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年紀輕輕的段小莫來說,她最大的毛病就是直腸子、少根筋,單純得太過離譜。這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她的生活就因為這種個性,而過得十分愉。
她還有一個小小的缺點,那就是熱心助人。遺憾的是她往往沒有足夠的聰明才智去幫助人,也因此,她幫倒忙的機會永遠比真正幫助人來得多。
不過瑕不掩瑜,段小莫仍然不失為一個好心、善良、樂觀的好姑娘。
這個善良的好姑娘,此刻正坐在自家店鋪大門前的石階上,看著隨風擺動的旗幟上面寫著——載萊棺材鋪,向來樂觀的她輕輕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煩惱。
事實上,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是為了她們四個好姐妹,用來排解無聊生活的賭局。
段小莫對輸贏沒什麼概念,她也不管贏的人有什麼好處,輸的人要付出什麼代價,其他三個姐妹興致勃勃說要定賭局,她就傻愣愣的說好。
她做什麼事們都很認真,就連賭局的事情也不例外,此刻才會在那煩惱要怎麼利用自家的棺材鋪在一個月內掙得一百兩黃金。
她爹常常笑她雖然傻麼傻腦的,卻有一副倔強的蠻脾氣,只要這個變脾氣一發作,丟了性命都要把事情做好。
一只昂首闊步的大公雞在地面前走過去,讓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整個早上,她從神采奕奕的站在鋪子門前,想吃喝路過的人進來看看貨色做幾筆生意,到最後只有沮喪的坐下來,托著腮瞪著第一個有生命、會動的東西——
大公雞從她面前走過去。
唉,他們家是賣棺材的,鄉里的人都進諱,因此只好開在最偏僻的巷子底,沒有人經過是正常的。
昨天一大清早,挑糞的李大叔一如往常的挑偏僻的小巷走,罷好經過鋪子前。她連忙遮住機會,開始推銷棺材,告訴他雲杉和白楊做的棺材有何不同,哪種比較耐用,他比較適合哪種的。
結果卻被李大叔以一句他用不著給頂了回來。
可是她不屈不撓的跟他說,備而不用沒關系,弊材買了不會壞,後正他總有一天會用得著的,人命非常脆弱,說不定吃個包子會噎到、走路會跌倒、再不然也會生病呀,人很容易就會死。
她甚至還很大方的要讓他試躺看看,證明她家的棺材質料好又舒服。
最後李大叔氣呼呼的走了,今天也沒來了。
看樣子在這里等是賣不出去的,地得出去踫踫運氣才行。街上人多,或許她能遇到家里死了人。需要棺材的。這麼一想,段小莫立刻又抖擻了精神拍拍裙上的灰塵,興高采烈的上街去了。
街上一如往常的熱鬧,行人來來往往,不論是店家或是小販,看起來都是生意昌隆。她走了一會,好羨慕人家店里的客人川流不息,尤其是大酒樓的生意更是鼎盛.店伙計哈喝的聲音都響亮的傳到街上來了。
她覺得有些腿酸,所以站在牆角歇了一會,罷好另邊就是一家藥鋪。
一個省事模樣的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還沒進洪鋪大門就開始大喊「王大夫!快拿幾兩人參來,我家老爺使不行啦!」
他這句話听在段小莫耳里,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生意!她連忙將裙子一拉.興匆匆的跑上石階,正準備進到藥鋪里時,那人又跑了出來。
「大叔。」她雖然興高采烈,但仍記得要有禮貌,「討問一下,是你家有死人嗎?」
那位管事急得滿頭大汗也來不及拔,接過了王大夫拿過來的一盒人參,銀子往櫃台上一扔,轉身就跑出去,一副急驚風的樣子,根本沒听見她秀秀氣氣的回話。「大叔——」段小莫喊了幾聲,不見他停下腳步忍不住有些沮喪,但她很快又振作了精神,因為她想到一個絕佳的主意。
在這里等客人,應該會有生意才對。在她不怎麼靈光的腦袋里,馬上把上藥鋪買藥等于生病,再把生病等于死掉,死掉就需要棺材聯想在一起。因此上藥鋪最後就等于需買棺材。
「小泵娘,你是要抓藥還是要看病?王大夫著她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忍不住好奇的問她。
段小莫搖搖頭,「我想做生意。」
「做生意?」王大夫模著一把花白胡子,心里可覺得奇怪了「你站在我的鋪子門口能做什麼生意?」就是娼樓女子想拉客,也弄錯了時跟間地點吧?況且她看起來也不像做種買賣的。
「賣棺材呀。她很老實的說。
「什麼?」王大夫一副沒听清楚的模樣。
「賣棺材。」
「什麼?」他更大聲的說一次。
聰明人早就知道苗頭不對,應該趁早離開才是可是段小莫就是有本事真把人家當成耳背,秀秀氣氣的再說一次,「賣棺材呀。老伯,你是不是耳力不好?要不要買一副棺材留著以後用,我們載萊棺材銷的棺材價格公道,材料實在手工精細,你買一副國家放絕對很劃算。」
「呸呸呸!你咒我死呀!存心來搗亂是不是?」王大夫雙手揮了幾下把她趕到街上去。
不是呀廣她連忙解釋,我怎麼會咒你死呢?我只是覺得你搖要一副棺材你的胡子那麼長又那麼巨年紀看來很大,買副棺材放在家里應該很快就用得到。」
「你給我滾遠一點,瘟神!」王大夫怒氣沖沖的拿了一支掃帚.一邊破口大篤晦氣,一邊用掃帚在她剛罷站的地方往外掃了幾下.希望不會有厄運臨門「我是沒見過棺材呀?還需要你上門來胡說八道!」
段小莫眼楮一亮「老伯,你沒見過呀?那你要不要到我們鋪子里挑?我看你大概有五尺七寸,八十來斤。我們鋪子里剛好有副新棺材,是百年檀術做的大小尺寸正合你,如果你要的話,我叫我爹算便宜一點……」
她活都還沒說完,王大夫氣得渾身發抖,一支掃帚就對著她丟了過去回頭對鋪子大喊.「小三子!拿鹽來,今日倒霉遇上了瘟神,晦氣、晦氣呀!」
「老伯,你的掃帚掉了。」段小莫幫他把掃帚撿起來.坯好心的想坯給他可是他不肯接她只好把它放在石階旁。
王大夫氣得跳腳罵道.「誰要到棺材鋪去!」
「你不喜歡到我們鋪里去挑喔?」那我叫人扛過來給你看好不好?你不知道大元他力氣好大。可以把一副棺材扛在肩膀上跑.我爹說有他在,我們家可以一輩子都不用請長工。
「對了,大元是我們棺材銷里的學徒,老伯你大概不認識他。」段小莫嘰哩咕的的說得飛快,臉上仍帶著盈盈的笑。
她覺得這筆生意有可能會做成。
王大夫給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力的從鼻孔噴著氣,把胡子吹得老高一手指著她渾身發抖,半天都停止不了。
這位老伯一定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瞧他的樣子就像她爹那天要再娶一樣,開心得無法言喻。「那就這麼說足嘍,我明天拿過來給你看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再幫你多上一層涂,謝謝你的惠顧。」她蹦蹦跳跳的路走。心里的法興真是無法用筆量形容。
氣憤的轉過身,王大夫搶過小三子拿出來的一碗鹽,一邊抓了幾把往街上曬一邊大喊,「瘟神別進我家來!」
因為太過氣憤,他地沒注意到石階旁的那支掃帚冷不防腳下一絆。整個人便往前一撲,飛身跌到街上去,手中的碗落在地上打了個粉碎,鹽也散了一地。
下巴重重擔到地上的他斷了幾顆牙齒,他捶著地哀叫︰「瘟神……」
★★★
皎月沉,星光稀,涼風頻送,已是子丑交接之時了。
在一個陣悄悄的花園里。擺了一個祭壇。祭壇上燃著的三灶清香轉眼就快燒到了盡頭,兩旁臘地的蝕火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一個頭系綸巾,身穿道袍的道土背對著祭壇,猛然一聲大喝打破了深吸的寂佛,嚇得站在一旁的林員外差點叫了出來。
道上使一個早地拔蔥,身子猛然躍總數尺後,在空中一個後空翻,落下來之時他右手抓住了祭壇上擺放的一柄桃花木劍,左手抓起一疊黃符。
「神君有敕、速起青、神威一振,斬斷百邪,萬魔成發,急急如律令!」他一邊舞著劍一邊念念有詞,姿勢煞是好看。
他話聲一落,木劍對著園中矮松下的一顆大石頭一指「起!」那顆大石頭左右晃了晃,離地數寸之後又「砰」的一聲掉下來。
道土左手提個劍指,右手術劍又指,喝道「起、起、起……」他的語氣听來已經顯得急躁。不若剛才沉穩了。
那顆大石頭又開始左右晃動,離地約其一尺高平穩的飛人眾人後頭的廳堂中。他嘴里念念有詞,手一揚就看見他手上一疊符咒不斷的往前飛,粘在石頭上。他不例又一指,再喝,「下!」
那石頭真的乖乖的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的立在一方梨花木桌上。
道士裝模作樣的用衣袖拭了拭根本沒流汗的額頭,「總算大功告成。」
林員外一臉又驚又喜的迎上孔,「貝真人,成了嗎?」阿彌陀怫囑、希望貝真人已經把那個惡鬼趕走了否則他一家老少可負的是吃睡都無法安穩。
也不知道他林家是沖隆到什麼,三天前就開始鬧鬼,弄得全家是雞飛狗跳,沒人敢住在這里。還好貝真人雲游四方經過這兒,看見他們家屋頂上方有一股鬼魅之氣,于是主動上門要幫他們抓鬼除妖。
罷開始他看這只真人年紀輕輕.還不大相信他有什麼能耐,可是鬼實在鬧得太凶,不得已之下也只好姑且信他。沒想到他還真有本事,人才一進大廳,原本四處亂飛的家具全都乖乖回到原位,沒人踫又自動開關的門也不再作怪。
之後貝真人拿出一面鏡子,四處看了看,就說花園里有風惡鬼,要在于丑交接之時設法抓鬼,眾人當然連聲應允,速速設起祭壇。
如今親眼瞧見見真人的神通,他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地。「當然,有貝某人出馬,什麼牛鬼蛇神都得退避三舍!」只宜久得意揚揚的說,「那塊石頭里的惡鬼已經被我用符咒封住,再也不能作怪了。
「是是是!」林員外滿臉笑,豎起了大拇指「貝真人法大高強,丙然不同凡響。」
貝宜久哈哈一笑「好說、好說,林員外實在太客氣了。」
「不不不,一點都不!」林員外真的很感激。「貝真人幫了老朽這個大忙,叫老朽永志難忘,如此大恩大拍不知該如何報答。就清真人在寒舍小住幾天,老朽也好命人準備些齋菜素果款待真人。
貝宜久搖了搖頭,「本真人闢谷數年,不沾人間飲食已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林員外聞言更是佩服了。這位見真人好幾年不吃東西,居然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他已經七老八十了可是因為勤加修練,因此才會返老還重,看起來像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真是太難得了,居然會給他遇上這麼個道行高深的人。
「不過.」只宜久正色道︰本月人雲游四海,四處募款就是為了重建白雲觀,若是林員外有心,不如就樂施一些做做功德吧。」「哪當然!」他一口應允,連忙命人用布包了幾兩銀子出來。
只見貝宜久閉目斂後,緩緩搖了搖頭。」這三兩銀子就請員外自己留著吧。」
太厲害了!林員外暗暗心驚,這位見真人合著眼居然能知道布里頭包著三兩碎銀,難不成是練了天眼通?
于是他馬上換上一包三十兩的銀子,順便請教貝宜久一些延年益壽的方法,直到天色將明,貝宜久非走不可時,他才依依不舍的送他出門。
看著他衣袂飄飄,仙風道骨的執著拂塵走遠,林員外遺憾的嘆了一口氣,真可惜他不肯長住呀,這貝真人簡直就是個活神仙了!
轉過一個彎,貝宜久把手上那把排塵往背後一插.有些猴急的蹲了下來,把林員外交給他的小布包放在地上,六手八腳的將給打開,看見日花花的銀兩,他樂得嘴都闔不攏。
他拿起一錠銀子放到嘴邊親了一下。「三十兩!炳哈哈……三十兩!」
「一半是我的!」一個聲音有些不滿的響了起來「你別又想獨存。」
「你辦事不力,所以要扣十兩。」貝宜久將銀子分成兩堆,從右邊那堆拿了十兩銀子。放到左邊那堆。
「我什麼時候辦事不力了!」那聲音依舊和當不滿甚至有些憤怒了。
只是奇怪的是,在這天色微明但仍寂靜無人的長街上,只有貝宜久的人影,另一道聲音好似出自空氣里。
「罷剛在祭擅做法時,我說‘起’的時候你拖拖拉拉的,差點害我穿幫,那不是辦事不力是什麼?」
「那你干嗎不選一顆小一點的石頭?很重你知不知道!」司空岱不高興的說。
他又不是故意的,那順石頭那麼重,地搬不動那也沒辦法呀!「況且又沒有穿幫。」他哼了一聲,「你想獨吞銀子以為我不知道嗎?」
「要是真穿幫了還得了?」貝宜久皺起眉。「你嫌我還不夠倒霉嗎?阿呆!」被這只莫名其妙的鬼給纏上了,不是倒霉是什麼’?
還好這又叫司空岱的小表還滿好相處,也挺听話的,裝神弄鬼的幫他賺進了不少銀兩,否則他早三兩下把他給甩掉,哪里急得他在這里囂張。
「說了幾百次,是阿岱不是阿呆!」司空岱不滿的大吼,一個清秀的少年陽浮在半空中。
貝宜久揮了揮手,有些敷衍的說.「隨便啦,還不是都一樣口。」說著他有些舍不得的多看了銀子兩眼,才喜滋滋的將錢用布包好收進懷里。
反正都叫這麼久了,他也應該習慣了吧!到今天還在跟他吵這件事真是小孩子脾氣。
司空岱氣呼呼的嘟著嘴,覺得自己當人時倒霉連當鬼都不見得幸運。要不是為了躲避鬼差.他才不跟這個既小氣又膽小,精明又死愛錢的臭阿久為伍!
扁會叫他去人家家里搗亂、嚇人,他再裝模作樣的假扮道上去做法收鬼,然後大賺一筆。听他剛剛跟林員外說他闢譽好多年了,真讓他想吐!明明是先到酒樓去吃了個酒足飯飽才上門抓鬼,虧他還有臉說自,己不食人間煙火。
不過憑良心說,只宜久這人還算不錯,就是死愛錢。大概上輩子是窮死的,所以這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模銀子。瞧瞧他那副有銀萬事足的陶醉模樣真是受不了〕
貝宜久的身世其實也挺可憐的,他從小案母雙亡給舅舅帶到白雲觀去,充做打雜使喚的。要不是他舅舅說他似乎有將王之相,不大想給地受戒當道土,說不定他早就做了真道士,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裝神弄鬼的到處騙錢了。
而他司空岱雖然父母健在,他卻是英年早逝,十七歲就翹辮子,要不是欲捉他的鬼差在他頭七回家看爹娘時,貪唱他們家準備的美酒,醉倒了之後,說出有個叫貝宜久的男子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大陽人,鬼要是在他身邊,他們會聞不到用的陰氣,他也不會找上他。
他之所以還不想轉世投胎,找上貝宜久,是希望他能幫他一個忙,找到害他早死的大仇家。
沒想到他第一次就把他給嚇暈了、第二次只宜久有了準備,拿起桃花本劍準備收用,不過他才不怕地.他一點道行都沒有,只有架式騙得了人而已。
其實他會這麼有恃無恐也是剛好貝宜久的舅舅出觀雲游去了,不然他一定被他舅園給施法收服。
第三次,宜久躲在棉被里發抖,他坐在床沿好言好語的跟他商量。只要他肯幫他,他一定會給他好處。
一听到有好處,貝宜久馬上從被窩里國出來.也不發抖了,開始大刺刺的跟他談條件。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一邊找仇家,一邊想辦法賺錢。
然後他們搭檔了數月,騙了不少錢,而小氣的貝宜久堅持要把所有的銀子隨身帶著,因為他不放心讓他的錢離開他太遠。
他是無所謂啦。只希望使點找到仇家.了了他一樁心願,再能早日去投股。
雖然見宜久是個大陽人,在他身邊什麼都不用怕連大白天都可以出來活動,但他們在一起太久,他身上的陰氣會害貝宜久生病的。
還好他現在看起來自壯得像一條牛,身上揣著一千多兩銀子,還能身輕如的、健步如飛,他推測貝宣久起碼還可以活五六十年。
★★★
「咦?老伯昨天跌倒了,現在坯躺在床上?」
一早段小英就去拜托郝大元。把鋪里那副檀木棺材扛出來.準備拿來給王大夫看。
沒想到他今天卻沒有開門做生意,她拍門拍了半天,才拍出一個十二五歲的的小董。
「對呀,听說昨天有個瘟神上門采,把王大夫氣得頭昏眼花,掉了一大跤,下已撤破了一個白子,牙也斷了三顆,現在還躺在床上呢。姑娘要探望他麻煩這邊請。」小童看郝大元將一副棺材扛在肩上,依舊面不改色,威風凜凜的,忍不住咋舌。
「真的呀,太過分了。段小莫義憤填膺的說︰「這但個瘟神怎麼這麼壞?欺負老人家。」她一邊說著一邊隨著小童走進藥鋪里「我去看看老伯傷得怎麼樣。」
「大元,你在這邊等我一下。」她回頭說這︰「我待會就出來。」
「好。」郝大元點點頭也沒有想到要把棺材先放下來暫歇一下。
地果頭呆腦、假里傻氣的,只有一月蠻力沒什麼腦筋。他是裁萊棺材鋪里的學徒,十一歲起就在段家學藝了,到現在都過了十一年還沒辦法出師。
他的個性很溫和對人家說的話是言听計從。就像段小莫叫他扛著用材跟她上街一趟,他也喜滋滋的照扛,完全沒想到這樣有多嚇人、多詭異、而段小莫沒叫他放下來,他就繼續拉著,也不覺得累。
他等了一會,突然听到一陣喝罵聲從空頭傳了出來,苞著段小英有些倉皇的跑了出來,頭發上還佔了白白的東西,像是米。
前鋪的門被重重的關上,留小兵一瞼愧疚的說︰「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帶點東西去看老伯的,兩手空空的進去,難怪他要生氣了。」
她一進去藥銷後頭的廂房里,才開口喚了一石老伯,王大夫就掙扎若從床上爬起來,一手指著她一邊喘著氣說「你、你還敢來!快、快拿米丟她把她趕出去!」
一旁的人真的立刻拿糯米丟她,跋她出去。
她真笨哪.明明知道老伯受傷了,還敢兩手空空的進去,說什麼也應該抓兩只雞去才對。想到這里她總算明白自己錯在哪了,所以她打算好好的補救一下。
大元,你在這邊等我一下,我去跟寧寧買雞。她的好姐妹寧寧家里是養雞的,苞她買一定比較便宜說不定還能送幾顆雞蛋。
「好。」都大元俊愣愣的回答。
「哎呀,你怎麼還扛著棺材?不累嗎?先放下來吧。段小英臨走前匆匆的說.「我先走了,待會就回來。」
郝大元一听她叫他放下,于是就地把肩上的棺材放了下來。他原本是站在街道中央雄壯威武的猛嘆扛著棺材材,原本就夠引人側目的,現在那棺材將一條街給堵住了,行人們更是投來異樣的眼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紛紛從旁邊繞過去。
一早上街就看到棺材,眾人實在感覺很觸覺霉頭可是看到都大元別突起的肌肉糾結。魁梧身材硬是比常人高出三四個頭來,一個拳頭就有醋缽口那麼大誰敢多吭一聲、多華佩一旬,只能嘆一聲倒霉、晦氣然後快步目開。天底下的人大部份都很識相也很識時務,但就是有人不信邪應該說是有鬼不信邪。
「那是于什麼呀?」司空岱忍不住好奇的說。
他遠遠的就著見前面擺了一副棺材,一個壯漢頂天立地的站著,行人都紛紛問到兩邊去有的人則干脆換條街走。
「關你什麼事呀。」貝宜久走了一晚的路.好不容易來到余杭縣.累得只想找門客棧睡覺,司空岱的好奇心他沒有。
而他的疲倦.司空岱沒有。「看起來就像惡霸,說不定故意拿了一口棺材來攔路.硬跟人家要過路費。」
「就算是也不關你的民。表都像你這麼無聊嗎?」貝宜久準備從旁邊過誰知道那棺材里面有沒有裝什麼東西。
況且站在棺材旁的家伙恐怕出一拳就能把他打死了,就算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他也不想去管。不過如果官府有出懸賞金的話,那就不同了。
「錯!」我是很有正義的鬼我要教訓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又沒惹你。」貝宜久好心的勸他,「看到他的樣子你覺得有管閑事的必要嗎?
「我才不像你那麼膽小怕事。」司空岱有些輕蔑的說。
死要錢、見錢眼開欺善怕惡、膽小怕事、沒有正義感,貝宜久還有什麼缺點他漏了?
「我才不是膽小怕事。」他並不怕事只是要看那事情值不值得奮不顧身去冒險犯難,若有銀子拿,那當然值得.若沒有便不需要強出頭、自找麻煩。
阿岱說他膽小實在太過分了,他承認他以前是怕鬼、那又怎麼的這世上有哪個人是不怕鬼的?不過要是鬼田都像阿岱這樣,的確是沒什麼可怕的,既然他井不怕阿岱,那麼也就算不上膽小。
「你不膽小不怕事,那最好。」司空岱哈哈一笑用腳尖踢起一塊嬰兒拳頭大的石子.朝著都大元的腦袋飛去。
「砰」的一聲正中他的額頭。
「你于嗎!」貝宜久震驚的陰向司空岱「想給我找麻煩!」完蛋了,這下子那個大漢一定會很火大。
他看不見阿岱,這里又沒有別人,那麼他一定會以為是他干的。
郝大元呆了一下然後模模頭,像個沒事人似的又直挺挺的站著。
「他沒反應職。」司空岱大叫,「怎麼可能?」
貝宜久揉了揉眼楮,還以為他看錯了。那顆不小的石頭,不偏不簡的砸中了他,怎麼他會沒有反應?
「我才不信邪。」司空岱跑到街旁一棵大樹下,用雙手搬起了一塊的大石頭,搖搖晃晃的團到都大元身後回
「你想于什麼?」貝宜久怕他亂來,連忙也跑過去。
見司空岱飄在棺材上,貝宜久又好也爬了上去。
對于他的舉動,都大元一無所覺,至于之前那顆大外飛來的石頭對皮粗肉厚的地來說,就像給蚊子叮了一口有點發癢而已。
「你瘋啦!」貝宜久伸手去搶那塊石頭。「會出人命的!」
「不會啦。」司空岱死都不放手「我看搞不好石頭裂了,他的頭也不會破。他現在純粹是好奇,到底是石頭硬還是他的頭硬?」
「你有毛病呀?吃飽了擋著。你是想害我是不是?快放手!」
「不放!」
他們兩個就在棺材上拉拉扯扯的。
「你們兩個在干嗎呀?」一個很輕柔、很稚氣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嬌美可愛的小泵娘,兩手各提著一只大公雞,歪著頭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
「我們?」貝宜久訝聲道。
他看著段小莫,突然生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姑娘他有印象,但是他非常確定他不曾見過她,只是那種像是久別重逢的感覺,極為明顯。
司空岱也樂了,「兩個?」
段小莫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呀!你們兩個在干什麼?」為什麼捧著一塊大石頭,站在她的棺材上呢。
難道是因為想買,所以想先試試著堅不堅固,拿石頭來砸?她有些疑惑的眼光落到了只宜久易上,這個人好面熟喔,她似乎見過他。但是,是在哪里見過呢?
「你看得到我門?」
「你看得到他?」
他們兩個幾乎是一起大喊出這句話。
段小莫眨了眨她又長又翹的羽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