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她打開陽台,臉上神清氣爽,伸展雙臂大大伸了個懶腰,連身上的棉質白衫都仿佛鍍了一層金光,在晨光下閃閃發亮。
她轉頭看向床上的男人。
平天下正臭著一張臉,眉心全是皺起的紋路,明明醒了,卻不願把眼楮張開……
她忘了,他就算眼楮張開了,看到的也是一片黑暗。張不張開,對他來說都沒有差別吧。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把嘴角撐起,提起精神叫道︰「肚子好餓啊!你想吃什麼?」
「豬皮!」他的賤嘴又出現了,聲音悶著難消的怒氣直沖著她來。
她臉皮微紅。看來昨晚沒有讓他「辦成事」,他很不甘心吧?都經過一夜了,到現在還記恨著。
「別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在他欲火焚身,拉她到身上來時,因為他的體溫太舒服,一不小心趴在他胸膛上睡著了。她紅著臉吐舌,輕笑道︰「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都習慣了,別跟我計較了?」
「哼……真不是故意嗎?」他黑幽幽的眼楮終于張開來,在晨光的照射下,一閃也不閃,看得她的心微微泛疼。
「是啊是啊。哈哈……」她嘻嘻哈哈地笑著看他坐起身來,對她伸出手來,頓時笑容僵在臉上。
「過來。」
不要吧,大白天的……
「天下,我肚子餓……」
「我也很‘餓’!」他的手始終等在那兒,俊雅的臉龐散發著高貴氣息,張嘴說的話卻很不堪入耳。
齊治國總在這個時候無言以對,臉燙到耳根子都熟了。
他揚起嘴角,露出勝利的笑容,十多年的「恩愛」可不是白「做」的,他看不見,也能想象得到她現在的表情。……她終究還是那個有教養的齊家養出來的女兒,在嚴謹的家教下,即使和他「做」了十多年的夫妻,被他「教」了十多年,她還是拋不開矜持的一面。
她有些惱地瞪著他「」的笑容。他有體貼的一面,在她不小心睡著時,不會吵她,還抱著她,讓她睡得很舒服;但也有「不妥協」的一面,在等她醒過來以後,每次都把她啃得尸骨無存——
不過他現在想把她啃得尸骨無存,得先抓到她……她心情復雜地看著他的眼楮,好一會兒才撐起嘴角。
「我要去吃早餐了。」她甩頭無視他的手,恢復難得好心情,離開臥房。
「齊治國,你回來!」
想得美。她回頭朝他扮鬼臉,卻見他站起身來,踏步出去不知該往哪走……她一顆心又落下了重重的大石。
以為能回到過去,是她想得太容易。
「……我去幫你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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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做好了,總匯三明治配紅茶。
他不愛喝牛女乃和豆漿,飲料不是茶類就是咖啡。
他的臉色還不是挺好看,倒也沒再和她計較了。
以前他有吃早餐、邊拿筆電看新聞的習慣。
他看不見以後,她就默默代替他的眼楮,念新聞給他听。
「……重口味、辛辣食物如蔥、姜、蒜會興奮神經,容易引起胃食道逆流或大腸激躁癥,睡前最好避免。最能幫助睡眠的晚餐菜色,是富含色胺酸的牛肉、豬肉、鱈魚、鮭魚,飯後再吃根香蕉、堅果、芝麻、蜂蜜或高縴餅干,就能增加血液中色胺酸濃度,有助于睡眠——」
「以後晚餐桌上不準出現牛肉和鮭魚。」他突然打斷她,冷哼道。
「為什麼?」那是昨天的菜色,看他吃得挺高興啊。她又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我不想抱一只睡死的豬!」
欲求不滿,滿腦袋「顏色」。她皺皺鼻子,趕緊念別的給他听︰「天氣晴朗到下周一……中秋節將看得到又圓又大的月亮——」
「換一則。」他扯眉。
她眼里閃閃發亮,看他一眼,換了一則新聞念道︰「中秋節烤肉已經變成全民運動,烤肉時須注意炭火減少接觸到肉品——」
「再換。」
「‘月圓人團圓’,中國人素喜以月圓象征人團圓,因此中秋節也是團圓的日子,全家一起吃——」
「換。」
「吃月餅的習俗有文字記載,是始于明代。大家吃月餅、賞月、酬謝土地公等習俗都在祈求人生圓滿光輝,家庭團圓幸福,表現出——」
「中秋節還有幾天?」看來他昨天說的話已經燃起了她的希望,讓她緊抱住「中秋節回家團圓」不放了。
「還有三天!新聞有寫,這回中秋遇到連續假期,很多人返鄉過節,怕造成大塞車,建議提早返鄉。」她笑吟吟熱心回答。
「……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他慢慢沉吟道。
她立刻動身,「我去準備——」
「嗯,你去準備‘燒豬皮’,等我‘吃飽’了就陪你回去。」她就繼續不屈不撓繞著中秋節念新聞好了。
燒豬皮……開口閉口就想吃豬皮,真當她是豬了。齊治國臉轉紅,慢慢坐了回去,瞪著財經新聞,聲音不帶熱度地念道︰「美國經濟評議會的信心指數不如預期,且可就業數降至二十六年來低點後,美國鋁業股價……」
平天下端起紅茶,邊喝邊听著她的聲音,神情平靜,嘴角隱隱勾著難以察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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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氣……她默默望著窗外一盞昏黃的景觀燈,光線投在定期修剪的景觀樹上,營造出一股典雅寧靜的氣氛。
這棟房子要不少錢吧?……天下現在失業了沒有收入,雖然他說還有別的投資,不需要她擔心,但是其實換小一點的房子,或者等他傷好了,和她搬回家去,還是比較妥當吧?
「嗯……」好癢。
房內關了燈,微弱的光線從落地窗投射進來,一對紙上無名的夫妻「迭」在床上,「上面」的腿不方便,雙手倒是很利落地月兌去了兩人衣服,「下面」的眼皮沉重,被壓得不舒服,又顧慮他有傷,只好看著庭院的燈光,數著樹上的葉子。
她顰眉,忍住推開平天下的沖動,他正啃著她的脖子,吃得津津有味,她卻莫名地一股反胃。
「天下,你有覺得胃怪怪的嗎?」
「不會。怎麼了?」粗啞嗓音听來很應付,那是因為他正「忙碌」著,他雙手忙碌掌握著她的豐滿,嘴巴也沒閑著,一路啃咬著她的脖子到胸口。
「唔……那就好,我以為是晚上的蝦子不新鮮,你沒事就好了。可能下午我喝的那杯女乃茶有問題,我有點想吐。」他現在身體狀況差,她怕讓他吃到不干淨的,自己倒無所謂。
「……要緊嗎?」他撐起身子,大掌覆蓋在她的胃部上,輕輕按揉。
她狐疑地仰望他,光線太暗,她不確定在他臉上的擔心是不是她的錯覺?但他的手卻奇妙地止住了那股惡心感。
結婚……不,應該說,跟他在一起十多年,她不曾覺得他的手有如此溫暖過……
「嗯,好多了。」她輕輕吐了一口氣,緩緩揚起嘴角。
一會兒,他的手才離開她的胃部,慢慢移向她的豐滿……他俯身緊貼她,模索著她的臉,吻住她的唇……
她閉上了眼,一雙瘦長的手抱住他的背,她正準備接受他時,突然一片暈眩襲來,胃部翻攪得厲害——
「嗚……」她趕緊推他。
平天下也馬上放開她。
齊治國跑下床,沖進浴室里,一下子就吐了出來,一晚上吃的東西全吐掉了。
「還好嗎?要不要打電話叫邵智過來一趟?」他撐著拐杖,模索著來到門口。
「不用了,吐一吐比較好了。」邵智是他的好友,家里是開醫院的,本身也是一位醫生,平天下後來就是轉到他的醫院治療。
「是女乃茶的關系嗎?」
她從掛架上拉了一件浴袍穿起來,打開水龍頭漱口、洗臉,她嘆了口氣道︰「我想應該是了,那杯女乃茶是早上買的,我想沒喝完浪費。下次要記得先冰起來。」
「憑你的腦袋記得住嗎?以後沒喝完就不要喝了。」他不悅道。
她轉身正要走出浴室,卻看見他站在門口的模樣——浴室充足的光線落在他身上,他拄著拐杖,挺直著光果的胸膛,大剌剌、赤條條地站在那兒……
她一陣的無言,目光緩緩移開,定定地看著他背後拉長的影子,一臉的滾燙。
說起來,他有一大半的時間都住在外頭,兩人真正是聚少離多,就怪不得和他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她還是看不慣他的。
「真不用叫邵智過來嗎?」他伸出手等她。
「嗯,沒事了。回去睡吧。」等他先走,她再出去好了。
「阿國?」
「……啊?」她勉強把視線拉回他身上,才看見他的手在等她。她頓了一下,趕緊拉了一件浴袍出來,袖口往他伸出的手一套——
「你在干什麼?」平天下扯起眉頭,他看不見也感覺得到她的「多事」。
「夜里涼,你下床要多穿一件。」她很利落地幫他穿好浴袍,還拉起兩端帶子在腰上打了個死結。
「哼……你看得心癢難耐了嗎?」他撇了一下嘴角,模索著拉住她的手。
「你身上沒半點肉,有什麼好看。」她一臉燙熱嗤聲道,扶著他轉身慢慢走回床鋪。
「豬肉攤的肉最多,有比較好看嗎?」他不屑冷哼,坐在床沿,放下拐杖,把她拉了下來,一手模上她縴細的腰,靠近她道︰「不中看……中用就好了。」
她低垂的視線落在他受傷的腿上,有點懷疑他「中用」在哪里?還不是要靠她「幫忙」。
幸好他現在看不見她的表情,不然她一夜不用睡了。
他的吻落在她臉頰上,她的心髒緩緩跳動著。
他的手伸入她浴袍內,罩住她的豐滿,和她耳鬢廝磨了一會兒,抱著她一起倒在床上,吻住了她的嘴……
「嗚……」她緊緊一皺眉,兩手輕輕推他。
「還想吐?」他伸手模上她的臉。
她點點頭,他放開了她,拉她坐起來。
「這樣不行,我叫邵智過來。」他模索著,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模著手機上的鍵盤,按了一個設定好的快速鍵。
齊治國一陣的反胃不舒服,怔怔望著他打電話……
「是我。……我沒事,是我老婆,她可能吃壞了東西,不停吐,想請你過來一趟。……嗯,那麻煩你了。」他說完,把手機放回原位,轉過身來,兩手模過來。
她趕緊握住他的手。
「邵智馬上會過來,你先去換件衣服。」
「……天下?」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