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情說愛使得日子像是加了蜜一樣,不光是當事人覺得甜蜜無比,就連一旁觀看的人也覺得無比溫馨,並寄予無限的祝福。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在所有人的祝福當中,有個人對這段感情的發展非但不樂見其成,還非常的擔憂……
是石崇嗎?
令人意外的,自從破曉遭遇不良少女攻擊後,石崇原先的顧慮與反對突然就這麼不見了,對這對小戀人的感情不但相當樂觀,簡直就是萬分期待!
說起來石崇也真有些病態,每每看見兩個年輕人濃情蜜意時,他不是出聲吆喝助興並調侃消遣一番,要不就是感動莫名的直盯著他們,好像想拿攝影機拍攝下來似的──其實他曾身體力行的拿出過攝影機,只不過經由破曉跟南宮壽的拳打腳踢……不,是有效的「勸阻」之下,才打消他錄影存證的念頭。
既然不是石崇,那麼,對這段感情持反對意見的會是誰呢?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破曉那不知人心險惡,單純到很容易被賣的大姊──俞晨曦?
「小三,我有事要跟你說。」晚餐後沒多久,晨曦突如其來的提出談話的要求。
「好啊,等餐桌收拾好以後我們聊聊。」破曉以為大姊是為了出國的事想交代些什麼,隨口應道。
「不行,我要現在就談。」晨曦表現出異常的堅持。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找機會,但就是找不到能和小妹單獨相處的機會,眼看出國在即,明天就要上飛機,她真的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破曉頗覺怪異的看了晨曦一眼。
「小三,大姊有話要跟你說,你就先跟她到房里談一下,這里有我來收拾就行了。」朝露像是知道什麼,很識相的主動表示要攬下善後的工作。
「在這里談不行?」破曉心中那份怪異的感覺更甚了。
晨曦往客廳看了一眼,南宮壽正在那兒陪佑佑及兩只貓玩,很有可能听見她們的談話……
「不行!」晨曦態度堅決。
「那好吧,我們到房里去談。」雖然覺得怪異,破曉也只好妥協。
兩姊妹一前一後的進了房間,破曉看著大姊像是防賊一樣的落了鎖,還附在門上听了听,像是要確定有沒有人偷听一樣,著實覺得好笑。
「大姊,你到底怎麼了?」
「小三,我知道南宮是誰了。」確定沒人偷听後,晨曦慎重地冒出這麼一句。
「天啊!你這樣神秘兮兮的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破曉啞然,嚴重懷疑起大姊的腦袋里裝的是什麼。
南宮壽不就是南宮壽嗎?要不,他還會是誰?
「小三,你不懂的啦。」晨曦一急之下,冒出朝露的口頭禪。
「我不懂?」破曉覺得莫名其妙到最高點。
「以前我就覺得南宮很面熟,可是我老不當一回事,後來朝露跟我提到她偷听來的事我才想到,這個南宮壽正是你以前看雜志時跟我提過的那個南宮壽,就是美國那個什麼有錢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還說他的眼中沒有生命力、好像快死掉的那一個南宮壽。」至今晨曦還不敢相信這兩個人會是同一個人。
當初她真的只覺得南宮壽這人面熟,從沒將他跟那個有錢繼承人聯想在一塊兒,畢竟那個南宮壽死氣沉沉的,好像生命力隨時都會消逝,實在無法與這個健康男孩形象的南宮壽聯想在一起。
「什麼偷听?朝露偷听到什麼?」破曉不解。
「你先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個南宮就是那個南宮壽?」突然間,偷听的內容變得不重要了,晨曦想先知道這向來精明的小妹是不是還被蒙在鼓里。
「當然。從他轉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晨曦一時無法反應過來,怎麼會這樣?小三早就知道了?
「那……那……」一時忘了該說些什麼,晨曦就這樣滿臉無所適從的看著她。
「大姊,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破曉捺著性子,決定再給大姊幾分鐘。
「小三,你既然知道南宮的身分,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發了好一會兒愣,晨曦終于找回發言的能力。
「一開始不是你鼓勵我跟他在一起的?」破曉提醒她。
「那時候我不知道南宮有這樣顯赫的背景,不然我不會要你跟他在一起的。」晨曦替自己辯解。
「為什麼?事情還不是一樣?他還是他,又沒有什麼不同。」破曉真搞不懂大姊拉她進來到底是要說什麼。
「當然不同,我以為……我以為他會給你快樂的……」
「我是很快樂呀。」破曉坦白的回答晨曦的問題。
「可是你現在的快樂只是短暫的,因為這一個南宮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他怎麼可能一直留在我們這兒呢?」晨曦試圖慢慢的、委婉的告訴破曉真相,免得她承受不住?
「這我知道。」
「這你也知道?」破曉的態度再次讓晨曦傻眼。
「沒錯,我知道他不可能在這里久留。」破曉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完全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因素。
「既然知道他無法久留,那你還跟他談戀愛?!」晨曦真的不懂了。
「大姊,你放心,我有隨時抽身的準備,不會讓自己陷得太深的。」破曉安慰她?
「小三,你這讓我怎麼說呢?」晨曦看起來相當的煩惱,「人在快樂時,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一年的時間說起來很短,但這段時間又長得足夠讓你身陷情感的泥淖中不可自拔,你怎麼能篤定到時候一定能全身而退呢?要是情感能讓人這樣收放自如,『情』這一字還會是世上最難解的問題嗎?」
「一年?」破曉懷疑的看著大姊。
「對啊,就是一年!你不知道嗎?一年後南宮就要離開這里,我剛剛沒告訴你?」晨曦納悶的看著破曉。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這是朝露無意中偷听來的。朝露跟我提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對勁,我一直想跟你提這件事,但那時你已經開始跟南宮出雙入對了,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告訴你這件事……」看著破曉若有所思的樣子,晨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擾她的思緒。
「小三?」最後,她還是嘗試的叫了一聲。
「大姊,沒事,我知道了。」回過神的破曉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就這樣?」晨曦不解她的反應。
「要不然還能怎麼樣?」破曉好笑的反問,其實正獨自品嘗心中那份酸澀的感覺,那感覺讓她異常的難受。
「那你跟南宮的事……」晨曦好想知道她有什麼打算。
「放心,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想太多。」破曉反倒安慰起晨曦來了。
「真的?你已經有打算了?」
「嗯,你放心吧。」破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晨曦順從的點點頭,卻忍不住傷感。
「其實,要不是南宮有這樣的身分,我真的很欣賞這個男孩子,畢竟他真的帶給你快樂,我已經好久沒看你像現在這樣了。你知道你有多久沒讓人叫你曉曉了?南宮他做到了,他幫我找回我最心愛的小妹……如果南宮不是那個南宮壽……」
「大姊,別說那些了,不管有沒有南宮壽的介入,我們是一家人,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妹,這事實是誰都沒法改變的。」忍住鼻酸的感覺,破曉綻放出燦爛笑容,給姊姊一個擁抱。
晨曦也擁著妹妹,被這感性的氣氛惹得淚流。
「嗯,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
一夜之間,破曉的態度改變了,雖然細微,但敏感的南宮壽還是察覺到了。
不過他沒點破她,直到送晨曦一行人上了飛機,兩人回到家後……
「你知道了?」他突然開口,語氣是肯定的。
「什麼?」破曉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還是裝傻。
其實她也說不上那種感覺,畢竟她就早告訴過自己,他將有離開的一天。但……為什麼現在真的確定了時間後,她的心卻無法自己的感到難受?這樣的情形是她始料未及的,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以沉默與逃避來沉澱這份異樣的感覺?
「曉曉,你看著我。」不讓她逃避問題,南宮壽扳過她的臉直視她,「大姊是不是從朝露那兒听到了什麼,然後又將話傳給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對事情的結果並沒有差別,不是嗎?」破曉被迫面對他,心亂如麻。
「當然有差別。」南宮壽不滿她逃避的態度,「你該信任我的。」
「信任?你跟我談『信任』?!」破曉不敢置信。
「對!就是信任。」南宮壽確定。
「你怎麼有臉跟我談這兩個字?!」破曉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你到底懂不懂『信任』這兩個字的意思?」她嘲譏地撇撇嘴,「哦,我忘了,你的中文程度差,有些字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需不需要讓我幫你解釋『信任』這兩個字的意思啊??
破曉極其諷刺的語氣惹毛了南宮壽。
「不用了!我的中文程度再怎麼不好,也用不著你來替我解釋!」
「是嗎?你可別逞強,我是不會介意替你解釋中國字的奧妙的。」
「我說不用就不用!」這女人,真是要氣死他了!
「你確定你真的知道?如果你真的知道,那就應該明白,要讓人對你產生信任前,自身就不應該有所隱瞞,即便不必完全公開自己,至少也不能有所欺瞞!這一點難道你不知道嗎?」說到這兒,破曉的聲量又大了些。「而你,隱瞞了你所有的事,居然還敢要求我對你信任?」
「事情不是這樣的。」面對她的怒火,南宮壽滿心的無奈。
「不是這樣那又是怎樣?如果不是大姊告訴我一年後你就要離開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還是打算將我蒙在鼓里,直到你要離開的那一天?」破曉真的很火大。
「曉曉,你听我說……」
「不用了!」事情既已攤開,破曉也沒心情維持什麼形象與風度了。「什麼都不用說,我不听,什麼都不听!要走的時候記得說一聲,我會去送行的。」
「曉曉,別這樣。沒事先告訴你絕對不是存心瞞你或想欺騙你,我真的有我的難處跟理由……」
「難處?理由?南宮壽先生,你的難處與理由未免也太多了吧!」破曉無法接受他的說詞,「你想盡辦法進入我的生活是因為你的難處,讓我陷入你編織的情網當中又是因為你不能說的理由……我像本打開的書擺在你面前,你的回報就是告訴我,你有你的難處跟理由?!在你對我要求公平的時候,你想過你這樣做對我公平嗎?」
不知道會引起她這樣大的反彈,有些愕然的南宮壽,心情是錯綜復雜的。
她生氣,代表她在乎他,這確實值得高興;可他對她有所隱瞞實屬不得已,他不想他丑陋的人生攤在她的面前,不同于她單純美好的世界,那是一個極不堪的丑惡世界,他不想讓那些事污染了她的純淨美好。
「曉曉……」
「你別叫我!」破曉無法忍受的喊道。她看著他,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我想……反正你一年後就要離開,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看我們的關系就到今天為止。」
她應該要很勇敢、很果斷、很不在乎的說出分手的話,但不曉得為什麼,她的心好疼好疼,眼眶中也源源不絕的冒出淚水。
「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種話?」雖然心疼她,但她的話讓他震驚得心跳都要停了。「不行,我絕不答應,你別再有分手的念頭。」
他的世界因為有她而開始變得美好,他絕不要失去她,讓自己回到原先那種嘗不盡甭單寂寞的困境。
「這已經由不得你了。與其貪戀現在偷來的快樂,我寧願快刀斬亂麻,省得一年後更加難過。」情感與理智,破曉還是選擇了理智。
沒錯,之前她選擇了情感,決定能留下多少快樂就留下多少快樂,所以即使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還是飛蛾撲火般的投入這場戀情當中。但大姊說的有道理,感情這玩意兒不是能不要就不要的,要是屆時她深陷其中完全抽不開身的話,那她要怎麼辦?就像此刻,要提出分手就夠讓她的心疼痛極了,更何況是一年後?
「不行,我不許你輕易的放棄。」她的話讓從小被教育不輕易顯露情緒的南宮壽感到驚恐,他痛心的將她摟入懷中。
破曉想掙扎,但或許是私心的眷戀,也或許是真的掙不開,最後她還是停留在他的懷里。
「緣盡了就是盡了,不是你許不許的問題。」將臉埋在他的懷中,破曉的聲音中有難以道盡的哀傷。
「曉曉,別一口就判定我的死刑好嗎?難道我對你的真心你一點都感應不到?」南宮壽也覺得痛苦;他真的不想將那些不堪呈現在她的面前。
「真心?如果你對我有一點真心,就不會事事對我隱瞞……老實說,我對你根本就一點也不了解,這樣要我怎麼認同你的真心?」
「我不說,是因為……因為不想讓你看輕我……我的奇跡少女不該知道這些丑惡的事。」像是想將她揉入體內般,南宮壽心中的悲傷讓他不自覺加重擁抱她的力道。
「壽?」真切的感應到他的痛苦,破曉感到不忍。
「我的家庭有人人稱羨的錢財、讓人畏懼的勢力,但出生在那樣的家庭,所承受的骯髒與齷齪……」南宮壽說不下去了,「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
破曉萬分詫異,她沒想到會听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當我是什麼人?只要不是你殺人放火,我會在意那些不經由你主導的事嗎?」這樣的安慰話語實在拙劣,但破曉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
他不願失去她,真的不願……
良久,南宮壽像是下定了決心──
「如果你想知道,那麼,我會告訴你一切。」
「「「
「我想,就先從崇的身分開始說起好了。」等兩人的情緒都緩和下來後,南宮壽開始說起自己的事。
破曉洗耳恭听。
「你應該知道他跟我的關系並不單純。其實,他是我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破曉猜想過無數種他們之間的關系,但她從沒想過醫者與病患這一種。
「沒錯。外界一直不知道,之前的我患有憂郁癥,而且癥狀日趨嚴重,是崇讓我的病情不再惡化。後來崇告訴我爺爺再不想想辦法的話,我很可能會因為心理因素而逐漸衰弱,最後將導致我抑郁死去……在他的大力鼓吹下,我爺爺才會答應給我一年的自由讓我做我想做的事,這就是一年之約的來由。」南宮壽看著她,想知道她的反萊?
破曉咬著下唇,沒說什麼。
「你一定覺得奇怪,我明明就是個餃金湯匙出世的天之驕子,為什麼還會患有憂郁癥?」
遲疑的看著他,破曉微微的點點頭。
「這便是我想對你隱瞞的部分。」南宮壽苦笑,「我父母親是為了利益結婚你是知道的,但你一定不知道,他們有多排斥這樣的婚姻。」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父親是個風流不羈、不願受拘束的人,但我爺爺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他不能不背起傳宗接代的責任,尤其我爺爺根本不看好他接下南宮家的產業,一切就寄望在他的後代上……至于我母親,她從小就是要人百般討好的驕縱女子,這樣的個性,外公自然也不敢將名下的龐大事業交到她手上。兩個有相同困擾的老人家在一次商務宴會上閑聊起來一拍即合,為了求得接掌家族事業的人才,他們將希望寄托在孫輩身上,又念在兩家的勢力若結合更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是以他們兩個人就此決定了聯姻。」
「但以你父母親的個性,他們怎麼會願意?」破曉懷疑。
「沒錯,一個喜歡女人柔情似水,一個驕縱蠻橫,這樣的個性簡直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的了;可想而知,當我外公跟爺爺商議好這項政策婚姻時,他們有多麼的反彈。?
從沒听過這些內幕秘辛,破曉听得入迷。
「在用過所有手段與方法都沒辦法避掉聯姻的命運後,他們兩人結婚了,但婚後,他們各自用他們的方式來表示對這樁婚姻的不滿。我的父親鎮日流連在花叢中,全然沒將家里的新婚妻子放在眼中,而我的母親也如法炮制,每天跟不同的男士交際應酬,雙方各過各的生活,誰也不理會誰。」
「但你……」破曉不知道該怎麼委婉地提出她的問題。
「你在想我怎麼會存在于這世上,是不是?」南宮壽看出她的疑問,為她做了解答。「我的存在只是一個意外。當我母親跟不同的男人交往時,一些難听的傳言傳到我父親的耳里。雖然他對于這個妻子沒有情愛,但基于男人的尊嚴,他不能忍受一個四處招蜂引蝶的妻子。某一天,他針對這問題向我母親作了一番規定與申誡,說沒兩句,兩人就開始大吵了起來,加上我父親當時喝了不少酒,怒氣難當的他……強暴了我母親。」
「強……強暴?」這個超級內幕讓破曉張口結舌。
「沒錯,就是強暴。」南宮壽的眼中滿是嘲弄,「我就是那次強暴中意外有了的孩子。」
「天啊!」破曉不敢置信。
「你可以想像我的存在有多不受歡迎,我的母親有多恨我了……」不敢面對她同情的眼光,南宮壽逼自己繼續說下去,「除了我爺爺和外公,我是不受期待的。我的母親千方百計的想除掉我,但我爺爺跟外公怎麼可能讓她這樣做?而我,便因為他們才得以出現在這世上。」
知道他不好受,破曉無言的靠近,將他摟入自己的懷中。
她的擁抱讓他有力量繼續說下去──
「報章雜志上總是寫著我父親的風流韻事,也寫了不少關于我母親的情史,其實那都不是捕風捉影。被爺爺及外公放棄的他們,怕被斷絕經濟來源而沒辦離婚手續,其實兩個人早有了各自的新家庭……而我,一個讓他們兩人深惡痛絕的孩子,存在的意義只是讓兩個老人家寄予所有希望。而為了讓我早一日擔起兩個家族的企業,我像個傀儡一樣被動的學習一切,然後听著僕佣所說的各種流言,知道所有的丑陋真相……」
頸窩的濡濕讓破曉也陪著掉眼淚。
她好心疼他,真的好心疼。雖然他現在大得能承受這些了,但她可以想見一個沒有爸爸媽媽疼愛的小南宮壽,在沒有歡笑沒有愛又沒有任何同伴的情況下,一個人孤零零對著空蕩的房子,听著各式各樣難听的流言,經常面對的,只有僕佣跟家教……
就算小小年紀就坐擁無盡的財富又如何?他也是個人,尤其當時的他不過是個孩子,為什麼這些大人忍心如此對他?
「壽……」破曉哽咽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她的叫喚讓南宮壽推離她的懷抱,他難堪的擦去臉上的淚。
「是不是覺得很髒、很不堪?這就是有錢人家的生活,也是我們南宮家族所有不為人知的齷齪內幕。」他露出諷刺的難看笑容。
「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那不是你的錯,骯髒的人是他們,不應該的人也是他們,他們都是你的長輩,他們應該關心你、愛護你、替你承擔一切,可是他們沒有,他們讓你面對一切,你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讓他們傷害得體無完膚的無辜受害者!」破曉掉著眼淚對他大叫。
「曉曉……」她的話像是釋放出他被箝制許久的靈魂,南宮壽情難自己的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們不愛你沒關系,我會愛你。你有我,我會好好愛你的。」破曉急切的想安慰他,等到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後,她尷尬的僵在他的懷中。
「愛我……你會愛我……」她愛他?她說她愛他!沒發現她的僵直,南宮壽只是震驚的重復著她的話。
這輩子從沒有人愛他,而她說了,她愛他……
「曉曉……謝謝你。」南宮壽一顆心漲得滿滿的,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直往天上飛?
「笨蛋,這有什麼好謝的。」听出他聲音中滿滿的感動,破曉忘了羞怯,反倒心疼起他這樣的容易滿足。
「曉曉,別離開我……別帶著你的愛離開我……」知道她不看輕他後,新的恐慌又出現,南宮壽像個迷途的孩子般緊緊抱著她低喃。
他語氣中的無助讓破曉的眼中又蒙上一層水霧,那小男孩般的脆弱快讓她心碎了?
「笨蛋!」抹去涌出的眼淚,破曉推開他,擺出茶壺的姿勢,紅著臉指著他罵道︰「不準質疑我的話!我說愛你就會愛你,你怎麼可以不給面子的擔心我跑掉?有沒有听過君子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南宮壽看著她,滿懷感動的接了下句。
兩人相視一笑,更深刻的情感在這一刻緩緩的蔓延滋生,不是小兒女游戲般的感情,而是一種因為對彼此的了解而衍生的心情,一種不容抹滅的真實情感。
南宮壽輕輕將她擁回懷中,感受她在他懷里的存在感,滿足感填滿了他的心,多年失去平衡的內心因為她而找到了平衡點。他由衷的感謝上蒼讓他的生命不再荒蕪。
他的奇跡少女真的為他帶來了奇跡。