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台北東區一家大型百貨公司的小巷道中,一家小小的咖啡廳——「瑞士瓦蕾」座落于此。
說它「小」一點也不為過,因為才二十坪左右的大小。光是一個吧台就佔了全部面積的四分之一,更別說只能坐下幾桌客人了。
可是奇怪的很,盡避招牌並不顯眼,開店的時間也不固定,卻仍有人能正確無誤的找上門來,成為「瑞士瓦蕾」的常客。
時值夜半時分,一般店家早就打烊,但「瑞士瓦蕾」仍是燈火通明。此刻,在店里——
「我說女圭女圭臉,你父親真的這麼說媽?」一道清亮明快的女音,戲謔地笑道。
「莉兒學姐,請別再叫我‘女圭女圭臉’了。我已經要滿二十三歲啦!」喬琪嘟嘴說道。
「本來就是嘛!女圭女圭臉就是女圭女圭臉,這樣很好啊!永遠都不會老。哪像我,已經是黃臉婆一個!」墨莉兒故意做了一個苦瓜臉,引起在座所有人一陣的哄堂大笑。
「哎呀!岳凌學姐你看啦!莉兒學姐她居然笑我。」喬琪轉而向坐在她右手邊的岳凌抱怨。
「小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莉兒學姐的個性。」岳凌溫婉地笑著,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她,看起來依舊年輕亮麗。「不過,她說得也沒錯啊!‘女圭女圭臉’本來就很適合你嘛!」
「岳凌學姐,連你都在欺負我。念慈學姐……」她對著坐在她左手邊,正在埋頭猛吃冰淇淋的祁念慈訴苦。
「什麼?你們剛才說什麼?」祁念慈好不容易從她面前那一碗核桃香草冰淇淋中抬頭,她茫然的問。
「念慈,你現在懷孕,怎麼還吃那麼多?」莉兒叫道︰「你不怕又會回到以前那種身材,被雷洛那個死家伙嫌啊!」
祁念慈繼續埋頭苦吃,邊吃邊說道︰「我才管不了這麼多,在家里他管我管得死死的,限制我吃這吃那,現在懷孕更慘,就連冰淇淋也踫不得。你們也知道,冰淇淋可是我的命耶,我只好趁聚會的時候多撈點本。」
「可不是,我可是堂堂的咖啡店老板娘耶!這個女人每一回來都不點咖啡,反而要我做冰淇淋給她吃。你們大伙兒評評理,這公平嗎?」老板娘方喬娜也跟著起哄。
她除了是這家咖啡店的老板娘之外,也曾是享譽國際的知名模特兒,只是現在已經退休,另外兼任FANCE模特兒經紀公司的主任。
「對了,英理學姐怎麼還沒到啊?」喬琪看了看手表,疑惑地問。
「噢,我忘了說。」方喬娜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剛才英理打了通電話過來,她有事,沒辦法參加今天的聚會了,要我跟你們說聲抱歉。」
「這樣啊!」喬琪嘟囔著。「我有事想要跟你們大家說耶!英理學姐不在場,那就沒意義了。」
喬琪與墨莉兒、岳凌、祁念慈、超英理四人是T大外文系前後期的學姐學妹。在一次迎新露營中,喬琪認識了這四位學姐,變成莫逆之交。從此只要有任何的活動,一定都是五個人一塊兒參加。
對喬琪而言,墨莉兒她們四人,就像親人一樣。
因此只要心里有事,或是秘密,她們四人都是喬琪傾訴、分享的對象。一直到她畢了業,仍是如此。就連當初她懷孕又流產的時候,若不是這群學姐們陪在她身邊,安慰她、鼓勵她,也許她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所以,當喬琪听到趙英理無法出席時,心中的遺憾是可想而知。
「沒關系啦!你再打一通電話告訴她,不就得了。」墨莉兒說道。
「可是,這事兒不當面說,就沒意義啦!」
「究竟是什麼事啊!這麼慎重。」方喬娜坐在一旁開口。
「是啊是啊!女圭女圭臉,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慎重啊!」
「莉兒學姐,說好別再叫我‘女圭女圭臉’的嘛!」
「女圭女圭臉」是學姐們給她取的小名,久而久之,就連龔學長也這麼叫她,尤其當他以他那磁性般的嗓音稱呼她時,更讓她有備受寵愛的感覺。
「好啦好啦!隨便你。」墨莉兒一點為人妻的樣子也沒有。她隨口又問︰「女圭女圭臉,快告訴我們,別賣關子了,究竟是什麼事?」
喬琪瞠了墨莉兒一眼,見她的「威脅」完全沒有效用,只好無奈地接受學姐們繼續喊她女圭女圭臉的事實。
「我……我見到他了。」
「誰?!」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問。
「就是……」講到這里,她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接下去開口。「他……」
「啊,難道是那個害你懷孕的罪魁禍首?」墨莉兒口無遮攔地說道︰「他在哪里,我去替你教訓他,幫你討回公道。」
喬琪很少有這樣欲言又止的時候,如果有,就表示她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困難。而依照她這一年的狀況看來,應該就是那個害她懷孕的壞男人出現了。想當初,墨莉兒也是這麼義憤填膺地想找出那個男人,替喬琪討回公道。
「莉兒學姐,不用了。我……」
「莉兒,听小琪把話說完。」岳凌睨了好友一眼,轉頭對喬琪笑著道︰「然後呢?你慢慢說,不要緊!」
「他、他就在‘CT’工作,是外科醫師。」
「外科醫師?」墨莉兒沉吟道︰「據我所知,‘CT’的外科醫師除了龔嘉華之外,就是薛亞力。龔嘉華已經結婚,所以不列入考慮,那就剩下薛亞力?」墨莉兒與岳凌互看一眼。「難道真是薛亞力那個渾蛋?」
「你、你們認識他?」
「應該這麼說,亞力和我老哥是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死黨。不只我老哥,就連我老公、和念慈的老公也是。」墨莉兒向喬琪解釋。「所以我對他不只是熟,而且是熟透了!」
「怎麼這麼巧?我……」喬琪愣住了。世上居然有這麼巧合的事。
「渾蛋,這個偽君子。居然吃了你還不認賬。我找他理論去!」墨莉兒雙拳緊握,義憤填膺地低吼。
「學姐,別、別這樣。能不能就這樣算了,我不想追究了,好嗎?」
「你就這麼算了?就這麼姑息他嗎?」墨莉兒仍憤憤不平。
「莉兒學姐,我說真的。」她頭垂得低低的,小聲地說道︰「我希望這件事能永遠瞞著他。」
「為什麼?」
「我……我也許要結婚……」
「結婚?」敏感的岳凌首先發現不對勁。她問︰「小琪,結婚是件好事啊!為什麼會是‘也許’呢?」
「唉!對啊!」听岳凌這麼一提,墨莉兒也跟著在一旁附和。
「因、因為……因為我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娶我!」
「女圭女圭臉……」
「‘他’是誰?」
喬琪點點頭。「就、就是薛亞力。」
「哦,那表示他知道你是誰,決定負起責任了?」
喬琪搖搖頭。
「不,婚事是我爸提出的,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答案。況且他都有女朋友了,我怎麼能……而且,當我知道他就是……就是那個人……的時候……」她頓了一下,續道︰「我一直在躲他!」
「學姐,對不起。我……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對他真正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我既恨他、怨他,但現在……我真的不知道……」
墨莉兒不贊成的說道︰「不行不行!如果真是如此,我絕對不贊成你嫁,簡直是在拿你的幸福開玩笑!」
「小琪,你的想法呢?我想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岳凌問。
「我、我不知道,我現在心里好亂好亂!」喬琪落寞地回答。「每見他一回,就會想起那無緣的孩子,更加責備自己。雖然,他什麼都不知道……」
瞧見喬琪這番神情,早已為人婦的幾名女子,立刻露出一臉了然的表情。看樣子,女圭女圭臉真的深陷情網了。
靶情的事,外人是插手不得的。她們只能在一旁提供意見,希望她在愛情這條路上能走得平平順順。
墨莉兒五人,心里全都是這般的想法!接下來,一切只能靠喬琪自己了。
***
從「瑞士瓦蕾」出來,也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了。墨莉兒、岳凌、祁念慈那三位愛妻如命的老公,正一字排開地在巷道口等著她們。
看到愛妻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他們眼前,三人爭先恐後地來到妻子身邊,摟著妻子的腰,呢喃細語。一反平日正經嚴肅的模樣。
沈峻、墨霽和雷洛不論在台灣、甚至在歐美的商界都是赫赫有名的龍頭人物,他們行事冷酷,跟他們作對,只有死路一條。但是,這些冷酷的男人一回到妻子身邊,都變成了愛家的好丈夫、好父親。
苞在墨莉兒身後的喬琪,欣羨地看著眼前這三對佳偶。
「小琪、小琪、女圭女圭臉……你還在發什麼愣?」墨莉兒轉頭,看向身後正兀自發愣的喬琪,忙問︰「快上車,我們送你回家。」
「呃!不,不用了!莉兒學姐。」她連忙擺擺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現在時間那麼晚,你一個人走很危險。快上車吧!」墨莉兒又開始催促。「你看看,岳凌跟念慈都走了。」
「莉兒學姐,真的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這樣吧!我一回到家,就立刻打電話給你,好不好?」
「可是……」墨莉兒擔心地看著她。
「你放心,我會小心的!沈大哥正等著你呢!」她指了指已坐在車里等候妻子的沈峻。
「好吧!別忘了,回到家立刻打電話給我。」
「嗯。」喬琪對她點頭保證,看著墨莉兒上車離開。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喬琪緩緩地在暗夜的台北街頭踱步。她必須理清心中那一團紊亂的思緒。
她也能像學姐們一樣幸福嗎?不其然地,她的腦海中,躍進了薛亞力的身影。
薛亞力總是以他狂霸的身形,佔據她的所有。就算逃地逃得遠遠的,但是他的身影卻是牢牢地烙印在她腦海中,甩都甩不掉。
就拿之前在醫院後花園的那一吻來說,說實話,她並不討厭。
他雖然吻得霸道,但現在細想,在他霸道的同時,仍對她保留一絲溫柔,反而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
如果……如果……
她愛上他嗎?如果她愛他,那麼她對龔大哥的愛又算是什麼呢?喬琪疑惑了。
正沉浸于自己思緒中的喬琪,不知不覺地走到一家PUB門口。
突然間,她直覺有人朝她的方向撞來,喬琪連忙閃開。那人煞車不及,砰的一聲跌倒在地。然後,就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
喬琪以為那人發生意外,她急忙蹲,仔細地往倒在地上的人一瞧。天哪!怎麼……怎麼又是薛亞力,而且不必靠近,就可以聞到他身上滿滿的酒味。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試圖將他喚醒。「薛醫生、薛醫生——」
但薛亞力就是不為所動。喬琪放眼瞧瞧四周,路上沒有什麼人跡,也沒半輛計程車。最後,終于在前方不遠處,她看到了一家亮著霓虹招牌的小旅館。
思索了好半天,她下定決心,吃力地將薛亞力從地上扶起,慢慢地朝那家小旅館走去。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
棒天一早,薛亞力頭痛欲裂的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看房內簡單的擺設,應該是一家小旅館。
薛亞力忍著頭疼,準備起身下床梳洗,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條內褲外,其他衣物全都不見。他的動作,牽引到一旁熟睡中的女人。
女人發出一聲申吟,然後又沉沉睡去。
薛亞力順著低吟的聲音望去,由于身旁的女人,長發覆蓋住她半個臉頰,讓他瞧不清她的面容。
他努力思索,昨晚在PUB喝醉了之後,就沒有任何記憶。他是什麼時候帶了這個女人上床?
不過,這個並不會造成他的困擾。一夜這個玩意兒,他也不是沒有過。讓他感到有些懊惱的,只是昨晚既然和這名女子在床上翻雲覆雨,為什麼他卻一點記憶也沒有?
甩甩頭,他恥笑自己這種無聊的心態,這種事根本不值得他掛懷!薛亞力決定叫醒這名女子,不論有沒有與這名女子發生關系,他仍會按照習慣,給她一筆錢,打發她走。
「喂!」他輕輕推著女子的肩膀,但手指才剛接觸到女子的肌膚,卻忍不住在她肌膚上滑動了好一會兒。
她的肌膚光滑如絲,相當水女敕滑溜的觸感。這感覺相當的熟悉!薛亞力興起了想探看女子真面目的念頭。
女子還在熟睡中。他輕輕地,以不吵醒她的動作將她翻身。當如烏絲般亮麗的秀發自她頰上散落,顯出真面目的同時,薛亞力也認出了她是誰。
喬琪?!
是她!她怎麼會在這里?難道他與她共度了一夜?
為什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薛亞力撇過頭,才發現他與她攤在椅背上的襯衫、長褲。從他衣服上一大片的濕漬看來,想必昨晚自己不單單是吐得一塌糊涂,也波及了她。薛亞力迅速地為自己和喬琪的赤果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樣的情景好像在哪兒發生過?!
薛亞力回想起一年前,他也是這樣帶著酒醉的喬琪,回到自己住的飯店。只不過接下來的發展……
既然如此……薛亞力眼神一黯,緩緩地捧起喬琪的臉,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他的舌頭大膽地撬開她的唇,滾燙的氣息隨之入侵……
親呢的接觸,讓喬琪漸漸從夢境中轉醒。她睜開迷蒙的雙眼,發現她的唇正被人無禮的輕薄著。
但她卻沒有大喊非禮。因為吻她的人是亞力呵!
喬琪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在夢里,她感受到相當真實的男女情愛。在夢里,她盡情地隨著薛亞力在她身上點燃的火焰燃燒。也只有在夢里,她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喬琪任他吻著,薛亞力的唇從她唇上,轉移到她柔女敕的頸項,大手更是把遮掩她的被褥往下拉,她身上還穿著一件水藍色的胸衣。
薛亞力微蹙著眉,但隨後得意的笑了。他大手迅速一拉一扯,這件胸衣立刻從喬琪身上叛逃,露出她雪白的胴體……
「別——」喬琪有些慌亂地想遮住胸前的春光。
然而薛亞力只是對她霹出一抹邪佞的笑容,並將她的一雙手,牢牢地反剪至身後,他的唇更瘋狂地進攻她敏感的豐潤……
「啊——亞力——」愈來愈強烈的刺激,讓她的身體起了奇妙的變化,喬琪無助地被他壓制著。
「很好,這回你沒有叫錯名字。」他滿意地說道。
「我……」
薛亞力眼中閃著的火花。喬琪羞澀地把臉別向另一邊。「你……你別這樣看我……」
他的眼神那麼的直接赤果,讓她的全身更加發熱發燙。
他性感地低笑,以強健的身子密密實實地壓住她,一波又一波的強烈快感幾乎讓她差點承受不住,他將她帶到一個充滿燦爛火花的天堂。
激情過後,回歸現實的喬琪,並沒有愛戀後的甜蜜,只有苦澀。她背對著薛亞力,不希望讓他看見自己愁苦的面容。
昨晚,因臨時想不到辦法,她艱困地攙著薛亞力來到這間小旅館休息,並照顧吐得一塌糊涂的他,一直到凌晨四五點,她才倦極睡去。
沒想到,他清醒後,居然趁她還在睡夢中,就和她……
喬琪覺得相當羞愧,但不是因為他,而是自己在激情中的反應。
在與薛亞力的過程里,她終于知道合歡的美妙,這是她一年前所無法體驗到的。
她發現自己貪心地還想要更多、更多,不只是上的交歡,還有其他……
「你到現在還想躲我嗎?」薛亞力問。他的指背緩緩地在喬琪白女敕的背脊上滑動,引起她微微輕顫。
「躲?為什麼?我為什麼要躲你!」
太快的回答,讓薛亞力更確定喬琪心中有鬼。
「你真的不記得一年前,在小樽……」
喬琪倏地翻身面對薛亞力,大眼驚懼的看著他。「我……我才沒有。我根本沒到過小樽……」
「喬琪,你又撒謊。」薛亞力輕輕撫上她的唇瓣,感覺到她明顯的顫抖。「一年前,在小樽、在那家飯店,我和你共度了一夜。」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我佔有你的時候,你還是處女。」他靜靜地指陳。「你要我告訴你,那晚還發生什麼事?你在我身下申吟放蕩的模樣,久久讓我難忘,若不是知道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真要以為你……」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喬琪拼命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薛亞力這番言詞,逼出了她的眼淚。這一年來隱忍多時的委屈,終于爆發。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若不是因為你……我……」縴細的手指緊揪著被緣,成串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
「我什麼?」他的手輕抬起她柔女敕的下頜,湛藍的眼眸牢牢地鎖住她。
「沒……沒什麼,我……沒什麼……」驚覺到自己差點說出了秘密,喬琪連忙閉口。她不要再回想這段悲哀的往事了,她不要!
「你有事瞞我。」擱在她下頒的手倏地收緊,引起喬琪一聲驚喘。
「沒……我沒……」
薛亞力藍眸眯起,他仔細地觀察喬琪的表情變化。這個小女人分明就有事情瞞著他。究竟是什麼事會讓她如此害怕?
「說!我絕不允許我的女人隱瞞我任何事。」鉗制住她下頷的手,緩緩地往她細致的面頰上移動,他一字,句清晰地問道,字里行間滿是堅持的強硬;
喬琪愣住了。我的女人!薛亞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該是怨他的,但听到這句話,卻又讓她的心湖激起了一絲絲莫名的漣漪。她可以當做這是薛亞力在乎她的說辭嗎?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薛亞力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後緩緩地低下頭,他的額輕輕地抵著她的,而鼻子也輕緩地在她俏鼻上摩挲。
「當我的女人有這麼可怕嗎?」他輕笑。「雖然我無法給你正式的名分,但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缺並不是什麼問題。」
「你是什麼意思!」原本稍稍雀躍的心又因為他這句話而沉了下來。
「我舍不得放開你,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所以……」
「你要我做你的情婦?」她抖顫顫地指陳。
「不!」薛亞力輕啄了她一小口。「是‘我的女人’,不是情婦。你不是做情婦的料,況且,我也不允許。」
「這有差別嗎?」
「當然有差。‘情婦’是指那些出賣肉身,求取虛榮的女人,但你不是。」
「那為什麼不……」喬琪不明白,為什麼薛亞力要她成為他的女人,卻不願給她正式的名分?難道父親告訴她的都是假的嗎?
「我不能娶你。」薛亞力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旋即消逝。「我就要結婚了,對方是……」
「是誰?」喬琪忙問。是他的護士女友嗎?所以他決定退婚,改娶他的護士女友為妻!
「是我們醫院院長的女兒。」他冷笑一聲,放開對喬琪的鉗制,將雙手置于腦後枕著。「娶她,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這一句話听在喬琪耳里,卻有如晴天霹靂。
「你——為什麼是迫不得已?是……是院長強迫你嗎?」
薛亞力搖頭。「一半一半。院長提出他的意見,而我接受罷了。」
「你不愛她嗎?」
「愛?!」薛亞力嗤之以鼻。「他的女兒,我見都沒見過,何來的‘愛’?對,我‘愛’她!我愛她附帶的價值,‘CT’未來的院長寶座!」
「我才不管她長得是圓是扁、是美是丑,我只愛她的附加價值。不過,你不一樣!」他轉身面對她,大手順勢在她的香肩上滑動。
喬琪臉色愀變,她幽幽地說︰「哪里有不一樣?比起醫院院長的女兒,我根本一點價值也沒有……」
原來,他娶她是為了醫院的繼承權……喬琪苦澀地想。
「我要你!這還不夠?」
「要?」她冷笑。「你知道‘要’的定義嗎?你知道什麼是‘要’嗎?你知道女人對男人‘要’的定義嗎?」
聞盲,薛亞力蹙起眉頭,一般女人若听到他願意接納她成為他的女人,早就欣喜若狂得不能自己,為什麼面前的她反而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是不滿意他開出的條件?還是……這是她欲擒故縱的手段?
薛亞力猛地翻身壓向喬琪,雙手鉗制住她白女敕縴細的手腕,嘴唇隨即印上她的紅潤。「這是你欲擒故縱的手段?很好!身為我的女人,這點你倒是學得不錯!」
他略顯心浮氣躁地吻遍她全身,在她嬌軀各處烙下他的印記,並引燃的火苗。兩人雙雙墜入世界,尋求感官上的刺激以及上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