,「我不跟你出去,爹……」
隨著她的叫聲遠去,大家面面相覷然後才笑道︰「沒事的、沒事的,來來來,喝茶哩。」
「小倆口感情真好,這麼久沒見一點都不生疏。」原來她剛剛是誤會了啊!單老夫人感動的笑著。
沒事?紀真賊賊的笑著,沒事才怪呢!
*****
深吸一口氣。
冷靜、冷靜。只有冷靜才能把事情解決,大吼大叫只會讓事情更復雜。
「對,要冷靜。」單奕月再次深吸一口氣,對自己、也對紀薔這麼說。
紀薔尖叫一聲,罵道︰「冷靜你的頭,快放開我!」
「大叫對你沒有好處。」
「你如果沒把我綁在椅子上,或許我就不會大叫。」什麼跟什麼嘛!他把她跟捆肉棕一樣捆在椅子上,還想叫她冷靜?
「如果你沒有亂打亂踢,或許我不會這麼做。」他只是想解決事情而已,絕對沒有想對她怎麼樣。
這種潑婦根本不用擔心會被別人怎麼樣,別人才要煩惱會被她怎麼樣。
「如果你沒有死皮賴臉的抓著我不放,或許我不會亂打亂踢。」她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
「如果你沒有非嫁我不可,或許我也不會抓著你不放。」
「如果你不是寧願一頭撞死也不娶我,或許我不會非嫁你不可。」
單奕月如果沒有幾分耐性,此時一定會掐住她的脖子,叫她閉嘴。她那張嘴巴太厲害了,他小時候就領教過跟她吵嘴的下場穩輸。
冷靜、冷靜!他又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跟你斗嘴。我們都是講理的人,現在讓我們好好的談這件事。」
「我剛好不是講理的人。你剛才說了,我要是講理的人,這世上便沒有野蠻人。」
「我哪有這麼說!」死丫頭,就知道給她抓住了話柄會翻不了身。他剛剛隨口月兌出的話,剛好給她拿來當做撒潑的好理由,真是自做孽呀。
「哈,說過的話又不認,你這人說話便如同放……」紀薔本來想說像放屁一樣,可是又覺得不雅,便硬生生的忍住,改口說︰「反復無常。」
「唉,算是我錯了,這樣好不好?」單奕月輕嘆口氣。他只想跟她好好的說道理,把他不願意成親的理由說給她听。
他沒有興趣跟她當一對怨偶,說來說去都怪他不好,他不應該三番兩次捉弄她,要是他早知道……唉!她現在一定覺得讓他傷腦筋是一件樂事,她大概把讓他頭疼當做報復。
「錯了就是錯了,還有用算的嗎?而要認錯便認錯,你干嘛先嘆氣?一定不是心甘情願的。」
「你看,我們說不了三句就吵架,這樣怎麼做夫妻?」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要是我沒綁住你,我們或許已經打起來了。」
「你不來嘔我,我又怎麼會氣你?也就不吵架了。」紀薔也知道他說的沒錯。自己太倔,又受不得氣,兩個人成婚以後可能會天天以吵架度日。
可是,她也不喜歡吵架呀。他不娶她,故意在大家面前羞辱她,這些她都可以不計較,反正她也是氣過就算了。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他似乎很討厭她。
「問題是我根本不想娶你,要是勉強我,我的心情就會不好,就會說話嘔你,你听了又回話來氣我,我們不就又吵架了?」他耐心勸說著。「紀薔,行不通的,我跟你作不來夫妻的。」
紀薔垂下頭去,貝齒輕輕的咬著下唇,一聲不吭。過了良久良久才開口,「你松開我吧,我要回去了。」
「我說服你了嗎?」單奕月有些欣喜的松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你不嫁了?」謝天謝地,事情比他想像中的還容易。
「要我不嫁?想得美,我是你的煩惱、你的負擔,你永遠都擺月兌不掉我的!」她一跺腳,對著他吼出這句話,便奪門而出。
單奕月不知道她轉過身去的那一剎那,眼淚便已經滾滾而落,傷心得不得了。
被她意外的回答震住的單奕月在回過神後對著門外大吼著,「你做夢!」什麼擺月兌不掉?他就一走了之給她看!
只是他走了之後,大概又有人鬧著要上吊、要跳井了,這里是他的家,他居然給她逼得不敢回來,他實在太窩囊了。
再說,如果他真的走了,紀薔一定會更加認定他沒出息。
不行,他得換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